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書迷正在閱讀:小戶女的高嫁之路、奢戀、難言之隱、爭霸天下、贈你一世薄涼、重拾青梅有點甜、[娛樂圈]經常來看我的小jiejie、愛卿總想以下犯上[重生]、好兄弟能有什么壞心思呢[快穿]、我的主人是個廢宅
那女子走到兩人跟前,娉娉婷婷地行了禮:“參見懷王殿下,參見懷王妃殿下。” 懷王顯然也沒料到屋內還有人,他看了眼故作鎮定的左姝靜,道:“她是什么人?” 左姝靜張了張嘴,那女子卻主動道:“奴家秦艷艷,是扶香園的。” 左姝靜余光瞥見懷王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頓時額上一滴冷汗落下:“……” “你見這種人做什么?”懷王冷聲對左姝靜道。 雖然深居宮中,但左姝靜也是曉得什么叫做青樓的,而眼前女子舉止,衣著,姓名,還有那什么扶香園,一聽便曉得是什么地方,她又是什么人。 左姝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在秦艷艷都替她說了:“王妃殿下,您為王爺如此小心翼翼卻又殫精竭慮,眼下既然王爺發現了,您又何苦繼續隱瞞呢?” 左姝靜說:“……嗯?” 懷王瞥了一眼左姝靜,頗為諷刺地道:“哦?為本王殫精竭慮?” 秦艷艷嘆了口氣,一副十分感嘆的模樣:“這事兒說起來真是王爺的不對,若非王爺您對王妃始終冷淡,王妃又怎會出此下策,來向我這風塵女子討教該如何取得男子歡心呢……而若不是奴家身份低賤,王妃不敢在人前與奴家交談,王妃又何必深夜在這破地方約見奴家,還險些被抓呢……哎,女子為了情,是什么事兒都做得出來的。” 左姝靜險些噴出一口老血,然而怕被懷王看出破綻,她只能低著頭一言不發,嘴角卻是不斷抽搐。 秦艷艷說了這么多,她也大概能猜到秦艷艷必然是虞不蘇的人,開始虞不蘇說懷王會來,卻又讓自己不必擔心,想必也是留下了秦艷艷這條出路,但這實在是很爛的一條路,可偏偏,除了秦艷艷這樣的身份這樣的人,左姝靜自己也的確想不出,還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釋自己深夜來此的原因了。 想必秦艷艷一直都在,只等著懷王來了再出現,卻不料金吾衛來了——可見虞不蘇那半吊子神棍,并沒有算到太子的人會來,那些金吾衛來的時候,他還疑惑地感嘆懷王怎么來的這么早呢! 懷王面無表情道:“真是這樣?” 秦艷艷張了張嘴,懷王便道:“不是問你。” 秦艷艷只好又合上了嘴。 左姝靜遲疑道:“真是這樣。” 懷王冷哼一聲,似乎并沒有全信。 秦艷艷倒是不害怕,忽然熱絡地直接攬住左姝靜的手,道:“殿下,咱們什么話都沒來得及說那堆人就闖進來了,真是可惜,我就告訴您一兩個秘訣吧……” 她緊貼著左姝靜,把她往一旁拉了拉,極小聲道:“我是虞不蘇師妹。” 左姝靜:“……” 合著是個另一個神棍。 她說完就放開左姝靜,對著左姝靜露出了一個魅惑眾生的笑:“王妃您可要記牢了,有這招,王爺定然會對您更好的。” 左姝靜僵硬地點了點頭,秦艷艷便可憐巴巴地看向懷王,道:“王爺,那么……我可以走么?” 懷王沒有回答,左姝靜只好趕緊幫著她說話,道:“是我讓她來的,王爺別為難她……” 左姝靜如此明顯地維護秦艷艷,懷王倒也沒有說什么,點點頭便讓秦艷艷走了,秦艷艷微微松了口氣,扭著屁股走了,左姝靜看著她的背影,心里只覺得今夜真是十分荒謬,而一側頭,就見懷王正盯著自己看。 左姝靜極為心虛地道:“王爺……” 懷王道:“你當真喜歡本王?” 左姝靜愣了愣。 懷王只當她是默認,又道:“喜歡到要問這種不入流的女子,學習狐媚之術?” 左姝靜:“……” 懷王滿臉不屑,微微搖頭,左姝靜喉頭含著一口血,只怕自己張嘴說話就會噴出來,只能緊閉著嘴不說話,懷王當她是羞愧難當,道:“也罷,先回府。” 左姝靜道:“我得先回左家,不然阿娘……” “說起來,我本還在奇怪,左夫人怎會幫你逃出來,卻原來是因為你的目的是這個。”懷王冷著臉道,“那你便先回左家吧。明日我下了朝,在府上要看見你。” 左姝靜又尷尬又委屈又好笑地應了,轉身出了小屋,懷王站在屋內負手而立,只覺得這件事實在太荒唐。 然而他卻又隱隱并未全信。 懷王在小屋內走了幾步,忽見角落里有什么東西微微反射出了屋外星光,他低頭一看,卻見是一根……金條。 ☆、第20章 荒宅 左姝靜出了荒宅,便見車夫在門口等著,他一臉恐慌,似是還未回過神,左姝靜面無表情地上了馬車,道:“回左家。” 那車夫一邊應了,一邊又忍不住打著顫道:“剛剛兩撥人進去了,您沒事吧?