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說了你都不信啊!”左容嘿嘿笑著,伸手示意劉功湊近,然后在他耳朵邊上嘰嘰咕咕說了一大通,只見劉功一臉的錯愕,半響才不敢置信地看著左容道:“你竟然是……竟然是追著那林老板來戎州的?” “我跟你說,等到明年開春,我定然會攜美而歸的!”左容右手食指在空中用力點著,看向劉功:“你看兄弟我長得如何?” 劉功無語,扯了扯唇角:“左兄相貌是我所不能及也!” “對吧,我也覺得我長得不錯呢!”左容說著又是一笑,“你說我這般的相貌,又這樣千里迢迢為她而來,她知道真相后豈會不感動,感動之下自然是會愿意委身與我的吧?我雖然不算有錢,可是大小也是個官,身份地位都是有的……” “左兄說的是……”劉功內(nèi)心直呵呵,然后才又一正色道:“可是,左兄總歸還是帶著公務的吧?” “說起這個就掃興了,我來此,本是要查一查戎州城的內(nèi)務,順便整頓一下暗衛(wèi)的。這是個輕松的活兒,本用不上我這個身份的暗衛(wèi)過來。來此,不過是為了美人心……呵呵呵……誰知道黃富強一死,這事兒就大發(fā)了!真真是煩死個人,堂堂錦衣衛(wèi)的暗衛(wèi),竟然就這么無聲無息的死了……給我添了多少的麻煩啊,竟然還想找小碗的麻煩,那黃家人真的是煩死個人,死也不死的利索些……” 他說著腦袋微微晃動,終于是熬不住撞到了一旁側(cè)壁上。而劉功卻是一時反應不過來,由著他在一旁晃動掙扎著坐好,“黃富強是錦衣衛(wèi)的暗衛(wèi)?!” “噓——!!!!”左容連忙身子往前傾,阻止他說話,一抬頭一雙眼睛在馬車內(nèi)的燭光下顯得格外的顯眼,“不要亂說!這是秘密!說出去,要……”他說著,一手在脖子上輕輕一劃,“我可是要殺人滅口的!” 那一瞬間,左容的眼神冰冷無情,嚇得劉功出了一身的冷汗,等回過神來就見左容趴在他的身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嘴中還嘟囔著話,劉功湊近聽,卻是左容在含含糊糊地說:“我與劉兄是兄弟,自然不會殺人滅口……可是這事兒,劉兄萬不可告訴旁人……小碗,給我下碗面吃……跟我回京好不好……我給你買個大宅子……劉兄,萬不可將黃富強的事情……嘔,說出去。不然,錦衣衛(wèi)……說一不二,殺人滅口……” 劉功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有所收獲。他想著低頭看了一眼因為喝酒而雙頰緋紅的左容,看著他俊秀的五官撇了下唇角:“長得好看有個毛用!真沒想到,你還是個癡情種子!” 作者有話要說:滾動~~~~嘿嘿~~~~~ 撒花~~~ 大家中午好~~~~ ☆、第43章 鶯燕樓 “他真這么說?” 將軍府的書房里面,馬城皺著眉頭坐在書桌之后,看著面前劉功微微皺起眉頭,“若是跟咱們無關(guān)的話,跟他打好關(guān)系自然是會有好處的。” “怕只怕他是故意說這些的。”馮賢成倒是多了一分懷疑,并不全然相信劉功的話,“若是他故意裝醉的話,這話的可信度就大大降低了。” “確實有這個可能性。”馬城慢慢說,緊皺的眉頭沒有一點的分開,反而轉(zhuǎn)頭看向了邢橋,“若不是邢橋兄之前知會我有錦衣衛(wèi)的暗衛(wèi)過來的話,只怕他就完全處于暗中了。” 邢橋聞言只是笑了下,道:“我也沒有想到,來的人竟然會是他。”他說著露出沉思的神色,“若是他的話,我覺得那些話倒有可能真的是酒后吐真言。” “怎么?”馬城聞言立刻提起了精神,就連馮賢成和劉功都朝著他看了過去。而一旁一直悶不吭聲的張鐵這會兒也忍不住開口問道:“邢大人之前不是說與這位左大人并不熟悉嗎?” 邢橋迎著眾人的目光,心中頗有些得意,不過他畢竟在官場混跡多年,因此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這份得意。“我與他不熟悉的主要原因是,這位左容左大人向來低調(diào)。他幾乎不參與錦衣衛(wèi)內(nèi)的應酬,聽聞除了一個跟他一個表弟同住之外,錦衣衛(wèi)中幾乎就沒有與他交好的人。” 他說著頓了下,端起茶杯像是要喝水,然后杯子放到唇邊又放了下來。 “我與他也不過是見過一面罷了,還是元華八年的事情。當初京城里出了名的鏡湖案就是他辦的,錦衣衛(wèi)上上下下忙碌了半個月,卻不抵他半天的功夫。”邢橋半是贊嘆半是心有余悸,“他也是那一案徹底成名,讓錦衣衛(wèi)的高層意識到了暗衛(wèi)中有了這么一個人物。當時錦衣衛(wèi)上下一片歡騰,他被毛指揮使強拉著去參加慶功宴……” 他說到這里呵呵一下,“左容只所以不喜歡應酬,在京城之中那般的低調(diào),實際上也與他酒量不好有關(guān)。這才兩三年過去,難不成你們之前就沒試探過他的酒量?” “那倒是試探過幾次。”被詢問的馮賢成沉聲道:“依照他平日里面表現(xiàn)出來的酒量,昨夜他幾乎喝了翻番。” 馬城點頭,道:“調(diào)查一下他所說的那個女子,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賢成,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好了。” “將軍,這事兒怕是不用麻煩馮兄了。”劉功這時候才笑著開口,“他說的那個林姓女子,下官倒是認識。就是在鵲仙橋旁開了一家林氏食肆的老板娘,年紀大約十六七的模樣,身邊跟著一個meimei,是七月間的時候到的戎州城內(nèi)。” “因為離家近,我倒是偶爾會去那邊吃些簡單的飯菜。那林氏頗有點手藝,自然是不如仙客居里的好,比起其他的卻也算是不錯了。”劉功笑著說:“此女雖然不算是絕世美女,卻也有著幾分姿色。若是說左容一路從京城追到了戎州的話……說不得是有幾分可能的。下官偶爾看到,左先生還曾晚上送過那姑娘回店里呢,一派的溫柔小意,不似作假。” “看不出來,竟然是個情種。”馬城呵呵笑了下,而一旁的邢橋則道:“這樣的人,一股子的書生氣息,又不擅長庶務,說不得還真就是被那坊間的話本給迷了心竅,那癡情當飯吃呢!” 他自覺是說了句好玩的刻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其余眾人也都捧場笑了會兒,這才由馮賢成又開口道:“那,是否調(diào)查下京城那邊……” “京城派了錦衣衛(wèi)的暗衛(wèi)過來,不過是不是真的是左容所說的那般簡單,咱們都不能掉以輕心。”說起正事馬城臉上的笑意就消失了,轉(zhuǎn)而對劉功吩咐:“劉功,既然你與那林氏熟悉,就不妨多去那邊吃飯看看情況。說不得還能試探出一二,左容是錦衣衛(wèi)的暗衛(wèi),咱們不好擺布,然而總不會連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都拿不下吧?” 他說著嘿嘿一笑,“若真是如同左容大人說的那樣的話,咱們不妨成全了這對男女,也讓他承了我們這份情。” 眾人又是一陣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張鐵的臉上甚至還帶上了猥瑣的笑容,“若這位左大人不行的話,我倒是有些青樓秘制的藥……” “這些日子倒是辛苦了邢橋兄,你這邊年前就要回京,改日咱們再在仙客居擺上一桌,為你踐行。”馬城認真地道:“咱們兄弟這么多年,如今卻是難得一聚。下次再也有這樣的機會,也不知道是何時了?” “這有何難的?依照我看,今上是個有野心的主兒,只怕用到馬兄的地方還多著呢。我身在京城不便來此,馬兄還是可以去京城的嘛。”邢橋呵呵笑著,“馬兄只怕是前途無量呢!” “此話怎么講?”馬城自然是野心勃勃還想要往上爬一爬的,聽到邢橋這般說心中就有些異動。如今他已經(jīng)是驃騎將軍,在往上就是大將軍,說不定還能夠封侯……想到這里,他就看向了邢橋道:“邢橋兄可不好這般總是話說一半。” “這個嘛……”邢橋看了眼四下,眾人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連忙起身告退,劉功走到最后帶上門的時候隱約聽到邢橋的聲音,“依我推斷,若左容跟劉功說的都是實話的話,只怕他來就是為了調(diào)檔你這些年的政績和戰(zhàn)績,回去給今上做參考呢。” “這……錦衣衛(wèi)內(nèi)的事情我并不清楚,還請邢橋兄說得在明白些……” 門掩上,聲音被阻擋在了屋里,劉功這才連忙轉(zhuǎn)身追上了前面幾人,這時候正聽到馮賢成安慰張鐵道:“放心,咱們與將軍是多少年的交情,今上未登基時咱們就跟著將軍打天下了。