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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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這么多年的飯都是白吃的么?這個還要meimei來教么?” 江氏算是明白了,恨道:“jiejie想去程家,程家豈不笑死我這個中饋之主么?連三個客人都招待不過來,jiejie這是要毀我的名聲么?反正我把話撂這里了,你們要去程家,沒問題,別說你們到過我宋家。” 永寧郡君算是明白了,她這個meimei也不是孬的,這是鐵定要阻她的道了! 永寧郡君威脅道:“meimei且放心,就是到了程家,meimei對筠娘做的事,我都一概不知。”反之,要是她們?nèi)ゲ坏贸碳遥暇蛣e想獨善其身! “你們還是安心住著罷,實在憋不過就去鎮(zhèn)上散散心,這是把腦子都快悶壞了罷?”江氏冷笑,無憑無據(jù),你們能拿我怎么辦? 永寧郡君妥協(xié):“既然meimei不嫌我們礙事,meimei的盛情,卻之不恭了。” 永寧郡君一下去,江氏一手掀了桌布,茶盞杯子碎了一地。宋福家的、宋祿家的和秀玫都噤若寒蟬。 江氏一個挨一個的掃過去,點名道:“宋祿家的、宋福家的,你們誰把筠娘嫁妝透露給永寧郡君了?到底誰是家賊?” 第33章 老爺歸來 “宋祿家的、宋福家的,你們誰把筠娘嫁妝透露給永寧郡君了?到底誰是家賊?” 宋祿家的能得寵這么多年,對江氏的脾性也琢磨的很透,江氏多疑無情,用人時能把人塞進(jìn)蜜罐里,事后也能把人捅進(jìn)馬蜂窩里。 宋祿家的心里大呼不好,腆著臉訕笑:“太太多慮了,永寧郡君怎么可能知道這茬?” 秀玫眼珠一轉(zhuǎn),暗忖自個的娘肯定不會瞞著她,自然是不知情的:“筠娘有多少嫁妝,誰能比她的奶媽更清楚的了?” 宋福家的一臉憨實,承認(rèn)道:“我是程氏的陪嫁,自然一清二楚,是我透露給永寧郡君的!” 宋福家的跪了下來,“永寧郡君逼著我說,我也沒辦法,筠娘是有一百二十八抬……” 其實連江氏都沒親自點過,嫁妝都鎖在地下室里,鎖早就銹住了,門上都積了一層灰,江氏不想給宋老爺落下個覬覦嫁妝的罪名,硬是壓住了蠢蠢欲動的心思。江氏知道嫁妝是不少的,也沒料到有這么多,一驚。 秀玫指著宋福家的罵道:“你還騙太太?明明是一、百、六、十、八、抬!” 宋祿家的暗嘆壞了,扯秀玫的袖子,秀玫一犟。 江氏陰翳的目光就盯住了宋祿家的,宋祿家的趕緊撤手。秀玫以為在立功,快嘴道:“是福嬸親口說的,有一百六十八抬,足足三間房呢。太太可要好生點點,指不準(zhǔn)福嬸有什么心思。” “是……嗎?”江氏慢慢的吐出兩個字。 “太太明鑒!”宋福家的悲呼,“這事是我跟永寧郡君說的,與秀玫無關(guān)!與宋祿家的無關(guān)!太太要打要罵,我都沒一句怨話……我家秀恒還指著太太才能活命呢,太太可莫給忘了啊!” 宋福家的這話里的信息量可大著了。 越是含糊,江氏越是起疑。江氏才不顧惜宋祿家的顏面,刨根問底道:“忠奴和家賊,我還是分得清的。你只管說來。” 宋福家的朝秀玫望了又望,一個哆嗦,橫了心道:“恕老奴無話可說,秀玫被抬養(yǎng)女是遲早的事,那就是我的主子了,哪有奴才非議主子的道理?” 