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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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陸輕萍也聽到了曼幀的哭聲,似乎顧太太的“苦rou計”有了點效果,她實在是懶得在聽下去了,反正顧太太就這兩樣本事,一個是哭,另一個就是“賣女兒”,這兩招她用的可熟練了,而且一般二般的人還招架不住。陸輕萍站在院中喊了一聲曼幀,看著擦干眼淚,眼睛紅紅,眉頭深鎖,愁容滿面的曼幀從里面走了出來,跟著顧太太面帶笑容的從屋里走了出來。陸輕萍看著顧太太和曼幀相差懸殊的神情,心中冷笑,對顧太太的熱情招待淡淡的點了個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將手里的東西向曼幀交代清楚,謝絕了顧太太和曼幀的挽留,沒有耽擱,離開了顧家。 走出顧家大門,陸輕萍忍不住回望,作曼璐的時候,她對曼幀這個親人心有不滿,不過作為陸輕萍,她對曼幀又充滿了同情。不知道曼幀能不能扛得住顧太太的眼淚攻勢,在親人和感情中二選一,從古至今,永遠都是個兩難的選擇。陸輕萍看得出,曼幀對顧太太或許有所埋怨,但是她對家人的感情還是很深的,還是有身為家里最大的孩子,養家活口的責任心的,也不知道她最后的選擇是什么,陸輕萍忍不住替曼幀嘆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半生緣里曼幀之所以最后遠走他鄉,對顧家不管不問,是因為顧太太他們和曼璐聯手讓祝鴻才毀了她的清白,并且監禁她,直至她生下一個男孩這才放了她,她是真的傷心了,可是就是這樣,等曼璐死后,她為了兒子還是回到了祝家,和祝鴻才結了婚,所以從這里看,她還是一個傳統的女孩。因此,這次顧太太采取央求的方式,對曼幀來說,是個非常難的選擇。 ☆、第103章 陸輕萍和李浩然走在去李家的路上,李浩然為了緩解陸輕萍的緊張,同時也為了讓她對自己的家人有個大概的認識,簡單的向她介紹自己家里面的情況:“我跟你說過,我家并不是上海本地人,不過是因為父親工作的緣故,所以一家人才在上海生活。家里人口很是簡單,只有我、我父親、我母親和我奶奶,一共四口人。” “我爺爺是個士紳,在他那個年代他算是比較有眼光的,早早的就看出晚清沒有幾年的氣候,所以并沒有讓父親去學什么八股,而是頂著壓力,將父親從小就送到了洋人開設的西式學堂讀書,并且在他長大之后送他出國留學,所以父親思想很是開明。至于母親雖然是舊式家庭出來的,但是因為也念過幾年書,而且在和父親結婚之后就跟著父親去了國外,陪父親在國外呆了幾年,長了見識,所以思想也不算僵化。因為爺爺不等父親從國外學成就過世了,所以在父親學成回國之后在政府里謀到了職位之后,就將我奶奶從老家接了出來,一家人一起生活。我奶奶從小接受的‘三從四德’和‘女子無才就是德’的舊式教育,而且她這一輩子大半時間都是在舊社會度過的,因此思想有些古板,轉換不過來,所以有的時候顯得脾氣有些古怪,所以如果到時候奶奶對你說了些什么過分的話,讓你下不來臺的話,你千萬不要介意。”此次帶陸輕萍去見他的家人,李浩然覺得他父親和母親問題并不大,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他奶奶那關難過,因此提前在陸輕萍這里打起“預防針”來。 陸輕萍把李浩然說的每一個字都聽了進去,有了他的解說,果然心情放松了不少,聽了他的話,點頭說道:“我哪里敢和你的家人計較,只要他們不挑剔我就好了。” 說話間來到李家,陸輕萍跟在李浩然的身后進了屋,在傭人的帶領下來到了李浩然的母親李太太跟前。陸輕萍看到李太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渾身上下收拾的很是整齊,明顯是知道今天李浩然要帶人回來,所以打扮了一番。 在李浩然和陸輕萍走進來之后,李太太目光從李浩然身邊掠過,落到了陸輕萍的身上,認出了她,原來是曾經在唐家的宴會上見過一面給她留下不錯的印象的女孩子。李太太對李浩然帶回來給她見的女朋友竟然是她,有點意外,不過這也算是意外之喜,因此很快的將臉上的驚訝收起,笑容滿面的起身迎了上去,親親熱熱的拉著陸輕萍在她身邊坐下,一面忙喊傭人倒茶,上茶果,拉著陸輕萍的手噓寒問暖, 李浩然見母親一上來就開始忙著和陸輕萍說話,對他這個親生兒子簡直視而不見,理都不理,從小到大,這還是李浩然第一次被自己的母親冷落,不過他并沒有失落,反而樂開了花,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下,手肘放到沙發扶手上,手托著下巴,眉眼含笑的看著眼前和諧而又親密的場面,聽了一會兒,不見李太太搭理自己,而且也不見父親和奶奶出現,他忍不住插話問道:“媽,父親和奶奶呢?”他昨天可是和大家說了,今天會領陸輕萍過來,怎么到現在就只有母親一個人呢? 李太太拉著陸輕萍的手,這才抬眼看了李浩然,然后滿含歉意的對陸輕萍說:“知道陸小姐要來,本來浩然他父親打算在家等陸小姐的,但是部里臨時有事,在你們來之前打電話過來,他要趕過去處理,不過你陸伯伯會趕回來吃午飯的。浩然的奶奶在樓上,在陸小姐來的時候,我已經派人去叫了,這會……”也該過來了。 