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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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宋祿家的偷偷捂著一塊巾帕包的冷淘過來,不及她拿刀切,江氏便張口咬了起來。 江氏贊許道:“還是你懂事,這幾日天天除了喝藥就是雪梨湯,干飯都沒吃一口,天天喝稀的,讓我恨不得把舌頭拿來嚼嚼了。這裝病也委實是個苦力活。” 宋祿家的討好道:“是,太太這幾日辛苦了。” 江氏吃的心滿意足時,方道:“秀玫回來了?” 宋祿家的琢磨不透江氏的表情:“今個劉五娘差人把她送回來了。” “當初筠娘一個回來的時候,我還以為秀玫這個機靈的是要跟劉五娘一并到周家呢。” “秀玫說了,如今劉三娘和劉五娘這婚事都僵持著呢,周四少爺這個風流才子在酒樓里喝醉了大放厥詞說劉三娘和劉五娘都愛慘了他……真是什么荒唐話都說出來了!如今又為了嫁妝的事鬧騰了,說是非要出四十八抬嫁妝不成!劉五娘也是個能鬧騰的,說是劉三娘要是四十八抬,她也得四十八抬,要不然她就尋根繩子吊死算了!劉五娘整日尋死覓活的,我家秀玫都不像個客人了,被她拿做丫鬟使。” 江氏冷淡的很:“本來就是個丫鬟!” 宋祿家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太太當初可是說了,秀玫要是能阻了筠娘、攀上周家,就是做妾,太太也給她個養女的名頭!” “這不是沒攀成么?”江氏冷哼。 “那我家秀玫……” “家窯又不缺下人!” 宋祿家的老淚一滑,江氏拉過她的手,拍了拍:“真是個傻的!在我眼里,秀玫比筠娘更似我的閨女,不瞞你說,秀玫的嫁妝我都給備好了——不過筠娘這頭……” 宋祿家的趕緊道:“我家秀玫是個機靈的,太太且放心。” 江氏這才精神抖擻道:“許久沒見了,我還真的想她了,讓她進來給我捶捶背。” “明日我給太太去鎮上買些合胃口的!”宋祿家的諂媚道。 “這楊武娘真是個礙事的!”江氏惱的不行,“筠娘一個瓷器換一個金釵,連走了四趟了。這距離老爺回來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宋祿家的捶著江氏的腿:“太太放寬心,我家那口子說了,就在這兩日,諒筠娘子也無計可施!” 第29章 雪上加霜 三寶鄉里來人了! 宋福家的趕緊去找了筠娘子,支支吾吾的傳達了宋福的話:三寶鄉是來討要這批釉果的銀錢的! 筠娘子問了銀錢數目,一懵。 足足一千多兩白銀! 宋福家的解釋道:“我們宋家常年從他們那邊買釉果,往常都是拿上批瓷器賣得的銀錢拿來抵的,如今程家沒有銀錢過來,這又時隔兩個月沒人送錢過去,這不鄉老都親自過來了。”宋福家的一臉愁緒,“早知道當初瓷窯就該熄火,這已經燒了兩個月,釉果都用了大半了。” 筠娘子是曉得三寶鄉的。三寶鄉有三寶,這青白釉的釉果就是其中一寶,就屬三寶鄉的最為上乘。 “我這就換衣裳過去,嬤嬤也別多想,這買來的東西哪有退還的道理,若是為這一千多兩白銀得罪了三寶鄉,等父親回來還拿什么燒瓷?” 筠娘子戴著蓋頭,攜秀棠秀嬌,匆匆過去。 洪鄉老已近不惑,寬額大鼻長須,面微胖發紅,聲若洪鐘。筠娘子人還沒近,便聽著洪鄉老指責宋福和宋祿:“我三寶鄉一向信得過你們宋家,每每都留最好的釉果給你們,你們說生意不好做要先賒,這些我們都好打商量。可是——” “你們宋家就沒一個能說準話的人么?你們這是看不起我三寶鄉么?”洪鄉老氣的不行。 筠娘子走了過去。 宋福道:“我家老爺不在,太太又在病中,這是我家筠娘。” 洪鄉老擺手:“讓一個小娘子跟我談,我告訴你們,欠賬還錢,沒什么好談的!” “難為鄉老大老遠來一趟了,秀棠還不去給鄉老泡碗茶來!兩位管事向來只懂得燒瓷,冒犯鄉老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 筠娘子誠懇道歉:“家父不在,兩位管事也不曉得先去給你們報個信,這不咱們就誤會上了!既然鄉老來了,也沒有讓鄉老空手而回的道理——” 筠娘子一服軟,洪鄉老有些尷尬:“暑氣太重,人火氣就大,估摸著整個宋家也就小娘子是個明理的!” “這一千多兩白銀,我宋家定給你個交待!”筠娘子不容置疑道。 “小娘子有交待就成!咱們三寶鄉也不是不通情理的!”洪鄉老臉色稍霽。 宋祿往后一退,退到拐角處,宋祿家的趕緊跟他咬了耳朵,宋祿眼睛瞇起,點了下頭。 筠娘子與洪鄉老談的正熱絡。 “鄉老一路也瞧見了罷,我宋家的蛇目窯從原先的十丈加長到二十丈,如今正值旺季,下人們都是日夜輪班的燒瓷……我宋家與鄉老好歹也做了十多年的生意了,區區一千多兩就傷了情分,鄉老覺得劃算么?” 