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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歸來之盛寵太子妃在線閱讀 - 第80節

第80節

    貼身的mama聽得一臉的愕然,沒想到彭太夫人做祖母的竟憎惡自己的親孫女兒到了這個地步,更沒想到顧四小姐竟厲害心狠至廝,當然,若彭太夫人變成如今這副樣子真是顧四小姐的手筆,她這么恨她,也就情有可原了……忙一臉凝重的低聲道:“那夫人的意思是,這門親事咱們不能做了?”

    沈夫人秀眉深鎖,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不能僅憑彭太夫人幾句話,就全盤否定了人家,jiejie既能那般疼愛她,可見她的確有可人疼的地方,關鍵騰兒對她那般著迷,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知道,以往雖也刻苦,可幾時像如今這般刻苦過,真正是三更睡五更起,知子莫若母,他心里想什么我還能不知道,這是鐵了心此番一定要中,指不定還沖著解元的名頭呢,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想他失望。”

    “那夫人打算怎么做?”貼身mama忙道。

    沈夫人沉吟了片刻,道:“這樣,你拿幾個荷包再拿些金銀錁子的,悄悄兒去找人打聽一下,彭太夫人說的是不是真有其事,還有她先前說的四小姐手下養了一幫狗腿子又是怎么一回事,記得別露出痕跡來,更不能傳到了你姨夫人的耳朵里去,讓我們姐妹之間白生分了。”

    貼身的mama會意,忙點頭道:“夫人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自取了荷包裝好了金銀錁子,屈膝行禮退了出去。

    沈夫人這才頭疼的歪到了大迎枕上,一面祈禱彭太夫人是真個在胡說八道,不到萬不得已,她真不想兒子失望,也不想錯失一個這么好的長媳人選,一面卻又忍不住慶幸,幸好兩家還沒過庚帖,不然如今事情就再無回圜的余地了!

    顧蘊自然不知道彭太夫人處心積慮要壞她的姻緣,且如今看來,成功的幾率明顯大大的,她若是知道,一定會不計前嫌,好生答謝彭太夫人一番的。

    她這會兒正生悶氣呢,卻是她今兒一早去平府給平老太太磕頭送重陽糕,不想去到平府時,平老太太正親自瞧著丫頭們在理東西,理一件還興高采烈的說一句:“這東西好,留著屆時給蘊姐兒做嫁妝。”,或是:“這松江三梭布給孩子做小衣裳再合適不過了,留著明兒給蘊姐兒陪嫁到沈家去。”

    一副恨不能立時將顧蘊打包送上花轎,嫁到沈家去的架勢,渾然不管顧蘊這個當事人的意愿。

    讓顧蘊一下子就想到了平老太太前番對她撂的狠話:“你若是敢使手段壞了這門親事,我立馬死給你看!”,她立時憋悶委屈到了極點,那些恨她的人算計她逼她也就罷了,她大不了狠狠的還擊回去,可最親的人也這樣逼她,難道她生就一副包子樣,人人都可以逼她不成?

    一氣之下,她放下重陽糕,給平老太太磕了個頭,便不由分說離開了,這會兒則正在去往便捷的馬車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得找過安靜的地方,好生想一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這門親事不做數了,沈騰若是愿意尊重她,大家好合好散自然就最好了,若是他不愿意尊重她,她也不能坐以待斃,惟有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了。

    一時到了便捷,不想慕衍剛好也帶著季東亭過來了,顧蘊雖滿腹的心事,少不得也只能打疊起精神與他說話兒:“……上一次見慕大哥,還是兩個月以前的事,這兩個月慕大哥都忙什么呢?是不是接了任務出京去了?那一切都還順利罷?”