說話間,一位滿頭白發,頭發抿得一根發絲都不亂,勒著抹額,身上穿著一套簇新的滿清襖裙,一張臉嚴肅得很的老太太從外面走了進來。李太太看著人進來,趕緊站了起來,將李老太太迎到上座,然后將陸輕萍介紹給她。 李老太太坐在上手,板著臉,抿著嘴,一雙眼睛如同鐳射光燈一般坐在下首的陸輕萍身上掃視個不停,打量得陸輕萍都開始在心里懷疑起自己是不是長得或者穿著打扮上有什么不對勁之處來,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在來李家之前,陸輕萍覺得像李家這樣的人家,既然有老一輩人存在,想法可能守舊古板,所以為了給老人一個好印象,穩妥起見,拋棄了更適合她的洋裝,穿得是旗袍,并且頭發也沒有盤起,不曾燙染,梳成了公主頭,只用一個簡單的珍珠發箍固定住,打扮得很是清爽端莊。陸輕萍自認自己的打扮沒什么不得體之處,但是被李老太太這么一看,她的心反而沒底來起來。 “陸小姐的父親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家里還有什么人?”李老太太用挑剔的目光打量完陸輕萍半晌,收回目光,硬邦邦的問道。 李太太聽婆婆這么直截了當的詢問陸輕萍的家庭背景,臉上露出不忍睹足的神情,看婆婆這個意思,似乎陸小姐不合她的心意,不然哪有人家姑娘剛上門,才介紹認識,客氣話還沒說兩句,你一開口就問這個的,這不是要嚇跑人家姑娘嗎? 啊?陸輕萍面對李老太太的動問也有些驚訝,她剛才和李太太已經說了好一會兒子話都沒說到這個,李老太太倒好,一上來就問這個,她摸不清楚李老太太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對她不滿意? 不等陸輕萍回答,李浩然搶著答道:“輕萍的父親原本在東北軍隊任職,曾經是司令,不過在東北被東洋人占領后,就舉家遷往上海,住在法租界福煦路,她家里還有一個哥哥,三個meimei。” 聽了李浩然的回答,陸輕萍驚愕的望了過去,她根本沒想到李浩然會這么回答,她和陸家的恩恩怨怨,李浩然最清楚不過,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想也不愿意和陸家扯上半點關系,這會他把陸家又抬出來是什么意思? “哦。”李老太太點了點頭,然后問道:“你父親來到上海后是又在哪個部門任職?你還有個哥哥,以你的年紀推算,你哥哥應該結婚了吧?又娶的是哪家的媳婦?我聽浩然說你在圣瑪利亞女中教書,并且在震旦大學讀大學,你怎么會一面讀書一面做事?家計很艱難嗎?你下面的幾個meimei都還在讀書嗎?” 這回不等李浩然說話,陸輕萍就說道:“陸先生來上海后是否曾經在政府中任職我并不清楚,因為我并不是和他一起來的上海,我是一年多以前才從東北過來的。雖然陸先生是我名義上的父親,但是我們之間早已經斷絕了關系,而且我母親只生了我一個,浩然口中所謂的哥哥和meimei則是陸先生他當年來上海的時候帶過來的兩位太太生的,他們的年紀和我相仿,都還未婚,有的工作的,有的還在讀書。我的親生母親已經過世了,就葬在哈爾濱。我現在和我的舅母以及表妹住在一起,住在公共租界落霞里的一個小院子里。我無法全日制去讀書,因為如果那樣的話,我就會餓死,所以只能一邊工作一面讀書……” 看著隨著她的訴說,李老太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陸輕萍看到了李老太太的黑臉,她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嘆了一口氣,對一旁拼命搖頭,給她使眼色的李浩然視而不見,繼續道:“國中我是在東北讀的,國中畢業之后我就嫁了人,后來因為一些事情和我原來的丈夫離了婚,之后又來了上海……”反正她就這兩個被人詬病的缺點,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干脆都說了。 “嚯”的一下,李老太太以不符合她年紀的速度從沙發上站起,一面往外走,一面說:“素琴,扶我回房間休息,把我送上樓你再回來招待客人吧。還有,今后不要家里隨便來個人就把我請下來,我老婆子沒那么多時間浪費在阿貓阿狗身上!” 李太太臉色似乎沒有因為陸輕萍的話而有什么變化,她聽了婆婆的話,對陸輕萍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吩咐李浩然陪陸輕萍,自己攙著李老太太出了門。等李老太太和李太太一走,李浩然就急急的說道:“輕萍,你在干什么,你為什么要把這些事情說出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話會把事情搞得一團糟?”還想不想給他家人留個好印象了。 陸輕萍橫了一眼李浩然,惱怒的說道:“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為什么不經我的同意就把陸家和我扯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陸家的事,我和陸家勢同水火,你剛才為什么要對你的家人那么說,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就是這么和你家里人這么介紹我的,說我是曾經赫赫有名的東北 ‘黑豹子’的女兒,是陸家的大小姐?