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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女復仇實錄在線閱讀 - 第31節

第31節

    桌上早已先上了八個涼碟兒,丫頭們抱壺上來斟酒已畢,傅沐槐便笑道:“今兒是十五,合家團圓的日子,咱們這幾家人難得聚在一處。今兒便趁著這個日子,好好聚上一聚。”言畢,當先舉杯,眾人也依禮而行,各自一飲而盡,當即開席。

    傅沐槐環顧四周,便向陳氏笑問道:“怎么岳父今日倒沒賞光?”陳氏連忙笑道:“父親本說來的,只是進了秋天氣涼下來,老寒腿發作起來了,今日萬不能來。只讓我來同妹夫說一聲,缺席實在對不住了。”傅沐槐點頭笑道:“我就說,若非如此,岳父是再不會不來的。岳父這老寒腿也有年頭了,年年的遭這茬罪也不是個事兒,還是請大夫好生看看的好。”陳氏說道:“可不怎的,只是他這病也是多年的病根了,吃了許多藥也不見什么效驗。只好就這樣,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就請宋大夫給開上些膏藥來貼貼,也煎些湯藥來吃。吃了,就好些。”陳杏娘在旁聽了,便接口道:“這宋大夫的醫術不行,倒是這個顧大夫,朝里退下來的太醫,很有幾分手段。我近來一直吃他的藥,覺得很好。嫂子回去,不如也請他給父親看看。宋大夫雖是積年在城里行醫,究竟是草臺班子出身,登不得臺面。開出來的藥,都是些不疼不癢八面風的,沒多大的效驗。”陳氏因前頭的事兒,并不想與她爭執,只說了句:“這宋大夫一直與父親看著,倒不好隨意換他的。”就罷了。

    唐姑媽眼見傅沐槐兩口子只顧同陳氏說話,冷落了自家,心里便有幾分不忿,又不好當面說什么,便私下碰了兒子一下。

    唐睿會意,旋即端了酒盅起身,向傅月明敬酒笑道:“聽聞今日是meimei的生日,表哥無以為敬,借此水酒一杯,祝meimei青春常駐,早得佳婿。”幾位長輩聽這祝詞甚是輕浮,皆有些不悅,傅沐槐夫婦二人尤甚。只是礙著眾人面前,也不好說什么。

    卻見傅月明起身還禮,說道:“難為表哥記著月兒的生辰,月兒多謝了呢。”說畢,便向他嫣然一笑。

    ☆、第一百零六章 李代桃僵

    唐睿見傅月明與己說笑,不覺喜的眉花眼笑,說道:“meimei說哪里話,meimei的生辰,我自然記得,哪里敢忘呢?”傅月明微微一笑,并不答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二人重新落座。

    桌上幾個長輩見此舉十分不莊重,各自皺眉不語,唐姑媽便拿話遮掩道:“你們是表兄妹,原該多親近著些。”陳杏娘聽了這話,甚是不悅,當即說道:“姑太太這話也奇了,他們雖說是表兄妹,到底也這么大了,男女有別的,月兒又訂了親。你一個長輩,不說教導著避忌些,倒叫他們多親近,這成什么道理!”唐姑媽被她當面斥責,不禁臉上飛起兩朵紅云,辯解道:“我也只是隨口這么一說罷了,哪里有別的什么意思!”

    傅沐槐見她二人又爭執起來,忙打圓場道:“今兒是十五,又是月兒的好日子,都少說幾句罷。當著這許多小輩的面,你們也不怕吃人笑話,好在是在咱們自己家里。”

    唐睿在旁笑道:“想必母親看著,我們還都只是小孩子,哪里有這么多顧忌呢?又一心和舅舅親近的意思,并沒別的什么念頭。舅母瞧在我面上,恕了這一遭罷。”說畢,起身自丫頭懷里接過酒壺,親自與陳杏娘斟了一杯酒。陳杏娘見他來賠罪,倒不好再說什么,將那一杯酒吃盡,便不言語了。眾人便將此事笑開了。

    唐睿重新坐下,又望著傅月明笑道:“meimei大喜了?我斗膽問一句,妹夫是什么人家出身?哪里人士?”傅月明面上微紅,低頭不語。唐姑媽搶著說道:“就是前頭與你meimei、陳家哥兒教書的那個先生。”唐睿聽聞,面色如常,笑道:“那位先生,我曾在二門上見過一面,倒是一表人才,難怪meimei中意。”傅月明笑而不答,徑自飲酒吃菜,并不理會。唐睿討了個沒趣兒,也就罷了。

