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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歸來之盛寵太子妃在線閱讀 - 第125節

第125節

    平大太太壓低了聲音又道:“當年老太太給娘娘那張方子,娘娘可別輕易用,那張方子雖有用,卻也……霸道,娘娘只看你大伯母與周氏自各自生了一胎后,這么多年再沒有過身孕,便可知一二了,娘娘還年輕,不比她們當年,一個已快要被逼到絕路,另一個也基本絕了生育的可能,各自能懷上一個,都是意外的驚喜。昨夜服侍老太太歇息前,老太太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今兒一定要把這話告訴娘娘,說她早前竟然忘記了,想起后急得什么似的,娘娘可千萬記好了,不到萬不得已,那張方子說什么也不能用!”

    顧蘊早將那張方子忘到了九霄云外去,她先前沒出嫁,如今倒是出了嫁,與宇文承川卻都還年輕,沒有太大生子的壓力,自然想不到那張方子上去,如今經平大太太一提及,方憶起了,不由恍然道:“我原想著,我大伯母年紀大了再不能有夢熊之兆也就罷了,二夫人年紀卻并不大,怎么有了那么靈的方子,這么多年依然只得福哥兒一個?敢情是這個緣故!”

    隨即便是一驚:“我大jiejie出嫁也好幾年了,卻只得一個女兒,我大伯母不會把方子給了她用罷?那豈非害了她?”

    顧菁前世是沒有親生兒女,這一世有了悠悠,已比前世好太多,可她明明能過得更好,顧蘊自然希望她能更好。

    平大太太微微一訕:“這個就得問祁表妹才知道了,說來顧家大姑奶奶出嫁也好幾年了,卻只得一個女兒,依我說倒是可以試試那方子了,不過她年輕,也許那方子傷不了她的根本呢,娘娘回頭若要問祁表妹,好歹和婉一些,祁表妹這些年也算是做到視娘娘為己出了,若因此傷了娘娘與她之間的情分,就不好了?!?/br>
    顧蘊聞言,心情就越發復雜了,片刻方嘆道:“如今只盼我大jiejie還沒來得及用那方子,即便用了,也能一舉得男了?!比绱擞幸慌蛔影?,顧菁也算是對得起夏紀和夏家,日子定能比前世更好了,怕就怕那方子只傷顧菁的身子,卻起不到作用,她以后就真是沒臉再見顧菁了!

    平大太太見顧蘊一臉的晦澀,暗暗嘆息不該新年的第一天便這樣惹她不高興的,可事關重大,今日不說,下次見面又得半月以后去了,萬一屆時她已用了那方子,后果就真是不堪設想了。

    只得笑著岔開話題:“娘娘與殿下大婚前,我們一直懸著心,怕殿下只是嘴上說得好聽,實則卻做不到言出必行,如今見殿下待娘娘這般好,皇上待娘娘也另眼相看,我們總算可以放心了?!?/br>
    想起臨來前平大老爺吩咐她的話,又忍不住暗暗嘆氣,自己今日這個惡人看來是當定了,“只是,只是殿下雖說了這輩子只會有娘娘一個,如今娘娘和殿下還在新婚期,自然不會有人說娘娘善妒,可時間一長,就未必了,娘娘得趁早拿出一個章程來才好,哪怕有名無實呢,總得抬舉一兩個人起來,也好讓太子后宮那些個良娣良媛才人們有個靶子啊,難道還讓娘娘紆尊降貴,親自與她們斗去不成?”

    其實這事兒顧蘊不是沒想過,前世她惡事做盡,不也賢名滿盛京十幾年?說到底,問題是關鍵不在于你做了什么,而在于你呈現在人前的自己是什么樣的。

    只是重生以來,她只想恣意而活,再不想像前世那樣表里不一,所以在對上胡良娣等人時,她才會那般強勢,毫不吝于向她們表達她絕不會讓宇文承川去她們屋里的意思,當然,宇文承川自己愿意的除外,只是那樣他們之間也將立刻走到頭了。

    不過大舅母的話也有道理,難道讓她親自去斗胡良娣等人不成?且不說這樣太失身份,她哪有那么多時間去理會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她要忙的事且多著呢!

