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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歸來之盛寵太子妃在線閱讀 - 第221節

第221節

    自家若仍留在京中,屆時少不得會被牽扯進去,再想脫身就難了,倒不如趁此機會趕緊抽身,遠離這個大漩渦,雖然眼下看來是狼狽落魄了些,待幾年后小一輩的都成長起來,柯家自然又能中興起來,否則,下一次柯家死的就不只是一位老爺,而是全家了,——如此看來,此番二弟的死,于整個家族和家里其他人來說,反倒是因禍得福了。

    至于三皇子妃和懷王殿下,本來就不是柯家的人,他便是想將他們母子一并帶走,也得三皇子妃自己先愿意,何況天家血脈豈是他想帶走,就能帶走的,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提醒三皇子妃‘好自為之’了。

    只可惜如今看來,怕是起不到任何效果了,就是可憐了懷王殿下,那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就要淪為大人們爭權奪利,滿足一己之私的犧牲品了……

    柯大老爺這一致仕離京,不但盛極一時的豐潤坊柯家成為了舊日黃花,原先的內閣次輔閔大人也自然順位成了首輔,其他幾位閣老的位子亦跟著都往前進了一步,各自掌管的部門亦都進行了一番調整,閔閣老掌了吏部,白閣老掌了刑部,吳閣老掌了戶部,關閣老掌了禮部,另一位余閣老掌了兵部。

    皇上之后又下旨,擢了原吏部侍郎竇垚為工部尚書,拜謹身殿大學士入閣,如此內閣六位閣老便再次齊全了,整個朝堂也免不得進行了一番大洗牌,一時少不得幾家歡喜幾家愁。

    如此進了六月下旬,盛京已熱得有如一個大火爐,白日里所有人都是能不出門,便絕不出門了,此番平大老爺的另一位副使終于帶著苗夷十三部的親貴子弟們抵達了盛京,顧蘊也順利出了月子。

    自來坐過月子的都知道,坐月子真個算不得什么舒坦事兒,當然于小戶赤貧之家來說,便是素日再吃了上頓愁下頓,媳女做月子,都免不得要燉些好東西與其吃,于這些人家的媳女來說,坐月子能一飽口腹之欲當然得例外,可于從來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就大戶人家的奶奶少奶奶們來說,就真不止是不舒坦,甚至可算得上是坐牢了。

    想想罷,澡不能洗也就罷了,竟連頭也不讓梳口也不讓漱,偏才生產了的婦人,什么不多汗最多,吃的東西又都是滋補之物,月子才坐了一小半兒,顧蘊便自己都能聞見自己已發臭了,簡直不知道這整整一個多月,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

    所以出月子的當天,她也顧不得外面來了多少道賀的內外命婦,先就讓人將凈房的小水池注滿熱水,痛痛快快洗了個澡,連頭發也一并洗了,自覺整個人都輕了幾斤后,才渾身舒爽的出了凈房,坐到鏡臺前,讓錦瑟幾個服侍起她梳頭妝扮來。

    錦瑟幾個見她氣色大好,一邊動作,一邊笑道:“難怪聽人說月子做好了,等同于新生呢,如今瞧娘娘的樣子,可不是重獲新生了一般嗎?”

    顧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面色紅潤精神煥發,也是十分滿意,道:“可不是新生么,都胖得變了一個人了,也不知道待會兒我忽然出現在賓客們面前,賓客們還能不能認出我來?尤其是這肚子,跟個口袋也沒甚差別了,要是以后都恢復不了了,可該如何是好?”

    錦瑟幾個聞言,忙都笑道:“娘娘哪里胖了,不過稍稍豐腴了一些而已,前兒淑妃娘娘來瞧您時,不還說您也不知是怎么養的,氣色養得那般好,人卻一點沒長胖,讓人好生羨慕嗎?至于這肚子,娘娘想啊,小殿下那么大一個,怎么能不給您撐大,又怎能一時三刻便收回去?”

