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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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有周內司相助,一步登天也不在話下!周二少夫人心一緊。 果不出筠娘子所料。周二少夫人可不是吃素的,緩緩道:“宋家青瓷,我可不是第一回見了,五月端午知州夫人請了衢州二十多家瓷商小娘子去知州府上做客。當時,我便與宋筠娘打過照面了。” 六公主、王十娘、程四娘把目光都定在了筠娘子身上。周二少夫人心底冷笑:想看祁家和宋家斗漁翁得利?這把火就不該這么個燒法! 周二少夫人順著她們的好奇心:“知州夫人還與宋筠娘一道品茶,品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呢!連我跟知州夫人的情面,都沒這般破格過呢!”周二少夫人定定的看著筠娘子,“當時我和劉三娘劉五娘在樓下想,夫人難道是喝茶也喝醉了不成?把小娘子們都丟在一旁……知州夫人與宋筠娘怕是說了什么悄悄話罷!” 筠娘子念及知州夫人曾有言過:“筠娘要是給周內司一個準信,也省的他咳的辛苦,筠娘以為呢?”連她自個當初都差點被騙,這事要是捋起來,誰都能誤解成周內司相中她了!加上朝堂鑒瓷周內司對宋家的優待,此地無銀……周二少夫人真會給她拉仇恨! 在場人等臉上雖有笑意,都是動皮不動骨。 筠娘子在心里把周內司恨不得詛咒一遍:周內司這是要坐實周家與宋家聯姻的假象么? 筠娘子回應道:“知州夫人可是幫了大忙!家父不善言辭家弟一心讀書,我從八歲開始隨父燒瓷,擔心宋家瓷窯無人繼承。知州夫人一言便解了我的困惑。知州夫人說,既然宋家瓷窯離不開我,那就留在宋家好了……這話委實不該我一個小娘子自個說,知州夫人的意思,”筠娘子垂首作羞澀狀,“意思是,女子招贅也是有的。我茅塞頓開,加上周內司的舉薦,知州夫人和周內司真是我宋家的大恩人了!” 周內司自然不可能入贅到宋家!宋家真的要宋筠娘繼承瓷窯?這么說來宋筠娘上朝,只是因為家中沒有頂天的男人? 周內司這么提拔宋家,宋筠娘難道把瓷窯當做嫁妝帶過去么?荒唐!那青瓷不就成了周內司的產業了么?崇慶帝怎么可能容得下? 在場人等陷入迷霧。 豫敏郡君提醒道:“皇后娘娘,這日頭正好,這時候不賽馬,待會可就見涼了……要么奴婢去安排人牽馬?先賽了馬暖和了身子,再在屋里投壺喝茶歇歇,娘娘以為呢?” 王皇后無意感慨道:“每每賽馬,本宮便想起楊驃騎之女楊武娘了,年僅十歲時便馬技一絕。不過后來她便深居簡出了,算算好幾年沒見著她了。”筠娘子跟在最后面,差點一個踉蹌絆倒。 御花園的后面圈了一個馬場,時冬草枯黃,平添凄涼。倒是扎花擂鼓、衣裳鮮亮的太監宮女,還有鑲金戴銀的高頭大馬,給馬場增了幾分熱鬧。 賽馬和打馬球在貴族女子中算是雅事了,筠娘子可不想平添事端,羞怯福身道:“皇后娘娘、大皇妃、二皇妃、六公主,民女家中就一輛馬車,還是一匹不聽話的劣馬,民女平日見著就害怕,更甭提騎馬了!民女就站在這里湊湊熱鬧便心滿意足。” 大皇妃親和道:“這馬術可不是一蹴而就的,哎,豫敏郡君怎么沒想到這茬?如此一來倒是叫宋筠娘落單了!” “大皇妃太客氣了,筠娘今個能一飽艷福,便是三生有幸!” 六個宮女各牽著一匹馬過來。王皇后落座,豫敏郡君趕緊過來奉茶。王皇后指了指右下的座:“宋筠娘且入座。” 王皇后皺眉道:“看來我這馬,是備多了。” 大皇妃扶著肚子笑道:“今個我這肚里的孩子一進馬場便踢個不停,哎呀,是個男孩倒像足了他父親,是個女孩的話這活潑勁倒像楊武娘。要是大家不嫌我,我就領一匹馬,誠當在馬上看看風景了。” 王皇后臉色稍霽:“這么說本宮這六匹馬還真是剛剛好。