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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在七十年代守活寡在線閱讀 - 第14節

第14節

    李月秋:“……”

    火盆放進屋,屋里升起了暖和的溫度,盆里的火炭是臨時用木頭燒的,還能看到點沒燒完的柴禾,不過沒有嗆人的煙,炭已經燒的通紅火辣,紅彤彤的像是話本里的火焰山,看著暖和,但靠得太近就會燙手了。

    鐵盆邊墊著幾片綠色的草葉,李月秋用葉子墊著把盆端起來也不會燙手。

    但現在烤火要先緩緩。

    李月秋挪開火盆,伸手把門推開,探出腦袋去,眼珠左右晃晃,晃動了一圈,終于找到了陳立根。

    他拿著錘子蹲在地上,褲腳半卷著,小腿肌rou顯得有力,蹲在地上像是一尊雕塑,只有手里在動作,正對著一個破碗敲敲打打,原來是在補碗。

    他在補碗,離李月秋好遠,而且還是背對著的,李月秋不得不大聲喊,“陳立根,你給我找根能栓褲腰的,我穿不穩。”不栓走路不好走,而且不好看。

    修補的破碗發出哐當的一聲,那道蹲著的背影觸電般瞬間騰的站了起來。

    他這番大動作,李月秋遲疑的問:“有嗎?沒有就算了。”如今陳家的情況,應該是沒有多余的布繩給她的,沒有的話,就這么著吧,雖然不好看,不過陳立根大概也不會仔細瞧她,好看不好看有什么用,花枝招展陳立根不看也是白搭。

    陳立根僵硬的捏著錘子轉過頭來,但視線并未落在李月秋身上,只吐出兩個字,“等著。”

    他鉆進燒火的地方,燒火的角落里擺著一堆曬干的稻谷桿,他大手在稻谷桿堆里抽了幾根有韌性的,然后就地坐下,手指靈活的把幾根稻谷桿擰在一起,擰緊后,放在腿上揉搓著,他全程低著頭,動作很快又細致,大拇擰住,放在腿上再一搓草繩一點點的編了出來,慢慢垂落在地上,很快盤成兩三個圈。

    李月秋一直蹲在門口托腮看著他,等他弄完站起,低著頭走過來,她小臉都是驚嘆,“這就好了?”布票不好弄,鄉下人家布料少,舍不得裁了布條栓褲腰,就會用草繩來代替,草繩她在家也經常見爺爺搓,選的是老一點韌性好的稻谷桿,這樣搓編出來的草繩才結實耐磨,草繩別看普通,鄉下隨處可見,大多人都會搓,會做的搓編起來容易,不會做的,做起來費勁的很,像李月秋就做不了,手和腳都要扛磨,不然搓不出好的。

    陳立根搓的這根草繩快要有她拇指粗了,密實又整齊,虧得他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弄好,唰唰唰的,那手靈活得讓李月秋都有些看不清動作。

    “嗯,好了。”陳立根有些猶豫的托著草繩遞過去,家里沒有多余的布料,也沒有專門的腰帶,拴褲腰他都是用草繩,他也只給得起草繩。

    李月秋笑著一把接了過來。

    陳立根抿著的嘴角略松了些,視線依舊沒落到面前的人身上,只是道:“自個看要多長。”

    要多長,李月秋心里沒個大概,陳立根編了不少,只多不少,她肯定要不了這么多的,于是跑回屋里直接栓上試了試,剪下自己要的長度再把草繩打個結,剩下的還給了陳立根,“諾,剩下的。”

    陳立根微擰了眉接過,他遞過去多長的草繩他有譜,三圈多一手掌的長度,用了還剩下這么多。

    細瘦得怕是他一只手掐住都還能有余。

    第26章 不是讓你當哥哥

    “你冷嗎?要不要進屋烤火,唔,我把火盆抬出來我們一起烤。”

    換了干爽的衣褲,李月秋覺得渾身松快舒服了不少,這會也心情也好了,嘴角微微翹起露出點笑,語音輕快,像朵朝陽而向的花苞。

    她身上稍大一些的衣擺被她扎成一個小結,突顯出盈盈一握的細腰,外面的溫度比屋里的低多了,陳立根就套了個褂子,得多冷啊,李月秋去把屋里的小火盆抬了出來,火炭已經燒的很熱辣,暖的像是個小太陽,她主動火盆放到陳立根補碗的地方,火炭燒過就會燃成灰,不能浪費,她一個人可不占一盆火。

