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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男主死了之后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蕭沉淵神色不變的點了點頭,聲調(diào)卻變得更冷了:“知道了?!?/br>
    等著阿意行禮退下,整個房間又只剩下蕭沉淵一個人。巨大的燭臺上混雜了沉香屑造成的巨燭火光搖曳,清淺的香氣就像是女人身上的一層紗,朦朦朧朧的,讓人心頭發(fā)熱。而那點綴在一邊的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更是珠光璀璨,光華流轉(zhuǎn)。燭光和珠光互相映襯,還有那水銀似得鋪了一地,整個房間都亮的好似白日。

    房間里面非常的安靜,幾乎只能聽見燭芯偶爾因為劇烈燃燒而產(chǎn)生“噼啪”聲。蕭沉淵非常疲倦的用手撐著自己的下顎,垂了眼。

    每到晚上,他就必須要點著燈才能睡下,那日在皇陵行宮因為要顧忌易雪歌沒有點燈,所以一整晚都沒睡著,只是天明的時候稍稍閉了閉眼??墒?,大多數(shù)時候,就算是點著燈,他也睡不著。

    這種安靜的環(huán)境里,他總是會想起那個黑暗的密室。沒有人,沒有光,四肢無法動彈的被鎖在那里,就像是個死人,連呼吸都困難。除了不斷流血發(fā)臭的傷口和那被各種刑具折磨的皮開骨裂的身體之外,他甚至無法證明自己還活著。那個時候,他甚至期盼著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繼續(xù)對他用刑,或者就那樣無聲無息的死去。

    失去唾手可得的一切,被最親近、最信賴的人背叛,所有的驕傲和自尊被人踩在腳下,比塵埃都不如。他無數(shù)次想過去死,卻又不能去死。

    蕭沉淵捂著額頭笑了一聲,他感覺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痛——那是換皮的后遺癥又或者是他自己的臆想。

    “我比仇恨更加珍貴?”蕭沉淵輕輕的把易雪歌說的那句話重新咀嚼了一遍,聲音低低沉沉的,就像是冰化開后的雪水,眉眼處是深不見底的疲憊。

    這樣的深夜,蕭沉淵是因為失眠癥發(fā)作而無法入睡,但也有人是癔癥發(fā)作無法入睡,四處發(fā)瘋。

    四皇子和五皇子雖然精神上面都有些問題,但是兩人的發(fā)瘋癥狀顯然是不一樣的。四皇子成天呆呆怔怔的,一個人縮在角落里就是一天,伺候的人只要記得給他喂飯喂水,伺候梳洗就行了。五皇子卻成天大呼小叫的亂竄,好在他已經(jīng)被圈禁,左右就那么點地方,大家努把力還是能把人找到的。

    這一晚,五皇子也不知道又發(fā)了什么瘋,一眨眼的功夫又從自己的房間里跑了出去。一群宮人心里恨得不行,嘴上更是少不了閑話,卻還是只能盡職盡責的四處找人。

    九香乃是剛剛被調(diào)過來的在小廚房做事的,這時候也被拉了壯丁,一起找人。她打了幾個哈氣,睡眼朦朧的滿院子的跑了一遍,正準備見眾人不注意先回廚房休息片刻,就看見有個黑蒙蒙的身影正躲在廚房的拐角吃東西——正是五皇子。

    他也不知道從哪里跑來的,頭發(fā)亂成一團,臉上也是一層灰,正津津有味的用泥爪子抓著九香的夜宵——桂花糕吃呢。

    九香連忙跑過去,卻見五皇子受了大驚似的縮了一下,看清來人后又小心翼翼的擠出一點兒笑臉,遞了一塊桂花糕給她:“美人兒,給你吃?!?/br>
    都這樣子了也能識得美丑?還會借花獻佛?九香心里覺得好笑,只是想起上頭交代下來的命令,便伸手接過那塊桂花糕,恭敬的笑了笑:“謝謝五殿下。”

    她左右瞧了瞧,索性就學(xué)著五皇子的樣子蹲在他身邊。

    五皇子不說話,害羞似的埋頭吃著糕點,凌亂的頭發(fā)將他的臉遮了一大半。

    九香四處瞧了瞧,見邊上沒人便輕聲開口問道:“五殿下,您還記得東華太子嗎?”

