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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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兩人已來到校場前,薇生支支吾吾,顯然沒有料到他所說的急事竟是邀她射箭。 “愛卿,這個........”她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若是不答應,難免會惹謝安懷疑;若是答應,她一個連弓箭都沒拿過的人,又怎會騎射呢? 薇生心急如焚,早知如此,便不跟著他一塊出來了。她正焦慮著,抬眸謝安已拿著弓箭遞到她跟前,笑臉盈盈:“皇上,上次微臣輸了一箭,這次定要一雪前恥。” 薇生咬牙,狠下心接過他遞來的弓箭,步伐艱難地踏向校場高臺。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真到了讓她射箭的時候,她就裝暈! 謝安笑得將眼瞇成一條縫,掀起袍角,上前恭敬問道:“皇上選哪個靶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不轉睛地盯著薇生,仿佛生怕錯過她臉上的神情變化。薇生覺得不對勁,回頭看他,四目相對,他眼里的笑意瞬間變成一湖溫泉,暖暖的,徑直沁入人的心底。 薇生搓了搓大拇指,心想剛才定是自己的錯覺。她舉目張望,見空地上置放了四五個草靶,遂隨手指了離自己最近的靶子,道:“就那個。” 選完后,她特地瞄著余光觀察他,見他臉上笑意依舊,并無任何變化,這才松下一口氣。皇上給的小冊子上,并沒有提及和謝大人射箭這項,既然皇上沒有提,想必就沒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謝安抬頭看了眼她選中的靶子,“皇上先請?” 薇生干笑了兩聲,坐如針氈:“還是愛卿先吧。” 謝安并未推辭,爽快地執起弓箭,站上高臺。風中,他白衣翩翩,開弓之勢,猶如滿月。一箭射出,風聲簌簌,直中靶心。 一向以文弱書生形象示人的丞相大人,竟然也有這般英姿颯爽的模樣。薇生一怔,小心臟跳得更快。 謝安走下射箭臺,揮袖鞠禮,“讓皇上見笑了。” 薇生知他謙遜,想要贊美幾句,話剛到嘴邊忽又想起皇上的交待——“你不能對他好!”,整個人打了個激靈,回過神,笑不露齒,輕描淡寫應一聲“嗯”。 謝安做出請的姿勢,示意該到她了。薇生深呼吸一口,琢磨著如何裝暈才能不露馬腳。 “愛卿,朕忽感暈眩,要不下次吧?” 她緊緊盯著謝安的眸子,面上表情全無,倒真有一番震懾的意味。 謝安斂起神色,沒有任何遲疑地掬手道:“微臣惶恐,竟未察覺到皇上龍體不適,罪該萬死。” 他作勢便要喚來御醫,被薇生攔住:“不用麻煩,許是方才坐久了,朕四處逛逛,興許就好了。” 謝安松一口氣,繼而問道:“要不讓微臣作陪?” 薇生哪敢讓他陪,立馬拒絕:“不用。愛卿大病初愈,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校場,仿佛一不留神,身后便有猛獸撲來,一刻都不敢多做停留。 身后謝安凝視著她的背影,面容冷峻,沉思許久后,喚來身邊貼身伺候的人,“準備下一步事宜。” 薇生走出校場沒多遠,迎面便看見有人躲在花草間,鬼鬼祟祟地望著這邊張望。貼身伺候的宮人先一步做出反應,以為有刺客,團團圍在薇生前面,大喝道:“保護皇上!” 侍衛快步上前揪出黑影,薇生一瞧,所謂的“賊人”不是別人,正是皇上! “放開他!” 宮人們一愣,探清來人的模樣后,紛紛大驚失色,原來是杜寶林!趙宣別扭地推開挾持他的侍衛,一臉不爽地看著薇生,那眼神仿佛是在看背叛了自己的愛人,無奈辛酸又憤恨。 薇生揮手打發周圍人,快步走到他跟前,“你怎么來了?不是讓你在那等我嗎?” 趙宣眼神陰沉,“我怎么不能來?”瞧她一副面紅耳赤的模樣,指不定剛從與謝安處得有多愉快呢! 薇生怔了怔,她剛從校場脫險,正想找他傾訴方才射箭的事,見他語氣不對,一顆剛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提起,惴惴不安問道:“你是在生氣嗎?” 趙宣板著臉,沒有回應。 薇生直溜溜地望著他,忽見他頭上沾著葉子,想也沒想,便伸出手想為他拂去葉子。趙宣面上冷漠,此刻心中卻已炸開了鍋。一方面,他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另一方面,他反思了無數遍卻還是停不下來,反正就是想鬧想生氣。 