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李東陽這話一出,曹元和梁儲立刻奉勸道:“老師老當益壯乃是朝廷柱國之臣,大明之江山社稷離不開老師,還望老師切莫喪了志氣才是。” 李東陽點點頭,他嘆息一聲道:“皇上幼時聰明伶俐,克己守禮。只不過因為受人影響才至如此,我們食君之祿,自當替君分憂。不僅要安國理政,更要肅清皇上身旁的jian佞,不能讓皇上繼續沉淪下去了。” “老師說的極是。”曹元和梁儲道。 李東陽道:“近幾日順天府內一直在風傳有一個青樓名為群芳閣,其內的表演低俗無恥,有悖倫德。原本此事交由順天府處置即可,但是我得到消息,說是豹房那里曾經接到過群芳閣的請帖,莫不是群芳閣內有人識得皇上,還準備請皇上去觀看那等低俗無恥的表演?” “竟有此事?”曹元一拱手道:“老師放心,我一定派人好生查探,若是讓我知道那群芳閣以此低俗無恥之表演魅惑今上,我一定不會讓它好過。” “嗯。”李東陽點點頭。 江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個龐然大物給盯上了,維多利亞的秘密正如火如荼地準備著。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這一天便是維多利亞的秘密t臺秀的正期。 在上一次仙女降臨t臺秀上不少人已經知道了維多利亞的秘密將是一個什么樣的秀場,對于大明朝的男人來說,他們哪里嘗試過正大光明的看年輕姑娘穿著三點式在大庭廣眾之下走秀。 對于江夏來說,這是時尚,對于大明的男人來說,這是無邊的刺激。 快到走秀開始的時候朱厚照這才帶著張永和劉瑾一起來到群芳閣門口,見到朱厚照江夏笑著說道:“二弟,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朱厚照搖搖頭臉上帶著三分郁悶:“你是不知道,我家里有個老頭子今天一整天都拉著我講什么圣人之道,若不是張永給我家里的柴房燒了把火,我險些就出不來了。不過還好,總算是趕到了,那什么亞什么的還沒開始吧?” “沒有,我給你留了一個最好的位置,跟我來吧。” 這一次維多利亞的秘密t臺秀讓江夏真是賺的盆滿缽滿,僅僅是那邀請帖,江夏一開始就只發了很少量的一些出去,然后在黑市里不斷將價格炒高,最后那邀請帖竟然被炒到了三百兩一張。 不就是一場內衣秀嘛,沒想到竟然得到了大明男人如此的追逐,這還真是江夏始料未及的。 走進群芳閣,江夏帶著朱厚照去到他早已預留好的位置坐下。龜公上臺報幕之后,大明第一場維多利亞的秘密t臺秀正式開始。 小小群芳閣自然無法舉辦出像后世真正維多利亞的秘密超模內衣秀那樣大的陣勢,但是當那穿著性感內衣走出來的姑娘們出現時,群芳閣內的所有男人都激動了。他們全都伸直了脖子,瞪大著眼睛看著姑娘們從臺上走過。 說實話,這樣的表演對于姑娘們來說也十分害羞,但是江夏出了重金犒賞,所以姑娘們也放開了心胸。 那少量的幾塊布遮掩著的姣好身體在眾人面前展示出來,這樣的刺激對于大明的男人來說真是前所未有,始料未及。 雖然之前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現在真的看見,這些男人們就險些有沖動要沖到臺上去抓一個下來扛到房里去好好玩樂一番了。 這一次群芳閣有了特別的準備,每一個姑娘身上都有號碼牌,凡是客人看中了就給銀子向大廳內的龜公下定,然后一會兒就可以在房內相見。 一個個姑娘走出來,大廳的客人不斷地下著定。這倒是把朱厚照給搞緊張了,他不斷地對江夏說道:“大哥,這個……這個給我留著,還有那個,嗯,還有這個。” 江夏看著朱厚照笑了笑,打趣道:“你雖然練了御女心經,但是也還是得有節制,縱欲過度可是傷身的。” “大哥放心,兄弟知道。” 江夏點點頭沒有再說了,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場中有一個人一直注意著他和朱厚照那里,等到走秀結束以后,他也偷偷的離開了。 第023章 慶功大會 《明史》一書對于朱厚照的評價并不高,指其貪玩、貪杯、好色、尚兵、無賴、行事荒誕不經。