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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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去何從,你自己選。”葉世濤緩緩起身,“我去光霽堂,和祖父祖母商量一些事。” 江宜室一刻也不想留在這兒了,吩咐丫鬟收拾東西,要回娘家。 上午,王氏就得了葉世濤命人傳話,他請她盯緊了葉浣房里的人。她一直盯著他房里的動靜,得知一番擾攘之后,他又去了光霽堂,忙過來找江宜室說話,問問關在跨院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要出事,這是一定的,只是無從預料會出什么事。 王氏過來之后,卻見江宜室眼眶發紅,分明是哭過了。 “二嬸。”江宜室行禮,“正要命丫鬟去找您呢,煩請您給我備輛馬車,我要回娘家了。” “好,這好說。”王氏先滿口應下,這才問道,“你這是——跟世濤吵架了?” 江宜室又掉了眼淚。 王氏頭疼不已,這都什么時候了?怎么還有心思跟夫君吵架?這個侄媳婦什么都好,就是不是持家的料。先前知道她不走了,竟像是看到救星一樣,歡天喜地的讓位了。偶爾她會想,自己真就不如不回來,起碼能讓江宜室歷練的久一些,也不至于又很快松懈下來。好不容易長了點兒出息,又快變回原形了。到底是依賴心太重了。 “您就別為我的事心煩了。”江宜室哽咽道,“我回娘家過一段日子,等事情有了著落,再讓娘家派人把嫁妝帶走。” “先別急著說這些話,跟我說說原由。”王氏拉著江宜室的手,細細詢問。有房里的丫鬟偶爾補充幾句,過了一陣子,總算得知了原因。 王氏聽了,不知道說什么好。良久,她說出了心中所想,“你要他在意你是沒錯,可你盡了本分沒有?我曉得,真到了生死關頭,你一定是誓死追隨世濤的人,可人這一輩子哪有那么多大事?合著沒有大事,你就不能痛定思痛?說句不好聽的,以前彭氏那些齷齪心思要是得逞,你和世濤還能好端端住在府中?——你眼下這光景就是賺來的,可那些事還沒完,你就又開始計較那些可有可無的事了……” 江宜室擰著手里的帕子,垂頭不語。這是應當的,二嬸是葉家人,自然要為葉世濤說話。她只是個不善持家的人,總得一步一步慢慢來吧?這么看得起她做什么? 王氏又道:“什么情啊愛的,真真兒是……便是他對你一往情深,你這樣個嬌氣不切實際的做派,他又能容忍到幾時?伉儷情深的人多了,不說別人,就說柳閣老和柳夫人,還有皇上、皇后,可是柳夫人也好,皇后也好,都是盡心盡責地幫夫君打理著后院兒的事,你呢?真正幫過世濤什么?你把風花雪月和柴米油鹽分清楚了,而且把瑣事打理好了,再要他在意你也不遲。” 王氏態度冷淡了些,站起身來,“你要回娘家,我不攔你。車馬卻不會給你準備了,你不怕丟臉就走回去吧,橫豎也不想過了。唉,說起來,能動輒哭著喊著回娘家也是福氣,我隨著二爺在任上這么多年,可從來不能隨心所欲地回娘家,遇到什么事都只能忍著。”往外走的時候,又漫不經心地道:“世濤是風流名聲在外,不可取。可那又怎樣?照樣兒能妻妾成群——還不是被你們這種女孩子慣的。不過是見他分外的俊美,便失了心魂。自己以貌取人,還想要他的心撲在自己身上,不是太可笑太貪心了么?你要的是他的樣貌好看,自己又能給他什么?是傾城的容貌,還是能給他一個像樣的家?有阿潯那樣的樣貌再貪心成不成?莫不是覺著自己也是那萬中挑一的人物?真是可笑……” 她是故意這樣刻薄的,這也是她的心里話。世濤娶妻納妾前后,沒有功名在身,便是那樣,妻妾幾個還是心甘情愿地進了葉家門,不是以貌取人是什么?自幼喪母的浪蕩子,女子能看中他什么?眼下好不容易上進了,他的枕邊妻卻越活越退步了。能過就過,過不了就算了。江宜室一直如此的話,世濤就要里里外外的cao心,遲早累死。這要是她的兒子,她先讓他休妻,然后就把他打發到寺廟里修身養性去——都不是省心的孩子,都是一身的毛病。 江宜室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高一腳低一腳地去了內室,伏在大炕上痛哭起來。 