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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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你清醒。”杜別掀起一邊嘴角,很難得對他笑了笑。 在他的威懾下,杜楓只好讓人收了槍,帶著人灰溜溜地走了。老婦人上來和他見禮,對他說了些話,杜別微笑著聽她說完,回頭摻了禾藍,“沒事吧?” 禾藍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想把手抽出來。 杜別比她表現地自然,執意要帶她回基地找醫生。禾藍想著小麥地的事情,躑躅再三,還是沒有拒絕。 越野車在小路間顛簸,穿越了峽谷,進入了茂密的叢林。 車里車外被蔥綠色的蔭蔽覆蓋了,靜謐地只有車輪碾過泥地的聲音。禾藍的心卻靜不下來,不經意地轉過頭。 杜別大步跨坐在位上,高瘦俊挺的年輕人,常年游走在軍閥斗爭的腥風血雨里,眉眼卻還是俊秀深遠,不笑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有些文靜。 他背后似乎長了眼睛,回頭就看著她,“你一直看我?” 禾藍被他的輕笑聲弄得不好意思。 杜別側頭望了一下窗外的景致,大約判斷了一下路程,“大約還有半個小時,就到營地了,你再忍一下。” “沒關系,不算什么大傷。” 杜別拉過她的手,用指尖按了一下淤青的地方,禾藍痛得“嘶”了聲。 他放開她,眼底都帶著笑意,“就知道你是口是心非。禾藍,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點都沒變。不過小丫頭長大了,變漂亮了,變苗條了。” 禾藍強忍著干笑了幾聲,笑容就險些維持不下去了。如果他不是已經回了頭,恐怕她會被戳穿。 小時候,他們的確是很好的朋友,也算青梅竹馬。不過,這么多年過去,有些事情怎么可能還一樣?杜洋當年背棄她父母,選擇做一個毒梟在金三角雄霸一方的時候,他們之間,就再也不可能回到當初了。 杜別能在茫茫人海里一眼認出她,禾藍卻對他別有用心,她于心有愧。但是,父母的仇,她是一定要報的。她不會遷怒到他身上,卻再也沒有辦法坦然地面對他。 杜洋,是她必殺名單上的頭號人物。 禾藍看著他清秀從容的側臉,心里十分復雜。 到了基地,已經是晚上6點了。杜別帶她走進去,沿途沒有一個人敢攔。繞過外圍的瞭望臺和軍事基地,里面是高低起伏的一些民居和竹樓。四周變得分外寧靜,耳中傳來潺潺的溪水聲,仿佛兒時聽過的風鈴,勾起埋在記憶深處的點滴,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里面的風光很好,綠色掩映,流水潺潺,高大的橡樹遮住了上面毒辣的日頭。溪水邊,一些只圍著紗籠的年輕女孩在浣衣戲水,唱著不知意味的歌謠。 聲音在空谷里回蕩,裊裊不散,如同天籟。 后面的樹蔭更加密集,地上只有些許陽光透過葉片的光斑,溫度比外面低很多。沒有毒辣的日頭,整個人都舒坦不少。 杜別給她帶著路,不過一會兒進入了一個竹制的長廊,高高佇立在水畔之上,水中還有藍色的睡蓮綻放,色彩隨著花瓣漸變,迷亂了她的眼睛。 “喜歡嗎?那是埃及的國花。”杜別回頭來道。 “是很好看。”禾藍笑了笑,“不過,顏色太過絢麗,看多了眼睛會累。”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比起藍睡蓮,我更喜歡清雅的花,芬芳長久。” 禾藍避開他的目光,沒有應他。 杜別只是微笑。 雖然常年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杜別卻喜歡安靜,他下榻的竹樓也在密林深處的水畔一側,和其余竹樓隔絕。坐下來時,只能聽到耳中清風拂動和鳥雀蟬鳴的微弱聲響。 這地方的人生活困苦,土地貧瘠,所以不但缺少糧食,連醫藥也是很稀缺的。