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陸蕓其實想到過沈初辰,那天沈初辰吃火鍋時那樣問她,她知道不是隨口一問。就她那次無意間聽到沈初辰和人說話,她便猜到對方可能是地鐵公司的領導,直到那天被陳安帶出去,她一聽到沈天陽的聲音便覺得熟悉,當時就有所懷疑。后來沈初辰再那樣一問,她就更是確定了,兩人連姓都一樣,恐怕真是有關系。 可陸蕓開不了這個口,也或者這份工作對她來說并沒有那樣重要,她更擔心的反倒是失去這份工作后陸母會不會又要鬧一場。 可就像陸蕓每晚都能聽到樓下那家的小孩時不時大哭,廣場舞大媽們每天傍晚都在小區的院兒里跳舞,不管發生什么,生活還是要繼續。 ☆、第十六回 正如景玉一開始所料,陸蕓沒有任何意外的通過了地鐵公司公開招聘的筆試,就等著面試了。而最近全身心投入到幫陸蕓找相親對象的陸母也在陸父的勸說下稍微消停了一點,家里人都明白現在對陸蕓最重要的事就是眼前這次能轉正的招聘。 可也僅僅是暫時消停而已,這天陸蕓正在洗碗就接到了陸父的電話,那邊對她道:“蕓蕓,最近你mama可是自己去看了幾個年輕小伙,估計就等著你這次招聘一結束就要讓你去相人了。還有啊,你奶奶最近兩天也要回來了,她那邊也有不少婆婆在幫她物色合適的年輕人。” 陸蕓一聽就頭疼,她現在能通過面試就不錯了,要是真被刷下來到時候一家子接受不了這件事,陸蕓還是決定先給最理智的陸父打預防針,開口問道:“爸爸,要是我這次沒有順利轉正,你不會怪我吧?” 陸父一聽無所謂道:“雖然你從小就讀書厲害,我們家也算不上大富之家,但我從來就想著你快樂最重要,至于干什么工作找什么對象都沒那么重要,凡事你自己心里有所打算就好。去年我們醫院一個坐診的老教授的女兒在英國讀了醫學博士回來,別人現在三十多歲不也順利結婚生子了嗎?嫁的還是一個互聯網公司的老板。” 陸父說到這里難得感慨道:“想以前醫院還有不少人在背后嚼舌根說教授的女兒是什么剩女,讀再多的書到最后還是嫁不出去,結果現在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我總覺得你要想找到好的對象,首先也要自己足夠好,所以爸爸還是那句話,你要自己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然后趁著年輕去奮斗。” 陸父極少和陸蕓說這樣多的話,更不用說是這樣的大道理,陸蕓聽完以后十分感動。陸父和陸母其實都是為她好,只不過兩人的做法截然相反。 江東市這兩年大修地鐵,地鐵線路一條又一條的規劃出來,地鐵公司需要的人員自然也越來越多,因此這一次筆試和面試的間隔時間很短,希望這次定下來的新員工可以盡快入職。 面試當天,地鐵公司將一個小型會議室臨時改成了面試房間,會議室外人滿為患,陸蕓甚至發現不少人看起來都是應屆畢業生,可見這份工作在很多人眼里都是極好的。 面試的考官有三人,陳安自然是一直坐在那里,另一人則是招聘職位對口部門的負責人,還有一人在其余部門負責人里隨意挑選。 陸蕓進門時,一眼望去,除了陳安和秦蔚然,還見到了那晚飯局上明顯對她有意思的安全生產二部的部長老張。 陸蕓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淡定從容的回答他們拋來的問題。她心里明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表現的盡可能的完美,至于陳安究竟是不是鐵了心要把她刷下去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陸蕓面試過程中的氣氛十分怪異,陳安笑意盈盈的問題無一不是夾槍帶棒,老張話說得好聽卻滿是暗示意味,反倒是和陸蕓真正專業相關的秦蔚然全程不發一言,沉默的可怕。 