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他 覺得,本來好好的日子忽然見就變成了一團亂麻,他原先計劃的蠻好,尋個時機跟父皇說清楚自己要娶懷清的決心,以父皇對自己的疼愛,或許會應,然后,他就可 以名正言順的娶那丫頭過門,兩人或開個面館,或看她行醫,或者兩人也可出去走走,江南泛舟,漠北策馬,大燕的江山盡在兩人足下,該是何等快活之事。 卻又想起了母妃,母妃臨死前的憔悴絕望,心里一陣煩亂,信步走到湖邊,見有一對鴛鴦依偎在一起,不禁想起了自己跟懷清,惱起來彎腰撿起一塊石子丟過去,本來成雙成對的鴛鴦撲棱棱分開。 忽 聽秦嬤嬤道:“爺還是跟小時候一般調皮,老奴還記得當年還在宮里頭住著,那時候爺還不大呢,一吃了飯就跑沒影兒了,還專愛往水邊跑,娘娘擔心爺掉到水里, 便遣老奴跟著爺,老奴方知,爺去河邊是禍害那些鴛鴦去了,手里不知從哪兒尋了個木頭棍子,沿著水邊走,只瞧見在一起的鴛鴦,就非得拿木棍打散了不可,真真 調皮呢。” 慕容曦側頭看向她:“嬤嬤母妃去了這么些年,爺一直以為蘇毓敏一死。蘇家抄家滅門,母妃泉下有知也可瞑目了,如今舅舅 說,害死母妃的另有其人,爺若不跟四哥爭奪皇位就是不孝,若爭皇位,便要娶護國公府的姑娘為妃,可爺心里愛的是懷清,就只愛她一個,先頭爺還不知自己如此 稀罕她,直到她跟爺大吵了一架,爺方知,這世上的人不用多,只得一人爺一生就足了,爺心里裝著她,只一個她,又怎能娶別人。” 秦 嬤嬤道:“懷清姑娘的確與別的姑娘不同,不過,爺也不用煩惱,或許有兩全其美的主意,自古男人就該三妻四妾啊,更何況爺是皇子,怎可能只娶一位王妃,爺心 里如此愛她,懷清姑娘還求什么,女子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賢良淑德是本分,更應知道爺是皇子,當為皇家開枝散葉多子才能多福,哪有只娶一個的道 理。” 慕容曦道:“嬤嬤不了解她,女子的三從四德她從來嗤之以鼻。” 秦嬤嬤想了想道:“老奴倒有個主意,或許能兩全。” 慕容曦道:“什么主意,快說。” 秦嬤嬤道:“爺不如請皇上賜婚,一氣兒娶兩個進門,一位是護國公府的姑娘,一位懷清姑娘,至于誰正誰側,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慕容曦急忙搖頭:“不可,不可,那丫頭性子執拗著呢,且說一不二,怎會與人共夫。” 秦 嬤嬤道:“萬歲爺下旨賜婚,就是圣旨,她若抗旨可是殺頭滅族之罪,縱她豁的出去,難道不顧念她哥,爺不一直說,懷清姑娘最要緊她哥嗎,便為了他哥的前程, 她也不會做出如此莽撞之事,至于過后如何,爺心里愛她,過了門好好哄哄她不就是了,夫妻之間關了門有什么不能商議的。” 慕容曦雖覺此事有些不妥,可想起母妃還有他妹子長慶公主,不免咬了咬牙,大不了自己跟她發誓,此生不碰赫連家的女人便了,只給她一個名分,自己跟懷清該怎么樣還怎么樣。 想到此,定了主意,次日進宮,皇上一見他便道:“江南的事兒辦得好,倒讓朕對你這小子刮目相看了,說說吧,想要什么獎賞?朕都應你。” 慕容曦眼睛一亮:“父皇此話當真?” 皇上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朕何時誆騙過你?” 