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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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麗華、孫麗萍偶爾去突擊檢查,看孫五岳有沒有又犯不著調(diào)的老毛病,見了王迎春也只有稱贊不已的。 但是!這跟接受王迎春當自家弟媳婦嫂子完全是兩碼事! 孫五岳的學歷就夠低了,王迎春比他還不如,只念到小學。而且,王迎春比孫五岳大了九歲,離過一次婚,現(xiàn)在獨自帶著兒子過日子。她兒子比墨北還大一歲! 墨潔忍不住問:“小舅,你不是說你要找個王祖賢那樣的大美女嗎?” 孫家人長得都好看,兩個女婿也英俊帥氣,就是孫五岳當初暗戀上的李韶姍也是位佳人,而王迎春的容貌實在是乏善可陳。 孫五岳紅著臉說:“情人眼里出西施。” 龔小柏摸了摸自己的胃,臉有點發(fā)綠。 姥姥飯都吃不下去了,一臉愁容:“五岳啊,你實話跟媽說,你跟王迎春發(fā)展到什么地步了?” 孫五岳的臉更紅了:“媽,小潔小北還在這兒呢。” 姥姥無奈:“得,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孫五岳還懵頭慒腦地解釋呢,“迎春的為人你們都知道,很會照顧人,說話做事都讓人服氣。我手下那幾個小崽子就沒有不聽她話的。” 姥姥嘆氣:“五岳啊,你是找媳婦,還是要給自己再找個媽啊?” 孫麗華冷笑:“聽聽,讓人服氣,沒有不聽她話的。這就拿自己當老板娘了?” 孫麗萍也說:“哥,她比你大那么多,女人老得又快,再過十年,你還年富力強呢,她都滿臉褶子了。到時候你對著她還愛得起來嗎?” 墨向陽見孫五岳臉色不好看了,忙打圓場:“五岳這不是在跟咱們商量嘛,感情的事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呃,不過緣份來了誰也擋不住。都一家人,有意見說出來也不傷和氣。五岳,你跟王迎春是怎么打算的?” 孫五岳也看出來了,家里人對他這次戀愛基本沒有支持的,蔫頭搭腦地說:“迎春叫我別跟你們說,說你們肯定不同意。她說她也沒別的想法,將來我要找別人結婚都隨便我,到時候她指定不糾纏。” 孫麗華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自輕自賤!” 墨向陽皺眉,拍拍她的手肘,不讓她繼續(xù)說。孫麗華哼了一聲,扭過頭懶得再多看弟弟一眼。 孫五岳從小就被大姐給罵習慣了,連反抗的意識都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但這次卻怒目而視:“姐,你太過份了!迎春不是那種人!” 孫麗華的火氣騰地一下就起來了,怒道:“她嘴上說得好聽,眼瞅小四十的人了,裝什么單純無辜!她一個離了婚領著孩子的女人,沒文化沒工作,你條件不比她強多了,她要是不主動,你能看上她?我告訴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在你跟前裝得跟朵白蓮花似的,什么不用你負責啊,為了愛能奉獻一切啊,都是蒙人的!等她掌握了你的財政大權,把你給牢牢地抓在手心里了,你再看看,白蓮花立馬翻身變母老虎了。” 孫五岳胸膛上下起伏著,臉慢慢漲紅了,這種紅和剛才的害羞截然不同,眼神里帶著戾氣。龔小柏一拍他肩膀:“小月亮,咱姐話是不中聽,但是實心實意替你考慮。別犯虎啊。” 孫五岳臉上的紅潮又慢慢褪了下去,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碗筷發(fā)呆。 孫麗華也愣了,她是真沒想過自個兒弟弟會有一天為了一個外人跟自己發(fā)火,哪怕這火及時被掐滅了,她也受不了。 