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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戶女的高嫁之路在線閱讀 - 第73節

第73節

    在場人等倒吸一口氣,安公公驚恐一跪,“奴才、奴才萬死。”

    “果真是膽識過人,”崇慶帝不怒反笑,“連周司輔都被宋筠娘踹的,連夜到朕這里討太醫診治,朕起初還不信,一介女子真是可惜了!都說宰相肚里能撐船,朕乃天子,那是要撐天下的,朕倒要聽聽,宋筠娘這官司,怎么個打法?”

    “陛下……”王皇后急道,崇慶帝擺了擺手,讓她噤音。

    王皇后掐了掐手心,很快又坦然了,這么多女眷作證,料想宋筠娘也翻不出她的五指山!

    筠娘子恭恭敬敬的給崇慶帝磕了一個頭,“陛下,筠娘一介女流,生不能給百姓造福,死也無甚可惜。筠娘大放厥詞,非是為了自己……舉國誰人不知,楊國公一家忠肝義膽,當年楊國公隨高祖一統我朝河山,頭一個諫言,將權分離!若沒楊國公大義,哪有今日的盛世?忠誠如楊家,就因為一個莫須有的弒君之罪被牽連,那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吶!”

    楊國公老眼晦澀,朝崇慶帝跪了下來,“陛下明鑒吶!”

    崇慶帝親手扶起楊國公,龍目一掃筠娘子,冷聲道:“朕向來獎懲分明,楊驃騎一事,尚未牽連楊家,依宋筠娘之見,倒是朕不仁了?”

    “誠如陛下所言,陛下何止不仁。”筠娘子堅決,手心都是汗,“楊家非但無罪,反而有功。該賞!”

    “哦?朕倒要洗耳恭聽了!”

    王皇后不可置信的覷了一眼筠娘子:難道宋筠娘發現了?怎么可能?王皇后見崇慶帝興致正好,又插不上嘴,恨不得把手心給戳出洞,撓心撓肺的急。

    “筠娘和諸位女眷今個兩番死里逃生,王皇后的待客之道嘛,真讓筠娘嘆為觀止!”

    一聲“王皇后”,豫敏郡君恨不得過來撕了她的嘴,“你敢對皇后娘娘不敬!”

    “筠娘還知道她王皇后是皇后,這已然是對自個的本心不忠了!她王皇后,不配做一國之后!”百官和女眷們目瞪口呆,筠娘子字字鏗鏘,“今個上午,筠娘和女眷們看戲看的正好時,岳池猛然起浪,群馥被淹,筠娘與女眷們都成了落湯雞。那才是叫天不應呢,王皇后不管不顧的先行離開,這是一國之后應有的作為么?這是其一。”

    “其二,中午我們在蘭英殿用宴,從蘭英殿剛好能看到萬歲山頂,疊錦峰上燒了起來!我們都曉得陛下和百官都在山上,憂心如焚,可是她王皇后呢,正在屋里小憩任何人都不見。此時,我們得到的消息是,玉華池決口,是上頭的鉛華池泄水所致。也就是,疊錦和群馥連救駕的水源都沒了!”

    “一派胡言!”崇慶帝怒斥,“疊錦上好端端的,鉛華池也好端端的,什么大火,什么沒水?荒唐!”

    王皇后心里掂了掂,“宋筠娘真會渾說,上午明明是岳池起浪,玉華池可是好端端的!玉華池沒事,鉛華自然一樣,楊驃騎圖謀不軌胡說也罷了,宋筠娘不覺得自個太牽強么?”

    “牽強?”筠娘子冷笑,“王皇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筠娘敢問陛下,這沒到種稻的季節,陛下和百官當真在拂寧種稻么?”這跟種稻有什么關系,在場人都糊涂了。

    筠娘子侃侃而言:“我宋家瓷窯依山而建,水在山下,擔水困難。家父便花了大功夫讓下人做了筒車出來,不需人力畜力,便能引水而上。可是這引水的高程很低,卻也苦無對策。如今筠娘執掌家窯,免不了翻山找瓷土。筠娘便看到了一個好法子,尋常的筒車是一個水輪,若再加上一個水輪在高處,用這兩個水輪傳水,汲水高程可達十丈!有了這個法子,低處澇田的水可轉至高處的旱田,有了此物,日后不定多少澇田旱田成了良田。”

    崇慶帝欣賞的鼓掌,“宋筠娘,繼續說。”