慕容曦嘿嘿一笑:“父皇金口玉言,自然不會誆騙兒臣,知道父皇疼兒臣,那兒臣可就說了。” 一句話說的皇上嗤一聲樂了:“說吧,又瞧上朕這兒什么東西了。” 慕容曦道:“瞧父皇說的,合著兒臣就惦記父皇的東西不成,兒臣是想成親了。” 葉之春正走到御書房外,聽見慕容曦這句,一愣不免停住腳步,暗道,莫非慕容曦要娶懷清,卻聽慕容曦道:“兒臣瞧上了兩個,一個是護國公府的姑娘,一個是揚州知府張懷濟的妹子,兒臣想一氣娶她們倆。” 葉之春聞言大驚…… ☆、第91章 葉之春的心情極為復雜,雖知六皇子看上的人是懷清,卻也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截了當的說出來,而且,葉之春覺得六皇子今兒不太對勁兒。 諸位皇子里數著慕容曦最浪蕩,也沒有爭位之心,因此,才更得皇上寵愛,可是今兒他卻要求娶護國公府的小姐。 護國公赫連恭雖如今不掌兵權,在軍中的影響力卻不減當年,如今大燕帶兵的,大都是護國公麾下之人,所以說,大燕的兵權幾乎算掌握在護國公手里,而這些皇子若有奪嫡爭位之心,頭一個要拉攏的便是護國公府,拉攏的法子最直接最緊密便是聯姻。 可到底下這一輩兒上,卻并無嫡出貴女,兩個姑娘都是侍妾所出,且堂而皇之的求娶護國公府的姑娘,也太明目張膽了,故此才沒人打護國公府的主意,卻不想六皇子倒是頭一個。 莫非慕容曦背后一定有人攛掇不成,幾位皇子之中,也唯有六皇子求娶護國公府的姑娘,皇上不會往別處想,哪怕四皇子若敢如此求娶,恐皇上都要疑心,慕容曦卻是個例外。 若慕容曦只說瞧上護國公府的姑娘了,葉之春會以為他是真瞧上了,可又牽連上懷清,就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慕容曦跟懷清之間,葉之春比皇上更清楚,慕容曦千里迢迢跑去江南,恐怕就是為了懷清,他開口求娶懷清,葉之春一點都不意外,但是一氣兒娶兩個,既不像慕容曦會做出來的事兒,懷清也不可能答應,那丫頭別看出身寒門,骨子里卻極驕傲,怎肯與人做小。 若皇上應了六皇子,正妃之位也當屬護國公府,懷清至多是個側妃,而六皇子忽然性情大變,是什么原因? 正想著,忽聽海壽小聲道:“皇上前兒剛召了云貴總督韓大人來京,說起了六皇子成親之事,六皇子一直不肯娶妃,皇上前兒還愁呢,不知今兒怎就開竅了。” 云貴總督韓章,當年韓章不過是四品知府,之所以能有今日之位,皆拜淑妃所賜,莫非韓章跟六皇子說了什么。 葉 之春忍不住皺眉,難道他還想翻出當年的淑妃一案,翻出這個案子于他有什么好處,想來韓章是不滿足于如今的官位了,而他已官至一品,封疆大吏,不滿足難道還 想封王不成,圣祖爺當年就立下了異姓不可封王的規矩,想打破這個規矩,唯有當六皇子繼位才有可能,難道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若真如此,卻是上趕著找死呢,皇上再深愛淑妃,到底是大燕的圣主,想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搞事兒,恐落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或許還會牽連六皇,就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應這樁看似荒唐的婚事了。 