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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歸來之盛寵太子妃在線閱讀 - 第126節

第126節

    當年沈騰與顧蘊那段淵源,別人不知道,沈紈身為親meimei又豈能不知道,見沈騰至今仍是一事涉顧蘊便失態,不由暗暗叫苦不迭,這要是讓大嫂瞧出了什么來,大嫂與其兄嫂都不是普通人,誰知道會鬧出什么事來?這才會及時開了口。

    好在大公主與沈騰都將她的話聽了進去,忙與宇文承川和顧蘊行了禮道了別,便轉身離開了,沈紈方暗暗松了一口氣。

    卻不知道,大公主自小長在宮闈,察言觀色都快成本能了,又豈會瞧不出方才沈騰的異樣,心里已是起了疑……

    宇文承川經此一事,心情多少受了影響,不過見顧蘊還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也不表露出來,又陪著她逛了一會兒,眼見時辰已不早了,才去了平府。

    平府上下誰也料不到宇文承川與顧蘊會星夜來訪,平老太太上了年紀的人早早便歇下了自不必說,亦連平大老爺平二老爺也都各自梳洗畢,準備歇息了。

    一時都是又驚又喜,上下都好一番忙碌后,才將夫妻兩個迎到了平老太太的松鶴居坐定。

    平老太太便顫巍巍的要領著兒孫們給二人行禮,說是兒孫們,其實也不過就是平大老爺平二老爺夫婦并平訟這個平家第三代的長子而已,茲事體大,好些事平大老爺都不曾告訴過其他子侄,就更不必說媳婦孫子輩們了,既是因為告訴了他們也于事無補,更是擔心他們誰不慎說漏了嘴,壞了大事,很多時候,知道得越少,反而越幸福。

    宇文承川與顧蘊哪里肯受,在場的個個兒都是長輩,唯一一個不是長輩的平訟也是長兄,好說歹說,總算說得平老太太等人不再堅持,由宇文承川與平老太太一道坐了上座,其他人方依次落了座。

    平老太太便笑著問起宇文承川與顧蘊這陣子可好來,當然老人家主要還是想問顧蘊,只是當著宇文承川的面兒,縱然有千言萬語,也不好直剌剌的問出來,只得拿慈愛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顧蘊,似是要把過去一段時間沒有看到的,一次補回來一般。

    所幸宇文承川識趣,知道平老太太必定有體己話兒與顧蘊說,坐了一會兒,便借口‘有正事與兩位舅舅商量’,由平大老爺兄弟父子簇擁著去了平大老爺的書房。

    顧蘊這才撲到平老太太懷里,撒起嬌來,又搬著平老太太的脖子,與老人家講起她方才在燈市的所見所聞和吃的東西來。

    平老太太聽得滿臉都是笑,慈愛的撫著她的頭發道:“雖知道你是個聰明穩重的孩子,勢必會將日子過得很好,前兒你大舅母進宮見了你,回來也是與我說的你過得很好,可不親眼看你一眼,我始終不能放心,如今我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太子殿下也果然是個好的,處處以你為要,你可得好生對人家才是,方才我看你好幾次瞪他呢,他都只是一笑置之,便是尋常人家,這樣的夫君也是極難得的了,何況他還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皇太子?”

    顧蘊忙道:“我哪有瞪他了,而且我對他可好了,不但給他洗頭,還給他剪指甲……”

    話沒說完,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連自己與宇文承川的閨房之樂都說了出來,不由紅了臉,忙忙岔開話題:“咳咳咳,那個大舅母,方才燈市吃的東西雖多,到底不干凈,我和殿下都不敢多吃,這會子我覺得有些餓了,您能讓人給我們做一碗酒釀圓子來嗎?”

    平大太太忙忍笑道:“我這就吩咐人給殿下和娘娘做去,殿下的那一碗仍是多放糖嗎?”

