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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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就白客氣客氣而已,娘娘還當(dāng)真了?”平老太太卻神色一正,“方才我瞧著殿下進(jìn)來,娘娘也不說下地迎一迎,就算你如今身子不方便,也不能這樣恃寵生嬌啊,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誰不喜歡被看重,你和殿下的日子還長著呢,何況殿下以后還要成為天下至尊,你別總仗著他待你好,體貼你心疼你,就端著個架子,時間長了,他豈能不疲的,等他疲了,你再后悔,可就遲了。” 說得顧蘊(yùn)臉紅起來,她好像的確將宇文承川待她的好當(dāng)做理所當(dāng)然了,可這世上哪有理所當(dāng)然的事?于是很虛心接受了外祖母的話:“那我以后多注意一些也就是了。” 平老太太這才笑了起來,適逢暗香來回午膳得了,于是祖孫三代就在顧蘊(yùn)的宴息處擺了宴,分賓主各自落座,用起膳來。 果然主菜是龍戲珠,裝在十二寸的甜白瓷蓮花形盤子里,龍池鯉魚似乎還是活的一般,與盤子紅白相映,煞是好看。 只可惜顧蘊(yùn)如今別說吃魚了,連聞著都難受,只得老老實(shí)實(shí)夾起自己面前幾樣暗香特地為她烹制的藥膳來。 一時飯畢,平老太太早就害乏了,可顧蘊(yùn)還有話與平大太太和祁夫人說,于是讓錦瑟服侍著平老太太去了廂房里歇息,自己繼續(xù)與平大太太說起話兒來:“三表哥的婚期定下來了嗎,我的賀禮可早已準(zhǔn)備好了,大舅母待會兒回去后,就一并帶回去罷,我如今成日都昏頭昏腦的,省得屆時渾忘了。” 平大太太笑道:“定在了明年的三月十八,二弟妹正想著趕在年前下聘呢,有娘娘的賞賜做頭一抬聘禮,再體面不過了,我先代二弟妹謝過娘娘了。” 顧蘊(yùn)點(diǎn)點(diǎn)頭:“那待會兒回去時,我讓胡向安送外祖母與大舅母回去,既要做聘禮的頭一抬,自然要大張旗鼓的送去才是。” 說完看向祁夫人,略帶遲疑道:“顧芷的事,大伯母可都聽說了?” 祁夫人聞言,臉上的笑容一滯,片刻方道:“聽說了一些,若早知道她有朝一日會給殿下和娘娘帶來那樣大的麻煩,我當(dāng)初就算是拼著侯爺不喜,也定要永絕后患才是,得虧殿下與娘娘吉人天相,不然我就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顧蘊(yùn)忙道:“大伯母誤會了,我說這事兒,并沒有責(zé)怪大伯母的意思,只是想著,顧芷再不好,那也是大伯父的親生女兒,如今她年輕輕的便橫死異鄉(xiāng),落得個胡亂葬在亂葬崗的下場,大伯父心里又豈能有不難過的?若是大伯母能主動提出,安排心腹家人去熱河將她的遺骸運(yùn)回盛京,選一處僻靜的地方葬了,讓她能有個享受香火供奉的地方,想來大伯父一定會很感激大伯母的,就是不知道大伯母愿不愿意費(fèi)這個心了。” 祁夫人聞言,這才明白顧蘊(yùn)是為了自己好,忙道:“我自然不怕費(fèi)這個心,不瞞娘娘,侯爺此番回來,的確一直都郁郁寡歡的,想來就算心里沒有惱我,終究也會有那么一絲意難平。我回去后就向侯爺提這事兒,多謝娘娘了。” 早前祁夫人自然是恨著顧芷的,這世上就沒有哪個做嫡母的,是真正喜歡庶出子女的,祁夫人自然也不例外,何況顧芷還的確不討喜,她姨娘更是讓祁夫人想起來就糟心。 