但實際上真正通曉明史的人就知道朱厚照并非是一個十分不堪的皇帝,從很多事情上反而可以看得出他剛毅果斷,是個具有明君潛質的皇帝。 朱厚照的父親朱佑樘也就是明孝宗,他算得上是歷史上少有的幾位被評為一代英主的皇帝之一。《明史》對于朱佑樘的評價主要可以概括為八個字“恭儉有制、勤政愛民。”。弘治一朝算得上是大明王朝中興的一朝,在這一朝有許多正直的大臣,例如王恕、李東陽、劉大夏這些人。 作為朱佑樘的獨子,朱厚照從小在父皇母后的寵愛下長大,說他是個昏君,倒不如說他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 看完“維多利亞的秘密”,朱厚照挑了五個姑娘去到群芳閣最大的那間“群芳居”里,不用過多去猜測也知道今天晚上朱厚照是要做一回常山趙子龍,殺一個七進七出。額……當然,絕對不止是只有七進七出的。 夜深。 客人大多都已經離開了,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客人選擇了留宿,朱厚照自然是留宿的其中一個。江夏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好以后也準備休息了,但是在去到三樓的時候恰好碰到了張永。 江夏對張永抬手行了一禮叫了聲:“張老爺。” 張永擺擺手,笑著說道:“江少爺客氣,你與我家主人乃是結拜兄弟,我又怎么敢在您面前自居為‘老爺’。將少爺還是直接稱我為張永就可,太拘禮了反而顯得生分。” 顯得生分?江夏微微一怔,心想什么叫顯得生分?是本來就很生分好不好,從來沒覺得跟你熟過啊? 不過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江夏見張永如此客氣,于是便笑了笑道:“直呼大名未免顯得太不尊重,若是‘老爺’不嫌棄,那干脆江夏就稱一聲‘張大哥’如何?” “這個……”張永心中暗自盤算了一下,江夏是皇上的“大哥”,如果江夏叫自己為“大哥”。那豈不就是自己成了皇上的“大哥”?張永立刻搖了搖頭道:“這恐怕有些不妥,畢竟江少爺您是我家主人的‘結義大哥’,若是你對我以兄長相稱,那我豈非僭越?” 彎彎繞可真多,江夏心中暗道一聲,面上卻笑著說道:“張大哥不必多慮,我們大家各交各的,不連貫。在老二面前我不稱呼張大哥為‘大哥’就是。” 張永也不是一個扭扭捏捏之人,聽見江夏這樣說他沒干脆地點了點頭道:“好,那就依江兄弟所言。” 張永從懷中取出一張紅色的帖子,他遞給江夏道:“江兄弟,下月月底愚兄在家中別院會舉行一個鑒寶大會,還望江兄弟到時候能過來一起玩。” “鑒寶大會?”江夏將帖子接過,雖然還不知道那鑒寶大會是什么形式,但是聽見張永說他有屬于自己的別院,江夏還是暗自驚訝了一下。早就猜到了朱壽那小子的家里有錢,沒想到有錢到這樣的地步,一個下人居然也有屬于自己的別院,還能開得起鑒寶大會。 心中雖然驚訝,但是表面上江夏還是點點頭道:“多謝張大哥邀請,到時我一定到。不過江夏身無長物,可送不起什么大禮哦。” 江夏懷疑張永邀請自己是想讓自己去隨份子錢,于是先用一句“身無長物”將這個可能給堵死。 張永笑著連忙擺手:“哪里需要江兄弟送什么大禮,只要人能到我張永就感覺榮幸之至了。” “張大哥客氣。”見張永如此客套,江夏對他的感官倒是好了一些。他指了指樓下道:“張大哥,老二現在可能已經入睡了,要不我給你安排兩個姑娘,你也早些休息?” 聽見江夏說要給自己安排兩個姑娘,張永的臉頰微微抽了一下。若是這話換到一般人來說張永肯定會生氣,不過話從江夏口中說出來,張永硬是強行將心中的怒火壓下,笑著搖了搖頭道:“愚兄謝兄弟美意了,不過愚兄必須要保護好主人的安危,所以兄弟的好意愚兄心領了。” 江夏看了張永一眼,其實他能夠看出來,這個張永也好,那個劉靖也好,二人都是練家子。特別是劉靖,他的下盤很穩,一雙手布滿了老繭,絕對是在功夫上下過苦功的人。 江夏微微打了一聲哈欠,他擺擺手道:“那張大哥辛苦,我就在回房休息了。” “好。”張永點點頭,二人揮手告別。 同樣的深夜里,李府宅院書房的燈火一直亮著未曾熄滅。早前曹元特地讓人花高價買了進入群芳閣的邀請帖,看完群芳閣的表演以后曹元立刻前來李府宅院稟報。 