    平二太太則道:“我與大嫂一塊兒去。”

    顧蘊忙“嗯”了一聲,瞧得平大太太與平二太太一道去了,才與平老太太咬耳朵道:“我瞧二舅母氣色很不好的樣子,莫不是……三表哥還不肯娶妻嗎?”

    這事兒一日不解決,二舅母就一日會怨著她這個始作俑者,便是哪日解決了,待將來三表哥與三表嫂過得不好了,只怕二舅母依然會怨她……她們娘兒倆之間,這輩子是再回不到過去了!

    平老太太嘆道:“就昨日,母子兩個還鬧了一場呢,你二舅母定要謙哥兒此番不走了,說橫豎再有幾個月就是秋闈了,就在家里念書也是一樣,還能順道把親事定下來,秋闈后正好雙喜臨門,謙哥兒卻說什么也不答應……哎,也不怪你二舅母著急,謙哥兒都二十三了,再拖下去還能娶到什么好人家的女兒,偏他又是個死腦筋,也不知道得什么時候,他才能想通了?”

    本來今晚上平老太太是不打算讓平二太太來見宇文承川與顧蘊的,可回頭她若知道了,想著一樣是平家的媳婦,憑什么平大太太能做的事,她就不能做,勢必要多心,平老太太實在不想二兒子一房再生什么枝節了,這才會讓平二老爺帶了她一道過來。

    顧蘊聞言,對平謙的死腦筋也很頭疼,這么多年了,三表哥到底喜歡她什么啊,她改還不成嗎?皺眉思忖了片刻,才道:“外祖母,您能打發個人去叫三表哥過來一趟嗎,我想跟他說幾句話。”

    平老太太忙道:“不行,讓太子殿下知道了,指不定以為你們有什么呢,你如今已經是成了親的人,該避諱的還要避諱……你別再說了,我不會答應你的,我雖心疼謙哥兒,卻更心疼你,你若實在想勸他,就與他寫封信留下,我明兒轉交給他,讓他當著我的面看完,再當著我的面把信燒了,他若再想不通,那就由他去了!”

    顧蘊見外祖母一臉的堅定,只得打消了與平謙面談的想法,只是待紙筆擺到自己面前了,她又不知該寫什么才好了,猶豫半晌,才提筆寫了一句話:“我與殿下很幸福,希望三表哥也能與未來的三表嫂白頭偕老,幸福一生。”

    等顧蘊將信寫好裝好,平二太太親自端著個托盤回來了,上面幾個碗都冒著騰騰的熱氣,香氣四溢,笑道:“大嫂給殿下和大伯老爺送去了,娘吃不得圓子,我特地讓人做了一碗杏仁露,娘與太子妃娘娘快趁熱吃。”

    平老太太點點頭:“辛苦你了,你也坐下一塊兒吃罷。”

    娘兒們三個遂坐下,各自握了調羹吃起來。

    一時平大太太也回來了,大家說笑間,不知怎么的說到了孩子上,平老太太婆媳自然都希望顧蘊能早日有孕,少不得又說了幾句那張方子,平大太太因說道:“有一件事忘記告訴娘娘了,顧家大姑奶奶初五那日,診出有身孕了,祁表妹高興得什么似的,一疊聲的說得虧及時發現了,不然回頭又是跪靈又是哭喪的,萬一有個什么三長兩短,豈非后悔也遲了?娘娘如今總算可以放心了罷?”

