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民國生涯、穿成炮灰后京城里都是我的顏粉、重生之沈慈日記、每天都在等男主殺我[穿書]、[綜漫]我真的是酒廠老板、阿南、穿書后被迫走戀愛劇情、大明海寇、豪門女配拒絕戀愛腦后成了團寵、[歷史]快穿之皇后命格
“也是。”皇上稍一思忖,“那就十天。” 裴奕扯扯嘴角,牙疼得厲害的樣子。說半天才多給三天假,怎么這么摳門? “家事要緊,公務也要全力以赴。”皇上批示奏折的筆頓了頓,睨了裴奕一眼,很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不少言官等著彈劾你呢,別怪我沒提醒。” 裴奕打官腔:“臣謝主隆恩,謹遵圣命。” 皇上說起葉潯:“那孩子通藥理,善食療,能幫你照料太夫人。磨礪一段,必能幫你打理好家中諸事,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裴奕連聲稱是。 “既然娶進了門,就要善待。”皇上說到這里,語聲中有了笑意,“這些該是柳閣老對你耳提面命的,他不得閑,我就多說兩句。總而言之,你要讓他的外孫女過得如意,惹惱了他,我也不會給你好果子吃。” “臣知道您是為我好,您放心。” “知道就行,早些回府去吧。” 裴奕稱是告退。 回府路上,葉潯把楊文慧的事情說了,末了道:“幸虧皇后出言訓誡了靜慧郡主,否則啊,這事怕是還要有一番波折。” 裴奕笑道:“皇后雖然不摻合事,卻護短兒,她知道燕王妃與你投緣,自然要護著你。” “才不是呢。”葉潯斜睇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得到的很多好處,都是因為你的緣故。” “原來你是這么想的。”裴奕壞壞地笑著,把她摟到懷里,“那你想沒想過怎么謝我?” “你要我怎么謝你?”葉潯笑盈盈地看著他。 裴奕笑道:“也是,你都以身相許了,我再要別的就太貪心了。” 葉潯很有些啼笑皆非,還是認真地問他:“還想要什么?不妨說來聽聽。” “還能有什么,你好好兒的就行了。”裴奕板過她的臉,捕捉到她雙唇。 葉潯立時氣息不寧起來,語聲含糊地道:“別胡鬧。” 他不依不饒地糾纏。她是天生麗質,全不需粉黛裝飾,尤其是這嬌艷如花的唇瓣,誘人至極。 葉潯拗不過他,那點子力氣根本無法與他抗衡,只得依著他。可又不能否認,這耳鬢廝磨的感觸太銷魂,酥麻似是浸到了骨子里,人如在云端漫步。不要說當下享有,便是回想起來,也叫人心弦一顫。 良久,裴奕才側轉臉,說起回府之后的事:“先去給娘問安,下午認親。問安之后,你回房歇一歇。” “嗯。”葉潯則依然為一件事困惑:“靜慧郡主的事,到底是她對你一往情深,還是楊閣老的意思?” 情意能讓人發狂,權益則能讓人瘋狂。 不論是發狂還是瘋狂,偶爾都能讓人丑態百出。 “這事還真不好說。”裴奕分析道,“或者是楊閣老有心依附于柳閣老,加上靜慧郡主自己又有此意,便一拍即合。或者……是徐閣老的意思,曉得靜慧郡主的荒唐行徑,便趁勢借著靜慧郡主做文章,不論成不成,都想看出皇上的心意——皇后的意思,便是皇上的意思。” 葉潯想了想,笑了,“那他們豈不是很失望?皇后雖然訓誡了靜慧郡主,卻沒懲戒她,如此一來,他們還是云里霧里,看不出皇上到底是要抬舉徐閣老,還是一如既往地倚重我外祖父。” 裴奕滿眼贊許,“我家阿潯怎么這么聰明?” 葉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幾年,外祖父常讓我看史書,平時也會給我講一些官場上的事。” “你說的對,今日這件事,以皇上皇后的性情,會當場發落靜慧郡主,這般處事,該是有意為之。