卻 聽皇上笑了起來:“老六,前頭你跟朕說不想娶王妃,朕還愁呢,如今你們兄弟里就你就跟老四還沒成家,所謂成家立業,便咱們皇家也一樣,不娶媳婦兒就永遠是 個孩子,朕還指望你們為朕分憂呢,可也沒有你這樣兒的,不娶是不娶,這一說娶媳婦兒,一氣兒就想娶倆,你也不怕貪多嚼不爛。” 海壽在外頭聽著險些沒笑出來,忙捂著嘴,葉之春也忍不住莞爾,卻也不禁暗暗點頭,到底皇上偏向六皇子,這份家常父子之情,在其他皇子跟前可極少見。 慕容曦道:“父皇不總囑咐我們兄弟幾個應該開枝散葉嗎,兒臣娶兩個媳婦兒不正好,如今兒臣一氣兒娶倆,說不定,明年父皇一氣兒就能添倆皇孫,有道是好事成雙,多子多福,這么著多好啊。” 海壽忍不住道:“到底是六皇子,這張嘴都能說出花來。” 皇 上給他的歪禮逗樂了,想了想道:“娶媳婦兒是好事,你也不小了,娶了王妃有個人管著,也省的成天往外頭跑,只不過這正妃卻不可輕忽,護國公府的那兩個丫 頭,朕倒是見過幾次,雖是庶出,容貌性情也算出挑,而且,護國公府跟余家早定了一門親事,朕倒不知你瞧上的是哪個?” 慕容曦一愣,心說我哪兒知道啊,卻一想凡事兒總得有個前來后到,便親事也一樣,橫是不能因為自己看上赫連家的姑娘,就得搶了余雋的媳婦兒,這從哪兒也說不過去啊,既是先許的余家,想來該是大女兒,自己就說瞧上二姑娘得了。 想到此,便道:“兒臣瞧上的是赫連府的二姑娘。” 皇上忽的笑了起來:“朕還只當你不走這些心思呢,原來是瞧上了那丫頭,那丫頭的姿色是比她姐強些,且是個才女,聞聽琴棋書畫樣樣拿得出手,老六你倒是好眼力啊。” 慕容曦愣了愣:“父皇,還有一個呢。” 皇上道:“至于張懷濟那個妹子就算了,雖張懷濟有功,到底那丫頭出身差了些,且,朕雖想抱皇孫,你一氣兒娶倆卻也不妥,好歹是護國公府的姑娘,當有些體面。” 慕容曦臉色一變:“父皇……” 皇上揮揮手:“此事就這般定了,你先去吧,朕還有政事要議,海壽,之春可到了?” 海公公忙道:“葉大人來一會兒了。” 忙跟葉之春道:“葉大人您快進去吧。” 葉之春邁進來跪在地上叩頭,皇上招招手道:“起來吧。”把手邊的折子遞給葉之春:“你看看這是老四叫人送回來密折,南陽邱家的祖墳里起出五萬兩金子,是金子啊,朕自思待邱明臣不薄,朕尚記得當年他去江南之時,跟朕說的那些話,這才幾年就貪了這么多銀子。” 葉之春道:“貪字當頭,失了本心,有如今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萬歲爺何必如此。”說著瞥了眼仍跪在地上的慕容曦。 皇上瞪著慕容曦:“朕不是已準了你的親事,還不回府樂去,在這兒做什么?” 慕容曦道:“父皇,兒臣想娶懷清。” 皇上臉色略沉:“老六你倒是看上護國公府的二丫頭還是張懷濟的妹子?” 慕容曦道:“父皇若只準兒臣娶其一,兒臣要娶懷清。” 皇上目光略深:“老六,朕倒是想不明白了,若你一開始瞧上的人是張懷濟的妹子,何故來求朕成全你跟赫連府的丫頭。” “這……”慕容曦有些不知怎么回答,慕容曦也不傻,舅舅之所以讓他跟護國公府結親,就是看中了赫連恭在軍中的影響力,舅舅明白的事兒,父皇又怎瞧不出,之前之所以未疑心,是因熟知自己過往的性子未多想,如今自己執意要娶懷清,父皇如何能不生疑。 