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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一年了。” “也罷。只要你給我很多很多錢,我也樂意治。”云隨風吃飽喝足,隨性地落座,“帶路吧。” 周念歡滿心滿意記掛的都是陸旻燁的病,當即帶他回王府。 云隨風抬頭,看見闊氣的燁王府牌匾,折扇拍著掌心,勾唇道:“有的賺了!” 她周身帶了些桂花酒味兒,方才陪云隨風喝得有些微醺,任紅瑩扶著進門,便道:“王爺回來了嗎?” “回了。”管家如是道,“王爺找您。” 眼下已然黃昏時刻,周念歡不在府中,犯完病的陸旻燁虛弱無比,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周念歡,可周念歡不在… 他踱步在正廳中,唇色慘白如紙,不停咳血,雪白絲絹上盡是駭人的紅色。 “溫玉說本王犯病,雖躁郁癥減少了,卻咳血不止,恐時日無多。你們二人在本王去之后,便另擇其主投奔前程吧,屆時,你們須記得幫襯一下王妃…” 他剛低聲交代完,那邊便響起急促腳步聲。 “王爺!” 周念歡提起裙角,連走帶跑地過去:“你今日犯病,如何?好些了嗎?” “好很多了。”陸旻燁起身去牽她,卻發現渾身乏力到難以站起,只好默不作聲把帶血絲絹藏入袖中后,坐著道,“你,出去逛街了嗎?” “別藏了。” 一道清潤嗓音響起,三分大言不慚七分隨意,云隨風慢搖折扇,“本就是將死之人,還怕小丫頭看到那咳血的絲絹嗎?” 頓時! 風晚與鐘銘就拔劍了,指著云隨風。 陸旻燁雖虛弱,可那泰山壓頂的氣勢還在,略掀眼皮,目光如看死物般,冷冷道:“你,是誰?” “這,便是貴府的待客之道?” 云隨風用折扇輕輕撥開那兩把尖刀,毫不在意地坐在椅子上,兀自斟茶品茗,“小丫頭,若你就是這么讓人接待,給我千兩黃金,我也不治了!” “風晚鐘銘,收劍。”周念歡蹙眉。 風晚鐘銘遲疑了下,看向陸旻燁,陸旻燁點頭,這才收了劍。 周念歡站在正中間,道:“這是我請回來給王爺治病的醫師,云隨風。他便是攝政王,燁王了 。” “云、隨、風……”陸旻燁一字一句,神色隱晦地念道。 風晚鐘銘皆是臉色一變! “屬下這便去請溫玉來識別下,這到底是不是云隨風?不對,溫玉說云隨風是他的師傅,可能已故了。你個毛頭小子,也敢冒充云隨風?” “你有何證據,證明你是云隨風?”陸旻燁眼眸逐漸冰冷。 若是常人,早就容易被他的眼神嚇得渾身發抖了,可云隨風竟毫不在意,悠閑自得喝茶,搖搖頭。 “若我目測的不錯,你應是四年前中毒。此毒倒是稀奇,應是特殊配制的,我也第一次見!有趣有趣,長安城人才濟濟,居然有人制造的出,我沒見過的毒!此毒會讓你在犯病時越發癲狂,會嗜血殺人,見紅血才可以緩解周身疼痛。我再猜——” 眾人聚精會神地聽著。 云隨風臉色嚴肅了些:“你每次病發,胸前皮膚表面便會有團黑色,隨著病發次數增多,胸前黑色越多,越無藥可救。那黑色馬上就要遍布整個上半身了吧?要死咯!小丫頭,要做寡婦咯” 鐘銘咬牙道:“我這就找溫玉過來認人!看你究竟是不是云隨風,還是冒充來騙錢的!” 陸旻燁打量著眼前男子,此人年紀不大,可如果僅是目測的話,他身上的癥狀居然被說中了七七八八! 難怪,敢一進門不行禮,直接落座… 好猖狂。 氣氛安靜下來,云隨風朝周念歡道:“小丫頭,讓他們上些好吃的糕點唄,我吃了飯,還沒吃糕點。” “紅瑩,去擺糕點和吃食。”周念歡下令。 不會兒。 溫玉一路嘆道:“王妃許是亂找的人,定是被騙了。我五歲拜師,學了十幾年醫術,我師父就失蹤了,他當時就是三四十歲的年紀,若還活著,這都過去幾十年了,他怕不是一百多歲了?” 話音剛落。 溫玉老醫師,便看到了云隨風,當即雙腿發顫地走來,繞著云隨風近近打量,搖頭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我師父!怎么可能還是這么年輕?” 他嚇得跌坐在地,惶恐道:“可是,為什么長相和我師父一模一樣?” “溫玉,你是皮子癢了,我都不認識了?”云隨風正色扶起他,“容貌一事,說來話長。我就問,這病還治不治?” 滿堂靜寂。 周念歡大聲道:“治!” “行。那先預付五百兩白銀,再給我安排你們王府最好的院落,記住了,我每頓飯必須五菜一湯。” “……”眾人沉默。 尤其是陸旻燁 ,那雙黑漆漆森冷的眼,看得人發憷。 偏生云隨風半點都不怕。 “紅瑩,你去找管家安排住所,支錢給他。”周念歡咬牙,心疼錢。 于是…… 在眾人的目光中,云隨負手,瀟灑地去了住處。 陸旻燁灌了一口涼茶:“所有人退下。” 屏退眾人,正堂之中只剩下周念歡與他。 陸旻燁一邊咳嗽,一邊道:“歡兒,你今日是和他喝酒了嗎?” 周念歡局促不安地將一綹發勾到耳后,支吾道:“是、是的,但是,只喝了三杯桂花酒,是他說,讓我請客吃飯,他才愿意來王府給你看病。”