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葉 夫人聽了,噗嗤一聲樂了:“老爺還當張家是那些年在鄧州府的時候呢,懷濟是一門心思當他的清官,可還有個懷清呢,這丫頭可是能生財會過日子的,聽若瑤說, 拿藥方入了慶福堂的股,一年里光分紅少說也有小一萬呢,還有南陽伏牛山上的三十傾冬菇田,若不是這次在益州折騰進去不少,這丫頭手里可有不少存項,再說, 老爺別瞧張家家境貧,懷清丫頭無論如何也不會受咱家給的銀子,一個是為著她哥的名聲,再一個,也怕委屈了若瑤。” 說著頓了頓道: “想來知道若瑤跟她哥的事兒成了,走之前給了我兩千銀子,叫我瞧著在京里頭先置辦一處宅子,我倒是瞧上了一處,就是咱們府后頭隔兩條街,有一處四進的宅 子,尋人掃聽了,一千兩銀子有商量,前兒我去瞧了,雖說不很大,難為格局極好,后頭還有個小花園,總歸姑爺還得外放,置辦這個宅子也不過是為了成親,老爺 回頭去瞧瞧,若過得去,就叫葉安去下定,盡快收拾了,也省的耽擱了好日子。” 葉之春愣了愣道:“我還說這丫頭只會瞧病呢,卻不想還如此會生財。” 葉 夫人笑道:“姑爺那個性子,若沒這個會生財的妹子,恐連口粥都喝不上呢,故此,宅子,彩禮,一應物事老爺盡管放心吧,有懷清丫頭在,定樣樣兒妥帖,只不 過,早知皇上如此痛快應允下來,就不讓她回益州了,這來回的瞎折騰什么啊,我這就去叫人給她送信兒,這可都二月了,還有好些個事兒呢,得讓懷清快些回來。 才成” 懷清接著信兒,雖高興也是嘆了口氣,這剛回來沒幾天呢,又得走,不過,這次再走恐就不回來了,且,這是哥哥跟若瑤的婚事,父母早逝,自己這個妹子不cao持誰cao持。 把哥哥叫回來說了此事,懷濟歡喜的手腳都沒處放了,卻忽的想起什么道:“那個,成親所需用度……” 懷清笑了:“有小妹在,哥就別cao心這些了,等著回京娶我嫂子進門吧。”一句話說的懷濟臉都紅了。 時間緊迫,耽擱不得,懷清略收拾了,把要緊的東西帶著,剩下的留下銀翹跟梔子慢慢收拾,等懷濟進京的時候,再一并捎回去,自己只需帶著銀票就好。 說起銀票,還真有些懸,虧得慶福堂跟南陽的冬菇田今年的收益分紅都翻了一番,不然,恐自己又得進當鋪了。 懷清覺得,自己跟四通當還真挺有緣分,從江南到益州,自己都當兩回首飾了,再去,自己都不好意思呢。 懷清二月中又回了京城,到了葉府不見若瑤,只有葉兒在儀門外迎著她,不禁笑道:“我的好嫂子呢,怎么不見?” 葉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姑娘快別說這個了,小姐這兩天都躲在屋子里呢,連門都不出,姑娘來了更不好意思了。” 懷清樂的不行:“我說怎不見嫂子,原來是害臊了,待我去給嫂子請安吧。”說著邁腳進去了, 一進屋就見若瑤低著頭在炕上正做針線呢,自己來了也不抬頭,懷清笑了幾聲走過去,假模假式的蹲身一福:“懷清給嫂子請安了。”若瑤臉通紅,白了她一眼,咬著唇卻仍臊的不行。 懷清見她臉皮薄,不好再逗她,在她身邊坐了,拉著她的手道:“當日我還愁呢,你若當不成我嫂子該怎么辦,卻不想當日愁的事,如今卻成了真,咱們姐倆有緣,不能當親姐妹,做一對姑嫂多好,且有jiejie照顧哥,我也才能放心。” 說著又松了口氣:“jiejie嫁過來,我就再不用理會家里的柴米油鹽等瑣事了。” 葉兒笑道:“合著,姑娘這般盼著小姐嫁過去是想偷懶呢。” 