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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歸來之盛寵太子妃在線閱讀 - 第123節(jié)

第123節(jié)

    這般一想,宇文承川對胡良娣哪里還能有好臉色,適逢胡良娣一雙妙目含情脈脈的看過來,他立時冷冷一眼看了過去,毫不掩飾對胡良娣的冷漠與厭惡。

    胡良娣哪里招架得住這樣冷厲的目光,不由花容失色,心肝直顫,再不敢看宇文承川和顧蘊一眼了。

    宇文承川這才站了起來,淡淡扔下一句:“孤去乾清宮給父皇請安了。”在眾人:“恭送太子殿下。”的聲音中,大步離了崇慶殿。

    顧蘊復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方笑道:“難為幾位meimei打早兒就過來給本宮賀壽,都起來罷。”命錦瑟卷碧,“給幾位主子也上一碗壽面來,讓大家都沾沾喜氣。”

    錦瑟卷碧忙應聲而去,顧蘊這才看向張良媛,道:“你住得離徐良娣最近,她這幾日可好些了?”

    張良媛忙恭聲答道:“回娘娘,徐jiejie還是老樣子,一見風就咳得厲害,方才嬪妾出門前,她還打發(fā)人過來托嬪妾待她向娘娘告罪,說她不能親自過來給娘娘賀壽,請娘娘千萬見諒呢。”

    “嗯。”顧蘊就點了點頭,吩咐白蘭:“待會兒打發(fā)人去太醫(yī)院請個太醫(yī)過來好生給徐良娣瞧瞧,開幾劑藥備著,說話間就該過年了,大節(jié)下的,傳太醫(yī)終歸不吉利。”

    白蘭忙應了,顧蘊這才看向胡良娣,似笑非笑道:“胡良娣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是不是也跟徐良娣似的,吹不得風,一吹風身體就不舒坦了?那就在屋里好生養(yǎng)著,輕易別出門了,省得回頭也跟徐良娣似的,小毛病拖成了大癥候。”

    胡良娣聞言,忙回神賠笑道:“沒有的事,嬪妾身體好著呢,不需要閉門將養(yǎng),能日日過來服侍娘娘,多謝娘娘關心,”

    心里已快要慪死了,滿以為早前太子殿下不正眼看她們,是為了給太子妃做臉,向顯陽侯府示好,卻沒想到如今太子妃都進門小十日了,太子殿下依然正眼不看她們,太子妃當真是好手段,把太子殿下的心攏得死死的,太子殿下如今又開始上朝了,她們素日連見太子殿下一面的機會都少之又少,她必須得盡快想個法子討得太子殿下歡心了,不然等太子妃過陣子越發(fā)站穩(wěn)了腳跟,勢必就會拿她開刀了,這不方才已迫不及待想將她困在屋子里,徹底絕了她見太子殿下、接觸外界的機會嗎,她絕不能坐以待斃!

    胡良娣雖不至于蠢到將心思全寫到臉上,可以顧蘊的閱歷,依然一眼就能看穿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由暗暗感嘆,宗皇后的眼光看來實在不怎么樣啊,挑人時只知道挑長得漂亮卻沒生腦子的,倒是為她省了不少事兒。

    不過宗皇后挑的若都是徐良娣那樣的人,她反倒更糟心了,徐良娣如今看來是省事兒,但俗話說得好“會咬人的狗不叫”,指不定到頭來最讓她糟心的,反而是徐良娣呢?說句不好聽的,前世一段時間里,她自己不也是那樣的人嗎,要不是她善于偽裝善于隱忍,又怎么能笑到最后?

    哎,說來說去,都是宇文承川惹的禍,今晚上看她怎么收拾他!

    待胡良娣等人吃過了壽面,顧蘊便借口自己要去給宗皇后請安,端茶打發(fā)了她們。

    卷碧這才沒好氣的說道:“當著娘娘的面兒,胡良娣就敢勾引太子殿下了,當真是一輩子沒見過男人嗎?幸好太子殿下對她不假辭色,不然她還不定輕狂成什么樣兒呢!”

