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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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國的確比南疆兵力強盛,若是能速戰速決,陛下御駕親征的確是良策,但南疆的林州要塞十分險峻,并非一時半刻就能攻破城門。而無法迅速攻打下南疆,對我軍來說十分的不利,甚至于是一場巨大的災難。三十萬大軍需要各種人力物力去維持,光是糧草就需要準備三千多石……” 其實早在殿試前一日,楚天悅早已和朝臣商討過了御駕親征之事,一部分持著支持的態度,另一部分也提到了蕭晚口中物資上的擔憂。但楚天悅自負地認為,這場戰役自己絕對能速戰速決!三十萬大軍的軍備和口糧并不是問題。 眼中一絲凌厲寒光,楚天悅聲色俱厲,冷冷地打斷:“這些朕在出征前都會準備齊全,并不是問題。而且,在關鍵時刻,可奪取敵方的軍需物資。” 見楚天悅冥頑不靈,對自己極度自負,蕭晚有些失望地開口:“會試的策問提到了治水之法,草民以為陛下心系的百姓,現在看來,陛下追求的是戰勝所帶來的快感。為了出戰,竟這般不顧百姓,陛下妄為圣君!” “放肆!”楚天悅臉色一青,憤怒地重拍桌子。而她一聲呵斥更是將眾考生嚇得跪倒在地,就連在旁監考的八名監考官都暗嘆著蕭晚的狂妄,竟敢當眾斥責當今女皇!簡直不要命了! 蕭晚沒有因為楚天悅的一聲怒喝嚇得瑟瑟發抖,而是抬起頭,更加筆直地站于大殿之上。哪怕心里慌得要死,她的雙手也緊緊地握著,目露著堅定。 “吾皇息怒!”崔明玉在旁打著圓場,眼神暗示著蕭晚速速服軟賠錯,但蕭晚并沒有領情。 “草民嘴笨,無法同其他人一樣一味地夸贊陛下您英明神武、百戰不殆。草民只是清楚地知道,近段時間,黃河再度決堤,糧草已經匱乏。北部又三月未曾下雨,有著旱情的端疑,應及早做出救災的準備。而在災情當頭,若是陛下御駕親征,東魏無國君,國庫無銀兩救災,對百姓們來說簡直是當頭一喝,這如何不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蕭晚的一聲聲質問,將楚天悅震驚在了原地。她駁斥道:“解決戰事后,朕會迅速擺平災情,絕不會……” “絕不會?真的絕不會嗎?”見蕭晚大膽地打斷女皇的言語,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吱聲,心想著女皇一怒之下,蕭晚絕對會人頭不保。但蕭晚接下去的言論卻讓她們所有人驚駭在了原地。 “我相信陛下有著足夠的謀略,對這場戰役十足自信,也相信陛下為了讓百姓們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才選擇御駕親征。但南疆的林州要塞并非虛設,這場戰爭一旦拖久,東魏大軍必然疲憊不堪,挫失銳氣。軍事實力耗盡,國內物資枯竭,其他諸侯必定趁火打劫,而東魏更會面臨著各種天災。陛下,您真的能保證在短時間內解決掉所有的戰爭和災情嗎?” 若她不是重生之人,她也堅信女皇英勇神武,必能踏平南疆。但在未來災患的面前,所有的一切全都不值一提。 “當戰爭和災情爆發之時,物價必然飛漲。物財枯竭,使得賦稅和勞役加重,必然會引起民聲怨氣。同時,開鑿運河需要人力物力,救災同樣需要人力物力。您將所有人力物力挪用到了攻打南疆上,就等同于把整個東魏置于水深火熱中。草民知陛下真正懂得用兵之道、深知用兵利害,草民也希望盡快踏平韃虜,建立康平盛世。但如今內憂未平,草民認為,不可急功近利,貿然地進攻南疆!望陛下深思!” 這一番話下,整個金鑾殿鴉雀無聲,全因蕭晚的長篇大論,讓眾考官和考生們久久回不過神來。 “蕭晚,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嘴笨,朕看你口齒伶俐、能說會道,膽子比任何人都大!” 面對楚天悅的冷嘲熱諷,蕭晚回憶起前世蕭家的冤仇,心中一沉,只覺得自己對此等昏君浪費了口舌。 今日明明應該在女皇面前施展才華,爭取金榜題名。但她一時心中不平,竟當眾怒斥了女皇,想必女皇已對她心生厭惡,定不會讓她名列三甲。 一想到自己辜負了母親和初辰的期盼,蕭晚心中酸酸漲漲地疼著。她跪倒在地,輕輕地說:“草民知罪,不該頂撞陛下,望陛下饒恕了草民。” 從御座下走下,楚天悅緩步來到了蕭晚的面前。她居高臨下地望著跪地的蕭晚,淡淡地說:“知罪?朕看你面色憤憤,顯然有所不滿。” “草民不敢。”蕭晚誠惶誠恐地答道。 “不敢?蕭晚,你的膽子很大,比朝堂中任何一個臣子都大。她們不敢當眾怒斥朕,更不敢在朕心意已決時忤逆朕的決定。但你卻敢!” 楚天悅忽然蹲下身,在蕭晚忐忑的神情下,認真地說:“但你分析地很有道理,一旦災情大爆發,的確不是出兵的好時機。攘外必先安內,出征南疆的事,朕會重新考慮。” 蕭晚猶疑地抬眼,迎上的是楚天悅露出隱憂的鳳目。知曉女皇聽進了自己的肺腑之言,她心中一喜,立即補充道:“對于如今兵敗的南疆,草民有一個借刀殺人的好提議。南疆與西秦素有仇怨,陛下可派人在南疆和西秦的邊界,分別佯裝成兩國進行一次突襲。在引怒西秦大軍后,暗中散布南疆籌集大軍攻打西秦的假消息。待到兩國互相殘殺時,陛下正有時間處理國內的災患,同時保存兵力,訓練軍隊。待到西秦和南疆蟹蚌相爭時,我東魏可在最后一刻漁翁得利!” 楚天悅目光一亮,立刻扶起了蕭晚,贊道:“不愧是蕭家的女兒,果然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蕭大將軍一生英勇善戰、戰功顯赫。蕭尚書為國為民,清政廉潔。想不到后生可畏,她們的孫女嫡女竟有如此的膽識和智慧,完全不遜色于她們!” 被楚天悅突然夸獎,還親手攙扶了起來,蕭晚整個人愣愣地反應不過來。考官和考生們則被女皇殿下多變的神情嚇得風中凌亂了。 “這場殿試,朕很滿意。”楚天悅微微一笑,肯定地說,“這次會試和殿試的策論都比往年加大了難度,能在幾千人中脫穎而出已是十分不易。而蕭晚你,便是這幾千人中的佼佼者。在所有人只想著戰爭帶來的好處時,唯有你反其道而行分析了弊處。深思熟慮在眾人之前,更是敢于預言,防患于未然。” 無視其余考生面若死灰的臉色和考官們欲言又止的神情,楚天悅聲音一揚,朗朗道:“原本,你會試的考卷已讓朕驚艷,但這場殿試,更讓朕肯定。蕭晚,你是本次科舉當之無愧的狀元!” ☆、第53章 陛下 女皇陛下的金口玉言重若千金,瞬間如一道驚雷般炸響在了眾人的耳邊。尤其是本以為穩cao勝券的李若華,當場傻在了原地。若非身在金鑾殿之中,若非面對的是威嚴肅然的女皇陛下,她早就失聲尖叫了起來。 憑什么!憑什么蕭晚竟是狀元?! 雖然未聽到蕭晚最后的輕聲細語,但監考官們在細細咀嚼了蕭晚剛才的長篇大論后,紛紛被她言語背后的深意和大膽的預見性驚愕在了原地。 不得不說,蕭晚考慮到的未來災情的確需要提早防備。國庫尚且不豐盈,并非是女皇陛下御駕親征的好時機。而蕭晚身為普通百姓卻比她們這些官員更心系這個國家,甚至比她們考慮得更加周全、更為長遠。 之前,曾懷疑蕭晚作弊的監考官們紛紛慚愧了起來,蕭晚如此能言善辯,不僅在會試的策論上寫出開鑿運河的治水之法。在殿試上,她竟敢忤逆女皇出征的好心情,大膽地駁斥女皇至百姓于不顧,更井井有條地分析出了國家目前以及未來存在的潛在危險。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作弊?! 機智果敢,簡直是難得的人才! 見眾考官長久地沉默著,楚天悅冷著臉問道:“怎么不吭聲,難道你們不滿意朕的決定?那你們說,除了蕭晚,誰有資格成為本次科舉的狀元!” “陛下說的是。”