    也不怪顧蘊會猜測慕衍是出任務去了,他看起來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若是日日待在京城養尊處優,絕不會是這個樣子。

    慕衍的確出了一趟盛京城,當時還走得挺急,連季東亭與冬至也一并帶走了,只留下了兩個雖清楚他真實身份,卻從不知道他行藏的得力賬房全權處理加盟便捷之事。

    事實上,他昨夜三更才回了盛京,今日起來梳洗一番草草用了早膳后,便帶著季東亭來了便捷,至于冬至,則被他打發去了顯陽侯府請顧蘊,兩月不見,他已等不及要見小丫頭了,哪怕多一刻也等不及!

    “我的確出了一趟盛京,一切都挺順利,蘊姐兒只管放心。”慕衍笑著應道,“倒是你,方才我見你一副眉頭緊鎖,怒氣沖沖的樣子,是遇上什么煩心事了,還是有誰欺負了你不成?你告訴我,我替你出氣去,甭管那人是誰,我都會讓他悔不當初,讓你再無后顧之憂,你相信我!”

    顧蘊的情緒雖在見到慕衍的那一瞬間便立時收斂了,但慕衍何等敏銳之人,就那一瞬間,已足以他感知到了,這才會有此一問,若真有哪個不長眼的敢趁他不在就欺負他的人,他自然不會客氣!

    “我能有什么煩心事,誰又能欺負得了我呢?”顧蘊微勾唇角,笑得苦澀,如今的她,除非她自己愿意,誰又能欺負得了她,關鍵就在于她那是她最親的人,她不愿意也得愿意。

    而且這樣的事叫她怎么與慕衍說,又怎么讓他幫自己的忙,指不定還會讓慕衍誤會,她當著他的面告訴他自己不想嫁給另一個男人,請他幫自己解決此事,豈不是在暗示他,她對他有想法?

    屆時她豈非才解決了一個麻煩,又陷入了另一個麻煩?哪怕后面這個麻煩,她方才乍見他時,其實很高興,高興得甚至讓她有些心驚,卻依然不足以讓她生出足夠的勇氣,拿自己的大后半輩子去做賭注。

    慕衍暗暗著急,笑得這般勉強,可見一定發生了什么事,可顧蘊不告訴他,他也不能逼她,只能暗自打定主意,回頭就讓季東亭上顯陽侯府打聽打聽去,就不信打聽不出來!

    ------題外話------

    請親們相信,我花這么多篇幅寫蘊姐兒和沈騰的親事,絕對是有原因的,不過馬上也該解決了,等解決后,就要快進了,請親們耐心一點,o(n_n)o~

    ☆、第一百零五回 改變主意

    沈夫人的貼身嬤嬤動作極快,不過才交午時,已回了映雪軒,沈夫人見她回來,忙將屋里服侍的都打發了出去,又命貼身丫鬟守著門口后,才問道:“怎么樣,可打聽出什么來了?”

    貼身嬤嬤聽她語氣里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緊張,忙道:“該打聽到的都打聽到了,夫人放心。”

    三姨夫人治家雖嚴,架不住侯府上下幾百口子人,人多了自然口也雜,何況她還有銀子開道,她又特地選的是些素日沒什么油水的行當上的人打聽,那些人見錢眼開,還不是她問什么就答什么?

    這也從側面反應出了她打聽到的那些事的真實性,連粗使婆子們都聽說了,可見當時事情鬧得有多大,而每個人的說辭都差不多,也足見那位彭太夫人不是在信口開河。

    沈夫人哪里還等得,迭聲催起自己的嬤嬤來:“那嬤嬤快說!快說!”

    貼身的嬤嬤便把自己打聽到的一五一十與沈夫人復述起來:“當年四小姐的生母年輕輕便落得香消玉殞的下場,聽說都是彭太夫人伙同自己的娘家侄女兒造成的,四小姐自那時便恨上了自己的祖母,不但素日對彭太夫人不假辭色,從來沒有半點待長輩應有的尊重與孝順,還時不時就要將彭太夫人氣得半死,對彭太夫人的娘家侄女兒,也就是顧家五小姐生母和顧五小姐更是從沒好臉色,雙方也因此積怨越來越深,直至今年三月里宮里傳出要為太子殿下選妃的話,彭太夫人便起了將四小姐許給太子殿下,讓四小姐守活寡的念頭,并且據說差點兒就成功了。”