在孫麗華脫口而出更多傷人的話之前,墨向陽溫和地說:“麗華,五岳都三十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有些事你不能替他拿主意,你也要尊重一下他的想法。”又對孫五岳說,“五岳,感情上的事外人不好置喙,但婚姻不是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族的事,特別是以后作為親屬,大家要經(jīng)常相處。不管你做什么決定,先替家人,也替你的愛人,慎重考慮一下。” 孫五岳默默點頭。 這一晚墨北留在姥姥家住,摟著小貓跟姥姥睡一屋。 關了燈后,老太太一直在翻身,墨北索性坐起來給她捶腿捏肩。姥姥說:“老人覺輕,睡不著,吵著你了吧。” 墨北說:“姥姥,要是小舅非要跟王迎春結婚,你會同意嗎?” 姥姥嘆息:“他都這么大了,我同意不同意能怎么樣,我還能不認他這個兒子嗎?他要是真就認準了這個人,為了他倆口子能過得好,我就是捏著鼻子也得對人家客客氣氣的呀。” “要是你不同意,我媽他們也都不同意,小舅也許就不娶她了呢。” “那也得他心里痛快了才行,人這一輩子才幾十年哪,說句不吉利的,天災人禍,說不定哪天就走了。就這么短短一輩子還讓他過得委屈,不開心,難道我這個當媽的反而就開心了?唉,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姻緣哪都是天注定的,他愿意就隨他去吧。真要是將來過得不好,后悔了,那也是他自個兒選的路。反正這一家人是不會不管他的。” “我媽要氣死了。” “你媽那脾氣,就是沒人惹,她也能自個兒把自個兒氣成河豚魚。” 祖孫倆都笑了。 姥姥拉了墨北一把,墨北就順勢躺下來,依偎在姥姥身邊。姥姥年紀大了,再怎么愛干凈,身上也總難免有著揮之不去的老人味兒。這種氣味其實熟悉了之后并不難聞,但總會讓墨北感到一種無能為力的淡淡的哀傷。 “小北,姥姥知道你主意大脾氣倔,你呀其實跟你媽真是太像了,都壓不住火聽不進去勸。” 墨北動彈了一下,他真不喜歡聽人說他跟mama像,偏偏這又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姥姥跟你說啊,對付你媽就不能跟她擰著來,你得把她哄好了,繞暈嘍,耐心一點兒。跟她講事實擺道理,給她一點兒時間,讓她把那股急火過去了,她就有心思仔細想你的話了。實在不行,你就撒嬌啊,跟她哭,有多可憐裝多可憐。她是你媽,還能不心疼你?” 墨北心說當初她硬把我往精神病院送的時候,也沒見她可憐我啊。但再想想,前世自己好像也確實沒有跟她服過軟撒過嬌,斗氣的時候更是拿出兩敗俱傷的狠勁兒,別說是她那種性格,就算是老爸,也會被氣得三佛出世吧。 總之,不是一個人的錯。 “有的人年紀越大,想得越開,脾氣也就越好,有的人呢恰好相反。你媽是始終如一,多難得。”姥姥戲謔地說。 墨北想了想,說:“姥姥,你是不是覺得我以后會有什么事是要跟我媽意見相左,甚至會到兩敗俱傷的地步,所以才跟我說這些?” “……你這執(zhí)拗勁兒喲。小北,人不能活得像個刺猬,冷的時候都找不著能抱團兒的人。” 墨北安靜了一會兒,輕聲說:“還是有的。” ☆、93new 去年祁敬中在帝都設置了分公司,做為骨干,孫麗華也去了帝都坐鎮(zhèn),雖然是忙得腳朝天,但精神狀態(tài)非常好,看起來也顯得更加風韻十足。不過繁忙的工作使她跟家人相聚的機會減少了許多,一般都是墨向陽找時間過去看她,還被同事們戲稱是給鐵道部和航空公司做了大貢獻。 這次孫麗華休假回來,給每個人都帶了禮物,昨天讓孫五岳的事一攪和也沒送出去,今早起來就拿出幾套新衣服給墨潔。 “我的衣服都我小姨給準備好了,媽你還花什么錢哪。”墨潔美滋滋地說。 孫麗華嗔道:“少廢話,換上給我瞧瞧。我閨女長這么好看,不趁著年輕好好打扮打扮多可惜。哎,我可告兒你,平常在家穿就行了,去學校還是樸素點兒,別張揚。” 墨潔有口無心地答應著,抱著衣服回自己房間去換了。 