老鐵啊,別人信不過,難不成將軍還讓你信不過嗎?他說會給你另外安排,就一定會的。這些日子,你也老實些,別總是紅袖招、鶯燕樓的跑了,讓人抓住把柄又是一樁事。” “如今除了去樓子里消遣,我又沒別的事情。難不成還在家對著那黃臉婆不成?”張鐵卻是不怎么領(lǐng)情,這會兒看到劉功追了上來,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道:“有人也就是仗著有個好哥哥!” 劉功與馮賢成和張鐵的關(guān)系畢竟差些,加上他為人圓滑,這會兒也不反駁反而是尷尬地笑笑,低聲道:“張大哥,這些年來我心中對你一直是敬仰的。若不是這次事出意外,馬將軍也不會把我這個不成器的提上來不是?我文不成武不就的,怎么比得上張大哥你一身的好本事。” 他把姿態(tài)放得極低,張鐵這才神色略微緩和了些道:“算了算了,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罷了!”他說著擺了擺手,從將軍府的側(cè)門出去就跟那兩人分道揚鑣,“我自去樂呵,你們聊。” 馮賢成心中有些無奈,卻也沒有攔著張鐵。 張鐵性子暴烈,馮賢成則是隱忍的人。若不是一直跟著馬城的話,又有著多年前的一樁秘密,這兩個人是無論如何都走不到一起的。這會兒看著張鐵又朝著“紅燈區(qū)”的方向走去,他不由得搖頭。 “這才剛過了中午,怎么就……他若是再這般,就算是將軍想要提攜他,也不過是扶不起的阿斗!”他說完甩袖,正想離開就見到劉功這會兒正眼巴巴地看著她,轉(zhuǎn)念一想就道:“劉兄不要跟他計較,他向來是這副脾氣,連馬將軍對他都是沒辦法呢。” “怎么會呢,再說我也理解張大人的心情。想來,過些時候就好了。”劉功連忙笑著說,轉(zhuǎn)而又道:“馮大人若是下午無事,不如咱們就去那林氏食肆吃酒,我做東!” “也好,順便看看是什么樣的女子,竟然能夠把堂堂錦衣衛(wèi)暗衛(wèi)里的人都給迷得神魂顛倒。”馮賢成笑著點頭,接下了劉功的好意,道:“那就有勞劉兄帶路了。” 而林氏食肆里,這會兒早過了中午的飯點,幫工在廚房里面洗刷盤碗筷子,林小碗就在柜臺后面算賬。既然決定回京,那么不少的東西都是要準備起來的。這生意開的時候并不圖能夠賺大錢,然而這兩三個月下來卻也差不多回了本。林小碗仔仔細細這邊記了賬,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就見左容臉色難看地進來,連著腳步都有些虛浮。 “這是怎么了?”她一愣,連忙從柜臺后面出去,看著左容擺手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這才跟了過去。左容一臉的憔悴,眼睛下面甚至還有著明顯的浮腫和陰影,一看就是前一天晚上沒有休息好。 “小碗。”他一開口,聲音就透著沙啞,嚇了林小碗一跳,下意識就伸手按在了他的額頭上,“著涼了嗎?” 手觸及左容的額頭,那額頭上還帶著一絲從外面進來的冰涼,然而冰涼之后就是溫熱的感覺,不像是發(fā)熱了。她這才松了一口氣,低聲道:“昨夜沒睡好?” “嗯。”左容老老實實地點頭,看到林童拎了一壺茶過來,連忙笑了下,也不再開口說話反而先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這才低聲道:“昨晚喝醉了。” 不要說表情了,連聲音中都透露著無奈。 林小碗笑了下,低聲道:“我讓人給你煮碗酸湯,你喝了出出汗估計就好了。宿醉醒來,喝些酸的開開胃比較好。” 左容松了一口氣,這會兒整個人都無力地想要趴在桌子上。聽著林小碗吩咐廚房做酸湯,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幾乎有種昏昏欲睡的表情,不一會兒就真的睡著了。 林小碗見他一手撐著腦袋直往下點,忍不住笑了悄聲吩咐林童去后院拿個沒用過的枕頭給他墊著,這才去柜臺后面繼續(xù)算賬。