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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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唇輕吐著這兩個對他來說根本不可能的字,季舒墨輕抬眼瞼,聲音低啞地開口:“我為蕭晚說話,不是因為喜歡蕭晚,只是因為賑災是天下大事……” “這真的只是瀉藥。”楚慕青辯解道,“舒墨,以前的你或許被蕭晚真心寵愛,但現在的你在蕭晚心中早已占不到一分一毫,謝初辰搶走了你的一切,你就這么甘心拱手讓之嗎?既然蕭晚寡情薄幸,始亂終棄,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地念著她以前對你的舊情呢?這種時候就該果決,讓蕭晚真正下地獄!待蕭家倒了后,我們……” 季舒墨臉色暗沉,目光如冰:“殿下三句不離蕭家倒臺,對我又究竟有幾分真情呢?若是殿下真的對我好,真的想要給我幸福,那就幫我還清季家欠下的八千兩白銀。” “你!”楚慕青倒吸一口冷氣,一時間啞口無言。 季舒墨見狀,修長的手指緊緊握拳,復而又輕輕笑了起來:“若是曾經的蕭晚,她會毫不猶豫地答應我。因為,她喜歡我。” 就在蕭晚努力平抑京城糧價時,新的賑災政策也緊鑼密鼓地實施了起來。 辰州內,雖有部分禾田被蝗蟲吞噬,但整個蝗災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下來,并沒有出現大范圍饑荒和瘟疫。而大部分逃亡至京城無家可歸的流民們都被蕭晚和戶部工部的同僚們安置在郊區臨時搭建的簡易房屋內,或分別收留安頓在各自空置的別院里。 由于辰州等地災民數量十分龐大,此次,戶部采取了蕭晚提到的以工代賑的政策進行賑災。次貧級的年輕女子并未如往年一般直接救濟,而是安排了開墾荒地、興修水利等工程增加就業,并且規定只有勞作的女子才能獲得相應的賑濟錢物。 最初,雖有女子表達不滿之情,但出人意料的是,大部分百姓卻十分支持這條新出臺的政策,認為自己既然四肢健全,的確不該完全靠著國家或者他人救濟,自己也該在大災之時為修復家園出一份力。 于是,這一系列新措施雖是剛剛出臺,卻在短短十幾日內,有效地振奮了災民們前段時間萎靡不振的心情,更漸漸穩固了動蕩不安的朝政。 但,這十幾日的賑災看似順風順水,蕭晚卻在賑糧時發現了一些弊端,就是有人三番兩次地重復領米。 經謝初辰的那次提醒后,蕭晚認真地關注了起來,果真發現某幾日,這名黑衣女子又來領了兩次米,她沒有當場將其扣押下來,而是暗暗跟蹤,發現這名黑衣女子根本不是貧戶,卻冒用貧戶的賑票領米,而且手握多張極貧的賑票! 糧食原本就稀缺,竟還有人鉆這種漏洞,蕭晚氣得火冒三丈,卻沒有當場扣押逼供,而是不動聲色在官倉里盤查起了庫糧和貧戶名單,第二日更是抽對查驗了一些災民戶口。然而不查不知道,一查竟發現舞弊現象遠比想象的嚴重。 明明該是極貧的戶口竟是分發次貧的米糧,明明連貧戶都挨不上邊的,竟擁有著極貧的賑票!一大部分戶口該賑的數目與實際分發的賑票不同不說,竟還有次貧女子不想以工代賑,而假冒極貧的災民! 在暗中choucha幾日后,蕭晚迅速將自己查到的結果匯報給了蕭玉容。 “娘親,孩兒發現戶部擬定的發賑章程有著明顯的漏洞。”短短幾日就查到了舞弊現象,蕭晚不敢想象若自己繼續追查,這背后究竟會查到什么,或許前世查到的真相只是鳳毛菱角,真正貪污之人遠比那幾人貪得更多,所在的官位更高。 