    “然后就在當天夜里,彭太夫人便出了事,聽說是四小姐已故生母的陰靈找到了彭太夫人……等大家聽到彭太夫人的慘叫趕到時,彭太夫人已是昏迷不醒,醒來后,便成了如今這副模樣,而四小姐也自那以后,再沒有叫過彭太夫人一聲‘祖母’,再沒踏進過嘉蔭堂一步,便是偶爾也家宴上見了彭太夫人,也是從來都視而不見的。”

    沈夫人聽至這里,不由眉頭微蹙,道:“子不語怪力亂神,若先平二夫人的陰靈真顯靈了,怎么早不顯靈晚不顯靈,偏在彭太夫人算計了四小姐的當晚就顯靈了,這事兒只怕大有問題。”

    貼身的嬤嬤接道:“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又找別人打聽了一番,就打聽到四小姐原來養了一大群江湖人士,個個兒武功高強,飛檐走壁都不在話下,所以彭太夫人說四小姐指使手下的人裝神弄鬼打折了她的腿,將她弄成了如今這般模樣,應當不是在胡言亂語。我還打聽到,四小姐隔三差五就要出去一趟,也不知道是出去干什么,偏三姨夫人也不管,三姨夫人都不管了,其他人自然更不敢管也管不了了……只怕這四小姐的心早已在外面玩得野了,將來果真進了咱們家的門,您也未必管得住!”

    沈夫人這個貼身的嬤嬤夫家姓秦,與祁夫人跟前兒的金嬤嬤一樣,也是打小兒便服侍沈夫人的,如今更是沈夫人跟前兒第一信任得用之人,自然凡事都要為沈夫人考慮。

    “我不是未必管得住,我鐵定管不住。你別忘了,騰兒既被她迷得神魂顛倒,自然不會向著我這個當娘的,燕子鳥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這樣的事我們素日還聽得少了嗎?”沈夫人對秦嬤嬤最后一句話深以為然,眉間不由染上了幾分冷意,“就算當年她母親的死與彭太夫人脫不了干系,之后彭太夫人又算計她在先,那也是她的親祖母,給了她父親生命的人,沒有這個人便沒有她父親,自然更不會有她,可她竟然下那樣的毒手,把人往死里折騰,我要是哪日得罪了她,她豈非連我這個做婆婆的也不會放過?這門親事我們說什么也不能做了,我們家可消受不起這樣的媳婦!”

    秦嬤嬤擔憂道:“可兩家連信物都交換過了,也說定待大少爺放了榜后便過庚帖了,這時候我們忽然說不做這門親了,只怕平家那里不好交代啊,便是您與三姨夫人之間的姐妹情分,也要因此大打折扣,我瞧著三姨夫人是真疼愛四小姐,并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沈夫人冷哼一聲,道:“怎么不好交代了,我只實話實說便是,雖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可她也該有個底線罷?是,彭太夫人算計她是彭太夫人不慈,可她完全可以用別的法子解決,為什么一定要采取這樣極端的手段,我就不信我這么說了,平家還有話說!至于你三姨夫人,她還與我生分,我不與她生分就是好的了,明明知道顧四小姐是這樣的人,還一門心思把她說給騰兒,在我面前百般夸獎她,幾乎就將我蒙蔽過去了,果然自家人就是用來坑的嗎?真是氣死我了!”

    “夫人且消消氣,好在如今一切都還來得及。”秦嬤嬤見沈夫人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忙遞了杯茶給她,待她喝了幾口,面色稍緩后,才咝聲道,“只是大少爺那里,該如何與他說?大少爺如今可正滿腔的干勁,一門心思想此番高中了,讓顧四小姐跟著風光呢,若是讓他知道這事兒不成了,指不定連下場的心思都沒有了……”

    沈夫人冷冷道:“婚姻大事由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幾時有他置噱的余地了?不過你慮得也有道理,這事兒且先你知我知即可,萬不能在他面前表露出分毫來,亦連三jiejie那里,也絲毫不能表露出來,等他考完了,我再與三jiejie,與平老太太分說去。”

    當下主仆兩個又低聲說了一會兒話,便有丫鬟的聲音自外間傳來:“夫人,姨夫人打發人過來請您過去用午膳呢!”

