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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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太累,只能碼這么多了,明天爭取多更一點罷,么么大家,o(n_n)o~ ------題外話------ 說得陸老夫人與陸明萱都笑了起來,只陸明萱臉上雖在笑,心里卻忍不住酸楚,只因她恍惚覺得陸老夫人的頭發比昨兒又白了幾分,即便心知這有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她依然滿心的愴然,若是祖母能一直不老該有多好? 陸明萱聞言,并不多說,只笑著上前給陸老夫人揉起太陽xue來,倒是張嬤嬤笑道:“萱姑娘也是一片孝心,您心里明明高興得什么似的,偏又要嘴硬,這份口是心非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果見陸老夫人已經醒了,正靠在大迎枕上,一瞧得陸明萱進來,便笑嗔道:“不是說了讓你以后被再這么早過來的嗎,我這病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你伯母嫂子們我都說了,大家各有各的事,就別拘那些個俗禮,不分白天黑夜的侍疾了,不然養這么多丫頭婆子都是干什么吃的?她們都將我的話聽了進去,惟獨你,怎么說也說不出來,這份固執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陸明萱忙打住話題,撩簾輕手輕腳進了里間。 二人正說著,冷不防里面傳來張嬤嬤的聲音:“可是萱姑娘來了?老夫人已經醒了,請萱姑娘進來呢!” 雙瑞一一答了陸明萱的話,才小聲嘆道:“誰說不是,張嬤嬤自己都要人貼身服侍呢,偏她又不肯聽人勸,我們也沒有辦法。” 陸明萱抬手示意她們起來后,才低聲問雙喜道:“昨兒夜里老夫人睡得可還好?有沒有再咳嗽?一共睡了幾個更次?張嬤嬤呢,又是她守了老夫人一夜?其實她比老夫人小不了兩歲,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照理不該再讓她值夜貼身服侍老夫人的,偏她又不放心讓別人服侍,老夫人也離不開她。” 陸老夫人還沒醒,在外間值夜的雙瑞并兩個婆子見她來了,忙都輕手輕腳的上前給她見禮。 這日,陸明萱又是五更天一過便起了,草草梳洗了一番,用過半碗燕窩粥后,便領著丹青去了榮泰居。 饒是如此,老人家依然纏綿病榻至今,也沒能大好起來,陸明萱心系祖母,每日除了睡覺,其余時間都待在榮泰居里侍疾,不但身體處于極度勞累的狀態,心里更是時時都充斥著焦灼與不安,一時間自然也就顧不得去想旁的事了,畢竟旁的事再急,也急不過陸老夫人的病情,陸明萱不敢想象,一旦陸老夫人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和定國公府以后都會怎么樣? 不過陸明萱也只在是夜感嘆了大半宿,到次日天亮時便不得不暫時將其丟開了,因為陸老夫人自那日定國公府的女眷們為慶賀凌孟祈升官,在園子里小范圍的樂呵了一日,不慎吹了風后,當夜便病倒了,還發起了高燒,急得老國公爺與陸中冕連夜打發陸文廷親自去請了太醫院的醫正來,至次日傍晚,陸老夫人的燒方漸漸退了。 可事到如今,他們是不豪賭這一把也只能賭了,畢竟賭了還能有一線生機,不賭,就只有做別人砧板上的rou,想什么時候宰割,便什么時候宰割了! 陸明萱不由松了一口長氣,但很快她的心便又提了起來,他們是終于踏出了第一步,可也自此踏上了一條荊棘滿布,一個不慎便會滿盤皆輸的不歸路,成則一步登天,敗卻只會死無葬身之地! 