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小戶女的高嫁之路、奢戀、難言之隱、爭霸天下、贈你一世薄涼、重拾青梅有點(diǎn)甜、[娛樂圈]經(jīng)常來看我的小jiejie、愛卿總想以下犯上[重生]、好兄弟能有什么壞心思呢[快穿]、我的主人是個廢宅
*** 左姝靜和劉嘉韻路上基本都在趕路,劉嘉韻坐在馬車內(nèi),斷斷續(xù)續(xù)地跟左姝靜說了些自己和董覓的事情,說的不多,左姝靜只曉得是慧貴妃嫁給當(dāng)時還是太子的皇上之后,劉家的位置便上去了,劉父和董覓的父親略有往來,劉嘉韻便這么和董覓見過幾次,兩人還算投緣,之后也像是理所當(dāng)然一般地成親,生子。 劉嘉韻沒有看左姝靜,只掀開了馬車的一旁的簾子看著外邊,一面輕聲道:“我也曉得我性格不大好,但這其實(shí)很難改。我和我jiejie,就是慧貴妃,其實(shí)都是有些急躁的性子……你見過慧貴妃吧?” 左姝靜心想何止見過,她對慧貴妃其實(shí)也很了解呢…… 誠如劉嘉韻所說,慧貴妃也不是柔和的性格,但畢竟在宮內(nèi),慧貴妃還是比劉嘉韻有眼色也懂得克制許多的,若劉嘉韻入宮,怕是不會有慧貴妃今時今日的地位的。 劉嘉韻接著道:“不過jiejie比我聰明些,所以我很慶幸我嫁的只是個尚書。也許是因?yàn)槲襧iejie是貴妃的原因,董覓從來不提納妾之事,我與董覓成親快二十年,雖然……經(jīng)常吵架,但他稍微哄著點(diǎn)我也就回去了。這幾年我和他吵的其實(shí)也少了些,我已經(jīng)在努力容忍了,上回秦艷艷的事情過去在之后,我本打算不再為這些事情跟他吵的。可他真是……真是讓我心寒啊!” 左姝靜只能說:“姨母,我還是那句話,柳年年只是個二十多年前的女子了,即便當(dāng)時董大人更思念她,但可能也不過是求而不得的思念。這么多年過去了,對今時今日的董大人來說,自然是你更重要了。” 劉嘉韻說:“但這道坎兒,如果我不弄清楚我真的沒法子跨過去。” 左姝靜拍了拍她的手:“所以這不是來弄清楚了么,你也別想太多了。等見到那個老鴇……她姓什么來著?” “好像姓舒。” “嗯,一會兒便喊她舒婆婆也就是了。”左姝靜考慮的很周祥,“不過說起來,姨母你怎么不索性讓人請她去京城呢?還親自來一趟……” “我請過了。”劉嘉韻道,“她年紀(jì)大了,不肯過去,何況我也沒臉說我到底是個什么身份。她聽著覺得奇怪,就不肯來了。她離開扶香園的時候年紀(jì)不小了,后來也一直沒嫁人,一直一個人生活著,身邊沒有什么親人,讓她一個人來京城,她肯定是不放心的。” 左姝靜點(diǎn)點(diǎn)頭,沒再多問。 一路上還算順利,兩人在傍晚時分到了那個王家村,雖然是叫王家村,村內(nèi)的卻實(shí)際上很多人都不姓王,劉嘉韻讓之前來過一次的下人帶路,幾人一直往前,走到了一間頗大的宅子前。 這宅子比起王家村大部分的平房來說要顯得豪華不少,可見那位舒婆婆還是通過扶香園攢了不少錢的,劉嘉韻敲了門,里邊的下人打開門,看見左姝靜和劉嘉韻,微微一愣,而后道:“你們是來找老夫人的?” 劉嘉韻道:“是的,我們是京城來的,找舒老太太問一點(diǎn)事情,請你去跟老太太說一聲。不管老太太告不告訴我們,我們都會給老太太報酬的。” 劉嘉韻直接開口談報酬,那下人愣了愣,只好轉(zhuǎn)身去通報了,過了一會兒,敞著門讓劉嘉韻和左姝靜等人進(jìn)去了。 那老鴇就坐在大廳里,她看起來已經(jīng)有六十多歲了,兩鬢有些花白,人看起來卻還是有點(diǎn)精神的,手里拿著一根水煙槍,正在吞云吐霧,看見左姝靜和劉嘉韻,她笑了笑,道:“貴客啊,貴客啊。