    “筠娘算的沒錯的話,拂寧的稻田里有一個水輪,玉華池上有一個水輪,引稻田的水到玉華池。”這便是筠娘子一早就懷疑王皇后的緣由,“我們上午在岳池前面,稻田里的水輪轉起來,渾水進了玉華池,玉華池把水都泄到岳池,岳池猛不丁承受不了,便決了口!筠娘被淹的時候就在想,若真是鉛華泄水而致,水至清而無魚,又豈會渾濁?王皇后給我們造成了一個假象。”

    “陛下以農為本親手種稻,又豈會不知農時?所以筠娘猜測,陛下定是帶百官參觀筒車,為日后百姓的萬畝良田做奠基呢。”

    王皇后已然面如土色。

    “中午疊錦大火就更蹊蹺了,沒有火燒山林的異味,也沒有火勢加大。其實——根本不是什么大火!”筠娘子撇撇嘴,嘲諷,“這便是王皇后跟陛下和百官安排的一場——藏火戲呢。”

    崇慶帝撫了下龍須,“確實是一場難得好戲!皇后玲瓏七竅,往常一兩人的藏火戲,被她給加到了三十人,并且周圍以銅鏡反射,在正午時分火光沖天氣勢驚人,加上擂鼓激昂,讓朕都覺得耳目一新,恨不得去戰場上廝殺了幾回呢!”

    “看在陛下眼里是賞心悅目,看在筠娘的眼里,便是膽戰心驚!”筠娘子站了起身,指著六公主,“陛下明鑒。這便是王皇后和六公主的合謀!聯手把我們騙到蘭英殿看了一出好戲,六公主把消息傳至楊驃騎……筠娘在想,這么好的機會,王皇后只扳倒了一個楊家,真的劃得來么?”

    “王皇后處心積慮剝去我們這些女眷的衣裳,把我們困在蘭英殿,就為了看戲么?非也,王皇后以我們的名節相要挾,逼我們為她王氏名聲作證呢!”筠娘子雙眼凌厲,“楊家不反,王皇后也逼著他反呢!侍衛當時都在群馥,陛下和百官只有太監宮女伺候,楊驃騎帶兵而來,左右都是弒君,何不假戲真做了?楊驃騎一旦出手,王皇后便能黃雀在后,以清君側為由,斬殺楊家!哎呦,這疊錦上若沒二殿下,二殿下不就是順理成章的皇帝了?若二殿下也被殃及,那豈不是說王皇后有牝雞司晨之意么?王皇后和六公主母女連心,這是要改寫朝綱呢!”

    “陛下明鑒,正因為楊家的忠心,正因為楊驃騎冒著被誅族之險,也要效忠陛下捍衛朝綱,眼下才能天下太平!”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準備一章粗、粗、粗、長君把后面男主跟女主姻緣也定了,可是夫人晚上要跟朋友出去吃飯,留下更了。。。。夫人躺下任扁~~~

    第88章 囫圇局10

    “皇后王氏,天命不佑,華而不實,殘害忠良,謀逆弒君,牝雞司晨,焉得敬承宗廟,母儀天下?朕特念舊恩,冷宮安置,非死不得出。”

    “嫡六公主,王氏所出,與王氏同謀,即日起,貶為庶人,逐出宮去。”

    太監宣完圣旨,崇慶帝看了一眼面色灰敗猙獰的兩人,“非朕偏聽偏信,你們是朕的皇后和公主,本該是天下女子的榜樣,卻心腸歹毒,意圖謀反,是朕……太縱容你們王氏了,你們王氏也該睜眼看看,朕才是一國之君!”

    全場下跪:“皇上圣明!”

    崇慶帝終歸手下留情,“朝鳳宮里但凡是六公主的物什,都收拾收拾跟六公主一道出宮罷。”

    六公主把“謝父皇”硬生生的改為“謝陛下恩典”,叩拜過后,站了起身,拂了下褙面,昂首挺背的下去。崇慶帝仁至義盡,給了她嫁資和生活來源,可是她一個被貶的公主,孤零零的,就是大廈將傾的王氏門前的一條狗,還指望嫁什么人家?

    六公主大慟之余,反倒咧嘴笑了,公主名頭有什么好,要不是這個名頭,周內司早就是她的了……她該高興才對,她還是能掙到的!

    崇慶帝掃了一眼二皇子,見他直愣愣的站著,意味不明道,“往后,便再也見不到你的母后了,你有什么話說?”

