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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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不信這個邪,一腳踹上了桂桔,啐了一口,“你這個叛徒,休得胡說八道!程琦敬重周內司還來不及,怎么可能下藥害他?單憑七個字就判定這是他開的藥方,未免也太草率了罷!” 筠娘子望向精光閃爍的老大夫,客氣道,“這藥是什么時候開始抓的?” “足有十來天了。” “一次抓了多少天的劑量?” “十來天的劑量,”老大夫指著桂桔道,“都是這個丫鬟來抓的,這個丫鬟我熟的很,在我的藥鋪里抓了好多年的藥了。” “牛膝湯引血下行,主用于滑死胎之用。而牛膝本身也有補肝腎強筋骨、利尿通淋之效,這味藥對周內司倒并非虎狼之藥。倒是水銀和朱砂,連服十天的話……”老大夫頓住。 “那是神仙也救不了的!” “這味藥出自,宮廷醫方書,尋常民間醫書不含這味藥,正是因為此藥藥用兇險害人不淺!若是妊婦人食用,絕育喪命不在話下!” 徐氏恨不得撕了桂桔,兇氣如刀,“你拿著大少爺的字招搖撞騙、包藏禍心,我程家留不得你這樣的下人!” 桂桔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奴婢六歲就養在太太房里,對太太忠心不二,奴婢大字都不識幾個,這么多年都是憑方抓藥,奴婢哪知道抓的是什么藥?” 一文人打著扇子道,“程琦嘛,以前成天跟咱們一道吟詩作賦的,還有比咱們更了解他的么?他無心醫理,尋常的醫書都不翻,何況宮廷密書?” “也就是說,”又一文人接過話,“他若是好醫之人,就憑這七個字還能勉勉強強說是奴才盜字,可是眼下我倒以為他這是蓄意加害!白紙黑字的,你們有何高見?” 領頭的文人咬牙切齒道,“這還用說嗎,剛才大家不都聽到了,‘前程沒了,連表妹都沒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樂趣?’以前他不就說過要娶宋家表妹來著,他覬覦內司夫人,毒害周內司,這個動機再合適不過!” 容姨娘扶著肚子過來,“我們一干姐妹聽的可明白著呢,十天前大少爺就當眾放口,原話是這樣說的,”容姨娘梗著脖子惟妙惟肖的模仿道,“表妹要是六年前在我面前就是這般模樣,我寧可什么功名利祿都不要,就非她不娶了!” 容姨娘這把火一添,惹的程老爺面色一暗,恨不得一拳把容姨娘肚子里的種給揍掉,容姨娘表面鎮靜,手心卻是一把汗,繼續款款道,“老爺難道忘了不成,當天是老爺親口留下周內司和內司夫人在家中長住,周內司的丫鬟不識字,口述藥方,讓程琦親手寫的呢。芹竹一個人忙不過來,便要了桂桔搭把手,藥方給了桂桔也是常理。大少爺做了糊涂事,興許周內司看在親戚情面上就饒過了,老爺若連個公道話都不說,這可就寒了內司夫人的心了!” 桂桔的聲音都給哭啞了,“誠如香姨娘所言,大少爺給周內司開了藥方,有目共睹,芹竹把藥給奴婢時,奴婢自然未做他想!” 程老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容姨娘,當時芹竹說的藥,他也聽了個大概,若有水銀和朱砂,他豈會不防?若真是程琦自個造孽,擅作主張換了藥名,他若姑息,豈不引周內司間隙、惹外甥女怨懟? 程老爺老臉都在抽,額上都是汗……一個醍醐灌頂!文人見證,又與程琦不合,口誅筆伐都是躲不過了! 