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豈不是立時就能用……宇文承川大感興趣,忙道:“哦?快說來聽聽。” 他在軍中倒也不是一點自己的勢力都沒有,任何時候,都是誰的拳頭硬,誰說話便響亮,放到他們這個層面的斗爭上,則是誰有軍權,誰便更多一層保障,他自然不可能不考慮這方面,只是能指揮千軍萬馬作戰的人,他收下卻是真沒有,若蘊蘊提的這個人選的確是個可造之材,以后他在軍中的勢力自然不可與如今同日而語。 “十一哥。”時間有限,顧蘊也不賣關子了,直接說道:“我的人選便是十一哥了,你難道就從沒考慮過他不成?” 宇文承川不由怔了一下。 他還真沒考慮過宇文策,畢竟宇文策是榮親王世子,身份尊貴,將來再不濟一個郡王也是跑不了,他本身又有能力,不論縱不是自己上位,他的富貴榮華都已是注定了,何況一旦他上位,他們之間又是過命的兄弟,他不降等襲爵不過自己一句話的事兒,哪里犯得著上戰場去以身犯險,用鮮血甚至生命來為自己博前程?! 可認真一想,宇文承川不得不承認顧蘊這個人選提得極好,首先自然還是宇文策有能力,不止是個人能力,更有統籌能力,不然也不會把金吾衛自己轄下治得滴水不漏了,且宇文策還混過軍營,對軍中的一些約定俗成的規矩乃至陋習都一清二楚,也不怕彈壓不住底下的人,甚至輕易讓底下的人給蒙蔽了。 還有尤為重要的一點,他身份尊貴,榮親王又是朝中數一數二有權勢有圣眷的親王,那些打著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別有用心的將軍們也不敢給他臉色瞧,或是有意拖他的后腿,不然真出了什么事,那責任可不是他們承擔得起的。 對,就是十一哥了! 宇文承川臉上終于有了由衷的笑意:“蘊蘊,你可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我待會兒再去懋勤殿時,便先征求一下十一哥的意見,若他愿意,再自動到皇上面前請纓,想來皇上應當能同意。”說著,忍不住抱起顧蘊轉了一個圈,“你這小腦袋瓜都是怎么長的,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急得顧蘊忙捶他:“快放我下來,我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呢!” 宇文承川忙小心翼翼的放了她下來,摸著鼻子訕笑道:“一時忘情了,你別生氣,以后再不了。” 顧蘊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還有以后?”方正色道:“這有什么想不到的,十一哥的優秀與出色但凡不是瞎子,誰能看不到,我又不是瞎子,既有能力,又是你最信得過的人,舍他其誰?只是一點,榮親王那里,也不知會不會阻攔,畢竟十一哥身上肩負著榮親王府的傳承和希望,偏他如今又還沒成親,連個一兒半女都沒有,若榮親王去皇上跟前兒哭訴,皇上自來看重這個弟弟,指不定就改變主意了呢?” 總不能讓她說,她知道前世的宇文策是多么的威風與神氣,立下了怎樣的赫赫戰功,派他去打這場仗穩贏不輸,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罷? 宇文承川聽得顧蘊那般推崇宇文策,心里霎時一陣不是滋味兒,就像十一哥說的,他難道比他差么,不敢想象,若一開始先遇上蘊蘊的是十一哥……宇文承川忙一甩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了腦海外,如今蘊蘊已是他的妻子,十一哥則是他最好的兄弟,這些假設根本沒有任何實質意義好么,除了讓自己糟心以外。 他立時心無旁騖的正色道:“你的顧慮也不無道理,十一哥畢竟還沒成親生子,萬一榮王叔不同意,我們的確不好強人所難,不過榮王叔也未必就不會同意,你忘了我們還有床弩這個大殺器了?這次倒是正好可以讓瓦剌賊子試試那東西的威力了,有那樣的神兵利器,十一哥本身又有能力且武功高強,我們還不缺銀子,能保證前線的糧草供給,至少也有七八成勝算的仗,想來榮王叔不會不同意。你就別cao心了,這事兒我自會想法子解決的,何況只要十一哥自己愿意,榮王叔只怕也拗不過他。” 