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第74章 5 出了高樓,宋妃妃就開始狂奔——路上的的士不多,她怎么也攔不到,索性不攔了,先跑再說! 她從未覺得自己的心情像此刻這樣明朗,撥云見日,像剝掉了洋蔥的皮,見到了隱藏的心。 她跑過馬路和小巷,路過超市和車站,一路快跑,絕不停留。 她路過一個巨大的廣場,最右邊是漂亮的噴泉,最左邊是華麗的高樓。 那座高樓上,有一塊巨大的廣告位,這塊廣告位,位于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價格昂貴。 這塊廣告位,曾經(jīng)是屬于她的。 而現(xiàn)在,那上面印著近來大紅的新星——韓梨素。 宋妃妃側(cè)著臉望著那微微笑著的女星,也微微一笑。 然后,繼續(xù)奔跑。 等到她終于攔到一輛車時,她粗粗地計算,她已經(jīng)這樣不停歇地跑過了五千米。原來,她也有運動的天賦。 等車子行駛到那一帶的入口時,她謹(jǐn)慎地叫司機停下,付了錢,又開始奔跑,直到站在那扇門前,她從容許自己稍稍喘息。 那門是半開著的。 她輕輕推開門,慢慢地走進去。走到客廳與走廊的分界處,她停下了腳步。 金銳臨正站在她面前,面對著她。她能清楚地看見那雙眼中的懷疑和驚訝。 同時,也清楚地看見金銳臨身前那人的側(cè)影——穿著隨意的衣服,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右腿尖懶散地點在左腳的左邊,右手拿著一只勺子,左手捧著一盒飯,米飯上涂滿了鮮紅甜膩的番茄醬。 他的眉眼笑得彎彎的,還有那顆小小的淚痣,格外顯眼。 “你怎么找來的?”金銳臨面色如常,淡淡地開口。 這話是對著哈倫說的。 哈倫用勺子舀了一勺番茄醬,都塞進嘴里,他幸福地砸吧嘴,米飯還沒吞進腹中,就傾身向前,湊到金銳臨的耳邊,笑著說道:“你忘啦?你自己說的,我是周大的一條獵狗。”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猛地吸了吸:“這可是狗鼻子。” 金銳臨厭惡地皺了皺鼻子,道:“一股番茄味,別靠我太近。” 哈倫收起笑,無辜地撅嘴:“不靠近你,我怎么抓住你?” 說話間,他便伸出一只手來,猛地抓住金銳臨的手腕,無論金銳臨怎么掙脫,那手就跟銬子似的黏在上面,怎么也擺脫不了。 金銳臨索性抬起另一只手,啪的一下,將哈倫的番茄盒飯拍向了空中。紅色白色的米粒嘩啦啦地掉在了地上。 哈倫痛失所愛,嗷嗷地慘叫了幾聲,蹲在地上為一地的番茄醬默哀。金銳臨就趁機溜走,路過宋妃妃的時候,還不忘拽上她一起。 可誰知,他們剛跑到門口,外頭就涌入一群便衣警/察,各個神色嚴(yán)肅,端著槍,指著金銳臨的鼻子。 他猛地剎住腳步,死死盯著黑烏烏的槍口,松開了宋妃妃,順勢將她往角落一推。 哈倫從后面靠上來,帶著陰測測的笑。他一手搭上金銳臨的肩膀,跟好哥們兒似的摟著他,另一手無奈地攤了攤:“沒辦法嘍,周大一定要我?guī)е@么大一群東西。我嫌煩,本來想半路甩掉的。不過——” 他看了看為首的一個年紀(jì)稍大的警/察,道:“這家伙塞了我一盒番茄飯,我就沒好意思甩。” 語畢,他拍了拍金銳臨的背,聲音不起波瀾,好似在閑話家常:“跟我們走一趟唄,金?” 金銳臨望著面前一大波男人,細(xì)細(xì)計算逃脫的可能性。身邊還掛著一只兇猛的狗,爪子可鋒利了,只要他一動彈,就能撕咬得他皮開rou綻。 能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并不高,倘若真要拼死一搏,必不可少有一場血淋漓的廝殺。