    待席上酒過三巡,陳杏娘精神不濟,先回上房歇息了。外頭有人來稱林家打發人送了中秋賀禮過來,傅沐槐趕忙出去迎著。唐姑媽同傅薇仙低聲咬著耳朵,傅月明便起來,推酒污了裙子,便往后頭換去了。臨行之時,趁人眼錯不見,拿手在唐睿肩上打了一下。唐睿心中會意,面上倒是不動聲色,仍不住和陳昭仁攀談對飲。那陳昭仁性子老實,并沒瞧出端倪,又口舌笨拙,便只聽唐睿高談闊論。陳秋華在旁坐著,倒似是沒瞧見一般。

    過了些時候,唐愛玉便向唐睿說道:“哥哥,我有些鬧酒了,你陪我到后頭走走去?”唐睿蓄意說道:“叫綠柳陪你去罷,我在這兒陪表弟吃酒,不好離席的。”唐愛玉說道:“綠柳力氣小,我怕在后頭酒勁兒發了,不好收拾。”陳昭仁見狀,便也說道:“既是如此,表哥陪meimei過去罷,我一人在這兒也是一般。”唐睿又假意埋怨道:“你也是的,既然酒力不好,又吃那么多做什么。”說著,便起來,同唐姑媽與陳氏說了一聲,便往后頭去了。唐姑媽只叮囑丫頭們好生服侍著,就沒再多說什么。陳氏看了這二人一眼,心里雖有些不對,倒也挑不出什么來。

    待這兩人走后,陳昭仁便同陳秋華說話,又道:“這唐家的兄妹倒也有趣兒,meimei醉酒逃席,哥哥也陪著。”陳秋華聽了,只冷笑了兩聲,沒有言語。

    唐睿同唐愛玉兩個走到后園,唐睿便問道:“可是說好了么?”唐愛玉點了點頭,說道:“jiejie說她樓旁邊有個柴房,平常少有人去,倒可一會。”又笑道:“這會兒大伙都在前頭忙著,沒人往前頭去,確是個時機,你先過去。”唐睿心里也歡喜,只是又有些疑惑,便問道:“她既然同人訂了親,倒為什么還來同我拉扯?不怕人知道了么?”唐愛玉說道:“這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做你們兩個的信差罷了,你們里頭的事兒,我哪里清楚呢?哥哥既有疑問,待會兒見了月jiejie,自去問就是了。哥哥素來也是個膽大的,怎么事到臨頭卻畏手畏腳起來?”唐睿笑道:“也不是我畏手畏腳,只是這事兒來的太奇,我不放心罷了。你月jiejie又是個心里拿的定主意的人,別落了她什么圈套才好。”

    唐愛玉見他如此說,便道:“憑她什么圈套,也只是個女子罷了。女子清白比命貴,過了今兒這一遭,她就是哥哥的掌中物了,哥哥還怕她飛上天去不成!”頓了頓,又道:“如今的世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哥哥還是放手去做罷,能怎么樣呢!”

    唐睿聽了她這番話,不覺笑道:“往日倒沒瞧出,meimei卻有這般膽量!倒是小看了meimei。也好,若是今兒的事兒成了,咱們一家子,可就在這兒立穩了腳了。你說的不錯,女子的清白比命貴,憑她定過什么親,有了今兒的事兒,也都得黃了。”唐愛玉聞說,只一笑,又說道:“既是哥哥明白,還是早些過去罷。怕待會兒再有人過來,就不成了。”

    二人低聲細語了一陣,便穿過二門,進了后花園。

    這唐睿自來了徽州,便不曾進過傅家后宅,今日初入此地,不覺事事新鮮,四下張望不已,只見這園里花木扶疏,山石點綴,雖遠不及世間小說中描述的王侯貴胄的府苑華麗,卻也典雅別致。如今雖并非春季繁花盛開之時,但園中也栽有許多菊花,其內不乏名種,正迎風怒放,將一座園子點綴的熱鬧不已。

    唐睿看了一回園中景致,心內暗嘆道:這傅家果然是本地數一數二的富戶,家中這花園子,雖并沒違制出格,倒也很是不俗了。不說修蓋的使費,就是一年四季花木培植,還有那些山石修整,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舅舅有如此家業,膝下卻只有兩個女兒,當真可惜了。倒正好今日便宜了我。