懷清道:“可不是嗎,有了嫂子,做什么還讓小姑子當家,哪有這樣的理兒啊。”一句話說的眾人都笑了起來。 葉夫人一腳邁進來道:“老遠聽見笑聲就知道懷清丫頭到了,往后有你們姑嫂說話的時候,這會兒先跟我去瞧瞧那宅子怎么收拾,這個我可做不了主,得聽你這個小姑子的。” 懷清看了若瑤一眼眨眨眼:“難得我哥娶這么個美人進門,可不能委屈了,怎么體面怎么來,叫外頭的人都瞧著眼熱才好。” 葉夫人打趣道:“你倒是舍得使銀子,就不怕這會兒把存項用光了,回頭你出嫁的時候镚子都沒了。” 懷清道:“有哥嫂養著,我干嘛想不開嫁人啊,就在家當一輩子老姑娘了。” 噗嗤……葉夫人笑著打了她一下:“這丫頭越發胡說,哪有不嫁人的姑娘,行了,走吧,這會兒先忙活完若瑤的婚事,再說你……” ☆、第120章 懷清跟葉夫人逛了一圈,不禁訝異的道:“這棟宅子房主只賣一千兩?” 葉夫人點點頭:“一千兩有商量,最后談成的價兒是八 百兩,這個地段,又是這般齊整,確撿了大便宜,不過老太君說的好,這正是錦上添花一順百順,也是好兆頭,你瞧瞧還有什么收拾的,家具擺設一早就預備下了, 因若瑤娘的事,老爺對瑤兒頗心疼,前兩年就把嫁妝置辦齊全了,這些就不用愁了。” 懷清道:“雖說日子緊些,卻是我張家門頭一件大喜事,不能缺了禮兒。” 葉夫人道:“雖說是張葉兩家的喜事,說到底也是一家人,老爺的意思讓你瞧著辦,不用在意旁人怎么想,只她們小兩口婚后能過好日子就成。” 懷清點點頭,明白葉夫人的意思,只不過葉大人如今可是二品大員,葉府跟皇家又走的近,門庭顯赫,若瑤作為葉府的大小姐,即便是庶出嫁給哥哥也實在有些委屈了,若婚事再辦的潦草,不定外頭人要如何嚼舌頭呢。 雖說懷清不在意這些,總得替若瑤想想,成親是女人一輩子最大的事兒,萬不能留下遺憾,且,懷清更不想外頭輕看了哥哥,輕看了張家,故此,婚事必須往奢了頭辦。 這宅子倒是不用整修了,便在京里拿出去也不寒酸,倒是聘禮需費些心思,要貴,要稀罕,除了四通當,懷清想不出別處,故此,當天剛過晌午懷清就去了四通當。 京城的四通當是總號,各個分號的好東西最后都會送到這兒來,京里的達官貴人皇族宗室,但凡要送個禮或是尋什么東西,來四通當一準沒錯。不過,懷清卻沒想到會在四通當碰上慕容曦。 懷清一邁進來就看見斜靠在一邊兒椅子上吃茶的慕容曦,如今她可不想再惹麻煩,而無論是慕容曦還是慕容是都是麻煩的根兒,只要沾上點兒邊兒,就有無窮無盡的麻煩,尤其慕容曦。 懷清實在理解不了他,當初他未娶,自己未嫁,在一起談場小戀愛無傷大雅,如今他可是有婦之夫,還來糾纏自己,知道底細的不說什么,不知道的,肯定以為自己有意勾引他,以圖攀上皇家這根高枝兒,所以最好避嫌。 可這避無可避,在四通當偏又撞上了,懷清愣了愣,腳步一轉剛要往回走,卻聽慕容曦懶洋洋的出聲:“你不說跟爺沒干系了,處處躲著避著豈不有掩耳盜鈴之嫌,爺沒那么多閑工夫跟你打饑荒,爺如今有的是樂子,今兒來四通當也不為了你,你大可放心。” 話音剛落,就見里頭走出來個美人,身子窈窕,膚白貌美,明眸流轉間媚態橫生,真可稱得上姿色傾城。 懷清愕然看著她,不是因她的傾城姿色,而是因為是個熟人,就是當初在南陽許可善贈與慕容曦的柳妙娘。 甘草指著她:“是,是你……” 柳妙娘瞥了懷清一眼,湊到慕容曦跟前,把自己一截子皓腕伸到慕容曦跟前:“爺,瞧奴家戴著這串手鏈可好看?” 