陸蕓從面試室里走出來,卻莫名覺得渾身輕松了不少,她看了眼外面滿懷期待的年輕人們,不禁安慰自己道:盡人事聽天命。 面試結果沒有正式出來以前,陸蕓繼續在財務部兢兢業業的工作。部門里的氛圍也沒有任何變化,景玉人品好工作業績佳受到部門眾人喜歡。簡瑤背靠大樹好乘涼,平日里做事多是頤指氣使,但偏偏工作上挑不出錯處來,大家也就只敢在背后說她閑話。 離面試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本還一直淡定的陸蕓也開始忐忑起來,直到一天中午的休息時間景玉特地將她叫出去說話。 兩人到了公司頂樓的露臺,這里極少會有人經過,景玉這才說道:“陸蕓,你留在財務部繼續工作的事你不用擔心,但我無意間聽到的事情一定要和你說說。” 陸蕓見景玉難得如此嚴肅,剛剛才放下心來又疑竇叢生,“玉姐,你說。” 景玉皺眉道:“你一來公司我就聽說你是陳安帶進來的,我去帶你到部門來也是陳安親自叫的。可我這次聽到的消息是公司另有領導家的人想進財務部,陳安一早就答應了,但是臨到定下來的時候,秦部長過去找了陳安,據說兩人還鎖在辦公室里吵了一架。”景玉說著拍了拍陸蕓的肩膀道:“不管傳聞有多少是真,這次你能留下一定要好好感謝秦部長。” 陸蕓點頭道謝,示意自己明白了,心想那天面試時秦蔚然全程不開口恐怕是老早就存了必須留下她的想法,所以問不問什么反倒顯得無所謂了。 說來也巧,陸蕓當天下午有些晚還沒離開公司,秦蔚然路過財務部大辦公室就瞧見了陸蕓,停下步子來問道:“怎么還沒下班?” 陸蕓本在認真做事,突然出現的聲音將她嚇了一跳,她忙抬頭看過來,見是秦蔚然,忙招呼了一聲。 秦蔚然頷首表示自己聽見了,又看了看腕表,提醒道:“太晚了一個人不安全,早點回去。” 陸蕓忙點頭,咬了咬唇道:“秦部長,面試的事情謝謝你了。” 秦蔚然仍舊是平時那副冷冰冰的面癱樣,聞言只是回道:“我只留下我認為應該留下的人,這點權利我想我還是有的。” 陸蕓還想說什么,秦蔚然已經拿著公文包走了。 陸蕓收回視線,又將心思放回了工作上,事情并不多,但剛好剩下一點,陸蕓便想著還是做完再走。秦蔚然走后沒多久,陸蕓也關了電腦離開了公司。 之后陸蕓與陳安在地鐵公司里再遇,兩人也只是維持著面上的禮貌。陳安惱怒自己不僅沒利用陸蕓撈到好處,還因為她在秦蔚然那里丟了面子,公司里現在到處都知道秦蔚然到他那里絲毫不給面子的教訓了他一頓。而陸蕓則早就對陳安這個人敬而遠之,她只想單純的工作,而不是當什么高級陪酒女。 可有些事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有天下午下班后,陸蕓還沒離開公司就被簡瑤叫住了:“陸蕓,待會兒跟我走。” 陸蕓想也不想立刻問道:“去哪里?”景玉有句話沒錯,論職位她和簡瑤是一樣的,更何況現在還是下班以后,她壓根兒不用給簡瑤面子。 簡瑤捋了捋耳邊的栗色卷發,一個簡單的動作也被她做的風情萬種,皮笑rou不笑的回道:“不是我想帶你去,是沈副總吩咐的,要不要去隨便你。” 陸蕓對簡瑤的話并未全信,但要是沈天陽叫她這樣做的話,給陸蕓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拒絕,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的跟著簡瑤到了停車場。 簡瑤開的是一輛白色沃爾沃,算不上豪車,但也明顯不是簡瑤這樣的小職員能夠承受的。陸蕓心里暗暗無語簡瑤太過高調,卻也只能坐上了副駕駛。 去的路上,陸蕓又給林園發了短信,事到如今騎虎難下,要是真碰上什么事,還是只能靠林園幫忙了。 