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床前明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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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邊婦女終于明白過來,李曠不是在說假,她一邊手不斷往后掙,試圖脫身,一邊罵咧咧道:“當初就不該送你和瑤瑤去讀書,讀書都學了些什么鬼東西。李含瑤那賤皮子,讀了書就翅膀硬了,不想留太白村了,想得美!那是她的宿命,誰讓她被三姑撿到了,她生來就是注定為我李家孕育后代的。” “還有你,讀書讀成忘祖的王八蛋,老師就是這樣教你的,教你弒親?教你為了個女人,連少族長的責任都不記得了?” 李曠任她罵,眼底盡是狠絕兇厲。 掌下村民沒了掙扎氣息,李曠將他尸身往旁邊一丟,如法炮制殺了第二人,直至最后那名婦女。 李曠道:“嬸嬸,當初瑤瑤就是這樣,被你們活活悶死的吧。別怕嬸嬸,很快的。” “不,不要,曠娃子,嬸嬸錯了。當時嬸嬸就說了,先讓瑤瑤生下孩子再說,是他們,是那些臭男人,看上瑤瑤美色,不愿意等那么久。他們就想趁著你回來前,先生米煮成熟飯,這樣你回來后,知道瑤瑤已經成為孕體,就不會再反對了。曠娃子,放過嬸嬸好不好,我替你抓那些男的,替瑤瑤報仇。” “我從小就拿瑤瑤當閨女看的,我若是能做主,又怎么舍得讓瑤瑤去死呢?曠娃子,看在瑤瑤的份上,放過我好不好?你還記得不,瑤瑤小時候最喜歡吃我做的野草粑粑了。” 李曠緩慢而堅決地拉過藤蔓,問:“瑤瑤當時肯定向你求救了吧,那你心軟了嗎?” 他一把扯過那婦女的頭發,用力往水底摁。 他望著掙扎越來越小的婦女,眼底盡是痛苦。 他復仇,有什么用呢?瑤瑤不會回來了。都怪他,若是他陪瑤瑤一起回來,而是讓瑤瑤先回來,瑤瑤又怎么會遭遇不幸? 他也是不該活在世上的人。 卿八望著李曠的背影,收斂之前的游戲心態。 悲劇面前,容不下任何輕慢與頑笑。 李曠在殺死的三人身上捆上石頭,送上竹排推走,待竹排離岸十幾米,他一扯藤蔓,竹排散架,那三具尸體隨著石頭沉入河底,竹子順著水流流向河水下游。 李曠丟下手中藤蔓,轉身上了岸。 離開前,他抬頭往卿八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卿八目送李曠離開,心道,李曠果然不會隨隨便便對闖關者出手。 她背靠著大樹,開始梳理剛聽到的消息。 太白村先祖留下李家人不與外族通婚的規矩,于是太白村世代村內通婚,導致嬰兒降生年年減少,到李曠這代,只有寥寥數人。 若他們再遵守這個不與外族通婚的規矩,就算李曠不復仇,整個村子的人也都會因為沒有新生兒而滅亡。 于是為了新生兒,在三奶奶抱回李瑤時,村里就打起主意。 李瑤不是他們李家人,但是是村子里的人,她可與村里任何人通婚。 繁衍是生物本能,誰不想擁有自己后代?于是,他們決定共妻,李含瑤便是這個妻子。她存在的目的,便是給村里男丁生孩子。 不過,因為李曠喜歡她,看在李曠是村長之子,李家少族長的份上,村民對李含瑤多有優待。不過,這份優待應該是不包括讀書的,應該是李曠據理力爭,李含瑤才能隨李曠讀書。 幼時李曠或許不懂,但等他長大了,喜歡上了李含瑤,自然不愿與人共妻,于是他打算和李含瑤在外邊生活,不再回村子。 那些村民當然不愿,他們都想擁有自己的子嗣,于是因為某些意外,李含瑤不得不回來。 而回來,便是悲劇之始。 村里人捉了含瑤,打算直接共妻,如此等李曠回來事已成定局,他不接受也得接受。不想含瑤性烈,堅決反抗,村里人不知又出了什么事,改變主意,決定將含瑤獻給河神。 這兒有兩處疑點,一是共妻這個主意,和三奶奶抱含瑤回來,哪個是因,哪個是果? 是村里人打了這個主意,三奶奶才從外邊抱回李含瑤,還是三奶奶抱回了李含瑤,村里人才開始打主意? 二是,祭河神時,張靜是活著送給河神的,但聽李曠的意思,含瑤是被村里人殺死的,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打著祭河神的口號殺了含瑤,還是含瑤比較特殊,要先殺再送? 前者不太可能,村里人還指望含瑤生孩子,不會主動殺她;若是后者,那是因為什么? 卿八回憶來村子后的點點滴滴,求答無果。 