    顧蘊雖在心里發(fā)著狠晚上要收拾宇文承川,卻知道他絕不會做對不起自己,讓自己傷心的事,所以聽得卷碧的話,她并沒有同仇敵愾,只是笑道:“就算太子殿下給她好臉色瞧,本宮一樣讓她狂不起來,何況有本宮珠玉在前,殿下怎么可能給她好臉色?”

    卷碧就無言了,太子妃娘娘,您雖的確十全十美,可您時時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真的好嗎,做人第一要緊的不該是謙虛嗎?

    顧蘊一看卷碧無言以對的樣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方才的那點郁悶霎時一掃而空,簡單收拾一通,去了景仁宮。

    宗皇后昨夜睡得遲,今日又起得早,眼瞼下難免一圈青影,不過瞧著精神還不錯,話說回來,昨夜先是出了風頭,后還打壓了背叛自己之人,她縱想精神不好也難。

    顧蘊給宗皇后請了安,受了其他妃嬪的禮,——其中自然不可能再有莊妃的身影,又聽宗皇后沉聲說了莊妃之事,讓大家引以為戒后,便適時告退了,當然告退前不忘請大家待會兒去東宮吃酒,收了人家的賀禮,自然要擺酒宴請眾人,別人去不去是別人的事,她不請就是她失禮了。

    回到東宮,顯陽侯府打早兒送進宮的壽禮到了,顧蘊打開一眼,吃穿用度金玉玩器一應俱全,不止有祁夫人和周望桂顧菁顧苒的,還有外祖母和舅母表嫂們的,顯然如今彼此雖有君臣之分尊卑之別了,這些親人待她的心仍與以前一般無二。

    顧蘊的心情一時間好得不能再好。

    稍后自二皇子府以下,眾皇子府公主府也送了給顧蘊的賀禮來,連林貴妃都打發(fā)自己宮里的掌事姑姑送了厚厚的賀禮來,那姑姑還將姿態(tài)放得十分的低:“我們娘娘若非身體不適,就要親自過來向太子妃娘娘道賀了,還請?zhí)渝锬锴f見諒,總歸都是一家人,以后有的是見面的機會,我們娘娘明年一定親自過來沾太子妃娘娘的喜氣。”

    讓顧蘊暗暗嘆服了一回林貴妃的能屈能伸,不過林貴妃是在昨兒見過二皇子后,才改變了態(tài)度的,看來二皇子才是真正能屈能伸之人,與四皇子一樣,不容小覷啊!

    午宴出乎顧蘊意料的來了好些妃嬪,雖然都是些低等嬪御,貴嬪以上高位份的也就來了一個陳淑妃和一個陸昭儀,但顧蘊明白她們的顧慮,高位份的妃嬪都是有兒有女的,她們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兒女考慮,哪怕將來勝利的不是三皇子呢,可眼下他們都得看宗皇后的臉色度日不是?

    不比陳淑妃,一個因兒子早年的經歷,身體孱弱并無大志且也得皇上憐愛,娘家還得力,不需要看宗皇后的臉色過活,關鍵還有一點,大伯父早年救過六皇子的命,救命之恩大于天,陳淑妃因此對她這個太子妃另眼相看,縱然是宗皇后也不說半個‘不’字兒來;一個則因女兒早已出嫁了,且算來與她還沾親帶故,也讓人沒法有二話。

    顧蘊既理解其他妃嬪的顧慮,自然不會見怪她們,總歸來者都是客,位份低她一樣要熱情款待。

    除了妃嬪們,四公主與六公主也來了,與顧蘊和淑妃陸昭儀五人坐了一席,其他妃嬪坐了三席,胡良娣幾個東宮的嬪妾坐了一席,倒是取了個五福臨門的好彩頭。

    顧蘊又打發(fā)人給沒來的妃嬪們都送了酒菜去,景仁宮與關雎宮自然更要送去,亦連永福宮莊妃處都沒忘記,惹得淑妃贊不絕口:“將來六皇子妃但能有太子妃一半兒的能干與周全,本宮就知足了。”

