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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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姝靜:“嗯?為什么這么說?” “上次呀,上次的事情。”董思年眨巴眨巴眼睛,“就是,我說表兄另有意中人的事情……哎呀,其實我那一次說了之后,我就大大的后悔了!書云,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實在是太多嘴了!回去之后,我還一直有些怕呢。” 左姝靜想了想,道:“說起來,這件事還要謝謝你。年哥兒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嗎?我讓下人給你買,送你當禮物。” 董思年一臉不解:“啊?謝謝我……?為什么?” 左姝靜自然不會告訴他,若不是他的多嘴,自己還不會曉得懷王的心意,也不會有后頭那么多的事情。 她只神秘地笑了笑,跟董思年繼續(xù)往前走,卻不料見一個女孩兒正坐在假山外的秋千上,一點點兒的晃蕩,董思年皺起眉頭:“表嫂,這是王府的下人?居然跑到花園里來偷懶,膽子好大呀。” 左姝靜仔細看了看,認出那似乎是黎雯,她道:“不是下人,是你表兄屬下的外甥女。來王府……唔,小住做客的。” 董思年“咦”了一聲,又往那邊走了幾步。 黎雯本來正垂著頭晃秋千,聽見董思年的腳步聲,猛地抬起頭,有些慌張地看了一眼這邊,看見董思年和左姝靜,她立刻站起來,道:“……民女參見王妃殿下。” 左姝靜溫和地笑了笑:“嗯。在這兒住的還習慣么?” 黎雯抿了抿嘴,道:“也沒什么習慣不習慣的,也不就那樣兒,橫豎也是不如我自己家的……” 黎雯的語氣和態(tài)度是決計算不上恭敬的,左姝靜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她并不打算多說什么。然而董思年卻道:“即便你是表兄……是王爺?shù)目腿耍膊荒芴^無禮吧。為人客,主人若沒有怠慢你,你怎么也不該用這樣的語氣答話。何況,這還是王妃殿下!你若不喜歡住這兒,想回家,那你大可以回家啊。怎能借住別人家,還說這樣的昏話呢。” 黎雯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誰?!憑什么這么和我說話?!” “我是王爺?shù)谋淼埽趺戳耍俊倍寄旰谜韵尽?/br> 左姝靜沒想到董思年會替自己“出頭”,一時間有點好笑,不知道該說什么,然而黎雯被董思年說的臉頰漲紅,氣的頭昏,一看左姝靜,卻見她一言不發(fā),臉上還帶著點笑意,這在黎雯嚴眼里看來,就分明是在縱容,甚至暗示董思年來欺辱她。 黎雯覺得極憤怒也極委屈,她咬著下唇,道:“沒怎么,我現(xiàn)在是寄人籬下,我曉得!你們就盡情的折辱我吧!我難道不想回家么,如果我能回家,我死也不想住在這兒!” 說罷就轉(zhuǎn)身跑了。 董思年十分莫名其妙,回頭看著左姝靜:“她在說什么啊?!她自己對表嫂你那么不尊重,我說她兩句怎么就成了折辱她了?難道,難道她還說不得了……表嫂,難道我剛剛說錯了?” 左姝靜嘆了口氣,道:“也沒什么,她剛剛的確態(tài)度算不得太好,只是以后你也不必說人家了。她只是小住,情況也有些特殊,以后若再遇見,你只當沒看見她就是了,不要再跟她吵嘴了。人家畢竟是女孩子。” 董思年“切”了一聲:“女孩子就應(yīng)該更講道理一點嘛……” 左姝靜說:“好了,散步也散的差不多了,還跟人吵了一架,怎么也該消食了。