杜別給她用的,放外面算是普通的藥,在這里已經算是最好的。 他低頭幫她包扎地很專注,禾藍記起小時候的事情。她那時性子很野,和人打架掛彩后,他也是這么幫她處理的。 在這方面,杜別是個很細心的人。 窗外微涼的風,吹不散她臉上微微的燥熱。 杜別知道她不怎么喜歡和陌生人相處,就捎人給她帶來了食物,三四碟小菜,一碗冬陰湯,一盆糯米飯,碟子里放著大片的荷葉。 禾藍用竹制的勺子包進了一點糯米,在嘴里嚼了幾口,默默吃著。 這地方的口味還是比較重的,多海鮮入湯,她有些吃不慣,平時也不不吃這些傳統菜。杜別給她舀一勺子湯,“不腥的,嘗嘗吧。” 勺子都送到了她嘴巴,禾藍也不好拂他的面子,只是不好讓他喂食,自己接過了勺子。 杜別看著她,就覺得桌上的食物都沒了胃口。 周圍安靜地聽不到別的聲音,這時,外面有人笑了聲,大闊步進來,“杜別,我找到新的貨……” 她的聲音在進門之后就停止了。 沉默了一下,秦若拂了一下白色的泰紗裙,露出里面寬松的長褲和牛皮馬靴,荷葉隨邊和垂著的墜飾一片伶仃聲響。 “這位是……”她笑看禾藍,纖秀的眉毛微微揚起。 禾藍起來,和她見了禮,“我是禾藍。” “她是我的好朋友。”杜別在她前面說。 秦若“哦”了一聲,目光在禾藍身上多流連了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蜀黍山里人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030 14:41:31 算了,大伙兒別投了,爛泥扶不上墻,我對那個排名已經絕望了,只求jj出個新功能屏蔽掉它,擦! (╯‵□′)╯︵┻━┻ 男二已經粗長了,杜洋是個老頭,你們終于知道我昨天為什么要哭了嗎~~≥﹏≤ ☆、獨家首發 “我還沒有吃飯,可以順便蹭一點嗎8?”她這么說,人已經坐下來,拿過一張荷葉包了點糯米,在旁邊的白水里洗凈了手,直接用指尖捻著一點慢慢吃起來。 ——她的吃法分明和自己不同。 禾藍看了一眼,秦若抬頭對她笑了一下,“禾藍小姐不是本地人吧,我們這兒的人都喜歡這么吃,糯米的香味會更濃郁。” 禾藍笑著點點頭。 有個穿迷彩服的戰士從外面進來,把杜別叫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兩個女人,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秦若的目光停留在她包扎過的手臂上,若有似無地嘆了一聲,“杜別這人,雖然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卻很有同情心,平時看到些受了傷的小動物也會帶進來,我那時就會說他幾句。我們這兒藥材不多,他還總是這樣揮霍。” 禾藍怎么會聽不出她話里的意思,仍然在微笑,“秦小姐和杜別很熟嗎?” “我母親是他母親的jiejie,我們生活在一起很多年了,你說我會不了解他?” “母親?”禾藍皺眉想了會兒,忽然道,“是指秦婉怡女士嗎?我記得杜別說過,她和大公子的母親秦婉馨秦夫人是姐妹,他得管她叫大姨呢。” “你!”秦若的手掐在了竹藤桌面上,怒氣隱忍著沒有爆發,冷冷地笑了三聲,“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比外面那些女奴高貴不到哪兒去,都是想借著他攀高枝的。” “對對對。”禾藍抿嘴,“不過,小時候我和杜別剛認識時,他好像沒向我提過你。” 秦若什么話也聽不下去了,不自覺地呼出一口氣,禾藍淺淺的笑意像窗外的云一樣潔凈無瑕,被陽光照得有些微微透明,反而刺得她睜不開眼睛。出門的時候,她嘴里還念叨著那句“小時候我和杜別剛認識時”,擰斷了手邊的一棵蔥蘭。 杜別辦完了事情,很快就趕了回來,“她沒有對你怎么樣吧?” 禾藍寬慰地搖頭,“秦若小姐是個很隨和的人。” 她不愿意說,杜別也不便追問。料想秦若那個性子,應該不會給她什么好臉色。不過,禾藍也不是吃素的。想起小時候她發瘋的樣子,杜別心里就有種自然的縱容。 