如果我需要靠陸家抬身價,才能被你的家人接受,那么我寧愿……再說,我不過是把自己的實際情況說出來罷了,難道你要我欺騙你的家人嗎?你的家人早晚不都會知道?” 想到剛才自己被李老太太暗指為“阿貓阿狗”,陸輕萍的怒火不由得越發茂盛。雖然李浩然事前已經說了他奶奶脾氣古怪,讓她包容一點,但是陸輕萍怎么也沒想到李老太太會當著她的面竟然這么說她。面對這樣的當面侮辱,陸輕萍沒有當場摔臉,甩袖走人已經算是好涵養了。然而李浩然還指責她,陸輕萍幾乎都要氣炸了。 “輕萍!”在陸輕萍沒有把下面傷人的話說出來的時候,被李浩然打斷。其實李浩然如何不知道不該把陸家拿出來說,但是他也是沒辦法,知道奶奶脾氣的他,不得不這樣做。李浩然嘆了口氣為自己辯解道:“輕萍,如果只有母親在場,我保證絕口不提陸家,但是……我們李家在老家也算是薄有名聲,不然也沒有錢送父親出國留學。我和你說過,我奶奶是老思想,她老一輩的‘門當戶對’思想根深蒂固,而且她信奉的還是老一套的‘忠孝’思想。雖然你不高興我把陸家拿出來說,但是你也不必把你和陸家斷絕關系的話說出來呀,我奶奶那個思想,她絕對不會覺得是你父親那邊的錯,反而認定會是你的錯。這種情況下,她又怎么會給你好臉色?而且你更不應該把你曾經有過婚姻的事情說出來,我不是讓你欺騙我的家人,只是這些事以后你和我的家人熟悉了,他們已經喜歡上你,接受你了,再說也不遲,你現在說這些,不是誠心把事情搞砸嗎?” “這么說,合著都是我的錯了嘍?”陸輕萍不得不承認李浩然的策略算是不錯,她不該第一次上門就說這些,但是李老太太的侮辱和李浩然的指責讓她把心中的那點懊悔丟到了九霄云外,滿臉怒色的看著李浩然,冷笑一聲,嘴硬的辨道:“到底是我們兩個誰先把事情搞砸的,李浩然,要不是你無端端的把陸家扯進來,我又怎么會說這些?你當你這邊隨口一說就完了,到時謊言被戳穿的時候怎么辦?你的家人不會想到這話是你說的,到時還不是會把責任怪到你的頭上,覺得是我騙了你們?你想過到時我又該如何自處了嗎?”冷哼一聲,“不愧是燕京大學的高材生,口才可真是不錯,顛倒黑白的本事也很強!你不要以為這樣說就可以……” “浩然,你陪陸小姐說話說得怎么樣?沒有冷落陸小姐吧?”李太太從外面進來,含笑說道,打斷了陸輕萍的話。李太太在陸輕萍旁邊坐下,笑道:“陸小姐,剛才對不起,我婆婆的那個人就是抱著老一輩的思想不放,如今年紀大了,脾氣更是越發的執拗起來了,所以剛才多有得罪的地方,我在這里向你賠禮了,還請你不要見怪。” 縱使陸輕萍對李老太太的態度不滿,但是李太太都這么說了,她也不可能揪著剛才的事不放,趕忙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接下來,李太太宛如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依舊拉著陸輕萍的手親親熱熱的和她說著話,在李太太的這種態度下,陸輕萍心里的不平漸漸消散開來,反而涌起一股愧疚,覺得自己剛才做錯了。 等客廳的大落地鐘的指針指到十點半的時候,李太太看了一下時間,一面笑著起身,一面對陸輕萍說道:“陸小姐,你在這里安坐,讓浩然陪你坐著,我到廚下去看看,等一會陸小姐在我們家吃頓便飯,嘗嘗我們家廚子的手藝。” 陸輕萍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起身送走了李太太。如今陸輕萍的情緒平復下來,在加上李太太的表現,所以她也能夠心平氣和的和李浩然說話了。兩人正說話的時候,金潤之從外面走了進來,李浩然看到她出現自己的家,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帶著幾分厭惡的問道:“你怎么來了?你這個人怎么這么陰魂不散呢?”真是不會挑時間,而且那天俱樂部的事情過后,他在又碰到金潤之之后又和她說了一遍,告訴她,他對她沒意思,請她不要再糾纏于他。原本看到之后的日子金潤之銷聲匿跡,李浩然還以為她識趣了,誰想到她竟然這么不知趣,又跑到自家過來了,而且還挑在了這個時候。 金潤之看到李浩然眼中的嫌棄,心中受傷,在看到坐在那里的陸輕萍,對著她丟過一抹嫉恨的目光,惱怒的說道:“好像我怎么纏著你似的,告訴你,李浩然,這次可不是我主動過來的,是伯母打電話到我家,說是請我過來坐坐,我可不是來看你,我是來陪伯母的。” 李浩然面露驚訝之色,陸輕萍聽了之后,更是心中一震。金潤之話音剛落,李太太走了進來,接著金潤之的話音責備李浩然:“浩然,怎么說話呢?哪有你這樣說話的,幸好金小姐不是外人,不和你計較。”轉而拉著陸輕萍的手,滿臉笑容,親親熱熱的說道:“陸小姐,金小姐是我請過來的,她和我們家常來常往,又是浩然的朋友。陸小姐第一次上門,我這里忙著,浩然又是一個大男人,和女孩子也沒什么話題,所以就打電話過來請金小姐來替我陪一下客。” 聽了李太太的話,陸輕萍再看李太太臉上的笑容,只覺得心中發寒,李老太太的直接言語羞辱比起李太太來說,真是不值一提,李太太才是厲害。原本在李太太送李老太太回房之后回轉,陸輕萍還為李太太親熱的態度而感動,還以為人家已經接受了她,原來在這里等著她呢!厲害,厲害,真是厲害,不露聲色就打了陸輕萍一記耳光,偏陸輕萍還說不出什么來。此刻陸輕萍在看李太太臉上的笑容只覺得滿心的諷刺。 