但人死如燈滅,且顧芷生前過的日子實(shí)在與“好”字半點(diǎn)邊不沾,反倒是自己和自己的兒女們,日子都一年勝似一年的好,祁夫人的心氣自然也越發(fā)的平順了,所以她說這話,并不是當(dāng)著顧蘊(yùn)的面兒在唱高調(diào),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顧蘊(yùn)笑道:“在我心里,大伯父與大伯母都是我最親的人,我自然盼著你們好,大伯母就別與我客氣了。倒是有一件事,想請大伯母與大舅母幫忙。” 祁夫人與平大太太聞言,忙正色道:“什么事,娘娘只管吩咐,我們赴湯蹈火,也一定替娘娘辦好了。” “哪有那么嚴(yán)重了。”顧蘊(yùn)笑道,“是卷碧的親事,你們也知道,她前番挨了五公主的打,如今傷雖好了,腿卻再不若早前那般利索了,所以我想請你們替我留心一下她的親事,旁的也還罷了,第一要緊的便是人要好,還要上進(jìn),等有了初步的人選后,我再設(shè)法安排他們見上卷碧一面,只為了她是我跟前兒得用之人,便愿意娶她,而不是真心娶她的,自然也不能要……好在她如今有心結(jié),也不急于一時,大舅母與大伯母盡可慢慢兒的挑著,再就是錦瑟暗香幾個年紀(jì)也不小了,若有合適的人選,有勞大舅母大伯母也與她們留意著。” 祁夫人與平大太太這才松了一口氣,滿口應(yīng)道:“娘娘放心,我們知道怎么做了,回頭定會好生替幾位姑娘挑選的,別說她們都是娘娘跟前兒得用的人了,只說她們各自的人品才貌,哪個不是萬里挑一的,娘娘就等著一家有女百家求罷。” 顧蘊(yùn)遂謝了二人,與二人說起別的事來,不覺便一個時辰過去了,平老太太也歇好中覺由錦瑟等人服侍著過來了。 于是娘兒幾個道了別,平老太太又把先前已叮囑過顧蘊(yùn)好幾次的話再次叮囑了一遍:“去別人宮里時,記得什么東西都別輕易入口,旁人倒是不敢勉強(qiáng)你,就是要防著景仁宮,若那一位勉強(qiáng)你,你就只管害喜,坐久了就說腰疼,橫豎她母子的狼子野心也是滿朝盡知,光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了……過了三個月后,就別再一味的窩在屋里了,要常下地多走動,月份越重,越要走動,為什么田間的婦人生孩子一個接一個,就是因?yàn)槠綍r動得多……殿下若實(shí)在熬不住,你也別小氣,只要他的心始終在你身上,你只要敬他一尺,他自然會敬你一丈的……” 才在顧蘊(yùn)眼淚汪汪的目送中,去到殿門外上了肩輦,由平大太太和祁夫人等人簇?fù)碇鰧m去了。 余下顧蘊(yùn)又在殿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暗暗感傷了一回,方在落英落霞的賠笑催請下,回了殿里去,歇起中覺來。 只是躺到床上后,想是連日來睡得多了,她卻怎么也睡不著,不覺便又想起平老太太來,外祖母明年就七十三了,老人們常說“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請自己去”,外祖母可千萬要熬過明年這個坎兒才好啊! 正想得出神,耳邊卻隱約傳來錦瑟的聲音:“……誰讓她當(dāng)初要自己上趕著嫁去建安侯府的,如今知道那里不止是火坑,根本就是十八層煉獄了罷?只可惜悔青了腸子也晚了,活該!” 顧蘊(yùn)心里一動,立時便猜到錦瑟這是在說顧葭了,遂揚(yáng)聲叫了錦瑟:“你進(jìn)來一下。”反正她閑著也是閑著,聽聽八卦解解悶兒也不錯,就當(dāng)是聽說書的了,說來建安侯府的故事,可比書上的戲文精彩多了。 