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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高門庶孽之步步蓮華在線閱讀 - 第168節(jié)

第168節(jié)

    又想到正是因為羅太后送了酒來給皇上和顧貴嬪助興,皇上和他都想著懷疑這世上任何的人,也不可能去懷疑太后,皇上才會喝下了那酒,然后被算計了的,不由在心里暗罵羅太后真是糊涂,連身邊的人到底是羊還是狼都沒弄清楚,現(xiàn)在可好,便是悔青腸子也晚了!

    高玉旺因低低應了一聲:“奴才這便去行人司傳旨。”轉(zhuǎn)身腳步蹣跚的往外走去,方才跟他去壽康殿和重華殿的那兩個小太監(jiān)見狀,忙亦步亦趨跟在了后面。

    “站住!”卻才走出沒兩步,已被一個凄厲的聲音叫住,不是別個,正是羅貴妃。

    羅貴妃絕美的臉白得一絲血色也沒有,渾身顫抖得篩糠一般,既是氣的,也是怕的,她叫住高玉旺后,便近乎歇斯底里的叫道:“高玉旺,皇上素日待你不薄,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嗎,賤人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做出此等犯上背主之事,待皇上醒來,你有何面目見他!你不許去,本宮不許你去!”

    說著跌跌撞撞的上前,張開雙手,擋住了高玉旺一行三人的去路。

    徐皇后等人知道高玉旺去行人司傳旨不會惹人動疑,因為高玉旺一向代表的便是皇上,羅貴妃自然也知道,如何肯讓高玉旺去?一旦高玉旺去了,她的兒子就只有死路一條,且死后還要被人潑一身的臟水,真正是永無翻身之日了!

    “不許去?”徐皇后似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哈”的一聲笑了起來:“你好大的口氣啊,你不許高玉旺去?你當自己是什么東西,不過一個先jian后娶,水性楊花的二手貨,一個殘花敗柳罷了,你不許他去,哼!”

    喝命顧貴嬪的兩個宮女:“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把這賤人給本宮拿下!”

    那兩個宮女便應聲上前,反剪住羅貴妃的雙手,將她制得一動也不能動了。

    羅貴妃掙扎了幾下,沒能掙脫兩個宮女的手,眼見高玉旺已快走出門外了,急得肝膽俱裂,只得滿臉是淚的看向了羅太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母后,我知道您素日不喜歡我,可恒兒卻是您的親孫子,如今張氏腹中您的小曾孫更是快要臨盆了,您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這群亂臣賊子將他們都害死嗎?求您說句話,求您說句話啊,不然回頭皇上醒來了,聽得此事,還不定會傷心成什么樣呢……”

    羅太后聽得徐皇后那一系列打著皇上名頭,實則全是為了他們一己之私的旨意,也是氣急不已,連冊封慕容恪為太子都不能讓他們滿足,定要逼著皇上禪位了,誰知道皇上禪位以后,徐氏等人會做出什么事來?只怕屆時皇上和她,連同羅氏一族都別想有好下場!

    所以不待羅貴妃把話說完,羅太后已看向徐皇后道:“恒兒就算向來是你們母子的眼中釘rou中刺,終究也是恪兒的親弟弟,你們這樣趕盡殺絕,也不怕遭天譴罷?哀家一向待你不薄,從不在你面前擺婆婆的架子也就罷了,前番你因教子無方被皇上奪了鳳印,若不是哀家,你以為你如今能站在這里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事已至此,哀家也不想追究這些了,你就當給哀家一個面子,好歹留恒兒夫婦一條性命,待禪位大典以后,皇上醒來,哀家一定讓皇上不追究今日之事,你意下如何?”

    不想徐皇后卻冷笑道:“你竟好意思說你待我不薄,你若真待我好,又怎么會縱容羅氏這個賤人,不,或許本宮該叫她盧氏,又怎么會縱容盧氏這么十幾年來處處要我的強,讓我有丈夫還不如沒有,日子過得比寡婦還凄慘,至少寡婦不必擔心自己的丈夫指不定什么時候便會休了自己,也不必擔心家業(yè)旁落!”

    深吸一口氣,放緩了語速,“不過聽你這么說來,我的確多少也欠了你的情,所以你放心,大事了了之后,我會尊你為太皇太后,讓你繼續(xù)享受榮華富貴的!”

