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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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老太爺一病,老祖宗這頭已跟大房生了間隙。她此舉貌似是得罪了老祖宗,卻是再好不過的挑撥,且不說宋筠娘是個小氣人、就是想拿出這個大手筆也是有心無力,有比較才能讓老祖宗看的明白,是二房還是大房有孝心! 二少夫人等著看筠娘子接戲,奈何這個沒皮沒臉的人一副不懂茶不問茶的模樣,茶端上了也就跟喝水一樣。 裝!我讓你裝!二少夫人恨不得掐破手心。 有了茶桌上便有了生氣,筠娘子睜大眼睛訝異道,“原來是二弟媳管家呀!” 筠娘子的眼里是毫不遮掩的艷羨,剛才羅貫而入的丫鬟,可都是憑執棋一句話的。在老祖宗這頭就這等派頭,回到二房可想而知。 這做人正妻的,有幾個不想拿捏中饋大權?都說有奶就是娘,府里過半的奴才都是向著衣食父母的! 她才進門根基不穩,這么好的拉攏人脈的機會……這家人就跟燙手山芋一樣扔給她! 筠娘子這個表情拿捏的很好,兩房人就等著她表態,她好奇道,“哪有婆母身體康健、兒媳當家的?” 二夫人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膈應大夫人的機會,快嘴道,“瞧侄媳這話說的,哪個婆母不是從兒媳過來的!我當年一進門,就開始管家呢!管了十幾年,也該是放手讓小輩們來了!” 大夫人恨的牙癢癢,她是清貧管家女,沒什么嫁資。雖說是圖二夫人的嫁妝,才把當家權撂了出來,可是這話只能擱心底,外人看來就是二夫人比她多了一份體面! 真是受夠了二房的得瑟樣了!這中饋大權,就是為了這口一吞就吞了十幾年的惡氣,她也要宋筠娘把家給當起來! 大夫人冷笑,“你呀,是越管越落后了,開始還有大魚大rou,后頭就清粥小菜,當時是老祖宗、后來是我大兒的月俸,可都交你手上了!二侄媳這一早讓咱們吃這東西,怕是越管越吃力罷。不若我就說了亮堂話,你們二房這么不濟事,自然只得我大房來了!” 二房人被大夫人這番不要臉的說辭噎了個半死,要不是先前同仇敵愾要讓宋筠娘好看,此時怕是要殺個回馬槍過去! 筠娘子一臉孝順樣,垂首絞手,慢吞吞道,“婆母要是放心兒媳……兒媳自是不會‘越管越落后’的!” 大夫人心里一片熨帖,她就知道宋筠娘是個聰明的,這家得管,而不是一味孬管! 筠娘子咬了咬唇,很是懊惱,“我在深閨時,繼母只囫圇過管家就是管一宅子人的吃穿用度,再精細的教導,我還真的不知了,這……” 二少夫人嗤笑:“周家的主子都坐在你跟前,下人們就是管的糙點也無礙,天也越來越熱了,這天熱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這還用人教么?” 大夫人沉了臉,筠娘子不以為然,“這一屋子的人,我還是有底氣的。多謝二弟媳指教。” 大夫人有一絲興味,“那你倒是說說。” 筠娘子又要了一杯茶,暗忖這茶真不解渴,還是嘬周內司的舌頭來的管用。 周內司想的卻是,昨晚讓她渴很了,以后每晚讓她嘬個夠好了。 筠娘子坦坦蕩蕩道,“老祖宗這邊、大房、二房,我自幼家中人丁少,對我而言這就是三大家子了,每個廚房、下人什么的,我要是熟悉起來,這家就是一年半載也管不上。