他倒是無所謂,這一大群警/察他根本不怕,只是仗著人多嚇唬人。他擔(dān)心的身旁這個人,更何況—— 他的余光瞄到宋妃妃,見她只是安靜地在角落站著,秀眉擰著,沉重地看著他。 他不想傷害到她,盡管整件事與她無關(guān),且這些都是周乾坤的手下,大概也不敢把宋妃妃怎么樣。只是哈倫就不好說了,這個哈倫,簡直就是嗜血的變態(tài)。 這么想著,他心下倒是安定了。他笑了笑,語氣平靜如水:“我跟你們走。” 宋妃妃跟在后頭,眼睜睜地看著金銳臨被一群人帶走,也不反抗,她心里著急,可哈倫一回身,就將她攔下,跳上車,拉上車門前,詭異地一笑:“你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我們先走一步了。” 宋妃妃氣得直跺腳,可也無可奈何。真是奇怪,王大福他們平時不是總呆在金銳臨的身邊嗎?這會兒怎么一個人都沒有,害得他面對那么群人,孤立無援的。她急匆匆跑了一段路,終于攔到一輛的士,想了想,跟司機報了周乾坤警/局的地址。 一下車,宋妃妃就往周乾坤的辦公室跑,剛一進門,就聽見兩個警/員在說話,其中一個刻意壓低聲音,道:“你說周隊還沒找足證據(jù),就這么急著逮人,為什么?” 另一個咳了一聲,眼神在四周繞了一圈,宋妃妃剛好在那人的視線死角,沒被發(fā)現(xiàn)。于是他放心說道:“你知不知道,馬上要評職稱了,周隊?wèi)?yīng)該也想拼一拼。這時候如果立了大功,破了大案,是很有好處的!” 那人轉(zhuǎn)了個身,伸出一手的食指,用力地在桌面上點了又點:“而這個案子懸而未決太久啦!這是周隊手下的案子,他肯定比咱們所有人都著急!” 這話說得有些用力,嚇得另一個那個警/員緊張兮兮地噓了一聲。說話的警/員就擺擺手,放心地道:“沒事,周隊現(xiàn)在不在。” 宋妃妃皺了皺眉,退了出來。 她在整個局子里晃蕩,在一個搭了遮雨棚的平地上看見了熟悉的背影。 正是周乾坤。原來他在這。 除了他,還有兩個宋妃妃不認(rèn)識的人。一個穿著警/服,應(yīng)該是周乾坤的手下,另一個扛著攝像機,胸前還掛著一張牌子,大概是名記者。 宋妃妃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就聽那名記者笑瞇瞇地道:“周隊長,一會兒我就站這個角度拍,是時候了你就沖上去,我保證把你英勇制敵的樣子錄下來。” 周乾坤面無表情地聽著,忽而問身邊的警/員:“他們現(xiàn)在在哪兒?” 警/員立馬回答:“一會兒就上樓了。” 周乾坤點點頭,側(cè)了側(cè)頭就見記者還在對著他點頭哈腰的,他就淺淺地笑了笑。 那記者見周乾坤笑了,立馬伸手向前:“合作愉快!” 周乾坤靜靜地看著他,緩緩地伸出手:“合作愉快。” 宋妃妃看著這場景,心里一陣惡心。新聞應(yīng)該是最快速最簡潔最真實的報道,可現(xiàn)在,宋妃妃卻弄不明白了,她分不清這其中的真假善美,心中的迷霧更加濃厚。 她深吸了一口氣,余光卻瞄到躲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的人,他胖胖的身子縮得小小的,此刻正瞪著雙眼,緊緊盯著眼前的一切。 王大福?他怎么在這兒? 宋妃妃疑惑不解,可片刻后,她的目光便被前頭一座矮樓吸引了去。 確切地說,是被站在矮樓最頂樓的金銳臨吸引了去。 周乾坤顯然也看見了他,皺了皺眉,問:“他怎么站在那上面?” 