快坐快坐。” 劉嘉韻微微頓了頓,左姝靜微微一笑,坐了下去。 舒婆婆道:“看兩位衣著就知道,定然是京內(nèi)來的貴人。之前想接我去京城的,莫非也是兩位?哎呀,早知道這樣我就去了,肯定是好吃好穿招待著。” 舒婆婆年紀(jì)不小了,卻談笑風(fēng)生的,也不讓覺得不自在,當(dāng)年能經(jīng)營扶香園經(jīng)營的那么好,果然口才是極好的。 舒婆婆看了一眼左姝靜,又看了一眼劉嘉韻,道:“你們有事要問我?什么事?若我知道,必然會知無不言。” 劉嘉韻開門見山道:“我想問柳年年的事情。” 舒婆婆顯然沒料到劉嘉韻會提起柳年年,她愣住了,而后有些感慨地道:“年年?我已經(jīng)好多年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劉嘉韻說:“是的,因?yàn)樗嗄昵熬碗x開了扶香園。” 舒婆婆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初我能猜到有人會在二十多年之后為了她而來找我,畢竟當(dāng)年喜歡她的人實(shí)在太多了,但我沒想到……來找我的會是女子。” 她顯然是在開玩笑,也帶著點(diǎn)打趣的意思在,劉嘉韻卻笑不出來,她道:“那么請問您知道柳年年現(xiàn)在在哪里嗎?” 舒婆婆皺起眉頭:“我怎么會知道呢……都二十多年了。” “那,她當(dāng)初離開是去了哪里,您曉得嗎?”劉嘉韻認(rèn)真地道。 舒婆婆思考了一會兒,道:“應(yīng)該是繼續(xù)留在了京都之內(nèi)呀。” “什么……?”劉嘉韻有些訝異,“那她當(dāng)初為什么離開扶香園,是因?yàn)橛腥颂嫠H身了么?” 舒婆婆道:“呃,你問了這么多句,也該讓我這個老太婆問兩句吧?柳年年當(dāng)初是我手下的搖錢樹,性格也不錯,雖然如今二十多年未見,但我與她也總算是有過情分在,你這,忽然就來問她,我也不能什么都說呀。” 劉嘉韻只好道:“我對柳年年沒有任何惡毒的想法,我只想問清楚她一些事情。” 舒婆婆看了一眼劉嘉韻,道:“難道是……你的丈夫,跟柳年年有過什么?” 劉嘉韻愣了愣,沒有說話。 舒婆婆吸了一口煙,感嘆道:“我就知道,只可能是這種情況了。那我告訴你吧,年年當(dāng)初只賣身不賣藝,就算你丈夫和柳年年曾經(jīng)熟識,定然也不過是神交,這哪里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都二十多年了,這位夫人你何必還特意來找我呢。” 劉嘉韻說:“……若我說我丈夫給我孩子取名為思年呢。” 舒婆婆吸了口煙,沒有說話。 劉嘉韻道:“我絕不會加害柳年年的,我只是想找到她,問清楚……” “你要問我,我也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過的怎么樣了。但當(dāng)初的事情……”舒婆婆皺起眉頭,“也罷,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要告訴你也沒什么。反正那個人也死了。” 劉嘉韻說:“誰死了?” “當(dāng)年替前朝鎮(zhèn)守長安的將軍,叫易緋的。也不曉得你們知道么……應(yīng)該總有些印象的吧。”舒婆婆道。 劉嘉韻點(diǎn)點(diǎn)頭:“曉得。” “柳年年后來改名換姓,嫁給了易緋。”舒婆婆道。 劉嘉韻愣住了,道:“柳年年嫁給了前朝的將軍?” “是啊,他們怎么認(rèn)識的,我也不曉得,反正后來柳年年一心都撲在他身上了,后來有了身孕,那將軍便直接給她贖身娶回家了。