遇見紅燈車停下時,簡瑤睨了眼還在不停發短信的陸蕓一眼,撇了撇嘴道:“我知道你和公司其他人一樣,表面不敢得罪我,心里其實不知多瞧不起我。” 陸蕓將手機放回包里,十分不在意的回道:“你對我來說算是無關緊要的人,所以不管你和誰在一起我都不關心,更別說什么瞧不起你了,畢竟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過前幾天看新聞里被潑紅油漆的好像也是小三。” 簡瑤顯見早就習慣了外人對她的看法,對陸蕓帶著諷刺的話毫不在意,笑道:“就像你說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現在就比大多數同齡女人都過得好,這就夠了。” 陸蕓一開始的確對簡瑤的事漠不關心,但確定她跟的人是沈天陽以后,她心里的厭惡怎么都止不住,她早就聽說沈天陽有妻有子,可簡瑤還是不知羞的和沈天陽公開在一起,何其不知廉恥。 在陸蕓高中時,小區里發生過一件讓她記憶猶新的事。住她家隔壁的那對小夫妻一直看起來生活幸福美滿,生了個女兒可愛非常,十分招周圍人喜歡。誰知就在那小姑娘剛上初中時,那家的丈夫竟和妻子的閨蜜搞上了,還大鬧著真愛最大,非得和妻子離婚。他們家的房子是那家的丈夫買的,那個小姑娘自然也就跟了父親。就在夫妻倆離婚以后,小姑娘完全變了個人,成天跟著外面的小混混玩。就在她即將初中畢業的一個晚上,她被人強·暴并且殺害了。 陸蕓比那小姑娘大不了幾歲,小時候還時常帶著她一起玩,那件事發生后對她的沖擊很大,還不提最近發生在林園身上的事。總之,陸蕓對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二奶什么的就是生理性厭惡。 ☆、第十七回 簡瑤開車速度不慢,很快就到了今晚吃飯的酒樓,仍舊是上次的那一家,這群人明顯是這里的常客。 簡瑤熟門熟路的帶著陸蕓到了他們最常用的包廂,一打開門里面已經坐了不少人,簡瑤甜膩的招呼了在場的幾個人,接著就坐到了沈天陽身邊。 陸蕓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沈天陽還有些惱怒小姑娘不懂事,明顯留了一個空位她卻不動,只能開口提醒道:“坐到林副市長身邊去。”沈天陽本來只是對陸蕓留了印象,畢竟公司里長得這么好的小姑娘可不多,還是簡瑤提醒他,他才想起今天把陸蕓也叫上,林副市長可就好這一口,把林副市長伺候好了,以后工作上的事也會順利許多。 陸蕓硬著頭皮坐到了沈天陽說的人的身旁,接近五十歲的男人,頭上已經沒剩幾根頭發,肚子圓滾滾的挺著,身上還有一股高級男士香水都蓋不住的臭味,她止不住的惡心,偏偏無法抽身。她知道身旁人就是江東市專門分管市政這一塊的副市長,就連沈天陽都不敢得罪他,更別說自己了。 幾乎是陸蕓一坐下,林副市長的手就探到了她的背上,一雙眼笑得瞇成了一條線,對沈天陽稱贊道:“我看還是你們公司會養人,隨便帶出來兩個都像電影明星一樣。” 沈天陽面上是公式化的笑容,開口說的話明明是討好卻被他說的極為藝術,聽起來一點也不給人諂媚的感覺。 簡瑤朝陸蕓遞過來一個嘲諷的眼神,似乎在鄙視她剛才說了大義凜然的話,結果在這里坐著還不是和她一樣。 陸蕓卻沒心情去理會簡瑤的看法,因為林副市長的動作越來越大,在她的背上緩慢的撫摸了起來。陸蕓感覺自己真的快要吐了,想要起身離開卻又不敢,只能趁著身旁的老男人和其他領導說話的時候從小包里拿出手機給林園發短信。 陸蕓剛編輯了幾個字,手機突然被搶了過去,接著林副市長的大餅臉就在她的眼前放大,掛著一臉讓人作嘔的笑:“小姑娘,是不是我們幾個說的話你覺得無趣?你們這些80后90后什么的就喜歡玩手機,但有些場合還是不要這樣的好。”