    五皇子安靜的埋頭吃糕點,仿佛什么也沒聽見似的不理人。

    九香只得厚著臉皮接著問道:“要是不記得東華太子,那你還記得云貴妃嗎?”她看不慣五皇子亂糟糟的頭發(fā),只得伸手替他打理了一下。

    五皇子氣嘟嘟的鼓起面頰,扭過頭不理人:“你到底吃不吃糕點?不吃的話還給我??!”

    九香被嚇了一跳,急忙咬了一口桂花糕,來不及擦去嘴角的糕點碎屑,她便轉(zhuǎn)頭朝五皇子安撫似的笑了笑:“當然吃啦,真好吃......”

    五皇子似乎被她的笑容逗得有些高興了,湊近她小聲說話:“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他身上臟亂的很,卻意外的不臭,反而有一種淡淡的香氣,大概是衣料熏出來的。九香被這氣味弄得有些臉紅,本來想躲,可是聽到“秘密”二字還是耐著性子一動不動等他說下去。

    五皇子黑色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就像是天上的星子,面上帶著孩童似的得意:“這個秘密是母妃告訴我的,你不準告訴別人哦?!?/br>
    九香感覺自己的心都在砰砰跳,她屏住呼吸,認真點了點頭。

    五皇子咧嘴笑了笑,明明是沾著灰的臉也依舊叫人移不開視線,那是遺傳自蕭家的俊美面容依舊自生光輝:“我的二皇兄死掉了?!?/br>
    他的聲音低低細細的,就像一條絲線一樣,說起生死來卻是孩童一般的天真無邪。

    九香本來懷著要聽大秘密的心情來聽的,聽到這個眾所周知的“秘密”,心里不免有些沮喪,敷衍著道:“嗯,這個我也知道。”東華太子的死訊早就傳遍天下,且葬儀可比帝王,舉國皆悲,誰人不知?

    五皇子黑亮的眼睛一轉(zhuǎn),忽然抓住九香的手臂,小聲道:“你不知道!他一出生就死掉了......”他笑了一聲,低頭看著九香,“多虧父皇從地下抓到一只鬼,然后把他當做二皇兄養(yǎng)大了?!?/br>
    九香先是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忽然聽到這種鬼氣森森的話,更是渾身僵冷。感覺有一股寒氣從地底下鉆出來,從腳底到心口,涼涼的。

    什么叫一出生就死掉了?什么叫從地下抓了一只鬼當做二皇兄養(yǎng)大?

    烏云移開,月光冰涼涼的照下來,沒有一點溫度。九香一張臉被嚇得白的就像是擦了粉似的,雞皮疙瘩簌簌的往下掉,她只能呆呆的看著五皇子,張口結(jié)舌。

    五皇子卻得意一笑,仰著頭朗聲問道:“你相信了對不對?”他歡快的跳起來,拍拍手,“我騙到你了!”然后就撒歡著跑開了。

    深夜寂靜,他的笑聲響亮清朗,一點也不像是個瘋子,反倒是個不知世事的快活公子。

    九香被氣得咬牙,急忙大叫了幾聲道:“五皇子在這里,快來人?。?!”