王氏正要去光霽堂,聽說葉潯過來了,連忙親自去了垂花門相迎,笑道:“跟姑爺一塊兒來的?” 葉潯笑著點頭,“他在門外遇見了淮安侯,我便自作主張,讓他替哥哥在外院待客。” “是該如此,家里正亂著,世濤也沒工夫見客。”路上,王氏將自己覺著蹊蹺的事都跟葉潯說了,最后著重說了江宜室的事,擔心侄女不滿她的言行,解釋道,“我當時在氣頭上,話難免難聽了些,卻沒命人備車馬。你要是覺得處理得不妥,我再給宜室賠禮便是。”又詢問道,“你要不要去寬慰她?” 葉潯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算了,隨她去吧。” 她是想,自己前世不記得兄嫂爭吵,卻不代表他們一直能維持平和相處的表象,只是不會讓她知曉罷了。 和離大抵是不能的。江宜室在氣頭上能咬咬牙,氣過了就又該反思了。況且,二嬸的話雖然歹毒,卻絕對比她和柳之南的話要一針見血。這之于江宜室而言,算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估計會真正振作起來了。 其實二嬸說的話都在理。 某種意義上來說,兄嫂也算般配,只能相互擔待不足之處。 想到哥哥一氣之下把幾個妾室都逐出府去了,葉潯想,如果盡釋前嫌的話,江宜室也算因禍得福了。如今二嬸當家,必不會由著哥哥隨意納妾了。 至于鄭姨娘,很明顯,是受了葉浣或彭家人的誘導,才私自停藥,落得個悲慘的下場。處境不同,便不可異想天開,先于正妻懷胎,本就是自尋死路。 江宜室那顆腦袋整日里在想什么呢?這日子到底是怎么過的?上次過去還跟她說的好好兒的,怎么就又變回了原樣?居然還為鄭姨娘求情?自己還沒兒女,妾室先有了孩子,外人不當成笑柄才怪,她這正妻余生要怎么過? 這種女子的心思,真是無法揣摩。 葉潯很希望事實是江宜室故意在那種情形下道出此事,從而讓鄭姨娘走上末路,也只能這樣希望,江宜室多善良呢,偶爾會善良到讓人覺得愚蠢的地步。 不管這些了,她不是為這些事回來的。 彭家鬧事,葉浣肯定功不可沒——小丫頭也算有手段了,一面乖巧地應承哥哥,一面雙管齊下,讓哥哥險些在外落難后院起火。 聽二嬸的話音兒,有著不少蹊蹺,哥哥和江宜室發火,是不是因為得知了什么事才導致的? 王氏陪著葉潯去往光霽堂,說起明日裴府的宴請,“真是不巧,明日我請了一些人來府中,都是這些年沒斷過書信來往的,親人或是至交。原本打算今日派人過去跟你說一聲,是真沒把你當外人,卻不想,先一步收到了你的帖子……” “那你們就別去我那兒了,留在家中待客即可,等會兒我跟祖母說說。”葉潯忙笑道,“趕巧了的事,誰也沒法子,也是我考慮不周,您可別生氣。” 王氏心頭不安立時如煙消云散,“你這孩子,就是會說話。” 兩人進到院子,命人通稟后,一前一后走進室內,同時聽到了葉世濤沉冷的語聲: “你們要么就將那對姐弟立刻逐出宗族,要么就等待幾日,結果不會有任何不同。”他輕笑一聲,笑聲透骨的寒涼,“當年事我不會告訴外祖父,是不想讓他難過,絕不是因為對你們的孝心。我已無法再對你們有一絲敬意。” ☆、第63章 葉潯聽到葉世濤的話,停下腳步,并且拉住了王氏。 王氏已聽出了端倪。葉鵬程房里的事,她不知道還好,知道的越多就越生氣,索性用口型告訴葉潯:“我去外面等。” 葉潯感激地一笑。 室內,葉夫人神色黯然地坐在大炕上,語聲中盡是懊悔:“怪我,都怪我。那些事和你祖父無關。你也清楚,那時候西域常年兵荒馬亂的,他哪里有時間留在家中?我并未與他說過那些事……” “那些就不用說了,您也不用把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到底還是祖父治家不嚴,否則,您怎么敢隱瞞他?況且,要說他現在還不知情,我不信。”葉世濤扯出一抹含義不明的笑,劍眉微微上揚,“我只要你們給我一個交代。” 景國公看得出,葉世濤看似平靜,實則已怒極。這孩子的秉性隨了柳閣老,遇事很少會發脾氣宣泄,他只要結果。這是好事。 “是,那些是非,我早已知情。”景國公自嘲笑道,“原本還以為,能一直瞞著你和阿潯,終究是紙包不住火。