只是那將軍早有婚約,似乎是什么寵臣的女兒,早就跟著去了江南,和將軍沒什么往來。但因這份婚約,將軍不能娶她為妻——其實(shí)說是這么說,要我看啊,哪有將軍娶青樓女子為妻的道理呢?能當(dāng)妾也是很不錯了。故而這婚事十分低調(diào),大概也沒什么曉得這件事。她嫁的吧,說不好,那好歹也是個將軍夫人。可說好,卻又是個快要滅亡的朝廷的將軍,真是慘啊。”舒婆婆捧著水煙,斷斷續(xù)續(xù)地回憶著,劉嘉韻也不打斷她,只安靜地聽著。 舒婆婆想了想,繼續(xù)說:“但她后來也過的不大好。后來那寵臣之女不知道為什么回來了,跟易緋成了親,我聽人說過將軍娶了個河?xùn)|獅,也聽說,有個侍女,是河?xùn)|獅的貼身婢女,她帶著將軍小妾——別人不知道將軍小妾是誰,我卻是知道的,那將軍也不過柳年年一個妾室而已——也就是帶著柳年年的孩子走了,當(dāng)時將軍外出打仗,那兩個孩子一個大的三歲,小的還在襁褓之中,說是帶著出去玩,其實(shí)哪有一個侍女帶著出去玩的道理?何況城內(nèi)也不太平……總之最后那侍女和大孩子小孩子一道兒失蹤了。估摸是弄死了柳年年的孩子吧,哎。” 劉嘉韻沒想到能聽到這等秘辛,不由得有些愣神,左姝靜聽著也覺得十分受不了,那柳年年一下被迫失去了兩個孩子,估計會瘋掉吧…… “這也就是易緋活著的時候,我唯一聽過的跟她有關(guān)的事情了。她后頭過的如何,我便是當(dāng)真不曉得了。”舒婆婆道。 劉嘉韻皺著眉頭:“可是,在高宗入主長安之前,那個將軍不是就戰(zhàn)死了么……算起來,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十年……” “大約□□年的樣子吧。”舒婆婆道,“可惜我那時候已經(jīng)離開京城來這兒了,后來才曉得易緋死的事情,柳年年是跟著死在了京都內(nèi),還是活了下去,我也不得而知了。哎,她若沒愛上易緋,本不至于過的那么凄慘的。” 劉嘉韻說:“那……您說她改名換姓了,你可知道她改成什么名字了嗎?” 舒婆婆皺著眉頭仔細(xì)回憶了一下,說:“柳年年本就是她來扶香園之后取的名字,所以倒也不完全算是改名換姓,只是用回了自己的名字。她本姓林,名喚……名喚玄月。對,就叫林玄月。” 劉嘉韻點(diǎn)著頭詢問舒婆婆分別是哪個玄哪個月,一旁的左姝靜卻是道:“什么?!林玄月?!” 舒婆婆和劉嘉韻都被她嚇了一跳,劉嘉韻道:“怎么了?你認(rèn)識她?” 左姝靜幾乎是呆滯地?fù)u了搖頭:“沒……只是覺得……這名字有些奇怪。” 劉嘉韻無奈道:“這有什么怪的呀。” 而后又轉(zhuǎn)頭問舒婆婆細(xì)節(jié)了,左姝靜坐在那兒,腦子里一片空白。 裴則比裴冬凈大了三歲。 而裴則小時候告訴過裴冬凈,他們父母早逝,父親姓裴,名諱不知,母親則喚林玄月。 左姝靜有些茫然,又伸手輕輕寫著裴字。 裴字,上非下衣,若反過來,音同易緋。 ☆、第59章 懷王心情很不好。 所有跟懷王見過面的人,都很輕易地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 雖然平日里懷王就一直沒什么特別的表情,但也不至于像今天這樣,一直黑著臉,跟他說話,他也只用一個字來回答,無非是“嗯”或者“哦”。 平日里好歹有個“本王知道了”。 虞不蘇和周俊佑下了朝的時候跟懷王說了兩句,便對視一眼,覺得有點(diǎn)不對,虞不蘇試探著道:“王妃殿下一切可還安好?” 結(jié)果懷王看了他一眼,臉更黑了。 虞不蘇:“……” 周俊佑默默地扯著虞不蘇走了。 