    六皇子年初定了國子監(jiān)祭酒洪季賢洪大人的長女為皇子妃,婚期就在年后的四月里。

    顧蘊忙笑道:“洪家世代書香傳家,洪大人更是才德兼?zhèn)洌蝗灰膊荒鼙娡鶜w的成為國子監(jiān)的祭酒了,他的女兒,怎么可能差得了?淑妃娘娘就等著享清福罷。”

    陸昭儀也跟著湊趣:“七月里萬壽節(jié)時,嬪妾有幸見過一次洪大小姐,人長得漂亮不說,性子也好,待人接物都進退有度,就像太子妃說的,淑妃娘娘只管等著享清福罷。”

    說得陳淑妃滿臉是笑,又敬了顧蘊和陸昭儀一杯酒:“如此就承太子妃和昭儀jiejie吉言了。”

    之后其他妃嬪也依次來敬了顧蘊的酒,胡良娣等人自然也要上前敬酒,饒是低度數的果子酒,依然吃得顧蘊兩頰通紅,越發(fā)襯得她面若桃花,嬌艷無儔,一時是賓主盡歡。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樂于看到這樣其樂融融的場面,胡良娣幾個就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原以為太子妃只會發(fā)威,才進宮幾日便與貴妃娘娘結下了大梁子,回頭等貴妃娘娘緩過氣來了,有她好看的,貴妃娘娘這么多年能穩(wěn)坐妃嬪里的第一把交椅,又豈能沒有兩把刷子,先前不過是一時輕敵,才會著了太子妃的道兒,等她打疊起了精神,太子妃那點道行根本不夠瞧!

    卻沒想到,她不但會發(fā)威,她還會施恩,這才幾日呢,就收買這么多妃嬪了,可見是個既有手段又有心計的,她們若一直這樣無寵下去,豈非早晚要成為她的下飯菜,被碾成齏米分了?

    顧蘊自不知道胡良娣等人心里的想法,縱知道了也不在乎,老虎會去管兔子成日里在想什么嗎,就算兔子急了會跳墻,也與老虎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不是嗎?

    她強撐著身體送走眾妃嬪后,便再也抗不住酒意,云里霧里的躺倒在了床上,待掌燈時宇文承川從前廷回來,她還沒能清醒過來。

    宇文承川見她躺在床上,臉紅撲撲的說不出的嬌媚,整個人帶著點兒她特有的體香,又帶著點兒酒香,他怎么叫她她都不睜開眼睛,至多只哼哼幾聲,不知道多可愛,心都快要軟成一灘水了,索性蹬了靴子,也躺到了床上將她抱進了懷里,才低笑道:“不是說好了等我回來給你暖床的嗎,怎么自己倒先暖上了?喝了多少啊,醉成這樣?”

    顧蘊仍不說話,卻動手胡亂撕扯起宇文承川的衣裳來,待扯到他的脖子和胸膛露出來后,低頭便咬了他一口,咬完才嘟噥來:“我看你以后還敢不敢招蜂引蝶了,我今兒非得好好教訓你不可。”不待話音落下,低頭又是一口。

    宇文承川打小兒練武之人,顧蘊又不是真的咬他,所以那點痛之于他來說,與其說是痛,倒不如說是換了一種方式調情,讓他渾身都酥了,喘著氣接著顧蘊的話道:“那你打算怎么教訓我啊,千萬別擔心我承受不住,你再怎么過分,我都承受得住。”