    沈夫人聲音如常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隨即卻與秦嬤嬤道:“三jiejie定是已猜出我的幾分心思了,這是等不及要試探我,等不及要為顧四小姐說項呢,若不然我都說了頭疼,下午再過去了,她還巴巴的打發人過來請我做什么?反正不管她說什么,我心意已決,嬤嬤且服侍我更衣罷,總不能讓三jiejie久等。”

    秦嬤嬤應了一聲“是”,忙忙服侍沈夫人換了一身衣妝,將沈夫人送出了映雪軒。

    一時到得朝暉堂,果然祁夫人已在桌前候著了,桌上也果然擺得滿滿當當的,大半都是沈夫人素日愛吃的菜,

    沈夫人笑著上前給祁夫人見禮:“三jiejie久等了罷。”,不及屈膝拜下,已被祁夫人一把拉到桌前坐了,笑道:“頭還疼嗎?不疼了?那我就放心了。自家姐妹,且別拘這些俗禮了,坐下吃飯罷,不然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一面說,一面自己也坐下,給沈夫人夾起菜來,沈夫人忙投桃報李,也給她夾起來,一頓飯姐妹二人吃得是其樂融融。

    飯畢,杏林奉了茶果來,祁夫人一使眼色,金嬤嬤便帶著屋里服侍的人都退了下去,祁夫人這才笑道:“九meimei不是外人,我也不拐彎抹角,我想就上午我們太夫人的話,與你解釋幾句,當年蘊姐兒母親的死,可以說全是太夫人一力造成的……”

    便把當年的舊事刪刪減減與沈夫人說了一遍,又把當初彭太夫人出事的前因后果大略說了說,末了道:“不瞞九meimei,當時我們也都以為是蘊姐兒的手筆,我還特意問了蘊姐兒,說她何以不事先回了我和她大伯父,何必臟了自己的手?蘊姐兒卻再四保證不是她做的,那孩子別人不知道我知道,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她既說不是她做的,那就真不是她做的,所以你千萬不要為我們太夫人幾句胡言亂語就對她生了芥蒂。她那個性子,自來都是你敬她一尺她便敬你一丈,你對她好,她只會對你更好的,等相處得久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不是她做的,那為什么連你們府里的下人都說是她做的?沈夫人暗暗腹誹,嘴上卻笑道:“三jiejie既說她好,那她自然是個好的,我相信三jiejie的眼光。”

    祁夫人聞言,暗暗著急,我說她好有什么用,得你說她好才成啊……只得繼續道:“你也別以為我是不待見我那婆婆,偏心她才這么說的,一開始我可沒有這么疼她,是她幫著我先等同于救了你姐夫一命,在你姐夫生死未卜之時,又幫我護住了韜哥兒,后還助我有了曜哥兒,我才漸漸將她當菁姐兒苒姐兒一般疼愛的,她的好處,真得你自己一點一點的去發掘去體會。”

    她說三jiejie何以會那般疼愛一個隔房的侄女兒呢,敢情是因為欠了人家的情,由此也不難看出那顧四小姐的手段是多么的了得,又是多么的善于將人心玩弄于鼓掌之間了!

    沈夫人越發的覺得顧蘊心機深沉,本就沒抵達眼底的笑不覺又淡了幾分,道:“她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去年年紀就更小了,竟能幫三jiejie這么多大忙,果然是個能干的。”

    只是能干得也太過了!