身邊的警/員還未回答,身后忽然又沖上來另一個警/員,他一臉焦急地沖到周乾坤身邊,大叫道:“不好了周隊,剛才不知是誰在網(wǎng)上發(fā)布了消息,證明了金銳臨確實不是那個案子的兇手,一樣樣證據(jù)都上傳到了網(wǎng)上,證據(jù)確鑿,讓人反駁不得。” 說著,他掏出了手機,點開那個界面。 周乾坤側(cè)頭一看,眉頭緊鎖。果不其然,那些他尋找多年的證據(jù),此刻隔著一張屏幕,就擺在他的眼前。 他瞄了一眼下頭的評論,有一大批人在指責(zé)他,罵他辦案不周,冤枉好人。 周乾坤心下一緊,猛地扭頭去看站在矮樓上的金銳臨。還未說出什么,就見到了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一幕。 金銳臨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上頂樓的扶臺,站了上去。他的表情平靜如水,帶著一種震懾人心的力量,看得人毛骨悚然。 而后,他扭頭望向這邊,勾起嘴角淺淺地一笑,似乎不帶任何特殊的情緒。 微風(fēng)吹拂而過,卷起了他額前的碎發(fā),他悠悠地低頭,看著矮樓下的地面。 周乾坤的心底浮上不好的預(yù)感,緊張、害怕、焦慮融合在一起,充斥了他的內(nèi)心。 沒有人在這時候開口說話,眾人俱都瞪圓了雙眼看著這緊張的一幕。 宋妃妃害怕得雙手直打哆嗦,死死盯著矮樓上的人,想大喊,張嘴卻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 分外寂靜,只有那名記者的攝像機的聲音,好似死神的眼睛,記錄下那驚悚的每一個畫面。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 因為所有人都看見金銳臨張開了雙臂,宛如一只展翅的雄鷹。 微風(fēng)宛如一張巨網(wǎng),自下而上沖著金銳臨撲面而去。 金銳臨的身體微微前傾,那風(fēng)便吹得他的衣服都撲啦啦作響,他仿佛要跌進那風(fēng)的懷抱。 他的腳下一輕,縱身一躍,便從頂層墜落下來。 他迎著風(fēng),急速地降落。 那速度極快,可偏偏在場的所有人都捕捉到了那個下墜的畫面,一幀一幀,格外清晰。 時間又在這一刻重啟。 嘭的一聲,宛如爆炸的巨響。那是金銳臨落地的聲音。 宋妃妃驚得張大了嘴,卻愣是喊不出一句話來。她的瞳孔緊縮,又猛地放大、渙散。 那一地的鮮血仿佛一朵盛開的罌粟,在金銳臨的四周蔓延開來。 周乾坤的右眼皮直跳,他瞇了瞇眼,聲音有輕微的顫抖:“你,去看看。” 一邊的警/員渾身一激靈,哆哆嗦嗦地走過去。 臉朝地,趴著的姿勢。 警/員想探探金銳臨的脈搏,那他落地的這個姿勢,是不允許他觸碰他的頸動脈的,那樣會破壞現(xiàn)場。于是,警/員只好伸手搭在他的腕動脈上…… 沒有感受到任何跳動。 警/員立馬縮回手,緩慢地回頭,眼神里盛滿了驚恐,說話也結(jié)結(jié)巴巴的:“周、周隊,他他他……死了。” 躲在后頭的宋妃妃一聽這話,猛地向后仰身,好似遭受了巨浪侵襲一般,哆嗦地倒在地上。 金銳臨……死了? 他……死了? 他居然死了。 宋妃妃的眼前一片昏暗,視野里的人扭曲在了一起,她的眼睛再難聚焦,無論怎么努力,都只能看見一片混沌。 她的大腦好像空蕩蕩的,可明明有無數(shù)的畫面在里頭走馬燈似的回旋。 她的眼神越來越渙散,最終眼前是一片黑暗。 她終于暈了過去。 ☆、第75章 6 溫馨的婚紗店內(nèi),宋妃妃指著一條鑲了鉆的抹胸婚紗,執(zhí)拗地道:“我、就、要、這、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