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她昨天晚上干什么了還累？真他媽找死。

    小李看到褚簡昭的眼神就知道老大要發飆了，他可不想管這個閑事兒，一句話沒說就趕緊溜了。那速度，真是迅雷不及掩耳。

    不過幾十秒鐘，辦公室里就已經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殷淳于看著褚簡昭陰沉的臉色，滿臉歉意地和他道歉：“對不起，褚、褚經理……您扣我工資吧。”

    殷淳于是很真誠地在和他致歉。用扣工資來說事兒，也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

    但是這話聽在褚簡昭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個意思。

    反正我就是遲到了，你愛怎么樣怎么樣。褚簡昭覺得她就是這種破罐子破摔的態度。

    他冷哼了一聲。不屑地掃了她一眼。

    “不用扣工資，直接收拾你的東西給老子滾。”

    “我……”殷淳于再一次被他的態度刺傷。

    他要不要這么針對她。只不過一次遲到，就要把她給開除嗎。

    “滾進去工作，看著你鬧心。再有下次直接去樓下結工資。”

    褚簡昭看著她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樣子，生怕自己心軟，于是瞬間暴躁。

    看著殷淳于還在發懵，褚簡昭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個度：“滾！！！”

    殷淳于這才被他吼得回過神來。她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包，對他說了一聲“謝謝您”，然后就趕緊走回了自己的小辦公室。

    剛一進門，她就哭出來了。

    褚簡昭真的太狠。一秒天堂一秒地獄。 殷淳于總覺得那些縱容和嬌慣還在昨天，可現實卻一次又一次地告訴她，那只不過是一場游戲一場夢。

    其實也不怪褚簡昭。如果不是她一次又一次觸到他的原則和底線，他也不會不要她的。

    里邊殷淳于在哭，外邊的褚簡昭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殷淳于那個委屈的小表情，媽的，越不想提起來越是忍不住去想。

    瞧瞧她那委屈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

    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他們兩個走到今天這一步，不都是她自己作的？

    他對她真是好得沒話說了，這輩子他都沒那么屈尊哄過一個人。

    之前他窮的時候拍別人馬屁都沒那么諂媚。但殷淳于根本一點兒都不在乎。

    媽的！她愛要不要。以后他也不會給了。

    **

    今天是禮拜五。臨近下班的時候，殷淳于收到了一條顧靖南發來的短信。

    他說：今天晚上幾個大學的同學出來吃飯，你要一起嗎？錢的事情還沒有好好謝過你。

    殷淳于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剛動手準備回短信的時候，她又聽到了外面熟悉又曖昧的聲音。

    摳住手機邊沿，殷淳于也知道自己在跟誰賭氣，干脆利落地回了顧靖南一句“好啊沒問題。我下班你來接我嗎？”

    將手機放到邊上，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

    殷淳于快崩潰了。

    她不知道褚簡昭是故意這樣刺激她，還是他之前就是這個樣子的。她就是覺得惡心。

    即使用力地捂上耳朵，還是可以聽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終于安靜了。

    殷淳于覺得自己像是經歷過煉獄一般，她拿起手機來看了一眼，還有二十分鐘下班。

    顧靖南已經說了來接她下班……殷淳于看到他回復的短信之后就后悔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抽什么風，竟然會因為褚簡昭的刺激就答應顧靖南的邀請。可是現在跟他說不用過來已經趕不上了。

    殷淳于想了想，要不等會兒下去和他說吧。

    如果說褚簡昭不是好人，顧靖南連好東西都不是。殷淳于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至少在感情這個方面，顧靖南從來就沒有做過一件對得起她的事情。殷淳于也沒天真到覺得自己有本事讓他在離婚之后又回頭倒追。

    那種夢幻的情節，不會在她身上應驗。

    ……

    殷淳于收拾好東西之后已經到五點半了。她提著包走出去，發現褚簡昭還坐在辦公桌前。

    出于禮貌，殷淳于本來想和他打個招呼再走。但是想了一下他今天的態度。殷淳于覺得，還是算了吧。免得他又說什么難聽的話。

    這么思量了一陣，殷淳于就決定當沒看見他一樣往出走。

    可剛走沒幾步，就被褚簡昭冷冰冰的聲音給嚇得停住了腳步。

    “我說讓你下班了么你就走？誰給你的權利讓你走的？急著去送死還是急著去上夜班？”

