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他尿濕了不舒服……繼續睡嘛,把他抱出去,不吵。”安撫性質拍拍臉怨懟丈夫,抱起了嬰兒床里兒子。小家伙今天正好滿月,脖子還是軟軟得用手小心托著,精神卻是極好,吃多、拉勤、哭響,整個就是混天小魔王。 “噓……不哭,爸爸在睡覺哦,乖乖不要吵醒爸爸哦!”小小孩子剛從香甜夢里醒來,粉嫩小臉紅撲撲,蹭上去溫溫軟軟滑滑嫩嫩別提多舒服,滿心愛意貼了又貼,那溫柔寵溺語氣讓身后大床上人心里好大不爽,猛翻身坐了起來:“把他送到阿姨那里去,快過來陪睡覺!” 小家伙大概也能感受到爸爸醋意,竟然真立刻停下了哭聲,黑而濕眼珠子瞬不眨盯著溫柔mama,用那濕漉漉眼神瞬間就把婷婷顆心都給融化了,秒殺他聒噪爸爸——完勝! 抱著兒子往浴室去了,不會兒隱隱約約傳來給孩子洗屁屁換尿布輕微響動,秦宋又喊了兩聲,照例沒得到任何重視,因為嫉妒而憤怒他猛摔枕頭,孤零零躺回冷掉被窩里,就著另側枕上殘留香味,委屈蒙上了被子補覺。 換了尿布又喂了母乳,韓婷婷輕手輕腳把心滿意足秦小乖抱出房去。剛走到樓梯口,張璞玉穿著睡衣迎面開心跑過來,“婷——寶!阿宋爸爸醒了耶!他說想看看乖乖!讓他看看好不好?” 韓婷婷簡直大喜過望,秦蘊已經昏迷了小半個月,中間即使短暫醒來意識也是不清楚,乖乖出生之后他只見過兩面,還沒能親自抱抱孫子。 ** 今天秦蘊倒是精神很好,半坐在床上見他們抱著孩子進來,他虛弱卻溫柔笑:“讓抱抱吧?” 韓婷婷猛點頭,張璞玉遞過孩子去,他伸手穩穩接過,托在手里,卻始終保持距離在呼吸撫到之外,憐惜而不舍仔細端詳著孫子。 屋里暖氣很足,乖乖被包在小被子里,只穿了件嫩黃色連體衫,胖乎乎活像只小鴨子,他太小了,還沒有笑意識,此時卻裂開著嘴對著秦蘊無聲笑了起來。 頓時秦蘊眉眼之間像是春風蒞臨般,開出無數喜悅花骨朵來。 “長真好!”他說,喘了口氣,抬頭看兒媳,“這孩子定很能鬧騰吧?看都比懷他之前要瘦了。” 婷婷還沒答,身后就有人替答了——秦宋聽傭人說秦蘊醒了連忙下床跑了過來,他推門進來正好聽到后半句話,于是搶聲抱怨:“可不是嘛!吃了睡、睡醒了拉,天到晚就沒個消停時候!” “那倒和小時候模樣。”秦蘊抬頭看了進來兒子眼,神色很是柔軟。 秦宋驚,看向張璞玉:“是嗎?” 張璞玉苦惱咬唇,“……不記得了唉。”生秦宋時候才二十二歲,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又從小被養那么嬌氣,肚子上被劃了那么長道口子,嚇都嚇半死,做完月子又靜養了年才有點緩過勁來。這之間秦蘊邊忙著運作龐大復雜家族企業,邊無微不至照顧著比往常更脆弱,卻依然堅持把小秦宋嬰兒床設在他們床邊,入睡與早起時張璞玉昏睡人事不知,是他在每天默默用心記著兒子小步小步細微成長。 “小孫子今天滿月了啊,”秦蘊如今真是沒了半點以往不茍言笑,慈祥笑著,溫和問:“們是怎么打算?” “不想鬧太大了,就家里人聚聚,起吃頓飯。”秦宋看著兒子傻乎乎睡相,不由自主笑著說。 “哦,那樣也很好——璞玉,幫把東西拿出來。” 張璞玉應聲而去,不多時從隔壁書房里拿來個厚厚文件袋,秦宋抱過孩子,秦蘊接下那個袋子,先從里面掏出個小小舊舊紅色珠寶盒,打開后盒子里是只長命鎖,小巧玲瓏,鑲著貓眼寶石,精巧異常,大概是已經有了些年頭物件,邊角處都磨光滑圓潤。 “這個,們秦家長子長孫代代這么傳下來,和秦宋小時候都帶過。”秦蘊說著,示意張璞玉接過長命鎖給乖乖戴上,他招過韓婷婷,把手里文件袋交到手里,“婷婷,這個是給。” 那是“秦氏”百分之十股份。秦蘊手里所有股份分為三,秦宋接管“秦氏”時他給了份,張璞玉名下有份,這份則是他特意留給韓婷婷。 “不是因為給們家添了孫子才給,這個是早就打算好,要留給。