    他心中想了一回,唐愛玉已引他走至一處小房邊,傅月明的丫頭小玉正在外頭立著。

    一見二人,小玉抿嘴一笑,說道:“二位才過來,姑娘在里頭呢。”唐愛玉笑了笑,轉身向唐睿說道:“哥哥進去罷,我在這兒同小玉說說話,也看著些人。”說著,又笑道:“怕月jiejie害臊,我進去不大好呢。我就在這里,等你們的喜訊。”

    唐睿見這屋子門窗緊閉,窗子上還蒙著皮子,遮的嚴嚴實實,心里不覺有些不安。然而他到這會兒已是利欲熏心,這臨門一腳哪里肯不踹呢?又想著外頭有傅薇仙幫忙籌謀,該當不會有差,便就安下心來,推門而入。

    走進室內,只見這屋子四處皆不透光,連窗上的縫隙也用棉條塞住了。屋內有一方桌子,桌上擺著一只燭臺,地下一座床鋪,鋪著一床錦被,甚是簡陋。傅月明散著頭發,就在床畔坐著。見他進來,也不動身,紅著臉笑道:“你來了?”

    唐睿見她穿著一件桃紅對襟衫子,下頭一條白挑線長裙,一對小巧金蓮露在外面,頭上烏云亂挽,面紅如桃花嬌艷,細聲細氣的問候,心中不覺燒起一把邪火,登時就想上前成事,只是心里還有一樁疑問,便硬壓了下來。走上前去,摟著她的嫩肩,低聲笑道:“meimei既然同別人好了,怎么還答應我呢?我瞧meimei前頭總是不愿睬我,以為meimei瞧不上我呢。”

    傅月明忍著惡心,面上笑嗔道:“那親事是我父母給定的,又不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原以為老爺太太會給我挑個好夫婿,誰知竟是這樣一個窮酸,我心里好不埋怨他們。然而他們是長輩,這婚事又只能聽從父母之命,叫我也沒法子的。如今看來,當初還不如答應了你呢。”說著,便笑睨了他一眼。

    唐睿心癢難搔,又笑道:“那meimei今日叫我來,可是要怎么樣呢?”傅月明搡了他一把,嗔道:“都來這兒來了,還明知故問什么,怪羞人的!你若再多話,我可走了。”說畢,竟真的作勢起來。唐睿連忙攔著,誕笑道:“是我不好,meimei不要生氣。”傅月明這才不動了。

    唐睿同她調笑了幾句,又聞到那被上清香,不覺心蕩神馳,就扯著她要行事。傅月明卻慌忙止了,又笑道:“急什么,你先去把蠟燭給熄了,我心里怪羞的。”唐睿聽她說,便走去吹熄了蠟燭,室內登時漆黑一片,他走回床鋪就要捉了傅月明上床,豈知卻是撈了個空。

    正在此時,外頭小玉敲門說道:“姑娘,快出來,太太喊你哩。”

    唐睿聽聞,登時驚的魂飛天外。傅月明卻說道:“你先在這里不要動,我去去就來。這地兒平時沒人來,今兒家里吃酒,人又都在前頭,不礙事兒的。只是你別隨意走出來,這屋子就在我樓后頭,叫人瞧見可不好了。”說畢,便閃身開門去了。

    唐睿在這里呆著,燈燭已滅,目不能視,只好在黑里坐著。待說也出去,又舍不得這到手的富貴美人。

    這般也不知過了多久,好容易門外又傳來動靜,只聽唐愛玉低聲道:“哥哥,jiejie來了。”說畢,便將門開了條縫,鉆進來個人,那門又迅速閉了。

    唐睿只恍惚瞅見進來的是個女子,身形與傅月明大致相同,便認作是她。此時,他已yuhuo中燒,早已顧不得什么,上前拽住那人,便摟抱親吻起來,不住聲的“心肝”“寶貝”起來,又扯拽她身上衣服。

    那人“哎哎”的叫了幾聲,卻被他堵了嘴,一聲兒也出不得。唐睿興不可遏,將來人衣裙扯下,按在鋪上就要成事。外頭忽然一陣腳步聲響,一人說道:“睿哥兒在這兒做什么?!”