甘草眼睛都瞪大了,直勾勾盯著柳妙娘的手腕子,纖白的手腕映著一串貓眼石手鏈,那顆顆貓眼晶瑩流轉,能耀花人的眼。 甘草頗有些擔心的看了自家姑娘一眼,見姑娘臉色變都沒變,略放了些心,這種幼稚到極致的手段,懷清真覺異常可笑,莫說柳妙娘腕子上戴的不是慕容曦曾經贈與自己的那串手鏈,便是又如何,與自己已無任何意義。 而慕容曦此時定定望著自己的目光,已經足以說明,他來這里絕不是巧合,自己曾經欣賞的那份赤子之心,如今在他身上已絲毫不見,他的所作所為只會讓自己覺得幼稚可笑。 柳 妙娘是個糊涂的女人,因近日在慕容曦跟前得寵,便有些忘乎所以,尤其在懷清面前,柳妙娘一想起當初在南陽所受的屈辱,就恨的牙根兒癢癢,而六皇子跟張懷清 的事兒,她也早就知道,如今站在六皇子跟前的并非張懷清,而是她柳妙娘,這讓柳妙娘覺得自己是勝利者,至少她贏了懷清,故此頗有些得意,越發故意貼著慕容 曦,軟著聲兒道:“爺,您說嘛,妙娘戴這串手鏈好不好看?” 慕容曦定定望著懷清:“聽聞懷清姑娘眼光好,不若請姑娘瞧瞧?” 柳妙娘眼睛一亮,本來還忌諱懷清的身份,不敢怎么放肆,既然六皇子開口了,還怕什么,扭著身子走到懷清跟前,抬起手腕道:“那姑娘就瞧瞧奴家戴著可好?” 懷清目光閃了閃,還真低頭仔細看了一會兒,頗誠懇的點點頭:“這串貓眼兒正配姑娘。” 柳妙娘更是得意,扭身跟慕容曦一笑:“爺可聽見了,張姑娘也說好看呢。” 慕容曦卻臉色一沉,陡然站起身走過來,伸手奪了柳妙娘腕子上手鏈,一揚手就丟了出去,柳妙娘大驚,哆嗦了一下,忙往后退了兩步,慕容曦一把抓住懷清,咬著牙道:“爺在你心里算什么,張懷清你夠狠,爺倒小看了你。” 懷清掙了兩下未掙開,惱起來,也再不客氣了,抬腿就給了他一腳,正踹在慕容曦的要害處,慕容曦沒防備,被她踹了個正著,疼的松開懷清,彎下腰轉了好幾圈。 趁此機會,懷清迅速轉身跑了出去,剛出去就撞在一個人懷里,懷清一驚,一抬頭,暗道今兒真不宜出門,怎么這些人都跑四通當扎堆來了,來人正是慕容是。 慕容是給她撞得的后退了一步,方站住,懷清忙道:“對不住。” 慕容是看了看她,又望了望里頭的慕容曦,目光閃了閃道:“不妨事。” 慕容曦真正是怒火中燒,心里知道是一回事,眼睜睜看見又是另一回事,他就看不得這兩人如此親近,仿佛挖了他的心一般,慕容曦妒火中燒,剛要發難,忽聽外頭一個熟悉的聲兒響起:“哎呦,這兒好熱鬧,知道的這里是當鋪,不知道的還當有什么大樂子瞧呢。” 懷清眉頭皺的越發緊起來,合著這些人都沒事兒干,跑四通當集合來了。 赫連清滿腔怒火,目光惡狠狠落在柳妙娘身上,先頭還以為自己嫁給六皇子終于揚眉吐氣了,可誰知竟是這么個結果,自己進門頭一天晚上慕容曦就跑去了百花洲,讓自己淪為京城里最大的笑柄,往后更是連王府都不回了,天天在百花洲泡著,偏偏自己滿腔的委屈跟誰也說不得。 她正經的婆婆淑妃早死了,自己一個兒媳婦兒,橫是不能跟皇上訴說委屈,娘家就更不用提了,爹爹不理這些事,母親更不會管自己,赫連清只能自己忍著,可忍著也有個限度,再說,這么下去難道自己要守一輩子活寡。 越想越恨,管不了慕容曦,就把恨意落在了女人身上,掃聽著,勾引慕容曦的是百花洲的花魁柳妙娘,便使人看著,聽說今兒慕容曦帶著柳妙娘來四通當,赫連清就尋了過來,就是想當著慕容曦的面兒尋柳妙娘的晦氣。 