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兩人花了一上午時間,采五包棉花回來。 木板已經全部搬了出來,棉花堆得高高的,石頭把被子都鋪在地上曬棉花,最后一包,只能用麻袋和樹葉鋪著曬。 石頭勤快地翻動棉花,心里想著下次出去得買點絹布,還有麻線,做幾卷竹簾,曬東西就方便了。 在采棉花時烏瀝就捕了一只野雞,早就裹了泥巴放在灶里烤著了,中午兩人就吃了一只泥巴烤雞,配上一個土豆。 下午,石頭帶著鍋、水瓢、木盆去了海邊。 石頭習性使然,天氣開始轉變,他就想起做腌rou留著過冬了。 腌rou需要大量的鹽,在漁村,到了這個季節家家戶戶都會煮鹽,準備腌rou。 烏瀝抱著一捆拆走到石頭身邊,看了眼煮水的石頭道:“海水煮熟了也能吃?” 石頭噗哧一笑,理順被風吹亂的頭發,笑道:“不是,我在煮鹽,就是我們做食物時放的白色粉末。” 烏瀝坐在石頭身邊,表情不茍言笑,但眼神卻明顯透出好奇。 石頭早就把烏瀝的性格摸透,見他好奇便解釋道:“要不停地加水煮,煮時間長了就有鹽了。不過這和我們從外面買回來的那包鹽不同,那是曬出來的,和煮的鹽味道不同。” “哪種好吃?”烏瀝好奇地問。 “當然是煮的了。”石頭想也不想地道,說著才思考了一下,接著道:“腌rou用煮的鹽比較好,節約,味道也是曬的鹽做不出來的。炒菜還是用曬的鹽好,顆顆分明,好炒。如果把煮的鹽曬干的話,也許就差不多了吧。” 烏瀝點頭,把翅膀藏到身后,幫石頭加柴。 石頭道:“明天我把鹽曬一曬,以后我們就吃煮的鹽,免得出去買,麻煩。” “好。”烏瀝道。 一下午時間煮了一堆盆的鹽,晚餐就在海邊解決了。 石頭就地取材,頓了鍋椰汁野雞湯,味道非常可口。 天快黑了兩人才回家,遠遠的,石頭就看見廚房屋頂有團黑色。 紅燒見兩人回來嘰嘰喳喳叫了起來。 石頭看了他一眼,就目不斜視地走進了廚房,開始燒洗澡水。 烏瀝把鹽頓在廚房的桌上,對石頭道:“我去趕走他。” “不用了。”石頭微笑著看了眼烏瀝:“隨他去吧,他是你的同類,我是不會非常討厭他的。”只是看著就煩而已。那鳥嘰嘰喳喳的實在鬧人,理智告訴他應該和這只鳥走近一些,這樣才能慢慢打入烏猛鳥內部,讓這個種族接受他。可是這只鳥真是太討厭了,唉,能換只鳥就好了。 紅燒還不知自己被人嫌棄,臭屁地飛到門口,翅膀“撲撲撲”地拍打著,嘰嘰喳喳地對屋里的人叫:【喂,我有名字了呦,我叫紅燒,很好聽吧。】烏瀝頓時板起了臉,冷眼看了眼紅燒。紅燒立即往后退了一段距離,依舊對著里面的人叫喚。 重復的鳥叫明顯是在說什么,石頭便問道:“烏瀝,他在說什么啊?” 烏瀝冷哼了一聲,對石頭好奇紅燒的話非常吃味,不爽地道:“他在說他的名字,紅燒。” “噗。”石頭忍俊不禁地看了眼屋外的紅燒,道:“這名字真配他。” 【哈哈哈,你也覺得好聽吧。】紅燒全然不知自己被取笑了,還以為石頭在贊美他呢,得意地在空中飛來飛去。 烏瀝臉色更難看了,“嘭”的一聲猛地關上門。 石頭嚇了一跳,立即收住了笑容,緊張道:“怎……怎么了?” “你要洗澡。”烏瀝黑著臉道,這兩個嘻嘻哈哈的樣子,好像他是多余的一樣,這感覺讓他非常不爽,早知道昨天就不該把這鳥帶來。 “哦。”石頭忙打開鍋蓋看了看,水面冒著熱氣,就用水瓢把熱水舀出來。 紅燒發現門被關了,以為他們在里面吃東西,不想留給他,頓時著急起來,畢竟自己今天是不請自來的。 