我就圖個巧,不若日后都并一頭吃飯好了。……公爹婆母以為呢?” 大老爺和大夫人心生不悅,這樣的話豈不是說二房跟大房一個待遇了? 二老爺接口道,“還是侄媳明白老太爺的心思呀!這才是一家人該有的樣子嘛。” 大夫人又不好挑明這話,使勁的給筠娘子打眼色,筠娘子視若無睹道,“既然是并一頭,自然按照老祖宗的口味來了。” 二夫人心花怒放,捂嘴笑道,“老太爺最好體面,說宮里有宮宴,咱們周家就該有小宮宴。老太爺生冷不忌,海里的魚蟹什么的,可是他的心頭好呢。” 那得花多少錢!大夫人眼前一黑。 筠娘子瞇了下眼睛,“我宋家是小戶,這夏時該吃些什么,還真不知呢!勞煩叔母了。” 二夫人語氣格外歡快,“先說葷的,雞鴨豬rou都是沒人稀罕的,鱉、羊、鱔、鵪鶉、海里的蝦蟹、蛤蜊……素的就說不完了,就拿冷淘來說,藕、蓮、菱、芋、荸薺、慈菇、百合這些是必不可少的……喝的嘛,這才初夏,再過個把月,就是喝清涼酒的時候的,金橘再貴也是必不可少的,金橘團雪泡縮皮飲椰子酒又爽口又治暑……” 呵,你就等著認宰罷!二夫人嘴角翹起,樂不可支。 筠娘子蹙眉:“皇上看重孝道,然又說長輩不慈、子孫當以大義為準,而非一味愚孝。我琢磨了下,這就是孝亦有道的意思罷。” 二夫人警惕道,“難不成就因著一碗糟糠一個誤會,你就說老祖宗不慈,不值當你盡孝?” 筠娘子輕笑,“叔母想岔了,若是愚孝禍及長輩身體康健,那就非但不是盡孝、而是大不孝了!我見祖父喘促氣急、喉間哮鳴,所患哮喘之癥。飲食宜清淡,忌肥膩腥辣,叔母說的葷類自是吃不得的。過冷、過熱、過甜、過咸的都吃不得,像地瓜、涼芋、韭菜這些產氣的也吃不得。依我看那個大夫就是個半吊子,哮喘能拿酒糟來治么,糖酒都是大忌。為了祖父的身子著想,日后的伙食自然是要去忌的!就是祖父埋怨我,我也認了!對了,我還聽說氣虛脾弱的人喝不得茶,依我看這茶也喝不得。” 二少夫人揉著肚子的手都在顫,“照你這么說,這一大屋子的人都跟老祖宗一起做和尚算了!” 筠娘子抬眼冷笑,“難不成就當著祖父的面大吃大喝,祖父沾不得,心火不就更旺了!到底是祖父身子重要、還是你的口福要緊?” 大四少夫人指著筠娘子道,“大嫂難道不知,這要是一并吃的話,老祖宗可是最忌諱開小灶的!” 大四少夫人的嫁妝就是這么被坑沒了,要是能開小灶,誰不會囫圇下大灶就算了! 筠娘子婆娑著手中杯盞,“哪有長輩忌口、晚輩享福的道理,一并吃,自然只能開一個灶了!” 妙! 大夫人和姑夫人相視一笑。二房人面如土色。 這灶開在二進房,又由筠娘子拿捏,他們大房人私下開葷自然容易。 二房人想一毛不拔、那就苦死算了! 太夫人看筠娘子滔滔不絕的說孝道,氣的只差沒暈過去,喉嚨滾了又滾,嘶吼道,“夠了!老太爺說了,他要修身養性……去,去廟里住上一段時間!” 姑夫人不為所動道,“祖父身子一日未好,咱們做晚輩的自然陪祖父一道吃苦,要不傳將出去,就是周家子孫不孝、自個圖快活、把老祖宗逼到廟里去了!” 二少夫人使了殺手锏,捧著肚子站了起身,“誠如大嫂所言,孝亦有道。咱們大人好打發,可我肚里的孩子可苦不得,這可是老祖宗的重孫,若是害了重孫沒了,那才是大不孝呢!” 筠娘子自然不會把二房人一下子趕盡殺絕,笑瞇瞇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二弟媳要另開灶,我準了!周內司身系一家榮辱,每日缺不得藥,這個小灶,是省不得的!行了,日后吃食上面,姑且如此。” 二房人都恨不得掐死筠娘子。 