錦瑟很快便應(yīng)聲進(jìn)來了,見顧蘊(yùn)要坐起來,忙上前扶起她,再將一個大迎枕墊到她背后后,方笑道:“娘娘要什么?” 顧蘊(yùn)道:“不要什么,就是方才恍惚聽見你與暗香明霞說話兒,想叫你進(jìn)來,問問你都與她們說什么了,不妨說來本宮也聽聽。本宮想是晚間睡多了,如今怎么也睡不著,躺著又腰疼,看書你們又不讓,你快說來替本宮解解悶兒罷。” 錦瑟聞言,先還面露忐忑之色,只當(dāng)自己吵著了顧蘊(yùn)的,后聽得她是想聽自己說話兒,方松了一口氣,笑道:“不瞞娘娘,都是建安侯府的破事兒,奴婢前陣子便有所耳聞,只知道得并不詳細(xì),今日好容易見了大夫人跟前兒的桐林,所以忍不住向她打聽了一番,總得知道顧葭究竟過得有多不好,奴婢才能安心啊。大夫人之所以沒告訴娘娘,想是怕娘娘聽了沒的白煩心,既娘娘想聽,那奴婢就說了啊。” 遂把自己所知道的,細(xì)細(xì)與顧蘊(yùn)說道起來:“奴婢聽說,顧葭雖仗著娘娘的名頭,得到了建安侯夫人的誥命,在建安侯府的日子卻著實(shí)不好過,尤其是在娘娘拿出一百萬兩銀子給太子殿下治水的事跡傳開以后,她的日子便越發(fā)難過了,建安侯母子都恨毒了她不說,建安侯那個外室方氏還指控她下毒謀害自己的次子,建安侯一怒之下遂說要休了她,還動了手,不想之后她反倒查出有了身孕……不過如今已經(jīng)沒有了……” ------題外話------ 總算把二更碼出來了,沒有對親們食言,所以親們,乃們懂得起撒?話說專職魚真的傷不起,沒有周末也沒有節(jié)日,真的很需要親們的寵愛啊,所以,親們盡情的拿票票來寵愛魚吧,么么噠,o(n_n)o~ ☆、第二百三九回 狠夫殺子(泣血求票) 當(dāng)日顧葭于一片混亂中,暈倒在了方雪柔的屋里后,不說董無忌和董太夫人都唬了一跳,他們是厭惡顧葭,卻從沒想過真要她的命,以建安侯府這些年搖搖欲墜的形式,他們也要不起她的命。 方雪柔亦是唬得不輕,真叫顧氏死在了自己屋里,回頭顯陽侯府和云陽伯府不興師問罪還罷,一旦他們興師問罪,以太夫人的自私?jīng)霰。囟ㄊ菚⒆约航怀鋈ヒ云较⑺麄兣鸬模顮斠步^不會護(hù)著自己,這個男人平時看著深情,真到了緊要關(guān)頭,最愛的還是他自己,她早將他看得透透的,哪能指望得上? 便此事終究混過去了,侯爺也是早晚會續(xù)弦的,以建安侯府的門第權(quán)勢,真正的豪門勛貴或是四品以上人家的小姐不敢想,五六品乃至以下官員家的小姐還是能哄回一個的,這么年輕的一品侯夫人,滿盛京也再找不出第二個了,多少總會有幾分吸引力。 屆時新夫人除非比顧氏在娘家的處境還不如,否則哪能容得下自己母子三人? 這般一想,方雪柔倒最先醒過神來,迭聲吩咐起自己屋里的丫頭婆子來:“大夫不是還守著二少爺沒走嗎,快去把大夫請來給夫人瞧瞧,真出了人命,可就糟糕了!” 立刻有人答應(yīng)著去了,很快便引了大夫回來,在青柳的哭聲中給顧葭診了一回脈后,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呆住的結(jié)果:“這位夫人是有身孕了,已快兩個月。” 這下董太夫人與董無忌都再說不出休顧葭的話了,顧葭是可恨,可她腹中的孩子卻是自己的親孫子/親生骨rou,一旦將她休了,豈不意味著他們董家的孩子也只能一輩子流落在外,不得認(rèn)祖歸宗了? 母子二人因自家往上數(shù)幾代都是一脈單傳,雖則到他們這一代,方雪柔已為自家添了兩個兒子,可誰還會嫌兒子多不成,且庶子如何能與嫡子相提并論,是以對自家的孩子,就算是顧葭生的,只要是自家的,也做不到一點(diǎn)不看重一點(diǎn)不在乎,尤其是董太夫人。 