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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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貴妃心里的算盤打得痛快,面上的笑容已然是如花朵兒似的嬌艷,不等易雪歌答話就笑著道:“就這么說定了,等會兒我讓扶苓把名冊等東西送過去給皇姐。百花宴也就按照往時的規格來便是了,皇姐不必太費心。” 楚帝在側搭了一句話:“今年朕有這般大喜之事,自當與民共樂,不若辦的大一些?普天同慶?” 易雪歌此時才能尋到機會在這一對自說自話的男女之間插句話:“陛下想得雖好。只是這孩子到底還小,若是辦得大了,怕是要折福分。” 楚帝聽著也在理,這才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那一切就全都勞煩皇姐了。” 易雪歌知道這事怕也只能如此,點頭接應了下來,接著又陪著這兩人說了一會兒閑話,這才借著有事離開。她一出玉鳳宮就直接讓下人準備車馬往宮外去。這一次,她去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郊外的春風亭。 這樣的大事,既然她聽到了消息,在宮里埋了人的盛南生自然也會知道。兩人若要會面,自然是會選春風亭——也大約也算是兩人的默契? 果然,她的車馬剛剛到了春風亭不久,盛南生就也跟著到了。 盛南生看上去面色微微帶了點憂慮,但還是很快就平穩了下來,首先開口安慰易雪歌道:“公主不必擔憂,我答應您要查的事情已有幾分頭緒。之前,我雖然也對玉貴妃有所懷疑但一直不曾想到玉貴妃會是秦國那邊安排的人,所以也不曾往這方面查。聽了公主的話之后,我便讓人往玉貴妃‘義父’孟非繁那邊去查,果然尋到了一個一直伺候她的老嬤嬤,據說是一直陪著她從秦國來楚國的。有了人證在手,也不怕玉貴妃狡辯?!彼肓讼?,估摸了一下時間,便許諾道,“正好馬上就要到百花宴了,我有把握在這之前把那個老嬤嬤的嘴撬開。等到宴上當著群臣的面把玉貴妃的身份揭開,便是陛下再如何心軟也不得不狠心處置她?!?/br> 易雪歌心中稍稍安定,只是還有些擔心:“將軍處事自事事周到,行事有度,我自然不是擔心這個。”她蹙蹙眉,看上有面色微微有些難看,就好像有一層薄霧籠罩在她白皙的面上,遮去那天然如同珠玉一般的容光,“以我所見,那位秦國新帝若是要派人來必是不會留下后患。眼下又是這樣的時候,玉貴妃這孩子來得實在有些叫人詫異......” 盛南生聞言也跟著沉吟片刻,忽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蹙起眉頭,英挺的面上隱有復雜之色一閃而過。他側頭和易雪歌說道:“我想起一些事情,還要回府處理,百花宴的事情我會令人再和公主商量?!彼Z聲稍稍頓了頓,還是安慰易雪歌道,“還請安心公主,無論玉貴妃有何手段,只要在百花宴上揭開她的身份,便是陛下也救不了她?!?/br> 聽到這里,易雪歌只得點了點頭,目送著隱帶焦慮的盛南生離開,心中微有疑惑。 盛南生適才這幅樣子必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而且還是和玉貴妃或是楚帝有關??墒?,他卻沒有一點意思要把這事透露給如今與他結盟的自己。 盛南生絕非那般心思陰詭之人,否則也不會在易雪歌面前不加掩飾。他這般表露在面卻不愿意說只有兩個原因:1、此事由于某些原因不宜讓易雪歌知道;2、此事事關重要,不能輕易述諸于口。 至于到底是哪個原因又或者是兩個都是,那就不一定了。 易雪歌心中對盛南生頗是信賴,并不愿意對有些事太過究根結底——既然對方不愿意說,她若是探究太過反而要傷了彼此的信任。這事也不過是在她心上一掠而過,不起波瀾,反而又認真的想著要如何安排百花宴。 