聽是母親打電話把金潤之叫來的,在聽母親說的話,李浩然哪里還不明白,惱怒的看著母親,嗔道:“母親,你這是做什么?”我今天是領你未來的兒媳來看你,你把一個無關的人喊過來,并且讓她幫你陪客,你置陸輕萍于何種地位? 這種情況下,陸輕萍哪里還肯留在李家吃飯,她拿起放到一邊的手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著說道:“李太太,不用麻煩了,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告辭了。”說完不等李太太和李浩然說什么,急匆匆的往門外走去。 李太太站在原地不動,臉上依舊掛著熱情的笑容,嘴里親切的說道:“既然這樣,正事要緊,那我就不留陸小姐了。等陸小姐以后有時間,再過來做客。浩然,幫我送送陸小姐。” 陸輕萍走出李家大門,掛在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眼眶中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出來,她伸手胡亂的抹掉臉上的淚水,轉身喝止跟在她身后追出來的李浩然:“李先生留步,我找得到回家的路,不必相送了,你的家人還等著你呢!” “輕萍!”李浩然聽到陸輕萍連稱呼都改了,知道陸輕萍是真的惱了,心中一急,往前走了幾步,忙忙的說道:“輕萍,對不起,我mama她……” “停!”陸輕萍作了個手勢,阻止李浩然繼續說下去,她對著李浩然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我現在不想,也沒那個心情聽你解釋,你也不要在這里廢話。我想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想一下我們以后的路怎么走。你先回去吧,如果我的氣消了,我會去報社找你。你也趁這段時間好好考慮一下未來,行了,我先走了。”說完丟下李浩然,轉身離開。 李浩然聽出了陸輕萍的言下之意,讓他沒有搞定家人之前就不要找她了。李浩然張了張了嘴,想喊住陸輕萍,但是到底沒有發出聲音,因為陸輕萍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不知道就算自己叫住她,又能說些什么,只能站在那里,心有不舍的看著陸輕萍的背影越來越小,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陸輕萍早前擔心的問題出現了,而且李太太的手段很是高桿。 ☆、第104章 從李家出來,陸輕萍并沒有直接回家,家里冷太太知道她今天拜訪李家的長輩,這段日子可是沒少叮囑她,盼著她能在第一次上門討得李浩然的家人歡喜,如今她這么回去,就算冷太太不問,也知道結果也不是美好,陸輕萍不想在被冷太太問東問西的同時還要接受同情和安慰,所以陸輕萍沒有第一時間回去,而是跑去了她新買的房子那里,在那里消磨了大半天,直到月掛中天才回家。 陸輕萍到家后,院子里靜悄悄的,似乎都已經睡下了,誰知道了廳堂才發現阿娣還沒有睡,還在給她等門。陸輕萍看著阿娣倦意nongnong的模樣,有些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回來晚了,讓你等時間長了,以后如果太晚了,你就不用等門了,白天你還要做活呢。” “沒關系。”阿娣搖搖頭,說道:“這是我應當應份的,不過是晚睡一會兒,耽誤不了白天的事,咱們家的活計并不算多,又有韓媽和梁嫂我們四個干,一點都不累。”阿娣笑了一下,試探著問道:“表姑娘,這會你是直接回去睡覺,還是要吃點東西?” 陸輕萍被阿娣這么一說,摸了一下癟癟的肚子,自從離開李家到現在她除了早晨在家里喝了一碗粥之外,一點東西都沒吃,雖然她現在并沒有什么食欲,不過她這具身體可是有著不算輕的腸胃病,所以最好不能餓,因此陸輕萍想著往空空的胃里填點東西,只是都這么晚了,如果讓阿娣重新升灶火的話,未免太麻煩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因此問道:“灶里的火還沒有熄嗎?” “還沒呢。”阿娣解釋這么晚還有火的原因:“今天晚上舅老爺出差回來了,說是火車上的東西難吃,他都沒好生吃,所以舅老爺到家之后就吩咐我給他做一份夜宵送過去。給舅老爺做完飯之后,我看表姑娘你還沒回來,估摸著你可能回來會用點東西,所以就沒熄火,只是把它壓上了,要是用的話,只要把它捅開就好了。” “那這樣的話,你幫我隨便做點東西吃吧。”陸輕萍吩咐完阿娣就回房拿了換洗衣服到了后院浴室,洗完澡出來,阿娣已經煮好了小餛飩端了上來,跟著送來的還有一碟豆腐干和一碟洋蔥拌黑木耳兩個小菜。陸輕萍慢慢地吃著,思緒不由得飛到了李浩然的身上,進而想到了李家人,猜度他們怎么想自己。 陸輕萍并沒想錯,這會李浩然一家可不就在想她。陸輕萍沒有留在李家吃午飯,找了借口急匆匆告辭而去,李浩然送陸輕萍回來之后,一言不發,直接鉆進了自己的屋里,從里面把門反鎖,無論李太太怎么在外面叫,都沒有出來。李父辦完事,從衙門里回來吃午飯的時候發現,明明是兒子領女朋友回來見家長的,但是兒子和他的女朋友都沒看見,反倒是看到了金潤之在自家,而且到了吃飯的時候,兒子不肯出來,母親也說身體不舒服沒有出來吃,結果飯桌上只有他和妻子還有金潤之三人,李父心中納悶,只是礙于金潤之在場不好動問。