顧蘊聞言,這才松了一口氣:“能幫到你就好,一個時辰快到了,你要不這就過去,總得先與十一哥通了氣兒才好。” 宇文承川見時辰的確不早了,只得戀戀不舍的與顧蘊做了別,出了崇慶殿。 ------題外話------ 終于把時間又調整回來了,可喜可賀,o(n_n)o~文下留言置頂那個作者回復,親們都看到了么,投月票有獎勵哦,親們千萬別替我省銀子,么么噠,o(n_n)o~ 另:昨天無意點開了一文《殺手種田有謀略》,看了二十多章,文還不錯,所以給大家安利一下,這次是因文本身才安利的哈,親們感興趣的可以去看一下哦,應當不會失望的,o(n_n)o~ ☆、第二百四七回 掛帥(肥更求票) 宇文承川離了東宮,便直奔乾清宮去找宇文策,好在宇文策三日里總有兩日待命御前,何況現下這個非常時期,所以宇文承川很輕易便找到了他,因時間緊急,他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便問道:“十一哥有沒有想過掛帥去打這場仗?” 宇文策被問得怔了一下:“殿下怎么忽然想起我了?殿下相信我有那個能力嗎?” 他倒也不是沒想過去御前自動請纓,就怕殿下及一眾自己人都不認為他有那個能力,信不過他,且他也不能不為老父和偌大一個榮親王府上下幾百口子人考慮,所以心下雖已不止一次動過這個念頭了,到底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宇文承川不答反問:“十一哥就說自己愿不愿意去罷?我既問到你面前了,自然是相信你有那個能力,難道你自己反倒不相信自己有那個能力不成?” 宇文策忙道:“我自然相信自己,可殿下怎么會忽然就想起我了?只要殿下信得過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了殿下的期望,難道永嘉侯一開始就是大將軍么,還不是經過見過的事多了,慢慢歷練出來的,他能行的,我自然也能行!” 宇文承川見問,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實不是我先想到十一哥的,是太子妃先想到的,她說十一哥的優秀與出色但凡不是瞎子,誰能看不到,她又不是瞎子,既有能力,又是我最信得過的人,舍你其誰?我經她這么一提醒,才發現自己的確燈下黑了,所以才會趕著來問十一哥的。” 如今看著十一哥滿臉的自信從容與不經意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他不能不承認,蘊蘊果然眼光極好,可為什么偏是蘊蘊最先看到了他的優秀與出色啊,真是太糾結了。 宇文策何等敏銳之人,幾乎是瞬間便約莫感知到了宇文承川心里在別扭,不由暗嘆了一口氣,他當初便最擔心會出現這樣的情形,所以一直竭力的克制著自己,誰知道到頭來,還是露了破綻,可既然已經露了破綻,如今也只能想辦法化解與挽回了。 遂裝作一無所覺的笑道:“可見太子妃知人善任,這一點可比殿下你強多了,你以后該與太子妃多學習才是。” 心里則忍不住百感交集,太子妃竟那般推崇自己,倒比任何人都更相信和肯定他的能力,那他可不可以奢望一下,若當初先遇上她的是自己,她指不定就會有不一樣的選擇呢?就沖著她的這份相信和肯定,他也一定要打贏了這場仗,替她和殿下真正將這萬里江山收入囊中才是! 宇文承川自不知道宇文策心里在想什么,但見他滿臉的坦蕩,自己倒先忍不住汗顏起來,事情不是都已說開了嗎,他卻因為幾句話便這般小肚雞腸,讓人知道了,大牙只怕都得笑掉了,且一次兩次的還罷了,次數一多,他與十一哥這兄弟還怎么做得下去?以后必須得將這毛病改了才是! 因忙應了一句:“至少這一點上,我以后的確該多像太子妃學習。”然后岔開了話題,“只是不知道榮王叔會不會阻攔你?畢竟你身上肩負著你們王府的未來和傳承……” 話沒說完,宇文承川已道:“阻攔定是會阻攔的,可只要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想來問題不大,畢竟有些事別人不知道,父王卻是約莫知道的,自然能明白我們贏面極大,一件事情只要有三分的贏面,便可以一做了,有五分的贏面,那更是非做不可,何況我們的贏面豈止五分,七八分都有了,殿下放心,我會勸服我父王的。” 