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歸來之盛寵太子妃在線閱讀 - 第49節

第49節

    彭太夫人就著齊嬤嬤的手上了自己的馬車,車簾才一放下,她臉上的笑便再也忍不住流淌開來,仿佛已經看到了顧蘊不日接到賜婚圣旨時的絕望與敢怒不敢言一般,那樣的情形,光想想已讓她痛快得恨不能大笑三聲了。

    以致顧葭反常的十分沉默,一路上連話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她都沒注意到。

    還是在馬車已駛進了顯陽侯府所在的同康坊的坊門,有微弱的燈光透進車里后,彭太夫人才后知后覺的發現顧葭耷拉著腦袋,一副葳蕤的樣子,因忙關切的問道:“葭兒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累壞了?我們很快就到家了,你再堅持一會兒,到家就可以休息了?!?/br>
    本以為顧葭只是累著了的,不想這一問,卻將她給問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哭了一陣后,才抽抽噎噎的道:“祖母,我不是累著了,我是被人給欺負了?!?/br>
    然后將下午自己與靜和郡主撞上之事大略說了一遍,末了哭道:“祖母,都是顧蘊害我被靜和郡主打的,若不是她非要去逛什么勞什子花園,若不是她對我冷嘲熱諷,還縱容她的丫鬟對我不敬,我又怎么會氣昏了頭沖撞靜和郡主,祖母,您可一定要嚴懲顧蘊,尤其是她那個丫鬟,為我做主??!”

    渾然忘了若非有顧蘊替她出頭,她早被打成豬頭,成為今年女兒宴的笑柄了,竟還有臉倒打一耙。

    彭太夫人聽完顧葭的哭訴,第一反應自然是同仇敵愾,倒不僅僅是因為心疼顧葭,更是因為同樣的事情別人做了她可能只生五分氣,換成顧蘊做了,那就得生十五分的氣了,說到底還是恨毒了顧蘊這個人。

    但轉念一想,顧蘊馬上就要落入火坑,成為有史以來最悲慘的太子妃,指不定很快更是要成為寡婦,一個年僅十歲的寡婦了,她就是有再多的氣,也出盡了,一時倒是懶得與顧蘊計較了,因軟聲安慰顧葭道:“你且等著瞧罷,她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接下來的幾十年一直到她死,她都只能過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哪里還犯得著為這么大點雞毛蒜皮的事兒嚴懲她,沒的白臟了我的手!”

    顧葭原是個乖覺的,一聽這話大有文章,也顧不得哭了,忙問道:“祖母這話從何說起,顧蘊的好日子真的要到頭了嗎,那可真是太好了!祖母快說我說說,她的好日子是因何快到頭了,我也好與祖母一道高興高興?。 ?/br>
    在賜婚圣旨沒降到顯陽侯府之前,彭太夫人本不欲讓她和齊嬤嬤以外的第三個人知道此事的,但她實在太高興了,高興之下,也顧不得旁的了,索性附耳過去,如此這般與顧葭說道起來,說完后方抬高了聲音,笑道:“怎么樣,這下你心里那口惡氣該消了罷?”

    顧葭早已滿臉是笑,聞言忙不迭點頭道:“消了消了,徹底消了,痛快得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到底是祖母有智計,不知不覺便將咱們的心腹大患給解決了,只要一想到以后她只能日日以淚洗面,我白日里哪怕受再多委屈,也不值什么了!”

    彭太夫人冷哼道:“她仗著有個得力的外家,仗著手下有銀子有人,素日給了我們多少氣受,如今也該是她還債的時候了,總不能讓我們光挨打卻不反擊罷,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顧葭也冷哼道:“可不是,她總得為自己素日的囂張跋扈付出代價才是!”