而這時候,又有客人進來。她一抬頭就看到了劉功和馮賢成。 “劉大人怎么這時候來了?”她連忙笑著過去,聲音比平時都高了一些,“可是公務繁忙,沒顧上午飯?如今廚房里面米飯和面條都有,不知道劉大人想要吃些什么?” “午飯倒是吃過了,只是這會兒沒事就和同僚過來小酌一杯。”劉功笑著道:“林老板,讓人上幾個下酒的小菜,然后燙上一壺好酒送來……” “我不喝酒,小碗……”左容的聲音迷迷糊糊地從身后傳來,林小碗回頭,看著直起腦袋的左容還沒說話就聽到劉功道:“這是……左、左大人吧?”他說著上前,站在左容一側(cè)道:“左大人怎么在這兒?” “是劉大人啊!”左容伸手揉了下臉,連忙起身笑著道:“失禮失禮,我過來吃點東西。” “左大人臉色不大好……”馮賢成也跟著過去,兩人見禮,就連他一臉關(guān)心地看著左容,“可是昨天夜里沒有休息好?” “我不勝酒力,昨夜回去折騰了大半夜……”左容尷尬地笑了下,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林童道:“jiejie,酸湯做好了,要叫醒……哦,左先生你要的酸湯。”她說著小心翼翼把一碗酸湯放在桌子上,然后屈膝行禮就又躲回廚房里去了。 左容苦笑了下,道:“我這會兒還頭疼呢,比不得兩位大人習武出身,實在是出丑了。” “哪里的話,左大人才真真讓我敬佩呢。”馮賢成說著就坐了下來,對著林小碗道:“老板娘,我們就坐這里好了,上幾個下酒菜……” 左容聽到他這般說臉色都變了,連忙道:“我實在是不能再喝了,不怕說句掃興的話,只怕這會兒聞到酒味我都是難受的。” 林小碗笑著上前,道:“那我就給兩位大人燙上一壺狀元紅,另外上花生米、芥菜絲、豬耳朵和皮凍這兩葷兩素可好?熱菜的話,就來個燴菌鍋,一個回鍋rou?” “這樣就好,順便再上一壺茶給他!”馮賢成說著伸手一指,左容面露苦色看向林小碗。 林小碗一愣,然后才道:“左先生之前已經(jīng)點了酸湯丸子,這會兒只怕就要好了。”她說著擔憂地看了一眼左容,想了想還是低聲道:“宿醉的人聞到酒味只怕反應不好,到時候說不得還會壞了劉大人和這位大人的雅興……” “這樣啊,”馮賢成看了一眼左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既然如此,那咱們還是去雅間慢慢吃酒,左大人可別見怪?” “不會,不會!”左容笑著道:“還請劉兄和馮兄不要見怪才是,本來這般巧遇應當痛飲三杯……”他說著臉色又是一變,繼而苦笑:“這次是左某掃興,下次我做東,定然不醉無歸!” 等到劉功和馮賢成上了樓,左容這才舒了一口氣坐下。那一碗酸湯并不算多。他端起一口氣喝完,冒了一身的汗這才舒服的嘆息了一聲。林小碗這邊端了酸湯丸子過來,低聲道:“先吃些東西墊吧一下吧,怎么喝酒喝得這般難受?難不成在這戎州城里還有人逼著你喝不成?” “昨日是劉大人的好日子,大家都高興,我自然不能掃興的。”左容拿著勺子盛起一個丸子,送到嘴邊吹了吹才吃下去,這才又低聲道:“所以我說喝酒誤事,然而這里畢竟是戎州城,我雖然不喜這些應酬,卻也當入鄉(xiāng)隨俗。” 他說的很是無奈,加上沒精打采的樣子很是讓人心疼。林小碗?yún)s微微皺起眉頭,“你昨天醉得不省人事?” “差不多吧。”左容說,“我大約記得是劉大人送我回去的,今天問了請來收拾屋子的大嬸也是這樣沒錯。不過昨天什么時候回去,就不大記得的。” 他說著又是一個苦笑,微微搖頭道:“下次絕對不能再這么放縱喝酒了。若是誤了正事,就不好了。” “左先生,你昨夜究竟喝了多少酒?”林童這會兒又冒出頭來,好奇地看著左容,“我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喝醉了,反而像是昨夜撞鬼了一般。” “小童,沒大沒小。”林小碗瞪了她一眼,然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左容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一搖頭就又呻、吟著想要趴桌子上。 樓下三人說笑,樓上那兩人這次卻是挑了個靠窗能看到下面大堂的位置。