更別說程琦的前程了!……王氏大廈一傾,舊學如山倒,范參政在朝堂之上已經說不上話了,就憑程琦蓄意謀害周內司,就是死罪一條! 與其讓程琦做范家的狗、把程家的錢往這個無底洞里塞、連累整個程家的財富乃至身家性命,不若就此斷了父子情義!……若他一舉大義滅親,損了兒子不假,卻是得了名聲和宋程兩家的親戚情分,有周內司護航,他程家的財富才是真的誰都覬覦不得! 程羅跪了下來,“父親,兒子以為,一品周內司,身系社稷百姓,是國之棟梁!加害周內司,就是禍國殃民,大義不容!我自幼聽父親教誨,仁商行天下、福氣延三代,我程家能有今天,正是父親這么多年的積德行善種的善果!父子親情、血濃于水,兒子知父親不舍,然天理昭彰、道義不容,兒子懇請父親……” “大義滅親!”程老爺嚼出這四個字,和血吞痛,“周內司、筠娘,舅舅今個一定給你們一個交待!”言罷,指著程琦的手都在顫,“這個不肖子!我程家沒有這樣的兒子!” 程老爺沉痛的目光不忍再看,掠到程羅這里才稍稍舒坦了些,到底這個庶子看似紈绔,卻是恭順務實,雖不及他的行商天分,好在踏實勤勉,再歷練上幾年,守成也勉強夠格了! 他一心要培養個朝官出來,好富貴兩全,結果他的貴氣……卻指著這個外甥女了! 程琦從來沒想過他會有這一天,他的父親就憑一張莫須有的藥方就棄他不顧,“如果我說,當時的藥方真的是按照那個丫鬟口述,父親也不信兒子了罷!” 鬼都不信! 程琦差不多過目不忘,何況這幾味藥,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瞳孔一縮,恨不得把周內司撕了! 水。牛。蜂。生。金。磁。香 牛。膝。蜜。水。銀。朱。砂 角。。。。。蛭。花。丸。養 。。。。。。。。。。。。胃 。。。。。。。。。。。。丸 很簡單的一個把戲:效仿的是藏頭詩,不過是藏在第二個字。藏出來的七個字便是這個宮廷禁藥:牛膝、蜜、水銀、朱砂。 “表妹!”程琦雙目猩紅,看著雙手攏袖嫻雅端莊的筠娘子,朝天癲狂大笑,“六年前,你尚只有八歲,我還記得,那年的鵝毛大雪,你扎著角辮,穿著簇新的緞襖和襦裙,衣裳上面繡著紅梅,你坐在學堂的窗邊,你的鼻頭凍紅了,我便覺得這一個冬天的雪都是為了襯托這一點紅,‘嶄新人間妝,最妙一點紅’……哈哈,報應!要不是我愚蠢、趙嬤嬤惡毒、母親指使,又豈會差點把你逼死?時至今日,我算是明白了眾口一詞、有口難辯的感覺了!” “前程于我,不亞于名節于你……你這次來程家,就是來為當年報仇來的罷?”程琦恨道,“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套,我是癡心妄想,到底也是你跟周內司下的蠱!當天周內司就點名要了芙蓉,你們夫妻不合,我就想不明白,他一個癩蛤、蟆得了天鵝rou,有什么不知足,憑什么肖想美妾?先是芙蓉,然后是桂桔……你叫我怎么忍?我……我不過是想看著你,在娶范家女之前,做做當年青梅竹馬的美夢罷了!” 程老爺見他越說越渾,一巴掌掄上去,“來人,給我拿繩子來,我今個就要親自把這個畜生綁了!” “我程琦六年前就悔了!悔就悔在我敢做不敢當,表妹跟表妹夫這番良苦用心,我怎么舍得辜負?”程琦指著周內司,就要犟出程老爺的轄制,“我認了!就是官司打到皇上跟前,被千刀萬剮,我也認了!我就是非卿不娶,看你這只癩蛤、蟆惡心,就是覬覦表妹、盼著你死!反正我什么都毀了……哈哈……” 真是一條瘋狗! 