墨北忍不住盯著母親多看了幾眼,看來經(jīng)商的閱歷和眼界的開闊真是讓她有了不小的變化,在前世,母親只會說:“小姑娘家家的別養(yǎng)成愛臭美的毛病,招蜂引蝶的不正經(jīng)。” 孫麗華以為兒子看著自己是想要禮物,單獨打開一只箱子,往他面前一推:“喏,你的。” 滿滿一箱都是書! 墨北驚訝地拿起一本,是英文版的《東方快車謀殺案》,再拿起一本,是英文版的《無人生還》。這一箱居然都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 孫麗華小心翼翼地說:“你不是寫推理小說嘛,我聽說這個作者挺有名的,就托人給你從國外弄了一套。想著你英語好,能看懂。……你沒看過吧?看過可就白買了。” 墨北抓著書的手指緊了緊,微笑著說:“聽說她的小說特別好看,一直想看就是沒買到,難得這么全。謝謝媽。” 他不知道不懂英文更不愛看小說的母親是從何處聽說的阿加莎,又是搭了多少人情花了多少錢才托人從國外帶回這么多書。雖然阿加莎的小說中文簡體版、繁體版的他已經(jīng)收集了不少,而且前年就托龔小楠從香港帶回了一套英文版的全集,但是那些加起來都沒有手里這套書有份量。 墨北覺得鼻子有點發(fā)酸,沖動地在孫麗華臉頰上親了一口,又說了聲謝謝,因為不好意思,這聲謝謝低得幾不可聞。 孫麗華笑逐顏開,有點語無倫次地說:“跟媽還客氣,這孩子可真是。你以后還想看什么書跟媽說,媽給你買。”那一揮手的姿勢充滿了指點江山的豪邁。 墨向陽笑道:“他書多得書架上都放不下,都堆到地上去了,你還給他買。” 孫麗華很驕傲地說:“那咋地,我兒子有學問,別人家孩子能看這么多書嗎?”拿起一本阿加莎抖了抖,語調(diào)更高昂了,“英文的!他們看得懂嗎?會說個拜拜sao瑞就了不起了。——我都會說。” 墨向陽和墨北對望一眼,都明智而低調(diào)地保持了沉默。 墨潔換好衣服過來展示了一番,進進出出幾次服裝秀獲得了家人的一致贊美,讓小姑娘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不過其中也有不滿,“小北,虧你還是作家呢,夸來夸去就倆字‘好看’,要不就仨字兒‘真好看’,詞匯也太貧乏啦。” 墨北說:“我怕你害羞。” 墨潔嘴角有點抽,一時間沒想出該怎么反駁。墨北提示她:“你可以說你臉皮厚沒關系。” 墨潔怒道:“你臉皮才厚呢!你全家都臉皮厚!”后一句是跟墨北學的。 孫麗華嗔道:“這孩子傻不傻!你全家就你跟你弟倆人啊?” 墨潔的臉刷一下就紅了,抱著孫麗華的胳臂搖晃,“媽,小北欺負我。” 孫麗華慢悠悠地說:“你當jiejie的——”墨潔嘟起嘴巴,以為她會說“jiejie要讓著弟弟”這樣的話,誰知孫麗華接著說道:“難道還收拾不了他?說不過就揍,你看他敢還手不。” 墨北說:“……我不敢。” 墨潔得意地沖墨北做了個鬼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算啦,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啦。” 墨北默默地去向墨向陽求安慰,慈父摸了摸墨北的腦袋,善良地說:“小北乖,讓著你jiejie,誰叫你小呢。”所以說,小的讓著大的,男的讓著女的,這是家里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么? 孫麗華給老太太買的都是營養(yǎng)品(姥姥嫌她浪費);給meimei買了一堆嬰兒用品(被墨向陽稱贊“太有前瞻力了”);給龔小柏買了游戲機卡帶(對于龔小柏的孩子氣她頗有微詞);給孫五岳買了雙耐克鞋(被弟弟氣得差點直接扔垃圾桶);給墨向陽買的禮物誰也沒看見。 墨潔和墨北想打聽,墨向陽笑瞇瞇地告訴他們:“保密。”在姥姥家吃完早飯,檢查了一下女兒的成績、兒子的健康,墨向陽就拉著媳婦回東濱的家了。 無論如何,顯然父母感情還是很好,似乎好像大概也許可能還有點小情趣調(diào)節(jié)著,墨北對此喜聞樂見。 