    “那我可不客氣了。”顧蘊得了鼓勵,繼續(xù)撕扯起宇文承川的衣裳來,很快便把他剝了個清唧溜溜,而她自己的衣裳卻仍完好無損。

    然后她便繼續(xù)咬起宇文承川來,從脖子咬到小腹以上,幾乎哪里都留下了她的牙印,最后還不忘彈了一下早已興奮得快要爆炸的小宇文承川。

    這下宇文承川哪里還忍受得住,低吼了一聲:“你這個妖精!”猛地一個翻身,便化被動為主動將顧蘊壓在了身下,一邊胡亂撕扯著她的衣裳,一邊還不忘將床帳揮下,將旖旎的春光都遮住……

    接下來幾日,整個皇宮都還算消停,顧蘊遂把大半的精力都放到了給各大府邸送年禮上。

    除了皇室和宗室,顧平兩家自不必說,盛京城好些勛貴和大臣府上也收到了東宮的禮物,一開始還都有些詫異,但隨即一想太子殿下已經大婚了,當然要開始與該禮尚往來的人家,都建立起基本禮尚往來的關系了,當下忙都紛紛開始給東宮準備起回禮來。

    如此到了臘月二十八,顧蘊又將給皇上和宗皇后的年禮分別送了出去。

    給宗皇后的都是些金銀古董,總之怎么貴重怎么來,以免給宗皇后詬病的機會;給皇上的卻除了打頭兩樣貴重些以外,其他都是些瑣碎得不能再瑣碎的日常用品,從頭到腳,從起身到晚上就寢,吃的用的,穿的看的,擺的隨手賞人的,零零碎碎的就只有別人想不到,沒有她置辦漏了的。

    以致禮單子都足足兩尺長,看得宇文承川是頭昏眼花,懷疑道:“你這單子上的東西,除了打頭兩樣,其他的合起來怕也就幾百兩銀子,連一千兩都到不了,你確定皇上看了,不會說你小氣摳門兒,把前兒賞你的那兩千兩黃金,兩個皇莊收回去?”

    顧蘊卻振振有詞:“你是喜歡吃好吃美味的家常菜呢,還是根本不合你胃口,只是好看貴重的山珍海味?穿衣服呢,是喜歡舒適暖和的,還是華美繁瑣,讓你既累還冷的?皇上說到底也是一個人,那他為什么不能喜歡這些不值錢卻舒適實用的小東西?大家給他送禮都想著越貴重越好,卻沒想過,他富有四海,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再好的東西,只要見慣了用慣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兒了,倒不如送一些新巧別致的呢,反而更能觸動他的心。”

    天家從來都是父子親情最為淡薄的地方,但恰恰天家也是最看重最渴望父子親情的地方,而且在一眾皇室宗室府上送來的禮單里,想要脫穎而出,談何容易,那便只能另辟蹊徑了。

    顧蘊知道宇文承川不愿意討好皇上,她也不想讓他為難不高興,那便只能借有限的機會別出心裁了,說來前世她也是當過孤家寡人的,雖然她這個孤家寡人與皇上這個孤家寡人有本質的區(qū)別,可她相信皇上偶然一次午夜夢回時,忽然就莫名生出來的孤單寂寥的情緒與她定然是一樣的,所以最能打動皇上的,或許恰是最簡單最不值錢的東西,和那些東西背后包含的用心與體貼!

    宇文承川經顧蘊這么一分說,也覺得她言之有理了,再不猶豫,讓冬至連禮單子并一大堆東西,即刻送去了乾清宮,反正他對皇上沒什么感情,管皇上喜不喜歡這份年禮呢,若喜歡當然就最好,若不喜歡,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卻不知道,皇上看了東宮送去的年禮單子后,先是一驚,再是一怒,繼而驚和怒便都被暖所取代了。

    這樣簡薄的年禮單子,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收到,可正是因為簡薄,才更能看出太子和太子妃的用心,他坐擁天下,什么沒有,難道缺那些貴重的東西嗎?再貴重的東西,說到底也是死物,而真正的孝心與敬重,從來也不是能以貴重不貴重來衡量的,他的確是一國之君,同時卻也是一個普通的父親,一個想得兒女發(fā)自內心熱愛與敬重父親!