    “真的?”顧蘊聞言,喜之不迭,“怎么大伯母都沒打發人送個信兒給我呢,我也好打發人送些藥材補品什么的給大jiejie啊。”

    平大太太道:“想是這些日子太忙了罷,辦喪事原就是最繁瑣最勞心勞力的,等過幾日忙過來了,祁表妹應當就會打發人給娘娘報喜了。”

    顧蘊點點頭,心里是真高興,又慶幸這孩子來得及時,若遲些日子發現,難免被人懷疑會不會是在孝期內懷上的,夏家是清流,夏紀在庶吉士館待滿三年后,如今正在吏部任給事中,任誰都看得出他志向遠大,名聲可不能有瑕疵。

    一直在平府待到快交四更,眼見再不回去實在不成了,顧蘊才依依不舍的辭了平老太太等人,與宇文承川一道回了宮去,總體來說,這一晚還是很愉快的。

    只是這愉快只持續到翌日傍晚,便被一個不好的消息給沖得蕩然無存了。

    “慧生meimei病危?”顧蘊差點兒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雖知道韓慧生身體不好,可她畢竟還那么年輕,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她都病了這么多年了,也好好兒活到了現在,怎么會忽然就病危了呢?

    宇文承川滿臉的沉重:“東亭是這么說的,還說義父義母立等著我過去一趟,倒是沒說讓你去,可我想著,義母這會兒還不知道怎么難過,連個可以安慰她的人都沒有,所以想讓你跟我一起去,你立刻換了昨兒那身男裝罷,我們即刻出發。”

    顧蘊忙點頭:“好,你等我片刻,我馬上就好。”去凈房快速換好了昨日那身男裝,待天一黑,便同宇文承川一道出了宮,直奔韓家。

    一時到得韓家,季東亭早已在二門處等著了,瞧得顧蘊一身男裝跟在宇文承川身旁,一開始還沒認出來,待認出來后,心里便暗暗叫起苦來,他不是與殿下說了,最好不帶太子妃來的嗎,怎么殿下還是將太子妃給帶來了呢?

    宇文承川與顧蘊自聽不到季東亭的心聲,待季東亭給他們行過禮后,宇文承川一邊問著他:“這會子慧生怎么樣了?義父義母在哪里,都在慧生的院子里嗎?大夫在不在?”,一邊已牽了顧蘊的手,徑自往韓慧生的院子走去。

    季東亭無奈,只得跟在了他們身后,一一答道:“說是情況很不好,大人與夫人都在她屋里守著她,三個大夫也都在。”

    宇文承川“嗯”了一聲,加快了腳步,不一時便抵達了韓慧生的院子。

    韓卓聞訊接了出來,瞧見顧蘊,怔了一下,才引著二人進了韓慧生的屋子。

    就見靠窗的螺鈿拔步床上,一個面容與韓夫人生得極為相似的少女正靜靜的躺著,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呼吸微弱得近乎讓人感覺不到,顯然就是韓慧生了。

    韓夫人則紅腫著雙眼坐在她床前,時不時拿帕子掖一下眼角,臉色難看得比韓慧生的好不到哪里去。

    顧蘊不由心里一緊,忙上前幾步輕喚了一聲“義母”,道:“您別擔心,慧生meimei以前能熬過來,這次也一定能熬過來,遇難成祥,逢兇化吉的。”

    韓夫人沒想到顧蘊也一起來了,下意識說了一句:“蘊姐兒你怎么也來了?”頓了頓,又道:“你來了也好,終歸這事兒也得先征得你的同意……”話沒說完,眼淚又來了,忙抬手拭起來。

    門口宇文承川已遠遠看過韓慧生的情形,在低聲與韓卓說話了:“義父,前幾日不還說慧生已經好些了嗎,怎么今兒忽然又加重了?大夫怎么說,還是說她憂思過度,郁結難消嗎?大夫能不能弄醒她,讓我和蘊蘊勸勸她,蘊蘊與她年紀相當,也許蘊蘊的話她還能聽進去幾句呢?”

