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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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王有些自嘲地一笑:“算是我自作多情吧,自作多情的喜歡,自作多情的復仇,結果還認錯了人?!?/br> 蘇 瑾迷茫地看著淮王,淮王輕輕笑了下道:“說起來挺難為情的,還是給你說一說吧。我自幼得父皇寵愛,給的藩地極為富裕,算是比較有錢的一個藩王,藩地邊還有 頗為豐美的草地,所以我封地內是有馬場的,靠著這個收入很是豐厚。那一年,你穿著男裝用著假名來到我的封地,和我求購戰馬。你要知道,我一向不管朝廷的 事,戰馬除了朝廷征募和王府自用,我是絕不會賣給其他人的,你花了很大心思投我所好,接近我,說服我,當時我有些煩,但是又忌諱你武藝高強,可以潛入王府 完全不讓人知曉,怕得罪了你,就提了個讓你知難而退的條件,你若是能找到一樣我從未見過的樂器,演奏一曲我從來沒有聽過的音樂而且能讓我滿意的,那我就將 良馬一千匹賣給你,這個條件其實很苛刻,而且最后我還可以說不滿意?!?/br> 蘇瑾了然,一千匹已可以組建一支極好的先鋒戰隊,淮王仿佛 追憶一樣道:“你和我說話一直十分嚴肅,結果我提出這個條件以后,你居然笑了,笑得……很是淘氣,和我確認一諾千金后,你去換了女裝,穿了一身綠裙,然后 拿著這個口琴,在月光下真的給我吹了一曲,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曲子,憂傷而徘徊,很動聽,我問你這是什么曲子,你告訴我,這叫綠袖子?!?/br> “你還告訴我,這相傳是一位帝王所譜的曲子,因為對所愛的女子求而不得,所以命令宮廷的女子全都穿著綠衣,一輩子都在懷念著那位女子?!?/br> “我 答應了賣給你良馬,但是你必須要將這口琴給我,并且教會我怎么吹,你在王府停留了一個月,讓我徹底學會以后,就離開了……那是我最開心的一個月,我從來沒 有見過你這樣的女子,我……向你表白了愛慕之意,你卻婉拒了我,離開了藩地,從此以后再也沒有回來,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哪里來的,只知道你給我保 證,你一定是楚朝人,不會將馬流給外人?!?/br> “后來,許久以后,丁皇后所譜的曲子集流傳了出來,我在里頭看到了這曲綠袖子,還有一 些你吹給我聽過的曲子,所以……我打聽過丁皇后,她美名四傳,我一廂情愿的認為,你就是丁皇后,因著是我的皇嫂,所以我也死了心,再也沒有進京過,只是派 了人進京悄悄保護她,結果后來卻傳來了她的死訊,而且死得非常凄慘。我怒意沸騰,然而我一向安逸,沒有辦法向劉尋復仇,于是我蟄伏下來,開始準備為你報 仇,后來得到宮中線報,奉圣郡主回來了,我以為這是我報仇的好時機,我啟用了暗線,抓起了戴百川的妻子家人,脅迫他提供陛下的情報?!?/br> 蘇 瑾臉上寫滿了無語,淮王伸出手,輕輕觸摸蘇瑾臉上青紫的傷痕,浮腫縱橫,卻無損于她的冷清的氣質,這個美好的女子,她還活著,他一廂情愿地陷入了復仇的歲 月中,這么多年,她還活著,而且還是那樣青春不變,他輕笑道:“奉圣郡主那時候正隨著太子在西北軍,我如何猜得到你就是那個女子?