    崇慶帝在等他表態。二皇子一背冷汗,垂首,看都不看王皇后一眼,掙扎了又掙扎,爾后撲通一聲跪下,“父皇明鑒,王皇后牝雞司晨,與六公主同謀,兒臣不知……兒臣心寒,一個是兒臣的母后,一個是兒臣的皇妹,居然連兒臣都要殺!兒臣,兒臣只有父皇了!”

    崇慶帝失望透頂,王皇后那是把二皇子疼到心坎里去的,王皇后步步籌謀,還不是給他爭皇儲?他能對生他養他的母后都這般,還指望他有幾分父子之情?且不說這,到底也不是個聰明的,王皇后怎么著也不會牝雞司晨的,金口玉言說了不牽連,他膽小成這般,豈不一下子得罪了王氏一脈,這樣的皇子,還能指望他籠絡人脈做帝王?

    崇慶帝很不看好。

    王皇后被二皇子的一番話五雷轟頂,她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二十一年前,死在她手上的惠妃,那一晚,數十個神鬼中人一同來抓鬼勾魂,才產下麟兒的惠妃,身下還都是血,她好笑的看著惠妃指著自己的兒子大呼妖怪,她心里想的都是,快呀,快掐死你生的妖怪……

    報應!

    王皇后癲狂大笑,崇慶帝趕緊命人把她拖了下去。王氏成不了氣候,二皇子一弱,大皇子這頭,聯合祁家和程家,還不是尾巴翹上天了?不行,得壓。

    崇慶帝龍目一掃筠娘子,見她腰板筆直的跪在他腳下,不消沉吟,道,“宋筠娘,朕有所耳聞,宋周兩家不日結成秦晉之盟,朕還知你的繼弟一心科舉,念及你是家中嫡長女,是宋家青瓷的傳承人,宋家青瓷無毒美觀,日后宮里的宴桌上還指著宋家青瓷呢,宋家瓷窯就搬到京城來罷!你的父親也不是個會管事的,既是這樣,你便嫁到哪帶到哪好了。”

    崇慶帝一言便讓宋家青瓷做了嫁妝,又是嫁到周家大房,這不剛好跟周家二房分庭抗禮?

    筠娘子咬了咬唇,“陛下明鑒,家父未曾與筠娘言明兩家姻盟,我宋家小門小戶,就會燒燒瓷,門戶差距太大,恐是高攀不起,筠娘自幼在瓷窯里長大,又不會京城里的規矩……”

    崇慶帝臉上慍色愈發的深,大皇子站了出來,“兒臣以為父皇怕是忘了,宋筠娘為何出現在這里,這兒可是三皇弟日日呆的地兒!”

    孔大夫人接收到二皇子的暗示,趕緊溫聲道:“啟稟陛下,宋筠娘一個小娘子,怎么可能在宮里亂跑?她是跟著蕭九娘來的,來見旻王殿下的!”

    周二少夫人趕緊順桿而上,“老太爺既然在,就給周內司和宋筠娘做個主,這樣的孫媳,還能不能要?文武百官都在這里見證著了,宋筠娘到底名節有污了,事關周家的名譽,娶妻不比納妾,可馬虎不得。”

    真相么,崇慶帝和百官只知其一,這幫女眷們可是心里通通亮。

    她們來抓的jian,根本不是宋筠娘和旻王的,而是宋筠娘和周司輔!

    整個皇宮,有什么地方能逃得了王皇后的耳目,閔秀宮的后門已被人堵住,前面這一路都有人瞄著……王皇后跨門進來時,已然取證:戌時二刻時,周司輔醉酒,坐在馬車上,由女伎引了過來。戌時三刻時,宋筠娘被蕭九娘帶了過來,蕭九娘許是顧忌的男人身份,爾后離開。

    屋里面有人而且那人確是周司輔!

    崇慶帝要把宋周兩家綁架的心思,周老太爺自然聽的出來,可是心里卻偏偏拗不過這個彎,他最在意的嫡長孫,又貴為正一品,娶這么一個小戶女,那是比咽了蒼蠅還惡心。若不是當時長孫女的蠱惑,他鑒瓷那么多年,自然曉得白地藍花的前景……周姑夫人話說的圓,先娶回來,得了宋家瓷窯,日后總有各種理由休妻的!他這才松了口,讓大兒子去跟宋家換了帖,眼下他可無法淡定了,娶了一個毀了名節的商戶女這個綠帽子扣下來,當他周家人都是孬種嗎!