所以只猶疑了片刻,董太夫人便松了口:“顧氏既有了身孕,那至少在孩子平安生下來以前,是休她不得了,我就看在我孫子的面子上,再容她九個月又何妨?只是她心狠手辣至廝,不狠罰她一回,實(shí)難消我心頭之恨,也對不起松兒受的委屈,所以我的意思,還是得即刻送了她去家廟里青燈古佛修身養(yǎng)性,等孩子平安生下來后,再酌情看是要休了她,還是接她回來,無忌你怎么說?” 董無忌聞言,思忖片刻,點(diǎn)頭道:“孩子終究是無辜的,就依母親的,即刻送了這賤人去家廟,待孩子平安生下來后,再說其他的也不遲。” 也就是說,若顧氏生的是兒子,且她屆時將姿態(tài)放低一些,她還是大有回來希望的? 方雪柔在一旁將董無忌母子的話聽在耳里,幾乎不曾咬碎了一口銀牙。 那他們母子算什么,口口聲聲只愛她一個,就是這樣愛的?口口聲聲世子之位只會是她的柏兒的,那為什么還要留下顧氏腹中的孩子,說到底還不是打心眼兒里更看重嫡子,才不會去管那嫡子到底是從誰肚子里爬出來的,早知道她就該狠心絕情一些,一早就給侯爺下藥的,那顧氏豈不是就不可能懷上身孕,他們母子的地位也不至于朝不保夕,岌岌可危了? 方雪柔幾乎用盡全身的自制力,才將滿腔的憤怒與怨毒都壓了下去,笑得一臉溫柔的向董太夫人和董無忌道:“太夫人與侯爺已做了決定,妾身本不該置噱的,只是一點(diǎn),婦人有孕前三個月,本就是最不穩(wěn)當(dāng)最經(jīng)不得顛簸的時候,何況夫人的身體素日還不大好,萬一在送她去家廟的途中,將孩子顛簸出個什么好歹來,可如何是好?所以妾身想著,太夫人與侯爺就算生氣,能不能好歹也等滿了三個月后,再送夫人去家廟,如此便可保萬無一失了。” 一席話,說得董無忌大是意外與感動:“雪柔,你竟如此寬宏大量,我原本還以為,你心里不定怎生恨她,不定因我和母親沒有休了她而怎生的委屈呢!” 方雪柔紅著眼圈柔柔道:“不瞞侯爺,妾身的確恨她,也的確覺得委屈,可誰讓她腹中懷著侯爺?shù)暮⒆幽兀顮數(shù)暮⒆颖闶擎淼暮⒆樱砣绾稳绦淖屗腥魏伍W失?何況家和才能萬事興,妾身既是這個家的一員了,自然巴不得這個家越來越興旺才好。” 董無忌聞言,就越發(fā)感動了:“雪柔,這輩子能得你相伴,夫復(fù)何求?若顧氏能有你一半的溫柔大度,我都要燒高香了!” 董太夫人也因此對方雪柔印象又回暖了不少,嘆道:“若當(dāng)年董方兩家一早就結(jié)了親,這個家又怎么會弄得如今這樣烏煙瘴氣,雞犬不寧?” 渾然忘了當(dāng)初方雪柔是如何這山望著那山高,一心想攀真正的高枝兒,只把自家當(dāng)退無可退時不得已將就備胎的,也絲毫沒有注意到方雪柔一副不好意思狀低下頭后,嘴角那抹冰冷的諷笑,——不將人留在府里,她要如何就近盡快將顧氏腹中的孩子弄掉?難道真等著她生下兒子后,母憑子貴把自己如今好容易才擁有的一切都奪走,亦連自己兒子的前程也毀壞殆盡不成?! 顧葭醒來后,見自己并沒有被送去建安侯府的家廟,而是還好好兒待在自己屋里,已經(jīng)夠意外了,卻沒想到,讓她更意外的事還在后頭,她竟已有快兩個月的身孕了。 也就是說,只要她生下兒子,建安侯府以后就是她的天下了,什么侯爺太夫人,特別是方雪柔那賤人和她生的那兩個賤種,就都可以去死了! 顧葭有多喜幸,有多感謝上蒼,可想而知。 自此她便足不出戶的安心養(yǎng)起胎來,一應(yīng)吃穿用度全都自己出銀子,讓心腹去外面買了回來,半點(diǎn)也不肯沾建安侯府的,就怕方雪柔會從中使壞,哪怕如今建安侯府人人都稱贊方雪柔寬和心善,對她毒害自己兒子的行為既往不咎不說,還為她求情,讓她得以不被送去家廟,顧葭依然連睡覺都睜著一只眼睛來防備方雪柔。 