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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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忙出去將人迎了過來,嗔怪地道:“哥哥,你就這樣跑過來,也不多帶幾個侍衛?” 陶永安只是笑,很是享受這種被meimei關心的感覺。 念叨了一會兒,陶蓉蓉就停了下來,示意陶永安將人打發走,只留了當時跟著自己過去的幾個丫鬟。 隨后,她對陶永安說了秦王妃出首秦王的事,問陶永安該怎么做:“這幾個都是當時聽到了的……她們……” 陶永安讓她將秦王妃送過來的盒子取了過來,卻沒有急著打開,問陶蓉蓉:“你可知道,為何秦王妃出首秦王?” 陶蓉蓉搖了搖頭:“我猜著這其中別有內情,可秦王妃不曾說,我也沒有問。哥哥若是想知道,如今秦王妃就在我府上,哥哥盡可去問。” “難道你就不曾想著幫哥哥分憂去問一問?”陶永安這樣開著玩笑,卻依舊站了起來。出么前,他掃過陶蓉蓉身后站著的那幾個丫鬟,將她們的驚懼看在眼中,輕嘆道:“既然知道了,就先關在院子里。等事情結束了,再放出來?!?/br> 那幾個丫鬟連忙跪下來謝過陛下恩典,陶蓉蓉叫了大管事過來,讓他找個地方與對外的理由,將這幾個丫鬟先關起來。 大管事去辦這件事的時候,陶蓉蓉與陶永安卻并肩而行,去見秦王妃,追問她緣由了。 秦王妃與秦王長媳剛剛平靜下來,正對坐著說這話,忽地聽陶蓉蓉與人說著話走上來,頓時有些驚慌失措。 等陶永安一上來,兩人才鎮定下來,上前來行了禮。 面對陶永安的問題,秦王妃在短暫的沉默之后,吐出一個讓陶永安驚愕的理由來。 秦王不是秦王。 ☆、第三十一章 如今的秦王余斌是前朝秦王手下的大將,比起陶永安,出頭要早得多。當初陶永安還是小兵的時候,余斌就已經是可以與秦王直接交流的人物了。 如今他已經子孫俱全,馬上就要四世同堂的人物,卻冒出來“秦王不是秦王”的說法,陶永安不自覺地皺眉。 “此話何解?”他坐在主座上,手里把玩著陶蓉蓉給他倒茶過來的彩瓷茶杯,聲音中聽不出情緒。 秦王妃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制止了想要解釋的兒媳婦,恭敬道:“陛下與夫君亦是多年之交,想來夫君的一些習慣,陛下也是知道的?!?/br> 陶永安沒有說什么,秦王妃已經自顧自地說下去:“夫君雖說也是武將世家出身,可畢竟是旁支,當初世家子的教育,夫君都是從旁偷學,只學的一鱗半爪就已被迫告終。所以夫君有時候,總會鬧一些笑話。縱然是后來用心去改了,一些小習慣已經改不掉了?!?/br> 她的目光從陶永安的手上滑過,低眉道:“喝茶時,夫君的手指總是會不自覺在杯壁上靠一下,確認杯中茶水溫度適宜才會喝下去;吃飯前,夫君的肩膀總會抬一下,蓋因從前都是自己動手,并無仆人幫忙分菜……這些都是小習慣,若不是與夫君多年同伴,臣妾也不會注意?!?/br> 陶永安凝視窗外,正有一只鳥撲棱棱飛過,停在樹梢上開始整理羽毛:“你是說,現在的這個秦王,這些習慣都沒有了?” 秦王妃說是,片刻之后低聲道:“犬子也曾言,道父親在校場之上的風格也有變化。”陶永安聽她這樣說,想起曾經僵持不下的邊疆與如今大勝的喜訊,一時之間,就信了大半。 轉過臉來,他看向對面低著頭的婦人:“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秦王妃沉默片刻,低聲道:“陛下登基的消息傳來,夫君大醉一場。當夜有人來訪,第二日夫君就有些變化。