    暗香更是舉例:“就是奴婢素日和面時,扯上一扯,面皮要往回縮時,也需得片刻功夫呢,何況這是人的肚子?奶娘們不是說了,娘娘年輕,恢復得快,很快就能變回與未懷小殿下時一般了嗎?”

    你一言我一語的,總算說得顧蘊心下稍寬,不再一味的愁她的肚子了。

    一時梳好了發髻戴好了頭面,又薄施脂米分后,落英落霞捧了事先為顧蘊挑好的衣裳來,卻沒想到,明明她們已考慮到顧蘊產后略略有些豐腴,舊有的衣裳必然都緊了,所以特特趕著縫制了幾套尺寸都放大了一些,滿以為顧蘊定能穿了的新衣,她穿著卻仍是覺得腰部有些緊。

    這下顧蘊徹底笑不出來了,原本她因懷孕生子,從頭到腳的確都豐潤了一圈,然豐潤得勻稱,且宇文承川與崇慶殿上下,甚至來探望她的人都說她只稍稍發福了一點,待出了月子,不再一味的滋補,又多走動,自然也就能恢復往日的苗條輕盈了,所以她一直以為自己并不胖,方才發愁肚子,也不過是在無病呻吟罷了。

    可現在,無病呻吟變成了真呻吟,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說嘴打嘴”?

    沉默了半晌,顧蘊忽然開始拔起發間的鳳釵簪子等來,這個樣子,她哪還有臉出去見滿堂的賓客?拔了幾根,又道:“就說本宮仍覺得累,就不出去親自款待大家了,仍讓四公主與秦良娣替本宮款待大家,再請淑妃娘娘和五六兩位弟妹替本宮多周全一下,本宮事后再重謝她們。”

    面面相覷的錦瑟卷碧等人才終于回過神來,忙都小心翼翼的勸道:“娘娘,您真沒胖多少,仍跟以前一樣,等過陣子自然就好了,便再借奴婢們一百個膽子,奴婢們也不敢騙您啊。”

    話雖如此,想著這世上的女人,不論老少,便沒有不愛美,便沒有不在意自己容貌身段兒的,何況娘娘自來出了名的貌美纖細,自然越發接受不了這巨大的落差,只怕她們說得再多也沒有用,只得又拿眼狠狠剜落英落霞兩個,這都做的什么衣裳嘛,不知道再略微放大一寸半寸的?

    還是明霞急中生智,忙忙去將念哥兒抱了來,小東西也極給當娘的面子,一見顧蘊便笑咧了嘴,嘴里還吐著泡泡,跟個小螃蟹似的,難得沒再犯懶病,方叫顧蘊心里好受了許多,這么可愛的兒子,為了他,她便是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何況只是長胖了一圈兒?

    于是含笑與兒子說起話兒來:“你這個小懶蟲,知道今兒是你的好日子,總算肯勤快一些了?娘為你可吃了不少苦頭,你將來定要對娘好一些才是啊……”

    眾人也不敢催她,只任他們母子互動。

    所幸很快宇文承川回來了,一進來便說道:“蘊蘊,父皇立等著我抱念哥兒過去懋勤殿給他親自瞧瞧呢,你讓人給念哥兒收拾一下,再安排兩個妥帖的奶娘抱了他,這便隨我過去罷。”

    眾人方暗自松了一口氣,太子殿下回來了就好,不管娘娘是生氣還是傷心,殿下都總有法子逗得她開懷起來,自然現下也不例外。

    于是忙都屈膝行禮,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連同念哥兒也一并抱走了。

    顧蘊這才嘟了嘴,滿臉委屈的向宇文承川道:“我方才換衣裳,卻發現落英她們特地為我趕制的已經放大了尺寸的新衣竟然還是緊了,我如今是不是胖得根本不能看了?你還哄我,說我現在這樣正正好呢,好在哪里了,我都沒臉出門見人了……”

    宇文承川方明白過來,為何滿屋子的丫頭瞧得他回來都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又不待他和蘊蘊發話,便先齊齊退了出去,原來是這么一回事,不由有些想發笑。

    可見顧蘊的樣子,到底還是沒敢笑出來,只正色道:“我沒哄你啊,我是覺得你如今這樣正好嘛,原先實在太瘦了,如今這樣抱著才舒服呢,又香又軟的,我都快要忍不住了好嗎?”