    祖孫二人對視一眼,心情都是前所未有的好。

    一時馬車在顯陽侯府的垂花門外停下,早有金嬤嬤與周嬤嬤各自領著大房與二房的丫頭婆子們迎在那里了,彭太夫人再不好也占了婆母的名分,祁夫人與周望桂可以借口身懷六甲不親自來迎接她,卻不能連個下人也不打發來。

    若是以往,看見兒媳們這般怠慢自己,彭太夫人勢必要生氣的,但今日她心情好,也懶得與她們計較了,只是難得和顏悅色的交代起顧菁姐妹幾個來:“玩了一日,你們也都累了,就不必隨我去嘉蔭堂了,各自回屋早些歇下罷……”

    話沒說完,忽然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刺過來,忙下意識看了過去。

    正好就對上顧蘊冷冽如刀的目光,也不知是顧蘊的目光太過駭人,還是自身做賊心虛的緣故,彭太夫人激靈靈就打了個寒顫,心里更是一“咯噔”,這小妖怪不會是已知道什么了罷,不然她怎么會于眾目睽睽之下,毫不遮掩的拿如此瘆人的目光看自己?要知道這小妖怪一向面上功夫都做得很到位的。

    可不應該啊,這事兒除了齊嬤嬤,整個顯陽侯府就她知道了,便是如今,也只多了個葭兒而已,這小妖怪怎么可能會知道?錯覺,對,一定是她的錯覺,她只是在自己嚇自己!

    彭太夫人自我安慰了一番,心下稍定,忙又朝顧蘊看去。

    就見顧蘊竟仍盯著自己在看,比之方才的面無表情,這會兒她嘴角總算有一抹淡淡的笑意了,只是那笑意同樣冰冷如霜,還帶著幾分淡淡的嘲諷,也不知是嘲諷彭太夫人,她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的事情其實她早就知道了,還是在嘲諷她,她的美夢根本就不可能成真?

    彭太夫人瞬間汗透衣背,也顧不得再交代顧菁幾個了,胡亂扔下一句:“大家都散了罷!”便帶著顧葭與齊嬤嬤,忙忙朝嘉蔭堂所在的方向疾行而去了。

    顧蘊這才嘲諷的收回視線,與顧菁幾個行禮道別,然后被簇擁著回了飲綠軒去。

    只是梳洗更衣過后,想起慕衍雖答應了他能幫她全身而退,可茲事體大,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險,她也冒不起,顧蘊猶豫再三,還是讓卷碧挑了燈籠,在夜色中去了朝暉堂求見顧準和祁夫人。

    大伯父到底是天子近臣,正三品的大員,辦法總比她多一些,她那些所謂的厲害與強勢,在大伯父眼里,只怕都是在弄小巧兒而已,多一個人想辦法,總要多一分希望。

    顧準與祁夫人還沒睡,正在燈下說著女兒們的親事,可巧兒正說到顧蘊,祁夫人因說道:“年前我已與九meimei去了信,把蘊姐兒的情況大略與她說了一下,問她是個什么意思。前幾日回信總算到了,從信上來看,九meimei對蘊姐兒是極滿意的,只等過些日子擇日進京來親自相看了,蘊姐兒的品貌才德都沒的說,只要九meimei愿意進京來相看,這事兒便已算是成了七八分了,就是不知道平老太太與幾位平太太會不會不滿意騰哥兒?”

    誰知道杏林就走了進來屈膝稟道:“侯爺、夫人,四小姐求見?!?/br>
    祁夫人不由笑道:“所以說不能背后說人呢,這不說著說著就來了?”命杏林,“快請四小姐進來?!?/br>
    顧準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這都快到各處下鑰的時間了,蘊姐兒卻急巴巴的過來了,只怕她是遇上了什么極為難極棘手之事啊!

    不想顧蘊進來沖夫妻兩個行過禮后,卻只問了祁夫人的身體幾句,便告辭了,倒弄得顧準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丫頭這般急巴巴的過來,難道就是為了問問夫人的身體可好?

    見祁夫人很受用于顧蘊的關心,顧準也不多說,只叫住顧蘊道:“外面黑燈瞎火的,雖是在自己家里,也得防著不小心磕著碰著了,大伯父送你回去罷?!?/br>
    爺兒倆遂一前一后出了屋子,又出了正院的院門后,顧準方問道:“蘊姐兒,你這會兒過來,必定是有什么要緊事與我和你大伯母說,怎么事到臨頭了,你反倒什么都不肯說了,難道你仍拿我和你大伯母當外人不成?”