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早機 會見見你了,差點把你殺了,那天晚上的毒箭,全都是我派了人重金熬煉的劇毒,見血封喉,一想起你是怎么從危險中擦身而過,我就不斷慶幸,幸好……幸好你沒 事。” 蘇瑾怔怔看著這個應該還會寫出許多優美的曲譜和音韻學著作的人,他應該是個富貴無憂的賢王,除了風雅,什么都不需要擔憂,卻因為自己多年前的一次無心的介入,改變了他的命運,她開口問:“朝廷已經發兵征討你了?陛下……還安好么?” 淮王笑了笑:“意料中的事,聽說劉尋在病榻上雷霆震怒,定國侯征討西南的那五萬將士直接轉頭往我封地來了,我不會讓他們鎖拿我,也不會讓藩地百姓和將士們受我連累,看到你醒來我也放心了,今晚我就會自盡……有你送我最后一程,我已愿足?!?/br> 蘇瑾脫口而出:“我會向陛下求情的,你不要自盡!” 淮 王搖了搖頭:“劉尋此人,極擅隱忍,然而一旦犯之,觸其逆鱗,則翻臉無情,雷霆手段,他不會放過我的。你以為當年丁皇后怎么死的?當年奪儲之戰已到了白熱 化的程度,丁皇后派人給你下毒,你反過來刺殺了她,她本已必死,卻被劉尋用參湯吊著命,活活又折磨了幾日追問解藥,最后才死的?!?/br> 蘇瑾愕然,淮王忽然笑了笑:“我當時只以為丁皇后是你那樣善良真誠的女子,和你們應該只是立場不同才導致仇殺,現在想來,我若知道奉圣郡主就是你,我一定也會那樣對丁皇后的,我居然錯認了那么多年,將仇人當成知己,真是該死。” 蘇瑾默然許久,她深深為淮王惋惜,然而那一夜為了保護他們而死去的侍衛們,又該向誰要求償還?她很久以后才輕輕說:“你胸中的那些音樂才華,你不想流傳下去么?你本可以流芳百世的……你可以,盡力的以自己最大的能力贖罪,能不能不要自盡?” 淮王拿起那枚口琴,輕輕吹奏起來,曲子如同泉水一樣流出,徘徊憂傷,他也一直等待著那樣一個綠衣的女子,來補全他詩意的人生,然而命運弄人,他變成了這出戲里一個報錯仇的滑稽的丑角,這一刻,他感覺到了命運深深的惡意。 夜色來臨,蘇瑾看著淮王走了出去,自己卻憂心得很,她無力地靠在枕頭上,想著自己下一步應該如何走,卻感覺到窗口的光影變化,她敏感地抬頭,看到了方臨淵從窗子靈巧地翻入:“這兒比宮里好進來多了?!?/br> 蘇瑾疲憊地看著方臨淵:“教官,您來得可真早的?!?/br> 方臨淵笑起來:“方才就已到了,聽到這么優秀的男子向你傾吐愛慕之意,我真是深感安慰啊,沒想到軍校里頭灰撲撲的丑小鴨,回到古代是這么搶手?!?/br> 蘇瑾不理會他的調侃之語,問他:“淮王本不該死,現在怎么辦?他如果死了,后世會有影響吧?他在音樂史上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br> 方 臨淵聳了聳肩:“放心吧,我方才已經把他迷暈了放在床上,你再寫封信給你家陛下,請他恕罪就算了,你這次救了他,他再不情愿,多半也會同意你這個最后的心 愿……言歸正傳,咱們繼續我們之前沒有做完的事吧,這里是王府山莊,很是偏僻,我們出去,找個地方設傳送門,很快就能回去了?!?/br> ☆、第51章 蘇瑾不說話,方臨淵從身上拿了支針劑出來,替她注射,過了一會兒蘇瑾果然那頭暈目眩的感覺消退了些。 方臨淵轉身極快地在桌面鋪好了紙筆叫她:“過來寫吧?!?/br> 蘇瑾過來提筆,卻不由想起那一天劉尋躺在樹干上無力地看著她的樣子,還有那干燥的唇噙在口里粗糙柔軟的感覺,她垂眸不語,許久以后才落筆:“陛下,淮王雖犯了大錯,念其認錯人一時糊涂,還請陛下準其將功贖罪?!?/br> 接下來還該寫些什么?