秀玫一腳就要踹過去,“你……血口噴人!” “我好歹是跟你娘一樣大,你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要不是你咄咄逼人,我會告訴你嫁妝的事嗎?現(xiàn)在永寧郡君也知道了,我都為你在太太面前瞞著!你還不放過我……”宋福家的老淚潸然,指著秀玫凄厲道,“我好歹是程氏的陪嫁,難道我會把嫁妝泄露給永寧郡君來搶嗎?再說你和你娘成天盯著我看,我有那個膽子勾結(jié)永寧郡君么?如今筠娘都這樣了,為了我三個孩子,我也不會忤逆太太一分的啊!” 這事終究不了了之,不過卻在江氏心底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 宋老爺于中秋節(jié)前五日到家,風(fēng)塵仆仆,兩個身強(qiáng)力壯的下人在后面擔(dān)著被布袋分門別類裝好的瓷土和各種釉果。 宋老爺弓著背,右手上搓著兩個被磨的光亮的釉果,頭只瞧著腳尖,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江氏趕緊命人伺候宋老爺沐浴,自個親自下廚做菜給宋老爺接風(fēng)。 江氏面露哀傷的說了筠娘子的事,說是筠娘子在路上被嚇丟了魂,江氏還說了:“老爺幾年前給jiejie招魂請的神婆我還惦記著呢,剛巧前些日子聽人說神婆在鎮(zhèn)上做法事呢,我便親自過去請到家中。都說這種丟了魂的,要親母或外婆去叫,我終歸是個繼母。筠娘這些日子思母心切,神婆說估摸著是jiejie把筠娘的魂領(lǐng)走了,她得跟jiejie好好打商量,哎,也算盡人事了。我傍晚同神婆一道去那條路上,老爺要不要一起去?” “青娘一個人在地下太寂寞了。”宋老爺悵惘道,“當(dāng)年我就說了保大人,青娘一意孤行。”宋老爺止住了重提舊事的話頭,嘴里喃喃道:“青娘拿命換了女兒,女兒陪陪她又何妨?” 下一句:“那里那么冷清,青娘你既然舍了我要女兒,就讓你女兒去陪你罷!” 宋老爺脫口而出后,一驚,他,他原來一直是存著這種心思么? 好在江氏沒有留意。宋老爺握了握江氏的手,喟嘆道:“不過是丟個魂,躺幾天就好了,就你大費(fèi)周章。也罷,這才是賢母的樣。” 下午,江氏帶著神婆和一干下人,載著紙錢,浩浩蕩蕩的向那條路上轆轆而去。 香姨娘的機(jī)會來了。 秀玫折了桂花下來,忿忿不平的揪著,嘴里喃喃道:“福嬸,撕了你!筠娘,咒死你!”這幾日她可是被娘好生罵了一頓,太太又緘默養(yǎng)女一事,秀玫睡著醒著眼里都是一百六十八抬嫁妝,整個人蔫的很。 香姨娘搔首弄姿的緩步而來,秀玫淬道:“一大把年紀(jì)了還當(dāng)自個嫩著呢。” 香姨娘反正沒什么臉皮,用手撩了撩發(fā)髻道:“你以為你到了我這個年紀(jì)能比我強(qiáng)么。太太是個什么樣的人,這回你該看明白了罷。”香姨娘一言正中秀玫的心坎。 利用與被利用的關(guān)系本來就不牢靠,宅子里哪有絕對的敵人和伙伴。秀玫念頭一轉(zhuǎn),眼下老爺一回來,香姨娘很快就站半邊天了。老爺足足有幾年都沒進(jìn)江氏的屋子了。 香姨娘誘惑道:“這天大地大男人最大,籠絡(luò)好了男人么,甭管是做人正妻和妾室都是有利無害的。