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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歸來之盛寵太子妃在線閱讀 - 第79節

第79節

    就見金嬤嬤興沖沖的跑了進來:“夫人,姨夫人進京了,這會兒馬車已經進了咱們府門外的巷口了!”

    “真的?”祁夫人立時滿臉的驚喜:“不是說要下個月才進京的嗎,怎么今兒就來了,事先也不說打發人送個信兒來,莫不是還想給我和騰哥兒一個意外的驚喜不成?立刻打發人去國子監接騰哥兒回來,博士要問,就說他母親遠道進京了,讓他回來拜見母親。”

    一面轉頭吩咐顧菁與顧蘊:“你們快隨我迎一迎你們的九姨母去……”

    話沒說完,想起自己的meimei之于顧蘊來說,可不僅僅只是一個隔房的姨母,更是未來的婆婆,忙又上下打量起顧蘊來,見顧蘊穿了件淡綠色凈面四喜如意紋的妝花褙子,下面是豆綠色的挑線裙子,倒是十分淡雅,頭發卻只簡單挽了個纂兒,戴了個珍珠發箍,在家里人面前倒是沒什么,要見客尤其還是第一次見自己未來的婆婆,就未免太簡薄了些。

    祁夫人因忙吩咐杏林:“快把四小姐的頭發散了,給四小姐梳一個倭墮髻……不,還是梳個雙螺髻,桃林,你去我匣子里給四小姐挑一對點翠的珠花來,另外再挑一對同色的耳墜子來,快!”

    眼見屋里眾人都因祁夫人的話忙做了一團,顧蘊不由哭笑不得,大伯母這是怕沈夫人對她的第一印象不好嗎,她倒是巴不得沈夫人對她印象不好呢……不過想著祁夫人終究是一片好意,她也只能坐下,任由杏林給梳起頭發來,總歸離秋闈已沒多少時間了,等秋闈后,她就可以找沈騰說清楚了。

    杏林的動作極快,很快便與顧蘊梳好了頭發,桃林也將祁夫人點名的珠花耳墜子服侍顧蘊戴好了,祁夫人上下一打量,見顧蘊比之方才多了幾分嬌俏,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自己與顧菁簡單整理了一下衣妝,領著一大群人去了垂花門外迎接沈夫人。

    沈夫人身形嬌小,面容秀美,與祁夫人生得有五六分相像,只瞧著要比祁夫人柔弱些,穿了件碧霞云紋聯珠對孔雀紋的對襟通袖衫,牡丹髻當中插了滿池嬌的分心,既端莊又不失華貴。

    她的聲音也十分好聽,還帶著幾分青陽當地的口音,舒舒緩緩,軟軟糯糯的,讓人一聽便打心眼兒里覺得舒坦。

    她給祁夫人見過禮,姐妹兩人握著手含淚對視了好一會兒,才笑著放開后,便拉了顧菁,笑道:“菁姐兒如今真真是大姑娘了,與三jiejie年輕時就跟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般。”

    說著往顧菁身旁看去,卻見只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并不見自己的二外甥女苒姐兒,一時倒有些吃不準顧蘊的身份了:“這是……”

    祁夫人忙笑道:“這是我二叔家的女兒蘊姐兒,我養在身邊已好幾年了,與菁姐兒姐妹幾個一樣都是我的寶貝女兒。蘊姐兒,還不快見過你九姨母?”

    沈夫人便知道這就是自己未來的兒媳婦了,方才她是覺得這小姑娘一派的大氣沉穩,不像是庶女應有的氣派,原來果然不是jiejie的那個庶女,忙不著痕跡的打量起顧蘊來。

    相貌自是不必說,當年那位平家表妹便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她的女兒,再差能差到哪里去,不但沒比其母差,分明還大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趨勢,也就難怪兒子會上心了。

    最難得的,卻還是那通身的氣派,小小年紀,乍見自己這個未來的婆婆,除了兩頰微紅以外,竟是出奇的大方沉穩,寵辱不驚,她此番要娶的是長媳,這樣的姑娘可不正正合適嗎?