    顧蘊忙道:“我并沒有拿大伯父大伯母當外人,我的確遇上了一點事兒,但我方才想了想,我自己應當能處理好,所以我才沒告訴您和大伯母的,您別擔心,我真的能處理好。”

    “你真的能處理好?”顧準問道,到底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既擺明了不愿意說,顧準也不好再追問。

    顧蘊笑道:“我真的能處理好,等我實在處理不好了,我再求助于大伯父與大伯母也不遲?!?/br>
    方才在來的路上,她是一心想尋求大伯父大伯母幫助的,但在見過杏林后,她卻忽然改變主意了,她就算把事情告訴了大伯父大伯母又如何,大伯父與大伯母又能怎么辦?

    讓大伯母明兒一早就去與益陽長公主交涉?且不說益陽長公主肯不肯改變主意,為此顯陽侯府又要付出什么代價,大伯母憑什么去管這事兒,大伯母是宗婦不假,卻也沒有干涉侄女婚事的立場,除非她是被人送去做妾,危及到了家族的聲譽與榮辱,可她又不是被人送去做妾。

    且像彭太夫人這樣,上趕著推自己親孫女兒入火坑的祖母與父母畢竟不多,沒了她,益陽長公主上哪兒再找一個比她更符合條件,家里長輩又心甘情愿的人選去?

    讓大伯父去與皇上說,她年紀還小,連自己都要人照顧,更別提照顧太子殿下,且她短時間內根本沒法為皇室開枝散葉?皇上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嗎,何況人都是這樣,自己的人自己可以嫌棄,別人卻不能嫌棄,太子殿下再不得皇上寵愛,那也是龍子鳳孫,輪得到你一個做臣子的嫌棄?

    即便皇上能將大伯父的話聽進去幾分,說一千道一萬,她終究不是大伯父的女兒,只要彭太夫人與父親愿意,便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大伯父又能怎么著!

    當然,僅僅只是因為這些,顧蘊還不至于打消求助于顧準和祁夫人的念頭,更重要的是,方才杏林進去替她通稟時,看著杏林的背影,她眼前竟忽然浮過了慕衍下午與她說話時認真的表情,還有他那句‘你相信我’,雖只有短短的四個字,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可靠與安心,覺得他既然這樣說了,就一定能做到。

    顧蘊瞬間覺得,自己既然當時選擇了相信他,就該相信到底才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說不定慕衍真能幫自己全身而退呢?自己這樣瞎折騰,除了將事情鬧大,將更多的人拉下水以外,反而于事無補。

    所以在見到大伯父與大伯母后,她才什么都沒說,只問候了祁夫人幾句,便提出告辭。

    卻沒想到,依然被大伯父瞧出了異樣,特地送她出來就是為了一問究竟,可見大伯父是真的關心她,那她就更不能將大伯父拉下水,讓大伯父引火燒身了。

    “你自來沉穩能干,你既說你能處理好,那我就放心了。”就聽得顧準道,“只是一點,一旦你發現自己力不從心時,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和你大伯母,我們雖未必能幫上你的忙,到底經過見過的事比你多,與你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

    顧蘊一一應了,給顧準行了禮,方轉身自去了。

    余下顧準看著她在黑暗中越發顯得瘦小孱弱的背影,半晌方嘆了一口氣,然后拍手叫來了自己的隱衛:“你明兒一早就去查查,四小姐到底遇上了什么為難事?!?/br>
    “是,侯爺。”后者恭聲應了,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顧準這才折身回了正院去。

    顧蘊自然不知道顧準對她的關心超乎她的想象,她正冷笑著低聲回答卷碧的問題:“便是那位慕大人真幫不了我,不能助我全身而退,賜婚圣旨還是降下了,我也未必現下就要嫁過去!如果我的祖母死了呢?我總得守孝罷,便是皇上,也不能讓我孝期嫁人,而一年后,誰知道又會是個什么情形?”

    卻是卷碧見她什么都沒與顧準說,更遑論向顧準求助,擔心慕衍那邊沒有十足的把握,告訴了顧準,總多一分希望,這才會在路上便沒忍住問顧蘊的。

    如今聽得顧蘊的話,她只當顧蘊是在賭氣,因嗔道:“小姐,都什么時候了,您還有心情說笑,這會兒侯爺必定還沒歇下,要不我們再折回去?”