見她伸手過來,以為她也生氣了,下意識一躲,撅嘴道:“你又想拍我?” 薇生擺手,皇上最近這是怎么了,動不動就鬧別扭,她明明什么都沒做啊。“我想幫你弄這個。” 一片葉子安靜地躺在她手心,趙宣躁紅了臉,別開視線,“知、知道了,你快說,謝安剛才到底所為何事?” “我正想說這事呢,謝大人方才竟然邀我去校場,還好我聰明,借機逃走了。”薇生說著,想起方才謝安射箭的模樣,下意識脫口而出:“不過啊,謝大人射箭的樣子真是好看。” ☆、第二十七章 不信任 趙宣面色僵住,二話不說上前拽薇生的手,想拖著她往前走,無奈力氣太小,只得作罷,氣呼呼甩下一句:“就他那個呆樣,能好看到哪里去?我比他強多了!” 待他換回身體后,定要帶著她去校場,看他如何大展雄風。 薇生舔了舔舌頭,笑著看他一眼,原來皇上是怕被謝大人給比下去了呀。趙宣瞪她一眼,似乎有意掩藏被人看穿心思后的窘迫,“不許笑!” 薇生立馬聽話地繃住臉。 趙宣不爽地往周圍探看,“謝安呢?” 薇生往校場里指了指,“謝大人還在里面,我先出來的。” 他張大眼睛,連忙捏住薇生的手,仿佛生怕謝安追出來一般,“快跟我回去。” 待回了正華殿,屏退宮人,殿門剛關,趙宣忽然轉過身,陰著臉想將她往墻上壓。使出了吃奶的勁,薇生卻紋絲不動,歪著頭問道:“想作甚?” 趙宣本想營造出逼迫的緊張氛圍,行動失敗后,他立即改變作戰計劃,一手撐在墻邊,一手放在她的肩上,抬起下巴,痞痞地說道:“說,我與謝安,哪個更好?” 薇生眨了眨眼,伸出手指輕輕一點,便將趙宣推了出去,她現在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呢。 趙宣索性放下男兒尊嚴,撲上去像只八爪魚般掛她身上,堅持不懈:“快說!” 薇生低下頭看他,未受絲毫影響繼續往前走,心中嘀咕皇上怎么變得越來越像任性的女孩子了。 趙宣緊緊貼在她身上,橫豎就是不放手。待薇生取了手札本,回頭看他,見他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容,干脆大手一揮,將他橫腰抱起放在案桌上。 “杜薇生你出息了,敢對我動粗!”趙宣的自尊心嚴重受挫,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剛才被她當成小媳婦對待的事實。 薇生無奈地嘆氣,“將你的手札給我看看。” 趙宣忽然想起昨日的手札日志還未寫,捂住腰兜,略帶慌張地撅嘴道:“不、不給你!” 薇生無奈地嘆一口氣,只好親自動手往他腰間摸。 “混蛋,你不能對我這樣!哈哈哈,哎呦,癢死我了,哈哈哈........”趙宣扭著腰,水蛇般地滑動,被她撓得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薇生一把抽出手札,將兩本手札本放在一起翻閱。旁邊趙宣掙扎失敗后,憤恨地跳下案桌,指著薇生道:“杜薇生,好歹我也是皇帝,給點面子行嗎?” 薇生斂起神色,專心致志地翻看著手札本,根本沒有理會他。 趙宣五臟六腑都要燃起來,小寶林怎么可以不理他!她竟然忽視他!“喂.......” 一個字剛出口,抬眸便見她動作緩慢地轉過頭,眉頭緊鎖,面色黯淡,失望地放下手札本,嘴里念念有詞:“什么也沒有.......” 趙宣一愣,“什么?” 薇生抬頭看他,想起方才謝安的行為舉止,越發覺得不安。她與皇上,現在是行走在刀尖上的人,若有半點閃失,后果不堪設想。總而言之,凡事都要求個周全謹慎。 “其實我一直想說來著,謝大人今日邀我射箭時,眼神明顯與平時不一樣。” 趙宣一聽,從案桌上跳下,湊到跟前,“怎么不一樣?” 薇生轉著眼珠,將校場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與他聽,“一路上我想了許久,愣是沒想出個之所以然。謝大人的言語動作,明明全部合乎常理,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 趙宣端正神色,“他讓你射箭了嗎?” 薇生搖頭:“我沒射,借機推掉了。” 趙宣沉吟片刻,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抬頭面色僵硬,不敢相信地問道:“該不會是他愛上我了吧!” “哈?” “你看,他這么多年來從未親近過女子,每天恨不得跟在我屁股后面跑,而且一看到我廣納后宮時,便各種發牢sao!這不是愛是什么!” 趙宣下意識雙手抱膝,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連連嚷道:“太恐怖了!簡直太恐怖了!” 