    顧蘊扁嘴道:“明明都快臭死了,還說香,你眼睛出了問題,鼻子也出了問題嗎?我決定了,在我瘦下去以前,不出門,也不再吃滋補的東西了,我一定要在一個月之類,瘦到能穿回我沒懷念哥兒之前的衣裳!”

    說得宇文承川著急起來:“那怎么可以,你如今身子還沒完全復原呢,你相信我呀,我真沒哄你,我可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了,當然以前也喜歡,但現在更喜歡……瘦有什么好,抱著都硌人,再說狗才喜歡骨頭呢,你可千萬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不然我真要生氣的。”

    又不要錢似的說了一籮筐好聽話,好些酸得顧蘊都快要倒牙了,他自己倒還不覺得,才總算將顧蘊哄得轉嗔為喜起來:“那說好了啊,等再過一陣子,你就日日晚間陪我練五禽戲和八段錦,一定督促我瘦下去。”

    宇文承川見她好容易高興起來,忙到:“一定一定,若沒能讓你瘦下去,我就把自己吃胖,陪你一起胖,這總成了罷?”

    到時候兩個人都成了大胖子,那得多難看啊……顧蘊一想到那個畫面便忍不住惡寒,忙岔開了話題:“你方才說皇上立等著見念哥兒?皇上怎么忽然想起了?”

    宇文承川見她總算不再拘泥于胖瘦的問題了,暗自松了一口氣,道:“還不是今兒所有人見了我都向我道喜,皇上便想起今兒是念哥兒滿月之日了,于是說‘朕還沒見過朕的小孫孫呢,何福海,你即刻去一趟東宮,讓太子妃安排人把琰兒抱來朕這個皇爺爺見見’,我哪放心何福海,便自己請纓回來了。”

    顧蘊忙道:“那皇上豈不是一直等著,那你快帶了念哥兒去罷,他才吃了奶,身上的衣裳和尿布也都換了的,你只注意別讓他尿在皇上身上也就是了。我也收拾一下,出去招呼賓客們了,這樣的大喜事,主人家卻不露面,算怎么一回事?”

    宇文承川點點頭,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你如今真的一點都不盼,我可喜歡了,你千萬別再胡思亂想了啊!”方去到外間,帶了抱著念哥兒的奶娘,自往外面去了。

    余下顧蘊又照了一回鏡子,換上錦瑟幾個趁方才她跟宇文承川說話時,麻溜的替她改過了腰身的衣裳,再照了一回鏡子,才不自信的去了今日宴客的花園涼棚里。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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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八回 讓我去!(哭求票票)

    顧蘊被簇擁著去到花園,進了涼棚,果見里面已是賓客滿座,不過說是賓客滿座,到底今日的宴席不是人人都有資格出席的,也就宮里排得上號的妃嬪并宗室的一些女眷們,再就是皇親國戚們有份兒出席了。

    這些人倒也未必就不像尋常人家的女眷們那般嘴碎,愛嚼舌根,只不過如今是在宮里,她們但有一句話沒說對,就有可能為自家招來禍事,所以她們都比素日謹慎得多,不該說的話絕不說,不該插的嘴絕不插,只談些衣裳啊首飾啊天氣啊之類安全的話題罷了,以致整個涼棚內的氣氛都十分的和諧。

    聽得外面傳來一聲唱喝:“太子妃娘娘駕到——”