你要交待,我會給你,但事關重大,不是朝夕間就能決定的,你總要讓我們權衡輕重,起碼,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葉世濤拍了拍座椅扶手,笑著站起來,“行,那你們就好好兒想,別讓我等太久。我不是有耐心的人,你們最清楚了。” 葉潯聽來聽去,也沒聽到自己急于得知的事,她走進門去,“哪些事?你們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什么事?” 葉世濤對meimei笑了笑,指了指祖父祖母,“讓他們跟你說,他們還隱瞞的話,你去外院找我。”語必步履如風地走出去。 葉潯看著祖父祖母,“你們,要告訴我么?” “……” 葉潯轉身要走。直接去問哥哥好了。 “阿潯,你坐下。”葉夫人指了指近前的椅子。由她說,總比葉世濤說要好一點點。 景國公嘆息一聲,踱著步子去了書房。他要思慮的事情還多著,眼下不是自責懺悔愧疚的時候。 葉夫人講起柳氏去世前后發生的一些事,起初語聲艱澀,用了許久,才能做到如常講述。 葉潯茫然地聽著,直到葉夫人說完,沉默許久,她才理清楚自己聽到的是些什么事。 葉鵬程與彭氏,在柳氏懷著葉潯的時候就相識了,并且曖昧不清。那時彭家還是真正的小門小戶,手里不過三間鋪子。 葉鵬程早早考取功名,但是名次不夠好,景國公也不認為他做京官能成什么氣候,便打點了一番,讓他在自己跟前做了個六品官。他光顧彭家鋪子的時候,彭家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便設法讓彭氏與他相識了。 葉鵬程見色起意,彭氏本就有意攀高枝——哪怕做葉家的一名小妾,也比留在家里過朝不保夕的日子強。 柳氏大腹便便的時候,葉鵬程提出要納彭氏為妾。商家女進門為妾,是柳氏沒辦法接受的,如何也不同意。葉鵬程便又去求葉夫人,葉夫人自然也是一口否決。 葉鵬程行徑愈發荒唐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只要一回家,便與柳氏爭吵不休,柳氏曾兩次動胎氣見了紅。 葉潯出生后,兩人的情形反而愈演愈烈。 女兒是柳氏遍尋良醫強留下來的,身子骨早已是強弩之末。坐月子時又最忌急怒攻心,卻是隔三差五就和葉鵬程爭執不下,再加上他在外做的那些堵心的事,便這樣隕了性命。 之后的事,便是葉鵬程勉強等了半年之后,娶了彭氏進門。 那時的彭氏,已有兩個月的身孕。 葉夫人是過來人,看出不對,親自詢問了被彭氏收買的大夫,知道了兩人是有jian情在先。但在知情之后,恰逢景國公彼時即將升官,若鬧出這樣的丑聞,勢必會被對手排擠。 她將此事壓了下去,幫著彭氏遮人耳目。府中那些老人兒,她處置了,葉世濤一輩子都找不到那些人了。 吳姨娘聽了不少閑言碎語,又問過有經驗的mama,一直懷疑彭氏就如傳言那般不堪。她不知葉夫人已知情,試圖查出蛛絲馬跡,將彭氏逐出家門,結果卻被葉夫人嚴厲訓斥了幾次,在葉夫人面前發過毒誓,此生再不提此事,才得以繼續留在府中。 而葉夫人也給了吳姨娘好處,軟硬兼施地讓葉鵬程不要一味冷落她,便是這樣,有了葉沛。 葉夫人垂著眼瞼,低聲道:“這些事,你祖父是今年才知情的,是我隱瞞了他這么多年。初時我也想過,遲早勒令你父親休妻,但是彭氏為人你也清楚,面上乖順省心得很,做媳婦的,能做到她初進門幾年那樣聽話孝順的不多。便是今年之前,你要我說她個不是,也只是成婚前后那些事,別的事,真挑不出什么錯。我一直厭煩她,可是又有什么法子?你父親那種眼光,便是再娶,不見得能娶個比她好的。”她語聲中的羞愧越來越濃,“我比誰都明白,葉家虧欠柳家,更虧欠你們兄妹兩個,可是,我是葉家宗婦,不能接受的行徑,若是關乎到你祖父的臉面,我也只能為家族遮丑……” “我一直以為,我娘是紅顏薄命,是太好強,現在才明白,她是被活活氣死的。而您,是看著她被活活氣死的。”葉潯的聲音很輕,虛無縹緲的,“葉鵬程和我娘爭執的時候你做什么了?他和彭氏在外糾纏不清的時候你做什么了?看戲么?那戲好看么?” 葉夫人聽了一驚,知道孫女也恨上自己了,“阿潯,那時候你祖父處境不好,我四處周旋,實在是無暇顧及家中的事……”她去握葉潯的手。 