正值周末,墨北想去找夏多約會——其實也就是陪著夏多進圖書館k書,這孩子屬于既聰明又刻苦的類型,每天都跟塊海綿似的拼命吸收著能接觸到的各類知識。墨北都納悶,他怎么就那么有上進心,怎么就那么有精力,怎么就那么有專注力,怎么就那么有持久力,怎么就那么好呢! 哎呀,突然有點小臉紅。 還沒等墨北出門,墨潔就把他給拉到角落里小聲嘀咕:“小北,壞了。” 墨北鎮(zhèn)靜地說:“小北完好無損,謝謝。” “牛莉莉她媽想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見墨北也愣住了,墨潔陡然萌生一種古怪的優(yōu)越感:我知道的事把你給震住了吧,雖然不是什么好事,雖然你也不見得想知道,可是在我說出來的那一剎那你還是會感到驚訝。 墨潔小朋友不知道,很多喜歡八卦的人最愛的就是這份優(yōu)越感,即便它對于他們的生活本身并無任何意義,但卻能給心理帶來巨大的快樂。 “為什么?” “那個男的想要個孩子,她媽已經(jīng)不能生了,所以就想讓莉莉生一個。她媽說,先辦休學,等生完孩子再復讀。以后孩子她帶,不用莉莉管。還說她把莉莉養(yǎng)這么大,花了那么多錢,莉莉應該報答她。” 真是個極品老媽啊。墨北為牛莉莉掬一把同情淚。 “我跟莉莉想先瞞著她媽去做手術,等做完了,她媽就是再想讓她生也沒轍。” “如果你們能確定她媽不會瘋到幫助那男的再強jian她到懷孕的話。” 這回輪到墨潔發(fā)愣了,“不、不會……吧?” “不管怎么樣,先去做手術吧。我給丑燕子打個電話,請她陪牛莉莉去醫(yī)院,錢我出。可以嗎?” 墨潔點了點頭,又忍不住說:“可能結果也不會那么壞,畢竟那是她媽。” 墨北冷笑一聲:“但愿。” 事情并沒有如墨潔想像的那樣向好的方向轉變,當然,整件事里唯一好的結果是牛莉莉的手術做完了。 進醫(yī)院前牛莉莉嚇得腿都軟了,最后還是丑燕子半扶半拎地把她給弄進去的,看著好友那可憐的樣子,墨潔于心不忍,一路跟著到了婦產(chǎn)科。牛莉莉進手術室以后,墨潔就緊緊依偎在丑燕子身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等著牛莉莉從里面出來。 雖然在醫(yī)院外面看見孕婦的時候,墨潔總能從人家身上體會到一種母性的光輝和幸福感,可是在婦產(chǎn)科,聽到即將臨盆的孕婦因陣痛而發(fā)出的慘叫聲,看到剛生產(chǎn)完被推出手術室的產(chǎn)婦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有做完流產(chǎn)出來的女子每走一步都得扶著墻的艱難……墨潔覺得自己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十七歲的小姑娘,對兩性關系最深刻的想像也不過是擁抱和親吻——還是不伸舌頭的那種。有些事情知道和體會是兩碼事,盡管牛莉莉的事讓墨潔“知道”了男人跟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這種“知道”是事不關己的,是籠罩著一層迷霧般似懂非懂的。 然而眼前看到的這些,像是接近真相前最后一層輕紗,讓墨潔突然感到恐懼、惡心,她像是第一次意識到發(fā)生在牛莉莉身上的事是那么丑陋骯臟,不論牛莉莉有多么遲鈍,那都會是一道殘酷的傷口,或許終生難愈。 丑燕子很爺們兒地摟著墨潔,她能感覺到小姑娘在哆嗦,下意識地就拿出哄女朋友的那套,在墨潔頭發(fā)上親了一下,柔聲說:“沒事的,別怕啊,一會兒她就出來了。” 墨潔低低地嗯了一聲。 兩個人都忘了,丑燕子的形象跟她的動作一樣爺們兒,外人怎么看她都是個有點小英俊的男人,而墨潔又一看就是沒出校門的小姑娘,長得還出奇的漂亮。所以那一摟、一吻,在別人眼中就變了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