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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誰是你哥哥嗎?”姜蘭若震驚地瞧向自己的meimei,“你們都鬼迷心竅了,一個個吃里扒外,背叛朕。” 弗蓮一臉懵懂。 年輕的皇帝倏然眼睛一轉,詭計上了心頭,一把抓起meimei,道:“他是姜青嵐的人,自然要跟著姜青嵐走了,你被他裝好人利用了,弗蓮,姜青嵐是我們的殺父仇人,你不該去殺了他愛的人嗎?” 弗蓮抬起血糊糊的手,捧著哥哥的臉,溫情地問:“哥哥敢親手去殺叔叔愛的人嗎?” 眼見姜蘭若啞口無言,弗蓮倏然收手,起身向著殿外走,紅色裙擺拖出了一地蜿蜒血跡,只喃喃自語:“他說,就算是哥哥指使我去做的事,只要哥哥自己不敢,我便不信,我不信……” …… 蓬萊殿。 姜青嵐懷抱著楚亦茗回來時,已有太醫(yī)得了命令侯在此處。 楚亦茗不斷含糊說著:“我沒有做什么。” 姜青嵐已然顧不得計較那些事,只一聲聲回應著:“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他替楚亦茗褪去了染血的衣衫,待換上干凈的衣物后,懷中人已是沒有意識了。 “他明明剛才還在跟本王說話,他這是怎么了,你不是說他胎像穩(wěn)固,不過是外傷嗎!” 陳院使在幔帳外,靠近不得,趕緊勸說道:“王,容臣為他診脈。” 姜青嵐哪能不急,吩咐道:“本王不要孩子了,你用藥不要顧忌孩子,快些讓他好起來,本王已經一刻都忍不得他傷痛受罪了。” “您先冷靜。”陳院使看見血衣也心慌,卻必須穩(wěn)得住。 姜青嵐抱著楚亦茗的手都在哆嗦,渾身發(fā)著冷,臉貼著臉對楚亦茗輕聲呢喃:“本王一生都會對你好的,不會再讓外人碰你。” “你……” 這輕聲柔情,正是懷中人半夢半醒出聲。 “你再說不要孩子,我就,不要你了。” “你怎么能為了別人不要我。” 姜青嵐這一句話來來回回糾結了一天一夜。 直到楚亦茗再次從昏睡醒來之時,還瞧見這男人以為沒人注意,又念叨了一遍。 “那是別人嗎?”楚亦茗唇干舌燥,頗為無奈地瞥了一眼那靜不下心來的男人。 沒承想如此輕柔一聲,也驚得人摔了手中藥碗。 “仔細燙著手!” 楚亦茗嚇得也不輕,趕緊撐著病體要起身,卻是被姜青嵐眼疾手快地按回了被子里。 姜青嵐眼睛往天上瞟瞟,一副感天謝地的模樣,躬身近到他面前,關懷到無以復加地問著:“你可好些了?本王昨日聽陳院使說你無礙,昏睡是因為服用過他開的安神藥,可這如何能讓人信啊。” “殿下就不盼著我和孩子點好。”楚亦茗明知這是愛,卻眉頭微蹙,替孩子出氣似地推開近到眼前的人。 “就是盼著你好,才說了那種話的,”姜青嵐不依不饒,干脆坐到床邊,牽起他的手,哄著道,“你那時都昏睡著了,聽見了,也別往心里去了罷。” 楚亦茗作勢收回手。 姜青嵐趕緊又給握得更緊了。 楚亦茗撇下唇角,道:“我要是真睡糊涂了,誰還顧著吾兒的生死。” 他正待再責怪幾句,好好說道說道別的男人聽說要做父親后激動萬分的表現(xiàn),就聽見屋外傳來一震人心肺的粗獷男聲—— “這算個什么事,你一個醫(yī)官,竟信這種鬼話!” 那被人吼著的醫(yī)官正是陳院使,顯然是儒雅的話語壓不過人家,也是拔高了嗓子,道:“等他過幾個月肚子大起來,不就坐實了。” “那這幾個月,就能讓他挑撥是非,動搖攝政王的心了?”說話始終用吼的男人,道,“你就不該瞎起哄,哪來的孩子,本將軍就沒聽說過男人能生孩子,怎么有的,你總得說出個理來!” “噓……”陳院使壓低聲音。 那自稱將軍的人,根本忍不住,大吼大叫道:“看都不讓我等看一眼,王被蠱惑了,你也糊涂了,你別攔著,總得讓本將軍瞧個仔細,且用上刑具,讓他招出細作的身份來。” 楚亦茗側目,就瞧那窗紙三個人影拉拉拉扯扯,還有一人,始終沒有說話。 他再瞧一眼身邊人,姜青嵐卻是一臉習以為常的模樣,只是血眸隱隱將要浮現(xiàn)。 楚亦茗趕緊拉住姜青嵐的手,擱在腹上,便又輕柔地勸:“別生氣,我瞧著害怕。” “都是年紀一大把,這么有身份的人,怎如此不知體面,”姜青嵐面色不悅,轉瞬面對楚亦茗,盡力和氣,道,“茶茶,別理會那些,餓不餓,本王命人給你備些吃食來?” 楚亦茗經這一提醒才覺出些暈眩,想來是昏睡了許久,再一看四周,這房內布置還有被褥皆不是昏睡前的樣子。 他眉頭略一挑,一個疑惑的眼神投了去。 姜青嵐立刻會意,用掌心在他腹上暖了暖,恢復了柔情眼神,道:“本王帶你回了王府,行宮中亂得很,陳院使說你需要靜養(yǎng),不好被吵鬧。” 一說起吵鬧,姜青嵐登時怒目瞪向窗戶處。 就見一人身影向著另一人行了禮,道:“左相大人也勸一勸曹將軍,這驚動了屋里的人可如何是好。” “他驚動不得?”左相的聲音和緩穩(wěn)重。 陳院使再行一禮,道:“動了胎氣,少不得要安養(yǎng)個數(shù)月,這曹將軍莽撞,若是嚇著他安胎,九月后,下官那聲爺爺可聽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