晚上下班回家,飯桌上依然不見兒子的身影,而一向最疼孫子的母親也沒有向往常一樣張羅著對沒來吃飯的孫子噓寒問暖,讓李父大為不解,心中疑惑兒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惱了母親。 飯桌上,李老太太全程黑著一張臉,而妻子也是一臉抑郁不樂,李父有心問一句,沒想到剛開口,就被李老太太一個眼風丟了過來,“先吃飯,有什么話等吃完飯再說,不然我聽了心塞,還讓不讓我吃飯了!”聽了李老太太的口風,李先生立刻閉口不言,悶頭吃飯。 吃完飯,傭人把東西收拾下去,端茶上來,李老太太不等李父開口,先說道:“我先回去了,想知道什么讓你媳婦告訴你。你養的好兒子,他惹出的糟心事我只要一想就滿肚子的氣,我還想多活兩年,就不聽了。”說著起身離了開來。 李父和李太太將李老太太送走,二人轉去了客廳,將傭人都打發走,李太太噼里啪啦,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今天陸輕萍來了的事情前前后后講了個清楚,然后說道:“浩然簡直都要氣死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牛皮紙糊住了心竅,迷了眼睛,竟然會看中這么一個不認父親和手足,而且還曾經嫁過人的‘二婚頭’,他竟然還敢給我領回家來!都怨你,原本我說金小姐很好,是你說給浩然自由選擇的機會,讓他自己挑,結果他挑來挑去挑回個這么東西來。” 跟著李太太又是一大篇子話將陸輕萍損了個體無完膚,一無是處,然后又氣惱的說道:“自從那位陸小姐離開之后,你兒子就開始和我慪氣,送完人回來也不管家里是否還有客人,就一頭鉆回房間,并且反鎖上屋門,我在外面怎么叫都不肯開。后來我送走金小姐之后,他這才從屋里出來,而且一出來就告訴我,他這輩子就認定那位陸小姐了,除了她之外,他誰都不肯娶。我都不明白你那個傻兒子腦子里想的是什么,平時看著挺聰明的,怎么這會看起來好像塞滿了稻草一般,他和那位陸小姐交往的時候就知道陸小姐是離婚的,還和父親斷絕了關系,就這樣,竟然還是你兒子主動追求的人家。若是那陸小姐生的好,生就一副花容月貌,你兒子貪圖人家的美色,和人家交往,這也無可厚非,不過是中人之姿,也不知道她給你那個傻兒子下了什么藥,勾得你那個兒子死心塌地的,今天一下午我和媽一起上陣,不管我們怎么說,都沒讓他松口!把我和媽氣得要死,結果我們沒找他算賬呢,他倒先鬧起脾氣來了,都是你慣的!” 李父靜靜地聽著妻子的敘述雖然妻子的話因為涉及到私人感情以致其中有所偏頗,但是他還是從中抓住了重點,因此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雖然妻子的言語中將陸輕萍貶得一無是處,一副很差,拿不出手的樣子,他也并有見到兒子喜歡的這個女孩子,但是對自己的兒子他還是了解的,如果陸輕萍真的像妻子口中所說的那么糟糕的話,兒子根本不可能喜歡上她。 沉吟了一下,李父沒有和妻子爭論到底是誰嬌慣的問題,從妻子的抱怨中他聽出了李浩然對陸輕萍的執著,直指問題核心:“那你想好怎么處理這件事了嗎?你如果堅決不贊同浩然和那位陸小姐交往,你覺得浩然會不會聽你的話,和那位陸小姐分手?如果他死活不肯,非要堅持和那位陸小姐在一起你要怎么辦?現在講究婚姻自由,浩然也這么大了,他要是想自己做主,你打算怎么讓他聽你的話?他都那么大了,又長著腿,你也不可能把他關在家里,不讓他出去吧?”只要能出門,他是不是去見陸輕萍誰知道,總不能亦步亦趨的盯著李浩然吧? 李太太一聽,急了,急得滿地直轉圈,她可是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驢脾氣的,雖然自小到大看似很省心,很聽話,但是一旦他認定的事情,那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現在的年輕人講究自由,解放個性,就算她死咬著牙不答應兒子和陸輕萍交往,但是如果兒子拿定了主意,她還真沒有什么鉗制兒子的好辦法,她恨恨的一跺腳,說道:“那你說怎么辦?” 見李父只是坐在一邊不出聲,李太太急了,說道:“你倒是拿個主意呀?”李父還在那里低頭不語,李太太急得直跺腳,說道:“哎,你在那發什么呆,倒是說話呀?該怎么辦?”眼珠一轉,“我打算明天去找那位陸小姐,和她好好談談,讓她有點自知之明,離浩然遠點,你覺得這主意怎么樣?”李太太拿李浩然沒辦法,決定從陸輕萍那里著手。 李父搖搖頭,不贊同的說道:“簡直糟透了,這是什么爛主意。”對上李太太不服氣的眼神,搶在她分辨的話前面說道:“聽你說的描述,似乎這位陸小姐生的并不十分出色?這是真的嗎?你確定不是因為心存偏見而貶低對方?” 李太太嗤笑道:“當然是真的,要說是‘狐貍精’,怎么也該長得很不錯才是,可是她我實在是不好意思用‘狐貍精’這次詞來形容她,一張臉,除了眼睛還算不錯之外,其它的都不值一提。要不我怎么納悶呢,又不是什么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就她那個條件,怎么就勾住了浩然的心呢?真讓人想不明白。” “若是這樣才是糟糕呢,。”相比于李太太對陸輕萍容貌的“吐槽”,李父神色嚴肅的說道:“我倒是寧愿浩然是被色而迷。”