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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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兩日,她與姚成拜堂成親。 楊閣老聽說這件事之后,氣得險些背過氣去,當即帶著護衛(wèi)去找女兒算賬,意在將婚事攪黃。去了才知道,辦不到。 燕王妃來喝喜酒了,一干王府侍衛(wèi)就在宅子外面,分明就是幫著一對新人避免橫生枝節(jié)。 楊閣老知道,這一次與女兒斗法,他輸了。深吸了幾口氣,才壓下滿腔怒火回了府中,進門就看到妻子、次女正相對垂淚,為的自然是長女下嫁于人的事。 長女偏偏挑了個打把勢賣藝的人下嫁,打得什么主意,他明白。如此一來,他的諸多打算都落空了,只得另辟蹊徑。 這晚,裴奕伏案忙碌的時候,李海過來了,說有要事通稟。 裴奕到了院中,主仆兩個低語片刻,他才回到房里。 葉潯在給柳之南挑選賀禮,看著庫房里的單子,斟酌著送什么才好。 裴奕盤膝坐到她對面,一面寫折子一面跟她說話:“前朝的那些權(quán)臣佞臣,你聽說過么?” “聽說過一些,卻沒當回事?!比~潯不解,“怎么忽然問這個?”心里卻道:要說權(quán)臣佞臣,皇上可是前朝當仁不讓的第一位。 裴奕沒回答,卻繼續(xù)道:“秦閣老、陸先生,這兩個都曾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后來倒臺、被囚,都是皇上與外祖父、徐閣老、孟閣老聯(lián)手才有的結(jié)果?!?/br> 秦閣老、陸先生,前者是皇上痛恨的,后者是皇上最忌憚的。陸先生曾是朝廷重臣,后來是名滿天下的學士,收在名下的是皇上、燕王這種人,裴奕也是他的學生,只是因為時機的緣故,沒幾個人知曉。 秦閣老已在囚禁歲月中病故。 陸先生還活著,雖然被囚之前聲名狼藉,但到如今,他依然是很多學子武官敬仰的一代文武雙全的名士。他游走四海多年,施恩于人的情形很多,也是因此,很多人并不在意前朝王朝隕滅,只為他被囚禁而對當今圣上滿心怨懟,稍不如意便蓄意謀反。 這也是皇上一再下令讓近臣、錦衣衛(wèi)緝拿處死一些要犯的緣故。 有的人一生敬畏的是天子皇恩,有的人一生敬仰的是名士帶給自己的信仰。沒辦法的事。 葉潯放下手里的明細單子,側(cè)耳聆聽。 “而這兩個人,對楊閣老應(yīng)該都有著知遇之恩。”裴奕蹙了蹙眉,“查了近一年才能確定??上У氖?,回頭再找那些能作為人證的,已經(jīng)杳無蹤跡。楊閣老或是有所察覺,或是防患于未然,命人滅口。” “所以,楊閣老或許不敢忤逆皇上,卻依然為了秦閣老、陸先生不甘,痛惡外祖父、徐閣老等人?!比~潯一面說一面思忖,想到楊文慧,心頭一滯,“不對,這些再怎樣,都是內(nèi)閣里的爭斗,不只是這么簡單。他背地里一定還做過犯了大忌諱的事。” “的確如此。”裴奕牽了牽嘴角,“但是這些事說出去誰會相信?無憑無據(jù)?!彼尖馄?,“明日找大哥說說這件事。沒有可以做得天衣無縫的事,錦衣衛(wèi)又最擅長這些。由他慢慢查著,早晚還是能夠給皇上提個醒。” 葉潯點頭,隨后卻是嘆氣,“楊閣老這算不算是書生意氣?只為了報答兩個人的知遇之恩,連自己的女兒都豁出去了?!?/br> “陸先生那一套,要是不信,那就是空談;要是相信,便會一生受益或受害?!迸徂劝戳税疵夹?,“都說文人相輕,但是文人真正欽佩敬仰一個人的時候,是連是非都可以混淆的?!?/br> 這是個沉重又讓人無奈的話題。 裴奕不想她多思多慮,笑道:“讓你知道原由而已,不需掛心。大哥查以前的事,我和外祖父從現(xiàn)在的局面著手,總能找到楊閣老的軟肋?!?/br> “你就不心急么?”葉潯打量著他的神色,她可是聽著都著急。 “心急?”裴奕失笑,“心急就別做官了?!?/br> 這倒是。葉潯回想著今生初相識時他的樣子,再看現(xiàn)在,覺出了不同。他越發(fā)的沉穩(wěn),埋頭忙碌時神色透著些清冷。 遲早,除去一份孤絕,他會慢慢趨近前世的樣子——在外人眼中。她大抵是不能見到的,在家中的他,上有老下有小,才不會冷臉示人。 