    正彼此說笑著的眾人忙都站起身來,齊齊拜了下去:“參見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顧蘊忙笑著叫了眾人免禮:“本宮才出月子,身體還未完全恢復過來,所以現下才親自過來招呼眾位貴客,若有不當的地方,還請大家千萬不要見怪才是。”又請大家坐,吩咐宮女們給大家換熱茶和新鮮的果品點心。

    大家少不得謝了恩,待顧蘊落了座后,才各自也落了座。

    便有禮親王世子妃、莊親王世子妃并誠郡王妃等幾位宗室里素有體面的幾位宗眷,含笑上前單獨問候起顧蘊來:“瞧娘娘氣色這般好,可見月子坐得極好,真是可喜可賀,就是怎么不見小殿下?我們才還說,小殿下那般有福氣的人,我們定要見一見,最好還能抱一抱,沾沾小殿下的福氣才好呢。”

    顧蘊忙笑道:“氣色好不好且不說,胖了一圈兒才是真的,本宮才還懊惱以前的衣裳一件都穿不了,通通都得新做呢。至于念哥兒,才殿下親自回來接去懋勤殿拜見父皇去了,想必稍后就能送回來,讓大家都瞧瞧他了。”

    “娘娘這哪能叫胖了一圈兒?您是沒看見臣妾當年剛出月子時,不知道的,還以為臣妾肚子里還有一個呢,后來也慢慢瘦了下來,只不過想要恢復到沒生養之前的體形,是不大可能了,所以娘娘且不必急著做新衣裳,很快您以前的衣裳都能穿了。”禮親王世子妃笑接道。

    誠郡王妃則笑道:“聽說小殿下生得極好,皇上見了還不定怎生歡喜呢。”

    顧蘊點頭笑道:“父皇待一眾兒孫都是疼愛有加,想來念哥兒也不至例外。”說著,因見榮親王府沒有來人,便問道:“不知道十一嫂這些日子怎么樣了,幾位嬸嬸可知道,算來她如今也有四個多月了,胎像應當已經穩了。”

    禮親王世子妃忙笑應道:“臣妾前幾日整好有事去了一趟榮親王府,十一侄媳婦胎像倒是挺穩,就是害喜仍嚴重,吃什么吐什么,也就丁夫人親自閹的酸黃瓜她能吃下去一點,八成也是懷的兒子,酸兒辣女么,不然她今兒一定也要進宮的,她雖才嫁進咱們宇文家半年時間,臣妾在一旁每每瞧著,倒是個難得的妥帖人。”

    只要丁氏胎像穩固就好,至于是男是女,倒是次要的,先開花后結果的多的是,只要能生,總能生出兒子來的……顧蘊遂不再多說這事兒了。

    當下大家又說笑了一回,冬至便帶著奶娘送了念哥兒回來,小家伙素日不用出門不用見人,還玩不了一會兒就要犯懶睡覺呢,何況今兒從崇慶殿去了懋勤殿,穿過了大半個皇宮,一路上都是新鮮事物,饒他再懶,也忍不住一路大睜著眼睛東看西看。

    等去到懋勤殿后,他倒也給皇上面子,一直都是醒著的,在皇上逗他時,還笑了一下,把皇上稀罕得,直說他跟宇文承川小時候一模一樣。

    這會兒他自然正呼呼大睡著,才不管有多少人等著看他抱他呢,免不得又被大家贊了一回‘沉穩’啊‘泰山壓頂面不改色,果然生而不凡’之類,讓顧蘊是啼笑皆非不已,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啊,除非餓極了,輕易都醒不了好嗎?

    也越發堅定了她以后要嚴格教養念哥兒的決心,屆時他身邊都是順著他捧著他的人,她和宇文承川做父母的再不嚴格約束他,他不定得長成什么樣兒呢!