宇文承川點點頭:“若真由十一哥掛帥,糧草供給什么的一律都不必擔心,便戶部與兵部一時湊不起,我也會想辦法的,何況我們還有秘密武器,倒是正好可以讓瓦剌賊子試一下那玩意兒的威力,你把這兩點一并告訴榮王叔,屆時我再讓東亭帶著人去貼身保護你,想來榮王叔便不會反對了。” 宇文策道:“我自己有親衛,小刀幾個雖未必及得上東亭等人身經百戰,卻也是忠心耿耿,殿下還是將人留下,以備不時之需罷。” 兄弟兩個還待再說,就聽得外面傳來冬至壓低了的聲音:“殿下,十一爺,幾位閣老已經進了乾清宮。” 二人方就此打住,各自分開了。 不一時,內閣和兵部的人,還有幾位有權勢的親王郡王等便重聚在了御前,許是都吃飽喝足換洗過了,大家都精神了不少,又有力氣爭鋒相對,互不相讓了。 柯閣老與二皇子一派的人自然仍是極力主張起復永嘉侯:“軍情如火情,刻不容緩,永嘉侯雖昔日略有不妥,到底瑕不掩瑜,縱觀全大鄴,還有誰比他更了解當地的地形,更能震懾住瓦剌賊子,更適合掛帥退敵呢?還請皇上看在廣寧三城數十萬百姓身家性命的份兒上,給永嘉侯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吳閣老白閣老等人則仍是極力反對:“昔日永嘉侯只掌兩枚總兵印,已是利欲熏心,膽敢克扣私吞軍餉了,若再由他掌了帥印,豈不將成為更大一條蛀蟲,將大軍的糧草供給都給侵吞光了?明知此人有前科,還極力主張他掛帥,柯大人等到底是何居心,難道我大鄴除了他永嘉侯,便再找不到可以掛帥的將軍了么?若此番真縱容了永嘉侯,縱得他以為大鄴離了他便不能如常運轉了,他以后豈非越發的變本加厲?” 皇上被眾人吵得頭疼,一時間卻也是拿不定主意,永嘉侯的確是難得的帥才,又了解遼東當地的情形,與瓦剌也是周旋慣了的,還真不好找比他更合適的人選。 可他有前科也是事實,而且皇上不能只考慮當下,還得考慮以后,若此番真起復了永嘉侯,二兒子自覺又有了倚仗,再生出什么事端來,指不定便會步上三兒子的后塵,便他僥幸保住了性命,也免不得與長子兩敗俱傷,手心與手背打架,最痛的從來都是手的主人,皇上是真不想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 “皇上,臣自請掛帥出征,還請皇上恩準!” 眾人正吵得不可開交,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讓吵得已快忘我的眾人總算紛紛回過了神來,忙循聲望去,就見說話之人不是別個,竟是榮親王世子宇文策,一時都呆住了。 片刻,還是榮親王近乎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皇上,您別聽這小畜生胡說八道,他能知道什么,仗著自己會幾招三腳貓的功夫,便以為能為國上陣殺敵了,也不想想,若真能這么簡單,眾位大人又何必吵成這樣,皇上又何必為難成這樣?” 又罵宇文策:“還不快向皇上請罪,說你是一時頭腦發熱在胡說八道?還想掛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得虧如今大家還在商議階段,不至因你胡說八道誤了正事,否則本王腿不打折了你的!” 才讓眾人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堅持起復永嘉侯的人們便都暗暗叫起苦來。 誰能想來半路會殺出榮親王世子這個程咬金呢,論身份論能力論資歷論圣眷,他都有了,再加上皇上對這一仗的必勝之心,為此今日甚至連太廟都沒進,只在外面給大鄴的列祖列宗上了香,定然是缺什么補給什么。 何況大鄴與瓦剌本就實力懸殊極大,這場仗自然也是勝算極大,把話說白了,就是其他人掛帥,與永嘉侯掛帥還有差別,榮親王世子掛帥的話,這差別便微乎其微了,——果然榮親王府,至少榮親王世子早已是東宮的人了嗎? 說什么也不肯同意起復永嘉侯的人們則是滿臉的驚喜。 對啊,他們怎么就沒想到榮親王世子這個現成的人選呢,誰不知道榮親王是宗室這一輩的佼佼者,各方面的能力都十分突出,又身份尊貴,誰敢對他陽奉陰違甚至拖他的后腿?對,就是他了,說來大鄴也的確該培養年輕一輩的將才帥才了,不然將來再出這樣的事,一樣得抓瞎! 