說話時一直帶笑,卻明顯不高興了。 陸蕓彎唇勉強笑了笑,林副市長面上十分和藹可親的拍了拍她的頭:“這樣才乖。” 陸蕓感覺到自己立刻就要吐了,正想著要不要借口去洗手間時,侍者敲了敲門又帶進了一人來。 陸蕓這時聽到了沈天陽的笑聲,“林副市長,這一位是我的堂弟沈初辰,現在是負責一號線四標段的項目經理,平日里就只知道待在項目上工作,我真怕他這樣下去連外面的人都不認識了,沒事就拉他出來見見人。” 林副市長玩笑道:“我看你們兄弟倆一個業主方一個施工方,還真是把建造地鐵這件事從兩個源頭都抓起來了。” 眾人在這時紛紛附和起來,沈天陽拉著沈初辰讓他去敬酒,卻發現他站著沒動。 陸蕓在聽到沈天陽口中說出沈初辰名字時就抬頭看了過去,一時羞惱不安、不知所措的情緒全部涌上心頭,她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沈初辰。 包廂里的眾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稍一打量就瞧見沈初辰和陸蕓隔著桌子遙遙相望,兩人看起來面色都不太好。 沈初辰知道沈天陽用盡心思想要幫他打通人脈,遇見陸蕓一時腦子都蒙了。而這種場合帶出來的女人不言而喻,沈初辰其他事情不敢確定,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陸蕓絕對不是有心思做這種事的人,她從小就是三好學生,一路以名列前茅的成績從北京最高學府碩士畢業,她一直以來都是心高氣傲的。 饒是沈天陽慣會掩飾,這時面色也漸漸變了,他似乎走錯了一步棋。而坐在他身旁的簡瑤在低下頭時眼中閃過幸災樂禍的光,她小小的使了點手段就看了出好戲,要說部門里她第一討厭景玉,第二討厭的就是陸蕓了,可景玉她抓不到錯處,也就只能惡整一下陸蕓了,也不知道這次過后,沈初辰還會不會要她。 “所以說,天陽你的堂弟和小美女是認識的?”有人笑著打破了包廂里陷入了一陣的死寂。 沈天陽正想開口解釋什么,沈初辰卻已經先于他一步說道:“不是認識。” 沈初辰頓了幾秒,包廂里又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就連陸蕓的心都提了起來,她根本猜不到沈初辰想說什么,她以為他是故意想裝不認識,心里正失望不已,接著就聽他又開口了。 “說錯了,不止是認識,她是我的女朋友。”沈初辰看起來面無表情的說道,身側握緊的拳頭卻泄露了他真實的情緒。 桌上的眾人一時表情各異,總之絕對是精彩。不過林副市長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面上一點也不尷尬,反倒還笑著玩笑道:“我看你們倆不會是最近吵架了吧,就連一起出來吃個飯都要一前一后,小年輕還是多包容對方一點的好。” 在場官最大的林副市長開口給了臺階下,不管其余人心里如何暗自發笑仍舊面上跟著又說了幾句便揭過了這件事。 其實大多數人猜到的劇情不過是沈初辰和陸蕓談戀愛,但怕家里不同意一直瞞著沒說,要不然沈天陽不會這么烏龍的把堂弟女朋友帶出來還被碰了個正著,而陸蕓這一邊,要不然是不知道沈天陽和沈初辰的關系,要不然就是最近在和沈初辰吵架,故意氣他,所以說林副市長的話也不能算完全在開玩笑。 這時候侍者又添了椅子,沈初辰看起來溫柔卻不容置疑的將陸蕓拉到了自己身邊坐下。 之后的時間里沈初辰雖然面冷但說話拿捏得十分精準,在座的都是不大不小的官,沈初辰就一個小小的項目經理實在算不上能在這里說得上話的人,大家能和他坐在一起看得還不是沈天陽的面子。可沈初辰的表現讓在場的人都刮目相看,更不用說這年輕人敬酒的時候稱得上海量,是男人免不了就有幾分豪氣,自然欣賞這種在酒桌上不扭捏的人。 