凌孟祈與端王這一場密談旁人自然無從知曉,卻瞞不過陸明萱,事實上,凌孟祈在與端王密談后的當天夜里,便去見了陸明萱,將事情的經過事無巨細都告訴了她,連同端王為投桃報李,告訴他的自己一些不為人知的事也告訴了她。 算是正式與端王確立了主從關系,正式投入到了奪嫡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里。 ‘共享天下’這樣的話凌孟祈自然不會真的相信,不過端王的態度仍感染了他,他立刻單膝跪下,鄭重說了一句:“臣一定不負主公厚望!” 端王的豪氣一下子都被激發了出來,他也不刻意遮掩自己的情緒了,一掌便拍在了凌孟祈的肩膀上,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沉聲說道:“得能孟祈這般青年才俊相助,實乃我慕容慎生平之一大幸事,慕容慎在此以天地為證,將來若我真有傲視蒼穹之日,絕不虧待有功之臣,愿與有功之臣共享天下!” 誰知道到頭來最先明確點出他心思,說他‘注定要傲視蒼穹’的,竟會是凌孟祈這樣一個嚴格意義上來說,與他并無深交的人,還送給了他這樣一份大禮做投名狀,以表達誠意。 只不過端王知道自己既不占嫡又不占長,還不受寵,所以一直將自己的心思都隱忍得很好,哪怕是在自己的母親蕭定妃面前,也不曾表露出過分毫來罷了。 而唯一能改變自己和母親處境的法子,便是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讓自己成為這天下的主宰! 端王自然也不例外,尤其他還自小都受到來自自己父皇的不公平的對待,他心里又豈會沒有幾分忌恨與怨懟?還有蕭定妃在后宮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隱忍與寂寞,他都看在眼里,又豈有不心疼,豈有不想讓自己母親真正揚眉吐氣? 眨眼間的功夫里,端王心里已是百轉千回,就像凌孟祈說的,就沒有哪個皇子是沒有向往過那個至高無上位子的,畢竟他們離那個位子從理論上來說,不過一步之遙,只要跨過了那一步,他們便是整個天下的至尊,是整個天下至高無上的存在,擁有對世間所有人乃至所以事生殺予奪的權利,在這樣巨大的誘惑面前,又有誰能忍住不動心的? 喜幸的則是凌孟祈竟將這樣的密事告訴了自己,而不是告訴自己其他兩個兄長,也不是像父皇以為的那樣只忠于他這個皇上,莫不是在凌孟祈看來,自己不但比自己的兄弟們,甚至比父皇都更值得他效忠,他才是真正的明主? 震驚的是自己的父皇竟然會偏愛寧王至廝,為了扶他上位,竟不惜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使那樣的陰招,雖說他向來也不喜歡大皇子,依然忍不住有兔死狐悲,唇亡齒寒之感,難道除了四弟,他們兄弟三個就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不成,從小到大偏疼他也就罷了,如今在這樣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也只記得他一個,渾然忘了還有其他三個兒子,父皇憑什么偏心至此,他們兄弟三個到底比他慕容恒差了什么! 端王沒想到凌孟祈竟會送自己這么一份大禮,一時間不由又是震驚又是喜幸。 不待端王發問,便已主動壓低聲音,娓娓說道起來,這一說便直說了半個時辰才停下,然后笑向端王道:“良禽擇木而棲,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臣的誠意如今已擺在這里了,臣也相信殿下絕非池中之物,而是注定要傲視蒼穹的,只不知殿下愿不愿意接受臣的誠意,若殿下愿意,臣定當竭盡所能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聽端王已不再叫自己‘凌大人’,而是改口直呼起名字來,凌孟祈知道端王怕是已約莫猜到自己的意思了,遂也不再藏著掖著,索性開門見山道:“殿下英明,臣今日的確不是為與殿下切磋而來,而是……有一件極要緊的事稟告殿下,待殿下聽臣說完以后,自然也就明白臣的心意了。” 