    很快便到了開席時間,顧蘊忙讓奶娘先抱了念哥兒回屋去,自己少不得應酬了大家一回,才告罪也回寢殿去了,反正她身份高,吃的東西又與大家不一樣,也不至有人會有二話。

    回到寢殿,念哥兒正好醒了,在哼哼唧唧的找吃的,顧蘊忙自奶娘懷里接過他,喂他吃飽喝足了,才自己用起午膳來。

    落霞忽然進來屈膝稟道:“娘娘,顯陽侯夫人在外求見。”

    大伯母必定是來與自己說體己話兒的,方才人多,她一時也沒顧上與大伯母說話兒……顧蘊因忙道:“快請進來。”

    “是,娘娘。”落霞應聲而去,很快便引著笑容滿面的祁夫人進來了,行禮后笑道:“我原還擔心宮里也沒個正經長輩提點娘娘,怕娘娘坐不好月子呢,如今見娘娘也養得好,小殿下也養得好,總算是可以放心了。”

    洗三禮和滿月禮自來娘家人都是上賓,放到皇家娘家人自然越發要給女兒做臉,才好讓皇家的人不至于輕慢了自家的女兒去,只可惜如今周望桂仍未滿孝期,平家幾位太太又在熱孝中,也就只一個祁夫人能進宮給顧蘊捧今日的場了。

    顧蘊聞言,懊惱道:“豈止是養得好,根本就是養得太好了,不過罷了,都說過陣子自然能瘦下去的,我就不信大家都能瘦,我不能了。”

    笑一笑,轉移了話題,“對了,這些日子大伯母可有去我舅舅家,大家都還好嗎?尤其是我大舅舅……只可惜外祖母出殯時,我不能出宮去,也就只開了春,幾位舅舅扶靈回鄉時,我能親去送一送了。”

    祁夫人忙道:“大家都好著呢,畢竟死者已矣,活著的人卻還要活下去。大表兄也挺好的,前番他封平西伯時,家里還擺了幾桌酒,宴請親朋至交們,雖說此番大表兄未能入閣是一大憾事,但能封爵也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好事了,伯母在九泉之下,一定也會十分欣慰的。”

    顧蘊點點頭,不好與祁夫人說得太多,畢竟是將來的事,便欲拿話來岔開,不想祁夫人卻先皺起了眉頭,欲言又止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與娘娘知道……”

    “我們娘兒們間,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大伯母只管說便是。”顧蘊忙說道,能讓大伯母為難成這樣,應當不會是小事。

    祁夫人這才道:“殿下前番不是向皇上建議,苗夷臺江部那位王子想尚主,人選可以不必只拘泥于宗室的適婚女子,還可以放寬到四品以上人家的小姐嗎?這陣子京里忽然就多了好些定親成親的人家,光我連日來收到的帖子已不下十張了,我就擔心,屆時事情只怕不容易辦成,縱成了,也會于殿下的清名有損,落得個‘倚勢凌人,強權壓人’之類的名聲……所以想提醒娘娘一句,這事兒怕是得早做兩手準備才是,畢竟苗夷眾親貴子弟明后日就要進京面圣了。”

    顧蘊聞言,咝了一聲道:“難怪方才禮親王世子妃她們與我說話兒時,說最近盛京城內日日都有辦喜事的人家,也不知是不是今年年頭好呢,我當時還想著,難道是百姓們看著西南的亂也平了,與瓦剌的仗也要打勝了,所以舉國同慶呢,竟沒往這事兒上想過,如今看來,禮親王世子妃怕也是在提醒我呢,只人多口雜的,她不好說得太細罷了。”

    可這事兒與宇文承川什么相干,關鍵是皇上愿意以一介弱女之身,來換取西南的安寧好嗎?若皇上不愿,宇文承川縱說什么也是白搭,如今倒都把賬算到他頭上了!

    因著這事兒,顧蘊之后的時間就有些不大痛快,好在眾賓客吃完了席,也就陸陸續續的告辭出宮了,宮里辦喜事可不比外面,用完了膳還可以摸牌看戲,倒也不必顧蘊再多費神。

    照大伯母的說法,她怕是不好再辦什么賞花宴了,萬一屆時那位臺江王子看中的女子偏沒有看中他呢,彼此都免不得難堪,更糟的是,萬一屆時的賞花宴,根本就沒人來,縱來了人,也都是些差強人意的呢,臺江王子會不會覺得是在羞辱他?所謂“士可殺不可辱”,這可真是一件麻煩事兒,看來還是得讓宇文承川屆時先接見一下那位臺江王子,能打消他尚主的念頭就最好了!