    皇上龍心大悅,當即吩咐何福海:“前幾日不是太子妃的生辰嗎,賞太子妃一對玉如意,二十匹緞子。”

    等何福海送了皇上的賞賜抵達東宮后,宇文承川方知道顧蘊這次的“小氣”還真小氣到了皇上的心坎兒上去,對她大是嘆服,顧蘊趁機勸他:“看來皇上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冷酷無情,他也是很看重親情的,要不,你試著多了解一下他,也許能有不一樣的發(fā)現呢?到底你們父子之間……有今生,沒來世。”

    宇文承川聞言,雖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卻一臉的若有所思。

    而其他人知道東宮送給皇上的年禮后,顧蘊“小家子氣”的名聲私下里就更響亮了,太子妃把銀子看得這么重,是想以后將銀子都帶到棺材里去呢?更讓他們生氣與不甘的,還是皇上竟然對這樣上不得臺面的年禮大為受用,也不知皇上到底怎么想的,難道太子妃還小家子氣得好了?!

    ☆、第一百五十回 正旦

    大年三十除夕夜的宮宴,就不僅僅只有皇上嫡系子孫們和妃嬪們列席了,與皇上一支沒有出五服的宗室們也都全部列席,其他再遠些的宗室每家也有代表入宮赴宴,所以除夕夜的宮宴就不是擺在景仁宮正殿,而是擺在乾清宮正殿了。

    顧蘊知道自己作為新媳婦兒,還是太子妃,樹大招風,今晚上明里暗里關注自己的人絕對不在少數,巴不得自己出丑的也不在少數,自然不能讓人挑了她的毛病去,從穿著打扮到風度禮儀,都不能給人以詬病的機會。

    所以用過午膳,小憩了一刻鐘,她自未正便開始妝扮起來了,衣裳沒得可擔心的,直接穿皇太子妃的禮服即可,頭發(fā)卻梳了個牡丹髻,正中間端端正正的插了九尾鳳釵,再加上一溜赤金嵌紅寶的發(fā)簪,還描了眉涂了胭脂,整個人立時變得雍容華貴又不失端莊明艷起來。

    等顧蘊妝扮得差不多時,宇文承川回來了,見她并沒有戴自己先前送她那支步搖,因說道:“不是說平日里舍不得戴那步搖,要留到大場合再戴嗎,今晚上的場合還不夠大?別說你舍不得啊,再貴重的東西,說到底也是死物,有什么舍不得的,更不必擔心其他人妒恨你,說你奢侈,只管說是我送你的,我就愛慣著我媳婦兒了,怎么樣?”

    理直氣壯的語氣,說得顧蘊竟無言以對,只得取了一排簪子,戴了那支金步搖,宇文承川說得對,他就愛慣著她了,怎么著罷?那些人有本事當著她的面兒說她,否則,她權當狗吠了。

    宇文承川見她戴了那支金步搖,方高興起來,也換了皇太子的禮服,見已是申正,夫妻兩個遂乘輦去了乾清宮。

    就見好些宗室的人已經到了,皇子公主們也已來得不少,二皇子與三皇子正在左偏殿與幾個宗室的長輩說話兒,都笑得一臉的親切和煦,二皇子妃與三皇子妃也在右偏殿里與宗室的女眷們應酬,兩對夫妻顯然都打著一樣的主意,宗室里手握實權的人雖不多,聯合起來力量也不容小覷,若能得到他們的支持,與他們各自的所謂大業(yè)來說,勝算無疑會增加許多。

    四皇子夫婦卻各自坐著,并沒有像二三皇子夫婦那樣趁機與人拉關系培養(yǎng)感情,而且兩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倒是挺符合他們母妃才犯了錯受了罰,他們?yōu)槟稿鷵牡男蜗蟆?/br>
    宇文承川與顧蘊打眼一看,將兩邊偏殿情形盡收眼底的同時,殿門外侍立的太監(jiān)也高唱起來:“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娘娘到——”

    左右偏殿的人聞聲,忙都站了起來,紛紛上前給二人見禮,皇子公主們也不例外,宇文承川與顧蘊少不得含笑與大家寒暄了幾句,才各自去了左右偏殿落座。

    三皇子妃見不得顧蘊一來便如眾星捧月般,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去,她一個小家子氣、上不得高臺盤的賤人到底憑的是什么!

