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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高門庶孽之步步蓮華在線閱讀 - 第122節(jié)

第122節(jié)

    因遲疑著小聲與羅貴妃道:“娘娘,不管此番之事是不是皇上做的,只怕有了方才之事,皇上都惱上元哥兒了,萬一皇上……可該如何是好?就像高公公說的,皇上若真想要一個人的命,甚至根本不必說話,只消一個眼神,下面的人便知道該如何做了,咱們可得提早想個法子才好啊,要不,娘娘收拾一番,去給皇上服個軟,求皇上不要遷怒于元哥兒?皇上的性子最是吃軟不吃硬的,娘娘……”

    “你別說了!”羅貴妃不由分說打斷了她:“我就算要服軟,也要等他查出所謂‘真正的幕后主使’,聽他給了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之后再說,我總不能讓元哥兒白白受傷中毒,差點兒就白賠上性命,不然我還配做什么母親!”

    說來說去,心里仍是先入為主的不肯相信皇上的話,此番之事不是他所為。

    香櫞欲言又止:“話雖如此,皇上到底是皇上,尋常人家‘夫君’二字是夫在前君在后,放在皇家卻是君在前夫在后,娘娘可要三思啊……”

    羅貴妃沉默了良久,才低聲嘆道:“香櫞,我心里現(xiàn)在很亂,知道你說的才是對的,可我就是不想那么做,一想到他一心欲置元哥兒于死地,我心里便火燒一般……其實我也知道,就算真是他主使的,我也未必能拿他怎么樣,甚至元哥兒真被他殺了,我也未必會隨元哥兒去,我到底還有恒兒與寶兒,不是元哥兒一個人的母親!”

    說著,眼角再次溢出淚來,哽咽得快要說不下去:“我真的好亂……也好后悔,當(dāng)初若我沒有救下皇上,若我沒有半推半就的隨他走,甚至當(dāng)初元哥兒剛來京城時,我沒有敵不過思念非要見他一面,與他相認,是不是就不會有今日的禍?zhǔn)铝耍靠蛇@些因都是我自己種的,如今自然也只能我自己來承受這個果,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我又怨得了誰呢……”

    香櫞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自家主子才好,誠然就像她說的,今日的種種惡果都是當(dāng)年她自己種的因,怨不得任何人,可當(dāng)年她若不隨皇上走,誰又說得準(zhǔn)今時今日會是什么情形呢?指不定她早已與凌思齊成為一對怨偶,在日復(fù)一日的爭吵與痛苦中香消玉殞,連命都沒有了,自然也不會再生出這么多事來了……香櫞唯一能做的,不過只是在心里感嘆一句“造化弄人”罷了。

    再說皇上怒氣沖沖的自重華殿回到乾元殿,第一件事便是命人傳金吾衛(wèi)的施指揮使去,待后者來了,不由分說便喝道:“七月里錦衣衛(wèi)的一個千戶在江上遇襲,聽說對方全是死士,那個千戶還中了大內(nèi)的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朕不記得朕曾下過擊殺那個千戶的旨意!”

    施指揮使根本不知道這回事,聞言大吃一驚,忙抱拳道:“回皇上,臣亦不知此事,請皇上容臣查明之后再來稟告皇上。”

    皇上正是怒不可遏之際,見施指揮使一問三不知,不免將滿腔的怒火都發(fā)泄到了后者身上:“你身為金吾衛(wèi)指揮使,朕的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竟連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朕養(yǎng)你又有何用!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給朕查清楚了即刻來報,等著朕親自去查嗎?”

    施指揮使知道自己定是被皇上遷怒了,卻不敢表露出絲毫不豫與猶疑來,忙單膝跪下行了禮,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高玉旺在殿外瞧得施指揮使走遠了,才自自己的徒弟手里接過一杯皇上素日最愛喝的不冷不熱的大紅袍,低眉順眼的走進殿中,恭恭敬敬奉與了皇上:“皇上,您先喝杯茶潤潤嗓子罷,待稍后施統(tǒng)領(lǐng)回來后,自然也就真相大白了,您再哄哄貴妃娘娘,不愁不能雨過天晴,與娘娘和好如初。”

    皇上嗓子早快冒煙兒了,也就接過高玉旺奉上的茶,一氣喝了半盞,才怒聲道:“明明是她誤會朕,與朕胡攪蠻纏,不念夫妻情分在先的,朕還要去哄她?朕還沒有那么賤,她也沒有那么重要!連尋常人家做妻子的都知道以夫為天,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敢輕易與夫君呲牙,她倒好,壓根兒沒把朕放在眼里,也是怪朕素日太好性兒,才會縱得她這樣的,這次朕再去哄她,她豈非就要飛上天了!”