洪鄉老沉思了一會,很快爽朗笑了起來:“小娘子此言差矣。我今日來就想得個準信,幾百口鄉民指著這個吃飯呢,我有信心,也要鄉民有信心不是?” “自然不教鄉老白跑一趟。” “那這銀子什么時候……” 宋祿忍無可忍了。如果真教筠娘子把洪鄉老說動了,太太那邊他可怎么交代? 宋祿面色沉郁的過來了,擋了筠娘子的話頭:“筠娘可莫再打腫臉充胖子了!瓷窯里有沒有錢,我能不知道么?” 宋福不可置信的望著宋祿,雙臂一伸,要把他拖走。 洪鄉老皺眉:“慢著,讓他說!” “我當初就說了,把釉果都退回去,你偏要擅作主張,如今都屯在瓷窯里,下人都快斷糧了……筠娘你是不管賬養在閨閣,站著說話不腰疼……既然鄉老都來了,我宋祿就把這個話撂在這里,瓷窯里還有一部分釉果沒用,還請鄉老給帶回去罷!” 筠娘子暗恨,江氏是怎么養出這樣的奴才的? 就為了給她使絆子,把宋家的聲譽都給拋之腦后么? 江氏這是該有多恨她! 洪鄉老眼睛一瞇,眼皮下褶子一堆,淡淡道:“也就是說,你們宋家破產了?” “福管事,把祿管事帶下去。”筠娘子發號施令。 “我不下去!我這么做都是為了家窯!”宋祿脖子一梗。 “宋祿!”筠娘子厲聲呵斥,“你這是堅持要忤逆我么!我想你都忘了,父親才是一家之主!你今日的一言一行會造成什么后果,就看我心情了!給我拖下去!” 筠娘子氣定神閑,反而讓洪鄉老拿不準。 洪鄉老自然不愿失去這么一個好主顧。 筠娘子使了殺手锏:“下人就是眼皮淺,叫鄉老見笑了。至于我宋家會不會倒,可不是一個下人能說的算的!這里有一份憑書,鄉老看了自然就明白了。” 筠娘子從袖中掏出晃眼的金邊憑書,遞給秀棠,由秀棠轉到洪鄉老手上。 洪鄉老打開,琢磨許久。半晌后,洪鄉老道:“宋家的誠意我是瞧明白了,不過我只能寬限一個月……” 只有一個月呀…… 可是宋老爺的歸期,還有四十多天! “若不是無米下鍋,我一個鄉老也不至于親自過來,不能再長于一個月了!”洪鄉老拱手,“還請小娘子體諒我的難處。” “那就依鄉老所言,秀棠送客。” 筠娘子把憑書收到袖子里,秀棠急道:“筠娘這也只能拖住一時,這可如何是好呀?” 宋福家的過來道:“其實一千兩對筠娘來說也不為多,就看筠娘……” 這才是江氏打的算計! 先是宋家破產,沒有銀錢度日。如今又雪上加霜來這么一出…… 筠娘子不得不恨:“嬤嬤這是糊涂了嗎?如此一來不正中了母親的算計!不提母親房里的珍玩,就是母親當年的嫁妝還妥妥帖帖的擱在屋里呢……母親要真是為了家窯想,我筠娘就由著她算計也甘愿!” “眼下……” “嬤嬤且放寬心,我自有辦法。” 宋福家的見筠娘子一臉疲憊,話到嘴邊還是咽下了。 **** 這回江氏是越躺著越寬心,秀玫日日過來給她捶背。江氏每每問到筠娘子,得到的消息都是一個樣。 筠娘子在饅頭山里燒瓷。 筠娘子近乎不眠不休,雙眼都是血絲,每日回房都是由秀棠給攙著。 “不對……這個色‘青’差太多……” “釉面太紅……怎么這樣子?” “我怎么跟父親一樣,燒的都是裂的……” “露胎……胎色發沉……又是露胎!” 筠娘子燒瓷快燒出瘋魔了,秀棠給筠娘子梳頭的時候道:“筠娘莫太勉強自己,瓷窯本來就不是筠娘的責任。” 秀棠一個走神,把筠娘子的頭皮都扯到了,秀棠低聲道:“筠娘,我家秀恒……” 筠娘子沒有一點痛感,眼皮在打架。秀棠把話咽了回去。 **** 這日筠娘子在饅頭山里看著火候,秀棠在外面守著,香姨娘移動蓮步款款而來。 香姨娘妙目一掃,愈發覺得永寧郡君的眼光不錯,這個秀棠穿著不起眼,卻是從膚色到黑發,到身段模樣,都是愈看愈好的。香姨娘主意已定。 香姨娘腆著臉道:“我這里有個足金的簪子,上頭是瓔珞,可值不少錢呢。秀棠給我掂掂看。” “我可不是秀玫,離我遠點。” “哎呦,”香姨娘樂了,“這個潑辣性子有趣,好生有趣,老爺估摸著也喜歡這個辣味。” “你胡言亂語什么?”秀棠冷哼,“我可是筠娘的丫鬟!” 宋老爺怎么著也不可能收自個女兒的丫鬟的! “凡事都沒個準數,你收了老爺的金簪,做了我的丫鬟,等到中秋老爺進了我的房……”香姨娘越說越渾。 秀棠揚臂:“你這個瘋子,給我滾!” 香姨娘沒了好氣:“給你臉不要臉,你就讓秀恒一輩子癱在床上罷!” 秀棠沒了底氣。 香姨娘開始說教:“老爺正值壯年,家財萬貫,又不虧了你。你是家生子,日后最多也就配個瓷窯里的下人,生的兒子還是奴才。我知道你心性高,指著給筠娘陪嫁是罷,可是筠娘能嫁個什么樣的人呢!你也不小了,該想想自個的出路了。你把以后都押在筠娘身上,可不見得能回本!” “如果你做了我的丫鬟,日后再給老爺生個一男半女,你我姐妹同心,定叫江氏不得好死!”香姨娘壯志躊躇。 這些都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