    適逢一個宗室的妯娌眼尖,瞧見了顧蘊發(fā)間的金步搖,嘖嘖稱贊不絕:“太子妃這步搖好生別致,也不知是內務府的新樣子,還是外面銀樓的新樣子?只怕滿盛京也找不出第二支來。”

    三皇子妃立刻笑瞇瞇的以打趣的口吻接道:“原以為大皇嫂自來是個皮里陽秋,只進不出的,原來不是,大皇嫂對自己不就挺舍得的?這步搖怎么也得三五千銀子罷,難怪這么漂亮耀眼呢,的確滿盛京也找不出第二支來了,換了我,可萬萬舍不得,我們殿下一年就那么點兒俸祿,年底又正是花錢如流水的時候,旁的不說,光給父皇母后送年禮,已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我自己的一應衣裳首飾,能省就省罷,總歸孝順親長,照顧好夫君與兒女,原是我們女人的本分不是嗎?”

    這話只差明說顧蘊小氣摳門,只對自己舍得,對旁人無論是誰都舍不得了,讓人一下子就想到了東宮送給皇上的年禮,對自己這么大方,都大方到奢侈的地步了,給身為君父的皇上送的年禮卻連自己的一支步搖也及不上,可真是“孝順”得緊啊!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不約而同的看向顧蘊,看她要怎么回答三皇子妃擺明了挑釁的話。

    顧蘊也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道:“三弟妹說光給父皇母后送年禮,已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莫不是在心疼給父皇母后送年禮所花費的銀子?其實要我說,孝順不孝順的,從來都不是以金銀來衡量,而是以真心不真心來衡量的,父皇圣明燭照,誰是真心孝順,誰又是假意孝順,他老人家豈有看不出來的,三弟妹說是不是?”

    別以為送的東西越貴重,就能說明越孝順,誰孝順誰不孝順,可不是由自己說了能算,得由皇上說了才算的!

    “你!”三皇子妃被噎了個半死,想反駁顧蘊的話,一時又想不到該如何反駁才好,習慣性的要去看莊敏縣主,以前都是莊敏縣主與她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怎么也不至于讓她吃虧掃臉。

    卻見莊敏縣主捧著杯茶坐在一旁,一直低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像壓根兒沒聽見這邊的動靜似的,心里卻在冷笑,你們一個個兒的都不是好東西,最好狗咬狗咬得各自都一嘴毛,咬得人人都看你們的笑話兒才好呢!

    三皇子妃這才想起,自家與莊敏縣主夫婦婆媳已算是徹底撕破臉了,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指著她為自己沖鋒解圍,只得悻悻的收回目光,嘴唇一勾看向了顧蘊,道:“大皇嫂還真說著了,我的確心疼為父皇母后送年禮所花費的銀子,畢竟當初我們殿下又不像大皇兄那樣大手筆不是?不過再心疼又如何,哪怕為父皇母后賠上自己的性命呢,原是我們?yōu)槿俗优谋痉郑矣肿霾怀鍪裁磥y七八糟,香的臭的都都往父皇跟前兒送的事來,可不就只能暗自心疼心疼了?”

    顧蘊微微一哂,點頭道:“三弟妹既做不出來,那就別做了,不然畫虎不成反類犬,就不好了,人與人畢竟是不一樣的,有些事這個人做了是對的,那個人做了可就未必了。”

    什么叫‘人與人是不一樣的’,賤人是在說他們終究是東宮太子與太子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與別人都不一樣嗎?呸,她也不想想,那個婢生子是怎么成了太子的,不過就是仗著比她家殿下生得早了幾年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她家殿下正位東宮以后,她看她還要怎么輕狂!