    顧蘊卻冷冷道:“誰說我在說笑了,我祖母也是那么大的年紀人了,素日身體又不好,忽然一病死了,也是很正常的事?!?/br>
    如今再弄慢性毒藥顯然已來不及了,也不知道楊桐與羅鎮能不能弄到什么太醫也驗不出的急性毒藥?彭太夫人既做了初一,那就別怪自己做十五,她最好祈禱賜婚圣旨不會降到顯陽侯府,否則自己只能做一回不孝的孫女兒,送她一程了!

    反正這種事兒她前世又不是沒做過,彭太夫人的狠毒比之她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不過是比誰的手段更高明,誰就能笑到最后罷了!

    卷碧這才知道顧蘊不是在說笑,而是認真的,雖唬得聲音都在打顫,卻仍不忘為顧蘊考慮:“可萬一一年后,太子仍活著呢,他病重都多少年了,如今不仍活得好好兒的,那小姐豈不還是逃不脫嫁過去的命運?”

    別說太子就算身體已有所好轉了,依然隨時有可能一命嗚呼,就算他真痊愈了,嫁給他也不是什么好親事??!

    顧蘊冷然道:“我守完了祖母的孝,指不定又要接著守父親的孝呢?可不就又爭取到三年的時間了!”

    只這話她自己都知道分明是在賭氣了,前世顧沖待她如何且不說,這一世顧沖待她卻是談不上好卻也絕不壞的,讓她弒父,她還真未必做得出來,便是要彭太夫人的命,她也不確定事到臨頭了自己能不能做到。

    人與禽獸最大的分別,便是凡事都有一個底線,彭太夫人是禽獸,她不是!

    禽獸彭太夫人這會兒卻正與顧沖母子兩個說體己話兒,內容不外乎她與益陽長公主已達成了共識,將顧蘊許與太子做太子妃之事,“……長公主已說了,明兒一早便進宮去求見皇后娘娘,把事情稟于娘娘,指不定賜婚圣旨不日就該降下了。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你大哥會反對此事,甚至去求皇上收回成命,雖說‘君無戲言’,又是下了圣旨的,可讓皇上答應過個幾年再讓蘊姐兒嫁過去,以你大哥的能耐和如今在皇上跟前兒的體面,也不是不可能,過個幾年誰知道太子是活著還是死了,活著也還罷了,若是死了,蘊姐兒便有可能另嫁他人,那我的一片苦心豈非全白費了?”

    “所以等圣旨下了后,你便要咬死了,蘊姐兒是你的女兒,她的婚姻大事且輪不到你大哥做主,讓你大哥別多事,若你大哥要進宮去,你便賴著一塊兒去,當著皇上的面兒,表達你愿意將女兒嫁給太子殿下,最好能即日大婚,也好為皇上分憂的意思,如此你大哥便是說破大天,也回天乏術了,你都記住了嗎?”

    一席話,說得顧沖是神色大變,沉下臉來不悅道:“娘你怎么能這樣害蘊姐兒,誰不知道太子殿下朝不保夕,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你卻將蘊姐兒許給他,這不是擺明了讓蘊姐兒做寡婦嗎?若蘊姐兒如今能生孩子也還罷了,后半輩子到底有個指望,可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你讓她將來怎么辦?不行,這事兒我不答應,娘明兒一早就去與益陽長公主說,蘊姐兒生性頑劣,配不上太子殿下,婚事就此作罷,請益陽長公主另擇名媛……”

    “你不答應?”話沒說完,彭太夫人已冷笑道:“如今已不是你答不答應的問題了,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你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顧沖的臉色就越發難看了:“我知道素日蘊姐兒對娘諸多不敬,娘早已厭極了她,可就算如此,她也是我的親生女兒,您的親生孫女兒,您怎么能這樣害她,這樣害了她,除了讓您出一口經年的惡氣以外,您又能得到什么好處,您又何必這般損人不利己呢?”