筠娘子氣的快站不穩,嫌惡的要走,又掉頭回去,一巴掌甩了上去,“程琦,我不想跟你一般見識……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今天受著的一切,是對你程家的恩賜!哎,我怎么指望你這個井底之蛙明白!” “莫把你那齷齪的臟水往我身上潑!”筠娘子冷眼掃了一下眾人,“一品誥命的德容,皇上自有明斷,不是你信口厥詞就能污蔑的!在場人都看的明白,你毒殺周內司不成,死罪難免!若是尋常女子被你這般含沙射影,若是宵小之輩口口相傳,遲早貞烈而死!而周內司性命安康,全系于我這個‘上瑞’!……這便是你程琦的險惡用心,這便是你程琦一計不成的二計!我自幼恪守禮法規矩,行得正站得直,就沒什么不可告人的,有本事你把六年前的手爐毒計與諸位放開了說!” “我一計不成又生二計……哈哈!”程琦肝膽俱裂,從沒有此刻讓他更清楚的明白,這哪是什么冰清玉潔不勝嬌羞的好表妹,根本就是一朵香艷的食人花! 程琦跌跌撞撞的往河邊走,程老爺招呼幾個奴仆上去,徐氏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的疼,哭哭啼啼的桂桔、笑意盎然的香姨娘、絕育藥、水銀朱砂……徐氏總算開竅了! 徐氏大聲呵斥:“都給我住手!此事不是大少爺干的,我才是罪魁禍首!” 程老爺見事有轉機,忙道,“證據確鑿,你休得放肆!” “證據?這藥根本不是給周內司的,而是給香姨娘的!依我看是桂桔端錯了藥罷,桂桔,你是怎么做事的,絕育藥是一個男人能吃的么?”徐氏盯死桂桔,瞇眼威脅。 若是桂桔認定程琦加害周內司,事后徐氏必不饒她! 若是桂桔認定徐氏加害香姨娘,徐氏被休無疑,有程羅給她撐腰,程琦也不能拿她怎么樣! 桂桔心神不寧,忙不迭道,“這藥連服十天的話,就是神仙也沒命了,周內司好端端的并無中毒之狀,因著這藥……這藥就是給香姨娘吃的!奴婢伺候周內司,苦無法子下藥,今個香姨娘和周內司都來游園,香姨娘和周內司的藥都在園子里煎的,是……是芹竹給端錯了!” “那芹竹手中的藥方是怎么回事?”程老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周內司大發慈悲了,這事要是被徐氏擔了,剛好休了徐氏跟徐家這個一門蛀蟲斷了往來,再好不過! “是芹竹從我身上搜羅出來的!”桂桔睜著眼睛編故事,“你們想呀,周內司只是拿筆困難,難道連藥方都不識么?當初大少爺當著周內司的面寫藥方,大少爺就是存心改方子,周內司就剛好這么巧都不過目一下么?是這樣的,太太把方子給了奴婢,無意中被芹竹看見了,今個這藥又出了問題,芹竹許是以為奴婢要加害周內司呢!” “奴婢該死!”桂桔給周內司磕頭,“這事真的是一個誤會,內司大人饒命!” 程老爺小心翼翼道,“周內司、筠娘,我料想程琦也沒這么大膽子,程琦怎么可能有這婦道人家的禁藥?” 這頭在賠罪,那頭已經鬧了起來,二十來個美妾齊齊嚶嚶的哭了起來。 “難怪我一直不孕……” “我那個孩子都三個月了,還是沒保住……” “老爺,老爺你要給我們做主呀!” “做主?做主有什么用?我們這輩子都甭想有孩子了,以后年老珠黃,一卷草席,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 程老爺被拉扯的心煩,甩著袖子道,“我自然給你們個公道,休再丟人現眼了!當心我把你們都給賣了!” 果然如此,老大夫氣的鼻頭冒火,“你徐氏在我這頭抓了多少藥了,尋常的小產藥我也就不說了,哪家沒那點腌臟事?這藥絕育不假,不慎就害人性命,虧你想的出來!善妒如此,難怪程家子嗣單薄,有主母如此,敗禍家宅之根源!” 