她蹙著眉,沉聲道:“這幾日不斷有刁頑之輩冒領賑糧,恐怕戶部有官吏虛報災情,暗中污克扣賑災之糧。甚至于之前官倉缺米,孩兒也認為是有官員與jian商勾結,倒賣官倉賑糧。只是這些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孩兒怕貿然稟告陛下會打草驚蛇,甚至會讓她們有所警惕,反咬一口……” 翻閱了一遍蕭晚抄錄的名冊,果真見貧戶名單上有著不少錯漏。蕭玉容沉思半響,認真道:“晚兒,你是陛下任命的督賑官,既然覺得戶部有人貪污,就要繼續追查下去。只是娘親認為,京都畢竟是天子腳下,貪污舞弊之人必會謹慎,若想真正查出確鑿的證據,恐怕要從辰州等災地入手,才能了解具體真實的賑災情況。” 蕭晚眼睛一亮,豁然開朗道:“只要追查出官倉賑給災地的具體糧食數量和渠道,再盤算官倉原本的糧食,就有證據指證戶部有官吏與jian商勾結,倒賣官倉賑糧!若能從那四位jian商口中套出具體真相,這樣人證也有了!” 見蕭晚再度志氣高昂,蕭玉容拍了拍她的肩,認真地開口:“晚兒,娘親相信,如今的你已非昔日的你,任何決定都有自己的考慮。所以,不用猶豫,放心大膽地查下去吧,無論查到誰,哪怕官位比娘親高,娘親也會幫你擔著的。無論何時,都不要擔心自己勢單力薄,整個蕭家都是你的后盾。” 這番信任的話語讓蕭晚心中鈍痛。前世自己的不孝和愚蠢,歷歷在目,令她不禁淚目。 “謝謝娘親,孩兒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了!” 當晚,蕭家的人立即兵分三路。蕭晚手底下的十人全部被蕭晚派去保護起了謝初辰,一路前去災區調查詳情,另一路監視起戶部所有人的動向。 五日后,蕭晚收到書信,證實戶部賑出去的糧食的確缺斤短兩,明明從京城運出的賑糧足有兩千石大米,但實際到達每個災區的總和竟只有一千五百石大米!另有五百石大米行蹤不明! 而王燕曾說,她們有三百多袋大米,假設一袋大米兩百斤,三百多袋即是五百石! 數量幾乎吻合! 更讓蕭晚意外的是,王燕竟是刑部尚書王巖的遠方親戚。如此一來,王巖在朝堂上主動請纓要求審問王燕的舉動就變得蹊蹺了起來,而早就得知王巖與楚慕青狼狽為jian的蕭晚,更是猜疑了起來,暗中污克扣賑災之糧的是否就是楚慕青,還是另有其人? 忽然,計上心來,蕭晚拉住蕭玉容的手,激動地說:“娘親,我有一計能從jian商口中炸出真相!望方尚書能再幫我一次!” 陰冷的刑部大牢內,四名被關押一室的糧商衣衫襤褸、神色萎靡不振。蕭晚仔細觀察過,這四名糧商中,王燕是她們的主心骨,所以蕭晚故意在她們一頭霧水中,命兩位獄卒將這位老jian巨猾的商販壓出了牢房,還將一名披頭散發、況似昏迷的女子關入了她們隔壁的牢房。 被關在大牢里十余天,又被挨了三十大板,其他三名糧商的身心已達到了極限。一被分開審問,又見王燕被粗魯地拉出牢房,各個都有些忐忑和惶恐。 因為她們知道,王燕在刑部是有后臺的,所以這些日子,她們閉口不談,就是等著王侍郎想辦法救她們出去。 “你們可是在等王侍郎為你們說請?”在三人驚恐的目光下,蕭晚冷冷開口,眸光冷若冰潭,“不必等了!王巖現在就關在你們隔壁的牢房里。” 三人一驚,紛紛望向披頭散發的女子,果真見到她這一身穿著正是刑部侍郎的裝扮!不由驚慌喊道:“王侍郎,王侍郎!” 揚了揚手中一張按了紅手印的罪狀,蕭晚冷冷笑道:“王巖已經坦白交代了一切,并且簽字畫了押。