    等到不遠處人聲漸漸靠攏過來,她才松了口氣。她心里琢磨了一下,還是趁著左右無人,撕了塊自己的裙角的布料,到廚房里面把自己和五皇子的對話用密語寫下來,然后用東西包起來塞在一條死了的魚腹中,等著明日找機會讓處理垃圾的宮人帶出去。

    ☆、第14章

    自那日說了那一席話,易雪歌接連好幾天都沒再有機會和蕭沉淵說話了。

    她一邊覺得自己那天說話太冒失一邊又覺得蕭沉淵太小心眼。沒等她緩和過來就被宮里來的人用一道旨意召去昭陽宮陪杜云微說話。

    杜云微如今懷著孕,雖然不知有多少人暗地里記恨著,明面上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誠惶誠恐的待著她。因而,她忽然想起易雪歌,嘴上惦念幾句,皇帝那邊自然就十分體貼的替她喚了易雪歌入宮陪伴。

    至于易雪歌,對著懷了蕭沉曜唯一血脈的杜云微倒是頗有些復(fù)雜心緒,想起等會兒要見面,心里頭更是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不過,聽到了這份旨意,她一時間倒也再沒心情想著和蕭沉淵的別扭事情了。稍稍收拾了一下,就隨著傳旨的宮人一起入宮。

    因杜云微畏寒,殿內(nèi)的暖爐地炕都燒得熱熱的。宮人打起厚重的錦簾引著易雪歌入內(nèi),那熱氣便仿佛拂面的春風吹了上來,暖暖的,懶懶的,幾乎有由秋入春的錯覺。挑揀出來的各色菊花和蘭花被擺在一邊,擺的極其巧妙,香氣蒸騰,暗香幽幽,更顯得殿內(nèi)主人心思精巧。

    這個時候,杜云微正在暖閣里面休息。錦繡裹身、年華正好的年輕女官輕手輕腳的用自己白皙纖長的手指替易雪歌攏起簾子。那是一襲碧玉簾子,每一顆玉石都被磨成水滴狀,大小一樣,觸手生溫,那淡淡的一抹綠色流轉(zhuǎn)在手指尖時候如同初夏時候蕩漾著的綠波。

    杜云微正倚坐在美人榻上,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新送上來的各色茶花,看見易雪歌見來了,連忙站起身來。

    易雪歌趁著這時候認真的瞧了瞧她:因為還在喪期,又是在自己寢宮,杜云微穿著十分輕盈簡便,只一身素色衣裙,形容依稀有些清減,雖然已然顯懷,但腰身處遠遠看著依舊盈盈的,身姿娉婷纖細一如妙齡少女。她鴉羽似的青絲流水似的鋪灑而下,玉般的顏色更顯得冰雕玉琢一般的清美,一雙秋水似的烏黑眼眸中帶著暖人的笑意。

    這樣的人,展顏一笑便勝過了擺在一邊開得正好的茶花,顏色奪人,光色流轉(zhuǎn)如清華。便是女子都要暗嘆一句“我見猶憐”。

    杜云微伸手扶住正要行禮的易雪歌,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來:“聽說你來京,本該早些見你。但身子總是不得勁,好不容易熬過了三個月,這才向陛下求了情,請你入宮陪我說話?!?/br>
    易雪歌可不覺得自己和杜云微感情好到這份上,只是回之一笑:“我也病了一場,近日方好。倒是勞皇嫂惦念了?!彼臼且驗槁犅勈挸陵姿烙嵉木壒蚀蟛∫粓觯藭r對著杜云微卻也不遮攔,只是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不僅正好顯出自己的問心無愧也絕了對方打趣或是為難的話頭

    杜云微聽到這一聲“皇嫂”,心中微微有些感慨,面上不免帶出一二:“上次見面的時候,沉曜也還在呢......”她急忙頓住口,掩面嘆了口氣,“瞧我好端端的又說這些......我一個人呆著總是想這想那,夜里也總睡不著。只是怕連累到那地下的人也跟著不安寧。好不容易你來了,咱們就不說這些了,正好一塊兒松快松快?!?/br>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拉著易雪歌的手往里走,然后拉著她坐在自己邊上。

    杜云微眼神一轉(zhuǎn),便指著手邊被宮人捧著的蘭花笑道:“這些花兒也是難得了。云州特意選了這么一些養(yǎng)在火窖中,又是搭著轉(zhuǎn)了暖爐的快船送進京的,陛下不喜歡這些花草便讓人送到我這邊來了。你瞧,養(yǎng)得多好啊。”