    顧沖一是對顧蘊始終有幾分愧疚,二是顧蘊從來沒有與他正面交惡過,他也就不知道顧蘊心里其實從沒想過不懲罰他,所以聽罷彭太夫人的打算,他才會這般生氣,才會想也不想便替顧蘊出起頭來。

    “你拿她當親生女兒,她幾時拿你當過親生父親了?”彭太夫人恨聲接道:“就因為不想看見我們母子得志,便一力毀了你的前程,就更不必說她素日對我的那些不敬和頂撞了,她眼里可曾有過你這個父親,有過我這個祖母?我告訴你,事到如今,已不是我們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的了,所以你最好都按我方才說的來辦,省得屆時你的寶貝女兒也恨你,長公主與皇后娘娘乃至皇上也生你的氣,你落得個里外不是人的下場!”

    顧沖想起顧蘊素日對自己的視而不見,不由有些語塞,但仍堅持道:“話雖如此,蘊姐兒身上到底流著我的血,那我便不能眼睜睜看著您推她入火坑而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那我還是個人嗎?娘,就當我求您,您明兒一早去找益陽長公主,與長公主說婚事就此作罷罷,我答應您,等此事了了,我一定好生教育蘊姐兒,讓她以后加倍孝順于您,好不好,就當兒子求您了!”

    一邊說,一邊已貼著彭太夫人的膝蓋跪下,待話說完后,更是重重叩下了頭去。

    直把彭太夫人氣了個半死,怒聲道:“她加倍孝順于我,哼,她不氣死我就是好的了!你當長公主府是什么地方,可以任我想去就去,長公主又是什么人,可以任我出爾反爾!別說如今我已改變不了長公主的心意,就算我能改變,我也不會去做,她仗著外家得勢,從不將我這個祖母放在眼里,狂得都快要上天了,我倒要看看,等進了宮后,她還怎么狂得起來!”

    見顧沖仍跪著不動,怒喝道:“你還跪著做什么,還不給我起來滾回去,是不是以為你一直跪著,我便會改變主意了?我告訴你,你今兒就算在這里跪上一夜,我也不會改變主意!齊嬤嬤,叫幾個人進來,好生送二爺回去!”

    齊嬤嬤應聲帶著幾個粗使婆子進來了,先小聲勸了顧沖幾句:“二爺,也不怪太夫人生氣,實在是四小姐素日太過分了,您總不能讓太夫人只挨打,卻不還手罷?您只心疼四小姐這個做女兒的,難道就不心疼太夫人這個做娘的了?”

    見勸不動他,只得示意粗使婆子們上前,不由分說將顧沖架了出去。

    齊嬤嬤這才皺眉向彭太夫人道:“太夫人,二爺這般不贊成這門親事,萬一圣旨降下后,二爺同侯爺一塊兒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可該如何是好?”

    彭太夫人事先也沒料到顧沖會這般反對此事,不由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告訴他了,如今圣旨到底還沒下,萬一他把事情告訴了顧準,顧準又是個有能耐的,就把此事給攪黃了可該如何是好?

    可不告訴他罷,等圣旨降下時,萬一他來個當場抗旨不接,豈非比現在的情形更糟糕一萬倍?這才真是左也難又也難呢!

    彭太夫人又是后悔又是暴躁,在屋里踱了半晌的步,才恨聲道:“他那個牛脾氣,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你親自去告訴他,他如果敢把這事兒給我攪黃了,我就死給他看,反正我被他的寶貝女兒壓得頭都抬不起來,受的委屈與羞辱我自己都快數不清了,我早活夠了!他如果真敢不聽我的話,我絕對說到做到,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更在乎他寶貝女兒的終身,還是更在乎他親生母親的生死!”

    二爺那個性子,說好聽點叫優柔寡斷,說難聽點就叫沒有主見,像方才那樣為了四小姐與太夫人對著來的情形,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不過太夫人連死給他看這樣的狠話都放了,倒也不愁他不妥協。

    齊嬤嬤忙應了,自往寧安堂走了一趟,約莫小半個時辰后,回來與彭太夫人道:“二爺沒再說讓太夫人去求長公主改變主意的話,只說能不能求了長公主,將大婚的日期盡量往后延,四小姐畢竟才十歲,不說及笄,總得有個十三四歲的,才好出閣罷?!?/br>
    彭太夫人臉上這才有了笑容,冷哼道:“她如今若是十三四歲,我還不肯將她許給太子殿下呢,萬一她能生下一兒半女,到底是皇太孫,就算坐不上那個位子,一個郡王總是跑不了的,縱是女兒,一個郡主也跑不了,她的后半輩子豈非又有指望了?話說回來,這樣的事又豈是我能左右的,我也愛莫能助不是嗎?”