    “你干你的活,我不鬧你。”李月秋搬了一只凳子在火盆邊坐下,模樣特別的乖,她可以看陳立根補碗,保證一句話也不多說。

    縣城里也有人會在路邊補碗,碗只要不是碎成了粉末都是補了補再用的,城里條件比鄉下好,碗破了也會補幾次,補碗的人用繩子捆好碗再細致的修修補補,直到碗不再漏水,做這些活的都是年紀大一點的老人家,很少有年輕的做這種需要耐心的手藝活。

    而且,她從沒見過陳立根補碗,這對李月秋來說很新鮮,就想呆在旁邊看,而且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只是和陳立根靜靜的呆在一起,李月秋也不會生厭。

    對比她喝開水沖蛋的破陶碗,陳立根補的這只是鐵碗,傷痕累累,也不知道用了多久,一眼看去已經補了不少的鐵片和木頭,蜿蜒的傷口像是趴著一條扭曲丑陋的蜈蚣,李月秋剛剛還覺得破陶碗邊沿裂了不少,要是不小心吃東西急得割到嘴,留一嘴的血,還不如扔了,留著也危險,現在看看這只,她覺得那只破陶碗很完美,還是可以再繼續用。

    陳立根手里托著李月秋用剩的草繩,火盆里燒火的火炭發出刺啦的聲響,打斷了他腦袋里不合時宜的想法,他捏著草繩,這下他濃黑的眉攢得更緊了,覺得自己齷齪冒犯了人。

    “要烤進屋,別在外晃。”他說著把李月秋才放下的火盆單手抬進里屋。

    “欸,慢點,仔細燙手。”李月秋抬火盆都是墊著樹葉隔熱的,火炭燒的通紅,放炭的是個破爛鐵盆,那不隔熱的,陳立根倒是直接連樹葉都不墊,手指徒手就握住了盆沿,看的她心下一緊,就怕陳立根燙到手。

    火盆放回了屋里,陳立根冷漠的吐出兩個字,“進去。”

    李月秋眼珠兒盯著他的手指,陳立根的手大,大就算了,力氣也不小,把她扛回來的時候死死的按著她的膝蓋,堪比老虎鉗,她疼得一點都不敢再動彈,到現在膝蓋都是酸麻的。

    現在端個火盆也不怕燙,那手指上的指節骨微微凸起,一看是做慣農活的手,李月秋看那指頭也沒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指指腹結了厚繭的緣故,皮糙rou厚,好像并沒有被燙到。

    她也不和陳立根擰了,沒再說話,沉默的拎起自己才搬出屋的凳子又回去,火盆之前一直在屋里擱著,屋里被烘得暖烘烘的,和下雨的外面溫度完全不同。

    陳立根不烤算了,她自個烤,正好腳丫涼,烤暖和了塞鞋里就熱乎了,外面咚咚的補碗聲一陣陣的響了起來,聲音很輕,有點像是賣叮叮糖大的聲響。

    腳尖有了溫度,李月秋拿起自己放在一邊的濕衣裳烤了起來,手里做著事,卻是一邊支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但沒一會補碗敲打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除了雨聲什么都聽不到,她坐在凳子上困的厲害,捧著衣裳腦袋點的像是鐘擺。

    不知過了多久,她是被蹭醒的,睜眼就看到毛豆在她腿邊撒歡,差點把她放在膝蓋上烤的衣裳都碰掉了。

    它不知去哪亂跑了,黑黃相間的毛上濕漉漉的,毛還有幾塊打結了,立著兩只大耳朵,看上去狼狽但又威風凜凜的,李月秋一看它這個樣子就知道它怕是又去雨里鬧過,用腳把它推開讓它別蹭過來把衣裳弄臟弄濕。

    余光看到門口有人,抬頭看過去就見到陳立根背對著她蹲在門口,肩膀寬闊,背影高高大大的,因為是蹲著,松垮的褲子繃的有些緊,大腿到臀部的肌rou像是大鼓包,線條流暢又結實,跟個撼不動的石墩子似的。