秦宋太難管了,雖然對實在是好,可難保以后不會時糊涂。這個給,任何時候都別怕他。”秦蘊笑著說。 韓婷婷愣在那兒,秦宋在身后輕輕推了下,說:“拿著吧。” 這才伸手接過,誠惶誠恐:“謝謝爸爸。”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出了門,秦宋聲長長嘆氣:“娶了媳婦兒子潑出去水啊——老婆,怎么這么能干呢?人人都喜歡!這下爸幫把未來幾十年里風花雪月路全都給堵死了。” 韓婷婷忍俊不禁,抱著熟睡兒子,忍笑斜睨他眼,“哦,敢情要是手上沒有股份要挾,就想著找機會在外面‘時糊涂’呢?” “哪里敢!”他媚笑著湊上來親,把逼到走廊墻邊,吮著唇含含糊糊討好:“哪有人比家婷寶更可愛……”大人擠之下懷里睡著秦乖乖不舒服了,毫不客氣“哇”聲哭出來,婷婷醒,紅著臉掐了他下,甩開他抱著兒子回房去了,把秦宋氣在身后直跳腳。 ** 其實如果不是在和兒子爭寵情況下,秦宋還是極疼、極以他為傲。滿月酒親友來了屋,韓婷婷剛坐完月子不宜久站,整天都是由秦宋親自抱著乖乖,給這個看給那個看。 “梁氏”其余五少都來了,秦宋現在憑著得子最高效率之王頭銜,在他們面前傲然睥睨,鼻孔朝天,哪個他都不放在眼里。 紀南見他那狂樣就渾身不舒服,轉頭對身邊李微然說:“看他,嘴巴快裂到耳朵根后面去了。” 李微然點頭,“得體諒他,那么幼稚人忽然升級當爸爸了,可不新奇狂喜么。” 秦宋聽到,轉頭挑眉:“妻管嚴沒資格在面前說話。” 大boss有病自知,卻倍覺躺著也中槍,立馬不爽加入戰局:“生個兒子就樂屁顛屁顛人,有什么資格在面前說話。”不遠處大boss家三胞胎正齊心協力欺負陳遇白和李微然家那對小鴛鴦。@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秦宋仰天大笑:“花了整整七年才當爸爸人,又有什么資格在面前說話!” 他這么說還算是客氣了,其實加上暗戀,大boss可是整整耗了十年才修成正果! 頓時大boss、紀南和李微然都失去了戰斗力,容巖桃花眼微微瞇,輕飄飄挑了句:“不就生了個調皮搗蛋兔崽子,有什么好高興。” 秦宋果然中計,轉身興高采烈指著他:“生不出兒子人有什么資格在面前說話!” 容巖聞言絲毫不惱,風流桃花眼里有流光倏然轉,轉向對面摟著寶貝小女兒喂水陳遇白,只見冰山三少抬頭,冷冷看了秦宋眼,然后緩緩伸出食指,輕輕推了推眼鏡……秦宋懷里秦乖乖感應到股冰冷殺氣襲來,迷茫睜開了黑葡萄樣濕濕涼涼眼睛,秦宋兩腿打戰,抱著兒子落荒而逃——老婆……救命啊!這下又要被發配去阿拉伯了嗚嗚嗚…… 秦家新添小金孫的滿月酒,在陸陸續續迎了一下午至親密友的到來后,五點整熱熱鬧鬧的開席了。 中間氣氛最高漲時,秦蘊竟然也下了樓來與眾同樂,他今天看上去精神極好,拍全家福時,他坐在張司令夫婦身旁,和張璞玉肩并著肩,他們身后則站著秦宋小夫妻三口,一大家子人齊齊全全的很是美滿團圓。 熱鬧了一整天,送完客夜已經很深,秦宋懶懶的趴在床上看著孩子,等韓婷婷從浴室出來時,他正使壞的把手指塞進兒子嘴里。乖乖以為是mama的喂食時間到了,閉著眼努著嘴拼命的吮,半晌沒有吮到溫香母乳,他癟癟嘴,不高興的哭了一聲,一旁秦宋卻支著頭樂的不得了。 “你這人!”韓婷婷過去拔出他手指來,狠狠的拍了一下。秦宋縮回手,嬉皮笑臉的:“我剛剛洗過手了!很干凈的!” “那也不能塞乖乖嘴里啊!”她瞪了他一眼,抱起兒子來橫在臂彎里,乖乖嗅到mama的奶香味,小腦袋拱了拱,把mama的心都給拱的融化了,立刻掀起兩截式的睡衣來喂他。 乖乖出生沒有怎么折磨的,月子里兩邊mama又一個出力一個出錢,把她補的活蹦亂跳汁水充沛,因此乖乖一直是喝母乳的,她已經習慣隨時隨地的給孩子喂奶,秦宋卻見一次眼直一次。 這一次更不一樣。