蘇瑾茫然了許久,筆上墨水滴下,暈在了宣紙上,驚醒了她,她低下頭寫了幾個字:“我走了,請珍重。” 方臨淵打開了窗子,往外探了探,轉身道:“走吧!” 蘇瑾將紙張用桌上的銅鎮紙鎮住,轉身一瘸一拐地走向窗子,隨著方臨淵翻身出外,一路出了山莊。 夜 色濃重,山莊下已被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包圍了,軍隊勢如潮水洶涌起伏的流入,在山莊前,定國侯宋峰一身鐵甲戎裝,緊跟在劉尋后,劉尋面色蒼白而冰冷,他才 醒過來便一刻不停地部署戰策,逼著御醫給他開保持身體清醒的藥,得了蘇瑾的確切落點后,不顧將士苦苦勸阻,硬是騎著馬帶著軍隊親自來了,只是身體孱弱已不 能著重甲,僅穿著貼身皮軟甲騎在馬上。他依然脊背挺直,漠然往山莊看去,很快軍隊突入了山莊,一絲抵抗都沒有遇到。 宋峰看劉尋提韁就要親自進入山莊內,他是剛被空城計算計過的,忙勸阻道:“陛下親涉險地已是不該,還是等大軍清剿過后再進去吧,消息確鑿,淮王的確是帶著親信退守到了這里的?!?/br> 劉 尋不言,縱馬而行,分外剛毅的側臉線條冰冷,宋峰只得帶著親衛急急趕上,卻見里頭有副將趕出,后頭有幾名士兵扛著一名素服男子出來,那名男子軟垂著頭,似 在昏迷,副將抬頭遇到劉尋,跪下稟道:“啟稟陛下,屬下們發現了淮王,被迷暈在床上!另外在一間房內發現了一封書信!” 劉尋咬緊了牙關,從齒縫里擠出聲音:“呈上來?!?/br> 副將連忙呈上,劉尋打開一掃即看完了短短幾行字,手心猛地一抓,將紙張攥緊在手里,狠狠道:“立刻搜山!”他放眼看向黑魆魆的山林,那里有一處發出了銀白色的光亮,猶如啟明星在天,醒目之極,他瞳孔急劇收縮,一指那里:“去那里!” 蘇 瑾和方臨淵站在林間空地上,看著設在地上的光儀閃耀著,正在與未來空間站對接信號,漸漸形成一個光門,光門的光亮越來越強,方臨淵一直緊張的肩膀微微放松 了些,轉頭看了眼蘇瑾,白光照在她的臉上,臉和唇都顯得蒼白失色,眼睛里郁結著悲傷,他拍了拍蘇瑾的肩膀以示安慰:“先把你送回去,我們再找人回來傳遞消 息,你放心吧。” 光門漸漸清晰猶如璀璨的鏡面一般,下方的光儀的提示燈從紅色轉為黃色,提示已對接上信號,待到燈轉綠會完全建立光速通道,方臨淵和蘇瑾卻都齊齊轉過頭,臉上露出了驚色,有馬蹄聲,來的人還不少! 方臨淵看了眼還在運作的光儀,皺了眉頭,拔出了匕首,對蘇瑾道:“燈一轉綠你立刻走!我掩護你!” 蘇 瑾心事重重地點了頭,仍然將匕首也拿了出來,做出了備戰的姿勢,黑暗里馬蹄聲重重,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劉尋極快的出現,看到場中那發著巨大銀白光芒的光 門和離那光門只有一步之遙仿佛隨時可沒入門中的蘇瑾,臉色微變,翻身下馬,卻仍然將手伸向蘇瑾:“蘇瑾,過來?!彼浑p眼睛黑沉沉的,期盼地看向蘇瑾。 蘇瑾沉默著,一動不動,四面的弩、箭都對著他們,卻沒人敢輕舉妄動,劉尋一只手扣著貫日弓,一只手仍伸向蘇瑾,仿佛乞求,聲音微微顫抖:“過來朕這里,蘇瑾?!?/br> 方臨淵笑道:“陛下是來送我們的么?只要陛下好好娶個皇后生下太子,我保證一定會帶著蘇瑾來喝你的小太子的滿月酒?!眳s是在拖延時間。 劉尋完全無視方臨淵的插科打諢,雙眸只看著蘇瑾:“朕……求你了,留下來。” 光儀滴的發出了一聲,指示燈轉為綠色,方臨淵忽然后退一步,轉身一只手抓住蘇瑾的肩膀猛力將她往光門里一推! 蘇 瑾整個人往光門里栽倒,匆忙間轉頭,看到劉尋那絕望到極點變得暴虐的眼神,他按箭搭弓,迅速往那光儀射出了一箭!