端王先就笑道:“孟祈今日煞費苦心的與本王在這荒郊野外的‘偶遇’,應當不是為了與本王切磋一二那么簡單罷?” 兩人兩馬在叢林里跑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確定無論他們說什么周邊都絕不會有任何人聽了去后,二人方各自“吁——”了一聲,勒住了各自的馬。 凌孟祈見狀,忙也吩咐了虎子一句:“你也留在這里。”然后打馬追端王去了。 二人又說了幾句,端王便先打馬往叢林深處跑去,臨行前還不忘吩咐一眾親衛:“你們都不必跟來,有凌大人在,本王自會安然無恙!”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他背地里多了個“玉面修羅”的外號,意在說他生得面若冠玉,實則心狠手辣,對敵人比修羅還狠,他聽過也就算了,并不打算去辯解或是追究什么,嘴長在別人身上,他難道還能去把那些人的嘴一一縫起來不成? “王爺謬贊了,臣不過就是比旁人多了幾分好運而已。”凌孟祈自然要謙遜一二,對端王方才沒說出口的話也是心知肚明。 端王就越發肯定凌孟祈是有話與自己說了,自是不會拒絕,笑道:“錦衣衛有位武藝過人,有勇有謀,小小年紀便已屢立奇功的玉面修……”話沒說完,想著凌孟祈那個外號并不是什么好話,忙及時改了口,“凌大人的威名早就滿朝皆知了,待會兒可得讓著本王些,別讓本王輸得太難看才好。” 凌孟祈笑道:“殿下今日知道也不算晚,殿下不是說欲與臣切磋一二嗎,相請不如偶遇,不如現下臣便與殿下切磋一場,只不知殿下可愿賞臣這個臉面?” 思忖間,端王已笑道:“本王素來愛狩獵,只素日瑣事繁多,抽不出太多時間,一月里充其量也就一次而已,還只能在這樣的小山頭上白過過干癮,倒是不知道凌大人也有此愛好,若早知道,就該約了凌大人切磋一二了。” 心里卻在想著,以往這凌孟祈不是對自己退避三舍,便是偶爾遇上了,也恪守臣子的本分,絕不多說一句話,絕不多走一步路的嗎,近來卻一再的主動與自己“偶遇”,難道是他終于想通了?若真是如此,自是他之幸事,可人心隔肚皮,他總得確保萬無一失之后才敢與他有更深層次的交流,畢竟這是關系到他身家性命的大事。 又向自己一眾嚴以待陣的親衛揮手:“凌大人與本王不但是舊識,還救過本王的命,你們都退下,不得無禮!” 端王一身黑色勁裝,身上背著弓箭,瞧著比往日的溫文儒雅多了幾分顯而易見的鋒芒,乍見凌孟祈,他不由怔了一下,才微瞇起雙眼笑道:“原來是凌大人,的確好巧,凌大夫免禮。” 凌孟祈往前跑了一段后,馬蹄聲便越來越近了,他卻并沒有就此上前見過端王,而是循著他們的馬蹄聲,一直上了山,進入叢林深處后,才在端王欲射殺一頭雄鹿時,搶先出了手,然后出來與端王相見:“沒想到竟有幸在這里遇上端王殿下,真是好巧。”說完單膝跪下給端王見禮。 虎子見狀,忙也調轉馬頭跟了上去,及至跑出一段距離后,隱隱聽得前方有陣陣馬蹄聲傳來,他方明白過來自家少爺那句‘說曹cao曹cao到’是什么意思,不由暗自嘆服,少爺的功夫真是越發精進了! 虎子話沒說完,就見凌孟祈忽然擺手示意他噤聲,然后豎起了耳朵,片刻之后方沉聲說了一句:“這不是說曹cao曹cao就到了嗎?”然后調轉馬頭,往回駛去。 原來兩日前豐誠便打探到今日端王會出城來狩獵,凌孟祈想著京城人多口雜的,自己要說的事又茲事體大,絕不能為任何其他人知曉,遂將自己向端王遞投名狀的地點定在了城外,這也是他今日會出城來的原因。 虎子訕訕道:“我這不是替少爺您著急嗎……” 凌孟祈低聲斥道:“急什么,該來的總會來,便是今日不來,總還有其他機會,你沒聽過一句話‘好事多磨’嗎?” 虎子忙道:“已經快交午時了,怎么……”壓低了的聲音不自覺帶出了幾分焦躁,“端王殿下還沒出現,莫不是咱們的消息有誤,端王殿下今日根本不會出城?” 