    祁夫人忙點頭道:“可不是,幫著我主持中饋也是面面俱到,倒比菁姐兒還要強上幾分。而且九meimei不知道,當年我們太夫人為了讓自己的娘家侄女兒進門,可是答應了平家賠償蘊姐兒五萬兩銀子的,再連上她母親的嫁妝,她名下的產業不下十萬兩……人品才貌俱全,自己還是個立得起來的,嫁妝又豐厚,還有平家和我們顧家做后盾,這樣打著燈籠火把也難找的好媳婦兒,若不是我與九meimei一母同胞,我還舍不得將這汪肥水,落到九meimei家的田里去呢!”

    祁夫人最后一句話本是開玩笑,意在活躍一下氣氛,卻不知道沈夫人聽在耳里,卻是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三jiejie這話什么意思呢,是在說她兒子配不上顧四,若不是有她從中周旋,平家根本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哼,她還瞧不上顧四的蛇蝎心腸和囂張跋扈呢,她是說顧四憑什么那般目中無人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敢情是因為有大筆銀子傍身,果真讓她進了門,自家以后再不得安寧不說,指不定還會背上一個貪圖兒媳嫁妝的名聲,她還有何顏面去見自家老爺,又有何顏面去見沈家的列祖列宗?

    萬幸平家勢利,定要騰兒高中之后才肯正式過庚帖,不然這會兒她縱悔青腸子也無用了,真是萬幸!

    沈夫人心下雖已是翻江倒海,想著兒子的前程,倒還勉強能自持住,繼續與祁夫人說話:“三jiejie打小兒就待我親厚,尤其是那年我出花兒,要不是三jiejie悉心照料我,指不定我早不在人世了。我至今都還記得當時的情形呢,就跟發生在眼前的一般,可一晃已是十幾年過去,我們都已兒女成群了,也不知道當年我們的院子如今怎么樣了,等此番騰兒考完了,我定要帶了他去一趟天津,好生與娘廝守幾日才好,不然誰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再有這樣的機會?”

    一席話,說得祁夫人也觸動了心腸,嘆道:“可不是,一晃我們都老了,娘也更老了,只可惜我們都拖家帶口的,連想回去陪娘住幾日都是奢望,難怪世人都更喜歡生兒子呢,不是因為兒子能支應門庭光宗耀祖,實在是女兒一嫁了人,便再不是自家的人,連想再見一面都難了!”

    沈夫人也嘆道:“可不是,如今我家紈丫頭還沒說親呢,我想到再留不了她幾年,已是心如刀絞了,簡直不敢想象,等她真要出嫁時,我會是何等的心痛難當。”

    心里卻為總算不動聲色的將話題轉移了而松了一口氣,三jiejie若再沒口子的稱贊顧四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不反駁她的話了。

    隨即又想到當初她問沈騰有關顧芷的事,當時她雖生氣,但想著兒子到底沒被算計了去,三jiejie與三姐夫也給了兒子一個交代,便沒有追究,甚至之后連在三jiejie面前提都沒提過此事一句話,如今她自然也不可能再追究此事,可若兒子真娶了顧四,那就是顧三的妹夫了,這“姐妹共爭一夫”的戲碼旁人雖未必會知道,光自家知道已夠難堪夠惡心了,所以這門親事,至此真是一千個一萬個做不得了!

    姐妹兩個就這樣懷了近一個時辰的舊,祁夫人嘴上雖感慨萬千,心里卻門兒清,meimei這是有意在轉移話題呢,難道真因為那老虔婆幾句明顯挑撥離間不懷好意的話,就將蘊姐兒給全盤否定,將這門親事全盤否定了不成?

    可meimei到底沒有半句不做這門親了的話,甚至連與之沾邊的話都沒有半句,她也不好直接問她,不然萬一meimei沒那個意思,自己豈非弄巧成拙了?

