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淳于早已經(jīng)聽說過褚簡昭在男女關(guān)系方面有多混亂，也聽別人說過他跟別的女人怎么樣怎么樣。

    但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真的只有昨天和前天這兩次。

    那個女人跪著討好他的動作，她也為他做過兩次。

    如今，物是人非。他們兩個已經(jīng)分開了。

    ……

    正在殷淳于出神之際，門外又傳來了一陣女人的嬌笑聲。

    她握著筆桿的手驟然一緊。不自覺地就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那邊。

    “快、快點兒……好舒服，好舒服。”

    殷淳于集中注意力之后，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她手里的筆一下子就掉到了地板上。啪嗒一聲。

    和那支筆一樣掉落的，還有她的淚水。

    殷淳于坐在椅子上，瞳孔失焦。她眼前模糊一片，耳邊卻都是褚簡昭和別的女人調(diào)笑的聲音。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被騙了一次又一次，竟然還會傻到相信男人的話。

    褚簡昭說的一輩子不放她，一輩子對她好，恨不得抱著她睡一輩子之類的話，她竟然傻到相信了。

    殷淳于咬住嘴唇，抬起手來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強迫自己清醒。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的。

    只要她記住就好了。這一次，是真的記住了。

    以后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再也不會了。

    **

    褚簡昭這幾天心情一直不好。跟殷淳于斷了之后，他始終都咽不下這口氣。

    媽的，他就是要證明給她看，這北京城里愿意倒貼給他的女人多了去了。他跟別人做也可以爽。

    她以為她自己是誰。雖然這種想法很幼稚，但是褚簡昭還是付諸實踐了。

    說爽不到是假的。男人硬起來的時候只要不是丑得慘絕人寰的那種女人都能上。上完以后也能爽。

    他不是那種矯情的人。也不會說什么沒了她就沒欲望之類的虛話。

    他從來沒有否認過自己有欲望，要是沒有欲望，就不會有今天的褚簡昭。

    心煩意亂。下班之后褚簡昭直接開車去了他爸媽住的地方。他媽看見他回來別提多高興了，一直反復跟他確定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飯這件事。

    看著母親高興又不安的眼神，褚簡昭突然就有些內(nèi)疚了。

    說句實在的，他們兄弟兩個，陪父母的時間真的太少了。

    ……

    “簡昭，你回來了？”

    徐美旋拎著超市的袋子進門之后，就看到了他的身影。她驚訝得眼睛瞪得老大，好半天才想起來問他。

    褚簡昭平時很少回家。差不多幾個月才會回來一次，回來之后基本不會住下來也不會吃飯，坐個十幾分鐘就得被工作上的電話叫走。

    因為這個，家里的兩個老人還挺傷心的。年紀大了的人，就想著能每天跟自己的兒子生活在一起，每天看著他們。窮困一點兒也沒所謂。主要是一家人高興就萬事大吉。

    中國人一直愛說的一句話就是家和萬事興，在徐美旋的印象里，伯父和伯母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她每次聽完之后都會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徐美旋基本每個禮拜都會過來陪他們聊聊天兒，她的工作不是很忙，平時不會太累。再加上她對褚簡昭的心思，這種事情對她來說更是沒什么難的。

    褚簡昭對她還算客氣的原因，有百分之八十是因為這個。

    這一點徐美旋心里清楚得很。

    “今天沒咋忙，回來看看。”褚簡昭平淡地應著她的話，“平時就麻煩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誠心地說，褚簡昭真的特別感謝徐美旋。但是除了感謝之外，他對她就沒什么別的感情了。

    之前他也想過要不然就跟徐美旋結(jié)婚湊合一輩子，可是感覺不對，而且這么做對她也挺不公平的。想想也就算了。

    徐美旋今年有二十七八了，具體多大他也記不太清楚了。

    她身材很好，長相也出眾，家庭不算很突出還是也還可以。最重要的一點，她聰明。

    褚簡昭敢保證，她絕對是他見過最聰明的女人。但是，沒感覺就是沒感覺。再聰明也沒用。

    徐美旋聽到他說“請吃飯”三個字之后，高興地笑出了聲：“那我可就記著了。這周末等著你請客。”

    褚簡昭剛才就是隨口那么一說。他以為徐美旋能聽出來他是開玩笑的。

    但是她這個態(tài)度……很明顯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罷了罷了，一頓飯，他又不是請不起。

    “到時候給你打電話，不見不散。”

    **

    在家里吃過晚飯以后，褚簡昭就被二老磨叨著結(jié)婚生子了。

    每次回來都逃不開這個話題。褚簡昭現(xiàn)在已經(jīng)穩(wěn)如泰山了，愛他們怎么說，他就是不說話。

    關(guān)于婚姻，他很少靜下來思考，也沒有特別想要結(jié)婚的欲望。

    哪怕是和殷淳于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想過結(jié)婚。

    褚簡昭對婚姻這玩意兒的態(tài)度是有點消極的，他總覺得兩個人每天都在一起一點兒新鮮感都沒有，再加上這幾年接觸了太多離婚的夫妻，他對結(jié)婚就更沒什么興趣了。