回府之后,章盾等人自然也看出了懷王的不痛快,懷王孤零零一個人用過膳,便一個人孤零零地回了書房——實(shí)際上,懷王以前也是一個人用膳,后來哪怕左姝靜嫁進(jìn)來了,也經(jīng)常是一個人在書房,但就是此刻的懷王,讓人覺得有種孤零零的感覺…… 而等到快用晚膳的時候,懷王才從書房里出來。 平日里他每過一段時間本要休息一下,偶爾會去蘊(yùn)瑞堂看看左姝靜,跟她說說話,或者干脆讓左姝靜也到書房來,左姝靜捧著話本坐在一邊安安靜靜地看書,或者拿了賬本算數(shù),他只要偶爾抬眼能看到左姝靜坐在旁邊,腦袋里的疲憊便會被一掃而空了。 然而現(xiàn)在左姝靜卻是根本不在府內(nèi),懷王好幾次抬起頭,看到空蕩蕩的左姝靜的專屬的位置,便很有一些暴躁…… 于是懷王決定走走,冷靜一下。 在千孜堂的黎雯聽下人說王妃跟什么董夫人離開了,要出去兩日,頓時十分開心,覺得自己自由了不少,加之她很懷念花園里的那個秋千,想著這快要用晚膳了,一定沒什么人,便偷偷摸摸地去了花園。 結(jié)果這一次她沒撞見左姝靜,卻撞見了懷王。 懷王面無表情,看起來不像在花園內(nèi)散步而像是在發(fā)怒,黎雯想到蔣蕊說的,他們現(xiàn)在住在這兒全仰仗懷王,一切都在懷王一念之間……黎雯嚇壞了,她定定地站住,看著懷王,居然一時間都忘記行禮了。 懷王自然也看見了她。 他皺了皺眉頭,而后說了一句讓黎雯只怕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話。 他用很不快的口氣說:“你是誰?” 黎雯瞪大了眼睛。 那日懷王進(jìn)屋,只瞥過一眼蔣蕊,之后便一直斜著眼在看身邊的左姝靜,壓根兒就沒注意到后頭凳子上還坐著個小女孩。他知道蔣蕊女兒叫黎雯,卻并不曉得黎雯長什么樣子,也沒興趣知道。 而眼下他幾乎連蔣蕊的存在都要忘記了,自然不會想到眼前這小女孩是黎雯,他只是很不耐煩地想,怎么回事,莫名其妙蹦出個沒見過的女孩子在王府后花園?! 黎雯覺得之前董思年的那么多話都沒有懷王這輕飄飄一句話來的羞辱人,且這羞辱是讓她無法回嘴的羞辱,于是她等著眼睛,淚水不自覺蓄滿了眼眶,而后她道:“回王爺,我,我是黎雯……” 懷王皺了皺眉頭,道:“黎雯?” 他看了一眼黎雯,隱約能瞧見她眼里的淚水,他本應(yīng)該問一句你哭什么,但懷王實(shí)在沒什么興趣去知道她為什么哭……何況,也很好猜,無非是懷念父親,懷念自己家了吧。 于是懷王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沒跟她寒暄,轉(zhuǎn)身就折回去了。 黎雯沒料到懷王這么這么冷漠,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懷王的背影,將落未落的眼淚終究還是掉了下來。 怎么會懷王有這么冷漠的人啊,他對誰都是這樣嗎?好可怕…… 黎雯吸著鼻子,不敢再去蕩秋千了,默默地轉(zhuǎn)身回了千孜堂。而這一次,她覺得自己連去找蔣蕊哭訴的勇氣和力氣都沒有了。 *** 劉嘉韻和舒婆婆談了一會兒,左姝靜默默無語地坐在一旁,劉嘉韻確定舒婆婆是多的什么也不知道了,只能嘆了口氣:“也罷,柳年年也是個可憐人,不管她現(xiàn)在是活著還是怎么樣,我似乎也都不該去打擾她。” 舒婆婆抽了口水煙,道:“是啊。哎。” 劉嘉韻無奈地道:“不過我們不便趕夜路回去,舒婆婆,你的屋子頗大,應(yīng)該有客房吧?可否借我們幾間,我們會支付錢財?shù)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