    韓卓聞言,眼神復雜,片刻才點頭道:“我這就讓大夫過來弄醒她,也許見了你,她心情一好,病勢真能有所好轉。”打發人請大夫去了。

    ☆、第一百五三回 堅定

    一時大夫來了,小心翼翼的給韓慧生施了一回針,韓慧生便幽幽醒轉了過來,第一句話便是問床前的韓夫人:“娘,哥哥來看我了嗎?您和爹爹答應了我,待我醒來哥哥就在我床前的,您可不能騙我。”

    雖氣若游絲,聲若蚊蚋,顧蘊因隔得近,還是聽見了,心里攸地一“咯噔”,已直覺將韓慧生的心結所在猜到幾分了,難怪她從八九月里就開始發病,難怪在自己和宇文承川大婚當日,她會再次發病,發得比以前都厲害……不由暗自苦笑,瞧韓慧生的樣子,巴掌大的小臉,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一雙大眼睛天然漾著一層朦朦的薄霧,讓她莫名就想到了方雪柔,雖然兩人之間毫無關聯。

    顧蘊自問前世單論相貌,自己絕不比方雪柔差,可董無忌就是能一眼都不看她,眼里心里只有一個方雪柔,究其原因,就是方雪柔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柔弱,極大程度的滿足了他男人的自尊,所以前世她便得出了一個慘痛的結論,有一類人,你得一輩子防著!

    何況韓慧生比方雪柔還要更漂亮些,因為打小兒病弱的緣故,想來也要比方雪柔單純得多,換了她是男人,只怕也會不由自主憐惜她的,——自己才新婚不到一個月,就遇上了這樣的事,也真是有夠“好運”的!

    不止顧蘊聽見了韓慧生的話,宇文承川雖離得遠些,但因練武耳力極佳,也聽見了,倒是沒有多想,只是應聲上前站到顧蘊身邊,放柔了聲音道:“慧生,我來了,你嫂嫂也來了,你以前不是常說日日都只能悶在家里,連個可以說話兒的人都沒有嗎,你嫂嫂與你年紀相當,以后有她時常過來瞧你,時常過來陪你說話兒,你就不會覺得悶了,你安心養病,我和你嫂嫂,還有義父義母,我們所有人都盼著你能早日痊愈呢!”

    韓慧生看見宇文承川,先是一喜,原本大而無神的雙眼也有了光亮,及至聽到他說顧蘊也來了,這才發現在他身邊還站了個雖一身男裝,卻難掩麗質天生的人,顯然就是他口中的‘你嫂嫂’了。

    臉上的喜色立時褪了去,眼里的光亮也暗淡下來,再不看宇文承川與顧蘊一眼,只是有氣無力的與韓夫人道:“娘,您怎么把第一次見面的客人也往我屋里引,我累了,要睡了,您先請客人出去罷。”

    韓夫人有些尷尬,卻不忍違背她的意思,只得一臉歉然的看向了顧蘊:“蘊姐兒,我們且先出去罷,讓慧生與她哥哥單獨說幾句話兒,說來他們兄妹已半年沒見過面了,想來有不少話要說。”

    顧蘊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宇文承川。

    就見宇文承川的臉色已不若方才那般和煦了,不過聲音還是很溫柔:“慧生你有什么話要與我說?你嫂嫂不是外人,雖然今日她才與你第一次相見,但她的的確確不是你口中的客人,她若是客人,我自然也是客人了,所以你有話但說無妨,我的事,沒有什么是她聽不得的。”

    宇文承川何等敏銳之人,又豈會察覺不出韓慧生對顧蘊的敵意,雖然韓慧生正病著,卻并不代表,他就會眼睜睜看著顧蘊受委屈。

    韓慧生眼里就有了水霧,泫然欲泣的看了宇文承川一會兒,才低聲喃喃道:“哥哥眼里心里如今就只有她一個,全然沒有我這個meimei的位置了嗎?明明就是我先認識的哥哥,明明就是我先……明明就是我先喜歡的哥哥,就因為我想著爹娘定然是不肯答應我進宮的,所以一直把對哥哥的心意都埋在心底,對著任何人都不敢表露出分毫來,才會讓她捷足先登了。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如果我早些向哥哥表明我的心意,如今一切必定都不一樣……”

    話沒說完,忽然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嚇得韓夫人聲音都變了:“慧兒你別激動,大夫說了你不能激動的……你別嚇娘,你別嚇娘啊……”

    韓卓則已在沖外面大吼:“大夫,快把大夫叫回來!”