    還敢說貴妃娘娘沒那么重要,是誰但凡貴妃娘娘有半點不高興,便要變著法兒哄得她高興,又是誰舍不得給她半點氣受,更瞧不得別人給她半點氣受的?高玉旺暗暗腹誹著,您如今話倒是說得硬氣,有本事回頭真不去哄貴妃娘娘啊,罷喲,只有主子開心了,做奴才的才能開心,自己且先勸著點皇上,給皇上搭個梯子,回頭待皇上氣消了時好下,大家日子都好過。

    高玉旺因賠笑說道:“正是因為貴妃娘娘只拿皇上當(dāng)夫君,沒像其他娘娘小主那樣拿皇上當(dāng)君夫,這才會在皇上面前從不曲意奉承,嬉笑怒罵從來都順從本心的,皇上素日不也常說,最愛的便是貴妃娘娘這一點嗎?試想若貴妃娘娘也變得跟其他娘娘小主一樣,在皇上面前沒有了自我,皇上還會喜歡貴妃娘娘嗎?只怕屆時后悔的反倒是皇上您自個兒了。”

    皇上若有所思,想起自己之所以這么多年下來都與羅貴妃熱戀如初,還真是與羅貴妃一直保持了本我,沒變得與宮里其他女人一樣千篇一律的無趣有關(guān),不由冷哼道:“朕素日是最喜歡她在朕面前保持真我,可朕卻從未說過,讓她連朕也不放在眼里,她這分明就是恃寵而驕!”

    高玉旺賠笑道:“奴才說句公道話,娘娘素日可從未恃寵而驕過,也就是此番之事……那到底是娘娘懷胎十月自身上掉下來的rou,又豈有不心疼的?若那小子過得好也就罷了,偏他即便過得再好,也絕不可能好過四殿下和七公主去,何況他還過得不怎么好,奴才這輩子雖無福為人父母,卻也約莫知道,做父母的都是更憐惜子女里過得最不如意那一個的,也就難怪娘娘會氣成那樣了,所謂‘堵不如疏’,只要皇上多抬舉抬舉那小子,讓娘娘看到他過得好,娘娘的注意力自然也就自他身上轉(zhuǎn)移到別地兒去了,皇上請細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若說除了羅太后與羅貴妃,皇上還肯聽第三個人的話,那這第三個人定是非服侍了他一輩子的高玉旺莫屬,所以高玉旺的話,他多少聽了幾分進去,皺眉怒聲道:“朕如今只恨不能一掌拍死了那小子,能強忍著留他一條小命已是朕的極限,你還要朕多抬舉他?這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高玉旺一臉的小心翼翼:“若是一開始皇上便沒有妥協(xié),讓娘娘見那小子,再不然直接在娘娘不知道時,結(jié)果了他,也就不會生出今日這番事端了,如今卻是打老鼠怕傷了玉瓶兒,不得不繼續(xù)妥協(xié)下去,不然以娘娘的性子,還指不定會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呢。眼下又正是立太子的關(guān)鍵時期,寧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皇上不如就再抬舉抬舉那小子,給他升兩級官再賞些金銀財物的,娘娘見了,自然也就明白皇上的心了。”

    如今還真成了豆腐掉到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了!

    皇上滿心的憋屈,想起羅貴妃之前自戕時的決絕,卻又無可奈何,到底是相濡以沫了這么多年,費盡心機才得到的心愛之人,又如何真舍得她傷害自己?而且再鬧下去,事情少不得要被更多人知曉,于寧王也是有害無利……惟有越發(fā)后悔早年沒有趁凌孟祈還小時,讓他直接“夭亡”,永絕后患了!