自己倒是不在意,卻舅舅又該如何,父皇最忌諱的便是外戚干政,余家尚且千方百計的避嫌,更何況自己,此事萬萬不能牽連舅舅,卻自己跟懷清…… 慕容曦此時方知自己想的太過簡單,聽了秦嬤嬤的話,便興匆匆來求賜婚,卻忘了父皇連葉若瑤都沒瞧上,怎會點頭自己跟懷清,如今弄巧成拙,這件事卻如何收場。 腦子里忽劃過懷清的臉,慕容曦咬了咬牙道:“回父皇,兒臣心里愛的人是……”慕容曦懷清兩個字未出口,葉之春忽的接過去道:“原來六皇子心儀之人是赫連府的二姑娘,倒真是一樁良緣,微臣這里先恭賀六皇子了。” 兩句話截住了慕容曦的話頭,卻跟皇上道:“微臣聽說江南的鹽商聯名給邱明臣脫罪,怎會有此事。” 皇上哼了一聲道:“都說無jian不商,這些鹽商哪是給邱明臣脫罪,是想要朕一句話呢,怕朕追究他們的行賄之罪,他們不止給邱明臣脫罪,還順道告了張懷濟的刁狀,說張懷濟勾結鹽幫為難江南的鹽商,說起這個,朕倒不知,張懷濟這個揚州知府跟那些江湖人怎牽扯到了一起。” 慕容曦心里暗驚,父皇莫不是疑心張懷濟跟鹽幫勾結,想著看向葉之春,見葉之春眸光閃了閃,仿佛大有深意,慕容曦頹然告退。 等他出去,皇上才道:“之春,你不會怨朕吧。” 葉之春一驚,忙跪下:“微臣不敢。” 皇上扶他起來:“你我之間何必如此,你那丫頭朕瞧著長起來的,容貌品性都算得上萬里挑一,只可惜性子軟了些,老六是個不定性的,若瑤哪里拘管的住他,倒是赫連家那個二丫頭,朕瞧那性子配給老六到正好,說不準就能把老六給轄制住了,也省的他在出去胡作非為。” 葉之春心說就慕容曦那個性子,估摸也就懷清能轄制住,赫連府那位二姑娘雖有些悍名兒在外,又哪比得上懷清的聰明,真要是比悍,六皇子的性子上來,管你是誰,這要是真成了,瞅著吧,往后有得鬧了。 不過往后的事兒便跟自己無關了,只慕容曦別把張懷濟兄妹連累了就成,只張懷濟到底年輕,甚為揚州知府卻跟鹽幫扯上關系,還叫那些鹽商告了一狀,怪不得懷濟立了這么大功,皇上這兒也沒說賞呢,這是對懷濟心存不瞞了啊。 而 且,這回肅清江南官場,懷清可把江南上下的大小官兒都得罪遍了,再在江南待著一準兒沒好兒,那些官雖說保住了官位卻也幾乎傾家蕩產,沒個不恨懷濟的,有道 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便懷濟這個官當得再清廉也沒用,早晚給他們逮到把柄,到時候墻倒眾人推,懷濟的命能不能保住都兩說。 故此,葉之春正想招兒把張懷濟從江南調出來呢,這當口若因為慕容曦皇上再遷怒懷濟,可就成了火上澆油。 皇上看了他一眼淡聲道:“那年正月里老太君來京,給朕做吃食的那丫頭可是張懷清?” 葉之春愣了一下忙道:“正是,當年她醫好了老太君的陳年舊疾,又治好了瑤兒的跛足,老太君便把她跟若瑤一樣看待了,張懷濟任南陽知縣的時候,因南陽離著鄧州府不遠,隔三差五老太君便人去接她府里作伴說話兒。” 皇上倒是也聽老太君說過,那丫頭醫好了老人家的咳疾,卻沒想到葉若瑤的腿也是她治好了,他略回想了一下她的樣子,記得是個十四五的小丫頭,打扮的甚簡單,倒是那份難得的從容,如今還有些印象。 若說治好了老太君的舊疾是巧合,若瑤那個跛足,之春可是糟心了好些年,太醫院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去了,也沒見治好,那么個小丫頭怎學的如此一身好醫術。 