    很快大夫便去而復返了,見韓慧生捂著胸口滿臉的痛苦之色,忙出手如電給她扎了幾針,待她漸漸平靜下來,昏睡了過去,方看向韓卓與韓夫人滿臉不贊同的道:“不是說了令千金如今情況危急,萬萬不能激動的嗎,幸好老朽才走出去百十步遠,若老朽已經回了客院,只怕就來不及了!”

    韓夫人滿臉是淚,哽咽得根本說不出話來,韓卓只得握了她的手,沉聲與大夫道:“那現在小女怎么樣了?”

    大夫搖頭道:“不好。令千金的心疾是天生的,本就絕難根治,也就是她生在了你們這樣的家庭,醫和藥都是最好的,一應看顧也是最精心的,所以才能活到現在,若是換了尋常人家,只怕早已……如今她心脈受損比先時更嚴重,又郁結于心,若能盡快解開心結,再輔以藥石和針灸,還能有好轉的可能,否則,也許下一次發病,便再救不回來了。老朽方才扎了她的幾大要xue,讓她暫時昏睡了過去,馬上再輔以藥物,希望能讓她緩解一下痛苦,問題的關鍵,還得讓她早日解開心結,保持心情平靜,請賢伉儷千萬謹記了。”

    韓卓沉聲應了:“大夫的話我記下了,有勞大夫開方子去罷。”命丫鬟,“引大夫去開方子。”

    大夫便隨丫鬟去了,韓卓這才看向宇文承川與顧蘊,嘆道:“方才的情形你們也看見了,你們都是聰明人,想來該明白的都明白了,我們且外面去說話罷,這事兒終歸得先征求你們兩個的意見。”

    爺兒三個遂先去了前面的花廳,留下韓夫人等待會兒喂韓慧生吃完了藥,睡安穩些了再過去。

    分賓主在花廳坐定后,韓卓不待丫鬟上茶來,便先沉聲開了口:“那日你們離開后,我們依然不知道慧生到底是因何憂思過度,又過了幾日,眼見她身體一日壞似一日,我和你們義母都急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再次逼問她的貼身丫鬟,方自其口中知道,她在夢中曾叫過衍兒你……”

    韓卓與韓夫人都是過來人,如何會猜不出韓慧生在夢中叫宇文承川意味著什么?雖覺得在意料之外,想起韓慧生是從八九月開始病情加重的,想起她自小到大接觸得最多的男子便是宇文承川,宇文承川也的確出色,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了。

    夫妻兩個的第一反應便是這事兒不可能,一千個一萬個不可能,且不說宇文承川已經娶了顧蘊,與顧蘊心心相印,他們不能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如愿以償,就在他們之間埋一根刺,甚至拆散他們,韓夫人與韓卓一輩子恩愛,心里只有彼此,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們怎么做得出來?

    只說宇文承川是太子,注定后半輩子要生活在皇宮里,他的妻兒自然也是一樣,他們便不可能答應讓女兒也進宮,皇宮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是韓卓尤其是韓夫人一輩子的傷心地,她恨透了那個地方,怎么會再愿意讓自己的女兒踏進那里一步?

    而且韓慧生身體也不好,人也因打小兒病弱毫無心機,在皇宮那樣的地方,這樣的人隨時都有可能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關鍵還有一點,韓夫人曾是當今皇上的廢妃,就算之后“葬身”火海了,韓慧生卻與她生得那么像,萬一落入有心人的眼里,順藤摸瓜查到了韓卓身上,再牽扯出宇文承川來,現成的欺君大罪,大家都將死無葬身之地,韓卓與韓夫人哪敢冒這個限?