楊文慧招贅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般,很快傳遍京城,成了人們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趣聞。 楊閣老有幾天頗為灰頭土臉,走到何處都會被人取笑一番。別人也就罷了,就連皇上都打趣過他:“你的長女倒是敢作敢為。” 直到淮安侯孟宗揚娶妻,楊家這樁事才成為舊話。 柳之南出嫁前一日,葉潯去送她,第二日又去喝喜酒,目送著她的花轎離開娘家。 心里一直在想的是之南終于嫁了。別人眼中是水到渠成的一樁姻緣,她卻覺得并不容易,希望兩人成婚之后琴瑟和鳴。 ☆、第109章 柳之南嫁入淮安侯府的第七日,孫府成為了部分命婦關(guān)注的焦點:孫志仲與羅氏和離,日后各自婚嫁,再無瓜葛。 是在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羅氏自嫁入孫家,大錯從沒犯過,可自從葉冰進門之后,曾挑起兩次事端,這就足以讓孫太太耿耿于懷了。 羅氏小產(chǎn)之后的所作所為,把孫太太氣得不輕,全忘了思慮別的細節(jié)。事情過去之后,少不得思前想后,先是去問盧大夫,后又去與長子求證。 孫志仲是想,事關(guān)子嗣,早晚都要讓母親知情,便如實相告。 孫太太氣得又在床上躺了兩天。羅氏做的那些事,哪里是禁得起推敲的?思前想后的結(jié)論是這兒媳簡直要不得。爬下床之后,一心一意照料葉冰,卻不肯給羅氏一點兒好臉色看。 換個看的開的,也就認命了——夫君也放下話了,婆婆那邊給臉色也不過是一時的,只要盡心侍奉,總有冰釋前嫌那一日。到底是自己理虧在先,不低頭又能怎樣?偏生羅氏就是那個特例,她就是無法忍受夫君的冷待、婆婆的冷臉。 如此一來,夫妻之間、婆媳之間在數(shù)日之間的摩擦之下矛盾不斷激化。 孫太太受夠了這個門第尋常卻跟她做張做喬的兒媳,勒令兒子休妻。 還是孫志仲念舊情,在母親面前周旋一番,又與羅氏訴諸實情,這樣才落得個和離的結(jié)果。 羅家對此唯有怨懟,放出話來:“你們孫家與羅氏女和離,倒要看看你此生還能不能娶到門第更高品行更好的閨秀!可別等到后繼無人時再哭!” 孫家聽得這一番話,要說有感觸,只能說是和離就對了,不和離的話,這種親家早晚都是要人命的主兒。 王氏聽說了這消息,卻是比誰都高興。女兒沒了心胸狹窄的對手,日后在府中的日子豈不是愜意的很。自然也明白,孫家便是為著賭一口氣,也要盡快讓孫志仲續(xù)弦。 為此,王氏也沒少費心——如果可以選一個品行端莊的女子進到孫家為長媳,對誰都有好處。 品行端莊一些,不會與葉冰計較——不會,也是不屑,可不論怎樣,沒是非最要緊。 為此,王氏下了一番功夫,特地選出了幾名官員膝下的閨秀供孫太太挑選。 孫家本就跟羅家憋著一口氣,見王氏給出的人選又都是名聲樣貌不錯的,自然是滿心歡喜,用心斟酌著。 便因此,時年十月下旬,孫志仲定下親事,對方是左都御史庶長女魏氏,來年便能再娶新人進門。 而讓人們都沒想到的是,十日后,徐寄思續(xù)弦,對方正是羅氏。 葉潯聽說此事后,很有一種麻煩找上身的感覺,要說具體原由,她是說不出的。 只是顧及這些的時候到底太少。 江宜室懷胎的月份越來越大,這一陣子反倒開始嘔吐得厲害。 葉潯是偏方藥方想著法子的更換,焦頭爛額的忙了一陣子,江宜室的癥狀總算消減下去,她才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柳之南自出嫁后,因著孟宗揚給她配備了足夠的護衛(wèi),行動越發(fā)恣意,知道葉潯常去看江宜室,每隔三兩日便去找江宜室,由此,三女子能時不時地坐在一起閑話家常。 這天,江宜室歪在大迎枕上,葉潯低頭做著小衣服,柳之南正將一樁事娓娓道來: “房里那個丫鬟紅紋,是侯府的一個管事mama去年招進府的,樣貌很是出眾,都說她伶俐乖巧得很,我起先也沒在意??墒浅苫闆]幾日,我就覺著這丫頭侍候孟宗揚的時候格外殷勤……我就不高興了,忍了兩日,就讓她提前離府,許配給了外院一名小廝。