    唐睿認出是傅沐槐的聲音,正慌得沒個主意,那門便被轟然打開。

    一眾人涌進門內,室內登時大亮,唐睿這才認出,在自己身子下頭壓著的,竟是傅薇仙。

    ☆、第一百零七章 錦被計

    唐睿慌忙起身,驚得面無人色。那傅薇仙云鬢不整,衣衫凌亂,香肩半掩,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看眾人撞進門來,不覺掩面抽泣不已。

    來人正是一干長輩,陳氏一見此景,慌忙將幾個小輩都攆了出去,隨手將門帶上。唐姑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一時說不出話來。傅沐槐氣結于胸,全身不住打顫,手指著兩人,氣的一字也說不出來。

    唐睿乍逢驚變,饒是平日里足智多謀,此刻也不知要該怎生脫罪,只是看眾人目光不善的望著自己,強笑辯解道:“舅舅……我……”話才出口,傅沐槐便大聲喝斷,怒斥道:“你們、你們這兩個沒廉恥的貨!光天化日,竟然敢這種不要臉的勾當!你們當真是……”一語未盡,他便猛烈咳嗽起來。陳杏娘連忙替他撫摩胸口,勸道:“這兒不是說話的地兒,外頭那么些下人看著!先叫薇丫頭穿了衣裳,咱們回房里去說。”

    傅沐槐已是盛怒智昏,倒覺此言有理,便點了點頭,沉聲向陳杏娘說道:“不錯,你且將薇仙帶回去,好生問著她。今兒的事兒,也叫外頭那些家人把嘴閉嚴實了,但凡讓我聽見一句閑話,讓他們小心腿上的筋!”陳杏娘連聲應下,當即上前扶了傅薇仙往外去。走到外頭,卻是一人也沒有,原來那起圍在外頭的家人早已被陳氏出來遣散了。

    待傅薇仙離去,傅沐槐又向唐睿怒喝道:“畜生,你給我到書房里去!”唐睿不敢違抗,當下便垂頭喪氣的去了。

    眼見兒子被這等呼喝,唐姑媽臉上頗是掛不住,然而因著兒子無禮在前,也不好出聲維護,只得也跟著去。才邁出兩步,傅沐槐便說道:“meimei,你去上房里同你嫂子在一處,這等腌臜事,待我去問他就是。”唐姑媽滿心不愿,又恐兒子吃了什么虧,便說道:“哥哥也不要太生氣,小孩子不懂事,混鬧著玩罷了。別為了些許小事,氣壞了身子。又或者中了什么人的jian計,我看這是家里有人不忿俺們娘幾個,使著法子要把我們攆走。連著薇仙丫頭一塊攆出去呢!”

    傅沐槐聽這話甚是昏聵,當面啐道:“你這是什么混賬話!這許多人看著他們兩個嬲在一塊,莫不也是人使的?!他們自個兒不愿意,誰又能逼他們來?!我知道你那段心思,然而沒事也就罷了,如今都在我家里鬧出這樣的丑事來了,還要怎樣?!你好歹也是傅家的女兒,難道定要傅家顏面掃地,滿城人都看咱家的笑話,你心里才高興,才趁了你的意?!快休了那些個念頭,你們若肯安分,咱們還是兄妹,否則休怪我不認你這個meimei!”一席話說的唐姑媽粉面發紅,站立不住,一跺腳扭身去了。

    傅沐槐走出拆房,徑自向后園書房行去。

    行至書房,唐睿正躬身立在堂上,靜候發落。

    傅沐槐面沉如水,引他進了里間。此地雖因季秋陽離去不再做學堂使用,一應家具擺設卻并未撤去。當下,傅沐槐在椅上坐了,叫唐睿在地下立著。二人一時無話,屋內一片靜寂。半日,傅沐槐方才開口喝問道:“你們兩個幾時偷上的?!這般幾次了?!”

    唐睿至此時,已知是落入傅月明圈套,咬牙說道:“舅舅明鑒,外甥并非是要同薇仙meimei私會。而是……而是……與月明有約,不料卻落了她的圈套……”他話未說完,傅沐槐揚手一記耳光,將他打了個趔趄。他下手甚重,唐睿臉頰登時紅腫不已,嘴角沁出血來。

    只聽傅沐槐怒道:“你這廝,自來我家,我像親兒子一般的看待你!與你置房舍,教你做生意,照顧你衣食,弄到頭來,你卻來糟蹋我家女兒的清白!薇仙被你壞了身子也罷了,你還毀謗起月兒來!月兒如今已定了親事,若是這話傳了出去,叫月兒將來怎么嫁人?!你姐夫回來,聽見這樣的事,不惹人家怪?!瞧不出來,你小小年紀,倒是如此惡毒!”