    “醒了就走。”陳立根后腦勺跟長了眼睛似的,李月秋沒弄出聲響都知道她醒了,也沒回頭,開口說話就攆人。

    屋外雨過天晴,潮濕的泥土散發出它獨有的味道,到處都像是水洗過一樣,院子里的野花掉了一地的瓣兒,草叢瀝瀝淅淅的滴著水珠,水珠在葉尖盤旋掉落,墜落后葉尖兒輕晃不已,到處花團錦簇透著干凈,屋檐下露著點陽光,正淺淺溫柔的照射在整個院里。

    李月秋再不情愿,也賴的夠久的了,她慢吞吞的站起來,拿上自己烘了半干的衣裳,揉了揉眼睛走出門,看到門外陳立根的腳邊放著裝了刺萢果的籃子和她掉在河里的桶,不同的是,桶里不是空的,而是放滿了一顆顆鮮活的螺絲。

    “你給我撈的?”李月秋瞌睡頓時散了大半,欣喜的蹲下去,眼珠兒透亮的很,也不知陳立根什么時候去河里把桶撈回來的,順道還撈了這么多的螺,如果換成是她,估計一天功夫也撈不了這么多。

    她在河里的時候只撈了半桶都不到量,而且個頭小,現在桶里的螺個頭卻是大的,而且不見什么沙子,直接拎回去放幾天吐泥沙就可以下鍋了,她蹲在桶邊看了一會,用指頭把想爬出的螺全都一顆顆撥回去,玩了半天也沒聽到陳立根邀請自己留下來吃晚飯。

    李月秋只能站了起來,背上籃子拎上水桶打算回去,在外面耗了不少的功夫,再不回去,爺爺估計得急了,但一背上籃子沉甸甸的重量讓她覺得有些奇怪,扭頭朝籃子看去,咦,不對呀。

    她記得她在河邊摘了兩包用芋頭葉包著的刺萢,剛好可以把籃子盛滿,這會再看,籃子里的刺萢好像又滿了不少,高出籃子邊沿好大的一截,而且重了不少。

    反正也不急著走,李月秋便把籃子放下看了看,這才發覺原本兩包芋頭葉包的刺萢多了一包,籃子里共用三包芋頭葉,多出來的那一包里面的刺萢果,顆顆都是熟透了的橙紅誘人,滾著細細的水珠,果香味還特別的濃稠,像是琳瑯滿目的珊瑚珠,比她在河邊摘的好。

    李月秋驚訝過后,轉頭看向院子里的那顆刺萢果樹,果然,樹上墜著的刺萢果少了很多,而且少的都是熟透的,剩下的都是才開花打果的芽和略紅的果。

    她高興的立馬捻起嘗了一顆,眼睛彎的似月牙,唇齒間的甜味比白糖的滋味還好,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刺萢,毛豆在邊上轉圈饞得想讓她喂一顆,李月秋這次可不給它,手指快速的捂好芋頭葉蓋住嬌嫩的刺萢,重新把籃子背起來。

    這包不給,她要留著自個吃。

    “那我走了,你不用送我。”李月秋揚聲笑著朝陳立根說道,招了招小手,聲音透著小興奮,軟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遇上了天大的好事。

    她是被陳立根扛著進院子的,當時委屈又害怕,但還是記得路的,外面有片竹林,從竹林穿出去,再繞幾處田埂就能回到她撈螺的河邊,不用陳立根送,雖然可能陳立根壓根沒有想送她的念頭。

    這時在院子里鋸木頭的陳立根提醒她,“從這邊走,邁過甘蔗地就是水灣村。”

    李月秋正朝大門走的腳停下,轉頭順著陳立根說的位置看過去,那是一道很小很小的竹后門,是用鐵絲彎曲成扣兒當鎖,比起大大的院門,這竹后門小的簡直寒磣。

    “那不是有門嘛。”李月秋一時有些鬧不不明白,她伸出細白的手指指了指院子大門的方向,有些糊涂陳立根的意思,從哪走不是走,能走出去不就行了,有正門可以走,為啥要走后門呢,而且后門那她又沒去過,不認識路,迷路了怎么辦。

    陳立根黝黑的臉上沒什么表情,聲音淡淡的,“那門鎖了。”

    李月秋:“……”她愣在原地,前一秒的興奮喜悅被打得七零八落,一分都不剩了,她嘴角往下一撇,她橫了陳立根一眼,騙人!