眾臣恭敬道,“臣等一致認為,狀元非蕭晚莫屬。” 楚天悅滿意地點了點頭,淡淡吩咐道:“現在殿試結束,諸位考生可先行回府。明日一早將放榜公布名次。” 往年,女皇會在殿試上直接宣布一甲前三名,今日竟只選出了狀元一人?而且竟是蕭晚?! 考生們紛紛落寞離場。 “蕭晚!”一出金鑾殿,李若華終于忍不住地攔住了蕭晚。她鐵青著臉,低著聲咬牙問道:“最后,你到底和女皇說了什么,為何女皇突然封了你為狀元!” 雖然自己站得離蕭晚最近,但該死的蕭晚竟然在最后一刻壓低聲音,在女皇面前不知偷偷摸摸說些什么,竟讓女皇當場封了自己為狀元! 論文采她可是第一的!難不成因為蕭晚唱了反調,就被女皇刮目相看了嗎?還是因為她這身衣服好看,所以讓女皇賞心悅目了? 穩cao勝券的第一,竟然落到了自己曾經最鄙視最厭惡的草包女身上,這讓李若華如何的甘心! 雖然李若華努力壓低了聲音,但這氣勢洶洶的“狀元”二字仍在殿外等待的數百考生中炸開了鍋! 不敢置信地望了望鐵青臉色的李若華,她們又驚恐地瞧向一臉鎮定的蕭晚。總覺得李若華是在開玩笑!蕭晚這個大草包怎么可能是狀元呢! 待到某位前十的考生將剛才殿試的場景添油加醋地道出后,眾人才像活見鬼般上上下下打量著蕭晚。 “蕭晚,你怎么不開口。”見蕭晚一臉清高地漠視自己,李若華心里大感不是滋味,不由輕諷地哼道,“難不成說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不敢當眾說了吧!” “李小姐,勿要以為熟讀孫子兵法就可紙上談兵。”收斂起臉上的淡笑,蕭晚目光沉沉地開口,“戰爭,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會死很多人的。而天災,同樣如此。女皇陛下心系百姓與國家大事,自然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人才,而不是口才出眾的馬屁精。” “你!”一向能言善辯的李若華,竟在此刻被蕭晚咄咄逼人的氣勢氣噎在了原地。她剛要反駁,金鑾殿的大門忽然打開,楚天悅面色不愉地走了出來。 “李若華,你質疑蕭晚狀元的真偽性,難不成是在斥責朕有眼無珠?” 沒想到女皇陛下竟親自出面維護蕭晚,李若華雙腿一軟,嚇得跪倒在地。一掃剛才在蕭晚面前趾高氣揚的架勢,她抖著雙唇,驚恐地說:“草民不敢,草民知錯了!” “李若華,原本得知你參加今年的科舉,朕倍感期待。但朕萬萬沒想到,你的文采雖好,卻是個目光短淺、小雞肚腸不服輸的人。”楚天悅神色冷峻,睨著跪倒在地的李若華,目光滿是失望,“世人皆封你為京城第一才女,朕卻覺得你不配此盛名。” 楚天悅的一番話宛如一盤冷水澆在了李若華的身上。她慌慌張張地看著楚天悅,身子不由自主地簌簌發抖了起來,聲音干澀地說:“陛下,請聽草民解釋……” 完全不理會李若華慘白如紙的面容和搖搖欲墜的身軀,楚天悅對著蕭晚,一改剛才的怒意,反而和顏悅色地開口:“蕭晚,隨朕去御書房吧。關于開鑿運河的事,朕想和你詳細一談,盡早將此事規劃出來。” 見蕭晚隨著女皇離去,而其余考生都驚恐地對自己紛紛繞道,一向被人捧得高高的李若華,心開始崩潰了起來。自己苦心經營,終在今年榮登了第一才女之名,誰知竟被女皇當著眾人的面說自己不配。 原本因敗于蕭晚手下心不甘情不愿著,此時這般殘酷的事實更令她萬念俱灰。她不由眼眶一紅,伏在冰冷的地上泣不成聲。 御書房內,楚天悅望著蕭晚,沉著聲道:“蕭晚,你說得對。朕舉辦科舉是為了選拔有才之士,需要的是忠言逆耳,能為國家出力的臣子,而非華而不實的諂媚,以及那些口才出眾的馬屁精。” 想到前世李若華雖不是狀元,卻是個榜眼,蕭晚遲疑了番,小聲開口:“李小姐能成為京城第一才女,恐怕并非浪得虛名,陛下這般斥責,對她似乎嚴苛了些……” “今日,她敢在皇宮里對你這位新封的狀元出言不遜,想必其余的人同樣會對朕做出的決定竊竊私語。