灌注著全力的箭枝將整個光儀穿透,死死釘 在地上,光門抖動著,強光亂抖著變成稀薄,光門中的蘇瑾驚詫地看著劉尋,身形卻依然漸漸變得淡薄,終于消失不見,而光門也不斷抖動著忽然消失了。 方 臨淵被這情況嚇到了,驚呼了一聲撲過去檢查那光儀,轉過頭憤懣地對劉尋怒喝道:“你在做什么!”話才出口,一把雪亮鋒利的佩刀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立刻造 成了一道血痕,血流了出來,他不敢再動,冷眼看著將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劉尋,白得像一張紙的臉上,一雙眼睛冰冷殘酷得仿佛毫無人類的感情,他冷冷道:“修好 它!” 方臨淵怒道:“你干涉了光門的傳輸,強行打斷了光速傳送,你會害死她的!她會在時空中消散!” 劉尋死死盯著他,方臨淵眼里滿是血絲,胸膛起伏,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古人竟然有如此臂力,能一箭射穿光儀,打斷光門傳輸!他是失去了理智嗎!難道不知道這是非常危險的嗎? 劉尋伸出右手,直接按在方臨淵的肩頭上,喀拉兩聲,硬生生將方臨淵的肩關節卸脫,冷冷道:“帶走!” 蘇 瑾在光流中感覺到自己身上強烈的撕扯感和眩暈感,忽然感覺到自己腳下觸及了實地,她睜開眼,看到自己身在一處溫暖的花園內,四處百花盛開,芬芳美麗,她走 了兩步,看到一叢花叢里忽然鉆出來一個圓滾滾的小胖子,穿著錦衣戴著金鎖,腳上踏著虎頭鞋,唇紅齒白,手里抓著一把蒲公英,他一眼看到蘇瑾,咦了一聲,納 悶而遲疑地認了一會兒:“蘇……jiejie?怎么好像老了些?” 蘇瑾同樣茫然疑惑地看向他,卻看到了她熟悉的金鎖,那是劉尋送給過她的長命鎖!她有些遲疑地叫:“殿下?” 小胖子笑了,臉上的rou都擠在一塊,慘不忍睹,他舉起手里的蒲公英遞給蘇瑾,輕聲道:“你是不是易容化妝跑出去給我買菜去了?怎么把自己畫得這么老?幸好這邊沒人,被人看到你沒穿宮女服就糟糕了?!币贿吚怂氖郑中臒岷鹾醯模骸澳憧靵?,我發現一處好地方!” 蘇 瑾有些茫然地被他扯著跑到了一個偏僻的院落,一走進去,便看到了滿院子的蒲公英,一片黃花和白色茸球在那里,一陣風吹過,許多白色的茸毛都飛了起來,在空 氣里飄飄蕩蕩地飛著,煞是壯觀,小胖子抬頭笑著看她:“好看不?我記得你說這個可以吃,結果我今天順著找,找到這里有這么大一片的婆婆丁,太好看了,都舍 不得吃了怎么辦?!?/br> 蘇瑾眼圈有點紅,輕輕說:“嗯,真好看?!?/br> 小胖子跑過去有些艱難地蹲下身子去摘一個絨球,蘇瑾站在他身后,身體卻忽然又傳來了撕扯感和眩暈,她的身形又重新變得淡薄,然后消失不見,只剩下小胖子轉過身,卻不見了蘇瑾,疑惑地東張西望起來。 再 次變得清醒,是落在了一個黑暗的地方,四處黑洞洞的,蘇瑾環視了一下周圍,似乎,依然是在宮里?她輕輕地走著,忽然聽到有人跑過來的聲音,她一愣,迅速躲 到灌木后,然后看到那已經長高不少成為一個小小少年的小胖子跑了過來,往墻上甩了根帶著掛鉤的繩子,氣喘吁吁地借力抵著墻往宮墻上爬,可惜他實在太胖,爬 了半天都沒有爬上墻頭,遠處遠遠有人喊:“殿下……大皇子殿下……” 蘇瑾忍不住站了出來,在下頭墊著那小胖子的足輕輕一推,便將小胖子送到了墻頭,小胖子舒了口氣,看向蘇瑾,怔了怔:“你不是被罰去洗衣房半個月么?怎么回來了?會不會被罰得更重啊。” 