后來私下相處之時,臣妾試探一二,也發現夫君似乎不記得一些事情了?!?/br> 她說著,臉頰燥得通紅,“只是臣妾與夫君已經許久未有房事,并不曾知道夫君身上的一些特征是否還在?!?/br> 陶蓉蓉聽到秦王妃這樣說,口中茶水差一點就把持不住。好容易吞下去之后,她見陶永安似乎在沉默地思索什么,不由問:“那他的那些妾室呢?” 秦王妃沉默不語,陶蓉蓉轉念一想,也就了然。 作為一個正妻,不管通過何種手段去問那些妾室自己的夫君是否有變化,只怕都不妥當。她將這件事想了一會兒,見秦王長媳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當即了出來。 陶永安與秦王妃同時將目光投注向她,只是前者淡然,后者愕然。 秦王長媳臉頰緋紅,眼圈也有些泛紅,跪下來對秦王妃磕了一個頭,帶著哭聲道:“母親,有件事兒媳一直不敢與您說。昔日在邊疆,現在府中那位,曾經對兒媳意圖不軌,幸而夫君及時趕到,才……” 停了一停,她抹去眼角眼淚,低聲道:“后來夫君曾說,那人肩膀上似乎有一個紋身?!?/br> 陶永安立刻道:“什么樣的紋身?” 秦王妃還來不及升起憤怒,就被陶永安這樣一句問話奪去了注意力:“陛下……”秦王長媳搖頭,額頭靠在地面上,道:“臣妾不知。當日是夫君……” 秦王妃將兒媳婦拉起,將她按在自己邊上坐了下來:“你并無錯?!彼龜蒯斀罔F地說,“好生與老大過日子,不要想這些了。錯的不是你?!?/br> 秦王長媳的眼淚又一次洶涌了出來。 隨后,秦王妃轉向陶永安,平靜道:“犬子曾經拿過一個圖案來問過臣妾,只是臣妾當日并不曾多加以注意。只是如今想來,倒還記得一二?!?/br> 陶蓉蓉連忙自己去邊上去了紙筆過來,秦王妃揮毫畫了,呈于陶永安身前:“大約便是這樣?!?/br> 陶蓉蓉見陶永安表情不變,眼周的皮膚卻開始緊繃,當即心中一驚。 “是什么顏色的?”她不曾見過這樣的圖案,見陶永安似乎想問什么,連忙先將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秦王長媳低聲道:“夫君說,是紅色的?!?/br> 陶永安將那張紙放在了桌面上。 “原來是他?!彼@樣平靜地說,“沒想到還活著。” “皇兄?”陶蓉蓉有些不安地看了陶永安一眼,發覺他平靜得嚇人。秦王妃與秦王長媳也有些愕然地抬起頭來,迷惑地看陶永安,隨后又飛快低下頭去。 陶永安的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問秦王妃:“當日那人拜訪過余斌之后,那人是何時離開的?” 秦王妃大概已經無數次地在自己腦海中想過這個問題,當即道:“當晚拜訪,據說當晚就走了。只是之前不曾注意,門房上的人如今已經不在了?!?/br> 陶永安哼了一聲,似乎是在冷笑?!坝啾笊磉呑钚湃蔚娜耸钦l?”他問,手指在那張紙上摩挲著紙張的角落,那張紙的角落已經被他摩挲得卷起。 秦王妃說了一個名字,就聽陛下問:“他的家人,可在京城?”秦王妃回答得飛快,儼然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三個月前,他的媳婦去了,留下一個兒子與一個女兒。早在那之前,他的兒子就被他送到了京城,在京城這邊幫著打理家務。女兒早年就已經嫁出去,與他并不親近?!?/br> 陶蓉蓉聽完秦王妃的這些話,明白了陶永安的意思。 余斌被人換了,余斌身邊的人也被換了。 她有些想問余斌去哪里了,轉念一想,只怕已經是沒了。否則,縱然是余斌心再寬,也沒法看著有人替代自己,自己的妻子兒女全部成了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