你是有真才實學的人,當得起狀元之名,甚至于開鑿運河的諸多事宜還要請教你后執行。朕自然護你。”楚天悅冷哼一聲,道,“她若是聰明,就不該質疑朕的決定。” 知曉女皇是為了自己特地殺雞儆猴警告眾人,蕭晚的心顫動了起來,不由開口道:“陛下有任何疑問,盡管問草民。草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黃河水患一直是朕頭疼的問題。這些年來,朕陸陸續續發放下百萬官銀用于修堤,卻暗中被貪官私分。黃河決堤,苦得完全是數萬災民。三個月前,朕派出欽差大臣前去察訪,終于有了些眉目。清水縣令穆寧言貪污*,目前已收押回京。只是雖然揪出了貪官,但災情卻因各種拖延不報,造成如今肆虐成災。” 想到黃河境內水患成災,貪官污吏沒一個可信。楚天悅疲憊得輕嘆口氣:“蕭晚,你對治水之法有獨特見解,朕希望封你為欽差大臣前往黃河地區治水。不知你意下如何?”此刻,楚天悅說出了自己留下蕭晚獨談的用意。 “草民只是提了拙見,并非親臨災區最適合的人選。”想到前世的種種,蕭晚輕輕開口道,“陛下,清水縣令穆寧言真的是貪污*的罪魁禍首嗎?以草民猜測,這是有人故意推出來做替罪羔羊的。” 前世,黃河地區貪污*的事在十一月才真正揭曉全部的面紗,而提出開鑿運河提案的正是一開始被推出當成替罪羔羊的穆寧言。她為人正直,以清廉公正聞名于清水縣,卻被人栽贓陷害,背上了貪污之名收押回京。 直到一個月后,清水縣的百姓們千里迢迢鬧上了京城,眾人才知穆寧言背負了冤屈。十一月時,此案交由丞相重新調查,才捉出了幕后貪污的真兇! “陛下,您派出的欽差大臣是工部的都水清吏司王丹王大人吧。”被蕭晚一言說中了真相,楚天悅面色嚴峻地點了點頭。 見這部分和前世無差異,蕭晚清了清口道:“請陛下同樣派人查查這位王大人和寧州知府于大人,或許有意外的線索。” “蕭晚。”楚天悅的聲音沉重了起來,“你是懷疑她們才是幕后黑手?若是王丹是真兇,那朕真是愚蠢,竟派她調查貪污*!” “以草民拙見,穆寧言只是小小地區的縣令,不可能憑一人之力貪污這數百萬的巨款。若他真有如此巨款,早就逍遙地享受生活了,不會一直留在災情最嚴重的清水縣,讓自己時時刻刻因水患提心吊膽著。災款是由工部發放而下的,所以草民懷疑工部里存在著內鬼。與此同時,掌握黃河片區的知府于大人是最有可能直接接觸災款的大官,所以草民才懇請陛下嚴查這兩人,或許會有意外的線索。“ 見楚天悅望著自己的目光越來越狐疑,蕭晚才想到自己壓根沒去過黃河地區,根本不可能清楚那邊所發生的一切,不由急著補充道:“草民曾在京城內遇到一對從清水縣逃到京城的夫婦,是他們告訴草民清水縣水患肆虐,穆寧言是個廉政愛民的好官,所以草民才懷疑或許此事另有蹊蹺……” 雖然這么解釋,但蕭晚的話語仍在著很多漏洞。楚天悅不再深究,反而沉聲問道:“能將這整件事剖析得如此清楚,你說你并非親臨災區最適合的人選,那誰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回避下,是穆寧言。”蕭晚仰起頭,認真地開口,“清水縣被水患困擾多年,但身為縣令,穆寧言卻從未放棄,一心一意地努力治水。她在黃河周邊居住多年,治水多年,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黃河的水勢,是草民心中最合適的人選。” 楚天悅冷冷反駁:“她雖不是幕后黑手,卻有可能同為幫兇,清正廉明或許是做出的假象,又有誰真正知曉呢。” “陛下重新派人調查此事后,若能還穆寧言的清白。草民懇請,請她一同參加探討開鑿運河的方案,或許能事半功倍。” 前世穆寧言在十月才還了清白,十一月才查出了一串貪官污吏。今生不可再拖這么久了,多拖一分,災情就會更肆虐一分。同樣,蕭晚將自己所知的所有關于開鑿運河的事一一告訴了楚天悅,楚天悅一邊認真地聽著,一邊細細打量著滔滔不絕的蕭晚。 