    唐睿見他盛怒,連忙說道:“舅舅先不要急,且聽我一言。”說畢,便將先前傅月明如何與他勾搭,如何使冬梅牽線,送了他什么信物等事一一說出,又道:“舅舅如若不信,那些物件外甥現下還存著,并有月明meimei的汗巾子為證。此物乃是她貼身物件,若非她與的,外甥倒去哪兒偷去?舅舅命人取來一看便知。”

    傅沐槐聽他說的如此信誓旦旦,心里也是狐疑,面上卻不肯松口,任他糟踐傅月明的名聲,只沉聲說道:“誰知你在哪里弄來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東西,就混充作是月兒的,想以此來哄我,別癡心妄想了!你如今立時給我回家去,沒我的話,不許踏進我傅家大門一步,也不許再到鋪子里去。若是讓我知道你在外頭胡走亂撞,四處閑嚼舌頭,可別怪我不講情面,把你們一家子攆出徽州城去!”

    唐睿見他不信,又正在氣頭上,唯恐此刻再激怒他,他一怒之下叫自己一家子立時便搬走,只得暫且含忍了下來,忍氣吞聲道:“舅舅教訓的是,外甥記下了。只是今兒的事兒,外甥實在冤枉。”

    傅沐槐又將他訓斥了一番,心里雖是在惱他,恨不得兩拳將他打死。然而事已至此,就是將他打死,又或攆走,又能有何益處?當下,只得喝道:“你找你娘去,老實回家罷。今兒的事兒暫且記下,待明兒空了,我再同你算賬!”

    唐睿見存身不住,便作揖辭去,傅沐槐叫來兩個小廝,押送著送他過去了。

    待喝退了唐睿,傅沐槐便起身往上房里去。

    才進上房門,就見陳氏帶著陳秋華與陳昭仁姊妹兩個收拾東西,陳杏娘在旁同她寒暄些閑話。眼見此景,傅沐槐便隨口問道:“嫂子這是要走?”陳氏說道:“來了一日了,飯也吃了,家中就老父親一個,我不放心,早些回去罷。”傅沐槐夫婦兩個心中煩亂,也無心留客,便送了他們出去。走至大門上,傅沐槐說道:“今日叫嫂子看笑話了,還望不要見怪。”陳氏連忙說道:“姑爺說哪里話,這過日子就是這等千頭萬緒的,誰家還沒些新鮮事呢!”說著,就上轎去了。二人方才又進門去。

    回至屋內,傅沐槐問道:“二丫頭呢?”陳杏娘說道:“在她那屋子里頭,我叫冬梅陪著她呢。適才嫂子在這兒,當著外客的面,我也不好問她。”傅沐槐點了點頭,就要進去。陳杏娘連忙扯住他,說道:“這種事情,你做老子的怎好去問她,還是我去罷。”傅沐槐這才停了,陳杏娘進到里屋去,少頃便又出來,沖傅沐槐說道:“她在床上哭哩,一句話也不肯說。瞧那樣子,好似也沒什么好辯駁的。”

    傅沐槐只連聲嘆氣,說道:“我傅家祖上是造了什么孽,才會生出這樣一對孽障出來!這二丫頭才多大,就干出這種事來了!到明日要怎么出門?!就算咱們只當沒這回事,然而今兒這么多雙眼睛看著,敢保不露出風去?!這世上素來便沒不透風的墻的。”陳杏娘見他如此說來,就勢說道:“孩子已是這樣了,你再去逼她也沒用。逼得急了,她一條繩子吊死了,能得些什么好處?既然他們兩個好,我說不如趁勢給他們定了,即便日后弄出些什么閑話出來也不礙事。薇仙交新年也要十四了,不算小了,我原就說這兩日空了,給她定個人家。誰知就弄出這樣的事來,也算是他們的緣分了。睿哥兒又是你外甥,家底雖薄些,配薇丫頭是盡夠了,他們又好,樂得順水人情。這門親事若做成了,你和姑太太可是親上加親,比往日更親近了。何必拘泥那些舊章死理,倒傷了親戚和氣。”

    傅沐槐聽了這話,只是道:“話雖如此,只是太也不成話了。這一對混賬東西,大白日里在后園子里就行出這混賬事來,沒羞沒臊的,成什么樣子!我要再順了他們的意,日后在家里可怎么管人?!”陳杏娘見他盛怒難消,便親自走去倒了一杯茶遞與他,柔聲勸道:“你說的固然有理,然而事兒已經出來了,你如今就是要把唐家攆得離門離戶也是晚了。雖是咱們拘管著家人,然而自來是紙包不住火,這樣的事情傳的是最快。到那時候,薇仙的名聲壞了,弄的諸人不要,我看你要怎么收場!倒不如還是依我的,還算一床錦被之計。”