對上李太太迷惑不解的眼神,解釋道:“一位離過婚,和生父斷絕了父女關系,和寡居的舅母以及表妹生活在一起,容貌又不是很出色的女子,這樣的條件擺出來,你覺得能找到什么樣的好對象呢?不管是她手段高超也好,還是其它方面出色,又或者是其它原因,總之浩然上了心,這說明浩然對這位陸小姐的喜歡并不是浮于表面那么膚淺,這說明浩然和她投緣,心靈相吸,怕的就是這個……”這種情況下,想要拆散他們恐怕不容易,說不得會引起浩然的激烈反彈,到時恐怕得不償失。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聽著,你怎么好像是站在浩然那邊,幫著浩然說話。”李太太聽丈夫的話音不對,插言怒道:“怎么,難道你真想要這么一個女孩子做你的兒媳婦?就算你不怕被人笑話,但是憑什么?就浩然的條件,什么好的娶不來,干嘛要娶她?” 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妻子,李父有些無奈的辯解道:“你急什么,我哪里說讓浩然娶誰了,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嘆了一口氣說道:“孩子都是自家的好,咱們家的兒子條件是不錯,但是也沒好到想娶誰就能娶誰的地步,何況,就算有好的女孩子愿意嫁給你兒子,但是她們都不是陸小姐,就沖你兒子的表現,他肯娶嗎?” 李父雖然出身舊式家庭,但是家庭對他的影響并不是很大,他又是從小接受的就是西式教育,而且又曾到國外留學的,所以思想很是開明,雖然一開始可能在聽妻子說道兒子的女朋友的條件的時候心中還有幾分芥蒂,但是經過思考之后,他覺得只要兒子喜歡,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因此說道:“其實現在這個年代,離婚也不算什么丟人的事,在現在的新青年里這事也不算特殊,和我們家來往的幾家,他們家的兒女不也有離婚的嗎。至于和生父斷絕關系,這事做的是有些不妥,不過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其中孰是孰非我們并不清楚,又何必在這里指手畫腳。這位陸小姐也就只有這兩點被你詬病,你拋看偏見,重新看人,說不定就會看出這位陸小姐的好來。我想,如果她真的很平庸的話,絕對不會浩然傾心相待。” “再說,你不是老早就盼著浩然成家嗎,雖然他帶回來的人選讓你不滿意,但是這是浩然的人生,以后和人結婚一起過日子的也是他,他都這么大了,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如果陸小姐的那些事浩然并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是顯然他是清楚的,既然這樣,他還選擇把人領回家來,說明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感情的事是很難說的,這是將來要陪他一輩子的人,既然他喜歡,你又何必……” “李鳴遠!”李太太大聲喊著丈夫名字,臉色被氣得發白,說道:“還說不是站在浩然那邊說話,那你剛才說的是什么?啊?你們父子兩個是不是商量好了的來氣我來的?你想做好人,沒關系,先把你媽說服了再來和我說這些吧!”李太太知道自己說不過丈夫,因此搬出李老太太這座大山來壓服他。本來她和丈夫說這事,在告狀的同時還想著讓丈夫幫著想個解決的辦法,結果說著說著,丈夫竟然勸她接受起陸輕萍來,她真是火大了,她極力遏制住怒火,不想和丈夫吵架,因此氣沖沖的扭身走出客廳。 李太太一把李老太太這座“大佛”搬出來,李父立刻銷了聲,剛才這話他能和妻子說,但是卻不敢和母親說,母親要是聽到他這么說,非啐他一臉不可。他起身追著妻子來到他們的房間,嘆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其實我的心氣也有些不平。但是如果你態度強硬,極力反對的話,你就不擔心把兒子逼到反面去嗎?浩然的脾氣你又不是你知道,他在報社的工作是自己謀求的,是美國人創辦的,我說不上話,而據你所說,那位陸小姐也有工作,供職于圣瑪利亞女中,雖然是一所學校,但是有這法國人的背景,本來我們的話語權就不大,而且我雖然是督學,但是管轄的是大學,中學由老鄭統屬,老鄭和我不和,你覺得他會幫我們嗎?所以就算你不愿意,這事也只能緩緩圖之,不能太急,不然逼得浩然搬出去和那位陸小姐自組小家庭就糟糕了。” “他敢?”讓丈夫這么一說,李太太急了。李父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又有什么不敢的?浩然搬了出去,他完全可以獨立生活。我們身邊又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而且人家這也不是‘私奔’,他們是在追求自由的愛情和婚姻,是受社會支持的,所以如果真要鬧成那樣,笑話可就大了!”社會思想受西方思想影響嚴重,現在好多新青年處處學習西方的生活方式,所以就算到時李浩然和陸輕萍在外成家,說不得最后被批評指責的反而是他們這些做長輩的,他在社會上一向以開明的名聲著稱,如果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可真是給他的“開明”抹黑了,屆時,不僅丟了名聲,而且還賠進去一個兒子,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劃算。 