忽想起前些日子為了解揚州通判葛連升的炭毒,老四奏請謄抄蘇毓敏醫案的事兒,醫治葛連升之毒的人莫非也是她。 想起什么,忽問道:“那丫頭今年多大了?是哪里人?” 葉之春忙道:“比若瑤生日小些,卻隔了年,今年十六了,是鄧州城外桑園村的人,據說是醫圣后人,祖上世代行醫。“ 皇上點點頭:“莫怪她這一身好醫術呢,原來是家傳,可惜是個女子,不然可進太醫院,如此說來,張懷濟也通醫術?” 皇上一提此事葉之春倒忽有主意了,開口道:“張懷濟雖遠不如他妹子,卻也通曉歧黃之術。”悄悄瞄了皇上一眼小聲道:“臣聽說四川今年又鬧瘟疫。” 提起此事皇上皺了皺眉:“蜀地多雨,一到春秋兩季便易發瘟疫,屢治不絕,朕正憂心此事,益州知府彭如珍的老娘病逝,他奏請回鄉丁憂,彭如珍在益州兩任,熟知益州境況,如今他一走,朕倒不知要遣何人接任他了” 葉之春道:“微臣給萬歲爺舉薦一人。”皇上看向他:“何人?”葉之春道:“揚州知府張懷濟。” 慕容曦從宮里一回府就看見他舅舅,韓章迎上來道:“如何?” 慕容曦頹然坐在椅子上半晌兒方道:“父皇應了護國公府的親事。” 韓章大喜:“如此便好。” “好什么?”慕容曦抬頭看著他:“父皇不允我娶懷清之事。” 韓章道:“張懷濟得罪了江南大小官員,往后哪有他的好果子吃,官位保不保的住都兩說,娶他妹子之于你只是拖累,不如不娶。” 慕容曦蹭一下站起來:“舅舅,我心里只愛她一個,此生若不能娶懷清,爺縱然盡得天下,又有什么意思。” 韓章愕然:“糊涂啊,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那張懷清簡直就是禍水,怎把你迷成這般。” 慕容曦道:“不管如何,爺都要娶她為妃,不行,爺還要進宮,跟皇上說清此事,什么護國公府的二姑娘,爺才瞧不上,爺只愛懷清。“說著站起來又要往外走。 韓章急忙拉住他:“既如此,剛怎不說清。” 慕容曦道:“葉之春提起張懷濟跟鹽幫之事,爺瞧父皇神色頗有些惱意,爺若當時說出跟懷清的事,豈不是火上澆油。” 韓章道:“既你知道是火上澆油,如今再去還不是一樣的結果。” 慕容曦道:“爺顧不得了。” 韓章忙道:“皇上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若你此時貿然進宮,恐不止你跟那丫頭的事成不了,還要牽連張懷濟,此事不如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如何從長計議?舅舅不知那丫頭的性子,昨兒是爺糊涂了,聽了舅舅跟秦嬤嬤的話兒,以為是兩全之計,如今想來,那丫頭的性子倔強說一不二,如何肯依,此事若讓她知道,恐再不搭理爺了。” 韓章心里暗驚,倒不想他用情如此之深,忽的松開他道:“既如此,舅舅也不攔著你。”慕容曦剛往前走了幾步,忽聽他舅舅道:“你可知張懷清那丫頭的身世?” 慕容曦一愣轉回身:“什么身世,她就是揚州知府張懷濟妹子。” 韓章冷笑了一聲:“是不是張懷濟的妹子就兩說了,昨兒夜里舅舅才接到密報,舅舅查了十幾年的事兒有了眉目,蘇毓敏曾拜在張懷濟的太爺爺門下學醫,而十六年前的臘月,蘇毓敏把自己的孫女送走,正月里張懷濟的妹子便落生了,你不覺得這過于巧合了嗎。” 慕容曦定定望著他:“舅舅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