曹元將自己看見的一切全都告訴給了李東陽。 聽了曹元的稟報以后,一向沉著穩重喜怒不輕易形于色的李東陽忍不住便將手中他最喜愛的紫金玉琉茶杯給扔在了地上。幸虧地上鋪了地毯才沒有摔破。 “悖瀆倫常,傷風敗俗至極。此人大妖,若不剪除必成大患。” 沉默了許久,李東陽一字一句地說出這句話。每一個字從李東陽的嘴里吐出來都讓人感覺好像力逾千鈞,擲地有聲。 李東陽抬起頭來看向一直坐在書房內等候的曹元,他道:“曹元,你明天一早就去知會順天府通判王師從,告訴他那個群芳閣七日以內必須關閉。若不關閉,他就等著明年去蜀內當官了。” “是!”曹元起身應了一聲,然后微微舒了口氣道:“老師,若無其它事學生就先行告辭了。” 李東陽點點頭,擺手道:“去吧。” 曹元躬身向李東陽行了一禮,“學生告退。” 李東陽微微頷首,曹元恭恭敬敬地出了李東陽的房間。等到曹元將李東陽書房的房門關上以后,李東陽這才長嘆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國之將亡,必出妖孽。江夏……該死!” 早晨。陽光普照大地,這預示著今天是一個好日子。 一向習慣了晚起的群芳閣姑娘們今兒起得很早,因為今天是群芳閣慶功會召開的日子。 群芳閣的姑娘仆役們都是賣身給群芳閣的,按理說做什么都屬應當,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件事情做好以后還能有獎勵。 群芳閣的大廳之中,姑娘、仆役、大茶壺、龜公等群芳閣上上下下近四百個人全都在大廳呆著。而江夏和康輕煙則站在戲臺上,戲臺放著一片大木板,木板上寫著功勞榜,然后下面的內容用紅紙遮掩著。 康輕煙近來很少管事,所以在這個慶功會上她只是簡單地說了幾句大家干得不錯,然后就讓江夏講話。江夏站在臺上對大家說道:“我認為,說什么都是虛的,首先得亮家伙。” 江夏拍拍手,四名護衛抬了兩口大箱子到臺上,江夏點點頭示意護衛們將箱子打開。箱子一打開,滿滿兩箱子全是白花花的銀子。 “哇……”看到這么多銀子,群芳閣的人忍不住驚嘆了一聲,他們心中已經開始猜測這么多的銀子會不會有一部分是拿來發給他們做獎勵的。 江夏指了指功勞榜道:“近些時日以來,大家都在為那兩場t臺秀而努力,每個人都很辛苦。按照各位貢獻大小,我制定了這個功勞榜,也許并不算完全公平,但是我希望大家能明白絕對的公平是沒有的,我已經盡量要求自己達到相對公平了。” 江夏揭開功勞榜最低下的一條紅紙,上面寫著名字,職務以及賞金。 大多數人不認字兒,不過自己的名字還是認識的。負責替姑娘們洗衣服的馬大姐艱難地低聲念著:“馬翠香……十……十兩?” 馬翠香不太肯定那是什么意思,不過心中的隱隱猜測讓她激動的整個人都有些微微發抖。 江夏此刻念道:“我給大家念一下,浣衣部馬翠香,賞銀十兩;劉秀花,賞銀十兩;王大姑,賞銀十兩;李翠云……” “好了,念到名字的人,上臺來領銀子吧。” “十兩?十兩銀子?”浣衣部的工作就是幫姑娘們洗衣服,或者是洗床單被褥。這些大姐一個月的月俸也就是才七百文錢,時間久一點的也不過八百文。現在一下賞十兩銀子,等于她們一年多的工錢了。 大姐們暈暈乎乎地上了臺,當江夏親手將銀子遞到她們手中后,幾名大姐如處夢幻中一般。等到江夏笑著說:“大姐們,領了銀子后可以下臺了。” 幾名大這才如夢初醒,其中一名大姐“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當即跪在地上對著江夏使勁磕頭道:“謝謝江爺,謝謝江爺,我家老頭子的病,有救了……有救了啊……” 江夏微微一愣,他問道:“怎么?大叔病了嗎?” 江夏從懷中取出一張十兩銀子的寶鈔,他塞到大姐的手中道:“大姐,你是群芳閣的員工,也就是群芳閣的一份子。你的事就是群芳閣的事,家中有人生病了怎么不早說?這里一點銀子算我私人給的,稍后我再和韓大哥一起去探望大叔。” 這大姐愣呆住了,剛才十兩,現在又十兩?看著手中的寶鈔,大姐哭的更加厲害了,她一邊哭一邊說道:“江爺真是天大的好人啊,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給群芳閣做事,就算是讓我給群芳閣做牛做馬我也甘心情愿……” 第024章 封店 慶功會并沒有用太長的時間,共計七千八百兩銀子。