現在方尚書正在審訊王燕,很快會將你們與戶部勾結,倒賣賑糧的事調查得水落石出。按照國法,哄抬糧價者坐牢一年,但你們涉嫌舞弊賄賂,將按照罪名輕重判處七年至二十年的刑期!” 見蕭晚準確無誤地指出了她們倒賣賑糧的事實,而她們的救星也被扣押入獄,三人立刻慌了神,臉色煞白地哭求道:“大人,是王燕說饑荒將至,戶部和工部已經暗中籌備賑災,我們才大量囤糧,哄抬糧價。” “囤糧,還想撒謊?!”蕭晚雙眼危險地瞇起,三名糧商一個激靈,抖抖索索道:“一開始,我們也不知道她所指的糧食是賑糧,是王燕說,她在戶部和刑部都有認識的人,這是一次大賺一筆的機會,我們才入伙的!” “主犯是王燕,求大人從輕發落啊!” “蕭大人,我們錯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蕭晚輕抬眼瞼,淡淡道:“陛下仁慈,對于坦白從寬者都會從輕發落。現在,你們若將自己的罪狀一五一十地寫出,或許陛下見你們認罪態度甚善,又是從犯的份上,給你們一次重新改過的機會,并從輕發落。不過機會只有一次,若是你們的認罪書上有任何造假,將從嚴懲治!” “是,是……”三人慘白著臉點頭,仿佛蕭晚的一句話可以隨便左右她們的生死。 按照認罪書上所示的地址,刑部官差在一座大宅中搜查到了糧商們暗藏的三百袋大米。除了高價賣出的少許,還剩下四百多石左右。而大米所套的袋子上印著紅色的官印,確實為戶部用來賑災的麻袋。 之前,她們四人一直一口咬定自己的大米是從他省購買而來,因為通關的賦稅特別高,所以一時貪心才提高了糧價。現在被其他三人揭穿了真相,又被搜出了物證,被定住xue道的王燕臉色青紫,卻偏偏怒罵不出一句話來。 在王燕面前復讀了一遍三人的認罪書,蕭晚在她面如死灰的菜色下,冷冷追問:“王燕,現在人證物證具在,你可認罪伏法?” 以為王巖早已落網,王燕跌跪在地上,懨懨地招了供。 誰知,她剛在認罪書上簽好字畫好押,倒在牢獄里的“王巖”忽然拍拍衣服站了起來。 她伸了伸懶腰,理了理披頭散發的長發,嫌棄地說:“小姐,這牢房又臭又臟……你這衣服可得多洗洗了……” 女子陌生的聲音讓王燕臉色煞青,而說話之人已經一邊蹦跶出了牢房,一邊撕掉了臉上的易容面具。 一張清秀的面容赫然露出,正是蕭晚的得力丫鬟畫夏。 “你,你!!!”王燕瞠目結舌,其他三名糧商更被驚得不知所措。 微微彎起唇角,蕭晚腹黑地笑著:“王巖被方尚書派出去了,這件侍郎外袍是我的官服。現在,你們的認罪書已有,人證物證俱全,這次貪污舞弊的事件,她難辭其咎,必將落入法網。” 王燕氣罵道:“蕭晚,你騙我們!你這個陰險小人!” “騙?!陰險小人?!”蕭晚目光一冷,一甩衣袖逼近王燕,聲音駭然地逼問道,“真正陰險的小人不正是你們嗎!,天災之時,竟賄賂官吏倒賣賑災的糧食,不但哄抬糧價賺取暴利,竟還趁機對百姓進行搜刮,敲詐朝廷!像你們這樣陰險貪婪的jian商,誅殺也不為過!” 原是讓蕭晚調查工部*一案,誰知蕭晚竟先查出了賑糧上的漏洞,可想而知朝廷之上,貪污*、中飽私囊的官員何其多! 楚天悅不禁勃然變色,拍案怒道:“徐薇,這是怎么回事!不僅賑糧被倒賣,連分發的賑票都是各種出錯!身為戶部尚書,你究竟如何管理戶部,為何會出現此等貪污舞弊的現象!” 沒想到蕭晚竟暗搓搓地調查了官倉和賑票,徐薇嚇得跌跪在地,急急道:“陛下,臣會徹底嚴查戶部,請陛下給臣一個機會!” “陛下。”蕭晚忽然出聲,打斷了徐薇的辯解,“現在,戶部在發賑上采取的是按戶付給。只是具體如何賑災,每戶人家所賑的數目卻從未公告。