    傅沐槐沉臉不語,半日才說道:“也罷,就按你說的辦。”說著,將碗里茶水一飲而盡,又望著陳杏娘低聲道:“那個冬梅,你得空時也好生審問審問。那不成器的東西適才在后頭同我說,他原是要冬梅與月兒牽的線,是月兒使了計謀將他絆在那里,又作弄了薇仙,才落得如此。我沒信他的,然而冬梅只是個丫頭,沒被他亂咬的道理,想必是有些不干凈的。”陳杏娘聽說,冷笑了一聲,說道:“這便是你的好外甥!”

    ☆、第一百零八章 攤牌

    傅沐槐聞言不語,陳杏娘又數落道:“打從你meimei一家來了,咱們家里幾時安寧過?旁的不說,就是這睿哥兒,你照顧了他多少?他不說答報咱們,反倒來玷侮咱家姑娘的清白,圖謀咱們的家業!你道他咬上月兒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看中了月兒是咱們倆的獨女,希圖她那份陪嫁罷了!平日里我同你meimei說話,她意思是她家哥兒就是與人做上門女婿也不要緊。我每每要同你說,只怕你多心,只得罷了。想著將來待月兒出了門,這事也就完了。誰知如今就弄出這樣的丑事來。好在是薇仙,若換作是月兒被他如此做弄了,咱們一家子可就當真被他吃死了的。瞧不出來,這么個小伙子,竟是個綿里針!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思了!”

    傅沐槐這才說道:“往日里看他也好,哪里想到他竟是個這樣的人品。”陳杏娘說道:“你這個人,也不管個青紅皂白,任是什么人,就抬做親戚看待。”說畢,將傅沐槐狠狠述說了一頓。傅沐槐自知理虧,也并不還嘴。

    陳杏娘又說道:“依我說,你明兒也別到鋪子里去了,到街上去請個媒人來家,選好日子,把定親文書給立了。咱們也不要唐家多少彩禮,薇仙的嫁妝我這里給她備著,待事情說妥了。不到時候,再不要讓唐家的人上門,防著他們再生出什么鬼花樣來。你也別叫睿哥兒再到鋪子里去了,隨意替他尋個差事便了。”

    傅沐槐雖是心中惱恨唐睿,卻倒不肯就此斷了這門親戚,心底里也還念著往日的那些親情,就說道:“此事往后再說罷,睿哥兒平日里也沒個生計,猛然叫他走了,他倒怎么維持?何況,咱們把薇仙給他,他若沒個正經生理,日后拿什么來養活呢?然而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再想想罷。明兒就叫后街上的劉嫂子過來,讓她做了媒人也罷了。”陳杏娘見他這般說,料知他輕易不肯攆了唐家,暗嘆了一口氣,又說道:“你定要這樣,那也罷了。只是唐家那邊若是放了什么話出來,弄壞了月兒的名聲,可要怎么好?我瞧他們不是肯輕易撒手的人。”

    傅沐槐卻說道:“睿哥兒到底也還沒壞到這個地步,適才我那般罵著他,他也并不敢還嘴。然而你說的也有道理,既是如此,我吩咐門上小廝,再不許他來家就是了。”陳杏娘見他執意如此,只好罷了。

    夫妻兩個坐了一回,門上小廝進來回話,說林家來人商議店鋪事宜,傅沐槐便出去了。

    陳杏娘走回明間內坐著,喚冬梅上來倒茶,喊了半日不見人來,只寶珠一個自屋里出來聽吩咐。陳杏娘便說道:“怎么只你一個,冬梅呢?”寶珠回道:“冬梅jiejie在里頭伴著二姑娘哩。”陳杏娘說道:“屋內揀妝里有六安茶,你去燉一壺上來,我吃一盞解解油膩。”寶珠應聲去了,片時只聽門上一陣裙子響,傅月明帶了小玉快步走了進來。

    陳杏娘見她過來,叫她上炕坐了,又掃了她身后小玉一眼,說道:“你近來總帶這丫頭出來。”傅月明笑道:“她雖年紀小,倒是很機靈,在我身邊辦差答應,十分靈便。”陳杏娘點了點頭,說道:“你著順手倒罷了。我說綠柳不在你身邊,桃紅又是個老實的,家中現下是非這樣多,你身邊沒個得力的人是不成的。這時候往外邊弄人進來,也不知根底,也不敢當個心腹使用。這丫頭你用著好就好,也是你們主仆兩個的緣法了。”