你快回侯竹堂吧,姨母現(xiàn)在本就心情不好,你須得老老實實地看書,免得她越發(fā)不高興了。” 董思年只能撅著嘴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回了侯竹堂,左姝靜揉了揉太陽xue,也先回了蘊瑞堂。 另一邊,黎雯哭著跑回了千孜堂,蔣蕊正在院子里做女紅,剛剛吃了早膳,黎雯有些悶悶不樂,蔣蕊便讓她出去走走,也囑咐過不能離千孜堂太遠,她本想讓下人跟著去的,但黎雯不喜歡這些不熟悉的下人,故而一個也不肯帶著。 結(jié)果就這樣哭著跑回來了。 蔣蕊嚇得趕緊放下了手中針線,抱住哭啼的黎雯,道:“阿雯,怎么了?” 黎雯哭道:“娘,我們什么時候可以走啊,我真的不想住在這兒!” 蔣蕊皺起眉頭:“怎么了?昨日不是還好好的么?為什么忽然又不想住了,還哭的這么傷心……哎呀,我可憐的阿雯,眼睛都哭紅了……別哭了別哭了,再哭可不漂亮了。” 黎雯抽噎道:“好什么好啊,這里一點兒都不好!寄人籬下,還要看人眼色過活!” 蔣蕊一聽就立刻道:“什么意思?誰給你眼色看了?” 頓了頓,又道:“難道是懷王?懷王就算給你眼色看,那也沒辦法,可他好好的怎么會和你置氣……” 黎雯哭道:“什么懷王啊,是懷王妃,還有一個小男孩,說自己是懷王的表弟,對著我好一頓兇!” 蔣蕊一邊拍著黎雯的背,一邊壓抑著道:“什么?!兇你?!怎么回事?!那個表弟兇的你?” “是啊,他還說我不想住在這兒就回家住,一副看不起我,要趕我走的樣子!太過分了嗚嗚嗚……如果能回家,誰要住在這里啊!”黎雯抽抽噎噎地道,“我從沒被人那樣說過!” 蔣蕊生氣地道:“那你說懷王妃又是怎么回事?” “懷王妃就站在那個什么表弟的后頭,聽他那么說我,一句話也不說,還跟著露出笑臉,分明在嘲笑我!” 蔣蕊震驚道:“當真?!昨日懷王妃請我們來的時候,看起來不是,不是挺好說話的么……” 黎雯哭的更傷心了:“娘不信我?可她當真就站在那兒,不制止那個人罵我,跟聾了似的!” 蔣蕊一想,懷王表弟罵黎雯,懷王妃即便看見了也肯定當做沒看見,也就是苦了自家女兒要這樣受委屈,她心疼地將黎雯又抱緊了一些,道:“可,可那也沒什么辦法……哎,阿雯,別哭了,娘曉得你受委屈了!可這眼下,也沒什么辦法,等搬出去就好了,好嗎?” 黎雯道:“什么時候可以搬出去嘛!” 蔣蕊道:“這得看懷王什么時候給我們找到房子了……” 黎雯從蔣蕊的懷抱里露出了個腦袋來:“會跟以前的家那樣好嗎?” “肯定是不如的。”蔣蕊嘆了口氣。 頓了頓,她又道:“其實你看,這懷王府,比咱們之前的太傅府不是好多了么。花園也那么大,還有好幾個,下人也這么多,吃食也更精致。所以阿雯,不要不高興了,乖。” 黎雯委屈地道:“可我看了,咱們這千孜堂是最小的!其他好幾個地方都比咱們這里大!咱們這兒位置也偏……太過分了,就知道讓我們住最差的地方!” 蔣蕊頗為贊同:“娘也發(fā)現(xiàn)了……不過這有什么辦法呢,你也曉得,咱們現(xiàn)在是寄人籬下嘛。” 黎雯撥弄著手指,悶悶不樂地又抽噎了兩聲,蔣蕊拍了拍她:“好了,乖阿雯,別哭了。咱們現(xiàn)在住在懷王府里,吃穿用度都是懷王給的,人家不肯給好些的,又有什么辦法?現(xiàn)在咱們可都只能仰仗那個懷王過活呢。” 黎雯看了一眼蔣蕊,眼睛因為哭過而顯得十分濕潤,她道:“懷王殿下是那日來的那個很高的男子對嗎?他看起來好兇啊。” “是啊,所以你得乖一些,不然啊,王妃只是會讓王爺表弟來羞辱咱們,王爺是會把咱們趕出門呢!”蔣蕊說罷又自嘲一笑,“也不知道哪個更可怕一些。” 黎雯悶悶不樂地應(yīng)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 “……去找柳年年?”