聽了丈夫的話,李太太低頭不語,好半晌才嘴硬的說道:“哼,你也別在這里危言聳聽,想著勸服我,沒用。我是個孝順的兒媳,這事只要媽同意,我就沒意見。”對著丈夫露出一個譏諷的微笑,“這話等回頭見了浩然我也這么說。”想說服我,先說服你的母親吧。 李太太依然不情愿,但是被丈夫說得也害怕起來,擔心逼走了兒子,所以就把問題推到了婆婆身上,她就不相信,就婆婆那個老古板,會同意這件婚事才怪。屆時,家里有唱紅臉的,有唱白臉的,能夠從中緩和轉圜,就不用擔心浩然會離家出走了。李父聽了,忍不住拍了一下額頭,覺得頭一下子大了起來,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說道:“隨你。我去找浩然談談。”轉身出了屋。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第105章 陸輕萍跟隨李浩然拜訪他的家人并不成功,李浩然的奶奶和母親覺得以她的條件和復雜根本配不上李浩然,所以堅決反對李浩然和陸輕萍交往,雖然李浩然堅持不肯放棄,而李父對此表示支持兒子,但是終究拗不過母親和妻子,因此這事就僵在了那里。 因為陸輕萍在感受到李浩然的家人不歡迎,忍著侮辱,強自笑著辭別李家的時候,和李浩然說過,讓他把事情解決了再來找她,李浩然也知道,在沒有說服母親和奶奶之前,如果他也去找陸輕萍,陸輕萍未必會歡迎她不說,還會讓他的家人對陸輕萍印象更不好,甚至會給陸輕萍帶來麻煩,所以只能強自按捺住思念,沒去打擾陸輕萍。 自從和李浩然在李家的門口分別后,陸輕萍之后的日子除了少了李浩然的身影似乎和平常沒什么兩樣。她雖然沒什么食欲,不過為了自己好不容易調養得差不多的腸胃著想,不能糟踐了,所以就算再沒有胃口,她每頓飯也是按時按點按頓的正常吃;至于睡眠問題,雖然不像以前那么一沾枕頭就著,不過也還沒到夜不能眠的地步,因此倒并沒有出現諸如失戀之后人變得很憔悴的情況,因此冷太太他們都沒有看出什么異樣,但是只有陸輕萍知道自己的的傷心,每天早晨醒來,淚水打濕了大半個枕頭。 陸輕萍這邊為了不讓冷太太他們看出她和李浩然之間出了問題,在他們面前強顏歡笑。雖然起初冷太太他們是沒發現什么端倪,只是隔了一陣日子不見李浩然過來找陸輕萍,心中納悶,少不得有所猜疑,只是因為陸輕萍裝作無事的模樣,他們也不好深問,因此在一次吃飯的時候,冷太太裝作無意間提起,說了一句,怎么好一陣子沒看到浩然上門了,被陸輕萍以李浩然被派往外地采訪給糊弄了過去。 其實陸輕萍知道自己的謊言根本不能搪塞住冷太太他們,但是她真的不想和他們談論這個問題,冷太太他們似乎也覺察到了陸輕萍的心理,自此之后,他們在陸輕萍面前再也沒提起過李浩然這個名字,好像他宛如一直都沒有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似的。看到這種情況,陸輕萍知道冷太太他們應該已經猜到了真相,對于他們沒有向她追根究底,反而小心翼翼的避開這方面的話題,她很是感激,雖然沒了戀人,可是她還有體貼的親人在身邊,日子并不算壞。 陸輕萍心中煩亂,為了避免自己有時間胡思亂想,所以把自己的日程安排的滿滿的,除了正常上課和上班之外,她學武術,學習語言,練習打槍,參與急救訓練,……剩下的閑暇時間都投放在新買的房子中,新買的房子除了外殼沒有變,其余的全都被她重新裝修過,她甚至還在地下挖了防空洞,每天忙得不可開交,累得根本沒時間去東想西想。 這邊陸輕萍以忙亂疲累來排遣失戀的痛苦,那邊冷清秋則是甜蜜的很,每天和金燕西卿卿我我,雖然冷清秋沒有在陸輕萍面前炫耀的意思,但是兩人同住一屋檐下,冷清秋和金燕西之間的甜蜜根本不需要炫耀,不說自明,讓正飽受失戀打擊,心中痛苦不已的陸輕萍看著覺得刺眼,覺得心塞不已。所以心傷的陸輕萍不愿意觸景傷心,因此在白天忙亂之后,晚上又接了補習小提琴和洋文的工作,每天回來的都很晚。 本來陸輕萍心情就不好,等到了一家團圓的中秋節的時候,她的心情更加郁悶,也不管自己早早就退了席會不會攪了冷太太他們過節的興致,直接回房去了,回房之后想到后世的家人,她又是一陣好哭。系統最近安分守己的不得了,開始見她心情郁卒,還想出來安慰安慰她,結果被陸輕萍一陣數落,又哭著嚷著要回家嚇壞了,隱身遁去后這段日子一直都不肯冒頭。 這日陸輕萍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到家,進了院,見堂屋那邊還亮著燈,她以為又是阿娣再給她等門,因此還沒進屋就在屋外說道:“阿娣,不是和你說了嘛,這幾天不用幫我等門了嘛。我在那邊忙著收拾新房子,可能會忙到很晚,不定什么時候回來,而且如果太晚了的話,可能就不回來了,直接住在新房子那邊了……” “舅媽?”陸輕萍進屋之后見到的是冷太太靠在沙發上已經睡著的情形,頓時一愣,她走過去,推醒冷太太:“舅媽,醒醒,醒醒。”叫醒了冷太太,陸輕萍納悶的問道:“舅媽,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最近忙新房子的事,可能回來的很晚,所以晚上不用等我,新房子那邊為了方便收拾出了一間房,說不準我就在那邊住了,要是我不回來,你不就白等一場,在這里睡多不舒服呀。” 