    她咬咬牙,才不管是陳立根說的,腳長在她自個身上,她想從哪走就從哪走,愛怎么走就怎么走,陳立根還能管得著她的兩條腿?

    于是權當沒聽到陳立根說的話,帶著毛豆往正門去,但走過去,用手一拉,李月秋驚呆了,試著用手再拉了一次,還真像陳立根說的一樣打不開門,上面的鎖鎖緊了,除非有鑰匙打開,不然根本出不去。

    “你什么意思?”李月秋氣憤的朝在鋸木頭的人道:“你把門打開,我要出去。”

    明明之前進來的時候是從大門進來的,大門那個時候根本用鎖,現在大門鎖了,后門卻只用鐵絲隨便纏一點當鎖,這比對得,還只讓她走后門,什么意思?她憤憤的對著門小小的踹了一腳,鎖了不能用鑰匙開嗎?這鎖難不成還是沒鎖眼的?

    偏偏要讓她走后門,搞得像是她偷摸著來會男人一樣,她既然敢呆在這,就不怕別人看見,不打開門,她今個就呆在這不走了。

    院子里的陳立根一點多余的反應都沒有,也不搭李月秋的話,只是在悶頭干活,李月秋站在門口好久沒動,小臉rou眼可見的蔫了。

    毛豆吠了一聲,咬住李月秋的褲腳,拽了拽她把她朝后門的方向拖,想要讓她往那走,這下簡直是觸了火,點了一串炮仗。

    李月秋氣得把它撥到一邊,“去,別跟著我,你不是已經倒戈了嘛,留在這吃你的洋瓜吧!”隨即她轉身扭頭氣鼓鼓的走向后門,不讓毛豆跟。

    毛豆在她腿邊委屈的直哼哼,委屈的跟在李月秋的后面,但大腦袋卻是朝陳立根的方向看去,滿眼都是求助。

    陳立根做著自己的活計,臉上神情嚴肅認真,他一只大腳踩住碗口粗的木頭,手中的鋸子隨著他手臂的來回用力,一層層的碎木屑落下,他力氣很大,手背肌rou飽滿有力,男人味十足。

    李月秋都走到竹門口了,其實走哪道門她不在乎,都是門嘛,但她見不得陳立根要和她撇清關系的樣子,這到底算什么,她站在竹門處卻邁不動腳,有些氣餒,忽然想不通自己是在干嘛。

    她上輩子容貌毀了,所有的好運仿佛在十七歲前全部用完,兜兜轉轉了好幾年才和陳立根走到一塊,但那時她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沒幾年好活的她不敢嫁給陳立根,害怕拖累人……現在她好手好腳的,有什么不敢的,不如直接掰扯清楚,一次性痛快。

    她把手里的水桶重重放下,趴在桶邊的幾個螺絲因為這力道,紛紛掉回了桶里。

    李月秋朝那個高大的身影走過去,在陳立根面前停下,軟糯的聲調都大了一些,“陳立根,我有話和你說。”

    陳立根沒有接話,他頭上落了不少的木屑,手里又鋸斷了一根碗口粗的木頭,木頭清脆的落地,他拿起其中一段吹掉切口處的木屑,用手指指腹試了試切口處的毛躁程度。

    李月秋眼珠跟著他手里的動作轉,剛剛走過來她一點都不慌,但現在站在陳立根面前,嬌嫩的臉蛋慢慢染上了一層紅色,她心跳的厲害,組織好的語言忽的不曉得怎么表達了。

    她手指下意識摩挲著袖上的扣子,但卻不避開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勁認真的說:“陳立根你聽好了,我今兒很認真的告訴你,我,李月秋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陳立根鋸木頭的動作頓住,像是發條卡住了東西,戛然而止再也動不了分毫,他捏著鋸子的手掌攥緊,黝黑的皮膚下青筋冒起仿佛里面血液在無聲的翻滾,隨后他微微支起背脊,眸色暗沉,聲音沙啞透著壓抑,卻憑空生出了一股倔強桀驁的氣質,“還是那句話,我不當人哥哥。”

