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或許是他人并不愿意透露一絲半點幻滅之境的消息,抑或是這幻滅之境并不存在。畢竟顧白錦此前也并不太相信蘇蕓杏所言。 一名筑基修士怎會知曉這么多的信息?不過玉簡里的確提及過幻滅之境此處,可玉簡經歷了如此之久,誰又知曉是否為真? 因此顧白錦打探無果,就將此事拋之腦后了。再加上他停留在結丹前期無法突破,只能專心修煉,看能否有一點進展。 這修煉了四五十年,顧白錦更是幾乎忘了。 他在十年前終于突破了前期的瓶頸,進入到了結丹中期。而再看雁初,已然是結丹中期的巔峰了。他與師兄的確是差了一大段的距離。 不過他也并不著急,修仙一途向來都是修心養性,欲速則不達,若是急于求成,只怕會留下心魔,對修仙一途則是一大隱患。 海上綠洲的修士眾多,光是洞府四處,就已然被結丹修士開辟了洞府,因此,結丹修士之中,自然也有人會四處交友,討論討論這修仙心得。 起初顧白錦見有結丹修士上門,倒還有那么幾分緊張,洞府里所藏匿著不少的九祭靈石,若是讓旁人知曉了,那可是要在修仙界上引起巨大的風波。 正因為如此,他才更不能讓別人發現九祭靈石的存在。 好在雁初精通陣法此道,又加上之前在千紅之境里,從那名白衣老者手中得到的陣法心得,更是讓雁初對陣法的造詣更上一層。 除卻洞府外的陣法,放著九祭靈石的石室里也設了一道陣法,這陣法并沒什么其他的用途,只是能夠有效的將神識給隔絕在外。 因為只有如此功效,也沒有其他的能耐,所以就算是結丹修士的神識,也會被其阻隔。 這不,又是有修士到洞府拜訪來了。 “顧道友,許久不見,你已然進入到結丹中期,倒是可喜可賀啊。”只見是一名鬢發花白,面容看上去卻似乎只有四十余歲容貌的男子,當然,這名男子不可能只有四十余歲。 這名男子名為金霧遠,修為已然是在結丹后期了,在此前顧白錦與他相識之時,此人就已然是結丹后期,而每到這時候,前進一步都是難上加難的事情。 元嬰可不是靠每日的苦修就能夠達到的,還要看是否能適當的遇上機緣。 不過金霧遠雖然如今有結丹后期的修為,但實則離元嬰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呢。 “金道友說笑,小弟資質不上不下,能到結丹期就已然是幸運,這其余的,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顧白錦朝金霧遠作了一揖,客氣得很。 “誒,不知金道友此行來,有何事么?”他又是問道。一般而言,來造訪的,都是帶著目的來的,不然有誰會輕易的去拜訪他人? 金霧遠一捋自己的稍短的白須,呵呵一笑,看上去平添一份憨厚的味道,只是眸中的精光無法掩蓋他心深似海,只聽他道,“倒還真有事情。” 此時雁初正好從房間里出來,見是金霧遠,便是作揖,冷淡的頷首罷了,也沒有多余的其他舉動,而是自然的尋到顧白錦的身旁坐下。 起初金霧遠剛識得顧白錦與雁初之時,他可與其他人都一樣,怔然片刻,還以為這二人定然有其中一人只是暫時落腳此處,才會住在同一個洞府中。 他既然也是結丹修士,當然知曉自己的洞府里有什么不愿意讓別人知道的東西,更何況,哪里能相信除卻自己之外的人? 后來詢問下知道,兩人確確實實是同住一個洞府。 金霧遠更是驚異,如果是雙修伴侶,還說得過去,可兩人分明都是男子,左思右想,也不明白有什么條件讓兩人住在一次。 但畢竟是別人的私事,金霧遠也不會多嘴去問,不過顧白錦卻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將自己與雁初是雙修伴侶一事主動說了出來。 金霧遠雖仍是驚訝萬分,但此為別人的修仙之道,他也沒資格去多做評判,世上還有魔道、邪修、鬼修,兩名男子為雙修伴侶雖說少見,他人一樣沒資格去干涉。 一來二去,與顧白錦和雁初算是熟識后,自然是見怪不怪了。 “正好雁道友也在,金某也就不賣關子了,以海上綠洲東面為起始,千里之處有一座小島,常年水霧繚繞,仔細琢磨才知曉此島設下了陣法。我驀然想起雁道友深諳陣法此道,這不,想問問雁道友是否愿意幫金某這個忙。”金霧遠笑著問道。 像是雁初成功結丹,又是陣法師的修士實在太少,陣法師可不好培養出來,主要還是看天賦。 “常年水霧繚繞?”顧白錦愣怔,突然想起許久之前從蘇蕓杏那里知道的關于幻滅之境的事情,似乎與金霧遠所言的此地有幾分相像。 從蘇蕓杏那兒復制的玉簡里,也寥寥提了幾句罷了,道此幻滅之境在海上綠洲千里之處,可具體是在何位置,并未有明確記載。 怕是就連撰寫玉簡之人,也不知曉幻滅之境具體到底在什么方位,指不定道聽途說罷了。 