雖說你這身子四個多月又是第二胎,你也太任性了!真是跟程宰相一個脾性!”王皇后擺手,“也罷,你們程家人,本宮可勸不住。” 筠娘子可不信大皇妃是在給她解圍。這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王皇后這是鐵了心讓她難看。王皇后道:“宋筠娘這般能干,本宮聽聞商戶女十個中間有九個精通算術。宋筠娘且說說,這要是兩兩對決,最快要幾輪決出頭名?” “五輪。” 王皇后眼角都是笑意:“既然如此,就由宋筠娘安排這五輪,決出個頭名來。” 作者有話要說:明晚下更。 第62章 賽馬爭端 擅長馬術的人自然擅長挑馬。筠娘子不懂馬,規規矩矩的在一旁看著。 賽馬的人有:大皇妃、二皇妃、周二少夫人、六公主、王十娘、程四娘。 六匹馬分別是:四蹄修長的精壯棕馬;鼻孔最大脖子最長的壯碩棗紅馬;短蹄后肢有力的尖耳黑馬;眼珠渾濁呈現老態的高大黃驃馬;黑白相間的長毛馬,外門牙脫落各種嘶嘴似是不適,是正在換牙的幼馬;還有一匹是站姿優美各種鑲金帶銀的白馬。 筠娘子站在陽光下,瞇著眼睛注意六個人挑馬的一舉一動。二皇妃、大皇妃和周二少夫人首當其沖在棕馬和棗紅馬前打量。六公主、王十娘和程四娘緊隨其后,情緒不曾顯露。王十娘似是無意往后面一退,胳膊肘迅速搗上了程四娘的肚子,程四娘往后一跌倒。 王十娘睜著無辜的大眼睛道:“哎呦,真是對不住了!這棕馬好大的戾氣!嚇煞我也!四娘沒事罷?” 六公主把程四娘饞了起來,順手給她拍了裙子上的塵土。筠娘子聯想起六公主先前連王十娘的禮都不免,后又給大皇妃解圍,與周二少太太似是交好。六公主是王皇后的親生女,卻伙同程家周家人拂王家人的臉面……很是微妙。 六公主冷淡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十娘這般膽大的人都懼馬呢!這般膽小,還賽什么馬?”六公主意有所指道,“成王敗寇……這馬若失蹄,可是……” 王十娘跑回到王皇后面前,揉著眼睛抱怨道:“姑母你瞧瞧六jiejie這話說的!”王十娘袖子上都擦出淚了,“姑母明鑒,什么馬該騎,什么馬不該騎,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哪像某些人,明明心里想的要死,嘴上卻挑撥別人!” 大皇妃、二皇妃和周二少夫人眼睛掃過六公主,有一瞬間的若有所思。 六公主玉面上一貫的冷然,又是那副身在其中又事不關己的模樣。六公主輕蔑道:“我是瞧著,大皇嫂懷著身孕都不怕這戾氣,她一個小娘子倒哼哼唧唧起來了,難道她是比大皇嫂的身子還金貴么?至于我挑的,自然是我的心肝嘍!”六公主愛憐的拍著白馬的馬頭,還拿臉過去蹭了蹭,自顧自道,“我的白馬自然是最好的!他身上的好東西都是我一件件給它戴上的呢。呀,母后也真小氣,我都央了好些次,母后就是藏著掖著舍不得。” 二皇妃美目一轉,笑道:“公主養的馬不愧是公主養的,就是戴了金帽子,也不過是個華而不實的東西!十娘你可莫渾說了,有些人是心里想都不敢想呢!” 公主的馬——還有一種馬:駙馬! 駙馬才是最華而不實的罷,六公主已經到了議親年齡,卻尚未議親。六公主貼在馬頭上的臉定了一瞬間,爾后只顧著跟白馬親熱。 大皇妃和藹道:“既然都說了這馬有戾氣,我就選棗紅馬好了。依我看呀,二皇弟媳未出閣前不就名聲在外,天生貴氣鸞鳳來賀,”嫁給嫡皇子一舉得嫡皇孫,倒是名副其實,大皇妃的語氣里沒有丁點的妒忌,“二皇弟媳的貴氣定能壓住這匹馬的戾氣,母后認為呢?” 二皇妃臉色突然凝滯,王皇后不悅道:“胡說!她是一個人,你可是兩個人,還有誰比我皇家子嗣還貴重的么?” 二皇妃再貴氣能比王皇后貴氣么!王皇后著重“子嗣”二字,大皇妃也站不住了。就算她一舉得子,只要大皇子一日不敬告祖宗,這個孩子就一日不是皇嗣! 