徐氏昂了昂頭,兩眼含淚,眼神凄絕堅毅,“我兒程琦是讀書人,為人剛正,他堂堂嫡長子,一心仕途,又豈會連一個不知是男是女的妾生子都不容?桂桔這么多年幫我做了多少事,老大夫也是心里通通亮,我……我善妒多年、不容庶生,是有目共睹,是我哄騙程琦寫下藥方的!你們且想想,若是程琦知道這味藥的用處,他用得著親手動筆留人把柄么?” 徐氏頭一回給程老爺下跪,這一跪,讓程琦心如刀絞的閉上了眼。徐氏用的是新婚時的稱呼,“夫君,且休罷!我就是日日在庵里粗茶淡飯,也會不忘給夫君和我兒祈福!” 言罷,膝蓋又挪到筠娘子跟前,“筠娘,我欠你的,也該還清了!求你放過你表哥,他若不是一心戀慕你,我何至于此?” 徐氏的目光卻透過筠娘子看到了身后的牡丹花,恨的發指,她早該想到這兩人就是來討債的!還好,她是早有準備……呵,宋筠娘、周內司,想安生回京,門都沒有!可惜呀,她是沒福氣看到那一天嘍! 筠娘子冷淡的提著裙子離開:“此事自有周內司定奪!” 周內司巴望著筠娘子的背影,瑰紅的誥命服浸滿難以言喻的寂寥。筠娘這回是傷透了心了! 芹竹連咳兩聲,依照早先就準備好的說詞:“誠如桂桔之言,不過依周內司之見,這可不是一樁單純的家務事,徐氏膽敢擅用宮廷禁藥,且此藥有害人性命之嫌,而其子程琦是其幫兇,此事若囫圇處理,周內司就枉為一品瓷內司!周內司不日回京,還請程老爺好生看管兩個犯人,屆時入宮稟奏皇上徹查此事!” 周內司這是什么意思? 在場人愈發不明白,倒是徐氏彎起了唇角:一起回京才好呢,她可要親眼看著周內司和宋筠娘死在她的前頭! 筠娘子的背僵了僵,腳步一頓,面上勾起自嘲的冷笑,大步向前!……她自以為是個什么勁,無懈可擊周內司,又豈是她能看透的? 她初初只看明白了他的心思大概: 藥中玄機,與她當初的艷詩之計異曲同工,自然不陌生。 周內司點名芙蓉,芙蓉的異狀她本身并未多想,抱著嚇嚇芙蓉的心思,帶了番石榴和百香果,卻一眼瞥到芙蓉的異狀。芙蓉性情安逸敦厚膽小,于是她順水推舟在七盤舞上推了芙蓉一把! 桂桔與程羅私情在先。去年中秋她拿到程羅那篇策論,程羅才華橫溢也只是稍遜程琦,做的事向來恰到好處正中徐氏心坎,又料想程羅能在徐氏的眼皮底下安生長這么大,絕非偶然!程老爺一說把牡丹園和輪船給她做添箱,桂桔本能的看了程羅一樣。 桂桔是徐氏的大丫鬟,除非徐氏不在了,她興許還能做程羅的妾室!為了這么目標背叛徐氏,順理成章! 可是,他的心思,遠遠比她細致復雜: 這幫文人分明是沖著周內司來的,必是他傳出了什么風聲!有文人作證,可就不只是家事那么簡單了! 既然這味藥是宮廷禁藥,老大夫怎么可能知道? 他最后的表態委實模棱兩可,他到底準不準備放過程琦?暫且不論這個,桂桔開始一口咬定是程琦的藥方,一副置程琦于死地的模樣,后來又睜著眼睛作證是徐氏主使,既然桂桔是周內司的托,也就是說周內司開頭只是嚇嚇程琦! 嚇程琦,有什么好處?難道周內司存著試探她的心思?她不能不這樣想,這些天下人亂傳那些陳年舊事,周內司心里頭惦記上了這些事? 程琦跟她的過去,怕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這十天來每每出游都是程琦程羅隨同一道,他做足了一副好色、愛美妾的模樣,若不是他潛移默化的影響,程琦又豈會對她如此不罷休? 他當她是什么人?……程家一家人,他想怎么做,都與她無關,為何要一發不可收拾到捅出青梅竹馬那些事? 作者有話要說:明晚下更。避雷:這味藥確實出自,這本書不是宮廷密書~沒有杜撰書名是因為想書名費腦筋。 