    顧蘊思忖著,慢慢點頭道:“大舅母的話我記住了,回頭就與殿下商量一下,總得真正可靠的人才能抬舉,不然回頭被其反咬一口,我豈非只能吃啞巴虧了?”

    平大太太忙道:“這是自然的,若不真正可靠,縱然抬舉了也是無用,倒不如不抬舉了,省得自己白生氣?!卑底运闪艘豢跉?,總算自己今兒惡人已經做到頭了。

    娘兒倆又低聲說了一會兒話,聽得人在殿外回:“稟太子妃娘娘,午宴已經得了?!?/br>
    顧蘊遂打住沒有再說,令人去請了祁夫人和周望桂回來,娘兒四個分賓主坐了,用起午宴來。

    一時宴畢吃了茶,三人該出宮了,顧蘊雖舍不得,卻也不能視宮規若無物,只得令人將事先準備好的禮物,如今該叫賞賜了,一一拿出來,令冬至領著人親自送了三人去宮門外坐車。

    送走祁夫人三人后,宇文承川回來了,他在東宮其實也是有自己寢殿的,就在前面東宮正殿旁邊的崇政殿,與皇上在乾清宮有自己的寢殿是一樣的,只不過他雖是太子,卻算是宮外長大的,與宮里人的想法天然不一樣,是不覺得與自己的妻子住一處有什么不妥的,所以只在顧蘊有客時,他偶爾會去崇政殿小憩一會兒而已。

    見顧蘊坐在窗前的榻上單手托腮,不知想什么正想得出神,連自己進來了都沒察覺,因擺手令殿內服侍的人都退下后,方輕手輕腳行至顧蘊背后,抬手捂了她的眼睛,有意尖著嗓音道:“猜猜我是誰?”

    顧蘊立時笑了起來,把他的手掰開后,仰頭嗔了他一眼,才笑道:“又作怪,你從哪里來?午膳是在哪里用的?”一開始她是打算讓宇文承川也見見祁夫人她們的,但擔心她們在他面前拘束,還是改了主意。

    宇文承川松開她的手至她對面坐了,道:“我在崇政殿歇息了一會兒,午膳也是在那邊用的,你方才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顧蘊道:“也沒什么,就是方才我大舅母說,如今我們兩個新婚,還不至于有人說我專寵善妒,時間一長,就未必了,讓我最好抬舉一兩個人起來,哪怕有名無實呢,也要給你那些個鶯鶯燕燕們樹個靶子,不然她們不安分時,還讓我親自與她們斗去不成?我想著這話倒有幾分道理,所以正犯愁該上哪里找這樣的人選去呢!”

    宇文承川皺眉道:“東宮已經有那么多嬪妾了,旁人憑什么說你專寵善妒,難道我不肯去那些女人屋里,旁人還要你逼著我去,方肯夸你賢惠大度不成?那這樣的所謂好名聲我們不要也罷,憑什么為了那些個不相干的人,白白讓你受委屈?而且專寵這樣的字眼,只能用在妾侍身上,你和我是正頭夫妻,最是名正言順的,以后誰敢說你,你就只管問她,難道是巴不得我們夫妻不合,巴不得我寵妾滅妻她們才高興嗎,那規矩禮體和律法還拿來做什么,純粹當擺設嗎!”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鳖櫶N見他不高興了,忙握了他的手,道:“不過明明可以事半功倍,我們為什么要事倍功半呢,反正我知道你只會有我一個,我自己不覺得委屈,不就可以了嗎?就是人選千萬得找好了,不然回頭她生出什么非分之想來,就麻煩了。”

    宇文承川見她說得認真,想起胡良娣等人都不是什么安分的,如今是她進門時日尚短,她們摸不清她的深淺,所以還不敢輕舉妄動,等她們自以為摸清楚了后,一定會有所行動的,難道讓她親自跟那幾個蠢貨過招去不成,沒的白臟了自己的手,倒不如如她所說的,另外樹一個靶子讓胡良娣之流去對付,省得她們來煩她。

    到底還是點了頭:“好罷,這事兒我來辦,正好義父手下就有這樣的人,等我回京時,就帶出來,說是在外面瞧上納的,自然就名正言順,不會惹人起疑了?!?/br>
    顧蘊一怔,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騰驥衛不都是男人嗎?”