大皇妃笑道:“我就選這棗紅馬罷,這馬最穩重,合著我今個只是來湊湊熱鬧的,哪能真賽?”大皇妃摸了摸肚子,“你們且熱鬧你們的!” 二皇妃也退了步:“哎呀,瞧這黑馬耳朵又尖又立,難得的良駒呀!我就在你們小輩面前倚老賣老一次,這匹好馬,就歸我了!” 兩人都輕描淡寫的把這匹棕馬推諉掉了。筠娘子重新審視了下這匹棕馬:若說其他的馬都是良莠不齊,此馬勻稱結實精神抖擻沒有瑕疵! 程四娘揉了揉膝蓋,柔弱道:“那些馬都太高了,就這匹小馬,興許我還能爬的上去!” 只剩下兩匹劣馬和一匹頭馬,程四娘選了劣馬倒像是占了便宜似的,大皇妃眼底的憐愛更甚。王十娘想要爭,六公主說了話:“四娘不是我說你,京城里但凡有頭臉的貴女,哪個不好騎馬?你這身子骨呀,可真要練練。你今個還小,騎小馬還說的過去,日后的話……” 六公主一邊幫程四娘定了馬,話里話外又似是跟程四娘有了間隙。大皇妃皺眉,又瞧六公主臉上看不出端倪,只以為自己在多想。 六公主莫名其妙對程四娘有了敵意……好生奇怪!筠娘子揣摩。 周二少夫人正要出手跟王十娘爭劣馬,王皇后發話了:“十娘,這匹黃驃馬雖說老邁卻性情溫順,那匹棕馬估摸著跟你不合,你今個可不能再被嚇二次了……”王皇后笑的愈發親切,“京里哪個貴女不曉得周二少夫人的馬技?眼下本宮還真沒有好馬給周二少夫人了,周二少夫人要是不嫌棕馬戾氣重,要是信得過我皇家的馬,這匹馬,周二少夫人要是馴的了,本宮就送給你了!” 周二少夫人心下一個咯噔:這不是拿她當靶子使么?她要是壓得住這匹馬,這不是說她祁家的貴氣比皇家還重么? 周二少夫人騎虎難下。她心一橫,既然王皇后都不顧著王家的臉面,她祁家也不窩囊! 筠娘子直覺事情沒這么簡單,果然。王皇后都布好了局,在這里等著她呢:“宋筠娘,先前你說,兩兩對決,最快五輪決出頭名。今個,馬都挑好了,就勞煩宋筠娘來排順序,本宮倒要瞧瞧,誰能當頭名!” 不管好馬孬馬,不管馬技如何,五輪鐵板釘釘能決出頭名。先是六個人分成三組,兩兩對決。決出三名勝出者,兩輪得出頭名。 如果按照那個法子來,這是鐵板釘釘打盡所有人的臉的!王皇后一舉,便是讓她得罪所有人! 六人的硝煙,就等著她這個火引! 筠娘子稍稍思索,走了過來,福身道:“既然皇后娘娘信筠娘,筠娘就不推諉了!這第一輪嘛,就由二皇妃和王十娘來罷。” 二皇妃和王十娘同是王家人,又是統一戰線。二皇妃利落上了黑馬,王十娘上了黃驃馬。 ——第一輪,理所當然:二皇妃勝出。 王皇后啜了口茶:筠娘子這第一步走的無功也無過。 筠娘子的第二步讓王皇后微微瞠目。第二輪:由王十娘與大皇妃對決。 大皇妃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上了棗紅馬,大皇妃扶著肚子,一宮女在左側扶著,一宮女在右側牽馬,悠悠的散起步來。——真是浪費了一匹好馬! 王十娘自然不能贏過大皇妃,索性比大皇妃還慢,走兩步歇三步,王十娘還故意嗔怒道:“這馬真是老了!才跑一輪就跑不動了!” ——第二輪:大皇妃勝出。 筠娘子抿嘴笑道:“二皇妃和大皇妃勝了十娘,十娘后面就不用比了。下一輪,就由大皇妃和程四娘比罷。” 呵,程四娘比起王十娘的明顯作弊還絕了!程四娘在宮女的攙扶下還沒爬上馬背,就摔了下來,幸虧宮女護的及時! ——第三輪:程四娘不戰而敗,大皇妃勝出。 王皇后給筠娘子施壓道:“還有四人未決勝負,就剩下兩輪了,本宮倒要瞧瞧,筠娘如何化不可能為可能!”王皇后提點道,“這賽馬嘛,輸贏是常事。筠娘無需如此小心翼翼。” “下一輪,由周二少夫人對陣六公主。” 六公主與周二少夫人交好,加上馬匹優劣已定,勝敗本是沒有懸念的。六公主利落上了白馬,坐在馬上的六公主英姿勃發,六公主娥眉一掃,冷然道:“周二少夫人,拿出你的本事來!”周二少夫人若不拿出本事,便是輕視六公主了,周二少夫人也不謙讓,四目火光迸出。 