直到后來,發生了那么些事,易雪歌才不得不對那時的自己苦笑——如果她當時能夠及時將盛南生的事情探問清楚,或許后面許多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只是,這世上沒有如果,每個人的性格和選擇也注定了命運的莫測。而時間對所有人都是公平以待,就在易雪歌的憂慮不安中,很快就到了她和盛南生約定好的百花宴。 ☆、第72章 那個曾經伺候過玉貴妃的嬤嬤早在昨日便被盛南生送了過來。畢竟此事涉及內宮,盛南生作為外臣不適合參與在內。再者,這次的百花宴本就是由易雪歌親自處理,由她來安排人自然是更好一些。 但是,這日還沒等易雪歌出了殿門,玉貴妃和楚帝便一起來了。 玉貴妃今日特別打扮過,華美的裙裾的尾端拖著紫金色薄紗,一只飛天的青鸞躍然于上,羽翼精致,栩栩如生。她那從發上一直垂落下來的珠絡就像是伶仃的花瓣似的貼在她面頰的兩側,珠光隱約綽約之間將她那形狀極美的丹鳳眼照得更亮,那眼波溫軟猶如纏綿的春水。 遙遙遠去,只見她云鬢高髻,眉如遠山,唇如涂丹,那樣如花朵一般嬌嫩鮮妍的美貌就像是迎著春風灼灼而放,叫人目眩神迷。 易雪歌見這兩人一同而來,不免停下步子行了個禮。 楚帝的面色有些難看,遲遲不見叫起,倒是玉貴妃親自上前扶了易雪歌一把,把人扶起來后才柔聲道:“今日的百花宴延后了一個時辰,長公主不必著急。”她頓了頓,忽而將目光轉向易雪歌伸手被人領著的嬤嬤,幽幽的嘆了口氣,“可是許嬤嬤?許嬤嬤當年伺候了妾好些日子,我入宮之前可憐她年事已高已經讓她歸鄉,長公主怎么又把她帶進宮了?” 易雪歌沒有答話——玉貴妃這話簡簡單單,但這態度卻很顯然表明她已經知道了她和盛南生的謀劃,這才延后了百花宴又在此時拉著楚帝攔住她。楚帝對玉貴妃癡迷若此,若是易雪歌此時講了出來,不過是給了楚帝把這事強行壓下的機會——這就違背了易雪歌和盛南生專門挑了百花宴來揭露這事的初衷。 見易雪歌不說話,玉貴妃面色不變,卻抬了抬眉梢拿眼看了看楚帝,似有百般復雜的情思流轉而過。 楚帝闔眼片刻,似在猶豫沉思。好一會兒,他才睜開眼看向易雪歌,唇角雖有笑意卻已然冷了下去:“事無不可對人言,皇姐何必閉口不言?難不成,便是連皇姐你自己都覺得你要做的事實在太過荒唐可笑?”他聲音里面壓抑著深重的怒火,像是再也無法掩飾,火山忽而爆發,危險的熔巖撲面而來,“皇姐難道便這般看不慣朕和貴妃?非要拿我楚國皇室這難得而來的龍嗣來玩笑?” 他雖然并無作為但到底是一國之君,這盛怒之下雙眸似乎有熊熊的怒火升起。 易雪歌極快的就發現了楚帝的異樣用詞,心中一凜,知道玉貴妃必然是說了什么。事態緊急,她顧不得等待時機便開口解釋清楚:“陛下誤會了。我在秦國時就聽說玉貴妃身世蹊蹺。于是便讓人尋了玉貴妃過去身邊伺候的人問個清楚,絕無半點私心,還請陛下明見。” 玉貴妃的眼底掠過那輕慢的笑意,她面上那柔軟嬌媚的笑容就像是一層薄薄的紗布,若是揭開就能看見里面那冰涼刻毒的底色。只是,隔著這層輕紗,此時的她看上去卻是如此的溫柔,語調亦是輕輕的:“長公主久居深宮,不知又是尋了何人才把我這個歸鄉的許嬤嬤送進宮來?” 玉貴妃有恃無恐、吐字清晰,易雪歌自然不能不答,她甚至不能隨口而言,因為以楚帝如今的樣子必是要徹查到底的。 易雪歌深呼吸了一下,沒有理會玉貴妃反而是轉頭去看楚帝:“陛下與我同父同母,固然少時不曾一同長大,但血脈相連,乃是這世上唯一的至親。我待陛下如何,陛下想來也是一清二楚?”她認真的看著楚帝,眼神明亮,“陛下難道對我就沒有半點信任,寧愿去信這來歷不明、身世不明的女人?” 楚帝被易雪歌看得神色一怔,想起那時候易雪歌哪怕是死也要帶著他一同逃亡,以及那逃亡路上的點點照顧,面色微微白了白,似乎也猶豫了一下。好一會兒,他才抓著玉貴妃的手,輕聲道:“皇姐為朕所做的一切,朕都記在心里,此生永不能忘。朕,自然是想要相信皇姐的。只是,想容她乃是朕此生執手之人,朕未來孩子的母親,皇姐的用詞想必也過分了一點吧?” 