卻并沒有回家去,而是徑自打馬去了城外,在城外縱情馳騁了一番后,才沉聲問后面馬上的虎子:“什么時辰了?” 是日,凌孟祈去錦衣衛衛所應了卯,見沒什么事后,便與曹指揮使打了個招呼,離開了衛所。 ☆、第四十回 新寵 豬豬的《攝政長公主》已經v了哦,親們可以開宰了,o(n_n)o~ ------題外話------ 卻不妨那宮女生得十分的溫柔美貌,溫柔美貌還是次要的,要緊的是一身的書卷氣與韻味,像極了年輕時的羅貴妃,皇上一時興起,就在壽康殿的偏殿臨幸了后者…… 只是皇上人雖在壽康殿,心卻早飛到了重華殿去,羅太后看在眼里,知道兒子在想什么,也不點破,只說他既心不定,她前不久才得了個宮女,聲音十分好聽,尤其是念佛經時,更是讓人莫名的心靜心安,叫人即刻傳了后者來。 于是等到過了午時,宴畢人散之時,皇上便破天荒沒有像往年那樣,先去徐皇后的鳳儀殿點卯,然后回乾元殿讓人悄悄兒將羅貴妃接來與自己一塊兒守歲,而是去了壽康殿陪羅太后守歲。 自己母親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皇上又豈會有不同意的,更何況他接連被愛妾和發妻拒絕,也缺一個下臺的梯子,便也笑道:“兒子自是愿意的。” 遂立刻接過皇后的話頭笑道:“哀家倒是很想皇帝能陪哀家一塊兒守歲,只不知皇帝可愿意?” 如今卻是懶得再理會這些了,暗忖我兒子身為一國之君,已經那樣抬舉你了,你偏不知好歹,要天長日久的與他慪氣,真以為我兒子這輩子都只能守著你一個人過,無論你怎么作,都飛不出你的五指山不成? 羅太后在一旁早將皇上與羅貴妃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了,她也早知道羅貴妃與兒子慪氣的事了,以往是礙于兒子喜歡,羅貴妃又頂著個她娘家侄女的名頭,她不好落她的面子,少不得只能跟著容忍她,抬舉她。 卻沒想到徐皇后竟也笑著婉拒了皇上:“臣妾答應了正月初九以前,要為母后抄足三千卷經書的,如今離正月初九只得寥寥幾日了,臣妾卻還差好幾百卷,今夜雖是辭舊迎新的好日子,少不得也要秉燭夜書了,皇上不若去母后宮里,陪母后一塊兒守歲,一年里皇上也難得有這樣整宿陪著母后的機會,想必母后心里一定會很高興。” 羅貴妃卻似沒聽見一般,只顧欣賞著下面的歌舞,實則攥緊了手中的帕子,每次都是這樣,每當自己下一刻就要動搖了,皇上卻在上一刻失去耐心,不是放這樣那樣的狠話,就是做這樣那樣戳她心窩子的事,讓她繼續生氣傷心,還只知道指責她不識好歹不念多年的情分,明明不念多年情分的人就是他自己好嗎? 一邊說,一邊還不忘似笑非笑看了羅貴妃一眼,意思是告訴羅貴妃,別以為朕只有你的重華殿一個去處,只要朕想,這皇宮里朕哪里去不得! 當下只淡聲說了一句:“既是如此,便不必換了罷!”轉頭與自己下首的徐皇后說起話來,末了更是笑道:“朕記得也有日子沒吃過皇后烹的好茶了,只不知今夜皇后可有雅興讓朕一飽口福?” 她話說得很是恭敬,臉上也一直帶著笑,旁人瞧著并無任何不妥,但看在皇上眼里,卻分明覺得她是用客氣與疏離在彼此之間豎起了一道看不見的墻,打定主意要兌現她當時說過的狠話與他‘再回不到過去了’,霎時只覺說不出的煩躁,說不出的惱怒,忍不住暗自埋怨起羅貴妃來,這幾個月來朕還要怎么做小伏低?為了能立我們的兒子做太子,朕更是在前朝與文武百官費盡了唇舌與心機,可你倒好,不知道為朕分憂也就罷了,還為了一個外人一味的與朕慪氣,真當朕離了你便活不下去是不是? 羅貴妃聞言,忙起身恭聲應道:“回皇上,臣妾并不覺得這歌舞表演不好,皇上不必為臣妾掃了大家的雅興。” 皇上看了一眼坐在太后下首的羅貴妃,這幾個月來雖被她飽含了客氣與疏離的恭順和以禮相待弄得滿心的不痛快,見她輕蹙娥眉,似是想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一般,依然沒忍住軟聲問道:“愛妃怎么了,可是這歌舞表演不合你心意?