臨窗只開了一條小縫隙卻因為食肆中只有他們幾人而清清楚楚聽到了下面的說話聲。 “看來真是喝醉了吧?”劉功掩上了窗戶,轉(zhuǎn)頭對馮賢成道:“我與馮兄也是臨時起意才到這里吃酒的,這里畢竟不是京城,他總不會連這點都知道,故意等在這里演戲給我們看。” “且看他的臉色,確實是宿醉難受的樣子。”馮賢成露出了一絲的笑意,“原以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不通俗物的呆子罷了。不然按照邢大人所言,他早在元華八年就那般有本事的話,如今也就不會還根我同品級了。” “也就是馬將軍看重他,想要拉攏他罷了。”劉功說著笑了起來,“馮兄別忘了,他怎么說也算是京官,若是馬將軍想要再往上一步的話,說不得還真的要指望他呢!” 馮賢成聞言倒是沒說話,只是端著茶抿了一口,伸手又輕輕推開窗戶看著下面左容吃酸湯丸子,而林小碗坐在一旁陪同的畫面,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倒還真是個癡情種子。”他淡淡地說,“不過動情好啊,有弱點,就好牽制了。” “林氏不過是個商人,商人重利,到時候咱們送上些金銀器物,她不動心才怪!”劉功在一旁贊同道,這會兒看到秋霞上樓才對馮賢成使了個眼色,重新關(guān)上了窗戶,一同說起了冰燈節(jié)的事情。 樓下左容捧場地把一碗酸湯丸子吃了個干凈,這才覺得整個人都如同重新活過來了一般。他摸出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才低聲道:“多謝了。” 林小碗笑了笑,收起碗筷道:“你還是多喝些熱水,若是實在難受就回去休息,別再趴在這里睡了,容易著涼。” 左容起身,在后面追著道:“我看你門前的雪人了,怎么不把冰燈弄出去?” “小童不舍得放外面,怕被偷走了。”林小碗把東西交給下樓的秋霞,問了下那兩人所在的隔間,然后就露出了一絲明了的神色,轉(zhuǎn)身進了柜臺里面,由著左容趴在外面陪著她說話。 等到馮賢成和劉功下來時,已經(jīng)快到了晚飯的點兒,左容此時精神好了不少,還招呼著要請這兩人一起吃飯。不過劉功說家中已經(jīng)準備了晚飯要回去吃,至于馮賢成借口還有些公務要回去處理,改日再敘。 等到兩人結(jié)賬走了,林小碗這才似笑非笑地看了左容一眼。 左容似乎毫無察覺一般,又往前湊了點兒,壓低聲音道:“我查到了馮賢成的來歷。” 林小碗動作一頓,抬頭看過去。左容這才又低聲道:“這戎州城雖然是馬城的天下,但是暗衛(wèi)畢竟也苦心經(jīng)營了這么些年,要查些東西還是容易的。”他說著看了林小碗一眼,“馮賢成本人是青州人,你所說的那位綠菊姑娘卻是南邊常州人士,原名李茉,是一鄉(xiāng)間秀才的女兒,被人拐賣至此。因為覺得無臉回家,這才一直留在了紅袖招的。” “這兩人說是青梅竹馬……”林小碗微微揚眉,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看了一眼左容道:“我倒是也想出了一些端倪,如今聽你這么說只怕這‘馮賢成’只怕是個化身了。” “你說的沒錯。”左容點頭,“你之前說覺得他有些眼熟,我就調(diào)查了一下與你家有關(guān)的人,倒是查到一個人是常州人士,只是這人死在了七年前。而就那么巧,這位馮大人大約是六年前進的錦衣衛(wèi),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可以說是平步青云了。他的背后,扶持的人想來你也猜得到的。” “是馬城。”林小碗拿著抹布擦了擦柜臺,臉上的神色幾乎都沒有什么變化,“他原名是什么?” 左容有些遲疑,直直看著她道:“我說了,你不會改變主意不回京城了吧?” 聞言林小碗輕聲笑了下,這才看向左容道:“左先生,你怎么會這么想?你放心吧,我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跟你回去了,自然就不會改變主意的。這跟馮賢成是什么身份沒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