    宇文承川好笑:“誰告訴你騰驥衛都是男人了?也有女人,還不少,不然一些必須由女人才能出面的任務,譬如給人做通房侍妾乃至正室夫人該由誰來辦?”

    “都能給人當正室夫人了,干嘛還干騰驥衛,多辛苦???”顧蘊還是一臉的回不來神。

    宇文承川溺愛的揉了揉她的頭發:“這些就不是你該管的了,你只等著我到時候帶人回來即可,反正我不在那段時間,她們肯定不會鬧騰的?!?/br>
    顧蘊聞言,也就不再多問了,宇文承川卻又壓低了聲音道:“給皇上物色的人,已經有眉目了,只她暫時還不符合我們的要求,還得調教一段時間,等到了合適的時機,義父自會安排她入宮,再制造機會讓她入皇上的青眼,你只等著看戲就是?!?/br>
    “也是騰驥衛的人嗎?”顧蘊不免又被勾起了好奇心。

    宇文承川笑道:“不是,回頭再慢慢告訴你。”

    再說顧葭朝拜完宗皇后出了景仁宮,其他誥命夫人彼此倒幾乎都認識,于是都親親熱熱的互道起恭賀來,又約吃年酒的日子。

    顧葭卻一個不認識,建安侯府也不是什么顯赫的人家,自然沒人與她打招呼,她只得孤零零的出了宮門,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只是她才剛回到自己的院子,董無忌便氣勢洶洶的過來了,見了她也不多與她廢話,只冷冷道:“我記得你嫁妝里有一株百年的野山參,雪柔動了胎氣要生了,這會兒正是危急的時刻,你快讓人把野山參找出來給我!”

    顧葭當即氣得渾身發抖,片刻才冷笑著尖聲道:“那是我的嫁妝,你憑什么要我拿出來救你的小妾和你們的野種,你給我滾出去!”

    董無忌聞言,臉色就更冷了,恨聲道:“若不是你搶了本該屬于雪柔的夫人位子,還奚落嘲笑她,她又怎么會動胎氣早產?我告訴你,你今兒是愿意也得拿,不愿意也得拿,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顧葭立時反唇相譏:“你幾時對我客氣過了?再說賤人動胎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死不了,這次自然也死不了,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禍害遺千年’嗎?你最好立時給我滾出去,否則回頭我告訴了我父親,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啊……”

    話沒說完,“啪”的一聲脆響,臉上已挨了董無忌一掌,耳朵當即嗡嗡作響,只恍惚聽見董無忌說了一句:“你竟還敢咒雪柔死,此番雪柔若是母子平安便罷,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然后抓住她的一個丫鬟,殺氣騰騰的問明那株人參在哪里后,搶了人參便如來時一般,氣勢洶洶的離開了。

    ------題外話------

    不叫票就真木有,累覺不愛……

    ☆、第一百五二回 韓慧生病危

    顧葭氣得一夜沒睡著,到天亮時,聽得方雪柔又生了個兒子,董無忌與董太夫人都是大喜,一向把銀子看得快有自己性命重要的董太夫人還破例下令賞闔府上下一月的月錢,以示慶祝后,顧葭就更生氣了。

    原本大年初二她是沒打算回娘家的,既是因為知道董無忌不會跟她一塊兒回去,她獨自回去丟不起那個人,也是不想回去看周望桂的臉色,聽彭氏的哭訴。

    但現在她改變主意了,她為什么不回去,如今夫家是這個德行,她誰也指望不上,以后唯一的依靠就是娘家,更準確的說,就是父親了,她不回去讓父親親眼看一下她的憔悴可憐,又怎么能讓父親更心疼她,早早把添妝給她送來?事到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除了銀子,這世上任何人、任何東西都是靠不住的!

    所以草草收拾一番后,連早膳都沒用,顧葭便坐車回了顧家二房,如今的云陽伯府,得虧得她手上多少有些銀子,如今又有了夫人的誥命,建安侯府的下人她還勉強使喚得動。

    不想才進了云陽伯府所在的街口,遠遠的就見伯府大門上張了白幡,門口的燈籠綢帶也都換成了白色的,大過年的,誰家也不會這樣自找晦氣,顯然是府里有主子亡故了。

    顧葭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難道是周望桂那賤人死了?再不然就是顧旸那個賤人生的賤種死了?