    羅太后沒想到徐皇后竟對自己有這么大的怨念,震驚之余,卻越發(fā)不敢相信徐皇后的話,她都恨自己恨成這樣了,以后怎么可能會善待自己?而且孫子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兒子,無論是從感情和其他方面來說,都遠遠及不上,她自然更傾向于盡力拖延時間營救兒子,讓兒子反敗為勝。

    因做出一臉的哀戚道:“哀家不想做什么太皇太后,哀家只想自己的兒孫能個個兒都活得好好兒的,你就當可憐我老太婆,好歹留恒兒夫婦一條性命罷!”

    徐皇后卻是不為所動,只邪惡的笑道:“您不必再說了,我如今給您兩個選擇,一,保慕容恒夫婦的命,二,保你兒子的命,您自己看著辦罷!”

    說完又看向羅貴妃,笑得越發(fā)的邪惡:“你不是一向與慕容高鞏情比金堅嗎,如今本宮條件擺在這里了,是保男人的命,還是保兒子的命,你也看著辦罷!”

    ☆、第三十四回 驚變(下)

    再說太子與太子妃張氏被簇擁著出了宮門,甫一上了自家的馬車,張氏便癱坐在褥子上,似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一般,臉色也頗不好看,一連喘了好幾口氣,才有氣無力的吩咐隨車侍奉的丫鬟:“快給本宮捏捏腰捏捏腿,再斟杯熱茶撿幾塊點心來,本宮又累又餓,方才差點兒就撐不到上車了。”

    雖說已是萬萬人之上的太子妃了,在皇上、羅太后和羅貴妃面前,張氏卻仍只是做兒媳和孫媳的,哪怕羅太后和羅貴妃體恤她懷著孩子辛苦,從頭至尾都賞了她的座兒,讓她不必拘俗禮,她又豈敢真拿了雞毛便當令箭?

    所以她雖有座兒,卻因一直挺著腰,比站著好不了多少,雖陪著兩重婆婆用了豐盛的御膳,真正吃下肚的東西卻少之又少,若是放在平日倒還沒什么,如今她正懷著八個月的身孕,這份苦自然是再受不住了。

    她的兩個貼身丫鬟聞言,忙應了一聲“是”,分頭忙活起來,很快張氏便吃上了點心喝上了熱茶,腰間和雙腿也舒坦了不少。

    吃到第二塊點心時,車簾忽然被撩開,太子一躍上了馬車,問張氏道:“你還好罷,孤方才瞧你臉色很不好的樣子,要不要叫當值的太醫(yī)來瞧瞧,橫豎這會子咱們再要折回宮里也極便宜。”

    張氏腹中這一胎已經(jīng)太醫(yī)診定是男孩兒了,那便是太子的嫡長子,太子自然十分重視,惟恐張氏有個什么三長兩短。

    “臣妾沒事兒,只是有些個累罷了,如今已緩過來了,殿下不必擔心。”張氏笑著回道。

    太子聞言,就著車頭氣死風燈的光芒,細細打量了張氏一番,見她氣色的確好了不少,方放了心,也不回自己的車輦了,就坐了張氏的馬車,吩咐人回府。

    一時回到府中,張氏因問太子:“不知殿下是否還要去外院議事?依臣妾說,時辰已不早了,殿下偶爾早些歇下又何妨,不如臣妾讓曉梅服侍殿下梳洗了,便早些歇下罷?”

    曉梅是張氏三個月前主動為太子收的通房,生得清純又不失嬌媚,讓太子十分滿意,因此即便張氏如今肚子一日大似一日,他這三個月也是大半時候都歇在正院的。

    眼下聽得張氏這般說,太子只猶豫了一瞬,已道:“那今兒便早些歇下了,你累了一整日,也早些歇下罷。”由曉梅服侍著梳洗去了。

    余下張氏看著曉梅低眉順眼卻難掩風情的背影,不由攥緊了拳頭,但很快又放開了,不過一個賤婢罷了,而且這輩子也生不出孩子來,是抬舉是打壓,還不是自己一句話的事兒,總比眼睜睜看著太子宿到賀氏那幾個賤人屋里來得強罷!