她越是聽,對蕭晚的深思熟慮越是震驚,以至于更是想不通,如此才華灼灼的才女,為何會被京城百姓厭惡辱罵,甚至過往擁有著種種斑斑劣跡? 促膝長談了一晚,蕭晚發覺楚天悅并非自己前世所認為的那般威嚴兇悍,亦或者是翻臉無情、昏庸無道。見楚天悅與她交談時和顏悅色,她不由漸漸地放開了膽子,不再畏手畏腳地拘謹著,稱呼也從“草民”變成了“微臣”。 前世,母親入獄后,是由女皇親自監審。母親是無辜的,自然不會認罪。哪怕鐵證如山,以母親這些年的忠心耿耿,女皇自然不會在短時間內就判了蕭家滿門抄斬的死罪。 但前世,楚慕青用了最毒的一計,先是誘惑蕭輕如認罪供出母親,隨后讓母親在女皇審訊時毒發,制造成畏罪自殺的假象。而在太女府上搜出的證據,更是女皇認定楚詩玉為了爭奪皇位,不惜暗殺楚陌容,與蕭家一同和敵國勾結,讓國家置于水深火熱的戰爭中,不由對楚詩玉更是痛心和失望。 楚慕青與前世成為兵部侍郎的王巖勾結,方便在女皇生疑前,以最快速度將蕭家滿門抄斬。而她又讓季舒墨處心積慮地接近自己潛入蕭府,暗藏所謂通敵賣國的罪證,除此之外,還有太女府!楚詩玉身邊定也有楚慕青精心布下的暗樁! 而楚慕青還與敵軍暗中勾結,趁女皇悲痛喪女時,特意帶兵出征打退敵軍,讓自己戰神之名聲名遠播,受到百姓的愛戴,成為太女。 今生,她絕不能讓楚慕青再如意了! “蕭晚,今日一談,朕感觸良多。現在已是寅時,你就在宮中住下吧。巳時放榜之時,朕會讓你這位實至名歸的狀元郎風光回府,讓任何人都不敢質疑。” 蕭晚恭敬道:“謝陛下厚愛。” 楚天悅點頭笑道:“朕很期待,日后你在朝堂上的表現,切不要讓朕失望了。” “臣一定不負陛下所望。” 熬夜到寅時,一直緊繃神情的蕭晚早就疲憊不堪。待宮女帶到她別院歇息后,她一倒頭就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她不知,自己的整夜不歸府,早就在蕭府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直擔心蕭晚性子急躁出言不遜頂撞了女皇,身為母親的蕭玉容擔心啊擔心,愁得頭發都要白了。眼見著蕭晚子時未歸,她終于忍受不住擔憂,急巴巴地進了宮。 在被侍衛告知蕭玉容憂心忡忡地在大殿里等著見圣時,楚天悅不由輕笑了起來,連忙將這位重臣請進了書房。 一見圣上,蕭玉容誠惶誠恐地跪下:“陛下,如果晚兒頂撞了,你萬萬要息怒啊!有什么責罰,臣愿為晚兒受。” “朕封蕭晚為今年科舉的狀元,剛才只是和她談了一宿,讓她在宮里住下了。”將蕭晚在殿試的表現,以及剛才的那番話告訴了蕭玉容和寧太傅,楚天悅幽幽地開口,“玉容,你可有將前段日子偷襲南疆的事和蕭晚說過?蕭晚對南疆的地勢過于熟稔,令朕覺得有些蹊蹺。” 蕭玉容心中驚訝,連忙道:“臣未和晚兒提過軍務。”她遲疑了一番,道,“不過前段時間,她曾跟臣提過,她要為母親報仇。許是耿耿于懷四年前的事,所以查了一番南疆的事。” “今日,蕭晚呵斥朕的言語,的確讓朕想到了當年叱咤風云的蕭大將軍。蕭大將軍一故,東魏如同失去了一個猛虎。”楚天悅惋惜地說完,又輕輕地開口,“愛卿之前說的不錯,朕御駕親征的確不是時候。攘外必先安內,朕之前把重心放錯了……” 作為反對女皇出征的蕭玉容,見一直固執己見的女皇竟然突然轉變了態度,心里驚愕異常,只聽楚天悅又道:“今日,蕭晚向朕獻了一個借刀殺人的計謀。雖是個好點子,但無實戰經驗的她終究太過年輕,提到栽贓想害的想法過于理想化了。所以,真正需要付諸于行動的,就靠愛卿你了。” 蕭玉容微微一愣,隨后恭敬地說:“是,陛下。” 辰時,蕭晚被宮女喚醒。還處于迷糊中的她,被宮女手腳麻利地換起了衣服,等回過神來,她竟發現,謝初辰為自己親手做得袍子竟要被人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