    易雪歌跟著杜云微笑了一聲,贊了一句:“是開得極好?!毙睦镱^卻如明鏡一般——杜云微喜歡的恐怕不是茶花,而是這不開在花季的茶花。她喜歡的是那種予取予求,被人百般討好的感覺。她是人間養(yǎng)出的富貴花,美得讓人心顫,美得如同絕世名器,可這樣的人也需要極多、極多的愛護和供養(yǎng)。

    杜云微聞言掩著唇笑了笑,然后又道:“不過這時節(jié),還是賞菊來得有趣,到底還是菊花耐得住寒氣?!彼肓讼?,忽而提議道,“今兒索性就留下來陪我一起用午膳吧?我讓廚子準備酒釀菊花蟹,你且嘗一嘗?!?/br>
    易雪歌吃了一驚,急忙拉住杜云微的手:“螃蟹性寒,你懷著孕,怎么能吃?”

    杜云微的語調(diào)懶懶的,只是道:“放心吧,我不吃,就瞧著你吃。”她幽幽嘆了口氣,仿佛故作憂愁的少女一般,朝著易雪歌斜睨了一眼,那眼眸之中帶著若有若無的華彩,“我都眼饞許久了,好歹要抓個人替我嘗一嘗才好?!?/br>
    易雪歌被她的語氣逗得一樂,面上緩和了許多,心里頭卻漸漸提了起來——事出反常則妖,杜云微今日這般殷勤留她下來,不知是打了什么算計。只是,對方的話說到這份上,她也不能一口拒絕,只得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我們許久未見,正可多說說話……”

    杜云微眼中異色一閃而過,隨即便抿著唇笑了笑,拉著她說了許多的話。杜云微聲調(diào)溫柔婉轉(zhuǎn),說話時候就好像是一顆顆的玉珠滾在銀盤上一般的圓潤清脆,態(tài)度又是十分體貼可親。任何人與她說話可算是十分的舒服,只覺得對方每一句話都說在自己心上。

    等到了午間,宮人恭恭敬敬的把膳食端上來,果然有菊花蟹。杜云微是孕婦,待遇自然不同于易雪歌。青衣女官小心翼翼的給易雪歌倒了杯菊花酒,輪到杜云微卻是溫熱的菊花茶。

    杜云微自嘲著笑了一聲:“你瞧瞧,便是這菊花茶,我都不能多喝,太醫(yī)都已經(jīng)說了,一日至多只能喝三杯?!?/br>
    易雪歌不知該說什么,只得勸道:“也就這么一段日子,熬過去就好了。”她心上就像是被什么扯了一下,微微有些疼,輕聲道,“好歹也當做是為了孩子。做了母親,總是要替孩子著想的。”

    杜云微聞言眉梢輕挑,黛眉纖淡一如遠山倒影,讓人想起艷紅晚霞下邊那一抹淡淡的墨色,她將茶杯遞過來,輕聲道:“那你可要陪我喝?!?/br>
    “恭敬不如從命,”易雪歌接過茶杯,喝了口,“我就以茶代酒,先干為敬了?!彼悄铣饔质呛陀H來的親王妃,以她的身份,就算杜云微真的要算計她,也不敢往這杯里加什么毒藥、迷藥。所以,她喝的十分干脆。

    杜云微見她喝了茶,便也讓宮人重新到了一杯來,自己也喝了一口,輕輕皺了皺眉:“怎么是甜的?”