紅燒趴在門上用力地啄門,“咚咚咚”的像只啄木鳥。 烏瀝煩躁地打開門,“嘭”的一聲將門甩在墻上,伸手捉住紅燒,用力拋了出去。 “啾~”紅燒狼狽地飛走了。 石頭嚇得身體跳了起來,忙一飄一瓢地舀水。 門又關上了,烏瀝還在屋里。 石頭看了烏瀝一眼,脫掉衣服快速洗了個澡。 ☆、第31章 胖了 天色暗淡,百鳥歸巢,山林重歸寂靜。 石頭和烏瀝并肩躺在草窩里,黑暗將樹洞襯得越發安靜。 石頭不敢亂摸烏瀝了,沒事找事地道:“我看見對面有小鳥。” “嗯。”烏瀝沉聲應道。 石頭:“那個樹洞有幾只大鳥啊?” 烏瀝道:“一只。” “哦。那它挺幸苦的,天天孵蛋,怎么吃東西啊。”石頭嘆息著道:“早知道我們吃不完時就送他一些。” 烏瀝臉色冷了下來,冷哼一聲道:“你就那么喜歡給鳥食物嗎?” “不是啊,只是順便幫助一下而已。”石頭小聲道,躺在窩里也低下了頭。他又說錯了什么嗎?為什么怪他喜歡給鳥食物?他就給過紅燒一點食物啊,然后就是給他了,難道送食物對烏猛鳥來說意義非凡?看來以后得注意這點。 烏瀝臉色稍緩,緊緊握住了石頭放在他身側的手。 石頭動了動手,手心開始發熱。握住他的手暖烘烘的,就像他變成鳥形布滿柔軟絨毛的腹部,直將他整條手臂都暖和了起來。 氣氛奇奇怪怪的,石頭有些不自在,于是繼續剛才的話題:“那只大鳥是公的母的啊?是母的吧,我見雞鴨牛羊都是母的帶崽。” 烏瀝道:“公的。烏猛鳥如果產蛋后分開過,一般都是公的孵蛋育鳥。”烏瀝說著看了眼石頭,眼睛瞇了瞇。 “唉?”石頭奇道:“還有這樣的啊!那你們怎么知道母鳥有沒有蛋?”石頭完全看不見烏瀝的臉,只看見烏瀝發著幽幽光亮的眼睛,有些嚇人,便轉開了頭。 烏瀝道:“有的會在一起生活一年,等產了蛋再離開。如果是交配后就分開,雌性產蛋后會找到雄性,把蛋交給他們,很少會自己孵蛋。” “哦,這樣好孤獨啊。”石頭低聲道。 烏瀝聽著石頭的話卻微微笑了笑,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帶著笑意道:“也有和我們一樣,永遠生活在一起,共同撫養后代。” “啊!哦。”石頭吃了一驚,接著心臟一陣亂跳,止不住的暗喜。 石頭往被子里縮了縮,鼻子一下的部位都埋在了被子里,聲音悶悶的從薄被中傳出:“我們……永遠生活在一起啊。” 烏瀝猛地捏緊石頭的手,壓低了嗓音道:“難道你不想?”烏瀝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戾,眼神透著危險。 難道這顆又弱又笨的石頭還打算產了蛋后就離開?要去找對面的鳥嗎?還說送那只鳥食物,早知道就選那棵細一些的樹建巢了。 石頭臉很快熱乎乎的了,埋在被子里的嘴巴囁嚅了幾下,在手腕被捏得越來越緊的壓迫下才小聲道:“不是啊,我也想……一直在一起。” 烏瀝頓時轉陰為情,手松了些,把石頭的手放在胸口握著。 石頭把臉埋在被子里蒸包子,緊張之下就想翻身,可拉了幾次手也拉不出。 烏瀝突然道:“你今天累嗎?” 石頭在烏瀝吐出第一個音節的瞬間心就跳動加速了,聽見他的全話,偷偷吁了口氣,故作自然地回道:“不累啊。” 好一會兒,烏瀝才輕輕“哦”了一聲。不知為何,石頭感覺烏瀝的語氣透著些許失落,或許是不滿足他的回答。這是他的錯覺吧。 翌日,石頭燒了鍋熱水,將獸皮全都泡發,然后用石灰蟲果等東西浸泡,花了一整天的時間鞣質好了獸皮,然后拴在樹枝上風干。 