    顧蘊正糾結著呢,四公主進來了,屈膝行禮后笑道:“大皇嫂,客人都送走了,總算幸不辱命。”

    顧蘊只得斂住心神,笑道:“今兒得虧有你,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請誰替我總領全局才好呢,等忙過了這兩日,我單獨備了酒菜,好生敬你兩盅可好?”

    四公主忙笑道:“大皇嫂說這話,就太見外了,我如今吃您的喝您的住您的,不過替您做了點小事兒而已,就要您特特感謝,那我哪還有臉再在東宮住下去,還是趁早回我的公主府去是正經。”

    說得顧蘊失笑道:“那我再不說了,總成了罷?你也忙了這么大半日,必定累了,就先回去歇著罷,晚間再過來我們說話兒也是一樣。”

    四公主卻不肯就走,而是拿眼看起四周服侍的人來。

    顧蘊是個聰明人,見她這樣,猜到必定是有話與自己說,遂將眾服侍之人都打發了,方笑道:“這下除了咱們姑嫂,再沒有第三個人了,meimei有話可以直說了。”

    四公主就紅了臉,抿了抿唇,再抿了抿唇,方小聲道:“我開席前無意聽得有客人在凈房里小聲議論,說……說大皇兄倒是說得輕巧,不但宗室之女,四品以上官員家的女兒也可以任那位臺江王子挑,也不想想,西南那般苦寒,誰家舍得將嬌生慣養的女兒嫁去那里,此生都再難得見?哪怕低嫁呢,好歹也比嫁去西南強之類,所以我就想著,想著與其讓大皇兄兩面不是人,既得罪宗室和百官,又有可能讓臺江部不滿于心,畢竟他們求的是公主郡主,給個宗室女已是差強人意了,再隨隨便便給個官員的女兒,也未免忒沒有誠意了,倒不如,倒不如就讓我去,我怎么說也是根正苗紅的公主,不就可以皆大歡喜了嗎?”

    顧蘊萬萬沒想到四公主會與自己說這個,怔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忙道:“這怎么可以,西南苦寒,與盛京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就更不必說你生在皇宮長在皇宮,更適應不了那樣的日子了,你就別瞎cao心這些了,你大皇兄自會解決的。”

    四公主好容易才克服羞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哪能輕易就被顧蘊勸退,道:“我生在皇宮長在皇宮,固然嬌生慣養,可宗室的其他姐妹和百官家的小姐們,就不是驕養長大的嗎?我不能適應西南的苦寒,她們自然也不能適應,反之,若她們能適應當地的日子,我自然也能,大家說到底都是一樣的人不是嗎,大皇嫂就答應了我罷。”

    “可是……”顧蘊還待再說,四公主已搶先道:“以前我不知道大皇兄光鮮的外表下,是多么的不容易,如今卻是再清楚不住了,我實在很想幫他和大皇嫂您分點憂,你們都是我最親的人,我愿意為你們犧牲自己。何況我并不覺得這是犧牲,不知道大皇嫂可還記得我曾與您說過,我甚至想過,若哪日朝廷需要公主和親了,我就去求了父皇,讓我去,如此好歹也能證明我的存在多少是有一點價值的?所以,我是心甘情愿想去的,大皇嫂您就成全了我罷!”