上到頭牌黎詩詩,下到倒夜香的夜香華全都有賞賜,幾乎每一個人都沒有落空。只不過只有黎詩詩注意到,這次的慶功會崔念奴并沒有來參加,并且也功勞榜上也沒有她的名字。 群芳閣上上下下對于江夏的感官本來就很不錯,一個老板和藹可親愿意和員工們打成一片,本身就是一件受歡迎的事兒。再加上這個老板還體恤下屬,賞罰分明不吝賞賜,這樣的老板怎么可能不讓員工們樂意效忠? 慶功會結束以后,康輕煙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到群芳閣上下全都對江夏感恩戴德,康輕煙一方面覺得十分欣慰,另外一方面又有一些失落。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在經營管理上的確是不如江夏的。自從江夏接管了群芳閣,群芳閣的收入至少翻了五倍都不止。看著自己一直打理的群芳閣已經被江夏完全掌控,康輕煙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適的。 康輕煙在房里坐了一下,扭頭看向梳妝臺上放著的銅鏡。銅鏡磨的很亮,康輕煙走到梳妝臺旁邊坐下,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她摸了摸臉龐低聲嘆息著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真的已經老了嗎?” 問完自己這個問題,康輕煙又輕嘆了一聲,因為答案銅鏡已經告訴她了。 “紅顏彈指老,剎那芳華。從年輕走向老邁,這是人生必須要經歷的過程。不過呢,康mama你也必須自嘆自憐,你年紀還不算太大。雖然我沒有辦法讓你永葆青春,但是我卻可以教你一些保養秘術讓你重現青春,老的比一般人慢。” 不見其人,僅聞其聲康輕煙也知道是江夏進屋了。 她扭頭過來先斥了一句:“你真是越來越無禮了,進我閨房也不敲門,若我在房內更衣怎么辦?” 說話間江夏已經走到了康輕煙身后,聽見康輕煙這樣一說他扭頭回去看了看那虛掩著的房門,然后說道:“冤枉啊,我是真的找你有事兒,然后特地過來找你的。剛才我敲門你沒有應,我見房門虛掩便進屋來看看,恰好就聽見你說那什么‘難道我真的老了嗎?’,說實話康mama你還不算太老,現在保養要想重現青春美貌還是有機會的。” “你這張嘴說的話我不太相信。”康輕煙一臉懷疑地看著江夏說道,不過話剛說完她又緊接了一句:“你說說要怎么樣才能重現青春美貌?” 江夏笑了笑揶揄道:“你不是說不相信我的話嗎?現在又來問我。” 話剛出口,見康輕煙臉色有變江夏立刻轉變話語道:“我的保養方法分為兩步,一步是外練,一步是內調。外練主要是形體方面,從明天起你得早起,跟著我一起去跑步鍛煉。內調呢則是讓你少吃油腥的食物,多吃素菜,然后我再給你一個藥方,你去抓了藥回來后交給我,我幫你做成藥丸,每天吃一顆我保你不出一個月就臉上的斑點全消,皮膚重新變得美白。 當然,僅僅是這樣還不夠。最后必須得配合上我的牛奶蜂蜜靈芝菇草面膜膏,配合一起使用一個月以后若是你沒有年輕十歲你來找我,我任由你處置。” “好,一言為定。若是有效果,我也任由你處置。”康輕煙捂著嘴輕笑說道。 “額……” 看著江夏一頭黑線的模樣,康輕煙心情頓時大好起來,放聲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后她停歇下來,看向江夏的眼神又帶著了三分懷疑:“不對啊,你這家伙向來就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怎么今天這么好還關心起我的來。說吧,有什么事要找我幫忙?” “康mama,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江夏兩眼一瞪,聲音立刻提高了一個調子。“我江夏在你心里就是這么個形象?你真是太傷我心了,枉我這么關心你,這么……唉,罷了罷了,剛才的那一切就當我沒說,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