一白一棕的馬向前奔去,兩人斗的酣暢淋漓! 六公主輸的也高興,學男子拱手道:“我甘拜下風!” 眼下只剩大皇妃、二皇妃和周二少夫人勝負未定了。王皇后身子一正,等著這場好戲。王皇后給足筠娘子機會:“本宮還道宋筠娘算術好呢,這可是最后一輪了,怎么著也不能決出頭名!本宮也不難為你,就給你兩輪的機會。這三人中,一定要決出個勝負!” 這便是讓程家、王家和祁家決出個勝負。筠娘子安排道:“由大皇妃對陣周二少夫人。” 周二少夫人的馬是其中最拔尖的馬,若贏了大皇妃再斗倒二皇妃,便是祁家干倒程家,再干倒王家! 誰給祁家這么大的膽子的! 是宋筠娘一手安排了這個布局!宋筠娘區區一個小商戶,這是藐視皇家么?在場人等都瞇起了眼睛。 只見周二少夫人翻身上馬,大皇妃扶著肚子道:“周二少夫人能壓得住戾氣,這匹寶馬便是周二少夫人的了!”周二少夫人渾身一震。 本來大皇妃也不過是來走走過場。王十娘和程四娘這兩個小輩都給了她臉面。難道跟她聯袂交好的祁家要來打她的臉么? 周二少夫人若是贏了大皇妃,豈不是昭告在場人王十娘和程四娘是讓著大皇妃么? 大皇妃與周二少夫人并駕齊驅時,大皇妃的聲音壓的很低:“我還當肚子里的孩子有貴氣呢,這才讓我今個一路贏到過來,周二少夫人以為呢?” 擂鼓聲起,周二少夫人一夾馬肚!周二少夫人在半路上,一簪子扎上了馬身!馬一蹬腿發狂,周二少夫人一個縱身,躍下了馬,滾到了草地上!王皇后大驚失色,站起身說不出話來!大皇妃的臉上迅速閃過一絲笑意。 趕緊有宮女過來,周二少夫人以跌倒的姿勢僵窩在草地上,還算鎮靜道:“皇后娘娘勿急,我不過一介商人女,想當年練馬時可沒少摔過,估摸著是腿折了!” 筠娘子終于松了口氣。周二少夫人被抬下前,咬牙道:“大皇妃有皇家血脈,自然貴氣滔天,這匹棕馬就是有再大的戾氣,在皇家的貴氣面前也是靠邊站!我心悅誠服。”周二少夫人斜覷一眼筠娘子,隨后垂下了眼瞼。 筠娘子溫婉道:“皇后娘娘,民女以為五輪足見勝負。如皇后娘娘所言,二皇妃是一個人,大皇妃是兩個人,連戾氣這般重的棕馬都不是對手,民女以為,已經無需再比了。二皇妃以為呢?” 二皇妃恨的咬牙切齒,她本來是想借賽馬來打臉來著,結果是啞巴吞了黃連般惡心。王皇后厲眸掃過她,眼里分明是警告! 二皇妃垂下了精致的頭顱。 王皇后蓋棺定論道:“看來本宮的孫子還沒出世,便貴氣不可限量!” 王皇后紅唇一抿:好一個宋筠娘!此女察言觀色面面俱到,布局縝密七竅玲瓏!此女假以時日,才是真的不可限量! ** 筠娘子收到周司輔差人送來的東西時,正是臘八這一天。京城的臘八是格外熱鬧的,家家祭祖煮粥、烹羊炮羔。連住在客棧里的宋家也上街買了攙入藥材的臘八粥。秀棠還眼饞道:“聽說今個晚上,有錢人家放焰火,有的甚至徹夜不斷呢。今晚還不宵禁呢,有人說臘八夜就是小上元,賣粥的說這粥能賣到明個早晨,夜里越冷,來吃熱粥的人就越多。” 筠娘子打開檀木盒,只見盒子里放著一只精致小瓶。還有一封信箋。 筠娘子有些害怕的打開小瓶,倒出一點香露在手心,熟悉的香味讓她淚盈于睫。 這是筠娘子當初從楊武娘袖中搜到的香露!筠娘子還取笑楊武娘愛美,楊武娘當時還低了頭似乎有些羞惱。 筠娘子迫不及待的打開信箋: 筠娘:此物是你的么?此物是我和李提刑在旻王的礦坑里搜證時搜到的,姑子們都否認,我便以為此物是你落下的。此物是貢品難得一見,現物歸原主。若想感謝我,今晚我會差人來接你,只有你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感情戲,如果明天下午來得及更的話。 明天下班后要去外地出差,要到12號才能回來,如果更不了就下更12號晚了。抱歉! 第63章 臘八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