    沈夫人先已滿意了三分,待見顧蘊給自己行禮時,行云流水一派優雅,實在是賞心悅目,不覺又已滿意了兩分,不待她拜下,已一把將她攙了起來,笑道:“好孩子,都是一家人,且不必拘這些俗禮,沒的白生分了。”

    顧蘊卻笑道:“九姨母不讓我全禮,是九姨母慈愛,我卻不能因為九姨母慈愛,就恃寵生驕。”仍堅持給沈夫人行了全禮,才就著她的手起來了。

    不經意卻見顧菁正沖自己擠眉弄眼,立時便想到了方才在來的路上,她附耳打趣自己的話:“怎么樣啊,丑媳婦要第一次見婆婆了,心里是不是緊張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說真的,顧蘊還真一點兒都不緊張,到底她前世的閱歷擺在哪里,關鍵她壓根兒沒想過要嫁給沈騰,壓根兒沒想過要嫁進沈家,所謂“無欲則剛”,自然不怕沈夫人對自己印象不好,自然也就一派的沉穩從容了。

    沈夫人看向她的眼神就越發柔和了,與祁夫人道:“這孩子小小年紀,已是這般穩重守禮,我此番真該將紈姐兒也一并帶進京,讓她好生見識習學一下,看能不能改改她那跳脫的性子的。”

    一邊說著話,一邊已捋下腕間的翡翠鐲子,戴到了顧蘊腕間,笑道:“姨母也沒有什么好東西給你做見面禮,這是姨母素日戴慣了的鐲子,你可別嫌棄簡薄。”

    別說那鐲子通體翠綠,一看就知是上了年頭的好東西,只說那是沈夫人日常戴慣的,顧蘊便不可能嫌棄簡薄,反而只覺得不安,沈夫人將貼身戴慣的鐲子都給了她,可見對她很有好感,將來婚事不成了,她還有什么顏面再見沈夫人?

    至于沈夫人口中的紈姐兒,則正是她的獨女,沈騰的meimei沈紈,比顧蘊要大一些,卻與顧苒一樣的好動隨性,表姐妹兩個是沒湊在一塊兒,一旦湊在一塊兒,真真能呱噪死人,所以沈夫人才有此一說。

    祁夫人笑道:“紈姐兒看書時總還能安靜一個半個時辰的,苒姐兒才真真是一刻也安靜不下來,她身邊可不止蘊姐兒一個沉穩的,菁姐兒難道就不沉穩了,不一樣仍是那般的跳脫?所以meimei還是別想著要拘著紈姐兒那性子了,就讓她那樣無憂無慮一輩子,不也挺好?”

    姐妹兩個又寒暄了幾句,便攜手去了朝暉堂,丫鬟奉了茶上了果點來,祁夫人招呼沈夫人用了一回,才打發杏林去請了顧苒出來拜見姨母,沈夫人此番必定是要住上一兩個月的,總不能一直不讓顧苒出來拜見姨母。

    至于顧芷,祁夫人如今正惱著她呢,自然不會讓人請她來,反正她也算是在顧準面前過了明路了,不怕顧芷再生什么幺蛾子。

    顧芷被宇文策早有心上人之事打擊得蔫了幾日,但她本就不是真的喜歡上了宇文策,而是喜歡那種朦朦朧朧怦然心動的感覺,所以這會兒已是生龍活虎,只猴著沈夫人撒嬌:“九姨母,您幫我給我娘說說情,就早些解了我的禁足唄,我都被關了好長時間,再關下去,就該悶出病來了!”

    沈夫人聞言,自然要問祁夫人是怎么一回事,自家姐妹,祁夫人也不瞞著meimei,便把當初顧苒不征得她同意偷跑出去之事大略說了下,末了呵斥顧苒道:“你給我站好了,別以為看在你九姨母的面子上,我便會饒了你,今日讓你出來,已是看在你九姨母的面子上了,你再得隴望蜀,仔細我再罰你將《孝經》和《女誡》各抄一千遍!”