    可她也知道,這兩個可能性都微乎其微,她也只能在心里憑空想想,然后痛快那么一下下而已,那會是誰死了呢?總不能是父親罷?!

    這個可怕的念頭才一閃過,顧葭已是遽然色變,尖聲吩咐同車服侍的青柳:“快去問問,是誰去世了?怎么我們府上沒有收到喪報?”

    青柳忙應聲下了車,少時回來道:“門上的人說是太夫人去世了,如今伯爺已同了侯爺一道,往城外親迎太夫人的靈柩去了,二夫人則在侯府幫著大夫人料理喪事,夫人,我們府上竟然還有一位太夫人嗎?奴婢怎么從未聽說過?”

    顧葭這才松了一口長氣,只要父親還在就好,隨即冷聲道:“你沒聽說過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差這一件,回府!等喪報送到我們府上后,我們再去侯府吊唁我祖母?!?/br>
    心知彭太夫人雖病了這么多年,當日在報恩寺又被彭五太太婆媳聯手狠狠打了一頓,但她既能憑著一口氣硬撐這么幾個月,照理不會忽然說死就死才是,她的死一定有隱情。

    可就算顧葭知道彭太夫人的死有隱情又如何,難道她還能去告發顧準和祁夫人,甚至將顧蘊也拉下水不成?如今她已很明白,顧準祁夫人與顧蘊好了,她未必能跟著好,可他們若是不好了,她一定會跟著遭殃,旁的不說,只說董無忌母子,她若連狐假虎威的對象都沒有了,那對狼心狗肺的母子,還有方雪柔那個賤人,一定會即刻將她吃得連骨rou渣子都不剩的!

    只是顧葭回到建安侯府后,一直等到天黑,都沒能等到顯陽侯府的人來送喪報,到了次日下午,連董太夫人都聽說了顯陽侯太夫人去世,如今顯陽侯府正辦喪事的消息,依然沒人來建安侯府送喪報。

    董太夫人立時奚落起顧葭來:“我還以為你多得云陽伯寵愛,云陽伯在兄嫂妻兒面前又多威風呢,敢情都是假的,看看你被嫌棄成了什么樣兒罷,連祖母去世了,都沒人來給你報喪,讓你回去,根本就當沒你這個姑奶奶,還在我面前輕狂,你狂呀,狂呀,我看你還能狂得起來不!”

    顧葭恨得滴血,看都不看董太夫人一眼,便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換了一身素色衣裳后,坐車去了顯陽侯府。

    顯陽侯府果然正大辦喪事,門上的人倒是放了顧葭進去,她也順利進了靈堂,只是靈堂里來幫忙招呼客人cao辦喪事的族人們卻一個都不理她,祁夫人也是對她視而不見。

    惟獨周望桂上前壓低聲音,冷冷與她說了幾句話:“你還指著你那個沒用的爹給你添妝,給你撐腰呢?我告訴你,趁早別再做白日夢了,你那個沒用的爹昨兒已經上了丁憂折子了,等喪事辦完,他就要閉門守孝了,所以你以后就算是打落了牙齒,也自己和血吞的好,畢竟消息送到府上,除了讓我聽得心情大好,多吃一碗飯以外,于你什么好處都沒有,你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說完冷哼一聲,拂袖自去了。

    余下顧葭看著滿屋子的慘白,看著所有人冷漠的臉,一顆心不斷的往下墜,往下墜,終于墜到了看不見底的深淵里……

    彭太夫人去世,宇文承川與顧蘊雖都待其極是厭惡,到底該做的面子活兒還是得做足了,不但當日就賞了四抬祭禮,兩千祭銀下去,顧蘊還穿起了素色衣裳,然后打發白蘭去景仁宮告了罪,說自己雖與彭太夫人君臣有別,不好明著為她服孝,到底穿七日素色衣裳,吃七日的素齋還是應當的,所以‘這幾日不能來給母后請安了,以免克撞了母后,還請母后恕罪?!?/br>
    宗皇后自然不會不答應,人家的祖母都去世了,你還要人家每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過來請安,盡臣媳的本分,也未必忒不盡人情了,不但允了顧蘊的請求,也賞了四抬祭禮,一千祭銀下去。

    所以宇文承川與顧蘊該做的面子活兒就越發不能少了,不然不是自己把話柄遞到人家嘴邊,讓人家說嘴詬病去嗎?