皆因她知道,她的孩子是她的一切,方雪柔自然也是如此,如今擺明她的兒子威脅到方雪柔兒子的地位了,方雪柔還苦苦為她求情,讓她留在府里又怎么可能是真為了她好,是為了近水樓臺,謀害她腹中的孩子還差不多,那個賤人偽善的臉瞞得過別人,又怎么可能瞞得過她! 只是顧葭不去招方雪柔,方雪柔卻要來招她,顧葭都嫁進(jìn)建安侯府大半年了,方雪柔主動來給她這個主母請安的次數(shù)也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如今卻太陽打西邊兒出來,開始日日過來對她晨昏定省了。 這還不算,府里有什么事,也開始拿過來請示顧葭了,如此一來,方雪柔一日里大半的時間,倒都耗在了顧葭屋里。 弄得顧葭又是意外又是恐慌,不明白方雪柔到底想使什么壞,只能加倍防著她,她原就因有孕在身比以前更容易覺得疲累,更提不起精神來,如此一來,不過短短幾日,便越發(fā)心力交瘁了,終于忍不住對方雪柔惡言相向起來,還讓方雪柔滾,以后都不許再來臟她的地兒。 原以為方雪柔被她罵得哭著離開了,以后便不會再來自取其辱了,卻沒想到,第二日她又來了,不但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她是日日都被罵得哭著離開,日日仍一樣過來,顧葭都快被她給折磨瘋了。 又不能直接將她拒之門外,不然萬一她去董無忌面前進(jìn)了讒言,董無忌便又要將自己送去家廟該怎么辦?如此情形下,顧蘊(yùn)倒寧愿她真刀真槍的殺過來,也不愿再草木皆兵的時時防著她,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時候會對自己使壞。 建安侯府人口簡單,這樣的事又豈能傳不到董無忌耳朵里的,對顧葭越發(fā)不滿越發(fā)厭惡之余,對方雪柔則是越發(fā)的憐惜越發(fā)的愛重,說她:“雪柔你又何必非要日日去自取其辱呢,哦,她以為她有了身孕,將來世子之位就是她兒子的,這府里就是她的天下,你也這樣以為了?我既說過世子之位是咱們柏兒的,那就一定是柏兒的,她就是生下個活寶貝來,世子之位也輪不到她的兒子,你理她呢!” 方雪柔聞言,就含淚笑了起來:“能得侯爺這句話,我便是死,也心甘情愿,何況只是受夫人幾句閑言冷語?且我也不是為了旁的,只是為了侯爺和侯爺?shù)暮⒆樱蛉巳缃裆響延性校臼窍彩拢齾s弄得如臨大敵似的,只差連府里的一口水都不敢喝了,說到底,還不是防著我,畢竟這府里也就只有我才巴不得她腹中的孩子生不下來了不是?” 自嘲一笑,繼續(xù)道:“可我若有那個心,當(dāng)日又何必巴巴的為她求情,讓太夫人和侯爺留她在府里養(yǎng)胎?我冷眼旁觀不好么,不說從府里到家廟一路顛簸,極有可能把孩子給她顛掉,只說家廟那般清苦,她也極有可能撐不到生下孩子那一日啊!所以我才日日過去她面前做小伏低,就是想讓她知道,我真沒有害她之心,希望她看在我這般恭順的份兒上,能放開心結(jié),安心養(yǎng)胎,以免一個不慎,母子俱損,只可惜如今看來,收效甚微啊!” “雪柔,真是難為你了。”董無忌一臉的動容,擁了方雪柔入懷:“只她既這般不識好歹,你也不必再委屈自己繼續(xù)做小伏低了,打明兒起,就不必過去了,我倒要看看,她還能跟誰擺她那夫人的臭架子,等孩子生下來后,她又還怎么囂張與跋扈!” 