第99章 兩房大戰 京城,祁家。 執棋過來傳話,“周家那頭來人說,老太爺身子大不好了,要你和二少爺快點回去呢。二少爺在瓷窯里,已經有人去請了。”言罷吩咐丫鬟收拾東西,自個走到床邊,把周二少夫人扶了起身。 午后驕陽透過窗欞,周二少夫人不適的瞇起眼睛,下床氣也來了,“果真這男人一犯起渾來,就跟脫韁的牛一樣,扯都扯不動。我算是看明白了,新婚時他百般哄著我到底也不過是圖我祁家的錢!哼,我祁家的財富,哪比得上一品瓷內司誘人?” “你啊,再不改改這傲脾氣,日后有你好受的!”祁大夫人一邊說著一邊進來,保養極好的臉上富態端莊,“這些天跟著你父親后頭鑒瓷,你父親說,連他當年都看走眼了,原以為就一個敦厚人,實則卻是心細如塵的執拗性子,要不是學問沒天分,又是個庶子,就憑這股愛瓷成癡的勁……如今說這也沒用,人各有命!你向來聰敏,連自個枕邊人都看不透么?小事上耍耍性子無妨,大事上以夫為尊,如今你是周家的人,先周后祁,面子上要做足,日后才能一世舒坦!” “我就是見不得他犯蠢!”周二少夫人靠著枕頭,摸了下肚子,“母親,我不比你,你眼里就這么一大家子的地兒,我可是從小跟父親燒瓷、在京城女眷中四處走動的,周家就是沒了周內司,也不能再起一個瓷內司!鑒瓷、鑒瓷,鑒的是什么,鑒的是新的瓷商,不斷的新血換舊血……對我祁家又有什么好處?二少爺敦厚、四少爺不著調,皇上這道旨意本身就下的蹊蹺!” 祁大夫人被她說的臉一白,到底愛女心切,忍著沒走,“我是沒有你眼界寬,我只曉得,身為女子,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打理后宅,這是女人天職。你與我說那些大道理也沒用,我只問你,你做好這三樣了么?你怨懟二少爺打你那一巴掌,成日鑒瓷晚上都不回房,為這等小事就撒潑不休,周老太爺性命堪憂,你這個孫媳婦在這節骨眼上發牢sao,衣裳也不穿頭發也不梳,我就說句難聽的,要不是你是祁家的女兒,早就被休回家哭罷!” “老太爺指不準又折騰什么法子讓我二房出嫁妝!要不是孝字當頭,他就是死了,我都懶得回去!”母女本身就不在一個看點上,周二少夫人媚眼一瞪,掀著被子就要往里頭鉆。 祁大夫人拿她沒法子,嘆了口氣出了里間,一到外間,只見才從瓷窯回來的二少爺灰頭土臉、一臉陰郁的立在那里,心一驚,也不知他聽見了多少。 二少爺連個面子也懶得給,徑自走到里間,“執棋,給我備水沐浴,少夫人不想回去的話,也不用回去了!” 二少夫人掀被而起,喏喏解釋道,“你也曉得,老太爺成天都是事,我也說了,我愿意出四十抬嫁妝給周內司做聘禮,是小四弟媳不配合,是父親母親說要給大房臉色看的……老太爺怕不是身子有病,是心里有病呢!那是拿銀子才能治的好的!” 二少爺的臉色一如既往的敦厚相,兩邊的肌rou都在跳,就跟當初打她時一樣,二少夫人驚懼的嚎了起來,“我肚子里的可是你這個冤家的骨rou!當初要不是執棋擋的及時……到底是你的兒子重要,還是那個正眼都不看你的勞什子祖父重要,你自己掂掂!” 這一聲“冤家”里如泣如訴,二少爺五味雜陳,低頭拔靴子,“你嫁給我,真是委屈了!” ** 周家,執棋慌張的跑進四進房,喘著氣嚷道,“二老爺、二夫人,大事不好了,老太爺太夫人和大房要……要殺二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二夫人和二老爺急匆匆的過去,“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