    前朝的反應也果然不出所料,顧沖的丁憂折子皇上和禮部吏部很快就批了,他也就一個五品小官而已,若不是女兒有幸做了太子妃,讓他跟著封了伯爵,他的丁憂折子根本不必呈到御前,只禮部和吏部知道即可;顧準的則沒批下來,而是循例奪情了,只是辦喪事也的確勞神費力,所以皇上準了顧準二月再開始上朝當值。

    然后皇上也賞了六抬祭禮,三千祭銀,這就不只是沖的顧蘊這個太子妃的面子,也是沖的顧準的面子了,畢竟誰也不能否認,顯陽侯顧準乃國之棟梁,大鄴的肱骨之臣,皇上一向恩寵有加的,如今他家里辦喪事,皇上自然該有所表示才是。

    以致彭太夫人的喪事辦得十分的熱鬧隆重,滿盛京但凡有點頭臉的人家,幾乎都登門吊唁,給了彭太夫人十足的死后哀榮,對比她臨死前那幾個月的日子,簡直就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顧準與祁夫人,還有周望桂從頭到尾都黑著一張臉,倒是挺符合他們才死了親長的情形,他們都厭極了彭太夫人,如今卻要為她大辦喪事,實在有夠惡心人的;唯一真正傷心的,也就只有顧沖了,到底死的是親娘,不過短短幾日,便瘦了一圈,既是因為傷心,也是因為勞累。

    只是周望桂看在眼里,卻絲毫對他生不出心疼之情來,說句不好聽的,如今她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呢,也省得以后給家里和宮里的顧蘊添亂,——顧沖活成這樣,也夠悲哀了,更悲哀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被所有人厭棄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悲哀!

    顧蘊倒是不似顧準等人那般糟心,畢竟眼不見心不煩,她得了宗皇后的允準這些日子不必再去景仁宮請安后,便日日窩在崇慶殿里,與宇文承川你儂我儂起來,算是先把正月十五后,宇文承川便要離開盛京幾個月的份例先補起來。

    兩個人自相識相戀以來,還沒從似現下這般清清靜靜,一刻不離的廝守過,那份如膠似漆,那份濃情蜜意,就不必提了,只差沒閃瞎崇慶殿內外服侍之人的雙眼。

    如此到了初八,這日傍晚宇文承川忽然拿出一身男裝來,笑向顧蘊道:“不是說想出宮去見外祖母嗎,今晚上就讓你如愿如何?我們還可以順便去逛逛夜市,看看燈會呢,今年是皇上御極整四十年,燈會比往年更熱鬧,內城也不宵禁,這幾夜幾乎夜夜都是‘火樹銀花不夜天’,這下不說我不疼你,不愛你了罷?不然就再叫一聲‘好哥哥’來我聽聽?”

    顧蘊的臉騰地紅透了,想到了自己昨夜求他時又是撒嬌說他不疼她不愛她了的,又是耐不過只能依言叫他‘好哥哥’的,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再說,再說今晚上就去睡崇政殿!”才一把搶過衣服,去了凈房里更換。

    少時出來,已變成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看得宇文承川由不得拊掌贊道:“幸好你是女兒身,不然盛京第一美男子的稱號,可就非你莫屬,我也只能心甘情愿的染上斷袖分桃之癖了!”

    顧蘊抽了抽嘴角:“你的意思是,你不管我是男是女,你都一樣照吃不誤?你還真不忌口呢!”

    宇文承川道:“我不忌口那也只是針對你,別人我可忌口著呢。”

    “那我不是要謝謝您了?”