現在是仲秋時節,晚上冷冷清清,白天就是艷陽高照。采回來的棉花曬了兩天就干蓬蓬的,棉籽一咬就發出清脆的響聲。 石頭前一天就摘出了一些棉籽,用去了棉籽的棉花開始彈被子。 彈被子的工具是一張特制大弓,以鹿筋為弦,韌勁十足,是石頭早就備好的工具。 他擅長木工,但彈棉花有些不上道。村里最好的師傅一天能彈兩床,他就能彈一床。 接下來的幾天石頭天天彈棉花,烏瀝有時候會下來幫忙拉掉棉花中的籽,等石頭棉花夠用了就飛到枝頭靜立。 石頭有時候抬頭看一眼,就見樹上的黑點如靜止了一般不動絲毫,大概是在睡覺吧。 石頭天天彈棉花,漸漸的領悟了些竅門,功夫居然還有所進步。原本一天一床棉被還有些幸苦,彈了三床就輕輕松松了,下午可以早早的收工。 石頭一共彈了四床棉被,棉花還剩下整整一麻袋,這是石頭打算用來做棉衣的棉花。 他以前是冷怕了,家里太窮,為了省錢,家里都是用舊棉絮重新彈一遍,用來用去都是李婆婆家用了幾十年的棉被,自然不怎么保暖。現在有了棉花,他自然得將被子彈得厚厚的。 彈好的棉絮蓋上紗布,然后一針一線地將將紗布縫在棉絮上,一床棉絮就做好了。 精細點的人家還會用密實的布料再縫一層,有錢點的用棉布,節約點的就用細麻布。雖然單單只是一層布,但比沒有縫布的保暖很多。 石頭也打算這么做,只是家里只有棉布,縫在被絮上太浪費,他就把兩床用來縫套子的棉被收了起來,等下次買了細麻布再縫。 剩下的兩床一床墊在窩里,一床裝進被套里,窩變得更加暖和了。 天越來越冷,石頭給自己做了兩套獸皮衣服,給烏瀝用三塊黑熊皮毛做了件披風,黑色的熊毛也能稍微掩飾一下烏瀝的羽毛。 石頭又開始做棉衣,沒有做棉襖用的粗棉線紡織的布料,他只好先做棉衣內膽,把彈好的棉花細細的縫在已經成型的內膽布料上,等有了冬季棉衣布料就能完成棉衣了。 時間在石頭忙碌中一晃又過了一月有余。 現在是深秋九月,山里的果子完全成熟,開始掉落,林子里的鳥兒、松鼠等動物頻繁出現在果樹邊。 近幾日石頭憂心忡忡。他下面半年沒流過血了,就算把和烏瀝做的時候出的血算上,也有四個月沒消息了。 真后悔,他就不該沖動去河里洗澡的,一定是那次受涼太嚴重了。李婆婆說過的,受涼了身體會不舒服。 還有一件讓石頭憂心的事,他最近胃口太好,好像胖了很多,一個月前做的獸皮衣服都快穿不下了。做衣服時為了能多穿一年,他還專門做大了一號,沒想到這么快就要穿不了了。 中午,烏瀝捕獵回來,帶了幾個成熟了的松果。石頭無聊地吃了一顆,頓時眼前一亮。 松子一點都不苦了,有著淡淡的植物清香,味道非常好。原來夏天苦,是因為沒有成熟。 石頭頓時興致勃勃,吃了午餐就拉著烏瀝去果林,帶著一個大布兜。 烏瀝下意識地看向石頭衣服緊繃的腹部,猶豫了片刻才道:“好,你去找找喜歡的果實。” “嗯,謝謝。”石頭笑著摟住烏瀝的脖子,胖乎乎的肚子就抵在了烏瀝下腹。 啊,真的胖了好多啊,烏瀝肯定都能感覺到他的肚子了。烏瀝好像也高了一些呢,掂起腳都差點勾不到他的脖子了。他怎么就不長高呢?光橫長了。 “你就不能小心點嗎?”烏瀝無奈地看了眼自己的小伴侶,飛到樹洞外就用手臂托住了他的屁股。 都有蛋了還這么大大咧咧,果然還是小孩子。 石頭只當烏瀝覺得自己抱他不夠緊,耳邊呼呼的風聲讓他不得不大聲喊道:“我很小心的!”說著將烏瀝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