方雪柔卻嬌嗔道:“侯爺又說傻話兒,婦人有孕時,脾氣本就要比平常古怪一些,暴躁一些,當(dāng)初我懷柏兒和松兒時,侯爺不就說過我性子越發(fā)刁鉆,越發(fā)嬌氣嗎,有時候還會莫名其妙的發(fā)脾氣,根本控制不住,如今夫人自然也是一樣。我既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這最后一步了,打算明兒便帶了松兒過去給夫人請安,也許夫人瞧得松兒天真無邪的樣子,想著自己腹中的孩子將來生下來后,也會跟松兒一樣可愛,就徹底放下心結(jié)了呢?說到底,夫人雖性子急了些,心卻是好的,人也單純,若是換了旁人,只怕早容不下我們母子了,萬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我總得為自己和柏兒松兒的將來打算不是?” 到得第二日,方雪柔果然帶了董松一道去給顧葭請安。 顧葭的態(tài)度也果然一如既往的不好,一見方雪柔的面兒便讓她滾,在方雪柔溫柔的吩咐奶娘抱了董松給她請安,口稱:“松兒給母親請安了。”時,也沒有好臉色,直接冷笑一聲:“什么母親,我兒子還在我肚子里呢,哪來的這么大個兒子叫我母親,何況我也絕不會承認(rèn)這樣先jian后娶的賤人生的賤種,是我的兒子,通通給我滾出去!”便喝命青柳攆人。 原以為方雪柔也會如以前一樣,哭著落荒而逃的,不想她今日卻轉(zhuǎn)了性子,非但沒哭著跑開,反而抱著襁褓中的董松好以整暇的坐下,笑著與顧葭說起話兒來:“夫人怎么就知道您肚子里懷的是兒子呢?就算是兒子,您就怎么能肯定您能平安生下他來,平安養(yǎng)大他呢?所以您可千萬別把話說得太早太滿了,指不定您將來還就得靠著我的兩個兒子給您養(yǎng)老送終,四時八節(jié)給您供奉香燭紙錢呢?” 說話時聲音雖溫溫柔柔的,臉上的笑也溫柔謙恭得緊,說的話卻著實(shí)可恨之至,立時讓本就煩躁不安了好些日子的顧葭越發(fā)煩躁了,想也不想便尖聲罵道:“賤人,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謀害我腹中的孩子,我告訴你,我是絕不會讓你得逞的,我這就去告訴侯爺和太夫人,你到底有多歹毒,我一定要當(dāng)著他們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 顧葭說完,便要起身出去。 卻被方雪柔一把拉住了,笑著以僅夠彼此聽得見的聲音道:“你去告訴他們啊,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是信你的話,還是信我的話,還有臉罵我先jian后娶,罵我兒子是賤種,也不先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是個什么貨色,可著滿盛京城的上流圈子,誰不知道你生母是先jian后娶進(jìn)的顯陽侯府,誰又不知道你是個不折不扣的賤種?不然為何顯陽侯府那般顯赫,太子妃那般風(fēng)光,但凡與顧家和太子妃沾親帶故的人出去都能被人高看一眼,惟獨(dú)你一個人活得地下的老鼠般卑瑣且見不得光?” 就當(dāng)沒看見顧葭已氣得幾欲破裂的臉,繼續(xù)冷笑道:“你生母是先jian后娶的賤貨,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賤貨,男人不進(jìn)你的屋,你就使那等下三濫的手段將男人勾上你的床,還有臉說自己是侯門千金,呸,這世上哪有你這么賤這么不要臉的侯門千金?