    所以韓夫人很快便與韓慧生深談了一回,開門見山的問她是不是喜歡宇文承川,此番憂思過度,病勢一日重似一日,是不是也是為了宇文承川?

    韓慧生本來不想說的,因為知道她要進宮不可能,所以才會一直瞞著任何人也沒告訴,也所以才會憂思過度的。

    但如今母親既已知道了,她也的確忍得辛苦,到底還是承認了,然后撲到韓夫人懷里大哭起來,說自己好后悔,若早些讓宇文承川明白她的心意,哪怕一時因困難重重,他們不能結合,但慢慢的把困難解決了也就是了,總還有希望,不像現在,連希望都沒有了。

    韓夫人被女兒哭得心如刀絞,實在不忍把她與宇文承川這輩子不可能結合的理由告訴她,何況除了這些客觀的原因,宇文承川心里很早就只有顧蘊一個人,根本容不下第二個人,才是最重要最根本的原因啊!

    然想著不能再讓女兒執迷不悟下去,否則他們夫婦就真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韓夫人到底還是狠心把該說的都說了,尤其把最后一點宇文承川心里由始至終只有顧蘊一個,由始至終只拿韓慧生當meimei一點著重說了,韓夫人到底與宇文承川母子多年,知子莫若母,宇文承川心里想什么,她還是約莫明白的。

    不想韓慧生聽了后,卻激動起來,她自己明白她與宇文承川不可能在一起是一回事,經別人之口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哪怕那個‘別人’是她自己的母親,而且她一千個一萬個不能接受宇文承川心里惟有顧蘊,只拿她當meimei的事實,固執的認為宇文承川也是因為知道他們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才會退而求其次娶了顧蘊的。

    當即便近乎歇斯底里的反駁起韓夫人的話來,說宇文承川心里一直都是有她的,不然這些年不會對她那么好,說他們不能在一起只是造化弄人而已……直至因為身體撐不住,暈了過去,才算是消停了。

    把韓夫人急得半死,忙忙請了大夫過來,好一番忙碌后,才讓韓慧生醒了過來。

    只是韓慧生醒來后,卻哭著求韓夫人,說她要嫁給宇文承川,‘我知道我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可我不想帶著后悔和遺憾去死,我要嫁給哥哥,做哥哥的妻子,哪怕只是一日,也死而無憾’,求韓夫人成全她。

    韓夫人心亂如麻,宇文承川都已經有顧蘊了,怎么可能再娶自己的女兒為妻,那將置顧蘊于何地?她只是暫時拿話穩住了韓慧生,然后含淚去與韓卓商量該怎么辦。

    韓卓也不贊同此事,宇文承川心里若有女兒,以他的性子,早主動出擊了,就像他一直死乞白賴的巴著顧蘊不放一樣,又豈會等到今日?遂讓韓夫人再勸韓慧生,他自己稍后也勸了女兒一回。

    只可惜韓慧生憋悶了那么久以后,一旦釋放出來,忽然就鉆了牛角尖,無論韓夫人與韓卓怎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她都是那句話,她要嫁給宇文承川,做宇文承川的妻子。

    韓卓沒辦法,只得想出了個折中的主意來,讓女兒與宇文承川就在自家成親,一圓女兒的夙愿,橫豎以女兒的身體狀況,圓房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以宇文承川的身份,要日日過來甚至夜夜在自家留宿也不可能,他只要隔三差五過來以夫君,而不再是以哥哥的身份陪陪韓慧生,便既可以讓韓慧生解開心結,身體慢慢的好起來,又不至于威脅到顧蘊,乃至將來顧蘊兒子的地位了。