葉潯飛快地閃開了,并且迅速起身,走開幾步,“無暇顧及?彭氏的丑事你怎么就有空顧及?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我娘親的死活?” 她對母親沒有任何記憶,但是哥哥不同,哥哥一直記著母親的話,記著母親的樣子。他現在心里該有多難過多痛苦?偏偏那么倔強地忍著。 想到這些,她眼睛發澀,“您難道就看不清,彭氏那種品行必然成為家門的隱患。您竟然能容忍那個人那么多年。您難道沒想過我和哥哥知情的一天會怎樣?您沒擔心害怕過么?”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您當年怎么沒狠一狠心將我們掐死?我們這些年被那兩個混賬東西嫌棄,您到底是因為虧欠,還是因為做賊心虛才善待我們的?或者,只是畏懼我外祖父的刁難?” “阿潯,你不能這么說。”葉夫人落淚了,“你怪我沒錯,可你祖父……” 葉潯冷眼看向祖母,忽然笑了,“葉浣是jian生女,不該出生,葉世浩更不該出生,可他們還是好端端地活了十幾年。可是沒關系,他們會后悔來到人世的。” “阿潯,你冷靜點兒。”葉夫人手忙腳亂地下地。 葉潯卻已向外走去,邊走邊道:“我哥說得對,這種事不能讓外祖父知道,不該讓他更傷心。并非為你們。我若是男兒,會離開這個骯臟的家,會把這個家毀了。我這才知道,只有柳家人對我和哥哥的好,是不求回報沒有目的。幸好您還會愧疚、畏懼,否則,我和哥哥怕是活不到現在。難為您了,竟想讓我們與那姐弟兩個手足情深。是該如此,我們兩個自幼喪母的人,可不就該與畜生所生的兒女為伍么?”她在門口頓足回眸,滿眼嘲諷地看了葉夫人一眼,“我謝謝您。” 心中的憤怒、傷心、失望快要將她擊垮了。 祖母所作所為,到底是惡毒還是冷酷? 她已不能再停留哪怕片刻,不顧王氏關切地詢問,急匆匆離開光霽堂,吩咐新柳:“去知會侯爺,即刻回府。” 新柳快步跑去傳話。 到了垂花門,江宜室正在翹首等待。她聽說葉潯回來了,再想想王氏那些話,是如何也沒臉再留在府中了,就想讓葉潯吩咐車馬送自己回江家。見到葉潯,她快步上前去,“阿潯,我和裴府的車夫說了半晌,他也不肯送我回娘家,只好等你過來。我得回娘家,這府里容不下我了,你哥他……” 葉潯心頭火氣更盛,目光沉冷地盯著江宜室。 江宜室擦了擦早已紅腫的眼睛,“我們姑嫂的緣分,怕是就要斷了。你當初選了我做你嫂嫂,必然沒想到今日吧?真是世事難料……” “我選了你做我的嫂嫂。”葉潯挑了挑眉,“我活到現在,錯得最離譜的就是這件事,外祖母也是。我們那時一定是瞎了眼,怎么會選了你這么個一無是處的人嫁進葉家的?” “……”江宜室面露驚駭,只覺得葉潯忽然間似變了一個人。 葉潯知道自己的話太刻薄,卻不能控制自己了,“想走多容易,讓你的丫鬟去雇輛馬車不行么?何苦跑來跟我惺惺作態?姑嫂緣分要斷了?好事啊。沒了你,我哥哥還是照樣兒過日子,說不定能過得更好。” 江宜室倏然笑出了聲,“果真是兄妹,都是一個樣,翻臉時比誰都無情。” “我恨我到此時才與你翻臉。我更恨我當初多話。”葉潯繞過她,踏上腳凳時喚來府中一名婆子,“告訴二奶奶,不知深淺的人不需挽留。她要走,就快馬加鞭地送她。何苦留下來招人膈應!”語必進到車廂,“到外院去等侯爺!” 江宜室連受重創,反倒哭不出來了,氣沖沖地返回房里,對程mama道:“把大小姐這原話告訴二奶奶,我等著快些回娘家!” 程mama只覺得這人已經無藥可救,“成!我這就去,只是不能陪您了,我要回柳府。”說完話甩手走人。 江宜室一名陪嫁丫鬟終于忍不住了,低聲道:“大少奶奶,您難道就沒覺得府里出了大事?大少爺和大小姐分明是在氣頭上才這么反常的。依奴婢看,您是不小心撞到了刀口上,他們才對您冷言冷語的。” “那我就活該做他們的出氣筒?” 丫鬟仗著膽子道:“可您是大少爺的正妻,他有個什么事,您應該是第一個知情的。” “不管那些了,我先回娘家。”江宜室其實已被說動了,知道那對兄妹肯定是要被氣瘋了,才會如之前那般行事,只是……“我還有何面目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