    宮人嚇得跪伏在地上,諾諾道:“奴婢適才加了一點糖?!?/br>
    杜云微神色一變,擰了擰眉頭正要說話,忽然面色一白,捂住自己的小腹:“快,快叫太醫(yī)?!彼齻}促間抬起頭,眼神如刀的看了眼全然不知所措的易雪歌,那一瞬間,如墨一般的眼眸里面帶著森冷的寒意。

    易雪歌不去理她那忽然大變的神色,只是站起身來扶住杜云微,然后鎮(zhèn)靜自若的吩咐宮人:“雖然太醫(yī)就在宮中值守,可這一去一回也要時間,你們快去拿些慣常用的安胎藥來服侍太子妃用下,好歹拖一拖時間?!?/br>
    滿殿的宮人除了那跑出去叫太醫(yī)之外,剩下的早就不知所措的,根本不敢應(yīng)聲。

    杜云微一邊捂著自己的小腹,一邊緊緊的用力握住易雪歌的手,指甲幾乎沁入rou里,此時才抬著青白的臉,竭力吩咐了一句:“還不快去。”她頭上插著金鑲玉的鳳釵跟著動了動,九道鳳尾都顫顫的,有一層又一層珠子像是小簾子似得疊加下來,圓潤的蜜蠟珠子垂下來的時候,冰冷刺骨。她聲音已經(jīng)沙啞了,也不知道那菊花茶里加了什么,不過是一口茶,這么一刻不到的功夫,她身下就已經(jīng)有點點的血跡出來。

    宮人早就嚇得哆嗦了,即便是聽了命令也是手腳顫抖的遞上藥來:“娘娘......”

    杜云微咬著牙把那褐色的藥丸吞咽下去,她膚色已經(jīng)白的如同紙片一般,是那種連月光都禁不住要被燒著的輕薄,而整個人則好像是快要被撕成兩半的紙片,輕飄飄的。她只能竭力咬著蒼白的唇,如同一把尖刀在她腰腹間剮過,身下的血水已經(jīng)不住的流了出來。

    易雪歌皺了皺眉,軟下聲調(diào)安慰道:“再撐一會兒,太醫(yī)馬上就到?!?/br>
    杜云微已經(jīng)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她只能模糊的發(fā)出幾聲□□。易雪歌細心去聽,卻是聽到她輕聲而輾轉(zhuǎn)的念著蕭沉曜的名字,一字一句,“沉曜,沉曜......”,就好像那個名字就長在她的血rou里,心臟里,直到這般痛徹心扉,痛不欲生的時候才會像花朵一樣盛放,就像是某種神奇的密語,給予她力量。

    即便知道面前這人心思不正,可此時此刻,易雪歌也依舊起了惻隱之心,輕輕的抬手撫了撫她的背。恰在此時,暖閣外邊已經(jīng)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滿頭花白的老太醫(yī)疾步跑了上來,顧不上行禮和避嫌,直接就替杜云微診脈醫(yī)治起來了。

    既然專業(yè)人士來了,易雪歌自然不會站在那邊當柱子擋著,反而往后退了一步,給太醫(yī)行動的空間。

    那太醫(yī)一把年紀,跑的氣喘吁吁,急的嘴上結(jié)巴:“娘娘,娘娘,您要忍住啊,千萬別昏過去。臣馬上就給您施針......”

    杜云微已經(jīng)意識模糊,只能盡最后一點力氣,抓住太醫(yī)的手腕,聲音失去了一貫的溫婉,透著一股的凄厲:“孩子,你必須保住這孩子!啊......”她忍不住低低□□了一聲,閉了閉眼。

    易雪歌垂眼看去,只能看見杜云微抓著太醫(yī)的手指青白一如玉石,緊繃著,那本該粉白的指甲就如她的面色一般,青白出奇。

    易雪歌想:究竟是誰動的手呢?固然,從杜云微原先的態(tài)度來看,她定然是脫不了干系的,至少是知道些什么。或許,她原先還打算拿易雪歌來算計人,可是就算她野心再大也絕不會拿自己此生唯一的孩子開玩笑。所以,這中途肯定哪里出了問題,造成了如今的景象。

    ☆、第15章

    既然太醫(yī)要施針,自然有得力的宮人幫扶著把杜云微抬到榻上去,并且搬來屏風遮擋著。隔著屏風和宮人,易雪歌獨自立在一側(cè),暗暗將事情從頭開始細細的梳理了一遍。