    顧苒立時嘟嘴站到一旁,不敢再鬧沈夫人了,只拿哀求的目光看著沈夫人,讓沈夫人想到了自己女兒犯錯時,也是如此,心下由不得就一軟,忙沖顧苒眨了眨眼,示意她回頭會幫著她說情后,顧苒才轉嗔為喜起來。

    一時丫鬟來報:“表少爺回來了。”,顧蘊想起沈騰過去幾次看到自己時那再不加以掩飾的灼熱目光,實在頭疼得緊,遂趁人不理會時,悄聲與顧菁如此這般說了一通。

    顧菁便上前與祁夫人道:“九姨母一路舟車勞頓,必定早累得狠了,我且與meimei們安排一下九姨母的住處去,另外再去廚房瞧瞧,讓她們送一桌席面來,待會兒娘且先陪著九姨母將就用一些,晚上再安排大宴給姨母接風洗塵。”

    祁夫人點頭:“你考慮得極是周全,且忙你們的去罷,也好讓我和你們姨母自在說話兒。”

    顧菁便帶著兩個meimei屈膝行禮,退了出去。

    祁夫人這才壓低了聲音,笑向沈夫人道:“怎么樣,我在信上沒有絲毫夸大之辭,蘊姐兒的確一千個一萬個配得上騰哥兒罷?”

    沈夫人笑道:“jiejie說她好,自然是個極好的,不然我也不會讓jiejie代我全權做主了。不瞞jiejie,原本我心里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到底那孩子是喪婦長女,萬一……沒想到方才一見,她比我想象中最好的情形還要好上許多,可見都是jiejie素日教養得好,我心里那懸在半空中的石頭總算是落回了原地去,等回頭事情徹底定下來了,我一定要置了酒席,好生敬jiejie幾杯,聊表謝意才是。”

    “誒,你我一母同胞的親姐妹,不說這些客氣話兒。”祁夫人道,“不過蘊姐兒那孩子的好處你才見一面哪里能都知道,等相處得久了,你就都知道了,我也是見蘊姐兒真好,才起了要將她說給騰哥兒的心,蘊姐兒雖是我侄女兒,在我心里更是與菁姐兒姐妹不差什么,可騰哥兒也是我的親外甥,手心是rou,手背也是rou,我難道還會坑自己的親外甥與親meimei不成?之前我生曜哥兒,娘與二嫂子進京來時,也是見過蘊姐兒的,聽說我有與她和騰哥兒做媒的意思,她們也都說極好呢。”

    沈夫人笑著接道:“能讓娘和二嫂子也說好,可見就是真好了,我難道還信不過自己娘和jiejie的眼光不成?倒是姐夫不是還有個女兒嗎,怎么沒見,我還與她準備了見面禮呢。”

    聽meimei提及顧芷,祁夫人的臉色不好看起來,想著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只得道:“那丫頭前幾日惹了我和侯爺生氣,如今正被禁足,所以我沒讓她出來拜見meimei……具體情況,騰哥兒也是知道的,meimei事后可以問騰哥兒。”

    姐妹兩個正說著,沈騰由丫鬟引著進來了,先給祁夫人見了禮,便跪到沈夫人膝下,給沈夫人行起大禮來:“兒子給母親請安。”

    早被沈夫人一把攙了起來,見兒子還穿著國子監統一的衣裳,個子長高了許多不說,人也成熟了不少,真正是一個大人,難怪想娶媳婦兒了,不由紅了眼圈,笑道:“我兒如今已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娘真高興!”

    母子兩個敘了一番別后的寒溫,沈騰問了家中長輩們的安,又問了弟弟meimei們可好,方問起沈夫人何以會提前了差不多一個月進京來:“我還以為,娘怎么著也得下個月才能進京呢,沒想到今日忽然就到了,方才松明傳話進去時,我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呢!”