    原來自張氏有孕的消息傳開以后,昌國公府與另外幾家太子黨的中堅力量便先后送了女兒來太子府,尤其是昌國公府,送來的還是二房的嫡長女,身份不可謂不高貴,太子自然不能委屈了人家,遂一進門便封了側(cè)妃,待太子正式被立為太子以后,后者也跟著水漲船高,成了東宮良娣,將來妥妥一個妃位是跑不了的了。

    剩下幾個身份倒是沒有賀良娣高貴,卻也都是大家閨秀,自然也不能委屈了,于是都封了孺人,如今也跟著水漲船高或成了良媛,或成了才人,總之個個兒都不是省油的燈,也不怪張氏會這般的如臨大敵,實在是當皇上的要寵妾滅妻,誰也管不著,——張氏雖對羅貴妃十數(shù)年如一日的得皇上專寵滿心慶幸,但卻絕不允許自己當皇后時,也有下一個羅貴妃存在!

    原來的寧王府,現(xiàn)在暫時的太子府離皇宮并不遠,但因張氏受不得顛簸,又黑燈瞎火的,回程便比白日多花了將近半個時辰,回來后太子與張氏又各自更衣梳洗用宵夜什么的,所以等到二人各自歇下時,已快三更天了。

    卻不想太子才剛睡著,便被外面一陣驚恐的哭喊聲吵醒了:“不好了,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金吾衛(wèi),說是奉皇上之命,來捉拿亂臣賊子的……曉梅姑娘快請殿下起來瞧瞧去罷……”

    太子聞言,心下猛地一“咯噔”,人已翻身坐起,胡亂披了件衣裳便往外走去。

    就見院子里跪了兩個婆子,正瑟瑟發(fā)抖著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瞧得太子出來,便哭道:“那些金吾衛(wèi)都好兇,逢人便或是甩鞭子,或是揮刀相向,奴婢們在二門內(nèi)聽得不像,這才忙忙趕了來稟告殿下,殿下快去瞧瞧罷,再不去,只怕他們就該闖進二門里了。”

    說得太子是又驚又怒,一邊怒罵著:“一個個兒好大的膽子,竟敢夜闖起孤的家來,孤不將他們都碎尸萬段,孤這太子也趁早別做了!”一邊已大步往前面走去。

    未料才剛走到通向張氏正房的回廊,已被十來個金吾衛(wèi)迎頭堵住,打頭的一個很沒誠意的行了個禮,道:“太子殿下,我們指揮使大人與高公公一道,帶了皇上的圣旨來,請殿下隨我等去廳里接旨罷!”

    話音未落,太子已冷笑道:“施謙與高玉旺什么時候派頭這么大了,不親自來見孤也就罷了,倒要孤去見他們!還有,你是什么東西,也敢這樣與孤說話,信不信孤立刻砍了你的狗頭!”說著,身體忽地往后連退幾步,同時屈起右手的兩指放到嘴邊,打了個響亮的口哨。

    ——太子不是傻子,方才聽得那兩個報信的婆子說什么‘奉皇上之命,來捉拿亂臣賊子’時,已約莫意識到不對了,如今再見面前的這群金吾衛(wèi)個個兒都面色不善,關(guān)鍵他才出宮不到三個時辰,父皇若真有旨意,當面多少與他說不得,何須繞這么大個圈子?可見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所以他才會立刻打了口哨,就是想將自己的暗衛(wèi)們都招來,不管怎么說,至少也要先保得他性命安全無虞,才能以圖后事。

    只可惜太子一連打了幾聲口哨,都不見自己的暗衛(wèi)們出來,他不由越發(fā)的著急起來,一個個兒不都隱藏在自己府里各個看不見的角落嗎,素日自己只消打一聲口哨便會立刻出現(xiàn)的,今日這是怎么了?

    方才說話的那個金吾衛(wèi)的小頭目就“哈”了一聲,“我勸太子殿下還是別白費力氣了,我們指揮使大人和高公公都來了,難道您以為您手下的人還會聽您的不成,說到底那些人也是金吾衛(wèi)出來的,從來都只聽皇上和我們指揮使大人的,您還是快隨我等去接旨罷,待接了旨以后,您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說完一揮手,便有兩個金吾衛(wèi)上前,一左一右反剪了太子的手,要押他去前面廳里。

    太子的心被幾人的言行弄得越發(fā)沉到了谷底,難道父皇在宮里出了什么事,再不然就是施謙與高玉旺被人收買了?可二人都是父皇最信任的人,若他們都能輕易被人收買,全天下也沒幾個值得父皇相信了……一定是宮里出了大事,攸關(guān)他們父子性命安危,乃至是江山改朝換代的大事!

    念頭閃過,太子已猛地掙脫了押著自己的兩個金吾衛(wèi)的手:“拿開你們的臟手,孤自己會走!”反倒一馬當先的往廳里走去,腦子則高速轉(zhuǎn)動起來,自己到底要怎樣才能殺出一條生路,盡快進宮見父皇母妃去?