楚帝經過易雪歌那一番話,心緒冷靜了不少,此時的語調反而有些息事寧人了:“好了,此事還是不要再說了。貴妃如今有了身孕,皇姐既然將許嬤嬤帶進了宮,不如就讓許嬤嬤去玉鳳宮伺候貴妃吧。” 易雪歌依舊看著楚帝,半點也沒退步,只是靜靜的道:“陛下若是要安排,還是先聽許嬤嬤把貴妃的來歷說個清楚,再來安排吧?!?/br> 玉貴妃不知想起了什么,此時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站在一邊冷淡的看著易雪歌。 易雪歌卻知道此時只能把話說開了。她面前只有兩條路,要么是把玉貴妃的身份徹底掀開,無論楚帝是否護短,至少壓下玉貴妃的氣焰,讓楚帝有了防范心;要么就是不說,由著楚帝息事寧人,那么一切的錯反而都要被楚帝歸到惹事的易雪歌身上,來日對付玉貴妃反而更加麻煩。 易雪歌當機立斷的轉身把那個許嬤嬤拉了出來,冷冷說道:“你把你之前和我說的事情在陛下面前再說一次吧?” 許嬤嬤似乎打了個顫,不敢抬頭去看楚帝和玉貴妃,她佝僂著身子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就小聲說道:“玉貴妃少時家中遭難,被人賣去了秦國,不知怎的就遇見了秦國的東華太子,被東華太子救了。奴婢也是那之后才跟在她身邊伺候的。東華太子并不是常來,但是府上總是會有各種先生來教授學問。等到學的差不多了,東華太子就讓人把玉貴妃送去了南楚孟大人那里......” “夠了?!背酆鋈怀雎暣驍嗔嗽S嬤嬤的話,神色陰晴不定。 玉貴妃聽到這里,仿佛在也忍不下去了一下,眼眶微紅的看著楚帝,咬著唇道:“到了這種地步,陛下難道還不相信臣妾嗎?長公主她這次回來根本就是來挑撥我南楚內亂的。她便是見不得我南楚皇室有后,這才尋了許嬤嬤來叫妾難堪。陛下難道就這樣看著妾被人污蔑嗎?” 楚帝握著玉貴妃的手,并不說話,只是側著臉抿了抿唇。 易雪歌冷笑了一下,正要開口讓許嬤嬤繼續說下去,玉貴妃卻忽然轉頭看向她。 “長公主適才還沒告訴妾和陛下,是誰替你把許嬤嬤送進宮的呢?”玉貴妃的語調刻意拖得長長的,柔媚的可以滴出蜜水來的聲音溫溫軟軟的,她這種嬌矜讓人不由得想起用輕薄的玉石擊打堅硬的金塊。 易雪歌知道,這種時候盛南生是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她深深地看了玉貴妃一眼,平靜以對:“是盛將軍?!?/br> 此言一出,玉貴妃的唇角都情不自禁的揚了揚。她水蔥似的手指在楚帝的手背上輕輕的掠過,似乎在提醒著楚帝一般,口中每一個字都咬的清楚明白:“公主大約還不知道是誰把許嬤嬤的事告訴我和陛下的吧?”玉貴妃瞥了易雪歌一眼,她眼底那種志得意滿、勝券在握的得意便滿滿的溢了出來,“是盛將軍。” “是盛將軍?!庇褓F妃的話就像是一棍子打在易雪歌的頭上,叫她眼前一黑,幾乎站不住身子。 易雪歌蹙著眉,緊緊的抿著唇,試圖讓自己能夠冷靜下來思考目下情景??墒沁@種突如急來的轉折卻叫易雪歌幾乎反應不過來。 她待人,從來都是真心換真心。他人給予她一分真心,她便加倍報之,他人與她一分信任,她亦是加倍報之。她從來都相信,這是值得的。盛南生這些年嘔心瀝血為楚國所做的一切都歷歷在目,這般品格高尚、心事可敬之人,易雪歌自然也愿意去信賴。只是,她從未想到,盛南生竟然可以這樣輕易的轉頭就將她的信任拋在地上。 她之前自以為是的一切此時看來何其的可笑? 玉貴妃的眼角余光掠過,只能看見易雪歌那如同冰雕一般緊繃著的五官輪廓,只見珠光和陽光自其上流淌而過,那種自靈魂深處流露凜然容色簡直叫玉貴妃看了生厭。 玉貴妃不再去看易雪歌,低頭抿著唇,很是矜持的笑了笑。 她想:你生的這樣美、出身高貴,甚至還得了這世間最強大的男人。你所擁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的完美無缺??