朕立刻讓她們退下,另換一批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舞女樂女們魚貫入殿,開始表演起歌舞來,殿內的氣氛也漸漸變得輕松歡快起來。 待所有人都到齊后,羅貴妃與徐皇后才一前一后到了,稍后皇上與太后也被簇擁著到了,宮宴隨即拉開了帷幕。 她滿心的忿怒與羞惱,大皇子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在看到寧王被簇擁著進來,雖然臉上的笑看似謙遜,實則眉眼間全是遮掩不住的意滿志得之后,心里就更是火燒火燎一般,慕容恒,你別得意得太早,哪怕父皇一心欲立你做太子又如何,哪怕真讓你當上了太子又如何,笑到最后的才是笑到最好的,我們且走著瞧! 陸明鳳一身正紅的皇子妃禮服,打扮得雍容又不失清雅,臉上的笑也十分得體,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衣袖下的指甲已快嵌進rou里,但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疼,滿腦子都只有一個念頭,今日嘲笑過她的所有人,有朝一日,她定然都會將他們都踩在腳下,讓他們悔不當初! 不過這份熱鬧在大皇子與陸明鳳進入殿中后,短暫的停止了一小會兒,才漸漸又恢復如常。 稍后淑貴嬪也帶著平王夫婦,*抱著皇長孫到了,接著又有幾位貴嬪婕妤陸陸續續到了,大家忙著廝見寒暄,本就熱鬧的殿內也因此越發的熱鬧。 一時端王與衛玉華夫婦攜石側妃最先到了,眾妃嬪忙起身低眉順眼的見了禮,便復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與交好的妃嬪喁喁私語起來。 于是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力求能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于人前,指不定屆時就有幸入了皇上的眼,不說成為下一個羅貴妃,至少也比現在好過得多呢! 眾妃嬪自然也是有所耳聞,不由都生出了幾分希望來,以往皇上只專寵羅貴妃,羅貴妃也將皇上看得極緊,她們沒有機會也就罷了,如今羅貴妃不知好歹與皇上天長日久的鬧矛盾,機會就擺在眼前了,只要她們能有幸抓住,立刻便能飛上枝頭變成真正的鳳凰,她們又豈能輕易錯過,誰知道錯過了這一次機會,她們有生之年還能不能等到下一次? 不過比起往年每個人都只是沖著好吃好喝好玩而來,今年眾妃嬪不約而同都多了旁的念想,皇上與羅貴妃一鬧矛盾就是好幾個月,就算乾元殿與重華殿的人嘴巴再緊,這么長的時間里,又怎么可能不泄露一絲半點的風聲? 申時一過,乾元殿正殿便已是人頭攢動,近乎所有低位份的妃嬪們都先到了,畢竟她們不但位份低還無寵,這便意味著她們素日的吃穿用度好不到哪里去,也別想有什么其他娛樂,似今夜這般既有好吃好喝還能看戲聽曲兒的場合,她們自然能多待一會兒,便多待一會兒。 又因是皇室一年一度最重要的家宴,連永巷內最低等的妃嬪們都有份出席,沒了統攝六宮權利卻仍是皇后的徐皇后,與大皇子陸明鳳夫婦自然不可能缺席。 轉眼便到了大年三十,饒闔宮上下近乎所有人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煩心事,整個皇宮依然張燈結彩,煥然一新,每個人至少臉上都洋溢著過節的喜氣。 所以當得知陸中冕近乎是擺明了車馬支持皇上立寧王時,徐皇后對陸明鳳原有的幾分憐惜與愧疚霎時都被憤怒所取代了,已不知在心里后悔過多少次當初自己為何非要堅持替大皇子娶了陸明鳳,不然大皇子今日又何至于明明有一個如此顯赫的岳家,卻比沒有還糟糕,他又何至于墮落到這個地步,說到底都是陸明鳳這個做妻子的沒有盡到自己應盡的責任,攏不住丈夫的心! 