后頭的腳步聲近了,小胖子來不及想,匆匆忙忙地對蘇瑾道:“快上來!” 蘇瑾手一攀,輕而易舉地翻上了墻,小胖子連忙緊緊抱著她:“快帶我出宮!” 蘇瑾沒想太多,那軟乎乎的身體信賴的貼著她,熱氣吹在她的耳朵旁,她一刻鐘前剛看到這個人絕望的眼神,那是一雙讓她大概永遠都忘不掉的眼睛,她抱著他翻身下墻,輕而易舉地又一連翻了幾道宮墻,出了宮。 小胖子一臉松了一口氣的表情,松開抱著她的手臂下了地,說道:“去梁家,你知道路吧?” 蘇瑾一怔:“去那里做什么?” 那張胖得走了形的臉上,暗沉沉的眼光仍能依稀看出許多年后那個帝王冷厲的氣勢:“今天宮里出了旨意,梁家嫡長女仍聘為太子妃,她要成為我弟媳了?!?/br> ☆、第52章 蘇瑾默然,她知道穿到什么時間來了,這是劉尋太子位被廢的時候了。 劉尋也不再說話,心事重重的一個人往前走,因為夜色和 心情不好,他沒有注意到眼前的蘇瑾年齡不對,腿腳不便,而是一個人默默地想著心事,他長得已經頗高了,卻因為胖而顯得有些笨拙和沮喪,整個人的氣勢都被那 引人注目的胖掩蓋了,蘇瑾不由想起之前劉尋那挺拔不群的王者風姿來,誰能知道,這個正在為自己未婚妻變成弟媳沮喪的胖子,將來會成為那樣令所有女子都矚目 的王者? 蘇瑾跟在他后頭,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什么時候被送走,光儀出錯她被傳送到了錯誤的時空,然而這時空已經有兩個穿越者了,其中還有一個是她本人,所以大概她會不斷地被時空排斥重置,然后再次被送走。 梁家到了,劉尋居然直接帶著蘇瑾走了進去,門房聽說是大皇子,面色變幻,沒有敢攔,劉尋一路走了進去,一個中年男子匆匆忙忙迎了出來,向劉尋施禮問道:“不知大皇子蒞臨寒舍……” 劉尋冷冷道:“我要見婉兒?!?/br> 那男子笑著推托:“殿下,宮里才來了旨意,小女如今已是殿下未過門的弟媳,單獨會見,于禮不合,還請殿下回宮吧。” 劉尋銳利的雙眼緊盯著他,那男子依然笑呵呵地,并無懼色,劉尋一揮袖子,離開了梁家,卻轉了圈走到圍墻后,拿出了他的爬鉤。 蘇瑾無語,原來劉尋這執著的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霸道性子是現在就已有了? 劉尋努力地爬著,一直一言不發,蘇瑾走過去托他上去,他翻上墻,看了蘇瑾一眼:“你回去吧,擅闖被人發現,我頂多被責罰兩句,你肯定又要被打,我今兒是一定要見著人的,我要讓她等著我。” 蘇瑾沒說話,翻身上了墻,劉尋愣了愣,沒繼續說什么,繼續借著夜色掩護往后園走去,他應該從前來過,很是熟悉,一邊輕聲對蘇瑾道:“梁宗璞這老頭,從前母后在的時候,只說兩小無猜,后院我都來過多少次了,如今卻假惺惺說起禮來,婉兒定是被他逼迫的?!?/br> 蘇瑾不說話,看著劉尋熟門熟路的走到了一處梨花掩映的院落,敲了敲門,一個丫鬟出來開門,看到劉尋吃驚的叫了聲:“太子……”然后才想起太子已被廢,改口又太尷尬,含糊地叫了聲:“殿下?” 里屋有女子問:“太子來了?” 一個姿容清絕的少女走了出來,挽著雙鬟,面容尚稚,卻已有國色之姿,雙眸明澄如秋水,她看到劉尋,很明顯的一怔,然后才笑道:“怎么是尋哥哥你?” 劉尋心思很亂,沒有注意到少女明顯的認錯人,只是和她說:“meimei,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少女明眸掠過一絲錯愕:“尋哥哥說的什么話?我竟聽不懂?!?/br> 劉尋卻十分認真地在做承諾:“你等我,我定不負你。” 