戶部究竟如何核實災民戶口,如何劃分極貧、次貧等級,似乎都未有查災委員按戶查明應賑人口,更未有人上級官吏進行抽對查驗,才會出現今日多種舞弊現象。” 蕭晚話音一落,群臣皆肅然,她的話不僅當眾指責起了戶部,更是直戳賑災中的利害要處。 楚天悅微蹙雙眉,認真詢問:“愛卿可有防弊之策?” 蕭晚躬身上前:“臣認為防弊之法有盡,而舞弊之事無窮。要想真正杜絕貪污*,防止刁頑之輩冒領賑糧,又為了防止官吏虛報災情,暗中污克扣賑災之糧,應改革戶部新的發賑章程,將賑票計為兩聯。” 兩聯的方法是蕭晚在不經意間看見謝初辰用三欄記賬法記賬時,忽然豁然開朗,想出了一條計策。 “賑票應在查災委員按戶查明應賑人口時,即在賑票上填明災分、極次、戶名、大小口數、應領糧數等,一聯發給災民作為領賑依據,一聯留底以備核查。地方審戶完畢后,上級官吏均應抽對查驗。只有choucha無誤后,才能放賑。如有查出冒填者、臨賑不到者、現可謀生糊口者,即行刪除。” 東魏的*現象已有數年之久,蕭晚心知肚明,賑糧賑銀必是她們大貪的一塊肥rou。所以這次,女皇陛下既然命她為督賑官,她絕對不會再給她們機會為所欲為,而是從源頭緊抓,防止短少克扣。雖難絕貪污中飽,但至少絕不讓她們稱心如意! “防止冒領,臣還認為應在每次發賑后,于賑票上加蓋第幾賑發放戳記,賑濟底冊內也加蓋戳記。每次發賑時,必須有司官親臨,更需督賑官進行現場監督。放賑后,更需將賑糧數目、戶口、姓名、月日刊示公告,以求百姓監督。若公之于眾的賑災情況有造假行為,百姓應有權去都察院狀告。” 竟然讓百姓監督?! 群臣左右相覷,皆被蕭晚大膽的改革驚得默不作聲。 楚天悅神色肅然,語聲鏗鏘有力:“蕭愛卿所言甚善!兩聯備案的確方便choucha效驗,在賑票上填明一切也能防止他人虛報冒領。今后,戶部賑糧就按蕭侍郎擬定的章程發放。各位愛卿必須謹記,發賑過程中,凡有官吏治賑不力、或貪污克扣者,均以貪腐瀆職之罪,從嚴懲治,不得有怠!” “臣等遵旨。” ☆、第74章 聲名鶴起的蕭晚 十月中旬,大批商販因免稅政策齊聚京城,南方調運的賑糧也陸續達到填補了官倉。在一系列政策的影響下,糧價再度跌落,回到了五錢左右。 在刑部大牢里服刑的四名jian商,處心積慮地想等著朝廷無米救災時,可以狠賺一筆,誰知這次不但血本無歸挨了板子,還因涉嫌舞弊賄賂,坐牢整整二十年,沒收所有財產! 只是在刑部判決時,蕭晚認為,讓她們在大牢里浪費糧食實在是太便宜她們了,所以向方正清建言,與其將她們關押在地牢里服刑,還不如奴役她們去開墾荒田,干苦活干粗活。 對于肥胖的糧商們來說,讓她們在大太陽底下耕地暴曬簡直要了她們的半條老命,更何況一路上,她們不斷遭受著老百姓憤怒的咒罵聲和嫌棄鄙夷的目光。 受苦受累地干著二十年的粗活,這才是對她們褻瀆米糧最合適的懲罰。 同樣牽涉貪污賑糧的刑部侍郎王巖,被革職查辦。因貪污舞弊為重大案件,王巖被交由御史臺、刑部和大理寺組成的三法司聯合審理,將深入調查此次案件的前因后果。 戶部尚書徐薇和戶部侍郎季曉風因管治戶部不利,被同樣接受審問和調查。 王巖被三法司聯合審理的消息,對于整個朝廷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從牽扯貪污賑糧的戶部官吏,至各級州縣官員,一個個都驚恐萬狀、惶惶不可終日,生怕王巖一招,將自己招供了出來。 一時間,所有官員都夾緊尾巴做人,完全沒人敢在這時在賑災上動些貪污受賄的小心思。 王巖被捉拿后,最慌張的莫過于楚慕青。