    母親提前進京,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與四表妹的親事,也能提前定下了?這才是沈夫人忽然進京,沈騰最高興的地方。

    沈夫人再是親娘,一時也想不到兒子心里的想法,只笑道:“我原本是打算下個月進京的,可你父親說了,秋闈到底是你人生中的大事,讓我早些進京來親自照顧你,也好讓你徹底沒有后顧之憂,你祖父也是這個意思;再就是你大表姐下個月就該行及笄禮了,你姨母要忙的事必定很多,我早些進京,也好與她搭把手。我想著我若先送信進京,指不定信前腳到,我人后腳就到了,也沒有那個必要,所以我索性徑自進京了,也算是給你們一個意外的驚喜罷。”

    ------題外話------

    屋漏偏逢連夜雨,本來昨天就為兒子生病焦頭爛額,結果中午躺了一會兒起來,處于待機狀態的電腦忽然崩盤了,直接送去外面修,花了一千多,哭瞎……昨天上午硬撐著寫好的兩千多字也丟了,更哭瞎……所以今天只能更五千,還更新遲了,請親們見諒,么么噠,o(n_n)o~

    ☆、第一百零四回 使壞

    再說顧蘊與顧菁顧苒才出了朝暉堂的院門,顧菁便拉了顧蘊的手,細細端詳起她手上的鐲子來:“這鐲子我記得那年外祖母生辰時,我曾見九姨母戴過,聽說是當年娘與九姨母的祖母還在時,賞給九姨母的,九姨母從來都不離身,沒想到今日一見面便給了四meimei,可見是極喜歡四meimei,這丑媳婦見婆婆的第一關,四meimei可算是過了。”

    話里雖不乏打趣之意,更多卻是真心為顧蘊高興,畢竟女子出嫁后,與婆婆相處的時間大多甚至比與丈夫相處的時間還多,婆婆喜歡你,你才能有好日子過,否則,縱不至于像唐婉劉蘭芝那樣,也必定少不了氣受,不然也不會有“多年的媳婦熬成婆”這句話了,一個“熬”字,道盡多少的心酸與艱難。

    縱是自己的親姨母,顧菁也不敢保證沈夫人做婆母能與做姨母時一般慈愛,如今總算可以放心了。

    顧蘊暗自苦笑,她如今戴著這鐲子就跟戴了火箍似的,只恨不能立時退還給沈夫人,大jiejie還來打趣她……索性順勢將其捋了下來,道:“大jiejie不若拿在手里看,也省得這樣你也累我也累。”

    顧菁卻沒有伸手去接鐲子,只擺手笑道:“這可是九姨母給未來媳婦的見面禮,你還是自己拿著罷,我縱只拿一小會兒,那也不叫個事兒啊。”

    “什么未來媳婦?難道四meimei與表哥……好事將近了?”顧苒已伸手自顧蘊手里將鐲子接了過去,一邊看一邊道:“是九姨母從不離身的那只鐲子沒錯兒,難怪當初紈表妹向姨母討了好幾次姨母都不肯給她呢,敢情是留著給未來兒媳的。哎,我說四meimei,我將來是仍叫你四meimei好呢,還是叫你表嫂好呢,要不你還是叫我二jiejie罷,也好讓表哥也跟著叫我一聲二jiejie啊!”

    頓了頓,又眨眼道:“不過你與表哥是什么時候開始的,竟把我們都瞞住了!你倒是有眼光,表哥人品才貌家世俱是萬一挑一,此番秋闈必定是要高中的,你就等著將來做官太太,體面榮耀的過一輩子罷!”

    顧蘊忍不住再次苦笑,她與沈騰什么時候開始過了?

    可就連顧苒這樣沒心沒肺的人都說這門親事極好,也就難怪外祖母與大伯母那般上心了,外祖母固然是怕她果真一輩子不嫁人才這般著急,連罔顧她的意愿都不顧,大伯母卻不知道她的心事,一樣對這門親事這般上心,等回頭她知道自己一心想攪黃這門親事后,不知道會生氣失望成什么樣?

    若是自己沒有前世的經歷,這會兒是不是就不會這般為難了?

    晚間顧準回來后,祁夫人果然在朝暉堂的花廳設了宴席為沈夫人接風洗塵,沈夫人先是隔著屏風給顧準敬了酒,又給祁夫人敬了酒,以答謝他們這一年多以來對沈騰的照顧。

    之后一眾小輩又敬了沈夫人酒,整場宴席的氣氛都十分的好。

    自此,沈夫人便在顯陽侯府住了下來,沈騰的一應飲食起居她都親自打點照顧,讓沈騰再沒有任何后顧之憂,之前祁夫人對他雖也照顧得無微不至,到底不是自己的親娘,譬如他覺得這樣菜不合胃口那件衣裳不合身,對自己的親娘說一點顧慮都不必有,對姨母說,至少事先得掂量一番,話也得說得委婉一些不是?