不過似乎為了印證眾人的猜想,沈初辰在應酬中不忘給身旁的陸蕓夾菜,還時不時要詢問上幾句。可陸蕓全程幾乎沒有回應,沈初辰典型的熱臉貼了冷屁股。 事實自然不是外人以為的那樣,陸蕓只是還沒從剛才沈初辰的自話自說里回過神來。她和沈初辰再遇以后,他給她的印象都是冷靜克制的,沒想到他會用這么一招。可等她坐到他身邊,終于沒了那種惡心感自是不必說,她也是這時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沈初辰這樣做了以后,這種事再也不會找上她。 陸蕓一時心緒復雜,到最后越發不敢面對沈初辰,就連和他對視一眼都局促起來,在外人看來,自然就變成了正在和男朋友生氣的女生形象。 飯局到晚上九點過才結束,眾人準備轉戰下一個場子。沈初辰在這時朝眾人抱歉道:“我看我就不過去了,畢竟我女朋友還沒完全哄好。” 眾人一時都笑翻了,林副市長最后揮手趕他走:“要走就快點,少礙我們的眼。” 沈初辰又承諾下次見面一定任由眾人懲罰,這才拉著陸蕓離開。 等到完全離開那些人的視線,沈初辰立刻就放開了陸蕓的手,認真的看著她解釋道:“剛才對不起,但我實在想不到其他辦法。” 陸蕓避開他的視線,回道:“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我也是被逼著來的。” 沈初辰猶疑了一瞬,還是逼著自己說道:“你就暫時頂著我女朋友的身份在地鐵公司上班吧,我堂哥再怎么胡來我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至于我表哥那里,我會親自去解釋的,這個你不用擔心。” 陸蕓愣了一陣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表哥是誰,皺著眉看向他問道:“你為什么要和你表哥解釋?” 沈初辰吃驚之后是大喜:“你現在難道不是在和我表哥交往?” 陸蕓不雅的翻了個白眼:“我和吳皓是相親認識的,之后也就見過幾次面而已,離你說的交往恐怕還有很遠距離。” 沈初辰露出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不過已經側開頭的陸蕓并沒有看見。 沈初辰晚上喝了太多酒不能開車,剛拿到駕照的陸蕓便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沈初辰見她緊張,開口安撫道:“現在路上的車不多,你不用緊張,真有什么還有我在,手剎就在我旁邊。” 陸蕓倒不是擔心這件事,她拿到駕照后陸父就耐著性子當了幾次陪駕,她的技術也沒有那么差。她是想著今晚飯局的事還覺得后怕,要是沈初辰不出現,她還真不敢往后面想。 之后車里就陷入一陣沉默,沈初辰喝了太多酒,腦子暈乎乎的,打開了收音機,電臺里正播放著張學友的經典歌曲《遙遠的她》:讓晚風輕輕吹送了落霞/我已習慣每個傍晚去想她/在遠方的她此刻可知道/這段情在我心始終記掛/在這半山那天我知我知…… 歌曲到□□的時候,陸蕓跟著輕輕哼唱了起來,她的粵語并不標準,但聲音意外的好聽。 沈初辰聽她唱了一陣見她停下來才又睜開眼開口問道:“你很喜歡張學友?” 陸蕓笑道:“他是歌神,應該沒幾個人不喜歡吧。我在北京的時候他來開過演唱會,是和室友一起去看的,當時就被歌神的魅力完全征服了。” ☆、第十八回 沈初辰低聲笑了,一手撐著額頭靠在車窗邊。 陸蕓抽空看了他一眼,有些擔心的問道:“你剛才喝了那么多酒,沒有問題吧?”她在飯局上看著沈初辰面前體積不小的酒壺一次次的被倒滿,要不是場合不對,她一定開口讓沈初辰少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