    周老太爺壓制澎湃的情緒,朗聲道:“陛下明鑒,我周家是下了帖不假,若宋筠娘名節有污,我周家有權未娶先休!事關周家清譽,老臣斗膽,懇請陛下徹查。”

    大皇子不言,二皇子附和:“父皇,既然咱們都在這,進去探了一探,也是舉手之勞,也算是給宋周兩家的名聲一個交待!”

    崇慶帝冷覷了一眼二皇子,愈發覺得二皇子不是能成大器之人!如此急功近利的要鏟除宋家,殊不知宋家跟祁家對壘,這時候非但不能壓,而且得捧王氏成不了氣候,就更應該韜光養晦、伺機圖之!

    “美人兒……本殿下的美人兒……”

    “殿下,你醉了……前面有門檻,殿下且看著點……”

    濟濟一堂的眾人循聲看過去,只見來人的蟒袍玉帶松垮,衣襟半開,整個人架在蕭九娘的身上,一路胡言亂語,“九娘……給筠娘喂過藥了么……還有盒子里的好東西……嗝,都給備齊了么……”

    此時剛好亥時。

    龍臉抽搐,崇慶帝指著旻王,“孽障!”

    蕭九娘撲通一聲跪下:“奴婢萬死……”沒了支撐的旻王也栽了下來,這才稍稍清醒了些,只見烏壓壓的一群人后,明黃龍袍上的龍張口而來,嚇的渾身一個激靈,“兒臣……兒臣給父皇磕頭……”

    崇慶帝怒不可遏不假,卻也是吐了口氣這個不肖子沒有毀宋筠娘的名節!

    眾女眷急了,就這樣放過宋筠娘和周司輔么?周二少夫人靈機一動,“豫敏郡君,你去屋里搜衣裳時,就沒看見什么可疑的么?”

    宋筠娘害了王皇后被廢,她這個皇后重用的郡君,一向在宮里橫著走,估摸著不少人等著把她大卸八塊呢!豫敏郡君眸光如刀,恨不得把筠娘子給一刀切了,“回稟陛下,奴婢在屋里,瞧見了一個人是個男子!奴婢雖沒看清,卻覺得好生眼熟!”

    筠娘子怔住。旻王就算是坐實她跟楊武娘的磨鏡之情,如今楊家被洗了冤,旻王自然消停了,只要無憑無據,她跟武娘就算是兩個小娘子相會,又有什么?

    豫敏郡君的底氣從哪來的?……還是說,王皇后先旻王一步,在這里布下了陷阱?

    筠娘子不甘,被楊武娘失手甩了一巴掌的右臉,此刻正火辣辣的疼。她為什么要活著,她抬頭看天空,隔著蓋頭只看到黑壓壓的一片,焰火一簇接著一簇。璀璨過后,注定還是永無止境的黑暗。

    筠娘子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哭出來有什么用,心里的疼就會減輕一分么?

    筠娘子閉了閉眼,再打開時,那一束光,如月色下一口幽深的井,里面倒影著枝椏藤蔓,點綴著清淺的光明。她該有多冷……只有月光供她取暖。

    沒有什么好怕,毀了名節,就能終身不嫁,一輩子燒瓷了!

    哼,這些人,也就這么點能耐了!

    “豫敏郡君既然看到了,奴婢也不能遮著掩著了,”只聽一清脆女子聲音從殿里傳出來,眾人看過去,一個尋常婢女推著輪椅而出,“陛下明鑒,非奴婢有意欺君,其間隱情,請容奴婢一一道來。”

    眾人面面相覷,自是不知其中淵源。……筠娘子不可置信與輪椅上的人對視,怎么會這樣?

    來人正是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周內司!

    周姑夫人蹣跚過來,蹲在了輪椅一側,悲呼:“大弟!”……終究還是逃不了真相大白的這一天,她這個傻大弟呀,為了宋筠娘的名聲,把自己搭了進來,值得么?欺君之罪罪該萬死,加上這么多豺狼虎豹等著吞了他……

    周姑夫人跪下來直磕頭:“周內司已病入膏肓,為了給皇上鑒瓷,才千藏萬瞞,周內司一片孝心天地可鑒,若陛下要懲治周內司欺君之罪,臣女愿以身相代……大弟他,他真的經不了刑了!”

    這是周內司?