左姝靜有些吃驚地看著面前一臉堅定的劉嘉韻,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什么。 這大清早的……她剛醒來,還沒用早膳,劉嘉韻就過來找她,而后說的話讓她覺得自己大概還在做夢。 然而劉嘉韻依然保持著鎮(zhèn)定且堅持的表情:“是的。” 左姝靜說:“……好吧,可,她只是和董大人在二十多年前認識過而已。” 劉嘉韻搖搖頭:“我一定要找到她,我要仔細問她,到底和董覓曾經(jīng)是什么關(guān)系,如果他們真的有什么,那時間又有多少年了……總之,我一定,一定要清楚地知道。” 左姝靜有些無奈,她說:“姨母,你可以直接問董大人。” “他不會老老實實告訴我的。”劉嘉韻像是為了強調(diào)一般又說了一句,“他不會。” 左姝靜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道:“那好吧,你現(xiàn)在知道關(guān)于柳年年的事情有哪些?比如,她離開扶香園之后去了哪里?” 其實左姝靜知道,這基本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大閔甚至還不存在。那時候正是前朝的末期,群雄割據(jù),戰(zhàn)亂頻繁,前朝原本的京都也在大閔現(xiàn)在所在的長安,然而前朝末期,皇帝昏庸,眼瞧著塔達從北方一點點攻過來,兩邊又是夾擊而來的起義兵,于是果斷地選擇了下江南,一路去了南方,長安幾乎成了空城,只有不怎么受重的官員和士兵在此。 長安一直能勉強守住皆因有個還不錯的名喚易緋的將軍守著,而長安內(nèi)常起狼煙,京內(nèi)的那一條花街卻是一直都存在著,在長安內(nèi)留著的,沒什么特別的活著的希望的官員頗多,只有些錢財和余糧,便可勁兒地揮霍。而扶香園那個時候便是最大的青樓,里面有不少聞名的姑娘。柳年年便是其中之一。 董覓父親是前朝一個被留在長安內(nèi)駐守的官員的兒子,二十多年前他也不過十多歲,想來大約是學了一身知識,卻見舊國瘡痍,所以也跟著去過扶香園。 再后來,便是高宗長驅(qū)直入拿下長安,京內(nèi)文武百官盡數(shù)投向歸順大閔朝,董覓父親亦是如此。而左姝靜的父親左文道,還有一些官員的父親也是如此。前朝舊官員在大閔朝都得到了還算不錯的待遇,他們的子孫輩也沒有被薄待。 而扶香園倒也一直留了下來,據(jù)劉嘉韻的調(diào)查來看,扶香園這二十多年內(nèi)甚至只換過兩任老鴇。 而柳年年二十多年前,便離開了扶香園,劉嘉韻派人去尋過她,卻無所獲,最后只找到了柳年年那個時候的老鴇的消息,那老鴇錢賺夠了,便將扶香園轉(zhuǎn)賣給了當時扶香園內(nèi)一個年紀很大的姑娘,自己去鄉(xiāng)下生活了,住的也不遠,就在京城附近的一個村子里。 劉嘉韻打算親自去一趟。 而她來找左姝靜,想來也是有希望左姝靜陪她去的意思,左姝靜十分無奈,卻也不好直接拒絕她,只能道:“姨母,我畢竟是王妃,且王爺也不會允許我去……再者說,哪怕是你自己,也不應(yīng)該離開京城……” 劉嘉韻道:“不,我一定要去親自問問……這樣吧,我問出了什么的話,我先回府,然后你陪我一同去找柳年年行不行?” 左姝靜說:“姨母……” “我自己一人,其實也有些不大敢去見那個柳年年。”劉嘉韻皺著眉頭,“可這件事,我也沒其他人可以說了……若是你怕王爺不同意,我也可以去幫你說。” 左姝靜實在無奈,只能暫且先應(yīng)著,見劉嘉韻執(zhí)意要親自去找那個老鴇,只好讓她先等等,等中午懷王下了朝,跟懷王說一聲。 懷王下朝之后,劉嘉韻便親自去跟懷王說了這件事,懷王一聽便立刻否決了劉嘉韻的想法:“不行。” 劉嘉韻道:“王爺!