太太在老爺面前再賢良淑德都是沒用的,男人嘛……”香姨娘狐媚一笑,意味深長。 這一個媚眼,連秀玫都覺得渾身一酥,再瞧香姨娘眼角的細(xì)紋非但不顯老,反而風(fēng)情萬種。 香姨娘的手拉了過來:“這有些功夫可是千金難求的,你看老爺那么愛燒瓷,但是我偏能纏著他幾天下不得床。我這么多年沒個孩子,老爺還不是把我捧著手心?老爺才回來,就差人過來打了招呼,今晚要我陪著呢。” 秀玫臉上都是臊紅,可是很動心,冷哼道:“你有這么好心?” “眼下我就要得勢了,自然需要點助力了。太太有什么心思你自然是第二個知道,你給我通風(fēng)報信,我就什么都交給你。” 秀玫盤算,是該給太太施加點壓力了,不然太太都快把她們棄之不用了。 香姨娘帶著秀玫進(jìn)了饅頭山。香姨娘經(jīng)常在饅頭山里伺候宋老爺,自然是有鑰匙的。秀玫走的氣喘吁吁,這個時候太陽才落山,瑰麗通紅。兩人走了進(jìn)去。香姨娘走在前面,眼角勾起詭異的笑容。 火膛前擺了桌子和凳子,桌子上有茶有盞,香姨娘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道:“看到那個暗門了么,那里面可有不少趣味的東西,連筠娘子都不曉得呢。你以為我和老爺以前是滾在這地上不成?” 火膛已經(jīng)通了火,秀玫也熱的很,見香姨娘先喝了茶,不疑有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下。 香姨娘打開暗門,里面很小,一張掛著綃羅帳的雕花大床。帳幔垂下。香姨娘嫣然一笑,解了自個的衣裳,露出薄透的袒胸襦裙,擺出勾人的姿勢:“秀玫,你且看好了,我今個就以身教你。” 一團(tuán)火從腹中直竄,陌生的熱潮涌動,秀玫趕緊又喝了一杯茶,這股潮熱愈來愈瘋狂。 秀玫雙瞳迷亂:“我這是怎么了?”哼出的聲音嬌媚入骨。 半晌。 香姨娘把神志不清的秀玫拉到床上,垂下帳子。 “再過半個時辰,老爺就過來了。”香姨娘拿走燭火,火膛里的光把這里襯的分外香艷,點亮了她眼里的希望。 **** 天已經(jīng)黑了。 秀棠給筠娘子報信道:“香姨娘和秀玫一道進(jìn)了饅頭山,香姨娘剛回房,是獨自一人。饅頭山里落了鎖。” 秀棠難得有了絲笑意:“秀玫這種人,毀了她才好呢!‘養(yǎng)女’很快就要抬成‘養(yǎng)父’的妾了!真是笑死人了!娘說今個太太請了神婆過去,娘子這些天都撐過來了,一定會沒事的!” 筠娘子虛弱道:“秀棠,你去提個燈籠,到正房那邊給我叫魂去……咳,咳,一定要讓父親過來……看我一眼!” “秀玫馬上就要毀了,娘子這是何意?這不是娘子給香姨娘出的招么?” “咳……這才是第一步,咳……我必須要見父親,秀棠聽話。” 秀棠下去,筠娘子遣下秀嬌,在帳子里,捋了袖子,從枕頭下拿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在手臂上劃了下去,張口用力的吮了一口,把血含住,又迅速的灑了藥粉止血。換了一件厚實的襦裙。 每次這個時候,筠娘子都能想起楊陳氏大夫的話:“這藥是能消疤的,武娘有一言要我轉(zhuǎn)告于你,有她在,筠娘實不必如此。” “有她在?” 筠娘子又想到那日:“武娘,你是不是喜歡我?” 楊武娘很堅定的點了頭。 