薇生蹙眉,原來皇上已經自戀到這種無可救藥的地步了,謝大人才不像是那種會喜歡男人的人呢! 她低頭細想,憶起謝安說話時的神情,那樣的目光分明是在期待什么。這樣一想,她又有點不相信自己了,“謝大人讓我選靶的時候,語調和眼神確實挺奇怪的。” 趙宣正沉浸在自己的被戀妄想癥中,聽得“選靶”兩字時,猛地抬起頭道:“什么?他讓你選靶?” “是啊,那幾個靶子都差不多,我就隨手選了個。” “糟了!”趙宣面色一變,大感不妙。 薇生揪著一顆心,急忙追問:“怎、怎么了,我哪里做錯了嗎?” 趙宣看她一眼,長嘆一口氣,“是我的錯。”終究是他疏忽了,原以為只要交待她盡可能遠離大臣,就算跟著謝安去射箭,只要不拉弓提箭便行,哪想竟將最重要的事給忘了。 許久,他出聲,語氣沉重:“我與謝安射箭時,從不選靶,因為他就是那個靶子。”他頓了頓,繼續道:“今日他既然問了你選靶的事,說明他早就起了疑心。我與他認識已近二十年,本以為可以瞞住他,卻終歸是低估了他對我的了解。” 薇生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怎么可以用人做靶子........” 趙宣不喜歡她瞧自己的眼神,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半是生氣半是著急地說道:“你以為我愿意?我也是被逼無奈啊,要知道,做皇帝不是件輕松事,尤其是當底下這般臣子心心念念著想要名垂青史時,有些事情我不想做,也得做。” 他越說越來氣,“你知道謝安為什么主動做人靶嗎?就因為他想借此告訴我——君王的錯誤背后往往是血淋淋的性命,為君者若是棋差一步,臣子便會死無葬身之地!你看啊,他就是個這么變態的人,若不是我箭術精湛,次次都能準確無誤地射中他頭上的紅柰,他早就死了無數遍啊!” 薇生點點頭,推開他遮住的手,見他語無倫次,提起射箭便恐慌無比,遂伸手輕拍他的后背:“原來謝大人是個如此克己奉公的人,跟我爹爹有的一拼。” 趙宣抓狂,克己奉公個毛線啊!謝安那廝明明就是個變態狂!他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碰上謝安這樣神經質的大臣啊! 薇生繼續道:“可是,像謝大人這樣的好忠臣,應該不會以下犯上,既然他現在起了疑心,我們正好將事情和盤托出,讓謝大人來幫我們,不是更好嗎?” 趙宣立馬拒絕,他背過身,“不要。” 薇生疑惑道:“為什么?” 趙宣沒有搭話。薇生便好奇地盯著他,直到盯得眼睛都酸疼時,趙宣終于出聲,像是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般,鄭重其事道:“后天的宴會,我準備生擒他。” 薇生有點著急,抓著他的手臂道:“謝大人不像是壞人,萬一他不是背后主謀呢?” 趙宣與她四目相對,他抬手撫上她的臉,萬般無奈地嘆道:“小呆瓜,萬一他是呢?” 薇生不說話了,原來、皇上不愿意相信任何人。她將頭低低垂下,心情忽地跌倒谷底,她對于皇上來說,不過是個素不相識的小寶林而已,連謝大人都得不到皇上的完全信任,她憑什么能得到皇上的信任呢? 這樣一想,她的心情便更糟糕了。之前的慌亂與著急被此刻的失落取代,薇生十八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發覺,得不到某個人的信任,竟能讓人難受成這樣。 趙宣伸手握住她,另一只手移到她的嘴唇邊,輕輕捏住她的小扁嘴,“乖,不想了啊,反正我會保護你的。” 他抬眸望她,見她仍不太高興,以為她因為謝安的事情不高興,想要哄她,卻又無話可說。小寶林是女子,難免心軟。可他不能,他是君王,一旦觸及權利領域,不管是誰,都有嫌疑參與換身的事,謝安既已起疑,那便只能先下手為強。寧愿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 所謂的草木皆兵,說的便是他現在這樣。 宴會當天,熱鬧非凡,幾乎文武百官全部都來了。大齊君王喜歡與民同樂,君王在位時,每半年皆會舉行思樂宴,今年的思樂宴正好與三朝元老王老的八十大壽日子貼合,王老勞苦功高,歷代君王皆敬重之,內務府尋問圣意后,特意將王老的壽宴與思樂宴一塊辦了。 思樂宴設于皇家別宮,離皇宮不遠,但始終隔著一段距離。雖然這年頭不興刺殺君王的風潮,但保不準有人腦子抽風,故宴會舉辦前,侍衛隊早就將方圓百里清了場子。 趙宣雖不能將換身的事告訴別人,但對近身的侍衛隊還是有一定信任度的。他交待薇生悄悄調動一支御林軍,扮成太監混入人群中。由于沒有宮妃出席思樂宴的先例,他遂扮成宮女,跟在薇生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