不是什么太遠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危險的地方,不過是附近的一個小村子罷了。” 懷王依然冷著臉道:“不行。” 劉嘉韻道:“我和王妃殿下不會有危險的!” 懷王只好道:“姨母若想去,自己去便是了,為什么非要帶著王妃?” 劉嘉韻無語道:“這一來一去起碼要兩天,我一個人該多無聊,又多忐忑啊。阿靜不是也沒出去玩過么,就當是出去踏青不是挺好?” 懷王毫不留情地道:“都入秋了,踏什么青?” “入秋也有入秋的風景。”劉嘉韻道,“城外落葉繽紛,去看看也是極好的。” 她又道:“王妃每日在府內(nèi)不也是挺無聊的么?王爺你可不能一直限制著王妃,那兒也不讓她去。王妃年紀還小,一直這樣被約束在府內(nèi),很可憐的。” 懷王不說話了。 劉嘉韻趁熱打鐵:“不過就兩日,多帶些侍衛(wèi)和侍女,能出什么事?” 懷王只好嘆了口氣:“姨母,你真是……” 劉嘉韻如此死纏爛打,懷王也只好指派了武功不錯的幾個侍衛(wèi),讓他們陪著劉嘉韻和左姝靜外出,但這件事必須要完全保密,不可以讓其他人曉得,劉嘉韻本就沒告訴過其他人,故而滿口保證著。 左姝靜見懷王同意了,又見劉嘉韻一直拉著她跟她說去村莊其實很好玩的,便也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吩咐碧云和珠兒收拾了兩日的衣物。 懷王在房內(nèi)心情抑郁地抱著左姝靜:“姨母平日來也就算了,這次居然還要帶你出去。” 左姝靜說:“現(xiàn)在知道舍不得了?剛剛怎么就答應(yīng)了呢。” 懷王道:“姨母說你年紀還小,一直待在王府內(nèi)會無聊。我想了想,覺得也有些道理,雖然你是不怕無聊的,但偶爾能出去走走也不錯。” 左姝靜道:“其實也對,而且不過是兩日的事情,兩日后也就回來了。” 懷王點點頭:“路上一定要小心。我跟車夫說過了,走的是官道,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危險,另外還派了十四個侍衛(wèi),每個武功都不差。” 左姝靜道:“嗯,王爺真貼心。” 懷王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半響,道:“若不是我手頭事情太多,我真想同你一道兒去。” 左姝靜說:“你現(xiàn)在要幫皇上處理政務(wù),比不得以前了,還是處理政務(wù)要緊。” 懷王嘆了口氣,沒有說什么。 為了剛好卡著時間,左姝靜和劉嘉韻在第二日的清早才出發(fā),當天傍晚正好能趕到那村子里,然后見過那老鴇,因著夜路多危險,所以得要在那村子里借宿一夜,第二日再趕回京城內(nèi)就是了。 年哥兒很疑惑自家娘親和表嫂怎么忽然要走,還不帶上自己,他略有些茫然,劉嘉韻卻跟他說,她們二人有事情要辦,要離開兩日,讓他自個兒好好在侯竹堂看書,董思年在劉嘉韻和左姝靜走了之后,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一件事——這兩日沒人會一直管著他,逼他看書了! 董思年還沒來得及歡呼雀躍,卻發(fā)現(xiàn)自家表兄面色青黑,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生人勿進的不愉悅的氣息,面無表情的模樣很是嚇人…… 至于嗎,不就是表嫂要走兩天么…… 董思年搖頭晃腦地回了侯竹堂,只覺得十分奇怪,當初表兄明明另有意中人嘛!現(xiàn)在怎么和表嫂恩恩愛愛的……問世間情為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