還敢給我臉色瞧,當(dāng)初要不是我讓侯爺改變主意,定要娶你進(jìn)門,如今你還不知道在那個旮旯里發(fā)霉呢,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不說感激我也就罷了,還在我面前擺正室夫人的架子,也不看看你配是不配……啊……” 顧葭被方雪柔氣瘋了,她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拿彭氏和她的身世說事兒,那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污點(diǎn),也是她心里最不能觸碰的膿包和逆鱗,如今方雪柔卻這樣辱罵她,這樣將她僅剩的自尊踩在腳下,叫她如何能忍? 于是想也不想,便用另一只沒被方雪柔抓住的手狠狠摑了在她臉上,打得她站立不穩(wěn),趔趄著連同懷里的董松也一道摔倒在地上后,猶不解恨,又近乎歇斯底里的叫囂著:“賤人,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惡狠狠的撲向了方雪柔母子。 只可惜還未及撲到方雪柔母子身上,顧葭便被人自背后狠狠一把甩了出去,不待她反應(yīng)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胸口又被人狠狠踹了一腳,當(dāng)即痛得她捂住胸口,身子蜷縮成一團(tuán),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 頭暈眼花,意識模糊之際,耳邊響起董無忌滿含焦灼的聲音:“雪柔,你沒事兒罷?你別嚇我……”還夾雜著董松撕心裂肺的哭聲和方雪柔的抽泣聲:“我沒事兒,就是不知道松兒他有沒有事?” 顧葭這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也終于明白自己是中了方雪柔的計了,她在青柳的攙扶下,掙扎著坐起來,想要為自己辯白:“侯爺,你誤會我了,事情的真相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方氏那賤人是有預(yù)謀的,她方才一直辱罵我,我一時氣不過,才打了她,可巧兒侯爺就過來看到了……侯爺都多長時間沒來過我屋里了,怎么早不過來,晚不過來,偏就這時候過來了,可見賤人真是有預(yù)謀的,侯爺千萬別……” 奈何話沒說完,已被董無忌又是一腳踹了過來,連同青柳都跟著摔倒在了地上,本就隱隱作痛的肚子就瞬間痛得越發(fā)厲害了。 董無忌的表情已是恨不能生吞活剝了她:“賤人,我親眼看見你對雪柔母子動手的,雪柔卻一直都在笑,你還敢狡辯,好,你說她辱罵你了,你們誰聽見二夫人辱罵夫人了?你聽見了嗎?你呢?還有你們,你們都聽見了嗎?這么多人都沒聽見,連你自己的陪嫁丫頭也沒聽見,你就算想污蔑雪柔,也找個像樣點(diǎn)的理由罷!” 越說越氣,“枉自那日你毒害松兒時,雪柔還為你求情,這些日子更是待你恭敬有加,只希望你能解開心結(jié),安心養(yǎng)胎,你卻這樣回報她,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我看也不用等到你生下孩子,再送你去家廟了,今日我就送你去,至于孩子會不會被顛出意外來,你又熬得過熬不過家廟里清苦的日子,那都是你的事,反正有你這么一個歹毒的親娘,你腹中的孩子想也知道將來好不到哪里去,與其將來他被你教得殺父弒君,還不如如今就讓他化作一灘血水的好!” 顧葭雖從來都對董無忌不抱任何希望,可如今聽得他這番絕情的話,依然覺得心寒齒冷至極,后悔至極,她當(dāng)初到底是被什么鬼給迷住了心竅,拼死拼活也要嫁給這個男人的啊? 