吳閣老于是最先抱拳向皇上道:“皇上,臣覺得榮親王世子掛帥極合適,何況朝廷也的確是時候該培養年輕一輩的良將了,軍情如火情,還請皇上盡快定奪。” 話音剛落,皇上還未發話,榮親王已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罵道:“吳老二,你是聾子嗎,沒聽見本王方才的話?宇文策方才只是在胡說八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叫‘童言無忌’,小孩子說的話,自然不能當真,你再起哄,仔細本王對你不客氣!” 說著,見宇文策還跪著不肯向皇上請罪,說自己是信口開河,越發來氣,抬腳便踹向了他,“你倒是快說話啊,再不開口向皇上請罪,可別怪本王不給你留面子,當著皇上和這么多大人長輩的面兒,便打折了你的腿!” 宇文策挨了一腳,仍是身姿筆挺,連動都沒動一下,不過這次他總算開了口:“皇上,臣打小便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習武,自問一身武藝還算過得去,不然當年也不會在秋闈時脫穎而出,蒙皇上欽點進金吾衛當差了,如今臣當差已有十數年,蒙皇上恩寵與厚愛,近幾年更是有了護衛御前的機會,也讓皇上得以越發了解臣,臣的能力與為人,想必皇上比臣的父王還要更清楚幾分也未可知。此番國難當頭,臣也不說旁的虛的了,只說一句話,皇上若信得過臣,給臣以掛帥的機會,臣一定不會辜負皇上的信任與栽培,一定會凱旋而歸,還請皇上恩準!” 一席話,說得榮親王越發的火大,正要再罵兒子,奈何皇上已先開了口:“嗯,子璋有這個志向極好,保家衛國,本就該從上自下而為,總不能宗室子弟素日享受了朝廷的供奉,朝廷需要他們出力時,他們卻打起退堂鼓來,何況吳愛卿的話也有理,朝廷是時候該培養年輕一輩的良將了,朕覺得榮親王世子可以列為掛帥的人選之一,太子與眾愛卿怎么說?” 宇文承川見問,忙笑道:“兒臣也瞧著十一哥極合適。我們宇文家本就是馬背上得來的天下,弓馬騎射行軍打仗是老祖宗傳承下來的最大財富,萬萬不能丟了,若不是情況不允許,兒臣都想親自上陣殺敵了,如今十一哥自愿請纓,兒臣覺得,不管最終有沒有成行,他這種行動都值得肯定與嘉獎。” 皇上點點頭,看向其他人:“眾愛卿又怎么說?” 眾人見皇上分明就動心了,還不是一點點動心,而是大大的動心,誰敢說反對的話,都紛紛笑道:“臣等也覺得榮親王世子極合適。” 惟有柯閣老仍堅持道:“稟皇上,榮親王世子雖武藝高強,能力出眾,到底沒有真正上陣殺過敵,缺乏實戰經驗,何況兩軍對壘,不是單打獨斗就能定勝負的,關鍵還得看統帥的作戰指揮能力。恕臣直言,在指揮作戰上,榮親王世子因從未歷練過,只怕更是欠缺經驗,所以榮親王世子要上陣殺敵是可以的,但第一次上戰場便掛帥,臣卻覺得大大的不妥,這不是軍事演練,而是真刀真槍的上陣,萬一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設想,所以臣以為,榮親王世子只宜為副帥,主帥還得另則他人,請皇上三思。” 一直在旁邊旁聽,不要必要時候,等閑不開口的二皇子忙也接道:“是啊父皇,十一哥到底缺乏歷練了些,兒臣雖也未上過戰場,卻知道一句話‘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若十一哥真掛帥上陣,樹大招風,危險必然也將成倍增加,可十一哥卻是榮親王府的世子,尤其他至今仍沒成親生子,兒臣說句不好聽的,萬一有個什么好歹,榮王叔可該怎么辦,他本就子嗣單薄,十六哥還身體不好,連院門都出不得,一旦……可叫榮王叔以后靠哪一個,又讓榮親王府上下幾百口子怎么辦?反倒是兒臣,雖能力遠及不上十一哥,卻沒什么后顧之憂,所以兒臣也自請上陣,萬望父皇恩準。” 卻是二皇子眼見想要起復永嘉侯已是萬萬不能,只能退而求其次,將之前的面子話兒變成真的,親自以身犯險了,畢竟從來富貴都是險中求的,親自上陣殺敵風險是大,是得付出鮮血甚至性命做代價,可回報也大不是嗎? 旁的不說,至少舅舅那一萬精兵便能趁此機會過明路了,再不用成為一柄雖能傷敵,卻也能傷己的雙刃劍,就更不必說一旦他打贏這場仗,將隨之而來的聲望與勢力了,而有舅舅和岳父在背后替他保駕護航,他打贏這場仗的希望還是很大的,所以舅舅不能起復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能掛帥也是一樣,得虧宇文策忽然橫插這一杠子,才讓他順勢想出了這個主意,不然局面還得僵持下去。 