大房人這下是既省了錢、又賺了名聲。 太夫人見兩房人就沒把她當一回事,悲從心起,布滿血絲的眼里都是老淚,指著筠娘子怒道:“你……你一嫁進來氣死老太爺還不夠,連我都要氣死么?” ……氣死? 二老爺眼睛一亮,她要真是一進門就氣死了老太爺,那可就是名副其實的晦氣人了! 休掉也不為過! 第125章 大房要嗣 ……氣死? 太夫人驚覺失言,褶子臉上一掃惶惶然的凄色,厲吒道,“老太爺沒被氣死,大孫媳、你們一個二個都很失望罷!人老就是遭人嫌棄,自個不顧著自個,指望你們這幫不孝子孫不成?老太爺這回是鐵了心,要去廟里修身養性,你們什么都不要說了!” 二老爺從太夫人的氣勢里辨不出真假,“父親這是在氣頭上呢,讓兒子進去勸勸。” 二夫人起身,跪在太夫人的跟前,抹了把淚道,“老太爺不能因著侄媳一人,而遷怒一大家子呀!老太爺要是去廟里,我二房人也跟著去伺候!” 太夫人臉色一沉,從二夫人、二少夫人和大四少夫人、小四少夫人挨個指過去,“夠了!你們二房,一個兩個是下品商女,又添一對賤作官家女,誠心是給老太爺添堵罷!” 二老爺就要往屋里去,被這么一喝斥,心也涼了下來。 太夫人擺手,“都給我下去!大兒、大兒媳,你們跟我進來,老太爺有話囑咐你們。” 二房人臉色俱是不虞,如今連老太爺都給這對賤人讓了道,太夫人又向著自個肚皮里出來的大老爺……二房怕是更不好過了! 大老爺大夫人一進屋,太夫人的心腹趕緊合上門,太夫人剛才卯足的力氣xiele個干凈,掀開珠簾,整個人就撲到了榻上,嗚嗚的哭出聲來。 榻上的人……分明就是一具死尸! 老太爺銅鈴大眼凸睜,嘴巴大張,面目扭曲,手抓著胸口。 太夫人悲戚的蠕動雙唇,“喜宴上那一碗糟糠,老太爺就沒能喘的過來!老太爺是生生被宋筠娘給噎死的!” 大老爺撲通一聲跪下,雙眼充淚,瞬息就干涸在了眼眶里,眉頭一擰,“這么大的事,母親昨晚也不給兒子知會一下!” 大夫人心里可暢快著呢。死了才好呢,白白擔個一品多少年,不能封蔭子孫就罷了,就是個為老不尊的禍害!他大房的一對嫡兒女,女兒嫁人不淑斷了后嗣,兒子就更別提了!他老太爺得了孫子的好處,還好意思嫌三嫌四? 太夫人被大老爺眼里的兇氣攝的落淚不止,大老爺沒好氣道,“母親要是舍不得父親,就去廟里伺候父親得了!” 是氣話,還是心里話,太夫人從他的臉上就看不出個究竟來。都說強夫弱妻,老太爺這么多年呼風喚雨的,是名副其實的老祖宗,而她平時也就擺擺官家女的體面,圖個口舌之快,老太爺一走,她就沒了主心骨。 大老爺適時的和顏悅色,“父親也是壽終正寢了,還有這一大家子指著母親呢,母親可莫哭壞了身子。” 太夫人哆嗦道,“眼下該怎么辦?你父親一去,你便是一家之主了。” 大老爺瞇起眼睛,“這事要是揭了出來,宋筠娘擔個晦氣名頂多被休,休一品誥命豈會那么容易!母親可別忘了,這碗糟糠是兒子當著所有人面說成是父親的藥!也是兒子親手端給父親的!……母親要是不向著兒子,就盡管把這事捅出來罷!合著二房日后不但得了祖上官位,又給母親添了庶孫……兒子養的一雙兒女哪及得上二弟?” 太夫人心酸難禁,嘴里發苦,“我要是不向著你,會瞞下這茬,害老太爺不能三日大殮入棺,絕了再生之路!” 大老爺黯然的吐納道,“老太爺一去,大兒身為嫡長孫,服喪不說。大兒這身子也不知能熬多久,二房那頭再過三四月孩子就落地了,喪期不得同房,難道要我大房絕了子嗣么?” 快則月半,慢則…… 大老爺扯了下發呆的大夫人,一并跪在了太夫人面前,“屆時,母親還有什么理由不給二弟抬嫡?