他忽然就從身側蹭上來,熱燙的呼氣撲在她頸上,她不由得瑟縮,回頭看他時已經是紅了臉了,“喂……” “恩?”他含住她耳垂,含在自己唇齒之間細細的捻著,低魅的聲音極近的傳進她耳里,她臉更紅,重重的喘了口氣,掙扎著:“……不好吧?” “醫生明明說你一個月之后就可以了啊!”他啃著她耳朵下方那塊鮮嫩嫩飛rou,氣喘不勻飛答。隨著啃噬飛動作他飛手也一直在動,她被揉的渾身都發軟,癱在他懷里氣息奄奄的動彈不得。 秦乖乖鼻孔被爸爸的手指給粗魯的堵住了,嘴里含著的美味他又舍不得放開,一時憋氣,老大不爽的嚎起來。 孩子一哭她一個激靈,更不愿意了。她小動作不斷,擋的他火氣更大,紅著眼睛欺過來,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吞下去的樣子。 “阿宋……我不舒服……過兩天好不好?”她可憐兮兮的護著孩子,哀哀的小聲和他商量。秦宋頓了頓,接著手上力道更大,把她連人帶孩子整個抱進懷里,好一會兒的狼吞虎咽,他才戀戀不舍的松開,抵著她一個勁的喘粗氣,惡狠狠的畫餅給自己充饑:“……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找回來!” 她坐在他腿上,身后被那根guntangyingying的頂著,一動也不敢動,咬著唇猶豫了半晌,仰臉在他下巴上親了口,“對不起嘛……” 他抱的她更緊,下巴抵著她光滑飽滿的額頭,垂著眼眸看著她懷里吃飽喝足睡的正香的兒子,忽然就滿足的嘆了口氣,伸手替她拉好睡衣,也親了她一下,“我去洗澡。” “哎……”她見他一臉壓抑,心里有些慌,伸手扯了扯他。秦宋俯身,“怎么啦?后悔啦?想要?” 她紅了臉,“……你很難受的話……” 噗……秦宋笑出聲,他的小妻子,真是體貼可愛。“我沒事,洗個澡就好了。”他把被子拉高了些,蓋好她和兒子,又刮了刮她鼻子,“你不舒服我就不動你,你好好的養著,要陪我一輩子的。” 他是玩笑的語氣,可俯的極近的眉眼間有不容錯辨的深情,她借著拉被子蒙臉裝害羞的動作掩飾涌上來的淚。 她知道他和她一樣,又想到了秦蘊。 情深不壽,愛讓萬物美好,也讓一場離別比任何都痛。 ** 秦蘊是乖乖滿月第二天的上午走的。秦宋正要出門去公司上班,韓婷婷拎著他的公文包跟在他身后,一打開門張璞玉愣愣的站在門口,把兩人俱都嚇了一跳。 “媽?”秦宋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張璞玉回過神來,很淡的笑了笑,“你們去哪兒啊……別去了吧,去和你們爸爸告別吧,他要離開了。” “媽……”這次是韓婷婷,顫著聲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秦宋沉默了兩秒,回身抱來了乖乖放到她手里,然后一言不發的攬了張璞玉,輕輕的說:“走。” 秦蘊房間里,整個醫療隊都在,白大褂站了滿滿一屋,人人都是表情凝重。見秦宋進來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秦宋微點了點頭,“你們都出去吧。” 只剩下他們一家人了,張璞玉握著秦蘊的手調皮的晃,秦蘊皺著眉,從黑暗里最后一次吃力的睜開眼,見是她,他疲憊的對她微微笑了起來。 那個蒼白溫柔的笑容和這一日的濃烈春光一起,凝成了在場眾人對這個傳奇男子最動人的一抹記憶。 “不想跟我再說點什么嗎?表白啊示愛啊什么的,最后一次啦!”張璞玉從進這個房間起,臉上悲愴凄楚的神色就已經完全的收起,此刻她在他面前楚楚的立著,笑容狡黠動人,一如幾十年前初遇時的可愛少女無憂無慮——對她的愛與呵護,是秦蘊這一生最得意的成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