    小玉聽得主母這段判詞,伶俐笑道:“太太可是過譽了,小的能到姑娘是身邊伺候,是小的福分。跟著姑娘,小的也學些眉眼高低,說話辦事的,也是個好處。”陳杏娘點頭道:“倒是個嘴乖的。”傅月明笑了笑,便問道:“母親,今兒的事兒,父親怎么說?”陳杏娘嘆道:“他說要把傅薇仙嫁給那唐睿,來抿了這樁子事兒。我說叫把唐睿自鋪子里攆出去,他卻沒答應。看來,他還是割舍不掉這個親戚。”傅月明笑道:“父親是個重情義的人,又只這一個meimei,自然看重。橫豎現下他們的那些心思已為父親知曉,父親面上雖磨不開情面,心里難保不生厭憎。來日方長,也不急在這一時。”

    陳杏娘皺眉道:“你日前來同我籌謀,要把薇丫頭給弄出去。我雖依了你的言語,卻想不明白,薇丫頭若嫁了他,豈不更親近了一層。咱們遠著唐家尚且不及,怎么倒還硬往上黏呢?”傅月明笑道:“母親這就不知了,這里頭另有一番緣故。”說畢,便低聲說道:“女兒的意思,是要攆得這兩人離門離戶,永世不再見面。唐家倒是好辦,本就不是咱們家的人。這傅薇仙倒是棘手,她雖是姨娘養下來的,好歹也是咱家的姑娘。日后無論聘與何人,都沒個斷絕來往的道理。咱們與她結仇甚深,她心思機敏,會籌謀,又是個睚眥必報的,此時不斬斷她的根苗,將來出去焉知不會報復咱家?故而,女兒才要將這二人配成一雙,正好一條線上的牽出去。”

    陳杏娘說道:“你想的倒且是好,只恐沒那般容易如愿。即便出了這樣的事兒,你爹也只是要遮遮人眼,過得去就罷了。”傅月明淺淺一笑,說道:“這個母親不必焦慮,我自有盤算。”陳杏娘看了她兩眼,說道:“如今你的主意是拿的越發穩了,我倒想的不如你周全了。也罷,你心中既有主意,我也不多問了。”說畢,低低嘆了一聲,萎頓說道:“近來我的精神大不如前,白日里只是恍惚瞌睡,夜間又常發夢靨,想來是到年歲了,該老了。”

    傅月明連忙勸道:“母親才三十出頭的人,哪里就說老了。想必是前頭的肝氣病做起來的,母親既說吃著顧大夫的藥好,不如過兩日再請他來家瞧瞧。興許沒大事,吃兩幅安神藥就好了呢。”陳杏娘笑了笑,搖頭道:“你去罷,我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明白。”話畢,伸手替傅月明扶了扶鬢上的絹花,又微笑道:“我如今只盼著看你出閣了,待你嫁了出去,我心里也就踏實了,再不多想別的了。”傅月明聽她話說的傷感,心中一陣刺痛,迎身上前,與陳杏娘臉挨著臉,親昵道:“娘怎么這樣說?娘還要替我看養孩兒呢,怎么就老了呢。若不然,將來待我有了孩子,可要怎么好呢?我又不會養。”

    陳杏娘摸了摸她的臉頰,笑道:“這孩子,都要嫁人了,怎么忽然撒起嬌來!你這話也是荒唐,你生下娃兒叫娘替你養,不惹熠暉惱么?”傅月明嘻嘻一笑,說道:“他才不會呢。”陳杏娘笑道:“你倒拿得穩。”

    母女兩個說了會兒話,陳杏娘精神不濟,便要進房里歇息。傅月明起來親自服侍了一陣,便轉而走進傅薇仙的屋內。

    進屋,卻見傅薇仙正面向墻的臥在床上,冬梅正在床畔坐著,她那丫頭蘭芝卻不知去哪兒了。

    一見她進來,冬梅連忙起身,大聲笑道:“大姑娘來了,大姑娘坐,二姑娘才睡下。”傅月明不坐,只望著冬梅笑道:“冬梅jiejie對薇仙meimei倒是上心,來的這般勤快,蘭芝不在跟前,你服侍的且是殷勤。待明兒她出閣,必將你也帶去的。”冬梅臉上一紅,強笑道:“大姑娘取笑我了,不過是蘭芝不在這兒,二姑娘一人在房里我不放心,幫著照看照看罷了。”傅月明笑道:“老爺太太還沒說不放心,冬梅jiejie就先心焦起來,可見你二人的主仆情誼。”說著,略停了停,又道:“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吊橫梁子都耍過了,還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冬梅訕訕一笑,正欲答話,傅薇仙卻霍然坐起,回過身來,冷聲道:“冬梅jiejie,你先出去。”