母親,你可莫忘了二弟可是那個賤人沈姨娘的種!你大孫成了這副模樣,跟祁家也逃不了干系!母親,這事不僅得瞞著,還得瞞到你大孫媳懷了再發喪!母親!兒子求您了!” 太夫人在動搖,“這個天頂多能放個五六天,就是寒冬臘月也只能撐上一個月,這怎么瞞得住?” 大老爺很快有了主意,“送到一個偏僻廟里,拿冰窖著,先窖上一個月再說。” 眼下只能如此了,太夫人扶額,“就依你的罷,這時節買冰,可不便宜。合著宋筠娘有錢,既然是她當家,就來她去煩神罷!” 大夫人心揪了一下,“就依母親的,這事兒媳會辦妥帖的!” 大老爺雷厲風行,很快就安排心腹套了馬車,把老太爺塞進去,馱到京郊的泉音寺。 大老爺和大夫人回房時,汗已浸濕了后背,已經是日上中天,到午飯的時辰了。 大夫人一進屋,到嘴的話忍了又忍,“哎,老爺你聽我說……我今個一早讓梁嬤嬤去收元帕……” 大老爺拿著手中的干凈帕子,心提了起來,只覺背后陰嗖嗖的。 大夫人嘆氣,“要不是我今個捷足先登,這要教太夫人曉得了,那還了得!大兒還能不能有子嗣,你說這事……哎,我也是得了消息,大兒在禹州程家的時候,就寵幸了好幾個妾,其中一個還懷了身孕,這孩子雖說不是大兒的,可是老爺你想啊,大兒這身子八成還是能行房的!可是你說這帕子是怎么回事?” 大老爺一記悶拳捶上了桌,“難道是大兒不喜宋筠娘?媒婆昨晚就說了,大兒搶了媒婆的撒帳金盤、用手掀了蓋頭、還打翻了喜燭……宋筠娘手段狠,大兒圍著她轉,可不代表大兒沒旁的心思!” 大夫人疲憊的揉著額頭,“回頭給大兒挑幾個妾罷。” 大老爺癱在了椅子上,“這事你看著辦罷,趕緊跟女兒通了氣罷,讓她把嫁妝挪出來買冰去!今晚再不窖上,父親這身子還不臭掉了?” 大夫人訝異,“這事個間利害,兒媳婦不可能不明白,女兒本來就嫁妝不多……” 大老爺老眼一瞪,“你是女人,你們女人什么心思,還用我教你么?兒媳婦要是知道了這時間緊迫,還不死死的把大兒綁在她屋里?依我看,大兒就是懼她手段,也按捺不住這點心思,有咱們給他坐鎮,他只管挑自個可心的!一品誥命再能耐,到了我周家還不得看我大房臉色,孤掌難鳴的道理她豈會不懂?指不準她是嫌棄大兒模樣,這不剛好給她送幾個妾省心!” 大老爺雙眼深鎖,再說,他可不希望一品誥命生下他周家的子嗣! ** 未時三刻,小四少夫人是被被窩里的熱氣給悶醒的。 叢綠拿帕子過來,給她擦了臉上虛汗,“如今是在周家,少夫人又是個得寵的,自是不像當年在劉家饑寒交迫,這天不冷不熱最舒坦,少夫人且放寬心,莫再捂著腦袋睡覺了!” 小四少夫人嗓子冒火,秀玫及時的捧上一杯冷茶。 小四少夫人看她這副謙卑的樣子就惡心,“這早年的習慣哪是想改就改的?也就四少爺陪著我睡的時候,我就跟偎在火爐旁一樣,那是怎么睡都舒坦。到底一個人睡就不成了!” 秀玫手上的茶水一晃,小四少夫人這才挑眉看她,“哎呦,怎么今個不去服侍四少爺,反倒在我屋里來著?” 秀玫低著頭不敢看她,“少夫人忘了么,大少爺新婚燕爾,這幾日四少爺都不用跟在后頭學習,自然用不著奴婢伺候了。” 小四少夫人冷哼一聲,丹蔻長甲扣上了她的下顎,“二少爺和四少爺都是怎么跟周內司學習的,你倒是說說。這三人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我倒是好奇了,一品瓷內司每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