    正不是滋味兒,施指揮使回來了,行禮后稟道:“臣方才仔細問過了,七月里的確有一批暗衛(wèi)奉命出了一趟京城,卻再沒有回來……”

    一語未了,皇上已是大怒:“竟還有這樣的事,到底是誰給他們的膽子,沒有朕的旨意便擅自出京的!真是反了天了,連朕的暗衛(wèi)里他們都能伸進手來了,以后朕豈非連睡覺都不敢閉眼睛了,給朕查清楚,到底是誰干的!你這個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又是怎么當(dāng)?shù)模 ?/br>
    皇上的暗衛(wèi)自來都只聽皇上一個人號令,沒有皇上的旨意,誰也不能擅自行動,如今自己的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卻告訴自己,有人背著自己擅自行動過了,偏還與羅貴妃指責(zé)自己之事合上了,也就難怪皇上會氣成這樣,這不僅僅是坐實了他的罪名,更是在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在告訴他,他的四周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被自己經(jīng)營得鐵桶一般,他的臣下們也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樣對他忠心不二,簡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施指揮使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那批出京的人雖隸屬于臣名下的暗衛(wèi),嚴格意義上來說,卻已不歸臣管轄了,他們奉的,是寧王殿下的命令……”

    “不管他們奉的誰的命令,只要不是朕的,統(tǒng)統(tǒng)都該殺……寧王殿下?你是說恒兒?”皇上的怒氣生生被堵在了喉間。

    怎么會是恒兒呢,他與姓凌的小子八竿子都打不著,為何非要這般大費周章的置其于死地,難道……皇上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心里的疑問瞬間都豁然開朗起來,定是恒兒已知道了當(dāng)年的事,容不下那個小子的存在,才會非要取他的命;而除了自己,也就只有恒兒手下還有一百暗衛(wèi)了,還是幾年前自己心疼他特意撥給他的。

    皇上心里霎時不知是何滋味,好半晌方擺手向施指揮使道:“你先退下!”

    待后者離開后,又過了半晌,才滿臉陰沉的向高玉旺道:“傳朕旨意,擢錦衣衛(wèi)從四品僉事凌孟祈為正四品同知,欽此!”

    ☆、第三十八回 投名狀

    “傳朕旨意,擢錦衣衛(wèi)從四品僉事凌孟祈為正四品同知,賞黃金一千兩,欽此!”

    皇上此言一出,高玉旺先是一驚,不明白皇上何以方才還恨凌孟祈恨得要死,轉(zhuǎn)眼就升了他的官,但轉(zhuǎn)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皇上愛重貴妃娘娘,他一個勉強可以算做繼父的人欲殺姓凌那小子娘娘雖會憤恨,卻絕對比不上寧王殿下做弟弟的欲殺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更讓娘娘傷心,如今皇上是不背這個黑鍋也只能背了,不然娘娘不止會與皇上生隙,指不定還會與寧王殿下生隙,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皇上少不得只能強忍惡心與不忿,聽從自己的諫言繼續(xù)抬舉姓凌那小子了。

    不得不說高玉旺真是皇上肚里的蛔蟲,將皇上的心思猜了個*不離十。

    皇上的確是打算在羅貴妃面前替寧王背下這個黑鍋了,羅貴妃的性子他了解,看似柔弱沒主見,實則最是偏執(zhí)認死理,一旦讓她知道此番要殺自己一個兒子的竟是自己另一個兒子,她沒準(zhǔn)兒會立刻崩潰,還不知道屆時會做出什么傻事來,皇上不想冒這個險,更不想讓他們母子因此生隙。

    還有最關(guān)鍵的一點,皇上不想讓寧王知道自己已知道他知道了當(dāng)年的事,不然以后他們父子之間,羅貴妃與他母子之間還要怎么見面?當(dāng)年的事畢竟不光彩,不論是作為父母的他們還是作為兒子的寧王,哪怕只是心照不宣,也免不了尷尬,甚至?xí)虼松龈糸u來,這樣豈非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只是即便心里想得很清楚了,皇上到底不痛快,下旨時的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高玉旺知道他不痛快,也不敢多說,恭敬的應(yīng)了一聲“奴才遵旨!”,便退至殿外,著人去行人司傳話擬旨去了。

    傍晚,香櫞正小心翼翼的勸羅貴妃用晚膳,“……娘娘,您午膳便沒用,再不用晚膳,萬一餓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我方才親自去小廚房做了幾樣娘娘愛吃的小菜,又熬了碧梗粥,娘娘多少還是用一些罷,也嘗嘗奴婢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羅貴妃卻一臉的意興闌珊:“你放著罷,我真沒胃口。”