冷太太打了個呵欠,看了擺在一旁的落地鐘一眼,帶著幾分不滿的說道:“這都快十二點了,你怎么才回來?你怎么就忙成這個樣子?你現在仗著年輕,不顧惜自己的身體,等到老了,有你后悔的。”示意陸輕萍在自己身邊坐下,她拉住陸輕萍的手,將輕萍摟在懷里,撫上她的頭,柔聲說道:“輕萍,我不清楚你和浩然之間發生了什么事,你不想說,我也不問。本來以為你是個通透的孩子,你會慢慢的想通,但是……舅媽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又何必這樣自苦。舅媽想告訴你,其實人這一輩子沒有什么跨不過去的溝溝坎坎,有的時候你以為是天塌地陷般的大事,但是等過些年你再回頭去看,發現也沒什么了不起的。浩然是不錯,但是他還不值得你為他這么糟踐自己……” “舅媽!”冷太太慈愛寬慰的言語擊潰了陸輕萍的心里防線,她終于忍不住靠在冷太太懷里大哭起來,自從從李家走出來之后,憋在心里的苦悶、傷心和委屈都隨著這場痛哭而宣xiele出來。痛哭過后,陸輕萍不好意思的從冷太太的懷里起來,看著冷太太被打濕了大半個肩頭的衣服,有些難為情的說道:“舅媽,對不起。讓你為了擔心了,我沒事了,以后會好好的。” 冷太太伸手拭去陸輕萍臉上的淚水,笑道:“輕萍,別哭了。只要你好好的,舅媽就放心了。”說著起身往冷清秋的房間走去,邊走邊說:“行了,你這邊沒事了,舅媽還得去cao心一下我家的那位大小姐。秋兒今天出去玩,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都沒回來,后來我靠在沙發上睡著了,她什么時候回來的我也不知道……”推開冷清秋房間的門,看到里面空無一人,冷太太的話嘎然而止,先是愕然,然后又涌起擔心,嚷道:“這孩子,這孩子我還以為她在我睡著的時候回來了,原本我還以為她怕責怪她,所以就沒叫醒我,原來她還沒回來,這么晚了,她去哪了?” 看著冷太太急得在屋里直轉圈,陸輕萍忙道:“舅媽,別擔心,清秋不會有事的,她也不是一個人出去玩,是有同伴的,說不定是玩得晚了,所以就在同伴家里歇息了,她不會有事的……” “就算是在同伴家里住下了,打個電話回來總是可以的吧?難道她不知道她這么晚沒有回來,家里人會擔心她?”冷太太急了,跳著腳說道:“輕萍,你不懂,雖然現在講究婚姻自主,風氣很是開放,男女之間可以自由交往,但是對女孩子還是有要求的,這些個要求和以前沒什么大差別,作為女孩子還是要自尊自愛,要守得住自己,不能行差踏錯一步,不然,不然……” 陸輕萍明白了冷太太的擔心,在這方面她也不好說什么,上前一步,拉著冷太太的手,安慰道:“可能是她的同伴家里沒有電話吧,所以沒辦法通知我們,畢竟這年頭,也不是誰家都能裝得起一部電話的。不過舅媽,你放心,清秋是個知道分寸的女孩子,她應該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但愿吧。”冷太太有點灰心的嘆道。話是這么說,但是冷太太真的很憂心,雖然冷清秋總和她說她是和同學出去玩,但是冷太太也不是傻子,知道并不是每一次和女兒出游的是她的同學,而是金燕西。其實她已經在女兒和金燕西面前表明態度了,并不反對他們交往,她不明白了,為什么女兒和金燕西一起出去還要瞞著她。如今她只希望,這次和女兒一起出去的真是她的同學,不是金燕西,不然孤男寡女的,又是一對熱戀中的戀人,做出什么不得體的事情來也不是不可能,若是在其中再出了什么差池,那可就不可收拾了。 陸輕萍聽出了冷太太隱藏在話語中的深深的擔憂,但是這話她還真沒辦法直白的和冷太太說,因此又空言安慰了冷太太幾句,就回房休息去了。次日一早起來,陸輕萍從阿娣口中得知冷清秋一夜未歸的消息,心“咯噔”得往下沉了一下,心中也暗暗祈禱,冷清秋可不要做出什么錯事來。洗漱完畢,換好衣服陸輕萍來到堂屋吃早飯,剛走過去,就聽到宋世卿和冷太太起了爭執,聽到兩人的吵鬧聲,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聽到里面宋世卿和冷太太明目張膽的將冷清秋和金燕西昨天晚上是否在一起的事情拿出來說,陸輕萍聽了幾句,想了一下,丟給阿娣一句“我有事先走了,就不在家里吃早飯了”,回房拿起手包走了出去。這事不管結果如何,她都不能摻和進去,還是躲了開來的好。 走出院門,陸輕萍看到顧太太一個人推著個小車,上面擺著糖水攤子的家伙什往外走。看著顧太太吃力的樣子,陸輕萍從旁幫著伸手推了一把,她可是知道,如果沒有顧老太太在一旁看著,顧太太哪里看得好攤子,但是現在卻不見顧老太太的身影,因此好奇的問道:“姨媽,怎么就你一個人出攤子了?老太太今天不陪你一起出攤了?曼幀呢?曼幀今天沒有幫你把攤子擺出來再去上班?” 因為有陸輕萍幫忙,顧太太騰出一只手來擦了一把汗,先是向陸輕萍哭了一會窮:“姨媽可沒有你有福氣,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我不擺攤,靠著曼幀賺的那點錢,可不夠我們一家人嚼裹。”然后才答道:“老太太走在前面,已經到我們擺攤的地方去了。曼幀跟工廠里請了假,跟她的男朋友沈先生去了沈先生的老家南京過中秋節去了,估摸著這兩天就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