    首先,杜云微她應(yīng)該是知道菊花茶里面可能會有問題,然后才留了自己用午膳并且拉了自己來喝。因為易雪歌身份重要,若這里面是毒藥或者迷藥一類杜云微自然是不敢拿她冒險的,所以只能是針對孕婦的東西。大概,她原先的打算就是讓易雪歌嘗出這菊花茶里的古怪,再故作驚嚇的尋太醫(yī)檢查,引出這事。因為有易雪歌在,哪怕兩人都是毫發(fā)無傷,皇帝那邊也不好含糊過去,多少是要表個態(tài)來解決事情。這樣一來,杜云微既是輕描淡寫的解決了對付自己的人,也算是拿那人殺雞儆猴,震懾了那些暗地里心懷叵測的人。

    然后,這菊花茶本身顯然是沒有問題的,不然杜云微不會自己也跟著喝。她喝茶之后第一個反應(yīng)是問:“怎么是甜的?”,聽到宮人說是加了糖更是驚怒,認真回想一下,易雪歌喝的那杯好像也是甜的。所以,這問題估計還是出在糖上面。

    最后,既然杜云微早有準備,為什么端給她的也會是加了糖的菊花茶?是她御下不嚴、沒交代清楚,還是有人渾水摸魚,趁機解決了杜云微腹中的孩子?

    易雪歌思索到最后,心中苦笑了一下——無論是南楚還是秦國,皇宮之中永遠都是人心莫測,錦繡藏針。

    不久之后,那些太醫(yī)院的太醫(yī)也聞訊趕來,行色匆匆??墒瞧溜L后面,杜云微的聲音已經(jīng)漸漸低了下去,宮人端著一盆一盆的熱水進去又端著一盆一盆的血水出來,一個個太醫(yī)都是神色緊張。易雪歌知道,這孩子定然是留不住了。

    到底,蕭沉曜這最后一滴骨血也沒能保住。易雪歌用手抓著朱紅的窗欄,緊緊地抿著唇,閉上了眼。

    而此時,皇帝正在內(nèi)閣議事。

    這個時節(jié),要忙的事說起來也不少。首先秋水高漲,偏偏秦國近年因為增添軍備問題國庫銀錢緊張,澄河那個堤壩還是前年所修,今年連日大雨,也不知道能不能抵得住。澄河下面的三個州自然是免不了要跟著擔驚受怕。

    且國庫里面的糧食也漸漸空了,接下來秋糧的征收又是重中之重。他適才登基,少不了要給點恩典,那些欠收的地方自然是要減免稅收的。這樣一來,扣去要發(fā)的軍費,可能會有的賑災(zāi)銀子等等之后國庫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填滿。寅吃卯糧的事情總也是解決不好的。

    皇帝心里頭更是添了幾分急惱——他原先為了向先帝表明自己置身事外的態(tài)度素來很少參與國事,如今接手起來自然是事事都不順心。最要緊的是,他心里知道,蕭沉曜當初暗地里是積攢了一大筆銀子留作日后軍費的,可等他登基之后國庫和內(nèi)庫都是空空如也,那一大筆銀子算是不翼而飛了。他一接手,便是這么一大筆的爛攤子。

    只是,這些想法自然是不能和內(nèi)閣那幾位老臣說的。他耐著性子聽完戶部尚書的稟報和訴苦,這才溫聲接了一句:“愛卿所言極是,朕會認真斟酌一二。只是河道乃是大事,即便是這次沒事,澄河的堤壩也是該好好修一修了。”

    皇帝嘆了口氣,心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等到北魏議和,想必也是一大筆進項。

    首輔徐茂乃是三朝元老,資歷深厚,此時上前一步正要說話。卻見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疾步上前小聲稟報了一句什么?;实凵裆笞円幌伦泳驼玖似饋恚瑏聿患罢f什么,直接就往外走去。

    那太監(jiān)甩了甩浮塵,朝幾位閣老笑了笑:“宮中出了大事,陛下已經(jīng)趕去了。還請幾位閣老先回去吧。其余諸事,容后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