    “可是您這樣會有損身體的……”香櫞還待再說,就聽得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個人吃飯的確不香,整好朕也沒用晚膳,香櫞,你讓人再備一副碗筷,朕陪你家娘娘用膳。”

    香櫞忙俯身行禮,又悄悄覷了一眼羅貴妃,見她也正矮身給皇上行禮,方松了一口氣,難得皇上這么快便消了氣先來哄娘娘,她真怕娘娘繼續(xù)端著,皇上終究是皇上,屆時真惹惱了他,回頭日子不好過的還不是娘娘。

    羅貴妃想是也知道這個道理,起身后臉上雖仍沒什么笑模樣,至少話說得柔和了許多:“都這個時辰了,皇上怎么還沒用晚膳,莫不是今兒政事太多?雖說皇上勤政愛民是萬民之福,也當(dāng)愛惜龍體才是,須知只有身體好了,才能有其他的一切。”

    皇上見羅貴妃不再一味的與自己慪氣了,聲音也越發(fā)柔和了:“你既知道只有身體好了才能有其他一切,就該愛惜自己才是,還勸朕呢,以后可不許這樣了。”

    說話間,香櫞已領(lǐng)著人給皇上布好了碗筷,又著人添了幾樣皇上愛吃的菜來,方恭請皇上與羅貴妃對坐了,用起膳來。

    羅貴妃仍是沒胃口,不過見皇上胃口還不錯的樣子,到底還是陪著用了些,及至飯畢漱了口,宮女奉了吃的茶來后,她方?jīng)]忍住問道:“上午的事,不知皇上可已查出什么眉目了?”

    問完,不由攥緊了手中的帕子,雖說心里已有八成認定此番之事是皇上所為,到底還是忍不住抱著兩分希望,希望自己真是誤會了,不然以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與皇上相處下去了。

    皇上被問得皺了皺眉,才答非所問道:“朕已下旨擢了他為錦衣衛(wèi)正四品的同知,以后也算是錦衣衛(wèi)數(shù)得上號的人物了,以他這個年紀,做到有實權(quán)的正四品,滿朝文武他可算是頭一份兒了。朕還賞了他黃金千兩,他不是快要成親了嗎,有了這千兩黃金,他的婚事也足夠辦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了,愛妃這下總可以放心了罷?”

    羅貴妃哪里想聽這個,蹙眉追問道:“臣妾且先代他謝過皇上了,只臣妾更想知道,那要殺他的人到底是誰!”

    說著,猛地意識到皇上忽然就升了元哥兒的官,莫不是真是皇上要殺他,如今事發(fā)了,怕自己一直與他鬧下去,所以在變相的補償元哥兒?

    皇上只看羅貴妃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下雖甚是不悅,也只得道:“朕可以向你保證,事情真不是朕做的,但到底是誰做的,朕也不知道,橫豎他也安然回京了,事情就到此為止罷,至多朕答應(yīng)你,以后不再讓他出京公干,便是實在需要他出京時,也暗暗派人保護他,再不讓此番之事重演也就是了。”

    這番話在皇上看來,已經(jīng)是自己做了最大的讓步最大的妥協(xié),他心里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可聽在羅貴妃耳朵里卻蠻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只當(dāng)皇上仍是敢做不敢當(dāng),在敷衍自己,霎時又炸了毛,冷笑道:“皇上這話是把臣妾當(dāng)三歲孩子哄嗎,您說事情不是您做的,那便把真正的幕后主使揪出來,讓臣妾口服心服啊,可您偏又要說您也不知道是誰做的,這天下還有您想知道而不得的事嗎?您這樣只會讓臣妾越發(fā)的看不起您,覺得您身為一國之君,出爾反爾不說,明明做了的事情還不敢承認,您這樣的行徑若是傳了出去,您以后還有什么威信可言,‘君無戲言’四個字在滿朝文武甚至天下萬民眼里,豈非也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兒……啊……”

    羅貴妃越來越激動的聲音在“啪”的一聲脆響之后,戛然而止了,她的人也在一聲慘叫之后,摔到了地上去,卻是皇上氣急到了極點之下,終于沒忍住給了她一掌。

    然后皇上便后悔了,忙搶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半抱在自己懷里急聲道:“惜惜你沒事兒罷,朕……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氣糊涂了,不是有心的……你讓我瞧瞧,可打壞了哪里……”

    皇上硬扳過羅貴妃的臉瞧了一回,見清晰印著幾根手指印的如玉臉龐已是又紅又腫,嘴角還有血跡滲出,越發(fā)后悔不來,忙向外吼道:“傳太醫(yī)!快傳太醫(yī)!”