    三皇子妃氣得發(fā)暈,冷笑一聲便要反駁顧蘊的話,只可惜還沒開口,就聽得殿外侍立的太監(jiān)又高唱起來:“禮親王到,禮親王妃到——”

    想著禮親王與禮親王妃那對老不死的向來油鹽不進,只對東宮這個所謂的大道正統(tǒng)推崇有加,禮親王妃輩分又高,連母后的面子都敢不給的,萬一再鬧下去,她問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當眾給自己沒臉,自己的臉豈非真要丟光了?三皇子妃只得強自將滿腔的憤怒壓下,沉著臉與所有人一道,迎接禮親王夫婦去了。

    禮親王夫婦到了以后,莊親王夫婦肅親王夫婦等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到了,不一時該來的人便都來齊了。

    本朝的除夕宮宴自有定例,都是夫妻一桌,再按照品秩爵位排列下來,親疏遠近,權勢大小,一目了然,所以不消太監(jiān)宮女們引著,大家很快便自發(fā)的落了座。

    宇文承川與顧蘊自然坐了左下首第一張桌子,坐定以后,宇文承川立時借寬大衣袖的遮掩,將顧蘊的手握住了,小聲問道:“累了罷?方才柯氏找你茬了?只管狠狠還擊回來,不必擔心什么后果,萬事自有我與你撐腰!”

    他的手溫暖而柔和,聲音也一派輕柔,然人卻正襟危坐著,神色肅穆正經,讓顧蘊不由暗自好笑不已,這個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家伙,誰能想來他私下里是多么的無賴與不要臉啊?心里對他的關心卻十分受用,小聲回道:“她是找我茬了,不過卻被我氣了個夠嗆,連皇后我都不怕了,她一個做弟妹的,我為尊為長,還會怕她不成?你只管放一百二十個心罷!”

    夫妻兩個正說著,顧蘊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忙下意識的看了過去,正好就對上益陽長公主冰冷如刀的眼神。

    益陽長公主看起來瘦了一些,與莊敏縣主一樣,眼圈下都有一圈淡淡的青影,化再濃的妝也遮掩不住,顯然這些日子很不好過,也就不怪她視顧蘊為仇人,一相見便分外眼紅了。

    見顧蘊看過來,益陽長公主的眼神就更冷了,若不是這個小賤人與那個婢生子一早就算計上了她,他們母女翁婿又豈會陷入今日的困境,一切都得重頭來過,看她將來饒得了他們哪一個!

    不過也就只與顧蘊對視了一瞬,益陽長公主便移開了目光,顧蘊這才笑著也收回了目光,與宇文承川道:“益陽姑母方才看我呢,若眼神能殺人,我必定已被她殺得渾身血窟窿了。”

    宇文承川聞言,立時冷冷看向了益陽長公主,見她一直忙著與旁邊的另一位長公主說話,也不知是沒察覺到他的目光,還是察覺到了卻不敢與他對視,這才冷哼一聲,與顧蘊道:“她就是日日太閑了,才會去肖想本就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看來我得給她找點事兒做了。”

    顧蘊一聽,大感興趣,不過眼下場合不對,她也沒追問宇文承川會給益陽長公主找什么事兒做,反正回頭事發(fā)后,她自然也就知道了。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隨著太監(jiān)尖利的聲音響起,眾人忙都站了起來,就地拜下,待皇上與宗皇后坐定,所有人的皇子公主們都上前給皇上皇后磕過頭拜過年,收了父皇母后的紅包后,——因明日是正旦,文武百官和所有誥命都要進宮朝拜帝后,皇子們不能像尋常人家的兒子一樣打早起來給皇后拜年,公主和皇子妃們也不能像尋常人家的女媳那樣,初一打早給皇上拜年,所以便在每年的除夕宮宴上,先給皇上皇后把年拜了。

    待皇子公主們給皇上皇后拜完年,下面宗室里幾位有威望的長輩說笑幾句湊過趣后,宮宴便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