赡怯秩绾文兀磕阋膊贿^如此。直到今日,你也依舊摸不透這人心莫測這四個字,甚至輸在了這上面。 真心?信任?何其可笑。 楚帝這時候抬頭看了易雪歌一眼,他的眼神很復雜難辨,聲音卻是平靜的:“是盛將軍將這事告訴朕的。他負責宮中防衛,有外人入宮自然是一清二楚。只是他顧念舊情,不愿將這事鬧大,特意讓朕在百花宴之前來尋皇姐問個清楚?!彼瓷先ズ苁瞧v,心神俱疲,但還是撐著將話說個清楚,“朕不明白皇姐為何如此針對玉貴妃也不知道皇姐為何就是見不得我南楚皇室有后?;式阄羧罩?,朕銘記于心,只是還請皇姐日后保重自身,好好在寢宮休息吧?!?/br> 這是禁足的意思。 ☆、第73章 楚帝和玉貴妃走后,另外還帶走了許嬤嬤。易雪歌獨自一人坐在殿中,將事情前后認真的想了一遍。 殿中百合紫金香爐許久無人添加,香氣漸漸稀薄,就猶如煙灰一般的漸漸涼去。易雪歌正想著事,冷不防卻有人端著茶上來。 “是你?”易雪歌怔了怔,抬頭看了看扶苓,隨即便淡淡的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和玉貴妃一起回玉鳳宮了呢。”她這話倒不是刻意譏誚,反而只是平淡的直述。她雖然氣惱卻也不是會遷怒的人,再者扶苓似乎也沒有做過什么特別惹她厭惡的事,甚至還在她處理宮務的時候幫了她不少忙。 扶苓照舊穿著一身天水碧的宮裝,裙裾上繡著一些細小而精致的花紋,整個人便如一朵開在水邊的水仙花似的,馨香的叫人歡喜。她躬身禮了禮,輕緩而恭敬的答道:“這時候,殿下想來比貴妃娘娘更需要奴婢伺候?!?/br> 易雪歌低頭端起她遞上來的茶盞,握在手上,抬頭看著她:“哦?”她眼梢微微一挑,眼神便如水凝固成冰一樣的冷,“你倒是說說,你要如何伺候我?” 扶苓的聲音卻依舊清脆悅耳猶如樂器,不緊不慢的道:“自然是幫殿下出宮?!?/br> “你是蕭沉淵的人?”易雪歌抿了抿唇,直截了當的問道。燈光之下,易雪歌卸去珠釵配飾的青絲就那樣如同瀑布一樣鋪在身后,她換去華服之后只著輕袍緩帶,這本該是十分柔和安寧的景象。只是,不知怎的,當她凝目望來的時候,整個內殿的氣氛都凝固了起來,猶如春寒料峭,寒風從殿外來。 扶苓與易雪歌對視了片刻,很快便垂下眼,跪了下來,低聲道:“殿下聰慧,奴婢不敢欺瞞?!边@是默認了的意思。 易雪歌稍稍一想,就知道扶苓可能就是蕭沉淵埋在玉貴妃身邊用來監視的棋子。她低頭看了看扶苓,沒有去扶人,只是靜靜的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宮?” “殿下如此聰慧,難道就不知有句話叫‘事不可為而強為,謂之蠢漢’?楚國已然犧牲了殿下一次,殿下難道還要讓他們犧牲殿下第二次?”扶苓恭恭敬敬的跪在那里,連姿態都不曾變一下。她說話的聲音非常的好聽,說起話來更是娓娓動聽,仿佛一心都是替易雪歌著想,“更何況,楚國局勢糜爛至此,絕非犧牲殿下一人就可以改變。哪怕是盛南生這般的能臣,亦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局一點一點的傾覆,無能為力?!?/br> “犧牲?”易雪歌琢磨了一下這個詞,神色復雜。 扶苓卻是俯首于地,沉聲道:“玉貴妃和盛將軍是準備以公主來脅迫陛下?!彼热怀姓J了是蕭沉淵的人,口中的陛下自然指的也是蕭沉淵。 易雪歌闔眼沉默片刻,然后才道:“那又如何?” “玉貴妃是為了日后的榮華,想要用公主求那富貴無憂。盛將軍卻是想要用公主算計陛下?!狈鲕呙嫔蠀s又焦急擔憂之色一閃而過:“陛下如今正與魏國對戰,身子又不曾養好,若是陣前聽到公主的惡訊,必是要傷經動骨,累及性命。公主于心何忍?” 易雪歌打量著扶苓的神色,忽而輕輕一笑,笑聲里面帶著說不出的冰冷,就好似有冰片夾雜其中:“聽你的話,適才那些事你似乎都了然于心?” 扶苓毫不隱瞞的點了點頭,并且毫無顧忌的直言道:“玉貴妃能不能有孕,想來殿下心里也很清楚。所以,如今宮中有孕的并非玉貴妃而是另外一人。