    橫豎還有騰哥兒呢,那孩子一看就是個有主見的,又是真心喜歡蘊姐兒,做父母的,有幾個是真拗得過做子女的,只要騰哥兒立場堅定,這門親事還出不了岔子,至于meimei心里的那點芥蒂,等蘊姐兒進了門,婆媳相處一陣后,她親自感知到了蘊姐兒的好,自然也就慢慢的消除了。

    祁夫人正心緒萬千,杏林的聲音隔著門口的竹簾傳了進來:“夫人,四小姐回來了。”

    沈夫人聞言,第一反應便是告辭離開,但想著自己若真這樣做了,只怕jiejie就真要瞧出端倪來了,只得打住話題,含笑聽祁夫人吩咐杏林:“快請四小姐進來!”

    很快顧蘊便進來了,穿了件天水碧纏枝蓮紋的妝花褙子,素面朝天,脂米分不施,卻如清水芙蓉般端方俏麗。

    但看在沈夫人眼里,卻是半點也不覺得賞心悅目,反而覺得呼吸困難,不由自主的就想到美人蛇,美人蛇不也是這樣,表面美若天仙,實則心狠手辣嗎?自己的兒子可萬不能被這樣的美人蛇纏上了,自家也斷不能引蛇入室才是!

    顧蘊已笑著在給祁夫人和沈夫人行禮了,起身后自自己丫鬟的手里接過了兩個匣子:“這是我外祖母家做的重陽糕,特得吩咐我帶回來給大伯母和九姨母嘗嘗的,我外祖母還說,等過幾日得了空,要邀請大伯母和九姨母去家里賞菊吃蟹呢,只不知大伯母與九姨母可愿意賞這個臉?”

    雖生平老太太的氣,該盡的禮數,該帶到的話,顧蘊還是要盡到與帶到的。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她方才在回來的路上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解除她與沈騰親事的法子,亦即她可以在將來兩家合八字之時做手腳,雖說合八字如今對于大多數人家來說其實只是走過場,一般幫著合八字的寺廟道觀都不會傻到去觸主人家的霉頭,說正合婚的男女雙方八字不合什么的,但銀子這東西,連鬼尚且愿意為了它推磨,何況所謂的得道高僧有道真人說到底只是一介凡人,又豈會傻到與銀子過不去?

    屆時平老太太自然也就不會再逼她了,又不是她不情愿的,是她和沈騰八字不合,連老天爺都說他們無緣了,她有什么辦法?一切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也所以,這會兒顧蘊的心情還算尚可。

    只是對于沈夫人來說,如今的平家就是那縱容外孫女囂張跋扈,養得如今顧蘊這般心狠手辣的禍根,連平老太太因為不敢將顧蘊逼得太緊,所以與她商定待沈騰放了榜后兩家再正式過庚帖之舉都能被她曲解為勢利了,這便是所謂的當對一個人有了偏見時,他連呼吸都是有錯的,她自然再不肯去平家赴宴。

    好在如今理由都是現成的,遂笑向祁夫人道:“騰兒不日就要下場,近期我怕是不得空去叨擾伯母與二位表嫂了,三jiejie你若是有空就只管自去,不必管我了。”

    沈夫人的笑容雖一如既往的和煦,說話的語調也一如既往的溫柔,顧蘊卻仍敏銳的感覺到她今日待自己好像有些冷淡,不說與自己直接對話了,竟連一個正眼都不愿意給她似的,難道是忽然不喜歡她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她就不必再大費周章的時刻關注外祖母那邊的動向,但有風吹草動,便即刻四處活動,勞神費力了!

    祁夫人也察覺到了沈夫人對顧蘊的冷淡,心下終歸忍不住有幾分惱火起來,meimei縱因與蘊姐兒相識的時間太短,信不過她的品德,難道也信不過她這個jiejie,信不過自己的兒子不成?

    她且再觀察幾日,待騰哥兒考完后再問問騰哥兒的意思,若meimei真不愿意結這門親了,大不了不結便是,她家蘊姐兒這么好的姑娘,還怕結不了一門更好的親事嗎!