她暫時將疑問放下,視線落到村口最西邊那所房子,房子孤零零的,房外一兩根翠竹,蕭蕭肅肅,看起來分外凄涼。 但卿八卻生不出任何同情。 那個慈祥的為孫女驕傲的老奶奶,在她抱著孫女最愛的布偶娃娃時,會不會聽到含瑤問她,你為何害我?你為何不救我? 在含瑤之悲劇里,她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含瑤與卿八素未平生,可是卿八透過含瑤的作品,卻仿若與含瑤相較。 她忍不住為這個美好的女子嘆息。 她書畫上天分卓絕,將有光明未來,或可留下傳世名作,可是她的性命,卻在二十二歲,戛然而止。 村里這些人,確實都該死。 重回村里,卿八發現村里房頂和水管都抹了油,且房頂上還放滿插滿釘子的木板。 若是沒留神走在上邊,會踩中油打滑,從而摔到插滿盯著的木板上,直接摔成個血窟窿。 這個村子的人,果真窮兇極惡,對生命沒有絲毫敬畏。 卿八從房頂跳下,沿著村里小巷走。 她耳朵靈,腳步輕,貼著墻壁聽動靜,像輕煙般無形無定,從村外摸到十字街,一路無人發現。 十字街廣場上,村長和村民正在大快朵頤,吃昨晚殘留下來的席面。 卿八所有所覺,她竄入附近村民家里的廚房,果然,里邊干干凈凈。這些村民,以后吃飯估計是在十字街廣場統一吃。 闖關者得自己解決自己的食物。 有點意思。 卿八生出斗志。 她沒急著解決早餐,依舊潛伏在小巷。若不出她所料,村長該去抓那四名老手了。 果然,村長組織村里青年健壯,拎著農具,往東邊走。 卿八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出了村子聚集地,繼續往東,是竹林、池塘和農田。 竹林池塘和農田交界處,有一間廢棄的房子,那房子以前是村里一名老漢住的,后來老漢死了,那房子當做村里會議室,再后來,村里建了十字街廣場,這會議室就荒廢了,屋頂都塌了大半邊,完全沒法住人。 可是現在,這間房子房頂被修好,池塘被挖寬挖深,在屋子和竹林周圍形成一條護屋河。 池塘約莫十米寬,除了渡舟和游泳,無法跨越過去。 而池塘上,覆蓋了一層火油,一旦有人敢進池塘,火油就會燃燒。 村長和村民站在池塘邊,和那四名老手隔池塘相望。 卿八躲在樹上,也瞧見莊秦父子和雙胞胎。 她視線落到那修好的房屋,以及成河的池塘,明白了,這四人一早就放棄提交答案的選項,直接選擇活過七日。 她不禁覺得好笑,存活七日,比提交答案更簡單? 他們連嘗試都不嘗試,就直接放棄了。 難怪第一日時,莊嫣要拿話趕走她,是怕她黏上去,跟著躺贏。 畢竟,她是新人,手中無道具,什么貢獻都無法做。 莊秦四人的情況,村長昨晚就知道,可是此時見了,依舊很生氣,“這么大的池塘,他們怎么挖的?” 之前明明就是一個不足三米長寬的小池塘。 有村民記起來了,“他們昨天說到處走走,然后一直不見人,是昨天挖的。” “莫不是他們也得了神的庇佑,才能一天搞定?”又有村民開口。 他們得了河神庇佑,擁有遠超凡人力量,外來人擁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并不出奇。 “還沒想出辦法嗎?”村長問,“曠娃子呢?他讀過書,有沒有辦法渡過去?” 李曠被村民擁著站到最前方。 他推推眼鏡,道:“水泥做船,不銹鋼為篷,就能不受火油影響。” 卿八聞言,瞧了李曠一眼。 不銹鋼為蓬啊,坐在不銹鋼蓬里,火苗確實燒不到,不過若是稍微動動晃動下船,里邊的人就會像餅一樣,烙來烙去,烙來烙去,成為烙rou干,還無處可逃。 待第一波強攻失敗,李曠還能愧疚地表示,是自己考慮不周全,如此也不會引起村民懷疑。 這計,毒啊。 “不愧是讀過書的,就是聰明。”有村民夸了一句。 村長道:“行,就聽曠娃子的,回去做水泥船。” 大部分村民又浩浩蕩蕩回村,留下四五個村民守在岸邊。 卿八悄無聲息地后退,重新回到村子。 她先摸了點油鹽調料,再端上碗筷、打火機、菜刀等物,往河邊上游走。 中下游都死了人,她嫌那兒的魚,也惡心。 走到差不多邊界盡是霧的地方,卿八止住腳步,用樹枝插了幾條小魚,又去田里薅了把白菜,挖兩個紅薯,簡單做了個魚湯和烤紅薯吃。 吃完后,她將清洗干凈的碗筷藏好,視線落到村東方向,若有所思。 現在才第二天,距離她目標還有十三天,或許她該學那四名老手‘高筑墻,廣積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