    冬梅看了兩人幾眼,見二人劍拔弩張,一時并不敢就走。傅薇仙見她不動,柳眉一揚,斥道:“去啊,杵在這里做什么?!我的話你也不聽了不成?!”傅月明亦含笑說道:“不妨事,你去罷,我同二姑娘說些話。”冬梅這才微微欠身,邁步離去。

    待冬梅走后,傅月明緩步上前,在床畔坐了,望著傅薇仙笑而不語。

    傅薇仙見她如此,冷冷一笑,說道:“傅月明,你也不要太得意。今番不過是我讓著你,不然你以為就憑這點點花樣,我就能受你所制么?”傅月明淺淺一笑,說道:“不論meimei是不是讓我,這一局都是我贏了。meimei眼下確實是受制于我,莫非meimei以為,出了這樣的事情,meimei在老爺太太跟前還能說的上話么?”

    傅薇仙冷笑道:“能不能說的上話,也都無關緊要了。我只叫你記得,此次你能占盡贏面,乃是我甘愿落入你圈套之內。不然,就憑唐睿手里那些物件兒,你便是完璧脫逃,我也能將你咬下來!你今日所為,他日我必以十倍奉還!”

    ☆、第一百零九章 來信

    傅月明見她口出重話,微微一笑,說道:“meimei也不必這般急著向我示威,是不是讓著我,meimei心里也自有論斷。至于唐家的那些物件兒,meimei還是想個法子處置了的好。不然留著,總是夜長夢多。”

    傅薇仙柳眉一揚,冷笑道:“我卻為什么要幫你?!”傅月明淺笑道:“表哥的心思,meimei該當比我更清楚。這些東西留在表哥手里,對我自是無可無不可,于meimei卻是有害而無利。我好意來提醒meimei,meimei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該如何行事。”傅薇仙不發一言,靜望著她。傅月明見狀,又笑道:“即便有了今兒這一出,meimei又心甘情愿踏進我的圈套,表哥卻并不肯死心,就此如了meimei的愿。適才我聽守在書房門外的天安說起,老爺問話時,表哥可并無一言維護于meimei,只是聲稱受騙上當,又說了他那邊放著多少我與他的信物。只是父親沒有信他的,斥責了他一通就罷了。”說著,她淺淺一笑,向傅薇仙說道:“meimei以為,他過了今日,便能死心塌地的娶meimei么?即便他心里或許與meimei有些情分,卻也及不上榮華富貴來的要緊罷?那些東西若是長久留在他手里,meimei可未必能做得成表哥的正房呢。”

    傅薇仙默然無語,面色清冷,好半日才一字一句地咬牙說道:“這倒多謝jiejie了?”傅月明搖了搖頭,笑道:“不必謝我,不過是各取所需。我成全meimei的姻緣,meimei也替我擺脫了唐睿的糾纏,這叫兩家有益。”

    傅薇仙輕笑了一聲,未再答話,只是翻身躺倒在床上,低聲道:“我身上困乏的厲害,就不陪jiejie說話了,jiejie勿怪。若無別事,jiejie就回去罷。”傅月明一笑,說道:“meimei既然急著攆客,我也就不坐了。meimei好生歇著,等著唐家的花轎上門來接罷。”說畢,便即起身,帶了小玉往外去了。

    才出了門,迎頭就見冬梅在一邊影著。

    冬梅不防她忽然走來,先唬了一跳,隨即陪笑道:“大姑娘出來了,同二姑娘說話說完了?”傅月明掃了她兩眼,溫然一笑,說道:“冬梅jiejie如今是越發上心了,就連我們姊妹間說的話兒也要來打聽打聽。冬梅jiejie雖是一片為主的心,可這心也未免cao的太過了,記清楚你的身份。這不該你管的事兒,不要亂問。任憑什么,都有老爺太太做主,你若插在里頭弄壞了事,惹得他二老生氣,可不是冬梅jiejie能承擔的起的。”

    冬梅強作一笑,說道:“姑娘教訓的是,冬梅記下了。二姑娘一人在房里,我還進去瞧瞧。”說畢,閃身往里走了。

    傅月明并不阻攔,徑自帶了小玉緩步向后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