這 會兒瞧見柳妙娘躲在慕容曦身后,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兒,更是嫉火中燒,心說就是這樣的狐貍精勾住了慕容曦的魂兒,才連王府都不回,潑性子上來,沖過去把柳妙 娘從慕容曦身后扯出來,揚手啪啪就是兩巴掌,力氣頗大,柳妙娘一張嫩白的小臉立刻就腫了起來,眼淚巴巴的望著慕容曦。 她越這樣,赫連清越生氣,又過來要扇柳妙娘,慕容是見實在不像話,喝了一聲:“胡鬧,大庭廣眾之下像什么樣子,還不停手。” 赫連清顯見是頗懼怕慕容是,慕容是一開口,只得悻悻然放開柳妙娘,蹲身行禮:“四哥。”又轉向慕容曦勉強道:“清兒給爺請安。” 清兒?慕容曦有一瞬恍惚,目光劃過懷清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不免憎厭起來,也不知是憎厭赫連清還是更憎厭自己。 柳妙娘一聽此人是六皇子妃,不禁有些害怕,常聽人說這位六皇子妃未出閣前便有個悍名,怪不得剛扯住自己就打呢,忙伸手去扯慕容曦的衣角,聲兒更軟弱可憐:“爺……” 懷清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說,這聲兒真能叫酥了男人的骨頭,而且,這樣的慕容曦越發讓她瞧不起,一個大老爺們何苦為難女人,若不愛當初為什么要娶,既娶了卻又冷落在府里不聞不問,去青樓尋歡作樂,這樣的男人死一萬遍也不足惜。 想到此,不禁厭惡的別開頭,懷清的表情刺激了慕容曦,慕容曦一把推開柳妙娘快步沖了出去,赫連清一愣,忙追出去:“爺,爺……”柳妙娘一見不好,忙緊跟著跑了。 赫連清怒急卻也無法,微側頭方發現懷清,也在愣了一下,仰頭看著她,旁邊的婆子喝道:“見了六王妃怎不見禮?” 甘草心里憤憤不平,暗道,都丟了這么大臉還擺王妃的架子,剛要開口被懷清的目光止住,蹲身道:“懷清給六皇子妃請安。” 赫連清琢磨自己是不是為難她一下,卻聽慕容是道:“在街上跟個青樓女子動手撒潑像什么樣子?看來劉弟妹有必要重新學學宮里的規矩了。” 赫連清一聽規矩就怵頭,那些宮里來的嬤嬤一個比一個變態,好容易送走了,自己可不想再受那份罪,瞪了懷清一眼轉身走了。 甘草氣道:“什么人啊,冤有頭債有主,有本事找六皇子去啊,做什么為難姑娘。” 懷清瞪了她一眼,甘草方住口,懷清蹲身給慕容是見了禮,剛要走卻被慕容是喚住:“姑娘來四通當不是為了看戲的吧。” 懷清看了他一眼,想想也是,沒必要為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人,壞了自己的好心情,哥哥跟若瑤的婚事可耽擱不得。 想著又轉回身來,慕容是嘴角略揚了揚:“老高頭昨兒送了不少好東西進京,若錯過了今兒,恐叫人挑了去,老高頭還不出來,躲在后頭下崽兒不成。” 慕容是話音剛落,后頭的簾子一撩,老高頭走了出來,不是老高頭躲著,主要今兒這幾位,自己一個也得罪不起,貿然出來只能是炮灰的命,所以還是在后頭躲著好。 不 過也看了半天熱鬧,不得不說那位六王妃悍是悍,可就是有點兒蠢,到現在還沒弄清楚正主兒是誰,對著個青樓女子又打又罵的有什么用,一是失了王妃的體面,二 也令六皇子更加憎惡,真正一個得不償失,而這位正主呢,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根本就好像看戲似的,鬧了半天就是六皇子兩口子瞎鬧,跟這丫頭沒半點干系,這份 明明身在其中卻能置之事外的本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不過,兩位皇子這消息還真靈啊,自己昨兒才到,今兒就來了,不對,這兩位爺應該沒空閑理會自己,估計是找人盯著這位呢,所以這位一出門,兩位爺才一前一后的來了。 