    羅貴妃卻一把掙脫他的懷抱,游魂一般行至內(nèi)室的門前后,才轉(zhuǎn)身看向皇上強忍眼淚冷聲說道:“臣妾跟了皇上整整十七年,皇上別說彈臣妾一指甲了,連重話都少有對臣妾說,今日卻動手打了臣妾,還是因為皇上做了對不起臣妾的事在先,臣妾心里現(xiàn)在亂極了,還請皇上先回乾元殿,或是去別的jiejiemeimei那里坐坐都好,就是別呆在臣妾這里,讓臣妾好生靜一靜,不然臣妾怕一時悲憤之下,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來,越發(fā)傷了彼此本就已有裂痕的情分,有生之年都再回不到過去了!”

    說完,連看都不再看皇上一眼,便當(dāng)著皇上的面兒,重重關(guān)上了內(nèi)室的門。

    余下正后悔懊惱得不行的皇上看著那兩扇黑漆漆的門,想著羅貴妃方才冰冷的眼神和冰冷的話語,先是難以置信,繼而便憤怒到無以復(fù)加,上前一腳便踹在了內(nèi)室的門上:“別說事情不是朕做的,就算真是朕做的,那又如何,你為了那樣一個賤種,就置與朕這么多年的情分于不顧,朕真是白對你掏心掏肺這么多年了,就算是塊石頭,這么多年下來,朕也該將其捂熱了,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也太讓朕寒心了!”然后也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了。

    ——至此二人之間的誤會是越來越深,原本親密無間的二人之間的裂痕也是越來越大,就像羅貴妃說的,是真再回不到過去了。

    皇上與羅貴妃鬧矛盾的事除了高玉旺與香櫞以外,連乾元殿與重華殿其他服侍的人都不清楚,宮外的人譬如定國公府上下和凌孟祈自然就更不清楚了。

    定國公府上下只知道短短兩個多月以內(nèi),凌孟祈就升了兩次官兒,如今已是錦衣衛(wèi)數(shù)得著的人物了,消息傳進內(nèi)院后,眾女眷都紛紛向陸明萱道喜,陸二奶奶更是滿眼艷羨的笑道:“這樣的大喜事,雖說如今不好擺酒唱堂會大宴賓客,咱們自家人卻很該慶祝一番才是,就看萱meimei愿不愿意做這個東道了?”

    誰能想到凌孟祈一個等同于被家族放逐了,如今家族又沒落得不堪一提的破落戶,官運竟會這般好呢,關(guān)鍵如今他還二十不到,便已是正四品的中高級官員了,指不定以后還會有什么大造化呢,陸明萱倒是好福氣,一過門便是四品誥命夫人,便是國公府正牌的姑娘們也未必有這福氣,她這個“旁支”倒真是當(dāng)?shù)妹孀永镒佣颊急M了!

    陸明萱紅著一張臉,啐陸二奶奶道:“二嫂子這話說得好沒道理,又不是我升官發(fā)財了,我憑什么做東道?”

    陸二奶奶笑道:“雖說升官發(fā)財?shù)氖橇枋佬郑驳扔谑禽鎚eimei升官發(fā)財了,難道萱meimei不該做這個東道不成?大家伙兒說是不是?”

    段氏與陸大奶奶都笑著附和道:“這話很是,萱姑娘(萱meimei)的確該做這個東道。”

    惟有陸明欣一直低著頭不發(fā)一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頭陸老夫人見陸明萱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了,忙笑道:“你們都別欺負萱丫頭了,雖說這事兒的確該她做東道,不過現(xiàn)下到底有些名不正言不順,這樣罷,我出五十兩銀子替她做這個東道得了,廷哥兒媳婦,你待會兒便找你張嬤嬤關(guān)銀子去,明兒好生整治一桌酒席,再叫兩個女先兒,咱們自家娘兒們樂呵一日。”