正因為如此,顧白錦才將此事拋之腦后了,哪里還想著什么要進入幻滅之境。 如今金霧遠驀然道出一處島嶼水霧繚繞,倒是讓顧白錦想起了此事,誰說沒有把握,但去看一看也是無妨的。 只是,此地恐怕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簡單,如若真的是幻滅之境,里頭有著如此多的奇珍異寶,看來爭搶異寶是在所難免之事。 且還會引來元嬰修士。若對手是元嬰修士,顧白錦可不覺得自己有半分勝算。 再說了,幻滅之境此地,妖獸必定不會比千紅之境里的妖獸少或弱,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要去看上一看,苗頭若是不對,退回來便是。 他心里雖然已經做好了決定,但面上并不會爽快的答應金霧遠的要求。不然說不定會引起金霧遠的注意。 “要破解此島設下的陣法,金道友難道沒有其他人選了么,定要我師兄前去不可?”顧白錦眼眸微彎的望著金霧遠,陣法師的確少有,可還沒到一定要拜托雁初的地步。 “況且我師兄前去,也未必能夠將此陣破除。”他又是續道。 “顧道友多慮,金某自然不會只邀請雁道友一人,還請了其余兩名陣法師,只因此島上的陣法錯綜復雜,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破除的,更別說光靠一人之力破除了。”金霧遠回道。 “哦?”顧白錦輕輕挑了挑眉尖,“金道友難道不怕此地乃某位修士的洞府么?若是冒犯了,我們可是理虧,這名聲……傳出去就不好了。” “此事不必擔心,但凡島上有主,均有記錄,再說若真的是他人洞府,金某豈會來到此處麻煩顧道友和雁道友?”金霧遠憨然一笑,他可沒粗心大意到這等程度。 他必然是在此前做足了調查,證明了那島上的確是無主之島,才會動了心思。 他許久之前得了一張殘缺的金片,他尋了許久,才知曉這金片里所記載的就是那座島嶼。金片僅只有這么一角,他能夠找出上頭所標記的地方已然實屬不易。 “就算金道友所言不虛,可島上設下如此錯綜復雜的陣法,這陣法里頭到底有什么危險,都是個未知數不是?”顧白錦滿滿的都是推脫之詞,哪里有半點想要幫忙的意思? 金霧遠察覺顧白錦似乎并不打算隨著他一同前去,可過不了顧白錦這一關,又談何能夠將雁初請出? 倒也不是說雁初此人沒有主見,只是他對顧白錦百依百順的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夠知曉的。 不然金霧遠又何必費口舌與顧白錦解釋,為何不直接去尋雁初商議此事? “島上陣法錯綜復雜么?”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雁初驀然問了一句,金霧遠一聽,自然應答了一聲。 “好,那我便去看看。”雁初微微頷首,“我對此陣頗感興趣。” “誒?”金霧遠一怔,并未料想到雁初驀然答應下來,他還想著自己要費一番力氣,將顧白錦說通了之后,才能將雁初邀過去呢。 雁初平日沉默寡言,就連他金霧遠都攀談不上幾句的,實在難以接近。況且又帶著一身傲氣,真說起來,他也實在不愿與這等冰冷高傲之人打交道。 就因為如此,他才會覺得顧白錦能夠與這等人結為雙修伴侶,也不失為一種本事。且雁初還對其百依百順的,要知道,雁初的修為可是比顧白錦高不少啊。 不過他心里這么想,面上也不會透露半分,聽雁初答應后,他轉過臉去,笑瞇瞇的望著顧白錦,“顧道友這回可沒有話說了罷,既然雁道友都發話了,再推脫可就說不過去了。” 被人點破話中之意,顧白錦并未有任何的尷尬之色,笑著應答,“既然師兄如此說了,我又怎么敢再干涉?只是,金道友不介意的話,我可要跟師兄一同前去。” “呃,這個……”金霧遠猶豫了一下,顧白錦見狀,立即說道,“怎么?難不成金道友要我師兄白幫忙去么,如若是這樣,我可不會答應。” 他說這話之時一臉的笑意,看上去厚臉皮得很,要破陣法當然可以,但白白的去幫忙,可沒有這個道理。 “怎么會怎么會!自然不會讓雁道友白白去幫忙的。”金霧遠急忙笑著回答,但心里卻覺得這顧白錦未免也太溺著雁初了,雁初可不是什么三歲的小娃兒了罷。 末了,他又是續道,“好罷,既然顧道友這么要求了,多一個人的確也多個幫手,那五天之后我再來尋兩位道友一同出發。” “到時我與師兄便候著金道友來了。”顧白錦作了一揖,見金霧遠起身準備離去,他亦是起身來,將金霧遠送出洞府。 雁初一同前去送走金霧遠,回到洞府里后,才問道,“顧師弟,有什么不對的么?” 方才顧白錦推脫的反應雁初可沒有忽略,只是他的確想要去看看那陣法到底是如何模樣的。