少女臉上似乎想笑卻沒有笑出來,里頭卻有人道:“怎么有男子的聲音?”一邊走了出來,卻正是李尚宮,她一見劉尋,驚叫起來:“殿下!你怎能不告而至,如此壞我們小姐閨譽!” 劉尋滿臉通紅:“我小時候和meimei都一起玩的,我有話要和meimei說。“ 李尚宮肅然道:“此一時彼一時也,殿下已長大,男女有別,如今名分又已定了,還請殿下自重!此事我定要上報皇后娘娘,還請殿下回吧!” 院門關上了,劉尋站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他的meimei的回答,原路翻回了墻外,落寞地走著,過了一會兒轉頭看著蘇瑾說:“我說的話,她是不是不信?!?/br> 蘇瑾默默無言,劉尋過了一會兒又認真說:“我說的是真的,若是有人不負我,我一定也不會負她。” 蘇瑾沉默很久才說:“我信的?!?/br> 劉尋自己笑了聲,又皺了眉頭:“如今我是要藏拙呢,meimei恐怕對我沒信心,怎么辦呢?還要一年我才十五可以開府出去呀?!?/br> 蘇瑾不會安慰人,只是默默跟著他,過了一會兒劉尋終于注意到她的腿腳不便,驚詫道:“你的腿怎么了?她們又打你了?” 蘇瑾搖頭:“沒什么,摔了一跤擦了點皮而已?!?/br> 劉尋滿臉嚴肅:“你坐下,我看看!” 蘇瑾搖頭,那箭傷不好讓人看到的,劉尋卻板起臉來:“這是命令!”然而他臉上的肥rou卻減輕了那效果,和十多年后的那個冷厲的王者差太遠了,蘇瑾忍不住笑了起來,劉尋有些惱羞成怒:“笑什么!快坐下我看看。” 這時候有人簇擁著過來了,挑著燈籠,看著正是宮里的侍衛和太監,劉尋臉色一肅:“你快躲起來,別被人發現你偷偷跑出來了,你還正受罰呢!” 蘇瑾點了點頭,快步轉過一個墻根,然后感覺到身體熟悉的撕扯感,她又要被傳送走了,她看向那個落落寡歡的小少年,心里也仿佛空了一塊一樣,替他難受。 再次著地,夕陽西下,似乎是一處平原,她四處張望著,看到四周營帳林立,旗幡風中飄搖,有兵士巡邏著,馬嘶聲以及cao練呼喝聲遠遠傳來,應該是一處軍營,她一個人站在那里,有士兵路過,卻都崇敬地對她行禮:“蘇將軍?!?/br> 她有些不知怎么辦,萬一遇到這個時空的自己,會怎么樣?她躊躇著,卻迎面撞上了宋石,他有些吃驚道:“蘇將軍你怎么來了?殿下不是讓你在豐林城休養么?” 她一怔,宋石卻忽然似乎想通了,輕聲道:“您這是來給殿下道歉的吧?” 她 含糊地嗯了聲,宋石笑了:“您想通了就好,依我說,我老石也看不慣這屠城劫掠的行徑,但是手下的兵士們,他們懂什么,拿命來搏的,不就是為了能帶些錢財回 家么?殿下也有不得已的地方,您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殺了鐵鷹軍的駱令,他要籠絡那邊,總不能對你一點都不懲治,依我看罰你那八十軍棍,他心里也不好受,宋 大帥都專門叮囑了人,手下兄弟也都有分寸,并不敢真傷了你,你為這事惱了殿下,殿下這些天行軍,臉都是黑著的,咱們兄弟們可都是戰戰兢兢,生怕惹了他呢, 您還是早些給殿下陪個小心,給他個臺階下了,也就過去了?!?/br> 她沉默著,宋石卻指了指中軍帳:“殿下在那邊呢,方才聽說剛傳了熱水,想必是要沐浴,如今看這時間應當沐浴過了,你趕緊去吧?!?/br> 蘇瑾在宋石殷切的目光中,只好慢慢向中軍帳走去,其實她不能否認,其實,她也很想見他一面。 才掀帳子,里頭一個威嚴的聲音就傳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