當(dāng)時筠娘子只覺她的擁抱、她的舍身相救、她的雪中送炭、她的緘默等候,都染上了一層有違天理的別有用心。 時至今日,筠娘子的心口依然微微痛著。 原來武娘不是英雄。武娘只是別有用心。 這頭秀嬌給坐在銅鏡前的筠娘梳頭發(fā),筠娘示意她用了腮紅和桃紅的口脂。 那頭秀棠提著燈籠哀哀凄凄的喚著:“筠娘快回來罷!秀棠帶你回家!”秀棠越喊越難受,眼淚啪啪的往下掉,宋老爺睡了下午覺用過晚膳神清氣爽的正出門。 屋檐上的燈籠被風(fēng)刮著,風(fēng)里有了秋的涼意,宋老爺生生的頓住了腳步:“秀棠,你在亂嚷什么?” 秀棠淚流滿面的跪了下來:“奴婢給娘子叫魂呢。” “太太不是請了神婆去叫么?多大點事,一個二個都這么晦氣!” “老爺……”秀棠心寒的哆嗦道,“筠娘……就要不行了……筠娘是被數(shù)十條毒蛇硬生生的嚇成這樣的!老爺,求老爺去看看娘子罷……老爺!” 宋老爺舉步沉重。青娘在地下會不會責(zé)怪他沒有照顧好女兒? 筠娘子是被秀嬌攙著出來的,筠娘子穿的再厚實也掩蓋不住一身的孱弱,粉腮紅唇,更顯的凄涼。筠娘子抬頭,抿起唇,微微笑。宋老爺油然閃過程氏的死,心如刀絞。 宋老爺居然不敢上前。 筠娘子兩腿發(fā)軟,跪了下來,一開口,伴著腥紅的嘔血還有一個字:“爹”! 秀棠也趕緊過去攙住搖搖欲墜的筠娘子,宋老爺實在沒想到會是這等光景,一手砸上了桌子,悲呼:“青娘,我對不住你啊!” “是誰害了你,我的女兒?” “咳……咳,沒有人害我,爹爹。”筠娘子艱難說道,“女兒有一言……女兒今生不嫁人了,瓷窯正是用錢的時候……爹爹不要吝嗇娘的嫁妝……” 宋老爺撫著胸口,那里痛的火急火燎。宋老爺雙眼瞇起:看來筠娘子出的事跟嫁妝有關(guān)! 宋老爺恨道:“女兒胡說什么?你嫁了人,就算你死了,夫家的子子孫孫都得留著你宋氏的牌位、給你上香、給你磕頭!你要是不嫁,到了地下連個燒錢的人都沒有,你娘還不埋怨死我!” “我兒,你給爹活著!你活著,那一百六十八抬的嫁妝,爹把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嫁出去!” “你要是死了,爹就是賣了瓷窯再添一百六十八抬的嫁妝,也要把你嫁出去!我兒,怎么能做孤魂野鬼?” “咳……咳……咳……” 筠娘子莞爾一笑道:“女兒才不會做孤魂野鬼,下面還有娘呢。” “爹爹……娘說,娘說,她想看爹爹給她燒的藍(lán)花瓷……爹爹教女兒……好不好?女兒學(xué)會了就能告訴娘……爹爹從來就沒有忘記娘、沒有騙娘!” 宋老爺跪了下來,哽咽道:“我兒,爹帶回很多瓷土和釉果,爹一定能燒的出來,爹教你,爹全部都教給你!” 第34章 一出鬧劇 宋老爺吩咐秀棠和秀嬌攙起筠娘子:“爹這就帶你去燒藍(lán)花。”沒有什么比燒瓷更重要。 筠娘子抿唇一笑,乖巧頷首。宋老爺心頭一酸,轉(zhuǎn)過身去,大步向前。 宋老爺早就忘了在饅頭山里等著他的香姨娘。 瓷窯里一天的勞作已經(jīng)結(jié)束,每間房子差不多都掌起了燈,下人們領(lǐng)過飯回去跟家人一起吃,飯香蕩在初秋的風(fēng)里,還有大嗓門的談笑聲吆喝聲。其樂融融。 宋老爺親手?jǐn)v起筠娘子,眉眼晦澀滄桑:“女兒,你且給我活著。兒若一走,吾家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