    李月秋一腔的緊張怯弱因為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愣住,訥訥的問,“什,什么?”然而在看清陳立根那雙帶著決絕的眼睛,她頓時沉默了。

    她記得陳立根這個熟悉的神情,熟悉得讓她現在都記得清楚又分明,記得陳立根當時的,每一個棱角每一個動作,這讓她瞬間就明白過來陳立根的意思。

    李家和陳家兩家交好,從爺爺那一輩到他的父親情誼都不錯,不然也不會定下親事,她和陳立根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也好。

    陳立根小的時候是村里的孩子王,很受歡迎,完全不像現在被人喊打喊罵的,他小時候雖然也是像現在這樣很不怎么愛說話,但那時候他家里還沒有被燒,家境殷實,是村里最有錢的人家,兜里放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零食,所以去哪身后都跟著一群烏泱泱的小伙伴,他會帶著她去樹林掏鳥蛋,給她摘最甜的櫻桃。

    兩人的親事是從小就定下的,兩家都默認她長大了是一定要嫁給陳立根的,板上釘釘的事,但等她懂事一點,恍然驚覺要嫁給一直當做哥哥的人,她心里亂糟糟的,像是一團打結的毛線,越理越亂,那時的她對感情懵懂似懂非懂,爺爺說過,等她大一點就把她嫁過去,到時候她就是陳家的人。

    不過她10歲以后上學就住到了縣上,縣上和鄉下環境是完全不同的,身邊熟悉的人也從爺爺變成了小叔小嬸,受的熏陶文化也和往日的有很大的差別,小嬸經常和她說的卻是現在提倡自由戀愛,處朋友要有感情基礎的,農村包辦婚姻是老舊的封建思想,不正確早該割除。

    年少時有些東西不到一定的年齡不經過成長是不會明白的,就像那個時候十幾歲的她,看不懂也不看清,懵懵懂懂搞不清楚狀況。

    于是她便和陳立根說她一直把他當哥哥,自己是喜歡他,但那是哥哥的喜歡,和大有哥一樣的哥哥。

    她記得那時候的陳立根也是用這種決絕又桀驁難馴的語氣告訴她,“我要么當你男人,要么什么都不當,哥哥俺不做。”

    李月秋此時又看到了他這樣的表情,不同的是這次陳立根那雙漆黑的眼眸靜謐了很多,像是把無邊的憤怒全都湮滅在了心里。

    她沉默了下去,有一肚子想說的話,但這會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也不曉得說什么才是合適正確的,心中惶然一片,眼眶漸漸紅了,水潤的眼珠泛起了霧氣,貝齒咬了下鮮紅的唇瓣猛的伸手拉住陳立根的衣角。

    她驟然的靠近讓陳立根僵得連手指都動不了,他把人扛回來的時候就曉得眼前的人幾乎沒什么重量,輕的像是一片白羽毛,但現在被拽住的衣角沉甸甸的似甩不脫,他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氣,震驚著眼眸看著鮮靈靈的人一點點的靠近他。

    那雙拽住他衣角綿軟的小手攀上了他的胳膊,沾糕一樣的沾住,墊著小腳帶著比桃花要香甜味道的身軀柔軟的依偎了過來,一剛一柔,像是迎樹生長的枝蔓黏糊糊的纏繞著。

    陳立根話喉結滾了滾,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嚨,只能難耐的吐出幾個,“你,你。”

    下一秒唇上一片溫軟香甜,貓兒舔舐一般,濕濕軟軟,像是裹著蜜糖的毒藥,在他舌尖微顫著滾了一圈。

    陳立根瞳孔急劇的縮成了一點,大腦轟的炸開一片空白,眼里沁出絲絲的猩紅,喉嚨里發出野獸一般的粗喘,手中的鋸子咚的砸到了地上。

    “不是讓你當哥哥。”

    第27章 陳立根咬著腮幫子,突然捏緊拳……

    兩人的身軀靠的極其的近,可以用嚴絲合縫來形容了,沒有一點多余的間隙。

    李月秋眼尾帶著薄紅,海棠花般的臉蛋染上了nongnong的春情,她掛在陳立根的身上,似蒲葦繞著磐石,不給人閃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