    周老太爺捂住胸口,這里怎么鉆心的疼?指著輪椅上的人,質問,“這不是我的嫡長孫,我的嫡長孫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是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病癆子?”

    “祖父,這就是大弟,你的嫡長孫,周內司,”周姑夫人凄涼落淚,“他就是病了,也是我的大弟,祖父難道你就不認么?他是品性高潔、驚才絕艷的周內司!祖父你還不明白么,六年了,大弟孤身在外六年,不敢回家,為的是什么?大弟這個模樣,祖父祖母、大房二房,還容得下他么?大弟每月的俸銀,都按時給了周家,祖父你有想過,大弟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指指點點不斷,椅子上的那人咳了起來,跟斷了腸一樣,眾人寒噤。

    依然當初那副打扮,周內司穿著黑色貂裘大襖,把灰色鶴氅反披在身上,從身上一路遮住了腿。輪椅很大,整個人就跟斷了骨頭縮在里面,兩手搭在車輪上,兩手包著羽緞巾。

    只以一薄紗蓋頭覆面,那張臉是密密麻麻的瘡痍,眼皮很腫,眼成一條縫。

    門口的八寶琉璃燈在搖晃,照的那張臉愈發可怖,女眷們被嚇的直哆嗦。

    芹竹從袖中掏出帖子,跪下,呈在崇慶帝的跟前,“陛下明鑒,這是周內司與宋筠娘的定帖,周內司與宋筠娘不日成婚,等宋家把瓷窯搬到了京城,周家這頭便下聘迎娶。……周內司與宋筠娘同處一室不假,雖有違常理,卻不違禮法,這是周內司給宋筠娘備的金釵,……對這次‘相媳婦’,周內司很滿意。”

    婚俗如此,定帖過后,男方和女方可在親人或媒人的陪同下,在酒樓、園圃里過眼。若中意,男方就把金釵插在女方的冠鬢中。這便是“相媳婦”。

    “周內司借了旻王殿下的地方,跟宋筠娘過眼,奴婢以為,雖說沒有媒人到場,也談不上私通罷?”芹竹快嘴道,“周內司如今都起不了身,事事要奴婢們伺候……”

    就是私通,也要有力氣不是?

    筠娘子大吃一驚,念及當初父親的擺手敷衍,“草帖不過初計,筠娘不應,直接撕了便是。這般興師動眾作甚?”……父親早就連定帖都換了,把她賣給了周內司,也是,正一品瓷內司,可是父親眼里的乘龍快婿!

    大皇子冷哼,“周內司隱瞞病情占據正一品職位,是為欺君。周內司六年不上朝在位瀆職,是為不忠。周內司六年不歸家,是為不孝。敢情周內司是把大家耍的團團轉呢,如此不義之徒,還請父皇明斷!這事嘛,周老太爺,你的嫡孫失蹤六年不為人知,也少不得你周家的功勞!”

    二皇子:“大皇兄所言的是,請父皇治罪!”

    周內司艱難的咳嗽個不停,眾矢之的之時,身旁的周姑夫人沒了主張,只顧著一個勁的流淚。

    筠娘子在心里哀嘆……果真見不得周內司這般可憐的模樣!

    筠娘子站起反駁:“大殿下此言差矣!表面看是欺君,實則是忠臣所為。敢問大殿下,若沒周內司鑒瓷,百官之中誰能頂職?你們桌上用的白瓷碟碗,無一不是周內司的心血!周內司病入膏肓尚如此殫精竭慮,六年來宮里的瓷器物件,哪一樣不是妥妥帖帖毫無差池?他就是這般光景,也當得起正一品瓷內司之職!”

    “是陛下金口玉言特賜瓷內司無須日日上朝,何來不忠之說?周內司六年不歸家,卻月月俸銀到家,這已然是最大的孝道!周內司忠孝盡到,依筠娘看也就夠了!你們若是大義,就不該連一個病入膏肓的人都趕盡殺絕!君子以身作則,指責周內司不義之前,先做好自己罷!”

    “你……誰給你的膽子,敢對本殿下出言不遜?”大皇子惱羞成怒。

    “周內司既然滿意了‘相媳婦’,筠娘不日便是一品瓷內司夫人,周內司在朝不過六年,卻功勛卓著,周內司身染惡疾,陛下、體恤臣子,也該給筠娘冊封個誥命!不知筠娘身為一品誥命,配不配跟大殿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