    兩個人合得來就在一起過日子，合不來了就分開。偏得執(zhí)著于那倆紅本么。

    一通嘮叨之后，褚簡昭又被母親命令送徐美旋回家。雖然徐美旋當下就說不用，但是褚簡昭還是答應了。

    正好他晚上也沒什么事兒，送她回去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徐美旋沒想到褚簡昭竟然會這么痛快地答應。她覺得他今天情緒有點不對勁兒，看起來就是藏了心事的樣子。

    但是她知道，他肯定不會說。所以也沒有多此一舉地問他。

    上車之后，徐美旋對他說：“不好意思啊簡昭，給你添麻煩了。”

    褚簡昭側(cè)過頭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不麻煩。你平時總過來看他們，我送你回去應該的。”

    “……嗯。”徐美旋輕輕地應了一聲，又開始關(guān)心他的近況：“最近挺順利的吧？”

    “嗯。就以前那樣兒。”褚簡昭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他的話。

    “再忙也要注意身體，我給你帶的那些東西記得按時吃。”徐美旋的聲音柔柔的，“不好意思，你看我，又開始嘮叨了。”

    可能是因為最近心情不好、情緒低落，聽到徐美旋說這番話的時候，褚簡昭竟然沒覺得不耐煩。

    相反的，他還覺得挺貼心的。然后不知道怎么的，他一下子又想起了殷淳于。

    她從來就沒這么關(guān)心過他。媽的，這種又不懂事又不會關(guān)心人的女人，他真是有病才看上她。

    放著徐美旋這么聽話的不要，偏得把一顆真心送到殷淳于鞋底讓她踩。

    cao，褚簡昭，你他媽就是個傻逼。

    他在心里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

    然后，他不知道是在跟誰賭氣。直接就把車停在了路邊，拽過徐美旋來就開始親她。

    麻痹的，徐美旋哪里不比她殷淳于好。

    聽話懂事又對他死心塌地的，家里兩個老人還喜歡她，他干脆直接娶了徐美旋得了。

    “嚇到你了？”

    親完之后，褚簡昭看著一臉震驚的徐美旋，半開玩笑地問她。

    徐美旋僵硬地點點頭。說實話她真的被嚇到了。平時跟褚簡昭在一塊兒的時候基本都是她在主動，主動抱他主動親他。

    哪怕是他們談戀愛的時候，褚簡昭都沒做過把車停在路邊然后拉著她就吻的情況。

    徐美旋現(xiàn)在有一種做夢的感覺……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不是前段時間還說，要保持距離么？

    怎么現(xiàn)在又做這種動作。一副受了刺激的樣子。

    徐美旋不會天真到覺得他是因為喜歡上自己了才這樣的。

    他這么生氣，是跟那個小秘書吵架了？分手了？

    褚簡昭依舊在笑，他說：“又不是沒親過。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還活回去了，第一次也沒見你這么大反應。”

    徐美旋也被他說笑了：“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齡是不能說的啊？我哪里有那么老。”

    “行，你在我心里永遠十八歲。”褚簡昭點頭附和。

    **

    這天晚上，殷淳于失眠了。

    剛開始是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都睡不著。接二連三地翻身，這種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了凌晨三點鐘才結(jié)束。

    但是睡著之后緊接著就開始做噩夢，五點鐘的時候的她出了滿身的虛汗，醒過來看了一眼鬧鐘，然后繼續(xù)睡。

    這一睡倒是沒有再出什么問題，就是一睜眼之后她發(fā)現(xiàn)好像……睡過頭了。屏幕上的時間已經(jīng)九點半了。

    看到時間的那一刻殷淳于連死的心都有了。

    她趕緊起床，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瘋狂地朝著地鐵站跑。

    最近一段時間褚簡昭就跟冷面羅剎似的，她工作上不出差錯他都沒給她好臉色看，要是遲到了，他指不定要怎么整她。

    殷淳于滿腦子都是這個，腳步越來越快。

    但是腳步再快也不能改變已經(jīng)遲到的事實。雖然她只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就到了公司。

    ……

    進去辦公室的時候褚簡昭正在跟小李談事情，小李看到她進來之后，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小秘書今兒來得有點兒晚啊。這都上班一個多小時了。”

    “……呃。”殷淳于被他噎到了，結(jié)巴了半天才說出一個理由：“昨天晚上太累了……然后睡過頭了……不好意思啊。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昨天晚上太累了。

    這句話里，褚簡昭就注意到了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