    很快太子便抵達了正房的正廳,就見那里早已站滿了重甲林立的金吾衛(wèi),包括張氏在內(nèi)的自己所有的妻妾也已俱在廳里,所有人都嚇得臉色慘白瑟瑟發(fā)抖,時不時的還會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抽泣聲,只不敢大聲的哭出來而已。

    太子立時氣不打一處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說道:“施統(tǒng)領(lǐng),高公公,孤再怎么說也是父皇親自下旨,昭告了天地祖宗的太子,你們這樣對待孤的內(nèi)眷,算怎么一回事!你們好歹是父皇的人,孤不看僧面看佛面,暫時就不與你們一般見識了,但回頭見了父皇,孤一定會稟明父皇,請父皇給孤一個說法的!”

    原本背對門口而站,一身正二品金吾衛(wèi)指揮使蟒袍綬帶的施統(tǒng)領(lǐng)便應聲轉(zhuǎn)過了身來。

    太子這才發(fā)現(xiàn),后者竟不是施謙,赫然竟是安國公徐晉年!

    太子當即神色大變,原本還殘存著幾分僥幸希望的,現(xiàn)下也蕩然無存了,也終于明白過來自己的其他妾室也就罷了,張氏卻頗有大將之風,又占著太子妃的名頭,何以也會嚇得那樣,原來她們早已知道金吾衛(wèi)指揮使換了人,她們和他今晚都是在劫難逃了!

    “安國公!怎么會是你!你怎么會忽然做了金吾衛(wèi)指揮使,施統(tǒng)領(lǐng)呢?你們把他怎么了?我父皇和母妃呢?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們就不怕事敗以后,被誅九族,遺臭萬年嗎?”太子的聲音里滿是憤怒,還帶著明顯的顫抖,既是氣的,也是怕的。

    罵完安國公,又轉(zhuǎn)向高玉旺:“我父皇自來待你不薄,你就是這般報答與他的,與亂臣賊子勾結(jié)在一起,試圖顛覆我大周的江山社稷?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罷,孤倒要看看,你這般助紂為虐,回頭會落得什么下場!”

    高玉旺不敢直視太子的臉,也不知道該與太子說什么才好,只能在心里暗暗苦笑,當他愿意助紂為虐嗎,但凡有任何其他的辦法,他也定不會屈從于安國公和徐皇后,可這不是沒有嗎?

    徐晉年就淡淡笑了起來:“大逆不道的可不是我們,而是太子殿下您,自然將來遺臭萬年的也只會您。高公公,還等什么,宣旨罷!”

    頓了頓,又道:“對了,忘了告訴太子殿下了,施謙已經(jīng)下了詔獄,您的同黨張首輔與昌國公府上眼下應當也正接旨,待會兒你們應當可以一塊兒上路。”

    上路?姓徐的狗賊竟想今晚上便害了自己的性命不成?

    太子氣得渾身直打顫,想也不想便道:“你們倒行逆施,所謂的圣旨自然也是假的,孤不會接的,孤要見父皇,除非父皇親口說孤大逆不道,否則,你們休想如愿!”

    氣憤之余,還有無盡的恐慌,連施統(tǒng)領(lǐng)都被下了詔獄,首輔大人與昌國公也是命在旦夕,可見父皇定已身陷囹圄身不由己了,那這天下還有誰能救得了自己?

    徐晉年似是連話都懶得與太子說了,聽見了他的話也當沒聽見,只吩咐高玉旺:“高公公還愣著做什么,快宣旨罷,橫豎如今太子殿下接不接旨,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高玉旺無奈,只得站到當中,從袖里拿出圣旨展開,大聲宣讀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慕容恒犯上作亂,竟下毒欲謀害圣躬,萬幸天佑大周……此等大逆不道之人,朕斷不能容,只能忍痛廢其太子之位,貶為庶人,再賜鴆酒,其妻張氏賜白綾,府里其他人等,一律誅殺殆盡,欽此!庶人慕容恒接旨罷!”