    “哪里哪里……”

    夫妻兩個斗著毫無意義的嘴,又稍稍修飾了一番,讓人不至輕易就認出來后,待天一黑透,便經由去錦宮一帶出了宮,先去了夜市燈市一帶。

    夜市燈市果然熱鬧喧闐得緊,處處都張燈結彩的,亮如白晝,顧蘊兩世以來,還是第一次親自踏上夜市的地面,縱然一向穩重,也忍不住東張西望個不停,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宇文承川牽著她的手,也覺得今年的燈市去往年更熱鬧,他知道其實并不是燈市更勝往年,而是因為他身邊的人,不由越發握緊了顧蘊的手,越發小心翼翼的護著她,惟恐她被人撞著了。

    逛了約莫半個時辰,顧蘊有些累了,也有些餓了,滿大街都是食物的鮮香,叫人不餓也餓了。

    宇文承川遂就近選了個瞧著還算干凈的餛飩攤兒坐下,讓攤主做了兩碗餛飩來,一碗辣的,一碗不辣的,兩碗自己都先嘗過了,才讓顧蘊吃。

    顧蘊民間小吃吃得是真不多,一嘗之下,鮮得簡直舌頭都要吞下去,不覺便吃了十來個下去,才放了筷子,小口小口的喝著湯與宇文承川低聲道:“御膳房點心局廚子的手藝,還及不上路邊隨隨便便一個小攤兒呢,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混進御膳房的?”

    宇文承川笑道:“你也就是吃膩了大魚大rou,忽然給你清粥小菜吃,才會覺得清粥小菜美味,讓你日日這么吃,我敢說吃不了十日,你就要哭了?!?/br>
    “你才要哭呢?!鳖櫶N不服氣,正反駁他,冷不防就聽得身后傳來一聲猶猶豫豫,卻有幾分耳熟的女聲:“大、大哥,您怎么會在這里?”

    二人忙循聲一看,竟是大公主與沈騰,身后還跟著一男一女,女的顧蘊也遠遠見過,正是沈騰的meimei沈紈,另一個男子應當就是她的夫君了,兄妹夫婦四個都穿得很普通,顯然也是喬裝了出來逛燈市的。

    宇文承川一見沈騰,臉色立時不好看起來,看向大公主淡淡道:“我出來逛逛,你們既然人多,我就不留你了,且逛你們自己的去罷?!笨烧媸顷幓瓴簧?,哪里都能遇得上,看來真得盡快將人弄出盛京去了!

    沈騰的臉色也十分不好看,不待大公主說話,已先道:“大舅兄倒是好興致,只是大舅兄出來逛,怎么不帶大舅嫂,反而帶其他不相干的人?”

    卻是顧蘊看了一眼來人后,立時便低下了頭去,她又喬裝了的,沈騰沒能一眼認出她來,不過據她的身形,卻能猜到她是女人,只當宇文承川是背著她帶了別的女人來逛燈市,所以為她打抱起不平來。

    宇文承川的臉色就越發難看了,姓沈的也不想想,自己有什么資格為蘊蘊打抱不平,怒極反笑道:“妹夫這是在質問我嗎?大meimei,你也該管管妹夫了,豈有做妹夫的,管自己舅兄私事的?”

    大公主聞言,大是尷尬,忙拉了沈騰一把,小聲說道:“大哥說得對,也有做妹夫的管舅兄私事的?大哥自有分寸的,我們還是快走罷!”

    沈騰卻不肯走,沉著臉還待再說,顧蘊只得抬起了頭來,笑道:“大妹夫,你大舅兄帶的的確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多謝你的好意了。”見宇文承川皮笑rou不笑的,想著他三不五時就要拿飛醋當水喝,忙借著桌子的遮掩,握住了他的手,以示安撫。

    沒想到宇文承川帶的正是顧蘊,沈騰眼里先是閃過一抹驚喜,繼而便暗淡下來,因為他站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顧蘊去握宇文承川的手,雖知道二人感情好,卻沒想到好到這個地步……根本沒有任何人能插足他們之間!

    沈紈忽然道:“大哥,大嫂,既然小誤會已經解開了,我們就不打擾大舅爺與大舅奶奶的雅興,且先離開罷,我才聽說前面有人猜燈謎迎花燈呢,要不我們湊湊熱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