    陸大奶奶忙笑著應(yīng)了,大家又說笑了一回,也就各自散了。

    陸明萱回到空翠閣,甫一屏退眾服侍之人,臉上的笑容便被凝重所取代了,皺眉沉思起來,皇上忽然就升了凌孟祈的官兒,這代表什么,難道是羅貴妃知道凌孟祈差點兒被寧王害死了之后,在變相的做補償?那豈不是意味著皇上也知道這件事了?不然凌孟祈也做不了正四品同知。

    如此一來,她的初衷倒是達到了,既讓羅貴妃教訓(xùn)了寧王,讓他們母子之間有了嫌隙,順利給他們添了堵,也讓寧王自此有了一定程度的顧忌,至少短時間內(nèi)不敢再對凌孟祈不利。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羅貴妃在皇上心目中是真的很重要,這便意味著,寧王這個太子是當(dāng)定了,等他上位以后,以他對凌孟祈的忌恨,要凌孟祈的命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屆時他們可該如何是好?寧王可不像皇上那般在乎羅貴妃的感受。

    那么現(xiàn)在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盡量拖延時間讓寧王晚些被立為太子,在此期間盡可能的為端王制造上位的機會,畢竟一旦寧王被立為太子,那便是國之儲君,是要敬告天地與太廟的,屆時寧王便在道義和輿論上都占了大道正統(tǒng),端王若再想上位,只這一條,便名不正言不順,再說難聽點,便是造反了,到時候端王便是僥幸上位了,只怕也會遺臭萬年,更何況他還未必能上位。

    陸明萱想起自己以往讀史時總結(jié)出來的規(guī)律,不由越發(fā)皺緊了眉頭,即便屆時端王可以打著“清君側(cè)”的名號反寧王,可凌孟祈能活到那時候嗎?還有最關(guān)鍵的一點,也不知現(xiàn)在凌孟祈可已與端王有了更深層次的交往?

    念頭閃過,陸明萱坐不住了,揚聲叫了丹碧進來,低聲吩咐道:“你這便出去見公子,請他晚間務(wù)必過來一趟,我有要緊事與他說。”

    丹碧忙屈膝應(yīng)了,自退下?lián)Q衣裳去了,陸明萱方繼續(xù)沉思起來。

    入夜交二更天時分時,凌孟祈裹著一身的酒氣來了,陸明萱想起他大病初愈,不由皺眉嗔道:“你怎么喝這么多酒,也不怕傷身體!”說著行至門前開了門,低聲吩咐丹青丹碧打熱水,拿醒酒石,沏濃茶去,醒酒湯卻是不敢做的,怕大晚上的平白惹人動疑。

    凌孟祈噙著醒酒石,嘴角帶笑的看著她為自己忙活,心里不知道多受用,待洗過臉又喝過濃茶,覺得渾身舒服了不少后,才柔聲道:“你有什么要緊事與我說?是不是今日遇上什么麻煩事了?”

    自他身體漸漸好轉(zhuǎn)起來后,他便隔晚就要來一次空翠閣,昨兒夜里他才來過,并沒見陸明萱有什么異樣,他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今日白日陸明萱有可能遇上麻煩了,故有此一問。

    陸明萱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xù)嗔道:“你自己的身體難道自己不知道不成,此番真正是大傷了元氣,再不好生保養(yǎng),該忌諱的都忌諱著,一旦坐下病根,不是鬧著玩的。”

    凌孟祈見她一臉的嚴厲,只得正色應(yīng)道:“今日忽然有圣旨下來,我被擢升為了正四品的同知,同僚們都嚷嚷著讓我請客,若只是他們起哄也還罷了,偏曹指揮使與兩位副指揮使也這樣說,我推脫不得,只得在醉仙樓包了幾席,做了個東道,期間大家你敬我我敬你的,難免就多喝了幾杯,你別生氣,我答應(yīng)你以后一定不這樣了。”

    說著,冷不防想起傳旨的太監(jiān)走后,衛(wèi)所里從上至下所有人看自己那或是艷羨或是猜忌或是忿恨或是諂媚的目光,不由皺起了眉頭,自己前陣子才升了從四品僉事,這還也罷了,原是自己辛辛苦苦以命博來的,眾人心里雖酸,到底也有限。

    誰知道才短短一個月不到,自己便又升了正四品同知,還是皇上親自下旨擢升的,這會兒眾上峰同僚并下屬心里還不定怎生想他呢,天知道他一點也不想做這勞什子的同知,就算他要做,也是憑自己的真本事去做,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靠那個女人施舍,她這算怎么一回事呢,得知自己寶貝兒子欲要他命之后給他的補償?可她又怎么會知道的!