可宇文策又怎么會讓他如愿,立時說道:“二皇子殿下千金之軀,才真是不宜去冒這個險,畢竟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皇上已經失去三皇子殿下了,不能再連二皇子殿下也一并失去了,所以皇上,還是讓臣去罷,臣一定會凱旋歸來的!” 皇上聞言,就皺起了眉頭,沉聲向二皇子道:“如今朕正與眾愛卿商議正事,你湊的什么熱鬧,你媳婦兒不是快臨盆了嗎,你還在宮里做什么,還不快回去守著他呢!” 一副巴不得二皇子立刻離開的樣子,雖大家都知道皇上會如此,不乏愛護二皇子之意,可皇上對二皇子的不耐煩,還是讓大家心里都有了各自的看法。 二皇子不由攥緊了拳頭,他寧愿站著死,也不愿意這樣窩窩囊囊的跪著生好嗎,何況父皇難道不知道,一旦他不在了,他連這樣跪著生的機會都將沒有了? 面上卻不表露出來,仍滿臉懇切的道:“父皇,戰場上的確刀劍無眼,可方才您自己也說了,保家衛國,本就該從上自下而為,難道兒臣是血rou之軀,十一哥就不是了,戰場上成千上萬的將士就不是了嗎?憑什么兒臣就該特殊一些,是,兒臣的能力的確不及十一哥,那兒臣不做主帥,甚至不做副帥,只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副將,總可以了罷?” 頓了頓,又道:“父皇愛護兒臣的心兒臣都知道,兒臣自己也是做父親的人了,豈能不明白?所以定會在奮勇殺敵的同時,保護好自己的,反倒是十一哥,畢竟還沒成親生子,所以體會不到榮王叔心里此刻的煎熬,我多嘴勸十一哥一句,別總想著建功立業,還是得將自己該盡的責任盡到,該擔的擔子挑起來才是。” 一旁榮親王聽至這里,雖知道二皇子別有用心,也禁不住被他的話觸動,忍不住向宇文策道:“你二弟身體不好別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我們王府將來的擔子只有你能挑起來,就當父王求你,別再想著上戰場了好嗎?” 也不怪榮親王著急上火,他的嫡子宇文竼幾年前便徹底廢了,成日里除了喝酒就是玩兒女人,不過他日日被關在那一方小天地里,不喝酒玩兒女人,也的確沒有其他事可做了。 以致弄出了一大堆生母微賤的庶子庶女來,偏榮親王費心替他娶的正妻,一位五品文官的侄女,品行才德都堪稱上佳的,他卻看都不看一眼,自然更不必說與其生下嫡子了。 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宇文策此番真在戰場上有個什么好歹,難道要榮親王將自己的爵位與家產都傳給宇文竼的庶子之一不成,那不等榮親王咽氣,只怕榮親王府就得淪為宗室里的末流,盛京城的笑柄了,榮親王怎么能容忍那樣的事情發生? 榮親王說完宇文策,又向皇上可憐巴巴的道:“皇兄,臣弟此生攏共就兩個兒子,一個還可以忽略不計,難道您真忍心讓臣弟唯一的兒子上戰場去,讓臣弟日日擔驚受怕,甚至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聽得宇文策大是頭疼與無奈,忍不住低聲道:“父王,我說了我會凱旋歸來的,您怎么就不相信我的能力呢,您都信不過我了,誰還敢相信我?” 吳閣老與白閣老也道:“是啊王爺,世子爺武藝高強,能力出眾,您該相信他才是……” 一語未了,已被榮親王啐了滿臉:“反正不是你們的兒子要上戰場,你們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再敢瞎起哄,看本王不親自動手,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罵得二人悻悻的不敢再說后,才又繼續向皇上賣起可憐來:“皇兄,臣弟三歲喪母,九歲喪父,娶的老婆又是個不賢的,兒女緣還薄,好容易養出了個出息兒子來,后半輩子就指著他了,他就是臣弟的命啊,您果真派他上了戰場,豈不是要了臣弟的命嗎,皇兄,您就發發慈悲罷……” 弄得皇上是哭笑不得,卻是不好再說讓宇文策掛帥的話了,場面也因此再次僵住了…… 再說顧蘊送走宇文承川后,因早上起得早,昨晚上又沒睡好,不免害了乏,于是讓人服侍自己卸了妝換了衣裳,躺到床上歇起中覺來。 