方雪柔挖坑給她跳,她就真傻傻的往下跳,她不是良心被狗吃了,是腦子被狗吃了罷? 五內(nèi)俱焚之際,余光卻瞥見方雪柔正靠在董無忌懷里,挑釁的沖自己勾唇諷笑,顧葭恨得眼里幾欲滴出血來。 正要再說,小腹間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痛,雙腿間也有熱熱的東西洶涌而出,隨即更是感覺到身體里有一部分東西正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往外流失掉似的……顧葭的手將青柳的手抓得死緊,忽然崩潰的大哭起來:“青柳,我肚子好痛,快給我請大夫,快給我請大夫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董無忌聽得顧葭凄厲的聲音,這才終于肯正眼看她了,就看見她的裙子上已有了點(diǎn)點(diǎn)的血跡,并且那血跡還在往四下里蔓延,他不由也慌了,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自己方才氣昏了頭之下,竟替了顧葭的肚子,可她如今胎像還不穩(wěn),肚子別說被他重重踹上兩腳了,連磕一下碰一下都了不得。 忙大叫起來:“來人,快去請大夫,快請大夫!” 只可惜已然遲了,不待大夫被請到,顧葭便痛得暈了過去,血也流了滿床,等大夫終于來了后,她腹中的孩子已經(jīng)化作了一灘血水,不但如此,她因?yàn)榇蟪鲅獨(dú)獯髠m僥幸撿回了一條命來,以后卻再不能懷上孩子了…… ------題外話------ 眼看瑜就要掉榜了,親們難道真忍心讓瑜這個月的月票榜之路,終止在今天嗎?大家給力點(diǎn),讓瑜再多待幾天好不好?還有瑜那些獎勵,難道親們真的都不動心嗎?已經(jīng)有一位親親得了獎勵了哦,大家千萬別給瑜省銀子,么么噠,o(n_n)o~ ☆、第二百四十回 萬側(cè)妃跑了(繼續(xù)求票!) “……也就是說,顧葭的孩子是生生被建安侯給踹掉的?”顧蘊(yùn)聽罷錦瑟的話,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果然不管過了多少世,渣滓始終是渣滓,不論他對上的女人是誰,不論那女人腹中懷的是不是他的親生骨rou,都改變不了他的渣屬性。 也不知顧葭如今是個什么心情,是不是也跟前世此時此刻的她一樣,恨不能將董無忌和方雪柔母子通通都吃進(jìn)肚子里,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錦瑟點(diǎn)頭道:“桐林是這么說的。奴婢其實(shí)早就知道顧葭沒了孩子之事,卻是直到今日,才知道個中原因,雖說顧葭是可恨,可建安侯卻比禽獸還不如,連自己的親生骨rou都能下那樣的狠手,倒比顧葭更可恨了,得虧當(dāng)初娘娘沒有……不是,奴婢是說,奴婢如今倒盼著老天能劈一道雷下來,活活劈死了建安侯和那方氏最好了!” 顧蘊(yùn)哼笑道:“老天爺成日里要忙的事那么多,誰都在求他,他哪管得過來建安侯府的這些破事兒?要讓建安侯和方氏死,只怕得顧葭自己動手了,不過,桐林又是怎么知道得這般清楚的,這種事建安侯府不是藏著掖著還來不及嗎,一旦傳出去,建安侯已不是‘寵妾滅妻’,而是‘寵妾?dú)⑵逇⒆印耍粋€不慎,連爵位都保不住亦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