望著日益聲名鶴起的蕭晚,她氣得咬牙切齒,愁得食不下咽,怎么都沒想到,蕭晚成為督賑官后,竟會暗中調查貪污舞弊的事,更沒有想到,她居然能調查到了與賑災完全不相關的王巖頭上! 她原本的計劃,是想趁著大災之時,以賑糧捐物之名博得樂善好施的好名聲,甚至重振錦繡衣閣。哪想到蕭晚棋高一招,不但假惺惺地賑了糧得到了百姓的擁護,竟還斬斷了她的左膀右臂。 更讓她頭疼的是,連一向鄙夷憎惡蕭晚,對她言聽計從的季舒墨,此次竟一反常態地為蕭晚說起了好話,那神情語態讓楚慕青怎么看怎么隔閡,更被他的八千兩白銀堵得當場語噎,難抑胸中滾滾燃燒的憤怒。 明明又蠢又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竟還自喻為京城第一才子!竟還想利用她還清季家的債務,簡直是白日做夢! 渾身上下突然迸射出一股強烈的唳氣,楚慕青冷冷一笑,幽深凌厲的眸底閃爍著冷冽的算計。 既然季舒墨已不被蕭晚寵愛,那就完全無用了,她又何必多花心情在這個沒用的人身上。 現在的謝初辰,才是蕭晚致命的弱點! 因這次差點鬧了饑荒,楚天悅在聆聽多方意見后,認為儲糧備荒十分重要關鍵。于是,在草擬了議案后,東魏國建立了全新的倉儲制度。 楚天悅更是在一個月內不斷地頒布新的法令,獎勵墾荒,鼓勵植樹造林,以及大力推廣耐旱的占城稻和番薯等抗旱耐澇高產的糧食作物。 在重視起農業的同時,朝廷對災區實行了不同程度的蠲免、減征及緩征賦役。除免征田租外,還免征耕地附加稅、戍邊代役錢、人頭稅等等。 兩位皇女更是帶著賑糧物資,親自去重災地慰問災民,安撫孤寡,資助貧困,使得整個動蕩不安的東魏國漸漸從驚慌的災情中振作起來,重建起了家園。 與此同時,以工代賑的政策施行一個月后,羸得了朝廷上下一致的認可和稱贊之聲。行善之道并非是大量捐款捐財,這樣只會讓有勞力的災民養成依賴貪婪的壞習慣。 而以工代賑的政策在救災的基礎上,既給災民們新的工作機會,重拾了自立的能力,又為國家開墾荒地、治理河患、修筑海塘等防災工程提供了良好的勞動力。簡直是一舉兩得的妙計! 眾人對蕭晚刮目相看的同時,百姓也并未像前世一般怨氣沖天,對皇室和朝廷治賑不利生出諸多埋怨和不滿,還是在蕭晚的帶動下,彼此救助共同賑災,一步一步地撥開了陣陣陰霾,瞧見了希望的溫暖。 蕭晚獲得民心的同時,數十名清水縣的百姓同前世般千里迢迢地趕赴京城,但這次不是請求方正清重審此案,而是哀求蕭晚為縣令穆寧言主持公道,平反冤屈。 在戶部的兩個月內,蕭晚暗中派人監視王丹,并在與她的相處中收集到了不少鐵證。 于是,在掌握了工部都水清吏司王丹貪污賑銀、收受賄賂、官工相互勾結等多項罪證后,蕭晚于十月中下旬將罪證上呈給了楚天悅,并在同時彈劾寧州知府于悅、長洲府通判胡穆、襄陽府通判季文啟、黃安知縣李講、長陽知縣姚尚實等十余人貪贓枉法,在治理河道時偷工減料,謊報災情,置國計民生不顧。 在眾官員都以為蕭晚會先整頓戶部時,蕭晚卻是先平反了清水縣縣令貪污一案。而此案涉案人數多達數十名朝廷官員,不僅驚怒女皇,更是震驚朝野。 根本沒想到自己眼中的草包女竟在兩個月前就盯上了自己,將自己與寧州知府于悅互相通報的信件全部上呈給了女皇。她更沒想到楚天悅根本沒有對穆寧言斬立決,以至于一時松懈被蕭晚揪出了罪證。 在大理寺和刑部一連串審訊后,王丹面對確鑿的證據供認不諱,道出了自己身為欽差大臣治理河道時中飽私囊,貪污賑款,甚至與于悅等人一同污蔑穆寧言貪污受賄,妄圖以此逃脫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