越是深諳陣法此道,就越發感嘆陣法錯綜復雜,奇妙非常。 真要說起來,雁初這等對陣法癡迷的程度,不亞于所謂的武癡了。只是他對任何事都如此的喜歡專研,也不知是好是壞了。 “自然沒有,只是莫要太輕易的答應他人,不然他人會覺得蹊蹺。”顧白錦笑答,興許是他多疑,但也沒什么壞處。 “且我定是要隨著師兄去了,不然有什么突發狀況,可不就糟了。”他又是說道。 正好他也打算去看看,到底這水霧之中是不是真的藏有一處幻滅之境。 ☆、第94章 九肆 五天之后,金霧遠準時來了,不過這次來的可不止他一人,他身后還隨著三名修士,三名修士中有一人是結丹修士,而另外兩人是兄妹,都是筑基期。 聽聞此兄妹二人在海上綠洲可是赫赫有名的陣法師,且出身于海上綠洲的第二大家族,山雨家族。雖是旁系,但因二人在陣法上的造詣非常,已然受到了家族的重視。 金霧遠的本事可不小,竟然能夠將這兩人給請來。至于是什么手段,顧白錦也不會去多問。 不過可想而知,島上的陣法非同一般,不然何必讓金霧遠如此費心。 “就這個人么,金師叔不是道還有兩個人要隨我們一同去么。”那一對兄妹中的meimei驀然開口說話,望著雁初,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 雁初的容貌在眾多修士當中可謂是俊俏得很,會引來這名姑娘的打量實屬正常。況且還是一名結丹修士,如若沒有雙修伴侶,那更是不錯了。 被忽略的顧白錦并未有絲毫的訝異,這事早已見怪不怪的了。只是金霧遠頗有些尷尬,起初他剛認識顧白錦和雁初之時,的確也是完全沒有察覺到顧白錦此人的存在。 看來并不單單只有他一人如此,不過后來與顧白錦相熟久了,漸漸也就自覺的多注意一些還有此人的存在,不然,他也會與他們有一樣的反應。 “另一個是我。”顧白錦識趣的開口說話,笑意盈盈的,看上去平易近人得很。 他驀然的出聲說話,讓除卻金霧遠之外的其他三人嚇了一跳,完全沒料到旁邊還有一人的存在,如何不讓他們吃驚? “兩位就是雁師叔和顧師叔罷,晚輩墨訶,旁邊這位是小妹墨竹歌。此前聽金師叔提過兩位,今日一見,才發覺二位師叔原來如此年輕。”墨訶朝雁初與顧白錦行了一禮,面上沒有任何尷尬的神色,似乎方才早已注意到了顧白錦。 他雖然朝雁初與顧白錦行禮,但并未有太多恭敬的神色,看來有家族在背后撐腰,在結丹修士面前也沒那么低人一等。 “呵,只是我與師兄都服了一顆駐顏丹罷了,”顧白錦笑答,也沒有過多的解釋,繼而說道,“金道友,眼下是即刻出發么。” “既然人都到齊了,便即刻出發罷。”金霧遠頷首答道,他如今也算是一行人之中的領頭人,大家的行動暫時由他指揮。 眾人早已是準備好了,才一起出發到目的地。 如果真的是幻滅之境,這樣強行的破除陣法,進入到其中,不知會有如何的后果。但是,顧白錦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夠將島外的陣法破除。 幻滅之境的陣法如若這么輕易的就可以破除,怕是早就引來無數的元嬰修士注意了,豈會留給金霧遠這么一個結丹修士? 而金霧遠如此信誓旦旦的,好似破除陣法之后,里頭能夠有巨大的利益一般,著實令人覺得可疑。 也罷,多想這等事也沒什么用處,只是多小心一些,總是沒有壞處。 金霧遠事先已經記錄好了方位,因此一路上其他人都是跟隨在金霧遠的身后,一同到了此前他口中所言的島嶼。 “就是此處。”金霧遠忽的開口說道,眼前正是一片水霧繚繞,水霧將整個島嶼都包圍了起來,透出幾分神秘的氣息。 水霧下的島嶼是何種模樣,只是若隱若現,并沒有人能夠看得清。 如若靠近這島嶼一定范圍,就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來,顧白錦嘗試著用法寶攻擊了一下這無形的屏障,卻是見法寶被猛然的彈開,任何效果都沒有起。 這里的確被設下了陣法,而且還不是一道普通的陣法,雖說顧白錦沒有傾盡全力去破壞這個陣法,可就光看法寶被彈開,他就知曉,就算在場的所有人傾盡所有力量,也不可能將陣法強行破除。 “顧道友這等行為,我此前也曾做過,甚至全力試過,依舊沒有任何的效果。”金霧遠也不覺得丟臉,將自己之前失敗的事情如實的說了出來。 “此陣法的能耐可不簡單,就算再來百名結丹修士,只怕也無法破壞其分毫。”顧白錦緩緩說道,語氣帶著幾分贊嘆。 與其比起來,他的陰陽三才陣可是差得遠了。 他的話里并沒有過于夸張此陣法的能耐,金霧遠聽顧白錦如此道,不禁贊道,“顧道友對陣法也有些許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