    說完打了個哈欠:“讓人打水進來罷,忙了一整日,我也累了?!?/br>
    齊嬤嬤忙應了,招呼小丫頭子打了熱水進來,親自服侍彭太夫人梳洗一番睡下后,才囑咐了值夜的瓊芳幾句,回了后面群房自家的小院子。

    彭太夫人心情大好,躺下后很快便睡著了。

    但很快她便被一陣凄厲的哭聲驚醒了,就著窗外透進來的朦朧微光,就見她的床前竟站了個白色的影子,因其披散著頭發她看不清那影子的臉,但那影子一開口,她便唬得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兒昏死過去。

    只因那影子叫她:“母親,我是平氏啊,這么多年不見了,你想我嗎,我在下面可想你了!”

    平氏,竟是早已死了多年的平氏!

    “啊,鬼啊——”彭太夫人本能的尖叫起來,“快來人,有鬼……有鬼啊,快來人,救命……”

    只是她叫了半晌,也不見任何人進來,連就在她外間值夜的瓊芳也沒有進來,她就更恐懼了,快速的縮到墻角后,便對著平氏厲聲尖叫道:“滾開,你來做什么?如今人你我鬼殊途,你不好好兒待在你的陰曹地府,來人世間來做什么,這人世間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識相的,就趕緊離開,我看在曾經婆媳一場的份兒上,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否則,就別怪我不念舊情,請了得道高僧來將你收了,讓你永世不得超生了!”

    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便是平氏剛死那一陣子,也不曾這樣深更半夜的來找過她,她至多也就是做了一陣子的噩夢而已,哪像現在這般恐怖這般真實過?一定是平氏知道她算計顧蘊的事,來找她算賬了,一定是的!

    果然就聽平氏陰森森的道:“我來做什么,母親心里難道不明白?你害了我還不夠,竟還敢那般算計我的女兒,你說我來做什么,自然是帶你走了,也省得你活著再害人!”

    彭太夫人嚇得渾身直打顫,哭道:“我知道錯了,我再不敢了,求你饒過我這一次……我明兒一早就去益陽長公主,說婚事就此作罷,以后也再不敢害蘊姐兒了,求你就饒過我這一次,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唔……”

    只可惜求饒的話還沒說完,已被平氏揮舞著手上的白綾,纏住了脖子,當即呼吸困難,一個字也再說不出口了。

    平氏纏住彭太夫人后,手上略一用力,便將彭太夫人扔到了半空中,然后再重重的摔下來,彭太夫人驚懼交加之下,只聽見“咔擦”兩聲脆響,雙膝間已是火辣辣的痛,她不由“嗬嗬嗬”的叫了起來,既是痛得受不了,也是希望她的聲音能傳到外面去,讓人能及時趕進來救下她的命。

    奈何外面依然沒有人進來,她也已痛得再支撐不住,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中。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呼吸稍稍順暢了一些,頭上卻是一陣陣的發涼,似是有人在拿刀刮過她的頭皮一般,漸漸更是延伸到了額頭上。

    彭太夫人全身早痛到麻木,這會兒倒是感覺不到痛了,失去知覺前的那一刻,她腦中閃過的唯一念頭便是,原來凌遲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平氏見彭太夫人暈了,先是重重踢了她一腳,也不管踢到她哪里了,踢完才冷哼道:“這樣就暈了,果然是個欺善怕惡的!”然后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待一切都忙完后,才提起桌上的茶壺,往彭太夫人臉上亂澆一氣,聽得她微弱的申吟起來,估摸著她快醒了,方敏捷的飄出窗外,運氣躍上了房頂。

    房頂上早有一個人等著她了,不是別個,正是冬至,一見她的身影,便低聲問道:“怎么樣,事情辦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