    陸明萱見凌孟祈眼里有厲色一閃而過,只當(dāng)他是不耐煩自己管太多,因忙說道:“我沒有生氣,也不是非要管你,我只是擔(dān)心你的身體,小酌怡情,大酌傷身,等你身體真正痊愈了,你在外面有再多應(yīng)酬,我也不會說什么的。”

    凌孟祈見她明顯誤會自己了,忙緩和了神情,笑道:“我不是因你管我在不高興,我巴不得你時時刻刻,從頭到腳都管著我呢,我只是想著自己巴不得一點關(guān)系都不與那個女人扯上,卻每每總要不是主動便是被動接受她的施舍,心里不舒坦罷了!”

    呃……陸明萱遲疑了片刻,才道:“若我告訴你,造成你心里不舒坦的罪魁禍?zhǔn)讟O有可能是我,你會不會怪我?”

    不待凌孟祈發(fā)問,便老老實實將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一遍,“……我是想著,不能讓他們母子好過,就算奈何不得他們,也要給他們添添堵,實在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別生我的氣,我也答應(yīng)你以后再不自作主張了。”

    凌孟祈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為何會忽然“喜從天降”,他雖沒猜到過程,倒是將結(jié)果猜了個*不離十,果然是那個女人因自己的寶貝兒子欲要他的命,在變相的補償他,他是該高興自己在那個女人心目中好歹還是有一定的地位呢,還是該可悲自己的命竟就值一個從僉事到同知這區(qū)區(qū)一級的升官呢?

    思忖間,耳邊又響起陸明萱的聲音:“這事兒我雖做得欠妥貼,可不做也已做了,如今再來后悔,也是于事無補了,我只能向你保證,以后再不這樣自作主張。我今兒叫你來,其實是想問你,你與端王可已搭上了線,本來這樣的事我不該過問的,所以這些日子我也沒問你,但今日卻是不得不問了,皇上這般在乎貴妃娘娘,寧王這太子已然是當(dāng)定了,等他真做了太子,就占了大道正統(tǒng),屆時端王雖未必就沒有機會了,可我們卻未必能順利的活到那時候,所以如今屬于我們的時間,真的很有限!”

    關(guān)于這一點,就算沒有自己此番忽然升官之事,凌孟祈其實也早想到了,沉吟道:“我已私下與端王碰過兩次面了,我能感覺到,他未必就沒有那個心思,只是我們畢竟交淺言深,至今他也不曾與我有過更深層次的交流,所以我這兩日都在想著,要不要遞一份投名狀給他,向他表達我的誠意,如今聽你這么一說,這投名狀更是非遞不可了。”

    端王的心思凌孟祈約莫能猜到,畢竟茲事體大,他們之間又算不得有太深的交情,他自然不會輕易就與他推心置腹,他本來想著這也是人之常情,一步一步來也沒什么,可如今看來,他得立刻下一劑猛藥了!

    “投名狀?”陸明萱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凌孟祈已勾唇道:“若是我告訴端王,前番慕容恪與齊長楓之事之所以鬧得滿城風(fēng)雨,都是皇上一手策劃的,再建議他,找合適的機會將此事透露給皇后和安國公知道,讓皇后安國公一黨與貴妃寧王一黨鷸蚌相爭,他再從中得利,想來他自然就能明白我的誠意了。”

    陸明萱瞬間就明白了凌孟祈的意思,點頭道:“便是不知道前番之事乃皇上策劃,皇后與安國公府也已恨透寧王和皇上了,更何況知道以后,必定會用盡一切方法來阻止皇上立寧王為太子,如此雖未必能改變皇上的初衷,至少也能為我們爭取到更多時間,亦為端王爭取到更多時間。”

    皇上當(dāng)初密令凌孟祈做這件事,原是為寧王鋪路,只可惜到頭來,恰是寧王壞了皇上的這一番苦心,也不知道回頭皇上與寧王雙雙知道后,會是什么心情?

    ☆、第三十九回 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