    宣讀完將圣旨合攏,雙手遞到了慕容恒面前,不出所料被他一把扇飛了,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孤已是太子,而且滿朝文武乃至天下萬民誰不知道父皇對孤寵愛有加,你們想陷害孤,好歹也找個別這么蹩腳可笑的理由!孤說了,孤要見父皇,除非父皇親口說出方才這番話,否則,孤絕不會讓你們?nèi)缭福 ?/br>
    徐晉年也冷笑起來:“皇上因你下毒謀害之舉氣急攻心,已經(jīng)病倒了,如今在鳳儀殿修養(yǎng),太后與羅貴妃也在。方才我和高公公出宮前,皇上還特地與我們說,與你死生不復相見,所以我奉勸你一句,還是別做垂死掙扎了,干干脆脆上路的好,好歹還能保留最后一絲體面,否則,金吾衛(wèi)的人都粗手粗腳慣了的,他們服侍起人來,可不像尋常太監(jiān)宮女那般周到!”

    說完手掌在空中拍了兩下,便有兩個金吾衛(wèi)各托著一個托盤進來了,一者上放了一壺酒一只酒杯,一者上則放了一卷白綾。

    看得慕容恒雙眼幾欲噴出火來,卻也知道與徐晉年是說不通的,索性只逼問高玉旺:“姓徐的說父皇如今在鳳儀殿修養(yǎng),皇祖母與我母妃也在,是真的嗎?別不是我父皇母妃和皇祖母都身陷囹圄身不由己罷,不然我母妃又怎么會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你想好了,除非亂臣賊子徐氏一族有膽弒君篡位,否則你終究還是要回到我父皇身邊,你就不怕我父皇屆時將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嗎!”

    高玉旺在慕容恒的逼視下,差點兒就要忍不住說出實情,可終究還是忍住了,艱難的吞咽了一下,道:“皇上下旨時,太后娘娘與貴妃娘娘的確都在,二位娘娘自然要勸阻皇上,可皇上盛怒之下,任何人的話都聽不進去……您還是接了旨盡快上路罷,省得連最后一絲體面都保不住……”

    “呸!”一語未了,已被慕容恒啐在了臉上:“你這話騙騙別人還可以,想偏孤卻是休想,父皇有多愛我母妃,你會不知道?父皇哪怕聽不進這天下任何一個人的話,也絕不可能聽不進我母妃的話,你最好從實招來,你們到底將我父皇怎么了!”

    高玉旺聞言,心里比吃了黃連還要苦,暗道貴妃娘娘自然不想讓你死,當然她也不想皇上死,可貴妃娘娘終究是做兒媳的,如此大事幾時能輪到她做主了?而相較于孫子,在太后娘娘心里,自然還是兒子更重要,所以最后死的,可不就只能是你了?

    由此不免又想到了當時羅貴妃的悲憤與絕望,還有羅太后的無奈與悔愧,若不是形式比人強,只怕她老人家就要生吃了顧貴嬪了,——只是就算生吃了顧貴嬪又如何,那樣一個大活人,潛伏在她身邊好幾年,她竟一點也沒察覺到不妥過,最后更是被人利用了個徹底,待皇上醒來后,還不知道會恨成什么樣兒呢!

    徐晉年見不得高玉旺與慕容恒廢話,如今的形式,自然是越早結(jié)果了慕容恒的性命越萬無一失。

    當下索性二人都不再理會,只向最近的幾個金吾衛(wèi)使了個眼色,后者們便一擁上前,連酒杯都懶得用了,直接拿起酒壺,便硬灌起慕容恒鴆酒來。

    慕容恒自然不肯坐以待斃,拼命的掙扎起來,嘴里還說著詛咒徐氏一族不得好死,慕容恪不得好死之類的話。

    只可惜雙拳難敵四掌,終究還是讓幾個金吾衛(wèi)將鴆酒給他灌進了腹中,不過才眨眼的功夫,便已七竅流血,氣絕而亡了。

    只是人雖死了,一雙猶自往外在滲血的眼睛卻瞪得大大的,滿含怨毒與仇恨,死不瞑目!

    高玉旺將整個過程盡收眼底,只覺說不出的難過,說不出的無奈,也顧不得徐晉年會不會不高興了,上前跪到慕容恒面前,替他將眼睛合上,又為他整理好了遺容,便先出去了。

    剩下的事他沒有辦法阻止,更沒有辦法改變,唯一能做的,便是不看不聽,省得自己越發(fā)的難過,也越發(fā)的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第三十五回 示警

    幾乎在與安國公領(lǐng)著金吾衛(wèi)將太子府包圍的同時,昌國公府也被大批重甲林立的金吾衛(wèi)給包圍了。

    這日可巧兒是怡安縣主的生辰,雖然不是整壽,怡安縣主做兒媳的在長輩林立的昌國公府里也沒有做壽的資格,但因她年初親自為賀知行納了宛平縣一位落地秀才的女兒做良妾,如今后者已有了身孕,經(jīng)太醫(yī)診斷過后,有八成把握是男胎。