天色不早了,禾藍和他道別,杜別起來,拉住了她的手,“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今天就在這里住一晚吧,我讓阿瑪給你安排了房間。” 禾藍馬上抽出了手,往窗外探出頭。 杜別在她背后微笑,“這么晚了,林子里也許還有猛獸和毒蛇,我可不會送你。你要是想回去,就自己走回去。” 禾藍完敗了。 杜別給她準備的竹樓在溪畔的另一頭,正對著東面一處竹林。夜色灑下淡淡的清輝,窗子開著,送來清風,地面上流動著一層如水的華色,淡而冷澈。 禾藍洗過澡,換上了一件米色的泰紗裙,挽了頭發,包上茜色的頭巾。 有人在走廊上敲門,她應了聲,一會兒到門口打開。 杜別立在長廊的陰影里,穿得比較隨性,一手插在褲袋里,見到她開門,不等她說話就開了口,“晚上無聊吧?我們這里可不像外面那些繁華的大都市,沒有那么多娛樂節目。” 他的聲音很溫柔,讓禾藍說不出別的話。 杜別回頭望了一下今晚的月色,伸展出手,似乎要擒住,卻在她面前抓了個空,“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你死活賴著我要看月亮,然后拖著我去爬山,害得我差點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會忘了吧?我可是到現在還記著仇呢。” 他撩起了襯衫袖子,隨意地卷在手肘處。在那小麥色的手臂處,有一處很大的傷口,泛著深褐色,雖然已經結痂,看上去還是很猙獰。 禾藍的記憶又回到了過去。 那個時候,她的確有些蠻不講理。每天晚上,母親都讓她早點睡,可是,她就是不喜歡早睡。騙過母親之后,她都會重新從被窩里爬出來,不是出去玩泥巴就是去爬樹,反正沒一刻消停。 那一次,她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半夜跑到杜別的竹樓,把他從溫暖的被窩里拖出來,一定要他陪她去登山看月。 “不是吧——”杜別差點暈倒,打著哈欠,還是陪她出來了,不過一路上少不了埋怨。 到底是兩個孩子,雖然在惡劣的地勢和環境里長大,卻沒什么經驗。登上山腰的時候,她腳下一滑差點摔下去,杜別拉住她不放,忍著被山口的巖石割出那么大一道口子,才把她拉上去。 那晚的月色也像今夜那么圓,禾藍也抬頭望了一下擎在半空的圓月,心里寂靜地沒有一點聲音。 杜別看著她神色的變化,唇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微妙變化。 等禾藍抬起頭,他還是那個溫雅瀟灑的青年。 “我逗你的,我們這里雖然沒什么豐富的夜生活,但也不算什么都沒有。”他把她的手攢在寬大的掌心里,帶著她快步從樓上跑下去。 禾藍被他拉得只能加快步子,高聲喊他,聲音也被風吹散了,模糊不清。杜別似乎沒有聽見,只顧拉著她奔跑,像小時候一樣,帶著她四處野。不同的是,他們都長大了,他的手掌很寬,緊緊地裹著她,怎么也掙脫不了,弄得她不止手心、后背都慢慢沁出了一層薄汗。 沿著溪畔跑了會兒,他們都有些氣喘,杜別緩下了步子。禾藍想抽出手,可他就是不放,回頭對她笑得促狹。 禾藍第一次對他恨得這么咬牙切齒。 林子東邊是一片青草地,外圍種著些桫欏,草葉中隨處可見不同品種的蘭花,在微風里輕曳。少男少女圍著篝火團座,穿著這地方的民族服飾,談笑聲隔著很遠都能聽見。 有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看見杜別,遠遠對他揮手,上來和他抱了個滿懷。 “明,你也來?”杜別對他笑道。 明對他咧嘴,看了他身邊的禾藍一眼,“你小子終于開竅了?” 他的笑容多少帶了點色、情,禾藍有些不適應。杜別打了他一拳,把他推給了旁邊斜臥在地上的一個少女。明叫了幾聲,那少女就翻到了他身上,吻著他的下巴,把手探入他的衣襟里。 “非禮勿視。”禾藍略微走神的時候,杜別就蒙了她的眼睛,把她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