    再說慕衍與顧蘊分開后,在馬背上低聲吩咐了季東亭一通,待瞧著季東亭調轉馬頭離開后,他方帶著冬至,打馬徑自往南城方向去了。

    一時到得南城,他與冬至又騎馬在大街小巷上繞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在一座只得兩進,看門首已經有些破敗了的宅子前停了下來。

    冬至立刻翻身下馬去叩門,片刻方見一個老蒼頭應聲開門出來了,見是冬至與慕衍在門外,立時滿臉的喜色,將二人迎進去關了門后,才笑道:“夫人這些日子一直念叨著少爺呢,小姐也說,少爺若是再不來,她以后就一輩子不理少爺了,總算少爺今兒來了,夫人與小姐待會兒見了少爺,還不定怎生高興呢!”

    一面說,一面迎了慕衍與冬至往里走,自外面瞧著半點不起眼的宅子,竟是越往里走越別有洞天,越往里走越讓人嘆為觀止。直至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三人方在一座遍植各色藤蘿的院子前停下了。

    老蒼頭便揚聲稟道:“夫人,少爺來了!”

    俄頃之后,即見一團鵝黃色的影子飛快跑了出來,乳燕投林般不由分說便將慕衍抱了個滿懷,聲音里滿是興奮與喜悅:“哥哥,你終于來看我了,你這么久都不來,我還以為你已將我忘到腦后去了呢!”

    說話之人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穿了身鵝黃色四喜如意紋的襦裙,巴掌臉,杏仁眼,一身欺霜賽雪似的肌膚,雖年紀還小,卻已不難看出待再大上幾歲后,會是何等的美貌無雙。

    這小姑娘正是慕衍義父義母的獨女韓慧生。

    韓慧生話音剛落,另一管溫柔好聽的女聲緊接著響起了,卻是斥責韓慧生的:“慧兒,你還不快放開你哥哥!你當你還是幾歲大呢,就算衍兒是你哥哥,你如今已是大姑娘,也該知道什么叫男女大防,知道什么叫避嫌了!”

    聲音的主人正是慕衍的義母,韓慧生的母親韓夫人。

    她與韓慧生長得極像,更準確的說,是韓慧生生得極像她,也是瓜子臉杏仁眼白皮膚,只不過她是成人的身量,且半點也沒有韓慧生的青澀與稚嫩,只余溫婉與美麗,如同一支開得正盛的芙蓉花一般,讓人經過她身邊時,連走路的步伐都會不自覺的放輕一點。

    韓慧生聞言,就吐了吐舌頭,總算放開了慕衍,慕衍方得以上前給韓夫人行禮:“義母,您近來一切都還好罷?”

    韓夫人笑著點頭:“一切都還好,倒是你,明明說好只去一個月的,卻足足兩個月才回來,還瘦了這么多黑了這么多,這兩個月一定在外面吃了不知道多少苦頭,待會兒義母可得親自下廚做幾個菜,好生與你補補才是。對了,你回來見過你義父了嗎?”

    慕衍笑道:“就是想著義母親手做的菜,所以從昨夜回京到現在,我只吃過一餐飯,義母待會兒可得多做幾個菜,我餓得都能吞下一頭牛了。我還沒見過義父呢,義父今兒回來嗎,若是回來,我待會兒就不必多跑一趟了。”

    韓夫人聞言,忙道:“他說了今兒要回來的,瞧這天色估計也該快了。你這孩子,喜歡吃義母做的菜就經常來便是,怎么能空著肚子呢,快進屋吃點點心先墊墊去,我這就去廚房給你做菜。”

    嗔完慕衍,又吩咐女兒:“快帶了你哥哥屋里去,讓人上些點心給他先墊墊肚子。”

    待韓慧生脆生生的應了聲:“知道了,娘。”便帶著人徑自往廚房去了。

    韓慧生這才又抱了慕衍的胳膊,一邊拉了他往里走,一邊嘰嘰喳喳的說道:“哥哥,你這次又去了哪里?可有給我帶好吃的好玩的回來?這兩個月娘都拘著我不讓我出門,說天氣熱,我身體又不好,萬一中暑引發了舊疾,不是鬧著玩的,你要是再不回來,再不來看我,我都要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