    昌國公與賀夫人因此都是十分歡喜,連帶對兒媳的態(tài)度也比先時緩和了不少,適逢怡安縣主生辰,賀夫人遂出了二百體己銀子為她做壽,滿邀闔府所有人今晚家宴,昌國公聽說后,為抬舉兒媳,也親自出席了。

    大家吃吃喝喝的,一直熱鬧了一個多時辰方命撤了殘席,卻沒有就此散了,而是在吃過茶后,又擺開場子,抹牌的抹牌,聽女先兒說書的聽說書,玩擊鼓傳花的玩擊鼓傳花……所有人的興致都好得不得了。

    賀知行卻沒有參與到這些玩樂中,而是在宴畢后,被昌國公賀昭叫到了自己的小書房說話兒,“……再過幾日便是冊封太子的大典了,咱們殫精竭慮了這么幾年,如今總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你可想過去什么衙門就職,我的意思,是打算過一陣子先為你請封了世子,便回了太子殿下,安排你去兵部的武選司做郎中,你怎么說?”

    “依兒子說,請封世子并不急于一時。”賀知行聞言,沉吟道,“皇上這幾年一直壓著父親不讓父親為我請封世子,哪怕之后咱們堅定不移的支持太子殿下,每次都毫不猶豫的打頭陣,依然不肯松口,說穿了還不是為了把這個施恩的機會留給太子殿下,以便我們父子越發(fā)盡心竭力的為太子殿下賣命。”

    頓了頓,“如今太子殿下總算是修成正果了,我的世子之位也是板上釘釘了,又何須急在這一時?還是先把武庫司郎中的職位謀到是正經(jīng),我前兒恍惚聽得人說,羅老三那個不學無術(shù)的也想謀這個缺,就算如今大家都知道羅家不是太子殿下的正經(jīng)外家了,到底太后還在,太子殿下也不好真做得太絕。”

    “嗯,你說得有理。”賀昭就捋著胡須點了點頭,眼里有欣慰之色閃過,“你如今是越發(fā)沉穩(wěn)了,可見上次的事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讓你吃一塹長一智,以后為父將這個家交到你手上,也沒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說得賀知行攥緊了拳頭,片刻方道:“兒子連父親的十中之一尚且及不上呢,少說還得父親指點我?guī)资瓴判小!?/br>
    心里忍不住暗暗發(fā)狠,凌孟祈,別以為貴妃娘娘是你的親娘,我就奈何不得你,須知以后坐上龍椅,對這天下所有人擁有絕對殺伐決斷權(quán)利的是太子殿下而非貴妃娘娘,偏最容不得你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人,也是太子殿下,你就等著為自己昔日的所作所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罷,哼,由來都只有我設(shè)計人的,想不到前次卻終日打鷹的反被鷹啄了眼!

    ——以賀知行的心智,就算一時半會兒間想不到當初他和平王兩敗俱傷的局是凌孟祈做的,如今事情已過了好幾年,已足夠他想明白,查明白了,自然對凌孟祈恨之入骨。

    何況其間還牽涉到一個陸明萱,賀知行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經(jīng)的求而不得,便恨得牙癢癢,所以他誓要報復凌孟祈已不單單是為了雪恨解氣,更是為了證明給陸明萱看,他比凌孟祈強得多,當初她的選擇是多么的錯誤!

    哪怕如今賀知行其實已不大記得清楚陸明萱長什么樣兒。

    父子兩個正說著,大批的金吾衛(wèi)便已兇神惡煞的闖至了賀夫人的正院,正在廳堂里盡情玩樂的賀家的一眾太太奶奶小姐們始料未及,先是一愣,隨即便尖叫著紛紛走避不迭。

    可哪里能如愿,金吾衛(wèi)的人將小小一個正廳圍得水泄不通,連只蒼蠅都別想自由進出,何況這么多大活人?

    賀昭父子在小書房聞得這邊吵吵嚷嚷的不成體統(tǒng),忙忙趕了過來,然后便接到了自家‘犯上作亂,父子兩個被賜死,滿門盡誅’的圣旨。

    父子兩個自然都不服,同時也跟慕容恒一般,立時便意識到宮里出了大事,還想與金吾衛(wèi)打頭的那位同知周旋一番,看能不能求得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