    褚簡昭說話難聽起來的時候真是能把人罵哭。

    他故意要刁難誰，當然不會含糊。

    他這幾天每天都在辦公室跟不同的女的調情，有時候做有時候不做，但是那些女的叫得特別浪，剛一抱就能叫得跟爽到了一樣。

    那么大聲，殷淳于肯定能聽到。褚簡昭本來還期待她有什么哀怨或者吃醋的表情，結果這么多天了都沒看到。

    好家伙，真他媽的有種。

    看吧，不喜歡他，就是這么瀟灑。

    那天殷淳于看到那女的跪著給他弄，她看到以后都沒有反應。

    呵呵……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殷淳于停住腳步，低著頭站在離他辦公桌一米開外的地方，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但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褚簡昭這會兒是看她做什么都不順眼。她低眉順眼他就覺得是消極反抗。

    一怒之下，他直接拿起手邊的那個文件夾朝著她砸了過去。

    褚簡昭手勁兒特別大，砸人的時候也很準。殷淳于來不及躲，就被他砸中了額頭。文件夾的尖角把她的額頭弄得都流血了。

    殷淳于疼得都說不出話了，只能蹲下來捂著頭。

    褚簡昭看到她這樣，一下子就后悔了。

    媽的。她是不是傻逼，他砸過去的時候不知道躲開嗎？就跟一座佛像一樣挪都不挪一下等著被砸。真是個傻逼。

    他走上前，彎下腰拉著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拎起來。準備拉開她的手看看她的具體情況，剛碰到她的手，她就直接把他甩開了。

    褚簡昭黑了臉：“拿開手。”

    殷淳于很痛快地就將手放下來，露出額頭上還在往外冒血的傷口。

    她對他說：“……要我做什么您告訴我就好，不用親自動手。”

    剛才那一下，讓殷淳于徹底清醒了。

    她明白了。褚簡昭對她有興趣的時候，怎么哄她寵她都可以。但是如果她不聽話了，惹到了他，她再怎么撒嬌委屈，他都不會有什么反應。有時候眼睛都不會眨一

    她不要再哭了。再想哭都要忍住。

    反正他再也不會因為她的眼淚心軟。

    褚簡昭看到殷淳于這個態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愣了一會兒以后，他才知道她這是話里帶刺地諷刺他呢。然后他就更怒了。

    “喲，現在怎么這么聽話了？你以為你聽話了老子就會回頭找你？！”褚簡昭咬牙切齒地說，“老子可沒有每天舔著臉哄女人的習慣。”

    “……我沒有這樣想。”殷淳于咬了咬唇，額頭上的疼痛讓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您從來就不缺女人，以前都是我不知好歹。”

    “你現在可以走了，免得待會兒失血過多死在我辦公室。”

    褚簡昭看著她額頭上不停冒血的傷口，差點兒就忍不住抱她去醫院了。可是，他拉不下那個臉了。

    媽的，看看她剛才說話的態度，哪里有覺得自個兒錯了的覺悟？搞得就跟他對不起她似的。

    **

    殷淳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辦公室的，她上學的時候有些貧血，后來好不容易吃東西補得正常了。

    這種因為供血不足眼前發黑的情況，她已經好久沒有經歷了。

    從電梯里出來的時候，她差點重心不穩摔倒。還好及時扶住了旁邊的墻壁。

    堅持著走到公司門口，看到顧靖南的時候，她竟然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顧靖南看到殷淳于這個樣子出來的時候嚇了一跳。他走上去扶住她的肩膀，看著她額頭上的傷口，“怎么回事兒？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顧靖南最先想到的就是被人欺負了。而不是自己撞到了。

    他知道殷淳于是什么性格，別人欺負她她就只會讓別人欺負。君子動口不動手，她倒好，口和手都不動。

    每次被人欺負過后她都會說，沒關系的，又沒有什么大事。

    顧靖南沒辦法對她動心的原因里，這一點占了百分之五十。

    寬容不是逆來順受給別人當受氣包。

    雖然錙銖必較的女人很煩人，但是殷淳于這種無底線原諒別人的女人，會讓人有種“她活該”的感覺。

    “……頭疼，麻煩你，送我去醫院。”殷淳于沒回答他的問題，下意識地抬起手來抓住他的袖子，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顧靖南聽到她虛弱的聲音之后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忙不迭地點頭應聲：“好，好。我們這就去醫院。”

    ……

    褚簡昭在殷淳于走出去不到五分鐘之后就緊接著下樓了。

    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她。于是一邊罵自己沒出息一邊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樓。

    如果他知道自己下來以后看見的是這畫面，他就是死也不會下來。

    看到殷淳于和顧靖南貼在一起，褚簡昭覺得自己都他媽要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