后面那撥人讓我在外邊等著您……” 左姝靜心想,敢情你都看見了,人家讓你等你就等,萬一是來害我的怎么辦?她嘆了口氣:“沒事兒。送我回左府后你就快點回舅舅那兒,別再被人發現了。” 車夫點點頭:“曉得了。” 一路平安無事地回了左府,碧云和強炳就待在門口,至于強彪,回了懷王府報信之后便索性留在懷王府里了沒再過來,珠兒被打發去睡覺后則一直沒出來過,現在大概還在熟睡,什么也不曉得。 見左姝靜安然下了馬車,碧云立刻迎上來,道:“王妃殿下。” 左姝靜道:“唔……” 碧云也不問她大半夜去了哪里,只道:“您見到王爺了嗎?” 左姝靜點點頭。 碧云低著頭,又問:“那您怎么回來了?” “王爺怕阿娘擔心我,準許我回來的。”左姝靜平靜地道,“王爺和我半夜出去見面,到底有點胡鬧了,所以我不好直接跟著王爺回懷王府。” 碧云聽著左姝靜說的話,眼珠子都幾乎要掉下來,她也是十分不明白,什么叫做她左姝靜半夜和王爺出去玩?明明就是半夜和不知道什么奇怪的男人出去見面!可左姝靜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碧云也不由得疑惑了。 若非是懷王親口讓她盯著左姝靜以防左姝靜半夜溜走,此刻她必然已經相信了左姝靜的說法,左姝靜胡說八道卻還一臉正經的模樣,倒……倒和懷王很有幾分夫妻相。 碧云看著左姝靜,又不能出言反駁,只能和同樣十分無語但沉默著的強炳一同跟著左姝靜進了左府。 左姝靜回了自己房間,就見溫巧佳坐在房間里,一臉驚慌的樣子,見了她,溫巧佳立刻站起來,三兩步走近道:“阿靜,你沒事兒吧?!怎么辦,方才……” “沒事兒沒事兒,我都曉得了。”左姝靜心里為溫巧佳告訴左姝嫻這事兒無奈,面上也只能勸慰她,見她如此慌神,更是于心不忍,“我都擺平了,那人離開了京城以后再也不會回來。懷王殿下什么也沒發現,我都解釋了,阿娘放心。” 溫巧佳大大地松了口氣,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直拍胸口:“好險呢,你再不回來,我都要去宮內喊阿嫻了……” 左姝靜見她提起左姝嫻,順勢道:“阿娘,本來今天更是沒事兒的,可惜中途其實還是出了個意外,您知道嗎,有人來抓我呢,還好王爺替我解了圍。” “抓你?!什么人?!”溫巧佳驚怒交加。 左姝靜撇撇嘴,道:“曉得我半夜會去那地方的人,只有我自己和您還有對方,王爺是中途知道的,也沒跟我追究,我也不曉得那伙人是怎么知道的。他們編造了個借口,說我勾結外邦人就要抓我回去,我看啊根本是曉得我是誰,故意要抓我的。那人是升平坊的金吾衛,應是聽令金吾衛機構內的上將軍的,說起來,如今金吾衛內的上將軍不是付將軍嗎?付將軍……他不是皇后娘娘父親的好友么……哎呀,算了,大概是巧合吧。” 溫巧佳對兩個女兒幾乎是同樣地愛護,也基本上沒有猜疑,左姝靜若冒然表達自己對左姝嫻的猜疑,只怕會適得其反。于是她索性點到為止,反正溫巧佳再怎么也應該能想到這事兒有左姝嫻的份。 果然,左姝靜說完之后,溫巧佳就瞬間愣住了,而后臉色一點點難看起來。 左姝靜打了個哈欠,恍若未覺地道:“阿娘,我好困啊,明個兒還要趕早回府,我先睡了,您也去睡吧,這次真是麻煩您了,還差點連累您……對了,爹不知道吧?” 溫巧佳搖搖頭,抓著左姝靜的手道:“火滅了之后你爹就回去睡了,什么也不曉得,我說要監督下人在這兒一直等著你。阿靜啊,娘對不起你啊。” 左姝靜疑惑地道:“什么對不起我?阿娘您這是說什么呢?” 溫巧佳嘆了口氣,摸了摸左姝靜的臉,說:“沒什么……你早點休息吧,我也會去休息了。” 左姝靜笑著點了點頭,送溫巧佳離開了房間,又吩咐碧云明早早點喊醒她,自己要很早回懷王府,碧云應了,再一次伺候著左姝靜簡單梳洗了一下,左姝靜便哈欠連連地入睡了。 第二天清早,左姝靜被碧云喊醒時眼睛都睜不開了,想著溫巧佳肯定更是熟睡著,她便沒有去打擾溫巧佳,給溫巧佳的丫鬟說了一聲便先離開了,回了懷王府內,左姝靜趴在桌上實在困的很,不知不覺便就著趴著的姿勢又睡著了。 沒過一會兒,左姝靜尚未睡飽,便被他人開門和走路的聲音給弄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睜眼,就見懷王正坐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左姝靜嚇了一跳,猛地坐直了身子,道:“王爺。” 懷王看著她,淡淡地點頭:“嗯。” 左姝靜不曉得懷王對于昨晚秦艷艷的解釋到底信了幾分,但見他此刻看起來十分平靜,也不由得偷偷松了口氣,她狀若無意道:“昨夜讓王爺費心了,臣妾很惶恐。