    若四公主真是自己愿意去的,那的確再找不到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皇上親生的公主,哪怕是嫁過一次的,于臺江部一個苗夷部落來說,也不亞于是天上掉餡餅兒的大好事,想也知道臺江部的土司和王子會高興成什么樣,以后的日子又會怎樣將四公主捧著供著,讓她就算未必能得到臺江王子發自內心的愛,一輩子的尊重卻也是定然少不了的。

    如此還可以堵住宗室親貴文武百官的嘴,太子殿下是說過家國安危,是男人的事,與女人無關,可如今去和親的是皇上的親生女兒,太子的親生meimei,不存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說法,指不定皇室的聲望還能因此而不降反升。

    于臺江部乃至整個西南苗夷來說,則是皇家給足了面子和誠意,別說臺江只是苗夷十三部的一部,而不是整個苗夷的主宰了,就算臺江是苗夷的主宰,給個郡主與他們,便已是開了天恩,可如今皇家卻給的是嫡親的公主,他們還有什么理由再造反叛亂?再不知足,屆時連老天爺都要看不過去了,大鄴就算興兵滅了他們全族,也怨不得大鄴了!

    可理智是這樣告訴自己的,情感上顧蘊卻是怎么也做不到答應四公主。

    她沉默了好半晌,才低聲道:“你連那位臺江王子長什么樣兒都沒見過,西南又是出了名的苦寒,你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想去?……上一次,好歹你還在京中,受了委屈也自有我為你做主,若真去了那里,山高水長的,我縱知道了你的委屈,也沒辦法替你出頭啊,何況怕就怕,你連哪一日……已不在了,我們都不知道,這事兒且不必再說了,你要實現自己的價值多的是法子,未必就要犧牲你自己,才能實現。”

    四公主這半年以來的確成長了許多,然江山難改本性難移,讓一只小白兔忽然就變得大老虎一般勇猛懾人又怎么可能,最穩妥也是最保險的法子,便是讓小白兔一直生活在大樹的蔭蔽之下,自然也就不必擔心她被別人吃得骨頭渣也不剩了。

    “大皇嫂,可我總不能一輩子都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四公主臉上殘存的羞怯都化作了鄭重與堅毅,“而且一個人也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第一次跌倒,還可以說是天真無知,第二次再跌倒,就是愚蠢了,若我真那么愚蠢,你救得了我一次二次,總不能再救我三次四次甚至一輩子!大皇嫂有大皇嫂的人生,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你就讓我自己選擇自己的路罷!”

    話說到這個地步,顧蘊還能說什么,況她也的確不可能護四公主一輩子……

    只得嘆道:“你得想好了,上一次還能回頭,這一次可是真的開弓沒有回頭箭,將來你縱再痛苦再后悔,也回不了頭了。而且這事兒又哪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我總得先問過你大皇兄,再讓他去問過父皇的意思才成,你知道父皇因上次的事,對你很是愧疚與憐惜,只怕父皇未必會同意,若父皇不同意,你就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好好留在宮里,什么時候想嫁人了,就嫁人,不想嫁了,就這樣一輩子也挺好,成嗎?”

    四公主忙忙點頭:“只要大皇嫂同意就好,您同意了,大皇兄自然也同意了,這東宮上下誰還不知道大皇兄對您言聽計從不成?至于父皇那里,就不必您和大皇兄cao心了,我自會去求得他老人家同意的。”

    見顧蘊還是緊縮眉頭,又笑道:“您真的不必擔心我會過不好,上一次……上一次是我傻,先對那個人動了情,在愛情的國度里,哪有身份的尊卑貴賤之分,從來都是誰先動情,誰先認真,誰便輸,這一次,我又不想得到愛,只想得到足夠的尊重即可,所以我一定會過得很好,很好的,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罷!”

    這倒是,上一次四公主輸就輸在對何繼光先動了真情,若不然,何老太太又怎么可能將她欺辱成那樣,何繼光就是她的軟肋,這一次,只要她守住自己的心,沒有了軟肋,臺江王子當然休想再傷害她!

    可這樣一來,四公主這輩子都別想再得到一個與自己心意相通,真正愛自己疼自己勝過性命的人了,顧蘊自己與宇文承川深情相許,都愛彼此勝過愛自己的性命,自然也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像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