說到底,宮里宮外的事,能瞞過他們的不多,楊閣老那邊是什么意思,他們恐怕比誰都清楚。”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很多權臣倒臺都是因為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小事,而部分狡詐下作的權臣想要試探皇上的心跡,也通常是利用一些與朝政毫不相干的小事。 想來想去,葉潯都覺得,這件事應該是楊閣老的意思,若此事能成,他就勉強算是與外祖父搭上了關系,日后在內閣行走,便不需再依附于徐閣老,可以堂而皇之的成為外祖父的幕僚。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徐閣老篤定此事不能成,才鼓動楊家唱了這么一出。若是皇后當即發火,免去楊文慧的郡主頭銜,便是警告徐閣老一黨消停些,別無事生非。 偏偏,皇后是這樣的態度,旁觀者都看不清,局中人就更是一頭霧水了。 橫豎自己都沒吃虧,葉潯也就不再費思量。 回到府中,走進二門,裴奕道:“走走吧?讓你看看府中大略情形。” “好啊。”葉潯應下之后,又覺不妥,“可我們還要給娘請安……” 裴奕就笑,“不差這一時,娘不拘這些小節。”一面走,一面給她介紹,“正中是我們的正房,娘住在東面,西面是練功場、馬廄,宅院后方是花園。家中人口少,不少小院兒都閑置著,你日后若是悶得慌,盡管將沛兒、表姐妹接過來小住。” “是嗎?”葉潯欣喜不已。 裴奕對上她亮晶晶的眸子,不由失笑,“哄你高興可真容易。” 葉潯順著他的話道:“可不是么,橫豎我也就這點兒出息。” 裴奕哈哈大笑。 到了太夫人房里,兩人行大禮磕頭問安。 太夫人笑道:“快起來。坐下說話。” 葉潯起身與裴奕一同落座。 太夫人問了幾句進宮的事,便吩咐裴奕:“你去換身衣服,見見外院的管事。” 裴奕稱是而去。 太夫人起身對葉潯招一招手,“阿潯,我們去里面說說話。” 葉潯連忙上前,虛扶著太夫人轉到東次間大炕上坐了,自己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太夫人目光和藹地打量葉潯片刻,笑道:“我這兩年精力不濟,手里的產業交給了暮羽打理,他在家中便要忙碌一些。” 是在解釋方才的話的由來。暮羽自然就是裴奕的ru名。葉潯笑了笑,算是回應。 太夫人又道:“知道你們今日進宮,便定在了下午認親。家里的情形,你大抵也心里有數了,不外是我娘家那邊的幾房親戚,再有就是暮羽的三兩好友,不用緊張,到時有我在呢。” 葉潯笑著點頭,“有您在我心里就有底了。” 太夫人的笑意更濃,“今日認親,明日就要回門,這幾日的勞累是免不了的。過后再好生歇息幾日。再有,明日若是得空,就回你外祖父那邊去問個安。等會兒你知會暮羽,讓他提前命人去柳府報個信。” 葉潯訝然,“娘……”她大為感動,卻一時語凝。從來是這樣的,受得了別人跟自己找茬挑刺,卻受不了別人對自己的好,每到這種時候,就會笨嘴拙舌地說不出話。 太夫人的手輕輕落在她肩頭,“如今是一家人了,理當為彼此設身處地著想。你自來與柳家人親厚,我不知道也罷了,既然知道,理當成全你一份孝心。”又笑,“暮羽去柳家的見面禮已備好了,你不需掛心。” “娘,謝謝您。” “傻孩子,一家人,說什么謝不謝的?”太夫人笑道,“天沒亮就起了,怕是早就乏了,快回房去歇歇。” 葉潯恭聲稱是。 太夫人望著葉潯步履輕盈地出門,欣慰地笑了。昨日滿堂賓客都在贊她這個媳婦有著傾城之貌,她又何嘗不是這么想。絕色的女子多的是,可如葉潯一般讓女子每次見到都為之驚艷的卻是極少數,最難得的是,葉潯的美是那種讓人無從反感只能折服的。 