以后臣妾不會再那么做了。” 懷王伸手在桌上敲了敲,道:“你以后安分一些當你的懷王妃,本王什么也不會短你的,除此之外的事情,哪怕你去找狐妖授業與你,也不可能成功。” 言下之意,就是讓她別再有什么想得到自己寵愛的心思,左姝靜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心說自己實在冤枉的很——但面上也只能柔柔弱弱地道:“臣妾曉得。” 懷王見她低頭應了,面上似有一絲苦笑閃過,心里也不曉得是什么感受——懷王想,自己當真是越發看不透這個左姝靜了。 撿到金條之后,懷王便發現了上面的字。雖那句話十分不知所謂,但聯想一下左姝靜半夜溜去那莫名其妙的荒宅內,懷王也算是可以想得到“月上西樓”必然是指約定的時間,“歲月長逝,勉則沛之。”則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至于“斯人去日”,大概也是時間,或是地點的暗示…… 懷王握著金條不過短短一瞬,便料得這定然是方才左姝靜或秦艷艷落下的,于是回府后上早朝前,他便讓鄭飛去調查那荒宅究竟是什么人住的地方,而昨天又是什么人的忌日。 左姝靜約秦艷艷半夜在無人荒宅相會,這件事十分詭異,然而既然羅義的確在和他人相會,獨孤恨又的確已遠在塔達,懷王也是不信她左姝靜還能再認識什么男子…… 加上之前周俊佑三番四次說左姝靜戀慕他,弄的懷王即便在思考了一番之后,理智上不信左姝靜會這么做,心里卻又隱隱相信了起來。 懷王一直沉默,左姝靜又是中途被吵醒,十分地困頓,她始終低著頭,便索性趁著懷王不注意,偷偷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而同時,十分看不懂左姝靜的懷王終于決定試探一下左姝靜,于是道:“本王心有所屬之事是真的,因此,一輩子也不會再喜歡其他女子。” 左姝靜剛好打完哈欠,眼中凝了一層霧氣,懷王卻忽然開口讓她嚇了一跳,她猛地抬頭,茫然地看著懷王:“嗯?” 懷王見左姝靜雙眸帶水,眉頭微挑,卻是十分傷情又迷茫的樣子,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是真的。 這個左姝靜,除非演技過人能說哭就哭,不然還真是喜歡他。 左姝靜茫然地看著懷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懷王說了什么,她揉了揉眼睛,道:“啊,臣妾曉得的。” 聲音輕輕的,軟軟的,一副認命不爭的模樣,和昨夜為了爭奪懷王寵愛而私會青樓女子的樣子截然不同,因為揉了眼睛,此刻她的眼圈微微地發紅,像一只兔子一般,看起來真是可憐兮兮的。 對于懷王殿下來說,被人喜歡與否,并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有時候反而會很麻煩,因為喜歡他就意味著對他有所求,有所求了就總會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比如昨夜左姝靜約見秦艷艷,簡直荒唐至極。 但看著左姝靜這樣子,懷王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的不忍,好在這一點點的不忍轉瞬即逝,他站起來,道:“曉得就好。” 說罷便走了。 左姝靜茫然地坐在椅子上,都忘記行禮恭送懷王了——就這樣? 她昨天私會秦艷艷,弄出那么多事情,懷王居然就這樣來強調了一下不要喜歡他,就走了?完全沒有任何追究,也沒有指責,甚至都沒有給她什么臉色看……這件事,就這么平平淡淡地過去了? 左姝靜內心小小地歡呼了一下,覺得懷王嚴酷的外表下,其實還是有一顆很好說話的心的,而后她便迅速披了頭發脫了衣物,躺回床上繼續睡覺去了。 而懷王回書房去之后,心緒倒是頗為不平靜,尤其是過了半個時辰,鄭飛回來了。 鄭飛道:“啟稟王爺,那荒宅如今并沒有隸屬任何人,地契還在官府手里,隨時可以買下來,那荒宅上一任主人是個姓姚的富商,后來意外身亡,他沒有任何親朋好友,地契便歸還了官府,因著荒宅鬧鬼傳聞嚴重,所以一直沒人買。” “姓姚的富商?”懷王皺了皺眉頭。 鄭飛點點頭:“不過,上上任主人倒是很特別,之前這所荒宅和附近的悅家茶樓一起是裴府,府內主人正是太后的兄長裴則裴大人。” 懷王微微愣住,手也不自覺地一顫:“裴府……?” 鄭飛并未發現懷王的異樣:“不止如此,昨日……也正是裴大人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