雖然一直知道定國公府不看好自己母子,但人都是那樣,在事情沒有真正發生之前,總會抱幾分僥幸的希望。 徐皇后方面色稍緩,問起大皇子與陸明鳳來:“如今二人可已歇到一處了?你明兒再傳話給鳳丫頭……罷了,還是大年三十晚上的宮宴本宮親自告訴她,她和恪兒兩邊論起來都只需要服大功,開了年也就出孝了,出孝后至多三個月,她若不能懷上身孕,就休怪本宮不念這么多年的姨甥和婆媳之情了,橫豎她自己的父親都不心疼她了,本宮還心疼她做什么!” 高嬤嬤忙肅色應道:“娘娘放心,絕對萬無一失!” 徐皇后沉默了好半晌,才又冷聲問高嬤嬤:“壽康殿那邊可已布置得萬無一失了?眼見火都要燒到我們的眉毛了,本宮不想再出任何岔子,我們也再出不起任何岔子,否則我們所有人都只能有一個下場!” 想想也是,夫妻父子之間都到這個不是仇人卻勝似仇人的地步了,再來委屈自己又有什么意義! 高嬤嬤見徐皇后氣得臉都扭曲了,本欲再勸她的,想著這些年來皇上對他們母子的冷漠無情,想著過去幾千個深夜里她獨守空閨的寂寞與悲涼,勸她試著借此機會與皇上重修舊好的話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徐皇后冷笑一聲,“別說他一顆心都給了那個狐媚子賤人,本宮又早已年老色衰,他即便回心轉意也不可能來俯就本宮,就算他真如此,本宮也早不稀罕了,本宮的心早在得知他竟對恪兒做那樣的事之時起,便已徹底死透了,如今本宮唯一的心愿,便是早日將他和賤人母子千刀萬剮,讓恪兒登上寶座,我們母子徹底一雪前恥,揚眉吐氣!” 不由自悔失言,忙道:“娘娘不必生氣,皇上畢竟是皇上,由來只有他給別人氣受,幾時有別人給他氣受的?那賤人如此不知好歹,咱們且走著瞧,再要不了多久,皇上便會徹底厭棄了她,屆時娘娘再對皇上施以柔情,不愁皇上不回心轉意,畢竟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娘娘才是皇上的結發妻子,將來要與皇上同葬皇陵的,又豈是那些個狐媚子外道的賤人能比的!” 高嬤嬤見徐皇后面上雖看不出喜怒,筆下卻一連錯了好幾個字,最后更是將已抄了大半頁的經書一把團了,猛地扔到了地上去,知道她心里不好受,畢竟哪個女人面對丈夫對自己棄之如蔽,卻上趕著去別的女人哪里找氣受這樣的情形心里都好受不起來。 “是嗎,那可真是天助本宮也!”徐皇后手不停筆,只淡淡應了一聲。 徐皇后正坐在靠窗的長案前不疾不徐的抄著經書,高嬤嬤自外面興沖沖的跑了進來:“娘娘,皇上方才又怒氣沖沖的從重華殿離開了,前后一共還不足一盞茶的時間,想是那個賤人又給皇上臉色瞧了,真是不知好歹,作死的東西!” 陸明萱暫時松了一口氣,鳳儀殿里徐皇后也是一樣,至少她又能多半個月的時間了,希望這半個月里她的一番精心布置能收到預期的效果,希望她的一片苦心不至于白費! 好在一直到臘月二十八皇上宣布封印時,都沒有傳來寧王被立為太子的壞消息,陸明萱方暫時松了一口氣,朝廷一直要等到過了正月十五元宵節后才開印,也就是說,至少接下來半個月里,絕不可能有壞消息傳來,她終于可以安安心心的過個年了。 她更害怕哪日陸中冕回來時,便帶回了寧王已被立為太子的壞消息。 然陸明萱卻不敢聽過就算,每日陸中冕來給老國公爺和陸老夫人請安時說的每一句話,只要她有機會在場,她都要豎耳細聽,惟恐錯過任何有用的信息,雖然如今凌孟祈仍是隔晚就要來帶一次空翠閣,陸中冕到底閱歷更豐富一些,所處的位置也不一樣,也許能自他口中聽到一些凌孟祈無從得知或是想不到的東西呢? 此事雖大,于定國公府眾女眷其實并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她們都是聽過就算,畢竟還有老國公爺與陸中冕這些男人為她們撐起頭上的一片天,她們只消躲在下面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