不想一覺醒來,已快交申時了,她喝了錦瑟奉上的溫水,又吃了兩小塊蘋果,宇文承川回來了。 顧蘊忙迎上前道:“怎么樣,皇上同意讓十一哥掛帥出征了嗎?” 宇文承川見她睡得兩頰紅撲撲的,因這些日子將養得好,臉上終于有點rou了,忍不住伸手輕捏了一下她的左臉頰,才笑道:“皇上倒是挺動心讓十一哥掛帥,榮王叔卻說什么也不同意,又有宇文承乾攪局,說自己也要上陣殺敵,請皇上恩準,如今場面再次僵住了。” “啊,那怎么辦?”顧蘊忙道,“宇文承乾攪的什么局,他是不是看著永嘉侯起復已徹底無望,所以打算自己上了?他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他想死是他自己的事,別連累了廣寧三城的無辜百姓和成千上萬的將士們,殿下可千萬不能讓他得逞了才是!” 宇文承川道:“我當然不會讓他得逞。如今是皇上見這么長時間都議不出個結果來,所以下旨讓大家散了,明日大朝會時再議,十一哥趁大家都散去時告訴我,他今晚定會勸服榮王叔的,讓我只管放心。” 顧蘊這才眉頭稍展:“十一哥既說了他定能勸服榮親王,想來問題不大,不過榮親王若實在不同意,我們也沒辦法,只好讓大伯父上了,就是大伯父的位子,不知道能不能讓十一哥頂上?” “且待明日散朝之后再說罷,實在不行,也只能讓大伯父上了,讓宇文承乾出征必須得等到萬不得已之時再退讓,而且至多只能是副帥。”宇文承川沉吟道,“我這會兒也就回來瞧瞧你,還得去前面議事,雖主帥的人選還沒定下來,調哪個總兵府的兵將,糧草的籌措,還有其他一系列的問題都得考慮起來了,再就是我們那個床弩,一旦曝光,便不再是我們私有的了,得想個妥善的說法才是,且也必須等到萬不得已之時再拿出來……不過晚膳我會回來陪你用的,你等我啊。” 顧蘊點頭應了:“那我讓暗香做好你愛吃的菜等你回來。”將他送出了殿外。 彼時榮親王與宇文策父子兩個也已回到榮親王府了,只是榮親王一路都臭著臉,看也不看宇文策一眼,待回了自己的居所銀安殿后,更是直接喝命左右:“把殿門給本王關起來,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省得本王看了鬧心!” 左右見宇文策就在后面,情知王爺這話是說給世子爺聽的,是既不敢得罪王爺,又不敢得罪世子爺,更不敢笑,只得慢吞吞的作勢關起門來。 宇文策如何看不出眾服侍之人是在有意放水,長腿往前一伸,便弄得他們沒法兒關上門,只得假意叫著:“世子爺,您不能進去,王爺說了,誰也不許進去的,世子爺,世子爺……”眼睜睜看著他進去了。 榮親王一見兒子進來,便板著臉道:“你進來做什么,沒聽見本王方才說誰也不許進來嗎,還不快給老子滾出去!” 宇文策卻幾步上前,至榮親王對面坐了,還老神在在的給榮親王和自己都斟了一杯茶,才笑道:“我會走會跑會跳,就是不會滾,所以只能留下繼續惹父王生氣了。” 榮親王大是沒好氣:“你既知道會惹本王生氣,還非要自動請纓上陣殺敵,你是怕氣不死本王是不是?府里的情形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除了你,誰還能撐起這個家,難道讓你老子辛苦大半輩子,到老來還得事事靠自己,一刻不停的cao心到死不成?本王知道你跟太子殿下是過命的兄弟,如今殿下有難處,你該第一個替他分憂解勞,可這不是旁的事,是一個不慎便要送命的事,你替殿下做別的事本王攔過你嗎?你要知道,你不止是太子殿下的兄弟,更是我的兒子,是榮親王府的繼承人啊,你難道真就一點也不為我考慮么?” 又說宇文承川,“太子殿下也是,有他這樣坑自己兄弟的么,他這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果真他除了你,就再找不到其他人可用了?那顯陽侯顧準不是現成的人選?他這分明是偏心,拿自己兄弟的安危去討好太子妃和自己的岳家!” 宇文策見榮親王越說越激動,越說越不像,忙把茶遞給他:“父王你先喝口茶消消氣,太醫可說了,您如今上了年紀,不能經常動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