    在此期間,沈夫人還由祁夫人引著,去拜訪了平老太太兩次,彼此除了見面敘舊,自然不會忘記最重要的事——商量顧蘊與沈騰的親事,雙方都十分滿意,若非顧蘊提前與平老太太說好了,必須待沈騰秋闈后兩家才能正式下定,平老太太當場就要忍不住與沈夫人過庚帖了,反正媒人都是現成的,就是祁夫人了。

    不過平老太太到底也不敢將顧蘊逼得太緊,真逼緊了她可以以死相逼逼得顧蘊就范,顧蘊難道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不成,說到底只是因為顧蘊孝順,不忍傷她這個外祖母的心罷了,她做外祖母的,自然也不能真傷了她的心。

    所以平老太太與沈夫人約定,待沈騰秋闈放了榜后,兩家再正式下定也不遲,也好討個雙喜臨門的吉兆。

    想求娶人家的女兒,男方將姿態放低一些也無可厚非,沈夫人自然沒有異議。

    如此到了九月初九重陽節,沈夫人一早佩好茱萸去到朝暉堂與祁夫人相見過,姐妹二人說了一會兒話后,沈夫人便提出要去給彭太夫人問個安:“……我住進jiejie家也半個多月了,卻除了剛來時送了些土儀去以外,從未親自去給太夫人請過安,說出去于情于理都不好聽,趁著今兒是重陽節,jiejie要不帶了我去給太夫人問個安罷,也省得回頭讓顧氏族中的人知道了,說jiejie的閑話。”

    祁夫人聞言,不由遲疑了一下,還是那句話,在娘家爭婆家的氣,在婆家爭娘家的氣,她既連自己的親娘祁老太太都不肯將顯陽侯府的那些破事兒盡數告知,只肯側面提幾句了,自然也不會告知自己的meimei。

    遂笑道:“我們太夫人一向身體不好,連我們這些晚輩素日去請安都不耐煩見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空接見meimei,要不,還是改日我先問過太夫人的意思后,再引了meimei去拜見也不遲?”

    沈夫人卻道:“我又不是外人,jiejie難道在我面前還要藏著掖著不成?何況jiejie不說,騰哥兒就不會告訴我了?我去給親家太夫人請安,也不是為了旁的,只是為了盡到自己應盡的禮數,為了jiejie罷了,jiejie只管帶我去便是,我去不去是我的事,她肯不肯見我,就是她的事了。”

    縱然祁夫人不說,沈夫人也知道這繼婆媳二人關系好不了,話說回來,后娘尤其是有自己兒子的后娘,又有幾個能真做到待原配嫡子視如己出的,便真能做到,也只是“如”,而不是“為”,何況彭太夫人連待自己嫡親的兒媳都不好了,誰還敢指望她會對繼子媳婦好不成?

    所以沈夫人主動提出去給彭太夫人問安,還真不是她心里尊敬彭太夫人這個長輩,——別人評價一個人的好壞時,通常都不會管你做了什么,而只會管你沒做什么,你縱做對了九十九件事,別人看的,也只會是你沒做對的那件事!

    祁夫人聽得meimei的話,不由自失一笑,道:“是我著相了,meimei既這么說,可見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偏還想著什么勞什子的家丑不可外揚,自以為我不告訴meimei,meimei便什么都不知道。既是如此,我這便帶meimei去一趟嘉蔭堂罷,說來也的確是我們失禮了,得虧我前兒才發落……得虧如今府里上下都是我的人,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不然只怕早有閑話傳出去了。”

    姐妹二人遂收拾一番,去了嘉蔭堂給彭太夫人問安。

    祁夫人本以為聽得是自己娘家的meimei來問安,以彭太夫人對自己的厭惡,十有八九是不肯見沈夫人的,便是沈夫人自己,也覺得彭太夫人見她的可能性不大。

    不想奉命進去通傳的丫鬟很快便出來了,一同出來的還有齊嬤嬤,給姐妹二人屈膝行禮后,齊嬤嬤笑道:“太夫人聽得姨夫人過來了,十分高興,只行動不便,所以只能打發奴婢出來代為迎接,還請姨夫人千萬見諒。”

    祁夫人聞言,只得與沈夫人對視一眼,隨齊嬤嬤一道進了嘉蔭堂,心里卻是警鈴大作,事出反常即為妖,上次那老虔婆也是前一刻態度這般友善,后一刻卻當著一眾親朋本家妯娌的面兒,幾乎讓她和周望桂下不來臺的,別今日她又想出什么幺蛾子罷?