太夫人膝下只有裴奕一子,與多少做母親的一樣,沒有個貼心小棉襖是一樁憾事。但愿,她們婆媳日后能親如母女,如此,這日子才能得圓滿。 ☆、第49章 葉潯回正房時,了解了正房的全貌。正房是個五進的院落,前面是倒座房,二進是處理瑣事面見管事的正廳,三進是她與裴奕的住處,四進是花廳,最后面是個小花園。 屋宇全部修繕一新,氛圍清雅,既無刻意的奢華,也無刻意的低調。有些人家所謂的低調,是在府中屋宇裝飾上下足功夫,不細看絕不知一山一石都做足了功夫,價值千金——你看出來了,能得到主人家洋洋得意的一句好眼力;你沒看出來,便是你不開眼沒見識。外祖父最厭惡的就是那種人,家就是家,就該隨著自己的喜好布置,一心要給外人研究是安的什么心? 葉潯作為柳閣老最疼愛的外孫女,自然也是這看法。回了寢室,便換下衣服,躺到床上補覺。 醒來時,裴奕已回來了,就在她身側,倚著床頭看書。 葉潯忙問:“什么時辰了?” 裴奕拿過床頭的懷表看了看,“剛過未正,申時認親,不急。” “哦。”葉潯松了一口氣。 “餓了沒有?”裴奕想著,她也夠可憐的,這兩日一日三餐的時間都錯亂了。 葉潯眨著眼睛想了想,“還不覺得餓。”隨后把太夫人說過的話轉告了他,末了嘆息道,“娘對我這么好呢。” “小傻瓜。”裴奕放下手里的書,揉了揉她的頭發,“一家人了,誰會把日子往壞處過?” 怎么會沒那樣的人?只是她前世嫁入宋府之前、如今胸懷坦蕩的他與裴夫人,都不能想到會有那種人罷了。她握住了他的手,“反正我特別高興,特別感謝娘這般體恤。” 裴奕將她摟到懷里,“你不恃寵而驕,也是娘與我的福氣。”她其實比誰都有囂張的本錢,有當朝首輔撐腰,誰敢小覷?可她卻能為一點點小事歡喜、感激,這已是彌足珍貴。 “日后我要好好兒孝敬娘。娘說她這兩年精力不濟,是怎么回事?” “心病。”說來話長,他只好模棱兩可答一句。 葉潯本意也不是探究他的身世,“等我們忙過這兩日,就用藥膳給娘調理著,好不好啊?” “好。”裴奕自心底漾出笑容,吻了吻她額頭,催促道,“快去洗漱更衣,吃點兒東西。” “嗯!” 申時,到了認親的時辰。 葉潯身著正紅色褙子,與裴奕一起進到花廳。 在場眾人俱是眼前一亮,氣氛陷入了短暫的靜寂。 見過葉潯的人,總會腹誹要怎樣的人物才配得上她。 見過裴奕的人,總會懷疑他此生能不能娶到一個樣貌與他匹配的人。 這樣的兩個人站在一處,平分秋色,映得滿堂生輝,讓人由衷地贊嘆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有人先一步笑著贊許:“真正是佳偶天成啊。” 葉潯循聲望去,驚覺說話的人竟是燕王妃。怎么也沒想到,她會作為裴家的親眷出現在這兒。 燕王妃對葉潯眨一眨眼睛。 葉潯會心一笑。 別人隨之回過神來,連聲附和。 太夫人居中而坐,也是滿臉的笑容。 葉潯隨裴奕下跪敬茶,太夫人笑著受了,賞了葉潯一套珍珠頭面,幾樣寶石首飾,諸如鴿子血、祖母綠,都是分外名貴的物件兒。 為葉潯引薦到場眾人的是戶部右侍郎周夫人,她也是兩家的媒人。 葉潯著意記住的是裴二奶奶和裴三奶奶,前者二十八九歲的樣子,眼神透著精明干練;后者大概二十六七,看起來性情敦厚,言辭委婉。 另外就是裴奕四個表兄弟的家眷,葉潯一一見禮,比自己年長的,收紅包送回禮,比自己輩分小的,年齡稍大的的就送文房四寶之類的風雅之物,年紀還小的就給個大紅包。 燕王妃自是不需說了,身份高葉潯一等,賞了葉潯一個大大的紅包,接了葉潯的見面禮。 眾人說笑一陣子,轉去用了晚膳,這儀式便正式結束了,人們相形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