    說到底,就是讓宇文承川哄哄韓慧生,想來他不會不答應,畢竟人命關天。

    “……我知道這事兒有挾恩求報的嫌疑,所以我與你們義母原是沒臉開這個口的,可慧生的情形方才你們也看見了,我和你們義母這輩子就她這點血脈,實在不忍心看她就這么去了,還望你們能體諒一下我們為人父母的心。”韓卓向來剛毅且不茍言笑的臉上,此刻滿滿都是為難與羞愧。

    本來這事兒韓卓與韓夫人是打算先與宇文承川說好了,再讓宇文承川回去與顧蘊說的,想著只要宇文承川同意了,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顧蘊一定也會同意,卻沒想到今日顧蘊也跟著來了,還把方才韓慧生發病的前因后情都看了去,倒是可以一次就把話說清楚了。

    韓卓說完,看向顧蘊遲疑道:“我知道這事兒最委屈的便是你,你與衍兒才新婚一個月都不到,便讓你遇上這樣的事,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再沒臉,也只能向你開這個口了。我向你保證,衍兒定然不會與慧生圓房的,他不論是身還是心,從頭到尾都只會完完全全屬于你一個人,萬望你能見諒與……成全。”

    顧蘊聞言,扯了好幾次嘴角,想扯出一抹笑來,都發現自己力不從心,只得作罷,心亂如麻的看向韓卓艱難道:“義父與義母的意思我明白了,發生這樣的事,也不是義父義母愿意看到的,您二老也不過是出于一片拳拳的愛女之心罷了,我……”

    “我不同意!”話沒說完,已被一個聲音斷然打斷,不是別個,正是宇文承川。

    宇文承川面沉如水,雖仍接受不了好好的meimei,怎么忽然間就變了,口口聲聲喜歡自己,還要嫁給自己做妻子的事實,態度卻十分的堅定:“義父不必問蘊蘊的意思,這事兒她答應了沒用,得我答應了才作數,如今我就明白的告訴義父,這事兒我不能答應,因為我已經娶了蘊蘊為妻了,這輩子也只會有她一個妻子,自然不可能再娶別人。而慧生這輩子只會是我的meimei,嫡親的meimei,我可以為她做任何事,包括為她付出自己的生命,因為我是她的哥哥,是她在這世上除了義父義母最親的人,但也僅此而已,萬望義父明鑒!”

    宇文承川說完,便堅定的看向了顧蘊,無論是她慘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還是她眼里遮掩不住的澀然與灰敗,都讓他說不出的心疼。

    他娶她是為了疼她愛她,讓她幸福與快樂,而不是為了讓她受這樣那樣的委屈,為了他不得不委屈求全的,對著他的敵人們他是這個態度,對著他的親人們,他一樣是這個態度!

    顧蘊豈能不明白宇文承川的意思,鼻子一酸,眼睛里已經有了淚,只要他明白她的委屈就好,那那委屈也就算不得委屈了,她要的只是他的一個態度而已,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定然會眼里揉不得沙子到底了,如今方知道,以前只是沒遇上那個愿意讓她為之妥協的人而已!

    她抬頭望了望天,把淚意強自逼了回去,清了清嗓子,便要開口,從情感上來說,韓夫人與韓大人都待宇文承川恩重如山,沒有他們,就沒有今日的他,她怎么能讓他因為她,把彼此間的恩情與多年的親情都抹殺了,指不定彼此還要反目成仇?畢竟韓大人韓夫人只得韓慧生一個女兒,可以說韓慧生就是他們的命,一旦韓慧生真去了,他們多多少少也定會遷怒于宇文承川的。

    從理智上來講,宇文承川就更不能拒絕了,韓大人掌著至少半個騰驥衛,是他將來想要大業得成的中堅力量,一旦韓大人不再支持他了,他的實力勢必大大受損,就更不必說韓大人還有可能惱怒憤恨之下,轉而去支持別的皇子,他與其他皇子不一樣,其他皇子都是主動投入奪嫡這場戰爭中的,他卻是被動被卷入的,不成功便只有死路一條,怎么能在如此關鍵的時刻,與韓大人生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