    不過想著沈夫人再怎么說也是自己的親meimei,彭太夫人縱真蠢到當著她的面兒,也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敢說,她也不必擔心傳到外面去,也就釋然了。

    彭太夫人對沈夫人的態度倒還算和善,待丫頭上了今日哪家都必不可少的菊花茶重陽糕來后,先是問了沈家長輩們的好,又與沈夫人客氣了幾句,便沒口子的夸起沈騰來:“……生得好禮數周全也就罷了,最難得的還是表少爺的人品與才學,咱們這樣人家的孩子,哪一個不是打小兒就泡在蜜罐里長大的,最難得的便是這兩樣東西了,可表少爺卻兩樣皆有,可見都是姨夫人素日教養得好!”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誰又能不喜歡別人夸自己兒子的,沈夫人面對這樣的彭太夫人,還真不好一直端著,只得笑著一遞一遞的與彭太夫人說起話兒來,一時間倒是不好提告辭的話了。

    沈夫人不便離開,祁夫人自然也不能離開,再沒有客人還在座,陪客的卻先離開的道理,何況她也防著彭太夫人,也只得含笑在一旁聽著。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彭太夫人還在夸著沈騰:“有這么好的兒子,姨夫人可真真是好福氣,有這樣好的孫子,沈老太爺和已故的沈老太太也真是好福氣……”

    沈夫人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自己的兒子是好,可彭太夫人也不至于一直夸個沒完啊,倒叫她無端想起了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也不知道她這是想干嘛呢?

    清了清嗓子,沈夫人正打算打斷彭太夫人的話,再趁機提出告辭。

    不想彭太夫人卻是忽然話鋒一轉:“我就沒有沈老太爺沈老太太這樣的好福氣了,雖說旁人瞧著我是兒孫滿堂,可誰知道我的苦楚,兒子兒子個個兒不孝順,媳婦媳婦個個兒陽奉陰違,就連孫子孫女兒也個個兒不將我這個祖母放在眼里,尤其是我那四孫女,從來都視我為仇人,恨不能吃我的rou喝我的血,今年三月更是因為我有一丁點兒不順她的心意,便指揮她手底下的一幫狗腿子們,趁夜裝神弄鬼打折了我的腿,讓我再不能下地走動,成了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兒……叫我如何能不羨慕沈老太太有表少爺那樣的好孫子,我若能有那樣的好孫子,我就不至于像現在這般茍延殘喘,生不如死了……老侯爺,當初我真該隨了您一塊兒去的,也不至于被作踐成今日這般模樣了……”

    哀聲說到最后,還拿帕子捂了臉,大哭起來,絲毫不顧還當著客人的面兒,當然,她要的也許正是這樣的效果。

    祁夫人早氣得臉色發青了,好幾次都想打斷彭太夫人,卻因她說得太急太快,一直沒能成功,這會兒見她還待再說,哪里還肯給她機會,厲聲叫了一聲“齊嬤嬤”,便道:“怎么太夫人又犯病了你竟不打發人即刻去回我,我也好即刻打發人去請太醫來,萬一耽誤了太夫人的病情,侯爺與二爺怪罪下來,縱你是服侍太夫人幾十年的老人了,一樣擔不起這個責任!”

    不待彭太夫人說話,又喝罵一旁侍立著的丫頭婆子們:“一個個兒的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服侍太夫人進屋去躺著!”