懷清一見他頗有些驚喜:“原來老朝奉真在京城,您老這一向可好?” 老高頭嘿嘿一樂:“勞姑娘惦記了,還算過得去,過得去,老奴給四爺請安。”慕容是抬抬手:“免了吧,既來了就去庫房瞧瞧吧。” 老高頭知道這位爺每次都要進庫房挑頭一水,故此也習慣了,一擺手道:“四爺請,懷清姑娘請。” 懷清愣了愣,腳下略遲疑,慕容是走了兩步見她沒跟過來,微側頭道:“怎么不走?” 懷清暗道,干嘛跟自己過不去,既有好東西就去看看,錯過今兒讓別人買去就不劃算了,想著便不再遲疑跟他走了進去。 老 朝奉暗道,還是四爺有法子啊,剛那位六爺跟這位比起來手段差著一大截兒呢,這丫頭可是個人精,若照著六爺的法子,這輩子也甭想弄到手,倒是四爺,別看不言 不語的,這心思下來,一步一步鯨吞蠶食,早晚把這小人精拘在手里,女人怕什么,不就怕男人對她好嗎,好著好著就好到一被窩里頭去了,話雖糙理兒卻不糙,不 信就瞧著,這丫頭早晚是四王妃。 懷清還是頭一回進當鋪的倉庫,真是開了眼,尤其這四通當真有不少好東西,整個二層樓滿滿都是東西,擺件兒,瓷器,玉石,首飾,甚或古董香料,皮毛衣裳,只要你能想到的都有。 懷清一眼看見那邊兒的珊瑚樹,比當日在揚州的那個略小些,卻也是難得一見的寶貝了,懷清過去看了看道:“這個可有主兒?” 老朝奉看了慕容是一眼,呵呵笑道:“昨兒剛到的京,姑娘跟四爺是頭一個來的,這里的東西都沒主兒,姑娘盡管挑。” 懷清略有些猶豫:“這顆珊瑚樹值多少銀子?” 老朝奉笑瞇瞇的道:“老朽也不瞞姑娘,這棵珊瑚樹是九百兩銀子死當的物件。” 九 百兩?懷清彎腰仔細端詳那棵珊瑚樹,有些不信,老朝奉道:“四通當是誠信經營,絕不欺詐主顧,老朽就實話跟姑娘說了,姑娘別看這棵珊瑚樹大,成色卻差了 些,且有些殘缺。”說著指著最下頭:“姑娘瞧,這里頭折了一塊,雖只一小塊,到底有了瑕疵,故此只值九百兩,姑娘若瞧的上眼,九百五十兩便可出手。” 懷清大喜,這可是大便宜不撿白不撿,定下這顆珊瑚樹,老朝奉又道:“那邊還有幾匹難得料子跟擺件兒,姑娘去瞧瞧?” 撿 了大便宜的懷清,頓時來了精神,都忘了旁邊還有個慕容是,興致勃勃的跟著老朝奉把四通當的庫里搜刮了一遍,末了結賬的時候,心里還有點虛,賬房扒拉算盤珠 子的時候,懷清還琢磨若是自己手里的銀子不夠使,是不是先尋余雋借點兒,畢竟自己是慶福堂的股東,余雋不會不給面子。 直到賬房先生開口說:共一萬六千三百二十五兩銀子的時候,懷清才大松了口氣,讓甘草把銀票拿出來,今年慶福堂跟冬菇田的分紅一共得了兩萬兩,還好,還好。 懷清付了銀子,老朝奉見她就帶了一個丫頭,便道:“姑娘放心回吧,一會兒老朽叫幾個妥帖的伙計送到貴府。”如此更省事了,懷清點點頭,事兒辦完了,就想告辭回去,可看了眼慕容是,總覺著有點兒不合適。 仿佛知道她想什么,慕容是淡淡的開口:“我找老高頭還有些事兒。” 懷清松了口氣,忙道:“如此就不打擾了,懷清告辭……” ☆、第121章 等懷清上車走了,慕容是從袖子里抽出一張銀票來放在桌子上:“這些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