當初東華太子死訊傳來的時候,玉貴妃便起了他心,刻意在楚帝飲食上下手腳,想要過繼子嗣,從而垂簾聽政。” 這并非沒有先例。據說北魏□□膝下無子又是孤家寡人一個,后來就是暗中過繼了重臣之子。所以,如今的北魏皇帝實際上與北魏□□并無血緣關系。 易雪歌握著茶盞的手指緊了緊,眼中掠過一絲暗色,譏誚笑道:“她倒是想得好?!?/br> 這話內中涵義復雜,扶苓不敢答話,只是低著頭繼續說道:“盛將軍后來發現此事端倪加上懷疑玉貴妃便讓人選了許多女子入宮,又刻意打通關系,想要尋機得子——此次有孕的便是其中一人。后來,陛下在秦國傳信過來,玉貴妃收斂了不少,也沒再對楚帝下手。只是此次公主回國刺激了她,讓她不得不鋌而走險重新走過去舊路。” 易雪歌眼神微變,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她這次干脆就想那有孕之人的孩子當做是自己的,然后謀害皇弟,然后名正言順的垂簾聽政?!?/br> 扶苓點點頭,低聲道:“是?!?/br> 易雪歌卻依舊看著她,打量著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衡量她話語的真假:“那盛將軍此次為何又會和她同流合污?” “楚帝眼下已經是毒入肺腑,時日無多。那唯一有孕之人又被玉貴妃控制在身邊。若是魚死網破,那么楚國就是真的后繼無人了?!碑吘鼓沁^繼子嗣還需楚帝點頭,若是玉貴妃一下子就下重藥毒死楚帝,楚國群龍無首怕是自己就要內亂了。 扶苓輕聲道,“盛將軍投鼠忌器,不得不暫時向玉貴妃妥協。他能夠將這事結束在百花宴前面,已然是盡力為公主留了一方余地?!?/br> 易雪歌只覺得太陽xue突突的跳著,用手用力的按了按:“你說我皇弟時日無多?”她闔眼靜默片刻,強行把那眼中的酸澀壓了下去,然后才略有些遲疑的出聲道,“他適才仿佛并無不適,看上去也精神尚可?”有時候,人總是如此,不愿意去信的東西就那可以找出許多不信的理由來。 扶苓嘆了口氣:“適才奴婢在側觀察過楚帝,他幾次都站不穩,看上去好似氣急攻心,實際上卻是精力已失。已然是毒入肺腑,無法救治了。“ 易雪歌頓了頓,好一會兒才像是說服自己一般的道:“那我更該留下。楚國如今局勢,我若一去,等到再回來怕是要物是人非了。” 扶苓再次頓首,認真勸說道:“殿下若真是心系楚國,何苦要在這里空耗時間?您是我秦國皇后,只要您愿意,有許多事都可以做。如今盛將軍和玉貴妃各有計較,局勢暫且平穩,若是等到楚帝駕崩,這兩人利益沖突,楚國怕是又有一場內亂。殿下置身其間,怕是連脫身都是困難?!?/br> 易雪歌垂眼看她,面色沉沉,似乎神色不定。 扶苓卻語聲漸平,輕聲蠱惑道:“陛下待您之心,再真切沒有。您若真的心念楚國,更該回陛下身邊。陛下的心志不可動搖,但他對楚國人的態度卻有大半取決于您?!?/br> 易雪歌嗤笑一聲,笑聲里面情緒難辨:“你是讓我去尋蕭沉淵......”提到這個名字,她稍稍停頓了一下,隨后才接著冷冷道,“然后,幫著他來侵略楚國?!?/br> “還請殿下三思。如今的楚國真的值得殿下如此嗎?楚國子民之中或許有許多人甘愿為了楚國的存亡而犧牲性命,但更多的人卻只是希望能得一夕之安而已。三國紛爭已久,若能三國歸一,再無紛亂,這才是天下人的期盼的好事。” ☆、第74章 扶苓的這幾句話便如一道道的雷電自天邊落下,叫易雪歌的腦中忽然空白了一下,不知要如何以對。 易雪歌沉默片刻,低下了頭。長發灑落下來遮住她白皙如玉的面容,她有些脫力似的一手支撐著下顎倚在案邊坐好,嘆了口氣:“你讓我再想想吧。過幾日,或許我能給你答案。” 扶苓深諳勸人的秘訣,這個時候反倒沒有乘勝追擊再說下去惹人厭煩而是從容的起了身,微微笑著轉開話題說道:“殿下既然不準備參加百花宴,可是要吃些點心?廚下已經備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