    眾丫頭婆子這才回過神來,忙一窩蜂的涌上前,七手八腳將彭太夫人抬進了內室去,還不忘連齊嬤嬤一塊兒“請”進去。

    彭太夫人倒也不反抗,任由丫頭婆子們抬了她進去,只是在進屋之前,不忘似笑非笑的看祁夫人一眼,我如今是奈何不得你們這群狼狽為jian的混帳東西,可惡心惡心你還是能做到的,當然,若是能因我區區幾句話,便壞了顧蘊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的姻緣,就更好了!

    祁夫人接收到彭太夫人的眼色,雖然只是一個眼色,祁夫人依然立時讀懂了彭太夫人的意思,不由在心里將她罵了個狗血噴頭,個死老虔婆,都成如今這副樣子了,竟仍不安分,還想壞蘊姐兒的姻緣,老天爺怎么不立時劈一道雷下來,劈死了你這個黑心爛肝的老毒婦!

    又忍不住暗自發狠,到底是哪個爛嚼舌根的混帳東西,將蘊姐兒與騰哥兒的事傳到老虔婆耳朵里的,回頭她要是查了出來,看她皮不揭了她的;可轉念一想,如今府里八成的人都知道了,傳到老虔婆耳朵里也不奇怪,自己總不能把知情的人都發落了罷?

    祁夫人胡思亂想著,連是怎么與沈夫人一道出了嘉蔭堂的都不知道,還是沈夫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jiejie,我忽然覺得有些頭疼,想先回屋歇會兒去,晚些時候再過去與jiejie說話兒。”

    方讓祁夫人回過神來,立時便意識到,只怕彭太夫人的話終究還是在自己meimei心里種下了刺,忙道:“你聽別那老、老糊涂的胡說八道,她的腿出事與蘊姐兒一點關系都沒有,她如今行動不便也是她自找的,何況當時還是她自己挑釁蘊姐兒在先的……”

    越發湊近沈夫人一些,越發壓低了聲音:“當時那老糊涂竟偷偷算計著要將蘊姐兒許給當今的太子殿下,讓蘊姐兒年輕輕的便守活寡去,就更不必說當年蘊姐兒母親的死,全是她與自己的娘家侄女兒一力造成的了,她的心腸有多歹毒可見一斑,你可別因為她幾句胡言亂語,就對蘊姐兒印象大為改觀了,她就是見不得蘊姐兒好,你根本想象不到,世上竟會有這樣的祖母!”

    沈夫人的表情其實沒什么變化,仍一臉的溫柔和煦,道:“jiejie放心,我有眼睛有心,我自然更相信自己的判斷,絕不會被別人寥寥幾句話就蒙蔽了的,我是真的有些頭疼,想先回去歇會兒,等用過午膳后,我再去找jiejie。”

    但祁夫人與她一母同胞,又豈會聽不出她那句‘絕不會被別人寥寥幾句話就蒙蔽了’不僅僅只是在說彭太夫人,心下氣急懊悔不已,早知道自己方才就說什么也不讓meimei去嘉蔭堂了,卻也不好再多說下去了,惟恐越描越黑,只得強笑道:“那你且先回去歇一會兒,午后你過去我那里,我們再細說。”

    想著等meimei心情平靜下來后,自己再把這些年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告訴她,她自然也就知道孰是孰非,再不會對蘊姐兒有半分芥蒂了。

    沈夫人遂帶著自己的丫鬟回了如今自己暫居的映雪軒。

    只是進了屋后,她卻沒有躺下,而是叫了自己貼身的mama來,然后打發丫鬟去門口守著,壓低聲音把方才彭太夫人說的話與貼身的mama復述了一遍,末了沉聲道:“我知道四小姐厲害,只看這里明明是顯陽侯府,她一個隔房的小姐卻在這里過得如魚得水,說的話比菁姐兒幾個還管用,我就知道她一定手腕心計都過人,我要娶的是長媳,有手腕有心計反倒更好。可我怕的是她真是個心腸歹毒的,你想她連自己的親祖母都能下那樣的毒手,就算那彭太夫人對不起她算計她在先,到底也是她的親祖母,你說她的心得多狠!我可不敢保證,將來我就能事事時時都順她的心,這婆媳之間,再怎么也不可能沒有摩擦齟齬,萬一屆時她也對我下這樣的毒手……那我豈不是引狼入室,不但有可能害了自己,還有可能害了一家老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