那小廝我也看準了,便是再做二十年,也不能熬出頭,不然也不會讓他娶紅紋了。” “唉……我的天……”江宜室聽的直扶額,“興許人家只是當差盡心,你就這樣將她打發(fā)出去了?就不怕讓別的丫鬟心寒?” “那我該怎么樣?。侩y不成整日里看著她膈應(yīng)我?”柳之南挑了挑眉,不以為意地道,“我才不干那種傻事呢!寧可錯殺一千,也不給自己平添煩擾。” “這吃醋吃得也太過火了些……”江宜室仍是苦笑,“日后你房里的丫鬟怕是手腳都不知該放在哪兒了?!敝线@做派,完全就不是正常調(diào)教丫鬟的手法。照她這樣下去,府里豈不是要常年來來去去的換人?又有幾個丫鬟肯死心塌地追隨?反正一個不留神就被打發(fā)掉了,那還不如趁早謀取別的前程呢。 “你啊,就是心腸太軟了……”要不是這樣,怎么會有表哥一度納妾的情形?但是這話不能說,柳之南也就轉(zhuǎn)而去問葉潯,“表姐,你怎么說?” 江宜室繼續(xù)苦笑。她是軟弱,可在調(diào)教丫鬟不對男子生出非分之想這一點上,自認還是有些心得,只是之南不肯聽,那也就罷了。 “嗯?”葉潯抬眼,不明所以地看著柳之南,“說什么呢?” 柳之南又氣又笑,“你這是想誰呢?竟不知道我們方才說了什么?!?/br> 葉潯就歉意地笑了笑,拿出懷表看了一眼時辰,“想著旭哥兒呢,這幾日越發(fā)的黏著我,我得回去了。之南,你陪嫂嫂用過飯再走?!闭f著已起身下地,趿上鞋子。 “唉……好沒意思?!绷蠐u頭嘆氣,“這人有了孩子就不管我們了?!?/br> 江宜室笑道:“等你有了孩子也是一個樣。阿潯這樣已是極難得了。” 柳之南又能說什么,也只有報以一笑。 葉潯并不是敷衍柳之南,近來庭旭的確是越來越黏她了,那依賴的小模樣,不知有多暖心。 回到府中,她徑自去了太夫人房里。 庭旭一見她,便在太夫人懷里縱著身形張著手臂要找她。 “我們旭哥兒這是想你了?!碧蛉诵χ鴮⑼バ襁f給葉潯,“快抱抱他?!?/br> 葉潯一見兒子這樣,心里早就樂開了花,眉目含笑地接過。 庭旭扎到她臂彎里,小臉兒揚起來,掛著璀璨的笑,嘴里咿咿呀呀。 葉潯已手勢麻利地除掉金鑲玉耳墜,狠狠親了親兒子的小臉兒,“想我了?嗯?” 庭旭逸出含糊的音節(jié),似是在回應(yīng)。 葉潯自又親了親兒子,這才坐下來說話。 也說不清是怎么回事,孩子對她的依戀越來越重,她亦因此愈發(fā)的記掛孩子,如今出門應(yīng)承常會神游,更會因為急著回府坐立不安。 庭旭和母親膩歪了一陣子,才回到大炕上,坐在一堆精致的擺件兒中間,選了一個撥浪鼓來玩兒。 晚間,奶娘要抱庭旭回西梢間的時候,他摟著她的脖子,假模假樣的啊啊的哭。 這么小就學會做戲騙人了?葉潯大開眼界。但是,這是多可愛的一出戲,她將庭旭留在房里,哄著他入睡。 裴奕回房歇息的時候,母子兩個都已睡了,葉潯側(cè)躺著,一手還松松地握著庭旭的小胖手。 他含笑打量多時,吻了吻妻兒的臉,這才放輕動作歇下。 這一年的冬季,柳文楓和柳文華的親事定下來,女方都是未及笄的閨秀,要一兩年之后才能娶進門。 江宜室和柳之南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有些唏噓的。她們是很幸運的人,能和意中人相守,而他們卻不是。 人生不如意時太多,便是她們,不也是各有各的煩惱。江宜室的煩惱在以前,柳之南的煩惱在眼前—— 孟宗揚只在成婚時有十天的假,平日仍如以往,每十日休沐一日。明明相隔咫尺,卻是聚少離多。 新婚燕爾的甜蜜過去之后,日子就變成了類似柴米油鹽這一類的事,枯燥時多,有趣時少。 柳之南曾忍不住與孟宗揚抱怨:“我平日只能一個人留在家里,守著這個府邸,日子還不如以往在娘家有趣——你不能求皇上給你換個差事么?”較之現(xiàn)狀,她情愿他是一大早出門晚間回府的情形。 孟宗揚無奈,“在皇上近前行走益處頗多,旁人想求還求不來,我怎么可能一而再地讓皇上給我換官職?忍幾年吧?!?/br> 一聽忍幾年,柳之南的心情就跌到了谷底。 但這是關(guān)乎他前程的大事,她雖有不悅不滿,卻不能橫加干涉。后宮都不得干政,內(nèi)宅女子更不得干涉關(guān)乎夫君前途的事。 可除了這一類的大事,日常瑣事也是讓她煩擾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